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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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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过誉了。”冯霁雯不禁失笑。
其实袁枚这话说的大差不差。
冯霁雯之所以能练得好这手字,实则是‘得益’于她前世的绝症。
从起初的不甘愤怒到挣扎,再在挣扎的过程中慢慢看淡了一切。
那种生命逐渐被透支消释的感觉,足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不平静。
虽称不上神仙心性。但那种释然感,却也是无法言说的。
“这对生辰联写的妙极,好诗配好字,真乃天作之合,直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我倒真舍不得就这样贴到磬林楼去了,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袁枚哈哈笑了两声。
冯老爷子:“这话说的我爱听,越瞧越相衬,可不真就是一个天作之合吗?”
冯霁雯脸色凌乱了一下。
这话……应当是她想多了罢?
“确是天作之合。”根本没有体会到袁枚与冯英廉话里藏话的丁子昱,老实巴交地跟了一句。
冯霁雯的嘴角一抽。
一人一遍,就不能换个词吗?
明明都是读书人,新意呢?
“更应当说是冯小姐的字替和某这首杂诗遮丑了。”一直未有多言的和思市ψ沤驳馈
冯霁雯听罢暗啧了一声。
果然是跟传记中记载的一样能言善道,八面玲珑啊。
只是这样的人所表露出来的,往往还不及自身真实一面的万分之一。
看着最是和善,实则最为危险。
这也是她却步的一部分原因所在。
她生性喜好安逸,下意识地便想要避开具有危险气息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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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这种分明没有开口说话,却仍然十分强烈的排斥感。
同前日雪夜,西直门前如出一辙。
他却仍只是微微笑着。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冯舒志,已然开始要怀疑人生了。
一个人说好极有可能可能是出于奉承,可是所有的人都说好,难道全都是在刻意捧着她吗?
冯舒志抱着怀疑的态度,欲上前一看究竟。
只是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侍童的通传声。
“先生,金二公子和金姑娘来了。”
袁枚笑着点头,示意将人请进来,目光却仍然不舍得从那副对联上移开。
金溶月与金亦禹一行入堂中,入目所得见的便是这幅情形。
二人向袁枚行礼罢,得见冯英廉也在,便也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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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溶月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冯霁雯身上扫过,见袁枚一派专注,便笑着问道:“师傅如此入神,不知在看什么?”
“你也来瞧瞧。”袁枚转回头来与她招了招手,笑着道:“瞧瞧这幅生辰联,写的好是不好。”
金溶月便走了过去,金亦禹亦紧跟其后。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在桌前驻足。
金溶月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却极快地掩去,只匆匆扫了一遍便赞道:“久不见师傅写徽宗的字,如今竟是如此传神了——”
袁枚笑而未语。
金亦禹却是满眼惊艳不作掩饰,甚至凑到最前面低头细致地打量了数遍,最后方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字写得固然极好,无可挑剔……只是细看之下,却隐约带有几分女子的硬中带柔之感,想必不该是袁先生亲笔吧?”
金溶月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金二公子真是目光如炬,这幅字儿确实非我所书。”袁枚笑着望向冯霁雯道:“正主儿可不就站在跟前儿瞧着呢?”
金家兄妹二人顺着袁枚的视线望去。
金溶月心下诧异。
金亦禹则一脸兴味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梦堂公家里的丫头。”袁枚代为作答,可见是对冯霁雯十分喜爱。
冯家的小姐?
冯家可只有一位小姐。
金亦禹陡然想到了那幅草书。
还有那首相鼠。
真想不出,写出那幅狂草之人,竟然真的只是这样一幅小姑娘模样。
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那幅红底黑字的对联上。
若说先前见到那幅狂草之时是意外,眼下再见这幅瘦金,则堪称是不可置信了。
若非这其上的墨迹还只是半干,再加上在场只这一位姑娘家,他实在很难相信这竟真是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之手。
“说到冯丫头的字儿,为师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袁枚笑着与金溶月说道:“我听说当日香山枫会之上,冯丫头便曾是作过一幅草书的,只是后来我找了好几遍,却也没有瞧见,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月儿你可还有印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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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蚊子的‘恶趣味’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冯霁雯闻听有些意外,遂也下意识地看向了金溶月。
金溶月错开她的目光,仍旧平静地看着袁枚。
“当日冯小姐似乎确是写过一幅字儿的,徒儿亦亲眼看过,后由侍童与往年一样归放到一起呈给了师傅——”她微有些疑惑地反问道:“怎么,师傅竟没有看到那幅字儿吗?”
袁枚深深看了她一眼。
金亦禹亦看向妹妹,牵了牵嘴角,却并未有多说什么。
他作为兄长,此时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如此说来,应是下人们的过失了。”袁枚点了点头,看向冯霁雯道:“好在今日将这个错失的眼福给补上了……正所谓是金子迟早要发光的,遮也遮不住,这话从来都是不假的。致斋,你说是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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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也能问的到他吗?
冯霁雯面容有几分凌乱。
这强行给戏份的套路,似乎略有一些生硬啊。
可她总觉得袁先生的口气听起来有几分意味深长。
没有过人的觉察力的她实在弄不明白具体的情形,便唯有守着小辈的谦逊说道:“先生今日所言,实在是一再折煞霁雯了。”
“半点也不折煞。”袁枚笑着摇了摇头。
“时辰也不算早了,月儿,快去你师母那里陪着说话儿去罢,她这两日可没少念叨你。”他对金溶月讲道。
金溶月垂首应了句是。
“晚辈也先行一步,与袁夫人问安去了。”金亦禹笑着拱手作礼。
“都去罢,致斋冯丫头也去罢,我这一知小筑里也没什么有趣儿的东西给你们打发时间,莫再闷坏了。”袁枚玩笑着赶人道。
冯霁雯:“……是。”
呵呵,这种……两个人的名字被人一起提及的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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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离了一知小筑。
冯霁雯与金溶月各自带着丫鬟走在前面,金亦禹想到肄业考上和:隼戳诵酥乱侍敢欢阒鞫錾屎蛄肆骄洹
面对这位金尚书家公子的‘放低身段’,和⑽幢硐殖鏊亢潦艹枞艟那樾骼矗嫔戏缜嵩频桓摹V环呕毫私挪剑吮咛副咄盎翰叫凶拧
一知小筑内,丁子昱也未有多留。
他不比常常出入袁先生府邸的金亦禹与和热耍游醇蛉耍魑桓龀雇烦刮驳哪吧凶印K蛎挥醒缜氨闳ニ阶园莘玫睦碛桑又辉腹嗟剡度旁队敕胗⒘舛灾汉糜训南嗑鬯教福阊傲讼肴セㄔ吧兔返慕杩谝鋈プ咦摺
袁枚点头应下,又交待了一名侍童为其带路。
丁子昱经过一直立在那里的冯舒志身边,笑着问了一句他可要一同前去赏景。
他本是怕冯舒志留下来会觉得拘束,故才有此一问,可不料他这个学生却十分不领情地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丁子昱笑着点点头,抬脚兀自离去了。
“子才,我说……你这师傅做的,似是越发不称职了啊。”堂中除了冯舒志和一名伺候的侍童之外。再无其他人在,冯英廉抿了一口清茶后,抬眼看向袁枚说道。
他的口气并不重,听起来不过就是好友之间的调侃。
袁枚面上的笑意却是淡了淡。
“学识易授,本性难教。”他笑着喟叹一声,摇头道:“年轻人嘛,心高气傲起来,分寸向来是最难拿捏的。你说我护短也罢,可做师傅的,没有不盼着徒弟好的……她是个聪明敏锐的孩子。经此一事,想必多多少少会有悔悟的。”
“得,就你大道理多。”冯英廉很没有气度地气哼了一声,道:“合着就把我家月牙儿全当作是你教徒弟的靶子了?”
袁枚哈哈笑了两声。玩笑问:“那你说如何是好?这么着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陪我走上两局!”
老爷子不好围棋,偏爱象棋。
“早便料到免不了要陪梦堂公厮杀两局,棋盘都早早备下了!”袁枚笑着起身,拂袖一指明亮的隔间儿:“梦堂公。里边儿请吧。”
二人这便移步去了隔间内。
至于究竟是真的下棋,还是打着幌子去谈一谈别的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冯舒志皱了皱眉头。
方才祖父和袁先生的对话,他愣是一句也没能听明白。
可他也不想明白,毕竟同他没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幼年便丧失了大半好奇心的孩子……
不过他留下来,是有其它原因的。
他朝着八仙桌走近。
那对联纸赫然还摆放在那里,其上字迹清晰醒目。
冯舒志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对书法方面知之尚少,但这种东西,看着是好看还是难看,明眼人一眼便能辨的出来。
似乎真的是很厉害的样子……
原来丁先生的话是真的?
原来她院中正堂悬着的那幅字,当真是她自个儿写的?
原来她并非是一无是处。
这种种‘原来’过于地不可置信,但小少年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可怕,且令人慌乱的事情——
他好像……被征服了。
怎么办?
……
前往袁夫人所在磬林楼的小径上,冯霁雯带着小仙小茶两个丫鬟跟着引路的侍童不急不缓地往前行着。
“冯小姐。”
身后忽然有人唤道。
冯霁雯顿足,回头看,出声的不是旁人,而是同行的金溶月。
“金二小姐有事?”冯霁雯问道。
金溶月往前走了走,在距冯霁雯仅有两三步之遥处驻足。
她今年不过十四岁,较冯霁雯尚小了一岁,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身量儿与冯霁雯不相上下,加之面上神情冷清,此际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
微微上挑的桃花眸中。隐约透露着一股不屑。
仿佛对方不过只是尘埃里的泥,根本不足以入得她的眼睛。
这确实也是她第一次主动与冯霁雯说话。
往前的她,是连看也不屑去看冯霁雯这类人一眼的。
冯霁雯读得出她的嘲讽,却并不放在眼中。
“冯小姐的字写的确实不错。”金溶月嘴角微微扬起。眼角亦泄露出一丝笑意来,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友好来,“可冯小姐扬名心切的做法,未免太过不含蓄了。”
扬名心切?
冯霁雯觉得面前的小姑娘除了自视清高之外,似乎还有些莫名其妙。
“冯小姐今日前来。难道不是为了在先生面前显露自己么?”金溶月又上前了一步,离冯霁雯更近了一些,问道:“很信得过诗会之上自己的表现,却一直迟迟没有得到先生的注意,所以特意跟先生求证,问他可有看到过那幅字?”
冯霁雯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当日那幅字?
不过是出气之举,气当场出罢,扭脸便忘了。
若今日不是袁先生提起来,她甚至已不会再想起此事来了。
就包括方才得知下人将字弄丢了,也并未觉得如何。
然而此时望着面前小姑娘的反应。却是意识到,这幅字只怕不是在下人那里出了差错。
可是反过来质问她,这姑娘倒是真的很有些‘不寻常’了。
“字是我自己练的,是藏着还是显摆,都是我自个儿的事情,试问这同金二小姐有半点关系么?”她笑眯眯地问道:“还有,金二小姐这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金溶月何曾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没有脸红生气,甚至还冷静地反过来拿问她。
却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只眼中冷意更为明显了一些。
“冯小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口气满满的皆是不齿。
冯霁雯淡淡一笑。
很显然,这位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想透露出来的不外乎是她压根儿瞧不上她冯霁雯。
可是说句实在话。她只怕也不见得就能瞧得上她吧?
迎着金溶月冷嘲热讽的目光,冯霁雯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口气无波地说道:“论刮目相看的话,我对金二小姐亦然。”
看似出尘脱俗。实则满腹心机,按照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来妖魔化别人的想法。
金溶月皱眉。
从未有过拿这种目光来看待过她。
虽没有嘲笑,却比嘲笑来的更让人不舒服。
况且,嘲笑?
一个浑身皆是笑柄之人,拿什么来嘲笑她?
可笑至极!
金溶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难道我方才所言不对吗?冯小姐费尽心机,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借袁先生之口。来为自己扬名吗?”说到此处,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口气却越发讽刺起来:“听闻近来英廉府忙着为冯小姐议亲,却一直无果,莫不是英廉大人的授意,想借此来给冯小姐面上增光,好便于商谈亲事?”
冯霁雯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小姑娘,很不会说话啊。
金溶月勾了勾嘴角,又道:“然而一些事情一旦被人认定了,可不单单是会写几个好看的大字,便能抵消得了的——尤其是人品德行。冯小姐以为呢?”
“金二小姐这是在害怕吗?”冯霁雯忽然来了兴致,要气一气这个小姑娘。
“害怕?”金溶月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对啊。若不然,何以要同我说这些?”
“我害怕什么?”
“害怕被我的风头盖了下去不是吗?”冯霁雯笑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倒想问一问金二小姐……我今日为袁夫人写的这幅生辰联所用的瘦金,可比金二小姐捡到的那首一字诗上所书,稍微长进了那么一些?”
那首诗,她用的也是徽宗的字。
金溶月的脸色到底有了变化。
原来那首一字诗当真是她写的……
这种以剽窃者的立场站在对方面前的感觉,不亚于被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
金溶月尚且记得那晚在景仁宫宴上,冯霁雯并没有与她力争反驳,只称是误会一场。甚至,事后也没有找过她质问。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因为当时手中没有证据证明诗是她先写下的,所以选择了默忍着吗?
毕竟那种情况之下,没有人会选择去否定她,而去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她。
可是这样的人。却是要比当场暴跳如雷的戳破她,还要来的更让人意外。
竟然能做得到如此隐忍?
“金二小姐别误会,那首一字诗非我所作。”冯霁雯口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阐明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但据我所知,它也绝非是出自金二小姐之手。”
金溶月脸色愈下。
不是她作的!
一种被人耍弄于鼓掌之间的羞恼感油然升起。直冲脑门儿。
“所以,扬名心切的到底是我,还是金二小姐你呢?”
冯霁雯笑了笑,语含安慰地道:“但金二小姐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我亦从未想过要作诗作画,写词写曲,与金二小姐相争才名——那些东西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费神了。”
金溶月闻言咬紧了牙关。
说的好像她有这个能力与她相争一样!
冯霁雯口气依旧平和:“若不然,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没准儿如今就不会是金二小姐你的了。”
说大话来气人谁不会呢。
反正不需要负责任,开心就好。
金溶月瞳孔微缩,心底已是火冒三丈!
冯霁雯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此处风大,我身子弱,就不陪金二小姐多站了,以免招了风寒。便先行一步,告辞了。”
前方的小仙小茶见自家姑娘转回身来,迎了上来。
望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金溶月紧握的手指指甲甚至已要将掌心戳出血来。
她才算明白过来冯霁雯后头这看似毫无逻辑与目的可言的一番话,图的究竟是什么!
她什么目的也没有。就是单纯地想要激怒她!
真是可恶!
冯霁雯不必回头去看,也能想象的到金溶月此时的神情。
“姑娘,您方才同金二小姐说什么了?”一无所知的小仙好奇地问道。
“教了教她该怎么跟人说话。”冯霁雯答。
话罢又皱了皱鼻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方才。是不是太恶趣味了?
有点像是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可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可不就得教一教吗?
尤其是这种自己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泥潭中,还一直意图将别人也拉下去的人。
她不会同一个孩子如何计较,但前提是不要来招惹她。
若不然的话,她也绝不介意做一个没有风度的人。
“啊……?”小仙摸不着头脑地笑了一声。
教金二姑娘怎么跟人说话?
姑娘这话说的,还真是莫名其妙。
可接下来。她便明白了——
原来活了十几年下来还不会说话、需要人来教一教的,还真不少……
可她家姑娘教人说话的方式,好像有点……暴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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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我打人有点疼
冯霁雯来到磬林楼之时,暖阁中已坐着了十来位夫人小姐,正谈笑着。
其中大部分是她认识的。
章佳吉毓和章佳吉菱都来了,汪家姐妹几人也在。
还有几个小姐虽喊不上姓名,但也不算眼生。
另有两位从未见过的夫人,不知是哪家的,但从衣着首饰上来看,亦是非富则贵。
袁夫人并不在场。
一名奉茶伺候着的丫鬟见又有客来,一面将冯霁雯引入暖阁之中,一面笑着说道:“夫人在后堂与和静公主和傅恒夫人说话,姑娘且稍坐着等等,吃杯茶歇一歇。”
袁枚夫人虽无诰命在身,但身边的贵人却从来不少。
傅恒夫人且不提,单说和静公主是何等身份,来了这香山别苑,自然是不可能跟她们这些人坐在一起说话儿闲唠的。
冯霁雯点头对安排的丫鬟道了句有劳。
然而她刚来至暖阁之中,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听得一道半熟不生的声音传到耳边。
“这不是冯姐姐吗?今个儿怎么也得空过来了?”
随着说话之人的靠近,一股甜腻的香气扑入鼻间。
刚从外间进来的冯霁雯一时无法适应这浓馥的香气,顾不得去追究这小姑娘是犯了哪门子的病,竟是忽然对她示起好来,只忍不住想要打喷嚏,未免失礼,忙侧过头去以手掩住口鼻。
“阿嚏——”
她拿帕子轻轻揉了揉鼻尖,这才转回了头来。
这向她走过来的人,是素来看她不顺眼的阿桂府庶出大小姐章佳吉毓。
四下隐隐传来几声闷笑。
章佳吉毓的脸色也不比起初的和气,而有些难看。
冯霁雯一时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算反应过来算怎么回一事儿。
原来是她这个喷嚏打出来,让章佳吉毓面子上挂不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一个打者无心,听者有意。
“近来天气冷,鼻子略有些不舒服,失礼了。”她环视众人,郝然一笑。
汪黎珠斜睨着她。自鼻间哼出一声冷笑来。
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摆明了是要给章佳小姐难堪。
章佳吉毓却没有发作,听罢冯霁雯的话之后,更是反常地又换上了一副好脸色。笑着与冯霁雯道:“冯姐姐既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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