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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孑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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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枉然。老农话说完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间上了眼睛,一夜的苦思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爷爷,这就是一块破木头,待孙儿取过斧头,朵开就是了,何须您这么费神。”说完转身就要去找斧头。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农夫怒不可遏,指着年轻人说:“这是学问上的较量,不是比拼力气,我公输一脉怎么就出了你这样混账,先祖一身绝学,名扬天下,所作所为皆有鬼神莫测之机,虽说留下这把锁看似玩笑,实则大有玄机,族中有大智慧者费尽心思才把这锁从六柱拓展到十二柱,那位少年侯爷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解开了咱家的锁,并且在此基础上又制作了十五柱锁具,其才可谓惊采绝艳,当世无双,我等只应敬重,怎么能自欺欺人的用斧头砸开,这样做你要丢尽我公输一族的脸面吗?”
小媳妇听见公公在骂丈夫,赶紧跑进来,看见丈夫脸上红了一大片,鼻子流着血,连忙把孩子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去找湿布给他擦脸。
云烨在制作鲁班锁的时候使了一个心眼,没有按照常规套路制作,而是把所有的机关设定在一个木条上,只要抽开这一个木条,鲁班锁就会自然散架,老农按照常规的解法,想要寻找正确的套路,哪里会找得着,就像人头上的簪子,只要把簪子抽掉,头发就会散落下来,后世的发烧友研究了无数玩法,这是一种比较经典的玩法,用来唬人最好了。
小媳妇抽泣着替自己丈夫擦鼻血,众人也被吸引了目光,没人察觉那个一岁的小家伙,趴在桌子上,口水滴答的在咬那把鲁班锁,老农发现急忙取过来,放在手上擦孩子滴在锁上的口水,只是轻轻一擦,就发现掌中的鲁班锁悄然散成一小堆木条。
众人惊愕之余轰然大笑起来,老农笑的最是厉害,脸上的皱纹如菊花般散开,抱着小重孙亲了又亲。
*第十节公输班(1)
老农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一个人坐在磨盘上,想着什么,斜倚着背后的大石碾子,越发显得瘦弱。家里的客人已经散去了,农家的欢乐是短暂而热烈的,有一顿丰盛的食物就算是极乐了,饭吃完,自然也就各回各家,只留下几个勤快的妇人帮助主家收拾碗筷,她们刻意避开了老农身处的地方,那怕那里还有一个顽童放在地上的碗。
全家躲在屋子里偷偷的看老农,猜测着那个少年侯爷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老爷子看完就伤心欲绝,一个人坐在磨盘上已经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会有泪水留下来?
老爷子刚强了一辈子,不要说孙子辈没见过他流泪,就连同辈的兄弟也没见他哭过,如今,往日坚硬的像一块石头的家主哭的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前些天老家主接到一封信,就是那封信让他动用了以前从未动用的家族密线,只是把一个木盒交给一位侯爷,然后密切注意这位侯爷的动向,这对家族来说是危险的,尤其是与官府打交道更是危险,公输家族吃够了权贵的苦头,何必再自找麻烦,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教育子孙不好吗?
云梯败于墨子之手,勾、拒败于禽滑厘之手,公输家族的每一次失败都有族人人头落地,所以早早绝了士途上进的心思,只是隐在人世间家传手艺代代相传,虽然大业年间遭遇了大不幸,家族人口损失过半,这些年不是也缓过来了吗。
老农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云烨写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个字:“又一个想做石头的蠢蛋。”这就是云晔给的回复,语气极为无礼。
老家主看到这十个字内心却掀起了万丈狂澜。
的确是变成了石头,的确是变成了石头啊,只有石头才会抛妻弃子,只有石头才会眼看族人遭难而不闻不顾,只有石头才会在家族最危险的时候说一句,我要求长生,就离开,看不到嗷嗷待哺的幼子,看不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不顾惜妻子的哀求,脸上带着笑容,踢开抱腿的孩儿,走的何等的干脆。
以前不知道,云侯的这十个字彻底解开了老夫六十年的疑惑,父亲,你走的时候,已经是一块石头了吧?
老农袖手回到屋子里,笑着对家人说:“不妨事,我只是解开了心结,有些难过罢了,你们不必担心。”
“父亲,那张纸条上到底说些什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农夫问他。
老农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儿子,让他自己看。
瞄一眼那十个字,农夫大怒。
“父亲那狗官敢如此藐视我公输家族,孩儿这就取出大黄弩将这狗贼射杀,以消心头之怒。”
老农摆摆手让儿子稍安勿躁,看着他的两个同辈兄弟说:“老三那时年纪还小,记不得事,大哥你也以为这句话是在侮辱我公输家族?”
一个更加苍老的老农坐在火盆旁边,看看手上的纸条对家主说:“如果按照叔父当年的行径来看,此言不虚。”
“大哥,家父年轻之时,才智胜我等百倍,如果世间真有成仙之人,家父应该是最有可能之人,云侯说仙人都会成为石头,只寿家父所作所为,此言不虚。”
“父亲,您不是说过爷爷是得了疾病才亡故的么?”
“甲儿,这是公输家族的一段耻辱,为父不欲让后世子弟也出现和他一样的事,所以就隐瞒了这段往事,现在也到了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
老农坐在火盆边,给全家的晚辈讲述了自己父亲是如何的为了求取仙道,斩情绝义,故事不长,却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再配合上老农语不成声的叙述,全家老少痛哭失声。
“家里再敢言长生者,逐之。”这是公输家族的新家规,全家人齐声大喊:“再敢有言长生者,逐之!”
…………………………
云晔躲在屋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就跑出院子往外瞅瞅,可惜,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满地的白雪,眼看着日头就要西下,还是没人来,屋里的酒已经热八遍了,都快没酒味了。
老庄不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谁,只知道侯爷非常重视,不但自己亲自下厨,还拿出家里最好的酒款待贵客,也不知客人的身份高贵到了何种地步,上次柴绍大总管来家里,侯爷也没有亲自下厨,更不要说那两坛子美酒了,想不明白这朔方城里还有谁值得侯爷如此上心。
云烨断定今天会有客人登门,还是那种真正有才华的高人,如果把这位高人弄回书院,玉山书院必将实力大增,所以他一改往日的懒散,不但亲自下厨,动用美酒,连自己房里的青菜苗也不放过,他决意要给那位高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天边的红霞逐渐变黑,夜幕也降临了,老庄挑出两个灯笼,把门口照的透亮,希望客人看到灯笼知道主人还在候客。
云烨特意撤去了门口的守卫,就是为了方便客人的到来,看来,这一切都白做了。
正要吩咐老庄把屋子里的酒菜那去吃掉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拜帖上写的很清楚公输木携子公输甲前来拜会,云晔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原以为只是一条大鱼,没想到会是一条巨鲸,还是带着幼崽的巨鲸。鲁班的后人,云烨太清楚这些人的分量了,他们早就不是什么能工巧匠,而是一个个现成的物理学家,和最好的工程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人留下来,实在不行就绑架,云烨下定了注意。
正一正衣冠,吩咐所有的人出迎,鲁班的后代值得他动用侯爵的仪轨。
老农也不再是农夫打扮,一身褐色汉服,显得老头极有古意,他特意不穿圆领的衣衫,脚下套着木屐,头发用古藤枝簪定,后面的中年人也是汉服打扮,双目不经意的瞄了一下云家出迎的规格,看样子还是有些满意的。
云烨一副正式打扮,就是上朝的那身,站在门里,远远就笑着施礼:“公输先生大驾光临,蜗居真是蓬萃生辉啊,末学后进云烨这里有礼了。”
“哈哈哈,云侯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老夫有幸得见,亦是三生之福啊。”
原来云烨总以为古代老贼说话都是未语先笑,以为是小说家添上去的,后来在唐朝呆久了,才发现这是真的,老贼们说话不管有没有笑点,都习惯性的加上哈哈之类的词语,比如李渊,比如李孝恭,比如房玄龄,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长孙无忌,他的那张脸似乎永远带着笑容,胖胖的很憨厚,表面上对每一个人都那么亲切,至于暗地里是不是问候人家的父母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遇到这种先说哈哈的人,云烨总是提心吊胆,面前的这位,貌似也是一位千年老狐狸,今晚的任务很重啊,云烨暗暗发愁。
“老先生说笑了,了不起的是家师,小子今年才十六岁,哪里谈得到奇才二字,您这是要把小子宠坏啊。”这话老头不论身份还是年纪都当得起,谁让人家祖宗是鲁班呢?
“唉,云侯此话差矣,少年英杰让人羡慕,年纪轻轻就身居侯爵,羡煞旁人啊,哈哈哈。”
又是笑声,这老头从进门到现在不说目的,不讲实质内容,空话,套话说了一大堆,惹得云烨心急,还是书院的老家伙们好啊,不管好话赖话,都是直接说出来,从来不说这些废话。
“这位一定是甲先生,晚辈见礼了。”云烨见老狐狸不好下嘴,就想看看这只不大不小的狐狸是不是有机会下嘴。
“云侯多礼了,家父面前,哪有我称先生的道理。”公输甲也笑着回礼。
有门啊,老狐狸滑的像只泥鳅,小狐狸刚才偷看云家仪仗,还点头。看来有门。
“公输先生来得正好,小子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聊博前辈一笑。”
“云侯这是早就料到老夫会来,早早就准备好了酒饭,如此盛情,老夫怎敢不叨扰一下。”
酒菜就摆放在云烨的客厅,餐具是云烨特意从柴绍那里借来的,在长安说不上好,在朔方绝对是最顶级的存在,只可惜没有侍女,上菜的只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
“身在军营,寒酸了些,还请老先生见谅。”如果在长安,云烨绝对会把这顿饭安排的奢华无比,只可惜在朔方,只有将就了。老公输没有接话,而是研究起那几把椅子来,还坐上去试试,再看看桌子,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云侯说笑了,如此精美的食具,再配上美味佳肴,哪里谈得上寒酸,更何况大雪天还有青菜可食,更是难得,老夫一介山野村夫得此殊遇,受宠若惊啊,哈哈哈。”
老贼又开始哈哈笑了,他恐怕早就有了要出世的念头,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是技术型人才,在官场不可能有太大的发展,如果没有人举荐,混到死也不过是一个工匠头头,他探明了云晔的底细,知道和自己是一类人,所以才大胆登门,毕竟一个家族,不可能隐世太久,否则早就被历史遗忘了,这样一来,保持家族的长久性就没有了意义,他知道,云烨也知道,只是两人谁也不把话说开,如同两个白痴。
*第十一节公输班(2)
酒菜十分的可口,公输木没有半点客气,一大口菜,再配上一杯酒,酒未入喉,赞叹声却先发了出来:“人间极品。”
酒一入腹,而后有血色自胸腹间攀援直上,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在闪现着红色的光辉。他不在乎,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仔细咀嚼,想要把里面所有的滋味都咂出来。公输甲有些拘谨,小口的陪自己父亲吃饭,他不时地看一眼父亲,似乎有些埋怨父亲的失礼。
云烨不在乎,他手里拎着酒壶,看到老公输的杯子空了就添满,还不停的给他们介绍那样才比较美味,那样菜适合老公输多吃,他没有吃一口菜,倒酒之余还有功夫给小公输夹菜,后世的一些酒桌技巧被他演绎得淋漓精致。
在吐出一块鸡骨头后,老公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云烨说:“这是老夫此生吃的最美味的一餐饭食,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让人遗憾。”
“老先生何出此言,只要想吃,尽管来找小子就是,云家虽然寒薄,区区酒菜还不算难事。”
“云侯,老夫既然吃了酒菜,就不会让你的苦心白费,公输家能做什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要是只能做工匠头子,还请侯爷免开尊口,公输家隐忍千年,不是出来做工匠头子的。”
老公输抢先挑明话题,他也有这个底气做这种要求,千年以来,公输家名声依然不坠。有许多故事已经变成了传奇。
云烨笑着对他说:“如果需要工匠头子,晚辈何须大动干戈,晚辈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把它变成现实。”
老公输不明白云烨话里的意思,不言语等待他的解释。
云烨吩咐护卫撤下了残席,泡了一大壶茶水。给父子二人倒上茶水,才从里间拿出一幅图来,在两人面前摊开。
公输木的眼睛霎那间睁得溜圆。震惊的呆住了,公输甲也不例外,两人是土木建造的大行家。岂有不懂之理,只见图画上面一座山峰突兀的现在图画中央,上书玉山书院,山峰的周围全是密密的房舍,有几座非常宏伟的建筑矗立在山前,东羊河成了内河,瀑布也成了书院内的景致,四周有高大的城墙围绕,在山间起伏如同一条巨蟒。
“这是一座城,还是书院?那个皇帝会允许你建造这样的书院?云侯你疯啦?”
为什么每一个见到这张图纸的人都是这种反应?要是知道后世要在喜马拉雅山上钻洞。要把南边的水引到北方来,这些人还不得一头碰死?要是得知那些要给黄河加盖子,要给长城贴瓷砖的网络梦想,还不得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公输家族据说是这世界上最有想象力的家族。为何见到这座小小的书院就如此失态?”云烨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之至。
老公输艰难的把视线从图画上挪开涩声说:“老夫最大胆的梦里也没有这样的一座城池出现,他不但需要无比庞大的一笔钱财,还需要最好的工匠,需要多的无法计数的各种材料,更加需要大量的劳力,依我看来。大唐没有这样的能力来建造这座书院之城,梦想是宏伟的,云侯,你无法在你的有生之年做到。”
云烨又拿出一幅图纸,摊在桌面上让这对父子观看。
“这幅图上的建筑需要征发两万劳工,耗费钱财不下十万贯,用时两年,还有望建造完成。”老公输以为云烨放弃了第一幅图的狂热想法,改变主意要建造一座比较靠谱的书院。
“公输先生,这幅图纸已经开始建造了,它的花费没有您想像中的十万贯,只有不到两万贯,其中包括东洋河边的几十栋新式住宅,不包括前期凿石头的时间,它全部的工期只有三个月,劳力只有五千,这个时候,长安的天气应该还很暖和,所以工程仍在继续,在长安落雪之前,他一定会完工。”
“这不可能,光木材的加工成型就不止三个月,老夫说得两年,这还是我公输家的速度,老夫不信这世间还有如此的能工巧匠,这不是人能达到的速度,除非你有鬼神相助。”
公输木抓狂了,他认为云烨在胡说八道,在欺骗他,从老祖宗起就开始建造房子,每一个流程他都清楚,所需的时间他也清楚,他根本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他有一种强烈的侮辱感。
“呵呵,公输先生不必着急,也不必动怒,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大雪封路,我们无法前往长安求证,只需耐心的等待来年春天,你我长安一行,不就清楚了?”
云烨心中很是欢喜,能把鲁班的子孙忽悠的抓狂,他很有成就感。
老公输眼睛都红了,他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奇怪的事,假如是真的,公输一家千年的隐忍都会成为笑话。
“谁说大雪封山就不能前往长安?我公输一家,如果连这一点小难题都无法解决,还有脸面称为鲁班的后人吗?老夫这就前往长安,瞧瞧云侯的鬼神之作。”
“哦?您可以在大雪封路的时间去长安?计将安出?”云烨一下子有了精神,刚才的废话他都说了不下十遍了,在奏折里给李二解释,在信里给成乾解释,在工地上给房玄龄解释,总之,说起这个话题,他是提不起一点精神,猛然听说有新的工具诞生,他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古代,窥人隐私是大忌。
“蒙蔽世人眼睛的也就是一张纸,捅破了,也就没甚好奇的,雪地行走,不外乎陆地行舟而以,有何难哉?”公输木终于掌握了主动,自然是要吊一下书袋,准备好好的用这东西敲云烨一笔,有了这东西,大军在雪天就可以作战,商贾就不必在冬天守着火炉闲坐,眼看着各种发财的机会从身边溜走。这是公输家族准备好的晋身资本,老公输在这里对云烨说,是他非常想看看云烨吃惊的表情。
“陆地行舟?陆地行舟?”这是何物?什么船可以在陆地上行走?气垫船?如果公输家把那东西造出来,云烨不介意把他门当成神仙供起来,只是冬天在雪地上行走的东西除了滑雪板还有什么?狗拉雪橇?老子上哪去找合适的雪橇狗?
“老夫与犬子来的时候就是乘坐此物,云侯可以一观。”老公输有些得意。
云烨抱着参观气垫船的恭敬态度来到院外,当老公输的座驾呈现在云烨面前的时候,他差点拿刀砍人,居然是东北大地上常见的爬犁,一匹杂毛马拖着一个低矮的木架子,下面有两根打磨得非常光滑的硬木条,两头高高翘起,和后世的马拉雪橇几乎没区别。云烨非常想砍自己一刀,这东西对他没有神秘感,为什么在用的时候就想不起来呢?还要靠古人来个自己提醒,丢人啊!
“此物果然精妙,依靠两只木条就可以在冰雪之地纵横如飞,果然是奇思妙想,云烨佩服。”
没办法,根据后世的专利法,公输木拥有爬犁的全部权利,云烨没有主张,只能为这个自己早就知道的东西付出代价,希望老公输不会狮子大张口,否则为了大军冬天能够顺利的偷袭襄城,再大的代价,云烨也必须得付。
“云侯今日赐我公输家十五柱鲁班锁,老夫全家非常感谢,尤其是那张字条解开了老夫心中几十年的困惑,这架陆舟就送给云侯了,还望莫要嫌弃。”
老公输是诚心诚意的,云烨可以感觉到他的诚意,只是自己的一句话,真的可以解开他人的心结么?
自己当初可是打着激怒对手的盘算,希望对手被自己的话激怒,甚至于找上门来理论,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事情变成了这个模样。
“云侯,白玉京之事果然如同你所说的情形别无二致么?”
“公输先生,有谁见到过神仙?那些以讹传讹的消息曾经让晚辈跑断了腿,西王母的瑶池,是个破水潭,没有花木,没有吃一颗就长生不老的仙丹,家师曾经到达过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处是石头,连家师都差点被同化,侥幸逃出来,也是元气大伤,家师把那个地方叫做白玉京,还不许晚辈再提起他,更不许晚辈走这条不归路。”
云烨以为老公输依然贼心未死,还在觊觎长生之道,正要规劝却见老公输说:“家里已然立了规矩,那就是再有敢言长生者,逐出家门,决不宽贷。所以云侯不必劝我,老夫憎恶长生之心,尤在云侯之上,只是个中原因,牵涉到家父,子不言父过,就不与云侯细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晚辈也不是多嘴的人,公输家立此族规,实在是可喜可贺,云烨在这里为先生贺;只是不知解开十五柱鲁班锁的是公输家那位高才,且容云烨拜见。”
云烨话一完,就引来那两父子的捧腹大笑。
这笑声让云烨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解开鲁班锁有何可笑之处,那可是自己加了料的,不是普通人可以解的开的。
“解开云侯大作的是我公输家的公输言,总共用了眨眼的时间。”老公输似乎说到了心头最痒痒的地方,眼中全是戏虐之意。
“如此高人云烨当亲自拜见。”
“不用了,这个时候他恐怕早就睡觉了。”
“言先生现今高寿几何?”
“他今年已经一岁了……”
*第十二节柴绍的野心
云烨从来都不知道鲁班的老婆姓云,然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公输木在和云烨争论将来的福利时,顺口说的,他和云烨沾亲,自家人不能坑自家人,对一个连自己祖宗都搬出来的人,云晔没有一点抵抗力。
老公输已经准备派人前往长安,看看云烨所说的书院,到底是如何建成的,不过这是小事,公输家既然准备出世,就不会在意三个月到底能不能建成那么大的一片建筑,只是遵循着建筑世家的骄傲,求证一下罢了。
公输甲对老师这一崇高的职业充满了向往,握了多年的锄头的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握笔杆子了,他很激动,不时的向云烨打听自己要教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得知全是功勋子弟这个惊人的喜讯后,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瞎激动。
老公输和云烨手捧香茶,谈天说地,从鲁班的木鸟,到仙人的腾云驾雾,无所不谈,历朝历代隐藏于世间的各种奇门杂学让云烨耳目一新,原来不光有天圆地方之说,还有张衡的天圆地浮之说,让云晔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学说已经很接近真相了,想像一下,张衡说:天是圆的,包笼着大地,大地浮在水上。就像一只鸡蛋,壳是天,黄是地,黄浮在蛋液上。只要把蛋液换成太空,就和现代的学说没什么区别。
一尺之捶,日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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