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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_月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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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纥干承基打断她的话道:“原来殿下打得这样的主意?不错,李大将军经营利州多年,岂能被李世民一举拔除,我们在这里确实还拥有相当大的潜势力,但武士彟辖制着三个折冲府的精锐,我的力量难以与他正面为敌,只怕一露面,就会被他扑灭。”

  杨千叶微笑道:“不能力敌,难道还不能智取么?”

  纥干承基眉头一蹙,道:“如何智取?”

  杨千叶道:“武士彟娶妻杨氏,杨氏乃我大隋皇族始安侯杨达之女,是我的族姐……”

  纥干承基嗤笑一声,道:“长安城里那位太上皇李渊,还是令尊的表哥呢,江山社稷之争,亲族血缘最是靠不住。”

  杨千叶一双妙目凝睇在纥干承基脸上,不悦地道:“承基将军能否容我把话说完呢?”

  纥干承基被杨千叶一瞪,虽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竟也不由心中一凛,忙拱手谢罪:“承基知罪!殿下请讲。”

  杨千叶身子向前微微一倾,缓缓说出一番话来……

  *********

  都督府后山上,李鱼讲给华姑的神话故事业已到了尾声。李鱼讲这二郎神劈山救母,只是从二郎神救母和沉香救母这两个故事中随便选了一个,无意中倒真符合了这两个故事出现的先后顺序。

  其实历史上原本就只有二郎神劈山救母这一个故事,并没有沉香其人,也没有他和舅舅二郎神一样去救母的传说。不过,这故事出现于唐末,而到了宋代,却出现了高俅、杨戬、童贯、蔡京四大奸臣

  二郎神杨戬恰与奸臣杨戬同名,于是百姓们就又编出了一个沉香,而二郎神却成了那个为虎作伥,阻止他救母的恶神,这本来是为了暗骂奸臣杨戬,却因此诞生了一个新的故事。

  华姑蹲在李鱼面前,双手托腮,仿佛一朵粉嫩的小花儿似的,出神地听他说完故事,愤愤不平道:“这二郎神也是个没骨气的,他娘亲被玉帝镇压在桃山之下,他好不容易劈开桃山把娘亲救出来,那个恶玉帝却又派出金乌把她害死,罪魁祸首乃是玉帝啊!结果他只杀了金乌了事,居然还接受玉帝的赐封,当了个什么显圣真君的地仙,真是没出息!”

  李鱼睨着她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华姑把小胸脯儿一挺,双手叉腰,傲娇地道:“若我有三尖两刃枪,有开山神斧,有七十二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就反了玉帝,剥了他的龙袍,夺了他的宝座,自己做玉帝!天下待我不公,我就自己坐天下!哼!”

  李鱼看着这九岁小萝莉眉宇间倏然一闪的英气,目瞪口呆:“我靠!我赌一文钱的,她……一定就是武媚娘!”

  夕阳西下,杨千叶的牛车缓缓始离了纥干承基的府邸,纥干承基站在府前,看着杨千叶的牛车沐浴着夕阳缓缓离去,双手轻轻一拍,府中管家也是他的结义兄弟李宏杰马上出现在他的身边。

  纥干承基双眼微微一眯,眼眸被夕阳映得,似有刀锋似的金芒在闪烁:“找两个手脚干净的兄弟,给我做掉一个人!”

  李宏杰目中精芒一闪,问道:“什么人?”

  纥干承基道:“武家有两子三女,任选其一,三天之内下手!”

  李宏杰两撇鼠须微微一抖,沉声道:“是!”

  第032章 原来他不是好人

  晚上李鱼回了家,告诉母亲他找到了一个养蜂人的工作,潘娇娇听了喜不自禁,欢喜地道:“太好了!你如今也有了一份正儿八经的事做,你爹泉下有知,定然也欢喜的紧。”

  潘娇娇说到兴奋处,忍不住抹起了欢喜的泪花儿,哽咽道:“自从你爹过世,娘独自拉扯你过活,就怕照料不好你,将来见了你爹,落他的埋怨。我儿如今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帮娘撑起这个家了。”

  李鱼看到潘氏的模样,心头也不禁一酸。虽然在他心里,真心不觉得养蜜蜂是个什么有前途的职业,但……就算为了母亲喜悦的笑容也值了。虽说在心理上,他并不觉得潘娇娇是他的生身母亲,但这份感情却是半点也不掺假。

  疏星朗朗,李鱼推着从邻家借来的独轮车,载了一车黄土到了院中,将土卸在墙角。墙角还有几大捆稻草。房子的墙壁已经有些裂缝,屋顶也有几处破漏了,虽说利州的冬天不似北方寒冷,但有了漏洞也不好受,李鱼打算抽空将房子修缮一下。这些修修补补的粗活儿没啥技术含量,一听也就懂了,倒不必另外请人。

  李鱼把黄土和稻草堆好,正寻思天色已晚,不妨将车子停在院中,明日再去邻家还车,就见吉祥走进了院子,身形还微微有些摇晃。吉祥看见李鱼,便笑着招呼了一声:“李大哥!”

  “吉祥,你才回来呀?”李鱼皱了皱眉,向她迎过去,甫一走近,便闻到一丝酒气,李鱼不禁一怔:“你喝酒了?”

  吉祥奇道:“我就喝了三杯而已,你都闻到啦?”

  吉祥掬着双手,向手掌上哈了两口气,自己闻了闻,笑起来:“还真有点酒味儿呢。”

  李鱼瞧她微微摇晃的身子,还有比平时兴奋些的神情,不禁说道:“真的只喝了三杯?这样说来,你根本不会饮酒,何必……何必这么糟塌自己的身子。”这句话,李鱼就是一语双关了,他总不好直接说穿让吉祥难堪。

  吉祥叹了口气道:“哎!没法子呀,为了赚钱么。我不喝,怎么哄那些臭男人开心,他们不开心,我如何赚他们的钱。”

  吉祥从细细的小蛮腰间摘下一个荷包,沾沾自喜地向李鱼摇了摇:“看,这是我今天赚的,比以前半个月赚的工钱还多呢。”

  李鱼听那钱币叮当响动的声音,仿佛听到的是一声声女人的喘息、男人的淫笑,那一双双咸猪手,先摸过一个十八岁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再往那白羊儿似的美妙玉体上丢下一串大钱……

  李鱼心里一阵腻味,微微转过了身,语气也有些冷下来。举步欲行时,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吉祥姑娘,这世上好男人不多,比的只是谁遇到的坏男人更坏罢了。你操持此业,遇到的难免……还是小心为上!”

  李鱼本想说“还是自爱些吧”,可说到嘴边,终究不忍说的重了辱她脸面。吉祥甜甜一笑,道:“嗯,李大哥说的是,我会小心警觉,注意保护自己的。李大哥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说完,吉祥不禁吐了吐舌头,掩住口道:“啊!我忘了,李大哥不喜欢人家说他是好人。”

  李鱼心道:“什么注意保护,避孕吗?罢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甘堕落,我操的什么闲心。”

  李鱼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语双关地道:“这一回,我收下你的好人卡!”

  “嗯?”吉祥显然不明白好人为什么会“卡”,她睁着一双纳罕的眼睛,微微歪头看着李鱼。李鱼却没再解释,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一句:“这一行,全仗青春皮相,不是持久之计。待你攒足了钱,还是转行做些旁的生意吧。”

  吉祥嫣然点头:“嗯!我不用攒,我赚的钱都交给娘了。等家境有所好转,我就寻些旁的营生去做。”

  李鱼本已转身走开了,才走出两步,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住,惊诧地回头看着她,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赚的钱,每天都交给……你娘?”

  吉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呀,把钱交给娘保管,有什么不好?”

  李鱼心头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冒了起来,他也不晓得听了这句话,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吉祥自轻自贱,他没资格管。他可以失望、可以心生恻隐,但他就是没资格指着吉祥的鼻子骂她轻贱。

  其实同样的,吉祥赚来的“皮肉钱”想怎么支配,那更是她自己的事,不管是攒起来、挥霍掉,又或者是给了别人,与他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李鱼的不开心已经一压再压,陡然听到她出卖皮肉色相换来的钱,居然还都给了她那刻薄寡恩的继母,李鱼真是忍无可忍了。

  吉祥吃惊地看着李鱼猛地转过身来,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攥得她手腕生疼。李鱼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低吼道:“你是不是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是怎么待你的,你看不出来?你娘?哈!你娘对你和我娘对我能一样吗?你就不能多点心眼儿,哪怕赚的这辛苦钱自己偷偷留上那么一点?”

  李鱼向吉祥住的半间仓房一指,怒火燃烧的双眼盯着吉祥的眼睛,吉祥娇小玲珑的身躯此刻就像猛虎俯视下的一只小白兔,仿佛只要他一扑,就会被他连皮带骨一口吞下。

  李鱼怒声道:“看看你住在什么地方?你里里外外地忙碌操持,可是就连吃的睡的都与他们不一样!家人,嗯?狗屁的家人!你要是蠢到这样不可救药,你就活该被人欺负!”

  吉祥被李鱼给骂傻了,她定定地看着李鱼,眸中渐渐有泪光闪动,盈盈欲流,于是那星光便也在她眼中流动起来。吉祥的声音变得低微起来,甚而有些沙哑:“谢谢你,李大哥,我明白!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只是……”

  李鱼依旧怒气不消,怒道:“只是什么?你以为,你如此推心置腹,如此把她视做亲娘,她就会把你当成她的亲生女儿?你把辛苦赚来的钱全都交给她,就能买回你想要的亲情?愚蠢!”

  吉祥被李鱼骂得脸色苍白,她慢慢抿起了嘴唇,眼神又渐渐空洞起来。也许是从小遭受的苦难,让她养成了这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当她遇到难解的问题时,她就会把自己的意识紧紧地缩起来。此刻她的模样,又与之前被继母打骂时的表现一样了。

  李鱼瞧她如此模样,心中一软,实在不忍再骂,只好松开她的手腕,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不是让你变成一个自私的人,可你好歹也得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吧,吉祥姑娘,回到你的柴房安歇时,请你好好想一想!”

  李鱼说罢,愤愤地转身离去。吉祥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鱼一把抓住房门,用力关上时醒起母亲正宿在里间,急忙又带了一下,只将门用力地推拢,这时他听到隔壁二姑娘妙龄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姐?你回来啦?”

  吉祥开朗活泼的声音道:“嗯!回来啦!”

  妙龄不高兴的声音道:“我那套新衣裳,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啊?人家好不容易求潘大娘帮忙,把我带去武家做针娘。今天,就今天,我在廊下碰到了武家二少爷呢,二少爷可是看了我好几眼,可你瞧我这身衣裳,我要是穿得漂亮些,哼哼……”

  吉祥的声音道:“我的小妹子天生丽质,就算不穿漂亮衣服也能迷得住武家少爷。”

  妙龄凶巴巴地道:“你少拍我马屁啦,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把新衣裳给我做好?”

  吉祥道:“姐都做了一大半了,今晚连夜给你赶出来就是。”

  随后,又听她放轻了声音,半是求恳地道:“那……能不能把油灯给我用一晚,要不……我看不见。”

  妙龄不耐烦地道:“拿去拿去,我困了,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可要看到我的新衣服喔。”

  李鱼站在门后,听到二人这番对话,不禁冷笑一声,原来好吃懒做的妙家二姑娘缠着自己母亲去武家做针娘,是为了攀上高枝儿,力争给武家少爷当个贴身丫头什么的。

  若是侍候的好了,讨了武家少爷欢心,没准还能做个“小星”,升级为妾,做个如夫人,如此这般,真比吉祥沦落风尘还要卑贱,至少吉祥没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卖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鱼才起来。昨晚因为吉祥姑娘的事儿,气得他辗转反侧,许久不曾睡着,再加上之前的日子也习惯了晚起,所以这一觉竟睡到此时方醒。

  李鱼睁开眼睛,忽地想到自己已经做了养蜂人,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压得竹床吱呀一声惨叫。李鱼定了定神,才醒起管师傅说过,养蜂不用太早出门,这才松了口气。

  李鱼不想刚刚从师学艺就给人一种散漫的印象,赶紧洗漱一番,将母亲一早给他热在锅里的饭菜拌在一起囫囵吞了,便穿好外袍出了房门。

  李鱼刚刚出了院门,就见郭怒郭大爷晃着膀子向他走过来。李鱼一怔,急忙止步拱手,道:“郭师父,你怎么来了?”

  郭怒大大咧咧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那表妹非非的事儿?今儿带你去瞧瞧她,你先相一相,要是满意,早点把喜日子定了。老管那里你不必急着去,回头我知会他一声就是了。”

  李鱼一听他又提起“想入非非”的事来,不禁头大如斗,苦起脸道:“郭师傅,我真的不想草率成家,这件事咱们能不能不要再谈了。”

  郭怒瞪起眼道:“屁话!什么叫不想草率成家,你是嫌弃非非嫁过人么?你个只余一年人寿的死囚,家徒四壁的穷汉,还想娶个黄花闺女不成?何等物流!快点,跟我去相相人!”

  李鱼翻了个白眼儿,无奈地道:“郭师父,你那表妹,有吉祥姑娘漂亮么?”

  吉祥姑娘搬来此地虽不久,却时常抛头露面在外做工,而且相貌俊俏,是利州城的一朵鲜花,饶是不大与人来往的郭人屠居然也是见过的。郭怒斟酌了一下,很负责任地道:“若论俊俏,自然是比不过吉祥姑娘的,不过我那表妹胸大臀肥,却是个极好生养的女人。”

  李鱼果断地道:“既然如此,一切休提。弟子这就去‘招蜂引蝶’了,改日再陪郭师吃酒!”

  李鱼说着,黄花鱼儿似的贴边一溜,就从郭怒身边闪了过去,一溜烟儿奔向远方,气得郭怒拔足就追,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赖痴汉,田舍蠢奴,头钱价奴兵(贱奴才),三餐不饱的乞索儿(乞丐),有人跟你就是福气,居然还要挑三拣四……”

  二人一追一逃,相继去远,却全未注意到院内门后,正要出门的吉祥姑娘偷偷站在那里。吉祥出来的晚,只听到二人对话的后半部分,此时臊得一张俏脸红红的,仿佛三月枝头的一朵桃花:“难怪李大哥对我那么好,原来他……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033章 很黄很暴力

  李鱼好说歹说,总算摆脱了郭怒,赶到武都督府后山时,管平潮已经背着双手站在油菜花田里看着他,油菜花的一朵朵“生殖器”,随着风在他胸前不断地拂来拂去。

  眼见李鱼气喘吁吁地赶到,管平潮抬眼看看天色,板着脸道:“明天开始,早半个时辰到!”说完就转身趟进了花田。

  管平潮一边走一边对李鱼道:“来,今天为师教教你如何挑选精壮的新女王蜂,这是选新王、换老王的关键一环,关系到来年蜂群的数量……”

  李鱼唯唯喏喏地跟在后面,仔细听他说着。

  午后,管平潮去了另一座山,李鱼正蹲在一个蜂箱边上,拆了蜂箱盖儿,仔细观察蜂群的活动,按照管师傅所教的手段甄选新王蜂,就听远处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娇憨地唤道:“李鱼?大李鱼,你在哪里呀?”

  李鱼将蜂箱盖合拢,站起身子手搭凉蓬往远处一看,就见武家二小姐华姑正在花田小路上,双手拢着喇叭喊着他的名字。一见李鱼露出身子,华姑向他快乐地挥挥小手,雀跃地道:“可找到你啦,快给我讲故事,今天我要听《白蛇传》……”

  华姑咯咯地欢笑着向李鱼奔跑过来,一头的小辫子在肩头欢快地一跳一跳。看她此时这般模样,就是一个寻常的女童,实在叫人难以想像她后来威加宇内、四海臣服的模样。

  瞧她烂漫天真的可爱模样,李鱼也不禁露出了欣然的笑意,他走出花田,向华姑迎了上去,而此时路径两旁的油菜花田里,却正有两个汉子持刀伏于花田之中,两双凶狠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奔跑过来的华姑。

  眼看华姑跑到二人面前,二人突然长身从花田中站了起来,一下子挡在华姑前面。华姑一呆,收住了脚步,吃惊地仰起头,看着两个手持锃亮钢刀的大汉,期期地道:“你……你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大汉一脸狰狞地俯视着华姑,沉声道:“你是武家二小姐,华姑?”

  华姑眼珠一转,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似有还无的狡黠:“不是啊,人家……人家是华姑的贴身小丫环,华姑在那儿呢!”

  华姑向二人身后指了一指,两个大汉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在他们身后路上,只有一个惊愕地站住了身子的李鱼,哪里还有什么二小姐。

  趁着二人转头的一刹那,华姑抬起她的岐头鞋,狠狠一脚踢在了一个壮汉的小腿上,转身就跑。

  这岐头鞋是唐时儿童最常见的一种鞋子,鞋履头部有两个突出的尖角,好似分梢,份外俏皮。不过,这分梢只是鞋子的一种造型,为了俏皮可爱,那尖角其实是软的,里边可没藏了铁尖,再加上华姑年仅九岁,身单力薄,这一脚踢去哪有什么威力。

  那大汉被她踢了一脚,只是觉得腿上一麻,回头再看,华姑已返身狂奔而去,两个大汉勃然大怒,立即拔足追去,同时大叫:“小妮子狡猾,你以为逃得出我们的掌心?哈哈哈……”

  其中一个大汉狂笑着,将手中钢刀猛地抛了出去,钢刀在空中旋舞成一团银白色的光轮,呼啸而去,扑向华姑的后心。李鱼老远看见,忍不住心头一悸,厉声大叫道:“不要!”

  “噗!”

  钢刀狠厉地刺进了华姑的后心,华姑小小的身子被那有力的钢刀直接捅了个透心凉,宽阔的刀刃几乎把她的胸膛劈成两半,华姑尖叫一声,被那钢刀带着向前飞出一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华姑!”

  李鱼惊呼了一声,猛然顿住了向前扑出的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华姑。华姑倒卧在血泊之中,一双无神的眼睛最后望了李鱼一眼,嘴唇无力地翕动了一下,李鱼从她那唇形看得出,她喊的是:“救我……”

  然而,不等李鱼做出反应,华姑的头颅就软软地垂了下去,嫩白无暇的小脸就那么倒在她自己的鲜血浸淫而成的血泊之中,眼还微微地睁着,溘然而逝。

  明明艳阳当空,李鱼却觉刺骨生寒,他定定地看着华姑倒卧在血泊中的小小身躯,身子禁不住地发抖。

  掷刀的大汉冲过去,用脚踩住华姑软绵绵的身子,一把抽出钢刀,又在她背上擦了擦带血的刀刃,扭头凶狠地瞪向李鱼,沉声道:“宰了他!”

  另一个大汉已经先他一步,提刀扑向李鱼,李鱼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之前随人学过的种种技击之术,奈何手无寸铁,仓促之间也无法做到融会贯通。他顾不得悲伤,只得返身而逃。

  眼见那大汉追得近了,李鱼恰好逃到蜂箱附近。李鱼灵机一动,一脚将那蜂箱踢飞起来,撞向追来的大汉,那大汉眼见黑乎乎极大一个物事扑面而来,一时也未想通这是什么暗器,怎地如此庞大,当即举起钢刀,一招“力劈华山”,吐气开声:“嗨!”

  怦地一声,蜂箱被一刀劈为两半,整个蜂群登时炸了窝,无数的蜜蜂在空中嗡嗡地略一盘旋,就像发了疯似的冲他扑了过去,没头没脑地蛰刺起来,那大汉狂舞着钢刀,顷刻间就被无数蜜蜂给包围了。

  那大汉眼不能视物,他弃了刀,狂呼乱喊着返身便逃,另一个持刀大汉一瞧他这般模样,登时傻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上前救援,还是该弃之而去。

  被蜜蜂追蛰的大汉不辨方向地冲进了油菜花田,一边胡划扒拉着糊了一脸的蜜蜂,一边向远处奔跑,那另一个大汉也顾不得再来杀李鱼,而是提刀跟着那大汉逃去。

  李鱼这才急急赶到华姑身边。满地黄花,一片殷红,红得怵目惊心。这一刻,李鱼心中再没有什么古人今人,再没有什么女皇女童,在他眼前,只是一个刚刚被人屠杀的九岁无辜女童,唤醒了他人性的本能而已。

  李鱼颤抖着双手,将华姑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托了起来,低声唤道:“华姑!华姑?”

  华姑依旧微睁着双眼,似乎还在纳罕为什么会有人对她残忍地下手,这世人世间,她才活了九岁呀。风轻轻撩着她腮边染血的发丝,而她的人却已怀着对生的无限留恋,了无生气。

  李鱼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忽然,他想到了自己颈间那枚宙轮项坠。李鱼乍悲又喜,他立即把华姑放在地上,染血的手指激动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宙轮!可以逆转时空12时辰的宙轮!

  就在昨天,她还叉着腰,神气活现地对他批评着二郎真君的不够男人,而此刻,她已经成了一具无知无识的尸体。李鱼无法坐视一个小小的幼女惨死在他的面前,而宙轮,却能弥补他的这一遗憾!

  第034章 重头再来

  花田中的打斗惊动了武都督府的人,李鱼听到一阵惊呼声,他抬起泪光朦胧的眼,就看到三四个头戴青巾、身着裋褐的青壮汉子手持刀枪,正惊呼着向他这边跑过来。

  路旁花田中也骤然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啊!你这个不叫人省心的小混蛋,是不是你不小心把蜂王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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