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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的繁花田园-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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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喝了”,她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宴的视线在她面上停顿片刻,应了声好,接下来乖乖吃菜,不再碰那个酒杯子。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做出这种姿态,什么借酒浇愁啊,他根本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然而心底却又难受得紧,热辣呛吼的酒液入腹倒能舒服一些。
不过,轻轻不让喝,那便只能不喝。
周雪年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兄妹之间的互动,突然说道:“你们兄妹的感情真不错。”
乐轻悠:“……”,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赶了一天的路,吃过晚饭后,众人便各自回房歇下。
两天后到达甘州,因为周雪年是来访友兼讲学的,进城后,双方就分开了,离开前周雪年还留下了他家的地址,并表示随时欢迎他们去蜀地游学。
乐轻悠一行人在甘州停留半个多月,便继续北上,继而乘马车从一条与他们来时不同的路南下,一直游学到扬州,在扬州府衙小舅舅处住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赵安国于处理政务的闲暇,经常指点乐巍他们三人的文章,眼看着已到七月,便让他们回去准备考试。
小舅母很想让乐轻悠再住几个月,这个外甥女来了之后,带着一起出去上香、逛街买首饰的,倒给无聊的扬州府衙生活添不少热闹,因此她着实不舍得让这个小外甥女走。
不过乐轻悠还惦记着回去给哥哥们准备考试时的吃穿用,再三婉拒了小舅母的挽留,在一日晴朗凉爽的早晨,带着这一路上收获的东西,在扬州最大的北港码头坐上了去湖州的船。
远行几个月,再次回到落英巷中的小院儿,乐轻悠看什么都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这几个月都住在这里看见的刘大娘见小主子们回来,高兴地什么似的,端出好几杯凉茶,就提着竹篮子到西边的菜市买菜肉去了。
乐轻悠也不着急整理带回来的东西,喝了大半杯凉茶消去暑气,到后院看她的菜蔬玉米一看就是半天。
后院种的这些东西刘大娘给照顾得不错,乐轻悠站在田垄中,看着经过好几年选种培育到此时已经跟后世差不多大小的玉米棒,满心里都是踏实的欢乐。
从玉米垄里一出来,就看到撑着把暗色油纸伞立在旁边小尖椒田畦边的高大背影。
乐轻悠顿了顿,问道:“三哥?”
自从方宴在小客栈中问了乐轻悠那一句话,他们两人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是因为路上时时处处都是众人同行,一是因为明白他的心思后面对他时乐轻悠总觉得不自在。
方宴嗯了声,转回身将伞撑到她头顶,“后院没有遮阴处,半下午又是太阳最浓烈的时候,别待太久。”
“好”,他这么自然,乐轻悠不得不再次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把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与男女之情混淆了啊。
“我脸上有什么吗?”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方宴问道,面上从容,心口却一再收紧,怦然而动。
而他此时面对乐轻悠能这么从容自然,只是担心不自然会让她不再同以前那样靠近自己。
乐轻悠不知道这些,笑道:“没什么,咱们回前院吧,明天就要去县学,我帮着你们把给同窗们的土仪整理一下。”
方宴笑了笑,撑着伞与她并肩往前院走去。
出门买菜的刘大娘正好回来,压着篮子对乐轻悠和方宴道:“我见一家卖的蟹好,就买了几只,晚上给你们蒸蟹吃,待会儿还得劳烦小姐来帮我调酱醋汁。”
“这么肥的蟹”,乐轻悠忍住一下子冒出来的口水,高兴道:“刘大娘你先去把蟹蒸上,我马上就来。”
见她一瞬间欢腾起来的小模样,方宴眼角眉梢也不由染上愉快的笑意。
第159章 收获
在家待了几天,乐轻悠从游山玩水的状态中调整过来,这一日等哥哥们去县学后,便叫上夜与回山庄看了看。
张管事的管理能力非常优秀,制作胭脂、玫瑰膏的两个小作坊被他搭理的红红火火的,相比乐轻悠离开时,又添了好几个女工。
专门烧窑的老鲁在乐轻悠过去时,给她拿了一整套绘着山水花鸟的餐具,勺子、饭碗、碟子、茶杯、专门吃燕窝的盅子,大大小小足有十几样。
这些餐具胎质白腻,精致优美,乐轻悠直是爱不释手。
晚上就住在了山庄,乐轻悠自己做的紫米饭,又烹炒两个色泽鲜艳的炒菜,盛在新餐具中,堪称视觉享受。
“夜与,你来和我一起吃”,一个人吃没意思,乐轻悠就把在院子里的夜与喊了过来。
夜与正在给院中的一丛薰衣草锄草,站起来道:“谢谢小姐,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还能再吃一点啊”,乐轻悠自然看见他吃了什么,就只是去下人的厨房中拿一个芝麻烧饼罢了,这一路上同行,夜与话不多,做的什么她却都看在眼里,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
“谢谢小姐”,夜与再次说道,放下精致的小锄头,洗了洗手来到房中,在饭桌边坐下时又道谢。
乐轻悠好笑地把一碗米饭放到他面前,“不用这么客气,吃吧。”
夜与整个人比以前紧绷些许,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主子对自己青眼有加的感觉,只要跟以前一样,把他当成个可有可无的使唤人便好。
云家的夫人和小姐让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主子的青眼有加,往往是需要仆人以弯折脊梁骨去回报的。
日常的伙计,对主家效忠,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做到,然而再多的,便是拿刀子抵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不愿付出。
乐轻悠根本不知道这偶然一下的行为会让夜与心生戒备,正给他介绍自己做的菜:“这是芙蓉蛋羹,加了淡水虾,用香菇八角粉调的味,你尝尝。”
夜与依言夹了一点,送到口中吃了,放下筷子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乐轻悠咬着筷子,看向夜与,这是把自己当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系列的了?随即笑道:“安心吃吧,一点饭菜,还能要你做什么?”
夜与知道这个小姐,跟云家那个小姐很是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那么一句话问出口,其实小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便是了。
想着这些,夜与脸上的神色松缓许多。
草儿端着一盅火腿汤进来,看到夜与在坐,不由怔了怔,随即垂头将汤盅放在桌子中间,看夜与一眼,无声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听到小姐让夜与喝汤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声,过年后她就再没去县里伺候了,而他们又一起出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草儿心不在焉地回到厨房,春喜和春歌正在小声议论,春喜道:“小姐对夜与可真好,夜与长得好,功夫练得也好,如果不是身份,还真是相配。”
春歌道:“什么啊,我看少爷们对小姐特别好,以后是不舍得随便找个人把小姐嫁出去的,夜与身份不好,可其他的都好啊,只要把奴籍一放,给小姐做个上门女婿,那可是极好的。”
“你们胡说什么”,草儿根本没有耐心听春歌把话说完,怒气冲冲地一脚跨进门内,“敢在背后编排小姐,看我不告诉鲁大娘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春喜、春歌猛不丁听见这话,立时吓得脸色惨白,忙转头拉着她的手求饶:“草儿姐姐,就饶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不是编排小姐啊。”
任由她们求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都要吓哭了,草儿才哼道:“注意着你们的言行,再敢胡乱编排,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甩袖走了。
看着她走远了,春喜低声道:“我们说什么了,她这么不依不饶的?”
“你还没看出来呢”,春歌见门口四周没人,冷哼哼道:“是人家眼高,看上夜与了,要不然一句话,怎么会让她这么生气?”
“什么?”春喜捂嘴惊呼,“草儿她,喜欢夜与!”
“要不然过完年时,怎么会带了秀盈去?”春歌不屑道,“还不是担心她人大了,做出什么丑事来?小姐和少爷们还是担心过了,这草儿再有心,夜与也不爱的搭理她。”向外看看道:“小姐和夜与应该吃好了,咱们过去伺候着。别以为她来得早,就能更得小姐关照,小姐大了,总要几个贴身丫鬟的,你以后也别这么没心没肺的了,好好表现,咱们都争取在小姐跟前混个脸面。”
春喜听得唯唯点头,“谢谢你提醒我,后天镇上有庙会,咱们跟鲁大嫂请假,我请吃凉糕。”
两人来到客厅时,乐轻悠正好放下筷子,春歌端了漱口水过来,笑着道:“小姐,前些日子我们在后山发现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鹊鸟,没事儿就捉些虫子让家里的护卫大哥给送到鸟窝里,不想那对鹊儿竟然会认人了,我们去后山捡菌子时,它们见了,总要飞过来盘旋两圈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乐轻悠听得有意思,正好当饭后散步了,便起身带着春歌春喜去后山。
夜与本要退下去的,这时也跟了过去。
路上看见草儿,春歌笑了笑,却没敢把得意摆得太明显,不过即使这样,也已经足够草儿难受了。
她上前道:“小姐要去哪儿,我陪您一起去。”
“看鹊儿去”,乐轻悠对她笑笑,“一起来吧。”
草儿高兴地答应一声,将跟在乐轻悠旁边的春歌挤到了一边。
到底她和秋果跟小姐的情分,与这些后来由光伯买来的人是不一样的。
晚上,草儿伺候着乐轻悠梳好头发,突然跪了下来。
她这突然跪下又一语不发的,乐轻悠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听小姐的语气有些不对,草儿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垂着头道:“奴婢想求小姐一件事。”
乐轻悠道:“说吧”,暗想这么郑重地跪求,可见事情不小。
“奴婢……”草儿言语间带了些羞涩,“奴婢心悦夜与大哥,想要嫁他为妻,求小姐成全。”
这个事啊。乐轻悠想了想道:“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成亲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问问夜与。”
她又不是皇帝,没那个权力赐婚啊。
虽然握着奴仆的卖身契可以做主把哪个配个哪个,但是乐轻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草儿有些为难,见小姐没有主动跟夜与提的意思,点点头道:“谢谢小姐。”
乐轻悠不知道草儿给自己玩了个文字游戏,一出屋门就找上夜与,红着脸说道:“小姐已将我许配给你,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夜与准备睡了,正在从柜子里拿薄被,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将薄被往床上一扔便出了门。
“夜与,你要去哪儿?”草儿忙追来,拉住夜与的手腕。
夜与眉头紧皱,将手腕甩开,道:“去求小姐收回成命。”
“夜与,小姐对你那么好,如今只是让你娶我而已,你还要再去烦小姐吗?”草儿又紧紧抓住夜与的手腕,绝不能让夜与过去跟小姐说那句话,否则她在这个家,就待不下去了。
只这一次,她为了自己的幸福,小小地用一点心机,以后定然会用全心全意的伺候来回报小姐。
但她这点许愿没有被任何人听见,夜与仍旧是坚定地富凯了她的手,迈步向乐轻悠的房间走去。
草儿站在月光如水的庭院中,一时之间浑身冰冷。
很快,夜与就出来了,经过草儿时,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厌恶。
草儿一直心如擂鼓,担心被赶走的恐惧压过了一切,此时夜与会不会因为她说瞎话而讨厌她,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而一刻钟过去,也不见小姐叫人进去,草儿微微松了口气,直到看见窗口的灯光暗去,她才浑身无力地回屋。
乐轻悠虽然因为草儿以她的名义说假话有些生气,却不至于要做出什么惩罚她的事,第二天回县中时言语间警告了她一番,这事便算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乐轻悠在县里带着再没有回山庄,每天给少年们做做营养餐,研制一下耐放、美味的考场熟食,过得也不无聊。
七月末,一家人正准备去府城时,出海四个多月的刘况回来了,中午,烈阳烤地的时候,刘况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篓子,身后跟了两个护卫,出现在落英巷他们家大门口。
一见到晒得黑了一层的儿子,刘大娘激动不已,忙拉着他进院,好生打量一番,招呼着他们坐下,就匆匆忙忙去厨房给他们端凉茶。
走前放下一句话,“你们先在院子里歇歇,主子们都在睡午觉,吃点东西,再回话。”
一刻钟后,三人吃饱喝足,而早在刘大娘说话时就已经醒来的乐巍这时才走出门来。
“大少爷”,刘况和两个武字护卫都站起身见礼,刘况满脸笑容,将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到桌子上,“这次出海,收获颇丰,账目和收据都在,还有些从海外带来的稀奇东西,咱们没出手,大少爷请过目。”
等乐轻悠午睡醒来时,刘况他们已经走了,她看见的就是大哥给她拿过来的一沓子银票,和一篓子彩色贝壳、香料、热带水果鲜花种子。
“试试哪些咱们这里能种,刘管事知道你喜欢种东西,每见一种新鲜种子都给存了好些”,旁边乐峻笑道,“可见真是费了心的。”
乐轻悠答应着,把那一包包种子都打开看了,好些她都认识,但好些也都没法在亚热带、温带交界区种植。
不过她还是笑道:“趁刚入秋,明天就种上试试。”
第二天时,不用再去县学的乐巍、乐峻、方宴跟乐轻悠在后院又是翻地又是浇水,忙了一天。
将那些种子都种上,家里安排好,兄妹四人带上夜与、武艺就乘马车往府城而去,傍晚时分,已到府城。
前面已派了武恒先来府城把住的地方打点好,这天武恒吃过中饭早早地就来府城等着了。
虽然临近考期,府城的客栈和一些人整理的专门租给读书人的小院儿特别紧张,武恒还是租到一个配有五六间房屋的小院。
接到主子们,武恒就坐在马车前面,给指着路,一路轻松地驶进距离府学只有短短一段路的小院儿。
这天晚上大家吃过饭,洗洗漱漱,很早都睡了。
第二日乐轻悠早早起来,提上买菜的竹篮子,准备上街买些新鲜食材,一方面做饭使用,一方面她得开始把给哥哥们带去考场的食物做出来。
方宴也起得很早,见她要出去,放下书道:“戴上幂离,我跟你一起去。”
本来想叫夜与和武恒跟去提东西的乐轻悠:好吧,考试近了,一切都以你高兴为主。
两个人在菜市转大半个时辰,出来时手上都提满了东西,方宴看见前面有个卖糖人的,还过去让那摊主画朵牡丹。
乐轻悠跟过去,看了会儿,见那摊主用焦黄的糖不片刻就画出一朵肖似的牡丹,比她以前在县里镇里买的都好上许多,因想着方宴他们马上要乡试,就让摊主再画三个蟾宫折桂出来。
等画好了,自家却没手拿,方宴想了想,对摊主道:“放在一起拿个油纸包起来吧。”
四个糖人放在一起,方宴只需用两根手指捏着那些木棍便好了。
幸而这个菜市离家只六七百米的距离,两人很快到家,乐轻悠把那些新鲜的菜蔬放到厨房,就出来给大家分糖人。
“蟾宫折桂”,乐巍看着手中焦黄透明的糖人,笑道:“轻轻,你对我们的期望这么高啊。”
乐轻悠把手中的牡丹糖人啃了一口,摇头道:“完全没有,只是别人家考试都要绣个魁星荷包、挂幅蟾宫折桂图,咱们也随一下大流。哥哥们随意考,考成什么样都可以。”
“你倒是会安慰人”,乐峻不太爱吃甜的,不过妹妹给买的,又有祝愿在其中,他还是勉勉强强吃了吧。
几人正在说笑,半开着的院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道袍邋遢的人站在门口,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大声喊道:“轻轻丫头,还有那三个小子,贫道回来了,快过来接一接。”
------题外话------
今天有事出去了,更新晚了,抱歉。
第160章 进场
“清一大伯!”
清一的突然出现受到了兄妹四人的一致欢迎,乐巍过去接住他手中提的一个破烂袋子,乐峻拿板凳给他坐,就连情绪不怎么外露的方宴也到厨房给倒一杯茶端了过来。
倒是乐轻悠,反而没事可做。
见四个孩子这么欢迎自己,清一欣慰非常,“不枉我特意趁你们三个乡试时赶来,都好都好,对了,那袋子里有京城那间铺子这几个月的盈利,还有些路上给你们带的小玩意儿,看看去。”
所谓的小玩意都是不倒翁、陶罐之类的,乐巍他们三个都没什么兴趣,看了看就全都交给乐轻悠收着。
铺子开张三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呈上升趋势,之后两个月的收入就稳定在每月一千多两左右,因为玫瑰每年只开一季,每个月的玫瑰膏子等吃食都一定的量。
不过即便如此,每个月盈利一千多两,在京城也是不低的水平了。
破烂袋子里还有账本,乐轻悠没有立即看,将这些东西收到屋里,便开始做早饭,来时没让刘大娘一起跟着,这段时间做饭的事乐轻悠都打算亲力亲为。
方宴拿了些青菜帮忙择洗。
等清一洗好一个热水澡,外面院子里已经摆了一桌子菜,开门看见那一盘盘菜上萦绕的淡淡紫气,他立时咽口口水:“还是咱家轻轻好啊,给我做这么些好吃的。”
乐轻悠没说有好些菜都是她特地给家里三个考生做的,笑道:“那清一大伯要多吃些。”
“好吃”,清一来到饭桌边,先拿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红烧鱼肉,连连点头,“小丫头的厨艺越发见长”,挥着筷子对他们几人道:“都吃都吃,别光让我一个人吃。”
方宴心想您可真不见外,先给轻轻夹一个藕夹,同时道:“清一大伯,你从京里来时是几月份,这次湖州乡试的主考官可定下来了?”
“正要跟你们说这个”,清一说着话也不耽误吃,“湖州府的主考官是翰林院的开大人,副考官是他部下的陈大人,这两人都是一板一眼的性子,你们写文章时注意不要用什么华丽辞藻,再加上言之有物,再凭你们三人的学识水平,中个举是小菜一碟。”
“我们记住了,让清一大伯费心了”,乐巍说道。
清一摆摆手,又道:“我给你们掐指算了算,来春会试时是高处有危之相,最好收着点,别考太好。尤其是方宴,此次乡试,也收着点。”
乐轻悠是打算会试前再提醒他们的,没想到清一大伯也算出不好来,当下忙点头,对哥哥们道:“大哥二哥三哥,清一大伯说的话你们要记住。”
之前在扬州暂住时,小舅就已经提醒过他们,如今京城不仅有诸皇子争储之乱,今年夏天,皇帝又不知因为什么迷上了炼丹之术,尤其宠幸蘼贵妃和由蘼贵妃引荐的一个道士,鉴于这种种不安定因素,让他们不要太出彩,只要登上金榜便好。
虽然名次一般的进士不好授官,但是一些偏远的没有人想去的县治还是很轻松能谋来的。
这些话刚在心头闪现,乐巍就听到清一大伯吐出一句足以被判罪的话。
“今上的龙气被蘼贵妃和那个不修正道的道人影响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本来还有十几年龙命,此时最多只能支撑三年”,清一倒是说得轻飘飘,“我建议你们暂敛锋芒,等明君登位,再进入权力中心。”
乐峻忙四下看看,低声道:“清一大伯,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
清一挥挥手,满不在乎。
方宴如今已经知道清一的另一个身份,看他现在如此说,难不成在京时受到那新得宠的道人迫害了?
事实与方宴所猜想的并没有多少差别,清一虽然能卜卦断命,到底却也是个普通人,那道人看上国师一职,跟蘼贵妃两人就经常在皇帝跟前进谗言,说他身为国师上不能帮皇帝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下不能求雨避旱使大周风调雨顺,实乃尸位素餐。
清一一向言行无所拘束,说了一句“长生不老纯熟妄言”,当即就惹怒了正热衷于丹道的皇帝,除了他国师的封号贬为平人。
不过京城里的权贵多知他有真本事,即便被皇帝贬了,暗地里来拉拢的人也不少。
清一能观气,自然看得出来自从皇帝亲近起蘼贵妃又捧起那个道士,大周的龙气便都渐渐地往低调沉敛的三皇子身上转移,他若跟有些人想弄个从龙之功实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这些政治圈里的事他早就厌烦了,即便暗里来拉拢他的人有三皇子的部下,他还是谁都没应,处理好一些观中事宜,就悄遁出京来。
在开始去各地游走积功德之前,他想来看一看孩子们,并提点他们一些事。
乐轻悠好奇道:“清一大伯,那个蘼贵妃和道士是妖怪吗?”
正边吃东西边回想京城里那些糟心事的清一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咳咳好几声,摆着手对乐轻悠道:“没事儿少看些话本子,这世上哪有那种东西。”
“那您说皇帝的龙气受他们影响消散了很多”,乐轻悠说道,“怎么会没有妖怪呢。”
清一解释道:“天下之人都有属于他们个人的气,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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