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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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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云脸色很难看,愤然道:“夏伯母,你是小侄的长辈,怎好如此戏弄小侄,叫人假冒家父,究竟是何居心?”

邢夫人淡淡一笑,先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朝金萍吩咐道:“你去看看,罗有才还活着么?”

范子云道:“我只废了他一条腿,死不了的。”

邢夫人缓缓说道:“金萍,罗有才办砸了事,你就按例办就是了。”

金萍躬身领命,走到那人身侧,举足就蹴!

你别看她只是个侍女,身手可不含糊,光是这用脚去蹴来说吧,她纤纤弓鞋,居然认穴奇准,轻重恰到好处,而且足尖连点,快速不输手指,一瞬间就蹴了那人身上七处大穴。

这七处大穴,有的是止痛的,有的是止血的,也有使他神志清爽的,总之这一蹴,就可以看出她居然竟是一位点穴的大行家。

那人一下睁开眼来,要待从地上站起,但左膝已断,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不由得痛澈心肺,口中“啊”了一声,身不由己又跌扑下去。

金萍冷冷的道:“罗有才,你办砸了事,夫人要你按例自了。”

话声说得比冰还冷!

罗有才听得一怔,骇然道:“夫人要属下自绝,这是为什么呢?”

金萍冷冷的道:“我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果不赶快办事,那就由我替你办了。”

罗有才嘶声道:“夫人,属下也是一名银章使者,就算被这小子认出来了,也罪不至死……”

范子云这才听出来那被自己认出是假冒之人,邢夫人就要办他死罪,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忍,正待开口,金萍眼梢冷冷的扫了他一下,冷声道:“你早就该死,毋庸多说,快快自绝吧!”

罗有才点头道:“不错,我是早就该死,我替你们太阴教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这是报应,但你们太阴教的报应也快到了……”

邢夫人叱道:“金萍,还让他胡说八道么?”

“是。”金萍躬身应“是”。

罗有才大喝一声:“姓邢的贱人,老子死……”

他“咕”的一声,不知吞下了什么东西,就不再作声。

邢夫人吩咐道:“金萍,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金萍刚“唷”了一声,还未举步!

突听那罗有才大喝一声,从地上一个虎跳,跃了起来,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朝邢夫人当面射去,人也随着扑了过去。

邢夫人不防他有此一着,急忙衣袖一挥,身子迅快横移开去,她这衣袖一拂,恍如春云乍展,范子云自然看得出从她衣袖上涌出一片劲风,把对方扑来之势,挡了回去。但饶你见机得快,衣袖还是被罗有才喷出的黑血,溅上了几点。

罗有才一个人砰的摔出了一丈开外,他喷出的黑血,也因被邢夫人劲气逼了回去,洒落一地,但听地上登时响起一阵洒洒之声,冒起了一篷黄烟!

范子云看得目怵心惊,暗道:“好厉害的剧毒!”

邢夫人低头看去,她衣袖上已被污血烧了几个焦孔,愤怒的哼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回过头来,冷然道:“金萍,你把范相公领到东院去,我要和他好好的谈谈。”

说完,身形一晃,倏然往外闪了出去。好快的身法,范子云要待问话,都已不及!

金萍回身道:“范相公,你随小婢来。”

范子云跟着她走出西院,四顾无人,忍不住悄声说道:“金萍姑娘,真谢谢你了。”

金萍宛如充耳不闻,脚下突然加快,往前行去。

范子云急忙紧跟她身后而行,快到东院,行近转身之际!

金萍忽然压低声音道:“快拿去。”

转身疾快的塞过一个很小的纸包,又加快脚步,往前行去。

范子云不知她塞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但又不好多问,随手很快揣入怀里。

进入书房,金萍说了声:“范相公请坐。”便自退去。

范子云只得在椅上坐下,等了一会,才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邢夫人敢情衣袖沾了罗有才的污血,回房换衣衫,盈盈走入,她大概喜欢翠绿颜色,换了一件,还是绿的。

范子云忽然感觉到邢夫人一身绿衣,显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邢夫人跨人书房,脸上依然带着蔼然微笑,说道:“范相公,你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范子云道:“不错,小侄觉得夏伯母要那姓罗的假扮家父,其中必有缘故……”

“你坐下了再说,和夏伯母还用得着客气么?”邢夫人微笑着,续道:“其实罗有才这一假扮范二叔,对你却不无帮助。”

“对小侄有帮助?”范子云愕然怔得一怔,摇头道:“小侄想不出其中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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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微笑道:“你再想想看?”

范子云沉吟道:“小侄去见家父,见到的只是一个假冒家父之人……”

“嗯!”邢夫人轻嗯一声道:“很接近了。”

范子云突然心头一动,嗔目道:“莫非家父已被你们囚禁起来下?”

“囚禁,这两个字多难听?”邢夫人淡淡一笑道:“不过范二叔确被送往某一个地方去了,不在这里,今晚你是无法见到令尊的,我才要罗有才假冒范二叔,但我早就猜想得到,这出假戏,是很难瞒得过你的。”

范子云听说爹被送到某一个地方去了,就急忙问道:“你把爹送到哪里去了?”

邢夫人一抬手,笑道:“孩子,瞧你急成这个样子,夏伯母难道还会难为范二叔么?”

不待范子云开口,接下去道:“你不必多问,眼下有一件急于解决的事情……”

范子云道:“什么事?”

邢夫人缓缓说道:“你夤夜赶到老子山来,是为什么来的呢?”

范子云道:“小侄是看夏伯伯和家父来的。”

邢夫人道:“还有别的事么?”

范子云道:“一定要有别的事,才会来看夏伯伯么?”

邢夫人微笑道:“你在夏伯母面前,说话不老实,难道你不是为西高庙那些人来的?”

范子云道:“既然夏伯母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邢夫人道:“好,这样,我们就可以谈谈正文了。”

范子云道:“夏伯母要和小侄谈的究竟是什么呢?”

邢夫人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屈指算道:“西高庙一干人中,论地位,有三湘大侠于化龙、长白派掌门人羊令公、风雷门掌门人桂豪年、丐帮新任帮主凌江涛,黄山万家的老夫人和百花帮主花真真,可以说那是江湖上的知名之士。论私情吧,有你未婚妻夏玉容,你同父异母的妹子范红桃,这些人都中了散功奇毒,到明日天明,一身武功,均将尽散……”

范子云愤然道:“夏伯母这是在威胁小侄么?”

邢夫人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了。”

邢夫人接着道:“散功毒并不可怕,武功因药力消失,并非真正的散去,但他们中的奇毒,共有数种之多,其中有一种毒药,要在武功消失之后,才会发作,乃是几种毒药中最厉害的一种……”

范子云道:“夏伯母这些话,还不是威胁小侄么?”

邢夫人道:“不是,我告诉你这些话,只是让你知道有许多人的性命,悬在你的手里,他们没有本教的独门解药,是无法解毒的。”

范子云道:“听夏伯母的口气,好像答应把解药交给小侄了。”

邢夫人道:“不错,我可以把解药交给你。”

范子云道:“有条件?”

“唔,也可以这么说。”邢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本教要争取的是你。”

范子云道:“小侄可以告诉夏伯母,小侄是不会参加太阴教的。”

“我知道你很倔强。”邢夫人一笑道:“你参加不参加本教,可以等你回来再作决定。”

“回来?”范子云讶异的道:“小侄听不懂这回来二字,作何解释?”

邢夫人笑了笑道:“这还用解释么?等你回来,就是先把解药送去,再回到老子山来。”

范子云道:“夏伯母答应给解药了?”

邢夫人徐徐说道:“本教对万夫人,对于大侠,并没有一定要把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已,这次下毒,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只要他们不再和本教为敌,本领自可给他们一个机会。”

范子云听她话中似乎另有含意,问道:“夏伯母,这机会二字,又怎么说呢?”

邢夫人道:“服过解药之人,一切均可与常人无异,惟有不能再闻到本教配制的某一种香气,只要一闻到此种香气之后,就会立时毒发而死,所以永远都不能再和本教为敌了,现在我可以把解药先交给你……”说到这里,回头叫道:“金萍,你把解药取来。”

金萍在里面答应一声,一手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莲步细碎,悄盈盈的走了出来,一直行到范子云面前,然后把托盘中放着的一个青瓷小瓶,和一杯色呈淡青色茶水,一起放到几上,才行退去。

邢夫人一指茶杯,说道:“范相公,把这杯茶喝了,就可把这瓶解药取走了。”

“唔!”邢夫人率直的道:“这杯茶水之中,下的是另一种毒药,你送到解药之后,必须很快就赶回来,如果过了明午,就会七孔流血而死,也就是说,此药不过中午,可以无害,过了明日中午,就无药可救。

范子云道:“好,小侄就喝。”

伸手端起茶杯,果然一口气喝了下去。

邢夫人点头道:“你很勇敢,现在你可以把这瓶解药收好,我要金萍领你去看看范二叔,就可以走丁。”

范子云道:“现在不会再骗小侄了吧?”

邢夫人道:“范二叔和你夏伯伯住在一起,你见到他们,自会知道。”一面又吩咐道:

“金萍,际领范相公到养心山房去一趟。”

金萍躬身答应道:“小婢遵命。”

邢夫人朝范子云挥挥手道:“你快去吧,但别忘了明日午前必须赶回老子山来,耽误了时光,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范子云道:“小侄记下了。”

说完,随着金萍走出书房,一路往后进行去。

范子云自然处处留意,但时当深夜,夏氏别墅四五进房屋,灯光已熄,一片黑沉沉的,你休想看得出一点动静来。他当然不敢多问,只是跟着金萍身后一路急行,不多一会,已经穿出后院。

那是老子山的山麓,两边仍可看到傍山而起的围墙,像长城一样,把一片山麓都围了起来。

山麓间有树林,也有曲折的小径,现在他们就循着石级小径往山上行去。

范子云心中时时忖道:“他们把爹囚禁在山上。”

他方才当着邢夫人喝下那一柄毒茶,一直运气逼在胸口,此时四顾无人,就时时运气,依照笑面神丐说的逼酒的方法,把一柄毒茶,从“手厥阴经”从中指“中冲穴”缓缓放出。

山腰间,一片丛林,丛林间出现了一座小庙,庙门已关,横额上写的是“老子庵”三个大字。

老子山,当然会有老子“庵”,即或不是什么古迹,盖上一所庵,也可应千景儿。

金萍举手扣了三下山门,木门就呀然开启,里面走来的是一个中年道姑,合掌道:“这么晚了,金姑娘有事?”

金萍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钱,塞到中年道姑手中,说道:“这是香油钱,请收下了。”

中年道姑哦了一声,含笑道:“金姑娘请进。”

金萍缩回手去,好像从道姑掌心拿回一件极小的东西,回头说了声:“范相公请随小婢来。”

举步往殿上走了进去。

范子云自然知道,这座老子庵在夏氏别墅的范围之内,不用说也可以猜想得到这老子庵必和太阴教有关,金萍和这中年道姑说的话,和塞给她一枚金钱,极可能是用金钱交换了某一件东西,他细心察看四周情形,这庵中和夏氏别墅一样,静悄悄的生似毫无半点戒备。

金萍脚下走得很快,从大殿右侧穿出一道月洞门,外面是一条长廊,从长廊一直走到后院,已是一片草地。

中间有一座石砌的亭子,对面就是一方十来丈高的石壁,石壁很光滑,上面是石刻的一幅“老子骑牛”的画像。

金萍一直走到画像面前,她没让范子云看清楚,右手不知在画像的牛头上怎么按了一下。

范子云跟在她后面,有她身子挡住了视线,没看得清楚,只是据他判断,她右手按的部位,是在青牛的头部,也许是把方才中年道姑交给她的东西,投入了什么地方,这地方不是青牛的鼻孔,便是青牛的口中。

这时金萍已经后退了三步,但听石壁中响起“嗒”的一声轻响,过没多久,石壁间忽然像门一般推开一道门户。

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衣妇人,目光炯炯望着两人,一阵打量,冷声道:“金萍姑娘,你来作甚?”

金萍连忙欠身道:“小婢奉副教主之命,领范公子来的。”

黑衣老妇道:“令在哪里?”

金萍探手入怀,取出一面黑色三角小旗,中间画着大半轮皓月,双手递了过去。

黑衣老妇恭敬的道:“属下参见副教主。”躬下身去,再直起腰来,才双手接过,说道:

“金萍姑娘可以带他进去了。”

金萍回身道:“小婢替范相公领路。”举步往洞窟跨入。

范子云紧跟着她跨入洞窟,走了约莫丈许光景,地势就渐渐往上,大概走三步,就有一道石级,好在每隔丈许光景,壁上就有一盏油盏,灯光虽然不太明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间,已是可使你看清脚下石级了。

这段路,少说也有半里来长,石级尽头,前面已有天风吹了进来!

范子云心中暗道:“前面大概已是出口了。”

这样又走了一、二十步路,前面领路的金萍已然停下来。

范子云问道:“到了么?”

金萍直到此时,才理理秀发,娇声道:“还没有呢,我们要坐藤兜,渡过断壁,到达对面的石窟,才真的到了。”

范子云道:“过去走不通么?”

金萍身子一侧,轻笑道:“你有两只翅膀,就可以飞得过去,不信,你来看看!”

范子云确实有些好奇,依言走了过去。

金萍道:“小心些,一脚踏空,下面就是百丈深的湖水了。”

范子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是一个天然的岩石窟窿,仰面看不到天,俯视下去,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但听涛声洪洪作响,所能看到的,左侧是一片大削壁,上面隐有细流潺潺,看去滑不留足。

对面有一片石崖,相距足有十七八丈远,崖下也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窟,不是他目力好,黑夜之中,真还看不到呢!

范子云回头道:“我们要到对面石窟中去么?”

“啊,范相公的眼力真好。”金萍点着头,说道:“堡主,范二爷,都住在对面石窟之中。”

范子云愤怒的道:“夏伯伯,我爹,都是被夏伯母囚禁在那里了。”

金萍道:“怎么会是囚禁?范相公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范子云道:“我们如何过去?”

金萍道:“范相公请退下来,让小婢把藤兜放好了,就可过去了。”

范子云依言退下。

金萍走到石窟中,探出身子,伸手抓住一根绳索两手扯动,提起一只四方形的藤兜,她结好绳索,双手握住中间一根主索,回头道:“小婢先下去,范相公看着小婢的样,再跨进来。”说完,左脚先跨入藤兜,然后右脚跟着跨入,站停身子。

叫道:“范相公,你可以下来了,但必须放轻身子,慢慢的下来,才不会晃动。”

范子云学着她样子,双手握紧主索,跨入藤兜。

这藤兜足有八仙桌那么大,四角有四根索子,结在中间一根主索上,主索上有一个滑轮,只要扯动另一根索子,藤兜就会往前滑进。藤兜里面,空荡荡的,大概一次可以站四个人。

范子云跨入藤兜,才发现下面果然是足有百丈深,底下波涛撞击,浪花汹涌,本来这浪花应该卷起很高,但居高临下,看去只是像一堆泡沫而已!

这里正好左右两边石崖突出,中间的石壁往里凹入,形成天然的缺口,藤兜就是要从这边石崖,渡过二十丈左右的缺口,到达对面的石崖。

范子云心中暗道:“下面的湖水,大概就是洪泽湖了!”

只听金萍叫道:“范相公,你快蹲下来,小婢拉绳索了。”

范子云依言蹲下,金萍伸出玉臂,缓缓拉动绳索,藤兜在悬空荡漾着缓缓朝前滑行。

只是藤兜离开石窟,山风吹得很猛,藤兜不住的左右晃动,滑行很慢。

范子云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金萍第一次出言暗示,(凡事莫要认真)后来又塞给自己一个纸包,看她行动,似是友非敌,此处说话不虑被人听去,自己正好探探她的口气!

心念方动,正待开口!

忽然金萍低低的道:“范相公,小婢方才给你的乃是一包解药,此时快快服下了,再迟就没有时间了。”

她双手轮替,拉着绳索、自然面对着前面,说话之时,也没有回过头来。

范子云看她先开口了,而且给自己的果然是一包解药,心中一喜,忙道:“谢谢姑娘,在下已经好了。”

“好了?”金萍忍不住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已经把解药服下了?”

“没有。”范子云一笑道:“在下已经把那杯毒茶逼出体外了。”

金萍惊奇的道:“你用内功把毒茶逼出体外了,这不大可能……”

范子云道:“在下说的是真话,方才在下只是把它运气逼住在胸臆之间,后来上山间,在下已从‘中冲穴’逼出体外了。”

金萍欣然道:“范相公内功精湛,小婢钦佩得很。”

范子云乘机道:“如果在下料得不错,姑娘应该是友非敌了?”

金萍只轻“嗯”了一声,没有作答。

范子云道:“姑娘隐身太阴教,为时大概很久了,不知是哪一门派的人,可以见告么?”

金萍别过头,低低的道:“范相公日后自知,何用多问?”

她在说话之时,双手不觉得一停,这时要待拉动,哪知连拉了几下,藤兜竟然一动不动!

这下,金萍不由得心里大急,口中轻“咦”一声道:“这绳索怎么会拉不动了呢?”

范子云道:“要不要在下来帮你拉?”

“不成。”金萍道:“力气用大了,会把绳子拉断,那就糟了。”

她又拉了几下,藤兜依然停在中间,一动不动。

金萍已经急出一身香汗,发愁道:“不要是滑轮夹住了,这怎么办呢?谢大娘又不在这里,连叫都叫不应,除非她一直不见我们回出去,下来看到,才能把我们的藤兜拉回去。”

只听身后石崖上响起那黑衣老妇冰冷的声音说道:“老婆子就在崖上,连副教主也来了。”

金萍听得猛然一惊,但立即惊喜的叫道:“谢大娘,藤兜上的滑轮夹住了,你快拉我们回去。”

“不用忙。”那是邢夫人的声音道:“金萍,你还没有回答范相公问你的话,你是哪一派的人,我也想听听呢!”

范子云暗暗叫了声:“糟糕,方才自己二人说的话,都被她听去了!”

金萍吃惊的道:“夫人,小婢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夫人,怎会是哪一派的人呢?”

邢夫人道:“是的,所以我也不相信咯!但事实俱在,却又使我不得不信了。”

金萍道:“夫人这是冤枉小婢了。”“我一点也不冤枉你。”邢夫人缓缓说道:“我亲耳听到的,你告诉范子云‘凡事莫认真’,这总不假吧?”

范子云心中暗忖道:“原来金萍领自己到西院去的时候,她暗中一直跟在身后,这女人果然可怕得很。”

金萍没有作声。

邢夫人接着道:“我要你在范子云茶里下‘子午散’,也是故意试试你的,因为只有你知道解药放在哪里,解药每服三分,我一瓶解药,共有四钱二分,如今只剩下三钱九分,不是你瞒着我偷偷的取了三分,怎会少了三分的呢?”说到这里,不觉娇声一笑,又道:“金萍,我一向待你不薄,范子云你也是初次见面,不可能是你情郎,自然不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甘愿冒生命危险,窃取我的解药,那只有一个理由,除非你是他同党。”

金萍忽然挺了挺腰干,说道:“夫人说我窃取解药,我承认,但我和范相公素不相识,更不是他的同党。”

邢夫人“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暗中帮助他呢?”

金萍道:“任何一个人,天生都能分得出善恶邪正,都是有正义感的,我觉得太阴教作的坏事太多了,我个人能力有限,无法加以阻止,但你要害范相公,要在他茶水中下毒,这一点,我还能尽我一分力量,所以我偷取了解药,把解药偷偷的塞给范相公,我认为我这样做,做得很对。”

“是做得很对!”邢夫人娇笑着道:“但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金萍道:“我既做了,就不怕后果如何了。”

“好!”邢夫人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背叛本教的人,就得就地正法,五刃分尸,不过你随我多年,我可以饶你不死。”

金萍道:“那要谢谢夫人宽宏大量。”

邢夫人道:“不过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许有人在暗中支使你,你只要说出受什么人的支使,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没有人支使我。”金萍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我自己想到就做,夫人就是杀了我,也问不出来的。”

邢夫人缓缓的叫道:“范子云。”

范子云道:“夏伯母可是想问小侄么?”

“我不用问你。”邢夫人似在淡淡的笑下,说道:“你的来历,你的来意,我都清楚,还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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