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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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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又一次炸开了锅。
  “袁大人,您所指的有人,是何人?”一直沉默不许,任凭众人攻击的雷霆言道。
  “正是你!雷元帅!轻甲军黄励诚正是奉命交易之人,老夫刚拿到铁证,他便莫名中伏身亡,雷元帅您难逃杀人灭口之罪!”
  “铁证?”雷霆挑了挑眉,“不知您的铁证何在?”
  袁宏谅从袖中拿出厚厚的一扎信,“这是军械库耗损帐目,我军与戎人已无大战,除去训练损耗,竟有整整两百多箱的军械去向不明,每次军械消失之日,又与轻甲军远行哨探军情相重合,每次轻甲军回来隔天,又会有几十车东西进营,后又神秘消失,老臣本想请圣上拘拿黄励诚归案,如今看来,黄励诚竟再不能说话了。”
  “呵呵。”雷霆站在原地,双手插入袖中冷冷一笑。
  “雷侯爷,您可认得此物?”詹寇从袖中拿出一块黄不溜秋的石头。
  “此乃玉石原石。”
  “雷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詹寇拿着石头四下展示,“这块石头,正是一年多以前黄励诚回京时,从他押送的几十辆车里掉出来的,被一个小孩捡去玩耍,后来被巡捕认出,用一包糖换了回来,巡捕得知此物是从黄将军的车中掉出来的,不敢擅专,交到了本府手里,本府找了几个人验看,都说此乃西域原石,看外皮成色,最差也是白玉。戎人常年占据我朝与西域之间的要道,马帮商队九死一生才能换回一车原石,专供达官贵人享用,雷侯爷您的侍卫长随便就带回几十大车,丢了这么大一块都不以为意无人寻找,显然是财大气粗啊。”
  雷霆冷冷一笑,“你既知有马帮商队贩运玉石,怎不知马帮商队贩去大齐朝的丝绸、盐、糖等等,极受戎人喜爱,除去遇狼群之外,十去九回,到了我方关隘,为了快些换钱,时常就地将原矿和皮草卖掉,我见东西便宜,收了些又何错之有?你说这块玉石矿极贵,我觉得平常,我的马夫用来给小孩玩的石头,都比这个成色要好些。”
  “这么说的话,竟是我少见多怪了。”詹寇冷冷一笑道。
  朝中又是一番争吵,有武将勋贵站在雷霆一边,文臣站在詹寇一边,说的多半是养寇自重,勾结外侮之类。
  正在此时,吴兴道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第152章 风云变幻

  这边西北案还没完; 身为两江总督的吴兴道又站了出来,这明显是要歪楼的节奏啊,乔承志想要掩面,吴兴道检举袁宏谅确实是他与吴兴道早就安排好的戏码,昨晚有了突发状况; 他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吴兴道; 但是;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晓得; 这个时候不是出来抢戏的时候啊!文官之首袁宏谅眼睛都快喷火了,这个吴兴道!除了运气好之外一无是处,当年就是个出不了头的举人,遇上了战乱; 一家子人逃出他一个; 糊里糊涂的被水冲到了桃源村; 胡乱教了几天课,就成了皇子们的开蒙恩师了,又因大齐初立; 别说正经的举人,秀才都少,他又处事圆融胆小如鼠不爱得罪人; 一不小心让他混成了个两江总督,他这次进京,袁宏谅深知是来向陛下投诚来了,几次想要约见他; 都被他拒了,私下派出勾通的人也不得其门而入,如今竟然在他向雷家开炮的时候,出来拆台来了……
  “吴爱卿,你的事若与西北案无关,就明日再奏吧。”
  “臣所说之事,与西北有关。”
  “哦?”乔承志挑了挑眉,这里面有吴兴道什么事?
  “天下玉石西域最贵,天下玉工,江南最好,臣无他好,唯爱玉石,虽囊中羞涩,也爱淘些小件把玩,方才詹大人拿着原石展示时,臣也曾看过,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否请詹大人拿过来与臣细看?”
  詹寇觉得奇怪,这原石确实是从雷家的马车上掉下来的,也确实是由巡捕得了,几经辗转到了他的手里,吴兴道这又是玩得什么把戏?
  他将原石交给吴兴道,吴兴道接过之后仔细把玩,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环放大镜仔细看,“启奏陛下,此玉不是西域玉,乃是‘独山玉’原产地在河南南阳。”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连雷霆都傻了,怎么可能呢?他送回家的玉石都是西域出产的啊!怎么会有河南南阳的‘独山玉’?
  这岂止是歪楼啊,这简直是带节奏啊,一下子把众人的目光从火器和雷霆是否贪腐,拐到了这玉到底是西域玉还是“独山玉”上。
  他这么一说,朝廷命官里也很有几个研究玉石的,还有一个本来家里就有“独山玉”矿的,只不过品级太低,刚才只匆匆一眼并未看清,这次几个人围在一起一看,一致认定是独山玉,这下好了,詹寇成了拿假证据欺君了。整个几十大车玉石送到雷侯府的“故事”顿时变成假的了。
  “陛下!臣绝无意欺君!此玉确实是巡捕从小孩手里拿来的啊!”
  “呵呵呵……”乔承志冷笑,“人都说顺天府是天下第一府,便是里面的差役也要比平常的县令见识广博些,怎么连新……西域玉和独山玉都分不清呢?”
  “这……”他确实找人看过,看的人都斩钉截铁的说是西域和田玉籽料,怎么……怎么会是独山玉呢?怎么可能呢?他拿过玉石前后左右的仔细看,这块玉……是他从家里拿出来一直贴身带着的那块吗?他有点吃不准了,可不又不敢声张,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诡辩,还是沉默最好!
  “好了,先不要议论玉石了,陛下,最要紧的不是玉,也不是雷元帅有无往家里运东西,要紧的是火器是如何落到戎人之手的。”
  “我卖的。”雷霆直接答道。
  “什么?”
  “我奉陛下的命,扶持戎人中的反叛,与戎王对抗,火器是我卖给他们的。”
  袁宏谅被雷霆的坦白震住了,他看了眼乔承志,乔承志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便是如此……戎人反杀了我军将士……”
  “我卖给戎人的火器是去掉一半火药的,今晨我刚接到详细军情,戎人偷袭我军的火器,与我军使用的一般无二,显是有人知道了我将火器卖与戎人之事,借题发挥假扮戎人杀人,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请问袁大人,是谁将火器一事举发给您的?”
  “这……是你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黄励诚十几岁就跟随本侯左右,耿耿忠心日月可鉴,就算是酷刑加身,他也不会吐露本侯的半点秘密,退一万步说,他真要反叛本侯,本侯要杀他,只需一句话即可,犯不上用火器设伏这般兴师动众惹人瞩目!”
  杀人灭口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人相信,武将出身的,谁身边没有类似黄励诚这样的心腹?他这么一说,武将们纷纷笑了起来。
  袁宏谅脸一阵红一阵白,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陷井中一般。“请陛下明查!”他抬起头,看见乔承志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冷,他心里忽悠一下,打击雷家,本来就是他抓来的救命稻草,陛下明面上对他信任依旧,实则与他早离心了,扳倒或激怒雷侯,他尚能有一线生机,现在……
  “袁首辅,朕也想问问,是谁送来的证据?”
  “是……”
  “袁首辅不必遮掩,西北军中往来信件没有本侯不知道的,能偷偷向您举发我,又熟知军械帐目的只有一人,正是您的乘龙快婿史琰!”
  “你!”从猎人到猎物,从一呼百应到党羽纷纷缄口不言,实则只需要一柱香的时辰,袁宏谅指着雷霆久久不语,“你狼子野心!私屯军械!化大齐军为私军!勾结戎人!图谋不轨!陛下!陛下!雷霆有不臣之心啊!陛下!”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袁宏谅自觉大势已去,咬雷霆这一口不可谓不毒,历朝历代,皇上最怕什么?最怕屁股底下的王座不稳,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文官再怎么闹也跑不出大框去,手握重兵的武将才是帝王们寝不安枕的源头。
  “住口!”乔承志立时阻止了他,“袁首辅年事已高,忽地在朝堂上发了癔症,还不快将他请下去歇着!”
  “是。”几名黄门官走了上来,将袁宏谅拖了下去。
  “臣对陛下忠心不二,臣在此立誓,五年之内,无论西北是否平定,臣立时将军权交出,归隐田园再不问军政之事!”
  “诶,袁首辅年纪大了,受了些刺激,难免说些疯话,雷兄弟不必如此!你是何人,朕心理清楚的很。”乔承志笑道,却没有让他收回誓言。
  “朕最恨前方将士流血,背后却被自己人捅刀子,黄励诚乃是难得的虎将,前途不可限量,谁想到戎人杀不了他,却命丧自己人之手,来人,传朕的旨意,召令前锦衣卫指挥使,现谛听司西北首座滕鲲鹏晋见。”
  这又是一大奇观,谛听司原来是隐没起来的,没人知道平日给自己端茶倒水的小厮是不是谛听司的人,自己背后和夫人说的话有没有被贴身丫鬟传到谛听司那里,如今……谛听司竟到台前了?滕鲲鹏嘛,大家都知道,他竟成了谛听司西北首座?
  过了不到一刻钟,穿着一身僧袍的滕鲲鹏入内,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是去了一头秀发,脱去一身飞鱼服,一身土黄色简仆僧医的他,依旧美若天神下凡一般。
  依规矩见礼之后,乔承志道,“西北一事,你有何解?”
  “臣只知皮毛。”西北军自成一体,谛听司渗透有限。
  “朕命你为西北军情使,协助雷侯行事,彻查此案。”
  “是。”
  雷霆看着滕鲲鹏,陛下终究把手伸进了西北军,不过从他任命与自家渊源颇深的滕鲲鹏为军情使来看,对自己还算客气。身后有余需撤手啊……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下面吴兴道又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你且说吧。”
  吴兴道将自己与云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总之江南之事,袁宏谅与史琰脱不了干系,他是个被裹挟的好人,有心举发却投鼠忌器,唯恐打了老鼠伤了“太子”这个玉瓶,如今被迷惑的太子被废,思前想后,为国家计,搜集证据出头举发。
  他一举发不要紧,一石击起千层浪,原先还犹豫不绝的,见袁宏谅被拖走了,吴兴道抢了头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纷纷举发了起来。
  乔承志在上面听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最后说了一句,“兹事体大,空口无凭,交由锦衣卫配合大理寺彻查到底!”
  云雀有些担心地看着云凤,云凤太平静了,简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除了衣裳换成了素白,头上除了一朵通草花再无别的装饰之外,行走坐卧如平常人一般,听到梳头娘子讲给母亲的笑话,还会跟着笑,可她的眼神是冰的,黑色的冰,看不见底。
  “姐姐。”云雀伸手去握云凤的手,云凤触电似的甩开了。
  “何事?”云凤扯出来温和的笑。
  “袁党之事会如何?滕鲲鹏去西北会查出些什么?”
  “自然是袁党连根拨起,史家彻底倒台。”可惜太晚了。
  “可姐夫……回不来了……”
  “大丈夫马革裹尸本是常事,他为国捐躯才是英雄本色。”云凤道,“妹妹,你还有何事?”
  “我等会儿想要出去一趟买些东西,姐姐可愿同往?”
  “等下我有些安排,怕是去不了呢。”
  “姐姐要去何处?”
  “去看戏啊。”大齐国女子比前朝自由,供女性娱乐的项目颇多,比如仅限女宾,台上的戏子也是坤班的女戏就很流行,说的多半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看戏也是一时潮流。
  “哦……”云雀点了点头,“那我去了。”
  云凤目送着云雀离开,带着人回去换了衣裳,也登车出门。
  坤班戏院就在东城,盖得华美如寻常豪富人家,无一处不精致体面,夫人、小姐们除了看戏,也可以买买东西,喝喝茶,聊聊天,缺憾是这地方除了老鼠、蚊子许是公的,连只公狗都没有。
  云凤直接从侧门进到一处登高看戏的雅间,早有一人在里面等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滕鲲鹏。
  “滕大人果然神通广大,我戏指了这个地方,您居然真的进来了。”
  “凤姑娘有请,贫僧不敢不来。”滕鲲鹏笑道,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籽料,“这块‘独山玉’想必是姑娘的。”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詹寇惧内,就算早朝的时辰比前朝要晚一个时辰,仍旧不敢早早惊醒夫人在自家吃饭,而是会与许多家里离皇宫较远的大臣们一般,在外面吃早点,他虽然把籽料贴身藏着,然而换玉这种小事,对二流的窃贼都毫无难度,何况云凤手下的都是一流的。
  “姑娘的这一个玩笑,詹寇怕是身家性命难保。”
  “是吗?”
  “贫僧来是想问姑娘,贫僧此去西北,可能见到史琰?”
  “这事你得问史琰啊,这会子怕是他的心腹早就飞鸽传书让他逃命呢,西北那地方,虽说有雄关万丈,却也有不少旁枝小路,大齐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往戎人那里逃谁能奈何?”
  “凤姑娘是不想让我见到他了?”
  “呵。”云凤笑了一声,史琰被抓,无非是死罢了,她偏不让他死,要让他远远的看着自己家破人亡,满门抄斩,有家难归,受尽磨难。
  “史琰不归,又有谁能知晓黄将军的冤情呢?”
  “我知道就够了。”天下人?不过是一群没头苍蝇罢了,他们知道个屁!“再说了,史琰一人也变不出几百兵卒替他卖命。”
  “凤姑娘……您……”
  “滕大人,您保重。”云凤说完,起身走了。当年妹妹未曾早早回京,更未曾进宫,在良弓县与滕鲲鹏耳鬓厮磨渐生情愫,晋王虽知,然而鞭长莫及,妹妹与父亲挑明了要嫁给滕鲲鹏,父亲虽嫌滕鲲鹏出身稍低,也应了此事,只等她入宫之后,再将云雀,谁知平地起波澜……妹妹嫁了豫王,滕鲲鹏一样出了家,后来他们再次遇见,又搞到了一起……豫王妃出轨和尚,兰公主圈养面首,热闹层出不穷……
  呵,云凤冷笑了一声,就算是这个坤班,后来还不是时常有男子出没?
  文人常说这个时代礼崩乐坏,她倒觉得,崩得好!坏得好!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人就要三从四德死守家宅?乱,全乱了才好呢!等到像前世她去世前两年一样,兀龙一统戎部,杀入京城那才叫热闹呢!
  那个时候她才晓得父亲与“太、祖”定的大计,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半生抑郁,这辈子本来是会拨乱反正,让父亲与“太、祖”的大计成真,早早灭了戎患,可现在……她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全天下都被烧光杀光才好呢。
  一群忘恩负义的鼠辈!黄励诚为了他们丢了性命,他们戏酒依旧,开怀依旧,享受依旧,就该让他们全死!全死!

☆、第153章 桃花正好(一)

  被后世称为大齐朝开国第一案的袁氏结党营私; 欺君枉上,裹挟太子,外忠内奸,阴奉阳违,陷害忠良; 暗杀官吏案——后面的罪名还有罗织之中; 人人皆知; 若是冒充戎人私用火器杀害软甲军一案确为袁党所为; 袁党十恶不赦,不诛九族也要诛三族,顿时整个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第一个倒下的正是在朝堂之上用“独山玉”冒充“西域玉”意图陷害雷侯的詹寇; 没办法; 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君; 不办你办谁?
  詹寇不是什么忠贞义士,知道自己要不好,回家的时候跟媳妇又哭又保证的; 说绝对忠贞不二,他出了事让媳妇照顾好一家老小,被带走的时候还一脸平静满脸慷慨就义状; 到了里面稍微一审,就什么都交待了。
  他本是袁党核心之一,再加上袁家女婿这一身份,就算是与他没关系的事; 日常闲聊的时候也不会避着他,他知道的事情极多,再加上他颇有点自己的小心机,为自保留存了一些证据,小道消息说他在大理寺交待了小半个月,累摊了七八个文书,换了两组主审官,才算把事情交待清楚。
  按照他的口供,照单抓人,到地方找证据,大理寺和锦衣卫配合,该抓的抓,该查的查,进来的见詹寇招了,多半也都跟着招了
  就在詹寇被抓三天后,滕鲲鹏还未到西北,西北也传来消息,史琰听说京中出事,自知自身难保,深夜带着两个心腹出关北逃,营中派出几千人追捕未果。
  消息传进京中,乔承志一声令下,史家被围得水泄不通,史侯被“请”入宫中喝茶,大理寺和锦衣卫搜查史家,自女儿从太子妃变成安逸王妃,声讯不通之后就病倒在床的史侯夫人在搜查时当场气绝身亡。
  乔承志把主事的大理寺官员叫去骂了一顿,再无别的处罚,史侯软禁中知道发妻身亡,吐了两大口血,晕倒在地,乔承志还算给这个老兄弟面子,把他送了回去,在家软禁,派太医每日看诊。
  雷侯因为史琰的事,进宫与乔承志密谈两个时辰,连家都没有回,带着来时的骑兵铁卫,直接回了西北。史琰走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是掌管军械的,他到底带走多少东西,有没有带走机密图纸,他有没有聪明到能仿制□□,都未可知。
  雷霆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手导演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云凤。不止是他,连最了解云凤的云雀都毫无所觉。
  这些风雨看似离雷家很近,实则远得连声儿都听不见,雷家平静祥和依旧,叶氏早就习惯了雷霆不在,本来还担心长女因为未婚夫的事受打击生病什么的,可一向让她放心的长女,依旧让她放心,穿了一个月素白丧服之后,就换了平常的衣服,看不出一点波动。倒是次女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幸亏晋王时常上门,两人也常约在外面游玩,这么不靠谱的次女,好像真的是当定太子妃了。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袁党早已经是过眼云烟,史家因一年前史琰在戎人新王兀龙那里任了丞相,明言要杀入京城,清君侧替父母报仇,被正式夺爵、毁丹书铁券满门抄斩。连安逸王妃都受了牵连,被夺王妃之位,送去无香庵出家。
  据说乔承志如此震怒的原因是史琰走之前竟然将轰天雷图纸和火药配方带走,帮助戎人制成了轰天雷,兀龙靠着轰天雷,在草原大杀四方,一统草原,乔承志和雷霆的布局,成了一纸空想。
  南边欧阳琢已经转攻为守,占据云南和安南一隅,自立称王,欲与大齐交换国书,做兄弟之邦。
  本来乔承志并不打算跟欧阳琢议和,可戎人已经渐成心腹大患,他只能将拳头缩回来,捏着鼻子承认了欧阳琢,钦赐国号:“安南”,称臣可以,称兄弟不行。
  欧阳琢也给了乔承志这个面子,答应称臣,乔承志赐了冠冕王印又赐金万两。欧阳琢自立,另两个“儿皇帝”一个被杀,一个大臣献俘称臣,自此,大康朝彻底灭亡。
  春光正好,京中各府大摆宴席,一是交际,二是显摆自己家新盖的花园子有多好,三是各自相看各家未婚未嫁的少男少女。
  云雀有县主的爵位,并不易请,再说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晋王妃了,请来了要请上座,行各种礼仪,又没有婚配价值,接到帖子远没有丧了未婚夫的云凤多。
  丧未婚夫嘛,又不是死了夫君,就算是死了夫君,大齐朝也不禁寡妇改嫁,大齐朝,乔家第一,雷家第二,云凤是正经的金凤凰,谁不盼着让她占上自家的梧桐枝,给自家的门楣添光彩,云凤案头的邀她赏春赴宴的帖子,堆得有山那么高。
  叶氏兴高采烈地找裁缝给两姐妹做衣裳,京里今年又流行起了艳色,裙子也是越做越贴身显曲线,首饰日渐华丽耀眼,谁家的女儿赴春宴穿了两回同样的衣裳,戴了同样的首饰,是要被人背后议论的。
  “云雀,你瞧这是江南新运过来的衣料,全都是捻金线满绣的,你瞧这绣工……”
  “嗯。”云雀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看久了自然就麻木了,她心里惦记着自己引种的杂交水稻能不能在京郊引种成功。
  “你生得白嫩,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去年京里到处都是鹅黄,我瞧着都怕,今年听说有都时兴豆绿,我倒觉得你穿杏黄最好看……”
  “嗯……”她打了个呵欠。
  “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好东西太多不知惜福。”
  “娘,前个儿晋王送来二十匹料子,宫里也赐下来了今年的份例,再加上你挑的这些,我就是一天换四身衣裳,也要穿一年才穿得完,娘,当知惜福,这些料子啊,你留着吧。”云雀直接把母亲的话还给了她。
  “你这丫头……”叶氏刚想再说些什么,外面人通传大姑娘到了。
  丫鬟一掀帘子,穿了件浅紫春衫的云凤走了进来,见满屋子都是衣裳料子,旁边还站着个满脸赔笑的裁缝娘子和一个脸生的妇人,就晓得是什么情形了。
  “云凤,你怎么才过来……”叶氏拉着云凤的手道,“你妹妹眼界高了,宫里的衣料都穿不过来了,咱们娘俩个不理她,自己挑,你若是喜欢,这些都留下……”
  云凤看了眼母亲,知道的呢,她有口无心,不知道的呢,她是有意挑拨自己两个女儿之间的关系……算了吧,还是当她有口无心吧,她与云雀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随手指了几匹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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