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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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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之人是金溶月,她看向冯霁雯,语含‘不确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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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孰是孰非
却是间接将矛头全指向了冯霁雯。
冯霁雯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之间,她自金溶月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这位太太身上涂了花露水……?”太医印证道。
“清早出门之时,略涂了几滴。”冯霁雯如实答道。
“……这自西洋传来的花露水,乃是由麝香与牛黄等物配制而成!”另一名太医惊道:“麝香与牛黄皆有损于胎气,倘若气味浓烈,又长时间吸入,难免会导致胎元受损啊——”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变,齐齐地看向冯霁雯。
章佳吉菱神情更是大变,一时之间险些是站也站不稳当。
“竟有这样的事情。”嘉贵妃脸色不明,一时倒看不出责备之意,看了一眼冯霁雯,继而又望向痛苦不堪的王氏,皱了眉道:“既然找清了问题所在,那可还有法子补救?她这么疼下去,于胎儿岂非不利?”
“回娘娘,胎元一旦受损,只怕,只怕胎儿……”太医白着脸色支支吾吾地道:“只怕胎儿难保啊……”
“区区花露水,不过闻了几鼻子而已,岂就会出这等差池!本宫竟不曾听闻过!”嘉贵妃冷哼了一声,沉声吩咐道:“眼下先将侧福晋抬到绛雪轩去,另再去请薛太医前来——”
语毕又冷冷地扫向那两名太医,说道:“这胎儿已有七月之大,胎像又素来稳固,从未出过任何差池。倘若你二人连此胎也保不住的话,依本宫看,这太医院日后也容不得你们这些无用的废物了!”
两名太医大惊,忙撩袍跪下。
“奴才自当竭尽全力……!”
王氏被数名宫女搀抬上了步辇,由几名内监合力抬起快步朝着御花园东南处不远处的绛雪轩而去。
两名太医疾步跟在左右。
“你也跟过去瞧瞧,若再有什么状况,也好立即回来禀报。”嘉贵妃与远簪吩咐道。
“是。”
远簪行礼退出亭外。
“这花露水儿竟还有这等奇效?”依旧坐在原处的永瑆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冯霁雯,说道:“我也竟闻所未闻呢。”
嘉贵妃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此胡言乱语。”
“……额娘消消气。”永瑆似笑非笑地说道:“绛雪轩那边自有太医们忙活着,咱们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当务之急,应是先将前因后果给弄明白了才是——”
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他本不过是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说起这些话来图得不过是个想吓一吓冯霁雯和章佳吉菱罢了。
然而却正顺了金溶月的意,竟省得她亲自开口将话茬儿提起。
金溶月看向站在那里的冯霁雯。
章佳吉菱已是瑟瑟发抖,头不敢抬。
章佳吉毓看了一眼当下情形,又暗暗打量了金溶月一番,遂拿略带怀疑的语气说道:“倘若这花露水儿中当真有麝香与牛黄的话,那便奇了怪了……我妹妹她如今身处宫中,不知晓这些尚且有情可原。可夫人成亲至今,纵然未能怀上,却也应当有所准备才是,身边又不乏有经验的婆子提醒,想来该是对孕间的避讳略知一二吧?怎会也这般不知其中轻重呢?”
她用词向来凌厉的惯了,尤其是面对冯霁雯。
章佳吉菱闻言心底一沉。
她这才反应过来章佳吉毓今日的真正用意所在……
若真如此,未免也太过险恶!
“这位小主儿的话着实奇怪地很。”小醒闻言看向章佳吉毓,出声道:“听您话中之意所指,似乎是我家夫人知而不言,方才致使八侧福晋眼下之况一般,我家夫人倘若当真知晓其中避讳,又岂有理由自找祸事?”
“这我又如何得知?”章佳吉毓语气无辜,“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难道我连表达看法都不成么?”末了又拿不屑的目光看向小醒,冷笑道:“再者道了,你家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奴婢瞎着的什么急?”
小醒再要说话,却被冯霁雯拿眼神制止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那彦成沉了脸色,望向章佳吉毓低声训斥道:“……无凭无据之下,你休得胡言。”
这么久了,这随意出口中伤他人的恶习竟是半分未改!
合该把她的嘴给缝了才是!
那彦成眼中盛满了厌恶之色。
章佳吉毓只觉得双目被狠狠刺痛,她不曾想他与自己开口说得第一句话,便是这样一句话。
他眼中果然还是只有冯霁雯。
她明明都已经成亲了……他竟还对她百般维护!
章佳吉毓恨恨地咬了咬牙。
“无凭无据倒不见得。”金溶月淡淡地道:“方才太医不是已经指明了么?问题便是出在了这花露水中的麝香与牛黄之上——和夫人许是无意为之,然纵是无心之失,却也事实确凿了。”
语毕,看了一眼亭外的宫女与太监们。
总而言之,今日之事冯霁雯是脱不了干系了。
届时她只需再让人于暗中引导舆论,不怕最终传不成最难听的猜测。
她便是想要让冯霁雯也尝一尝静央楼一事之后她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与心境。
可此事酿成的舆论却还只是次要的。
王氏并非普通人,而是堂堂八侧福晋,她肚子里的胎儿乃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不管你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只要胎儿有了闪失,便难辞其咎。
宫中因为伺候有孕在身的主子而出了一星半点差池的宫女们,哪怕只是递去的水稍烫口了一些,立即被拉出去杖责而死的都不少见。
更遑论是眼下如此凶险之况了。
她想姑母纵是再有心拉拢冯霁雯,却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是非不分地去包庇她。
“月儿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啊。”永瑆插了一句,后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怜我那八哥如今在云南打仗,一心为了咱们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有家不得回,家中竟还出了这等差池,倘若今下真有个万一的话……也不知到时能是不能如实告知了他?”
他到底是站在金溶月这边儿的,又能借机瞧瞧热闹,何乐不为。
冯霁雯听了只当没有听到,依然兀自思索着不对劲之处。
章佳吉菱听到此处却是一而再地攥紧了手指,身形不住地战栗着。
之前一直觉得十分宜人的花露水香气,眼下钻入鼻间,只让她忍不住将内心的恐惧一而再地放大,恍若夺命符咒一般。
她知道自己这是被章佳吉毓利用了。
可这个利用,不单单只是会害到冯霁雯而已,她显然也是逃不开了。
她身上的花露水香气不知比冯霁雯要浓上多少。
虽然在众人有意的引导之下,眼下所有的矛头看似都在指向冯霁雯,但这也只是眼前……
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成了他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甚至亲手将她推入其中的还是她的至亲长姐!
章佳吉菱颤抖着咬紧了唇看向章佳吉毓。
……她忽才明白,有的人一旦生出了恶念,便是再不可能回得了头的!
可她虽然胆小了些,自幼却也是养成了一副绝不吃亏的性子的,眼下如此境况之下,要她如何能甘心如此任由章佳吉毓摆布利用?
章佳吉菱又看了一眼冯霁雯。
“噗通!”
她忽而猛地朝着嘉贵妃的方向跪了下去。
“娘娘,倘若问题当真是出在了花露水上头,那想必与和夫人无关……”章佳吉菱的声音战栗却并不微弱,似乎在用着全部的胆量与力气说道:“和夫人与八侧福晋皆是晌午之前来的景仁宫,从谈话到用膳一直用处一处,却也、却也未见出什么差池……想必是奴婢……方才亭中气味浓烈,又不得通风,这才使得八福晋的身子出现了不适之处……”
反正她必然是要被牵连进去的!
可她即便要被牵连进去,也不愿见章佳吉毓如愿。
若非是尚且顾及着阿桂府的门楣及颜面,她甚至想当着众人的面将今日章佳吉毓与暗下的举动一一说了!
可她不能。
她知道自己此番已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被留牌子了,得罪了宫中,必是不能再殃及其它了。
嘉贵妃望着她表情不明。
永瑆则仍是讶然低呼了一声,仍是没什么正形儿地道:“我说,这阿桂府里出来的小姐……果真就是不同凡响啊。”
金溶月却不禁微微皱眉。
章佳吉毓更是被章佳吉菱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胡说什么……”她大为皱眉道:“你不过是来时才涂得花露水而已,出了这等事情,岂会是你一人之责?”
章佳吉菱闻言更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话明听着是在为她辩解,可她清楚地很,章佳吉毓不过是怕她将冯霁雯摘出去了而已!
是以她并不言语,只瑟瑟发抖着跪伏在地。
冯霁雯亦有几分意外地看向了跪在那里的章佳吉菱。
再看章佳吉毓的脸色,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来今日之事,还不全是金溶月一人的杰作。
被算计进来的,也不止她一个。
但她却不觉得金溶月这等心性,会与做事只凭横冲直撞的章佳吉毓联手。
所以……这兴许就好办了。
因着章佳吉菱欲将罪名全部顶下之举,已经有人开始着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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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一直只是听着众人之言,未曾开口说话的嘉贵妃看向了冯霁雯。
“眼下谈孰是孰非皆是次要。”她语气听起来还算平缓地道:“暂且都少说几句,待八侧福晋的情况稳定下来再细究其中过失也不迟。”
这话听着十分冷静客观。
可冯霁雯却也觉察得到,嘉贵妃不单单是如表面所言这般不急于解决此事,大致更因是暂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方才最为妥当——
嘉贵妃应还在暗自衡量着。
再有此‘依仗’,冯霁雯便更觉得丝毫不惧了。
但她要得并非是带有施恩心态的隐晦包庇,而后再模糊事实不清不楚地就此揭过。
她要得是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如果可以,她还将借此撕一撕金溶月这张令人恶心至极的假脸——她还有一大笔帐没跟她清算呢,她倒好了,竟又开始故技重施地算计起她来了!
这可真是个……活脱脱的小贱人啊!
她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对上金溶月那张故作清高的脸,冯霁雯没忍不住在心底直翻白眼地骂了这么一句,脸上却依然没太多表情。
“娘娘所言极是。”金溶月拿余光打量着冯霁雯,道:“此事非同小可,待八侧福晋渡过险关之后,必要再细查一番才是,以免再冤枉了无辜之人。”
冯霁雯闻言不禁在心底冷笑。
将这话儿撩这儿,莫不是怕她跑了不成?
今日若不将事情掰扯出个鼻子眼来的话,她冯霁雯还不走了呢!
那彦成见得当下此状,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章佳吉菱,又看向冯霁雯。
他不可查地又向冯霁雯走近了两步,来至她身侧,皱着眉头,拿极低的声音说道:“月牙儿,你别怕——有我呢。”
冯霁雯微微侧过头去,与他“嗯”了一声。
她自然不怕。
真正该感到害怕的该是躲在背后玩弄手段,见不得光之人才是。
那彦成身边儿的小厮将那彦成的话听在了耳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石桌的方向,恍若入定了一般。
亭中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唯有亭外花丛树木经凉风吹过的沙沙声响,及永瑆手中那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在膝盖上的声音。
嘉贵妃看似是在等着绛雪轩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却也未有让跪在面前的章佳吉菱就此起身来。
众人心中各自有着自己不同的思量在,目光相接间,似皆有暗涌在无声流动着。
直到一名宫女匆匆小跑而来,神色间带着张皇之意。
“启禀娘娘……”宫女刚进得亭中来,便兀自冲着嘉贵妃跪了下去,声音夹带着颤意,却极为急促地说道:“绛雪轩那边儿八侧福晋羊水破了,还流了血水……让薛太医瞧了,只道是要早产!薛太医命了奴婢即刻来禀于娘娘!”
“早产……”嘉贵妃面色一沉,道:“即是羊水已破,那立即着人接生便是了!还来禀本宫作何?如此耽搁下去,岂不让胎儿的处境越发危险吗!”
“回娘娘,正是这个理儿……”宫女又将头往下面埋了埋:“可薛太医称八侧福晋胎元受损,又属早产,眼下身子的情况十分不妙……福晋与胎儿之间,二者只怕只能保其一了……还请娘娘定夺……“
二者只能保其一?
众人听罢脸色各异。
嘉贵妃亦是微微缩了瞳孔。
若是说句真心话,她向来看王氏不惯,无论是其出身卑贱,还是永璇早年曾为她与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一番对峙以至于如今母子之间都有隔阂在,亦或是永璇如今仍是一心附在王氏身上,反倒将正福晋冷落到一旁,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的心结。
若要保,她宁可选择保孩子。
可眼下非比寻常,王氏不单单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如今更是有许多外人在场——
她若是决定舍弃王氏,一经传扬出去,她要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
“……”
宫女尚且还跪在地上等着嘉贵妃拿主意。
绛雪轩那边,无需多想,只怕情况已是刻不容缓,拖得越久情况无疑便越是糟糕。
“娘娘……”迟迟等不到嘉贵妃的话,那宫女又低低地提醒了一声。
实在是时辰不等人啊……
“传本宫的话,保全大人要紧。”嘉贵妃终是如此说道。
这个决定虽非她本意,可有些事情,哪怕再不情愿,也绝不适宜在明面上做得太过,来日再招人话柄。
“是……”宫女颤颤应下,当即便匆匆回了绛雪轩而去。
这回亭中再无人开口说话。
冯霁雯意外于事情竟发展至如此惊险的地步之余,不禁又有些怒意。
设计她便罢了,竟还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甚至是一条还未经面世的小生命——
若这胎儿当真保不住的话,哪怕真相再如何水落石出,到头来又能弥补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忽而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血腥肮脏到了极点,一时之间使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见她脸色泛白,眉心微蹙,一片寂静当中,金溶月开了口。
“方才在景仁宫中之时,我听闻八侧福晋与和夫人相谈,似是早年便相识的。”她语气不明地说道:“不知是否因有着这段渊源在,眼下八侧福晋置身险境之中,和夫人才会露出这般‘挂心’的神色来?”
冯霁雯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原来她与王氏的谈话竟被金溶月偷听着了。
难怪忽然起了这等险恶的心思——
眼下如此时机,她却无端道出这番‘内情’来,任谁听了只怕都不得不加以揣测她与王氏之间究竟有何种‘渊源’,亦或是有着过节在。
故布迷雾。
冯霁雯无声冷笑了一声,却是答也未去答金溶月,全当成未有听到。
她与王氏之前相识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
就因为之前相识,或是有些陈年过节,她便要刻意害她早产吗?
她岂会得知今日会在宫中遇到王氏?
这些都是现成的解释,根本经不起细究,金溶月此举显然为得不过是让她自乱阵脚罢了。
她若会上当,那才真是笨到家了。
见她未语,金溶月也不着急。
反正不管是存心也好,无意也罢,今日八侧福晋出了事,却是事实了,这是如何也抹不去的。
她倒要瞧瞧,冯霁雯究竟还能强装镇定到几时。
金溶月眼尾微微往上勾起,满含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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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诓试
“先回景仁宫。”
见迟迟等不来绛雪轩再有消息传来,嘉贵妃发了话道。
此处是为御花园,人多眼杂地很,一群人久等在此也不是个办法。
“……”那彦成张口欲劝。
此时若回景仁宫,他作为一个外臣之子无缘无故断不可能跟过去,出事的人又是八侧福晋,往细了说,乃是皇家的私事,他岂好一路跟随掺和?
可如此事态之下,倘若让月牙儿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不在一旁陪着,又着实放心不下。
万一他不在,月牙儿真的被欺负了怎么办?
还有吉菱,显然也是无辜受害的,他总也不可能就此不管不问。
“贵妃娘娘不妨稍等一等——”此时忽然有人开口说话,声音清亮脆响,却是那彦成身后站着的小厮。
那彦成被他的忽然出声惊了一惊,心知他不懂宫中规矩,只怕又不知要说出什么失礼冒犯的话来,有心加以阻止,张口却是晚了一步。
小厮赶在他前面说道:“方才那位福晋既是在此处出的事,为了周全起见,是否要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之后,再行离开较为妥当呢?”
他这是什么话?
那彦成愣了一愣。
冯霁雯却满眼意外地转头看向小厮。
他这番话,竟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她也认为此时不该离开此处,以免再给了某些人从中作手脚抹灭证据的机会——
嘉贵妃看着小厮却是皱眉。
显然是嫌这下人不懂尊卑之分。
那彦成见状忙道:“……家中下人不懂规矩,还请贵妃娘娘勿要怪罪。”
小厮还欲再语,却被冯霁雯暗下抓住了小臂。
他不解地抬头看向冯霁雯,却见冯霁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有些话不当由他来说,否则反倒不妙。
“娘娘,妾身以为此言多少也有些道理。”冯霁雯张口望向嘉贵妃后,微微垂了眼道:“八侧福晋确实是在这亭中忽发了腹痛,两名太医将其诊断为胎元受损,后因觉察到亭中气味有异,故才发问,得了金二小姐一句出自‘花露水’之气过后,便将缘由归结至此,却也是一时之见而已。”
嘉贵妃听得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意。
金溶月却蓦地紧张起来。
冯霁雯这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是何意?
“我虽对花露水的配方知之无多,但想来香水之中纵混有麝香与牛黄,分量却也不该太多。纵然涂抹过度于孕妇有碍,应也只是在胎象未固的前几个月之时或会引起些许差池,可八侧福晋怀有身孕已有七月之久,胎儿早已稳固成形,若非是孕妇身体极差的情况之下,应无可能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才是。”冯霁雯徐徐说道。
“不知和夫人此言何意?难不成是太医误诊,亦或是八侧福晋本身身体不济,才致使有此差池的吗?”金溶月看向冯霁雯问道:“倘若我未有会错意的话,和夫人说了这些,为得似乎便是证明八侧福晋今日有此一险,实乃与花露水无关了?”
“合着依和夫人之意,花露水中的麝香与牛黄对胎儿构不成威胁,反倒是八侧福晋自身的缘故,才致使胎元受损的?”章佳吉毓冷笑了一声,附和着金溶月的话。
她不喜金溶月,但她眼下更想要借金溶月之手来报复冯霁雯。
而金溶月做了些什么,她自也清楚,可这于她而言,却是一个绝好的把柄。
既然是把柄,那便只能由她握在手中,加以善用才是。
所以眼下,她选择帮的是金溶月。
“我并无推卸责任之意,麝香与牛黄于孕妇而言自不会有任何益处,八侧福晋突发不适或与过量吸入花露水确实脱不了干系,可也不排除除了花露水之外,同也受了其它于胎气有损之物的影响。”
冯霁雯语气与眼神俱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让人瞧见了只觉得她所言十分笃定。
倒像是……真抓着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似得,而非是随口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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