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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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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做,好处太多了。

    如今冯英廉入狱,冯霁雯果然不知死活地插手进来了。

    景仁宫焦头烂额,也是她乐见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这些真相与内幕,是足够她自保的筹码。

    “你倘若不立即将东西交出来,休想活过今晚——”金简紧紧地盯着她说道。

    “这便是父亲口中的父女之情?”金溶月眼中俱是讽刺的笑意,她看着怒火滔天的父亲,道:“可如今书信并不在我手中。父亲若真想找到它,倒也简单,杀了我便是——只待我一死,这书信就会被人送到皇上手中,到时父亲再去讨要便是了。”

    “你还敢威胁我!”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舍不得父亲,舍不得离开金家罢了。

    “如今我无力保你,你若还想留住一条性命,就趁早将东西交出来——除此之外,你没有第二条活路可走。”

    “不,眼下没有选择的人是父亲才对。因为我赌得起,父亲却赌不起。”金溶月依旧笑着。

    金简攥紧了双拳。

    “父亲不必担心,我与父亲到底是一家人,若能自保,自不会做出对父亲不利之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金简极力忍耐压制着。

    “我要进宫。”

    “进宫?”金简眼神一紧。

    “入宫为妃。”

    “……你疯了不成!”金简大惊。

    如此情形之下,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单凭你与十一阿哥之事,你留在京中已是妄想,更遑论是进宫了!”他若将此意图表明,皇上只怕要将他当成疯子来看待。

    根本是荒诞之极。

    “事在人为,父亲不如好好地与姑母商议商议,也好尽早想个万全的法子出来吧。”金溶月含笑说道:“时辰不早了,女儿就不打搅父亲了——”

    金简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咬着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书案之上,发出一声“哐”的巨响。

    书房外,金溶月微微驻足,看向屋廊下半边身子隐在黄昏光影中的人。

    金亦禹看着她,眼中浮动着的皆是不可置信与浓浓的沉痛之色。

    他全听到了。

    金溶月却只看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此处。

    金亦禹高大的身形微微颤抖着,眼眶亦逐渐开始发红。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可怕的家中。

    不,这根本不是家,而是一座面目全非的魔窟……

    他脚步虚浮着离去,眼前一片漆黑冰冷。

    ……

 475 什么是假成亲

    今日冯霁雯来了英廉府。

    这是英廉府出事之后,她头一次亲自过来。

    先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如今她的立场已然十分明了,是也没了继续遮掩的必要。

    她一面收拾着之前被大理寺搜找证据之时搅得一团乱、无人敢擅自整理的书房,一面暗自思忖着。

    她之前让庆叔查的事情,竟丝毫线索都没有找到。

    据庆叔查实,英廉府出事后被拘禁在府的下人一个也没少,而经过逐个排查,似乎并无可疑之人。

    可那封伪造的书信,必然是被人提早便放进了这间书房中的——

    小醒小仙将散落在地的书卷文书捡起,由冯霁雯按着冯英廉往日的习惯重新归置在书架上。

    冯霁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握着竹简的手指微微一紧。

    继而,她转头向小醒吩咐道:“去将庆叔找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是。”

    小醒退下照办去了。

    “太太,已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您坐着歇一歇吧。”小仙说道。

    冯霁雯点点头,在椅上落座了下来,眼神却似有些涣散,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仙捧了杯热茶送到她面前。

    冯霁雯接过,握在手中。

    “太太,听说缅甸求和了,皇上已同意撤兵,想来大爷也该回京了罢?”

    听到小仙的说话声,冯霁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摇头道:“尚且不知他可会一同回来——”

    和琳这些日子都不曾让人传信回来,想必是和晕醋选

    当初程渊回京,对外宣称和⒐Ω荷耍馊酥恢瞳|伤得不轻,正留在云南休养,却不知他是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小仙轻轻叹了口气。

    “倘若大爷能够早日醒来归京,太太也不必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了。”她本不想说这些话,但自英廉府出事之后,自家太太所做的一切,她皆看在眼中,尤其是前晚太庙一事过后,眼下的局面正如太太之前所料想的一般——已是越发地举步维艰了。

    “倒没什么苦不苦的。”冯霁雯道:“若能救得出祖父,自是万幸,即便是冒再大的险也值了。”

    顿了片刻之后,又道:“若是救不得,英廉府满门上下这么些人,多我一个搭进来也不算什么——若真到了那一步,退无可退,便放手一搏同他们撞个鱼死网破,即使没赚着什么,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去。如此一想,也就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她固然怕死,可人活着,多得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小仙听得一愣,旋即忍不住红了眼睛。

    “那大爷呢?”

    听她又说起和膂┑溃骸按耸掠胨薰兀衲芙睬3督础!

    她自一开始,便没想过要连累任何人,身边的秦嫫小仙等人也好,和舶铡

    既是她自己的决定,不管后果如何,理应由她自己来担着。

    “可大爷若是得知,必然不会忍心见太太如此冒险而置之不理的。”见冯霁雯如此态度,小仙隐隐有些着急起来——她有时当真不懂,太太为何总要与大爷划分得如此清楚,她分明看得出……

    冯霁雯摇了摇头。

    别人待她如何、亦或是忍心与否,皆不能成为她绑架别人来替她的决定承担后果的借口。

    更何况——

    “我与他原本就是假成亲,彼此之事,理应是互不干涉。”说得直白些,她的意外出现已经破坏了他本该有的姻缘了,倘若再道德绑架他跟着蹚这么一趟浑水,那未免也太坑了。

    这种玩命性质的坑法儿,换作谁也受不住。

    况且……和缃窕杳圆恍炎牛静恢浪诰┏堑恼獍慵Ψ晒诽挡欢ù牙春螅械氖虑樵缫迅枪茁鄱ǎ幢阌行陌锩Γ匆惭垢透喜簧咸硕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他醒了,回来了,瞧见这局面,八成也得懵上一阵子,最后一合计,这茬儿跟往前的小打小闹不同,风险实在太大,作为一个聪明人,明哲保身明显才是上策——所以她如今搁这儿想这么些,内心戏是不是太多了些?

    总而言之,他帮是情分,她却不能仗着这情分连累他。而若不帮,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冯霁雯一股脑儿想罢了所有可能,不由自顾自地摇了头,阻止了小仙再继续说下去。

    “暂不提这些了。”

    “为什么不提了?你都没说明白——假成亲是什么意思?”

    冯霁雯听得眼睛一直,与小仙一同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外,不知何时竟多了个冯舒志。

    冯舒志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她,眼中有心虚、更有狐疑。

    “你怎么来了?”冯霁雯问道。

    英廉府各个院子如今皆有官兵守着,按理来说,纵是下人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所以她跟小仙说起话来,才这般地旁若无人。

    “韶九表哥打点过了,在府里头没人敢过分拘着我。”

    冯霁雯嘴角一抽。

    她怎么瞅着这孩子一天天过着被看押的日子,竟还过出一种谜之优越感来了?

    “什么是假成亲?”冯舒志边走进来边问,皱眉看着冯霁雯,俨然有种小大人的质问感。

    “我还没问你怎么偷听大人讲话呢——”

    “我又不是有意偷听的,谁让你不关门的。”

    冯霁雯拧了拧眉毛,训道:“我不关门也不是你偷听的理由,犯了错还狡辩,罚你回去将《论语》从头抄上一遍,明天我来检查。”

    冯舒志听罢却一翻白眼,“你甭在这儿转移话题了,别想就这么轻易地把我唬过去。”末了又怕冯霁雯再说其他,一口堵死道:“你若不同我说明白,我便将此事说出去。”

    “……”冯霁雯气得干瞪眼。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将威胁人的精髓摸得十分透彻了。

    “你须得跟我保证,决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此事——”本着以大局为重的想法,冯霁雯唯有妥协了。

    冯舒志听罢满口应下。

    ……

    当日冯霁雯与庆叔单独说了些话,离开英廉府后,又一次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今日陪同她前来的,除了刘全之外,还有那彦成。

 476 牢房

    “我昨日也来过,但祖父还是不愿见我。”

    来至大理寺后堂前,眼见前方便是关押重犯的天牢,冯霁雯微有些皱眉说道。

    “我阿玛此前也曾前来探望过英廉大人,英廉大人亦不肯见。”那彦成说道:“玛法在云南听说此事之后,多次传信回京,嘱咐阿玛多留意照看些。再有些时日,玛法便能回京了,届时想必多少能在皇上面前求一求情。”

    “阿桂大人也跟着费心了。”冯霁雯叹了口气。

    “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哪里用得着这般客套。”那彦成看着她,眼中满含愧疚之色:“反倒是我,也没能真正地帮得上你什么忙……这些时日看着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在御前那般冒险,我……”

    他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

    “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尚且不知该如何谢你。”

    “哪里有……”

    二人说话间,已来至了天牢前。

    那狱卒已是一眼便能认得出冯霁雯。

    见其前来,颇为为难地低声道:“和太太,英廉大人多番说了不愿见您,您不如回去吧……小的夹在中间,也实在是难做,望您多担待些……”

    冯霁雯听罢却道:“你不必觉得难做,今日只需向英廉大人传一句话——他若不肯见我,我便日|日前来,直到他肯见为止。”

    这……

    那狱卒听了,只得硬着头皮传话去了。

    然这一去足足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复才折返。

    回来时,竟是道:“和太太,请随小的来。”

    冯霁雯与那彦成对视一眼,皆是一喜。

    不管如何,祖父总算是肯见她了!

    此处的犯人皆是单独关押,那狱卒带着冯霁雯那彦成与刘全三人,在阴暗潮湿的牢中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儿,复才在一间牢房门前停了下来。

    “和太太,为防引人注意,您还是莫要耽搁太久得好。”狱卒将牢门打开之后,交待了一句,便退下了。

    刘全守在牢房外,那彦成则陪同冯霁雯走进了牢房中。

    不过只是一瞬,冯霁雯就红了眼眶。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牢房一角中身穿囚衣的人影扑了过去。

    “祖父……!”

    她扑进冯英廉怀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哎……你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冯英廉强忍着酸涩之意,将她的身子扶正,满脸无奈地责备道:“不是说了让你莫要再过来了吗?”

    冯霁雯这才得以仔细地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祖父原本只是掺了几缕银白的头发眼下几乎白了大半,发辫凌乱且挂着下榻所用的干草,脸上还有着许多细微的伤痕与青紫,苍白的嘴唇干涸得脱了皮,一说话就冒了血丝出来。

    手脚亦锁着沉重的铁链。

    “……”冯霁雯只觉得从未如此刻这般心酸无力,一颗心似被人紧紧地攥在手中,疼得要命,甚至于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只能流着泪。

    冯英廉拿粗糙的手指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嘴上却是道:“听祖父一句,莫要再来此处了,此事由不得你来过问,你若当真还有几分孝心的话,便听祖父的话,快些回去吧——”

    “来不及了。”

    冯霁雯强忍着抽泣,看着面前的老人道:“怕是没人跟您说,我为了此事已闹到了御前,眼下我同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的了。您若无法脱罪,我也活不了。”

    “这……”冯英廉闻言神色即是一变。

    他忙看向冯霁雯身后的那彦成,脸上满是求证之色。

    那彦成便将那日太庙之事尽数与冯英廉说了一遍。

    冯英廉听罢,惊怒交加。

    “你这傻孩子!”他重重地甩开了冯霁雯揽住他手臂的双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只得重重地叹着气,好一会儿才痛心疾首地看着冯霁雯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您也甭觉得这就万念俱灰了。”冯霁雯道:“您既是被冤枉的,必然就有翻案的可能——只是究竟能做到哪一步,除了运气之外,只能看我们能抓得住哪些有用的筹码了。所以眼下,您不能对我再有任何隐瞒了。”

    “你说得很对。”冯英廉点着头。

    “那您快告诉……”

    冯霁雯话刚出口,却被冯英廉打断了,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让皇上免去对你的牵连和责罚,有和冢嘈呕噬弦膊换峁治涯恪!狈胗⒘靡恢帧慊怪皇歉龊⒆印约啊阏媸翘ゴ苛恕纳袂榭醋潘

    冯霁雯:“???”

    说好的她说得很对呢?

    这老爷子说话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我说您怎么就这么犟呢?”冯霁雯有些急了,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您只需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害您?您究竟又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您只要肯说,我必能顺藤摸瓜找得到线索——”

    冯英廉看着她,却是道:“倘若我被定罪处斩之前,和芨匣乩吹幕埃虑榛蛐砘褂幸幌肿彼底乓×艘⊥罚骸岸敉闼盗耍疚抻茫吹怪换岣阏欣瓷鄙碇觥!

    “靠人不如靠己,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不是您常挂在嘴边的吗?”冯霁雯越听越觉得着急,心道这老爷子怎么就一门|心思地指望起和戳耍磕训浪飧銮姿锱雌鹄淳共蝗绾瞳|来得牢靠可信吗?她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智商平庸之人的浓浓恶意。

    而她今日来此见着了冯英廉的消息定会传去景仁宫,再想有第二次机会只怕就难了。

    “您若不说,我今日说什么也不走。”唇舌耗尽,实在别无他法,只能耍起赖来了。

    “莫要任性,此事……此事……”

    冯英廉一句话未能说得完整,脸色却顿时煞白如纸。

    冯霁雯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臂忽然紧绷无比。

    那彦成也察觉到异常,忙走上前来。

    而不过这短短的功夫,就见冯英廉身形陡然一晃,竟蓦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祖父!”

    “……英廉大人!”

    ……

 477 呆癔之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冯霁雯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甚至在那彦成的陪同之下离开大理寺,回到和宅,脸上仍是丝毫血色也无。

    祖父忽然吐血昏迷,狱卒前去禀了于敏中等人,而违抗圣命私自探望重犯的她为防被于敏中抓住把柄再借题发挥,自是不能久留。

    可她怕极了。

    直觉告诉她,此事必有蹊跷。

    “如今英廉大人一案是由皇上亲自下令重审的,背后之人即便真有什么阴损的算计,但必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那彦成宽慰道:“你且放心,英廉大人定不会有事的。”

    冯霁雯也不知有没有真正地听进去,神色有些怔忡地点头。

    那彦成又说了许多安慰之言,得见冯霁雯逐渐回过神,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而眼见天色已然不早,出于避嫌,复才离开了和宅。

    冯霁雯却在厅中一直坐到天黑,也不说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秦嫫等人也不好多劝,唯有在一旁守着。

    厅外夜色浓重,大块的乌云在夜幕之上快速地涌动着。

    “太太,刘全回来了!”小茶忽然来报。

    冯霁雯蓦地抬起头来,正见刘全疾步行入了厅中,匆匆地向她行礼。

    “如何了?”她忙地问。

    她离开大理寺之后,让刘全悄悄留了下来打探消息。

    “回太太。”刘全语气稍顿地道:“……据奴才打探,英廉大人已然清醒了过来,暂无大碍了。”

    冯霁雯紧绷的神经陡然之间就松缓了下来。

    “那便好……”她喃喃着道,是也未有觉察到刘全的异常,继而又问:“可打听到祖父是因何而忽然吐血昏迷的了?”

    “大理寺许是有意压制,故而暂时未有透露出太多风声,奴才试着打听过,却是无果……”刘全道:“可奴才前脚刚要离开大理寺之时,却恰巧遇着了福三公子——”

    福康安?

    冯霁雯微微一愣。

    福康安向来深得乾隆喜爱看重,其待遇等同是半个皇子了,加之皇上有意历练他,故而京畿驻防处也好,八旗驻军指挥处也罢,京中许多要处都能瞧见他的影子——是以他出现在大理寺,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刘全此时着意提起,想必是有可说之处。

    果然,就听他面色有几分犹豫地往下讲道:“奴才想着或可从福三公子这里探一探口风,便谨慎地问了两句……”

    “可问出什么来了?”

    若是经福康安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必然可信得多。

    可正是此时,她适才看出了刘全的反常犹豫,一时之间,一颗心不免又再次高高悬起。

    “据福三公子告知,经太医诊断,英廉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因长时间心思郁结,受惊挫所致心脉受损,阻痹颅经,加之终年操劳,年事已高……眼下虽已转醒,可已是、已是……”

    冯霁雯听得皱眉:“已是如何?”

    刘全的声音愈低了几分,缓缓地道:“已是分不清周遭人事了……”

    冯霁雯眼底神情陡然一紧。

    分不清周遭人事……

    “这是何意?”她紧紧攥着十指。

    “英廉大人这是患上……呆癔之症了。”

    什么?!

    冯霁雯眼中顿时为惊色所盛满。

    她今日见祖父时他尚且神志清醒,言辞清晰,怎么可能会忽然患上什么呆癔之症?

    必是有人暗中加害!

    这些人根本就是不择手段,阴毒之极……

    那种地方,她决不能再让祖父呆下去了!

    冯霁雯眼眶通红地豁然起身,便要往外走。

    “太太!”秦嫫几人连忙跟上去,要将她拦住。

    冯英廉出事多日,冯霁雯虽看似理智,可内心却不知压藏了多少不安与冲动,而冯英廉今日忽然遭此横祸,如此之大的冲击之下,一时间她实在再难保持冷静。

    厅外狂风大作,冷得刺骨,冯霁雯盲目疾步而行,根本听不见秦嫫等人的劝说之言。

    然而临要出前院之际,迎面却行来了一对主仆,手中提着风灯,见得一身汲汲皇皇的冯霁雯,便驻了足。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一声不悦的喝止声忽然在冯霁雯面前响起。

    她身形一顿,神情有些恍惚地朝前方看去。

    她见得五步开外处立着两个人,虽有灯火映照,然而她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对方面容。

    可方才那句呵斥,已让她听出了来者是谁。

    加之这等气场,京城内外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冯霁雯在原处呆立着,一时竟连话也说不出。

    “太妃娘娘。”

    紧跟而来的秦嫫小仙等人忙地行礼。

    况太妃紧紧蹙着蛾眉,冷声斥责道:“怎也不看好你们的主子?失态事小,若出了差池你们可担待得起?”

    这是冯霁雯头一回自况太妃口中听到‘失态事小’四字,可见是满心都系在了她的安危之上。

    一时间,她只觉所有的惊惧与无助皆涌上了心头,再不愿强自忍着,望着视线中模模糊糊的况太妃,倏然间,泪水就爬满了两腮。

    “您来了……”

    她的声音哽咽不清。

    “今日出了宫,顺路过来看看。瞧瞧你,成什么样子?”况太妃的语气仍一如往日,听不出什么人情味来。

    冯霁雯听罢眼泪却顿时流得更凶了。

    从宫中回静云庵,哪里会顺路经过她这里。

    想必是太妃听说了她近日之事,刚一出宫顾不得回静云庵便往她这里来了。

    冯霁雯上前扑进了况太妃怀中。

    况太妃皱着眉推了几番不得,唯有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得昏天暗地。

    冯霁雯直是将自己哭得神志不清。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房间,亦不知况太妃是何时离去的,只知头痛欲裂,浑身发冷,似是染了病一般。

    不单如此,她还哭出了幻觉来。

    她‘幻觉’自己被生生冻醒,窗外是喧嚣大作的雨声与风声,湿湿的冷风不知是从哪里钻进了房中,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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