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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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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我全是听你的,夫人!夫人!”
  叶氏瞧着她本就有些怕了,又见她爬了过来,更是惶惑不安,“你!你!你别过来!”
  “来人!把她拖走!”云凤厉声道,她瞪了妹妹一眼,简直是多事。
  侍卫们站在原地没有动,云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只是府里的大小姐,有父亲在,根本命令不动这些人,她将目光投向了黄励成,黄励成看了眼她,纹丝未动。
  “没听见大姑娘的话吗?把她拖走!”雷霆佯怒道,两个侍卫过来把朱氏拖走了。
  “父亲,朱氏显是有话要说,应找个大夫给她治上一治,等她醒了再问话。”二丫头说道。
  雷霆奇怪地看着二女儿,这丫头真的是大公无私还是相信叶氏?没瞧见老大怕朱氏说出什么不应该说得话生出事端来,有意在灭口吗?倒不是说他觉得这事儿是叶氏做的,他了解叶氏,叶氏没那脑子,“你不怕她胡乱攀咬?”
  “她已然说了让母亲救她,自然是要好好问问的,若是她死了,死无对证,他人必定会说母亲杀人灭口,母亲怎证清白?”
  “呵,这里只有下人和你我一家,何用证清白?”
  “父亲,此事闹得这般大,府里的姨娘不过一时半刻便会知情,明日里京城豪门大户亦会听到风声……”
  “呵,我不信谁敢在外乱传。”
  “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国朝新立有贰心者不计其数,他们憎我厌我诽我,如今有了这风波……定会借机生事!”
  二丫头此言一出,切不说雷霆如何,云凤浑身一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她错了,她竟全错了!之前她爱惜羽毛为名声所累,后来又索性撕破了面皮不要所谓的名声,虽是痛快了,然而……她不如妹妹,她真不如妹妹!
  “好个憎我厌我诽我……”雷霆抚掌大笑,“你啊,若是个儿子,何愁我雷家不兴!”
  他话音刚落,远远地就听见有女人的哭嚎声,“冤枉!侯爷!侯爷!奴家冤枉!”
  赵姨娘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一路上不知掉了多少珠翠,她见到侯爷远远地便跪了一下来,“侯爷!奴家冤枉啊!”
  “赵姨娘……”雷霆微眯了眯眼,“你有何冤?”
  “奴家正在屋中闲坐,忽听人说朱氏在小厨房的油里下毒被抓了,奴家知道她是我的人,生怕侯爷怪罪,特来……”
  “喊冤?”
  “正是!侯爷有所不知,朱氏原是我的主母,她家事败我感激她收养十余年的恩情,便将她买了回来,谁知她包藏着祸心,偷懒耍滑不说还经常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我厌了她才把她遣到小厨房去……”
  雷霆点了点头,赵姨娘说得话虽有粉饰,但他也知道她对旧主朱氏并不好,时有打骂……要说是她使指朱氏的,雷霆有些怀疑她能不能指使得动,想到这里他有些头疼,家里的这点子事,怎么比行军打仗还难呢?事情一牵扯到女人就麻烦!
  “赵姨娘,你是如何得知有人在小厨房里下了毒的?”二丫头笑眯眯地问道。
  “回二姑娘的话,满府皆知……”
  “满府皆知小厨房闹了耗子生了虫子,便是听说小厨房有事的,又如何得知是油出了事?”蠢啊!赵姨娘这人简直蠢得没边了。
  雷霆脸色一变,“是啊!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奴家……奴家听旁人传的!”
  “听哪个旁人传的?”
  “奴家……”
  “父亲,出事后,我已然派人守住了百花园,赵姨娘如此狼狈显是为争脱看守的婆子才弄成这样的,哪有人乱传小厨房的事?”云凤说道。
  “奴家……”赵姨娘低头哭泣,“奴家冤枉啊!冤枉!”
  “贱人!还敢喊冤!”雷霆想到自己竟然差点被这个贱人给骗了,更觉得怒意滔天,“来人!拖下去打!”
  就在此时,叶氏早已经觉得小腹隐疼,头晕目眩的叶氏,一下子倒了下去,雷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夫人!夫人!来人!请大夫!”
  郡主坐在窗前劈线,旁边摆着绣绷子里面是绣了一半的麒麟送子。
  “郡主!正院那边来人了。”丫鬟兰芳小声说道。
  “嗯。”郡主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兰芳引着一个头梳得光光模样颇俊秀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郡主瞧着她一阵的恍惚,这人……
  “奴婢同福给郡主请安。”
  “哦,是同福啊。”郡主点了点头,“来人,看坐。”
  “奴婢是替夫人来传话的,就不坐了。”
  “嗯,您请说。”
  “夫人说昨个儿有些闹,不知是否扰了郡主的清静。”
  “我这里地处偏僻清静得很,未曾听闻吵闹。”
  “夫人还说郡主是自家人,自家事不好相瞒,让我从头至尾把昨个儿的事跟郡主您说了,是百花园的赵姨娘……”同福微笑着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夫人说这是她从前治家不严的缘故,请郡主不要见笑。”
  郡主眉头一皱,呵,先前说自己是自家人,后来又说不要见笑……还是把她当成外人来“敬”着,“都是自家人。”
  “夫人还有件喜事……”
  “有何喜事?”
  “昨个儿夫人为了此事又惊又怒,晕了过去,请来了御医瞧病,原是有喜了。”
  有喜……郡主下意识地一摸肚子,她竟然也有喜了?嫡子……她生的是嫡子……就算是自己将来的儿子血脉高贵又如何……还是个庶子……她咬咬嘴唇……她本想等着侯爷再来的时候想法子告诉他,现下……便是查出有孕也只是锦上添花……平白的让孩子没生下来就矮人一头。
  “那真是恭喜了。”她淡淡地说道,“我今个儿有些不舒爽,明日一早便向夫人贺喜。”
  “郡主既是不舒爽,奴婢不好多叨扰,告辞了。”同福在她按着肚子的手上看了一眼,心中冷冷一笑,微一福身告辞。
  她带着两个小丫鬟慢悠悠地离开了郡主居住的苑桂居,刚走出去一会儿,一个婆子便追了过来,“前面的可是同福姑姑?”
  姑姑?这是宫里的称呼,她转过身瞧着那个婆子,婆子穿着对襟的酱色一口钟,花白的头发梳着一攥,脸上淡淡的抹着粉,浑身上下透着前朝王府下人的味儿,“这位是……”
  “老奴是郡主身边的郑嬷嬷,听闻您走了,特来送送您。”
  “哦,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同福想起郡主并没有命人送她,也没有给她红包,想来是夫人有孕的事吓到她了吧……或者是被这个嬷嬷摆布惯了,已然忘了“规矩”,她见多了离了身边的嬷嬷连话都不会说的所谓贵人。
  “那哪里成呢,礼不可废。”郑嬷嬷笑道,她走到同福跟前,塞了个荷包给她,“老身亲手做得荷包,不成敬意。”
  “嗯。”同福不动声色地把荷包收了起来。
  “我瞧您有些眼熟,您原先可是在太后……”
  “前朝讳太后。”
  “是……身边伺候过?”
  “嗯,确是如此。”
  “老奴原先陪着郡主进京里给太后请安时,想是见过您。”
  “就是见过。”
  “相见既是有缘……日后咱们总要多亲近些才是。”
  同福回以微笑,“是,自当多亲近,夫人有孕身边离不得人,我先行一步。”她又不蠢,跟郡主身边的人走得近有什么好处?
  “那是自然,您请。”

☆、第18章 唐务庸

  “少爷!少爷!”
  唐务庸听见了外面寻找他的声音,将自己藏得更深了一些,藏书楼的阁楼很暗,堆着一些破损的杂物,几只蜘蛛占据一隅,张牙舞爪地瞧着他这个闯进自己领地的外来者。
  他顺着细小的缝隙向下看,满满的书架子上全都是书比爹书房里的书多多了,不过一介逆贼哪里会看什么书,附庸风雅罢了。
  他撇了撇嘴,想着能不能爬下去弄一本书拿上来看,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有两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我想着今个儿在这儿能遇见你,特意从宫里给你拿来的,你瞧,这果子是南边来的厨子做的,能做成小兔子啊,小老虎啊,花啊,草啊各式各样的,每个馅料都不同,我让他们一样拿了一个,给你凑了一盒子。”说话的男孩子穿了件牙白的缂丝袍,头发上戴着嵌宝白玉冠,捧着个掐丝珐琅八宝梅花点心盒。
  “这盒子可真漂亮。”另一个说话的头上梳了两根辫子,穿着粉蓝团花织锦箭袖骑马装,听声音不似是个男孩……是个女孩?
  “点心我家里也有,只是没这个精致。”
  “你尝尝看,味儿不一样的。”
  女孩拿了一块尝了尝,“是枣泥馅的?这味儿可真香。”
  “那是自然。”
  “还是你够意思,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咱们可是患难之交,我哪里能忘了你。”
  “我倒觉得在桃源村的时候好,现如今……”
  “是啊,宫里的师傅整天之乎者也的,我若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就打我的陪读,我觉得他们还不如打我呢,可还不敢拦着他们,一拦着他们他们就哭……”
  “唉,不提那些个不开心的事了,咱们俩个有日子没见了吧?”女孩正是二丫跟她在一起的是二龙,也就是靖王殿下。
  “自从我父皇登基的时候匆匆一面,至今未曾见过。”
  “哈哈哈哈,真是个读书的人了,说话就是不一样了。”
  “你这人,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偏这样……”二龙跺了跺脚,一甩手,“你这样我走了!”
  “不走,不走。”二丫扯着他的袖子道,“宫里怎么样啊?好不好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我跟你说,平日里食宿饮水要小心,身边要常跟着人……”
  宫里现在有些乱,二丫很担心二龙,人都说老大憨老二精,二龙这小子却是个浮灵的,整天乐呵呵傻兮兮的,没什么心眼子。
  “我娘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出了宫你还跟我这么说,我不信她们就真这么张狂,自己个的孩子还没炕高呢,就惦记着打杀我?再者说了,我哥是太子,我不过是个王爷,害了我与她们有什么好处?偏我爹让我多跟她们亲近,说她们都很喜欢我,尤其是那个诸葛贵妃,见到我总是各种‘教导’,以为我是小孩子吗?随便就被骗……”
  “你就是小孩啊。”二丫头笑了起来,“你啊,她们越跟你好,你越跟她们好,尤其是在你父皇面前,更要跟她们好。”
  “你这人,心眼太多。”二龙摇了摇头,“我娘倒是跟她们好了,她们一样背地里笑话我娘。”
  “你娘也是不得已。”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多尴尬的几个字啊,满宫里都是新宠美人,有这个公主那个贵女的,一个个架子十足……乔婶比娘难一百倍。
  “听说你们府里出事了?”
  “你怎么也听说了?”
  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像是二丫头说的,心怀旧主恨着这些京城新主人的人多得是,侯府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到半旬外面就有了些风声,到了读书人的嘴里更是编排得不像样子,更有那些人可厌的人,收买了说书的先生,假托前朝事,写了话本子故事讲,丫鬟变成侯府姨娘,前县令夫人成了粗使的婆子,还有后宅,百花园之类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连身在后宫的二龙都知道了。
  “宫里的人传的呗,说你娘不想让姨娘抢先生下庶长子,在小厨房下毒什么的。”
  “乱嚼舌根的下贱胚子!以后你见着了,直接抓起来打板子就是了。”
  “我一脚把那人踢湖里去了。”二龙笑了起来,“是什么新得宠的贵人什么的,我爹要打我,我说她胡乱编排你家的事,我爹叹了口气走了,说什么女人吃醋这病难医,嚼舌根这病也难治,把那个贵人的绿头牌给撤了,先不提这事了,我见过你舅舅新找的那个女人了吗?”
  “见着了,不像我娘说的是妖精什么的,很普通的女人,瞧着很有些学问的样子,没想到我舅舅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二丫见到传说中的新舅妈的时候很惊讶,新舅妈长得顶多算是清秀,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中等偏上的知性美女,按古人的眼光看有些“老”了,穿衣裳很素净,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文雅的一个人。
  “是啊,想不到……”二龙说道;“你今个儿穿骑马装出来是想骑马吗?”
  “我娘新给我做了几身衣裳一身比一身繁索,我说要骑马过来,穿了身骑马装就来了。”二丫笑道,前朝繁盛的时候就时兴贵女穿男装骑马,如今穿越过来的皇上也赞赏那套,说是盛世景像魏晋风骨,他宫里的妃子跟他出去礼佛,都有戴面纱骑马的,女子骑马尤其是骑好马之风愈来愈盛。
  “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一玩……”
  “我才不要跟你出去,你跟前总有十几个人……”二丫头顺着没关紧的门向外看,什么侍卫、随侍太监、宫女,要不是二龙严令不许他们跟进来,这一屋子得站满了人。
  “好像你出去人就少似的,咱们悄悄的走……”
  “往哪儿去?”二丫头小声说道,说完又后悔了,不行啊,拐带皇子微服出宫什么的,一般都是要出现刺杀之类的神转折戏码的,危险!“不成,不能跟你出去。”
  “怎么不成?”二龙想要抓头发,结果抓到自己的头冠,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嘟了嘟嘴,他的长像本就肖母,清秀白嫩的像个小姑娘,在桃源村的时候看不出来,现下进了京城,穿戴好了脸也捂白了胖了有光泽了,就是个真人版小贾宝玉的模样,二丫头手痒得十分想捏。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啊,你可是千岁千千岁。”
  “千什么岁啊,我又不是乌龟王八能活一千岁。”二龙这么一说,只听扑哧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两个人互视了一眼,我擦,不会在这里就演员刺客戏码吧!
  “谁?”二龙抬头看向楼板!
  “上面的人,你不下来的话我叫侍卫进来了!”二丫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孩子,他们进藏书楼是因为外面下了小雨临时起意,不应该有人埋伏。
  “别叫人,我下来了。”阁楼上的活门被打开,一团应该是床单之类的布料做成的绳子先扔了下来,一个穿着石青团花袍梳着垂髫髻的男孩下来了。
  男孩长得很瘦,精瘦精瘦的,个子挺高的,比二丫头还要高一些,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眼睛大大的……
  “你是何人?”二龙把二丫头护到了身后。
  “是啊,你是谁?”二丫头向前走了一步。
  “我是唐务庸。”
  “谁?”二龙皱了皱眉头,二丫头想了想,这个年纪这个打扮不是下人的孩子也不是客人,想想自己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找少爷……“你是舅妈的儿子?”这个称呼好别扭。
  “我是我娘的儿子唐务庸,我爹是大康建业年两榜进士唐纯礼。”
  看来这小子对舅舅并不认同啊,也是啊,任谁这么大了忽然娘改嫁了来个爹也不会轻易认同的,“我是威武侯府的二姑娘云雀,这位是……”
  “靖王殿下。”唐务庸口称靖王殿下,却没有施礼。
  “嗯。”二龙摆了摆手并不介意这种事,他看人跪他早看烦了,“你在这儿多久了?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你们来之前我就在了,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怎么能说是偷听?”唐务庸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直往点心盒子上瞟,他从上午藏到现在,午饭都没吃……
  “你饿了?”二丫头发现了他的眼神。
  “不饿。”许是见到了食物,他的肚子叫了起来。
  “吃吧。”二丫头从食盒里拿了个点心给他,“这个莲花瓣形的应该是莲蓉馅的。”
  唐务庸一摆手,“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不吃就不吃,难不成还要求你?”二龙把点心夺了回来,这个点心制作不易,在宫里也只是隔十天半月才做一次,只有几个人能吃到,他攒这么一盒子是勒着自己肚子攒的,才不愿意便宜别人,别人还不领情。
  “哼!”唐务庸双手环胸扭过脸看外面。
  “喂,你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啊?不开心你娘改嫁?”
  “我爹六岁习文,十三岁中秀才,二十三岁中举人,二十四岁中两榜进士,画艺名满天下,连宫里都藏着我爹的画……”他扬着下巴说道,一副不削与这两个人为伍的样子。
  “你爹姓唐是吧?你这么臭屁,明个儿我回宫就把你爹的画全找出来烧了。”
  “你!”唐务庸指着他怒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你大胆!”二龙大喝了一声,在外面的侍卫本来以为是两个孩子久别重逢一起聊天说话,没想到二龙竟然奴斥了起来,推开门闯了进来,瞧见屋里多了一个人,立时拉出了雁翎刀!

☆、第19章 砚台(一)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舅舅抚膝大笑,这已经是他笑过的第三轮了,尚未过门但已经在舅舅家的外院住下的新舅妈云淡风清,摸着自己怀里的小猫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母亲有些懊恼,但是二龙的存在冲淡了一切,她握着二龙的手说个不停,二龙也规矩得很,乖乖的跟母亲一问一答,两个人好像失散多年的亲母子,二丫不由自主地向上翻白眼。
  “你们俩个想要出去玩?”舅舅总算止住了笑。
  “是二龙想要出去玩。”她可不敢承担引诱皇子出去玩的罪名,谁知道舅舅家这里有没有朝廷派来的耳报神啊。
  “整天在宫里呆着闷死我了。”二龙大声说道,舅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桃源村里唯一的年轻成年男人,在男孩们心中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二龙在舅舅面前比在生父皇帝面前要自在随意得多。
  “我早就跟你父皇说过,孩子又不是笼中的鸟圈养不得,让他时常放你们出来玩,可他偏不听,说什么学业要紧,你与你哥哥野了这么多年,要收收心。可要依我说,你们兄弟又不用考状元,书读得越多人越愚,皇上也没读几年的书,还不是一样做皇帝?”
  他得这一番读书无用论一出口,二丫发现新舅妈跟唐务庸两个人脸色都不好,可舅舅像是没发觉一样继续说。
  “我也不是说不能读书,只是在书里读了大漠孤烟直,总要去大漠看一眼,才明白为何这么写,总不成日后外面已然是十室九空饿殍便地,宫里的皇上还在讲何不食肉糜,你们这一代人还好,总是在村里活过,知道墙稼艰辛,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徜若是你们之后生的,八成就不知道,比务庸,你可知何为春种,何为秋收?米价贵了怎样,贱了怎样?”
  唐务庸八成是没料到为什么聊着聊着自己就中枪了,有些呆愣,“这个……米价总是要贱些得好。”
  “可米价过贱,卖粮的农人就苦了。”舅舅摇了摇头,“当日我每年收粮,总要与卖粮的贩子聊上几句,米价贵民伤,米价贱民更伤。”
  “那……”
  “做官的,不是要到田间地头去帮农民种粮食,也不是亲自施粥给平民,而是丰年储粮,灾年放粮,要让种粮和买粮的人都得益……”
  二龙想了想,“我明白了,现如今粮价就有些低了,皇父才要开放官仓储粮,还钦定了粮价晓谕各地。”
  “看看,这些先生不能教你吧?”舅舅笑道,“我在城里开了间当铺,闲来无事经常去坐一坐,听伙计跟掌柜的讲一讲故事,一样受宜良多,二龙、二丫、务庸,你们三个今个儿若是无事,也去玩一玩,当铺里时常有死当的好东西,你们相中了只管拿,让掌柜的记帐……”
  “舅舅,我若是瞧上了价值千金的宝贝您也送?”二丫笑问。
  “你放心,我已然交待他们了,把真正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免得你们糟践东西。”
  二丫在舅舅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新舅妈,新舅妈在舅舅说话的时候会盯着舅舅看,嘴角会时常带着笑,新舅妈竟然十分喜欢舅舅?
  “你啊,就知道惯着他们,你那当铺在长街那边,人多车多杂乱得很,二丫可不能再骑马了,得坐车。”
  “您只要许我去,漫说是坐车,让我赶车都成。”二丫笑道。
  “你想得倒美!”叶氏啐道。
  平常人对当铺的了解就是电视里高高的看不见人脸的柜台,高喊着:“虫嗑鼠咬光板没毛大褂一件”的掌眼先生。
  真到了当铺才晓得,每个进当铺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尤其是在新旧朝交替之时,有人兴旺发达了,有人跌落尘埃了,有人还想要维持旧日的体面,夏天当了大毛小毛的衣裳,冬天再拿夏天的绫罗来当,交银子赎回,也有连体面都没有了的,家里祖传的东西也拿出来当个几十两银子,买了粮食回家填肚子。
  二丫以为舅舅跟新舅妈是在当铺认得的,一路上逗引着陪伴的小丫头子说话聊天,送去好几块桂花糖这才得了准信儿。
  新舅妈李氏和舅舅竟然是卖画认识的,新舅妈故去的丈夫唐确实是前朝的两榜进士,只是颇有些文人的清高风骨,与当时的朝廷格格不入,有志难伸,只能寄情书画,是挺有名的书画家,人称书画双绝,可惜天妒英材,二十六岁那年就得了肺痨,没几个月就去了。
  唐纯礼虽说书画双绝,然而却不事生产,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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