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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这单位(三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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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皱皱的一团,荣惠却觉得别样好看,将他搂在怀里,使劲亲了亲。婴孩张了张嘴,荣惠心里一咯噔,眼睛有些红,语气却是毫不犹豫:“玉树,那哑药备好了么?”

玉树擦了擦手,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瓷瓶来,芝兰则从荣惠怀里抱走婴孩,与玉树一同将瓷瓶里煎好灌入的汤药喂进了婴孩的小嘴里。

 婴孩头一次吃到东西,还是苦涩的,顿时“哇啦”了一声,眼见要愈哭愈凶,但声音却沙哑起来,很快成了张嘴无声。

 荣惠不忍看,别过脸去,喜善见状,忙宽慰道:“娘娘也是为三殿下好,若不这样做,三殿下便是平安出世,也……”

荣惠点点头,摆手道:“你可以去唤那产婆与医女了。”

喜善应声,疾步去了。

 玉树抱着已经发不出声的婴孩送到荣惠跟前,荣惠摸了摸他的面颊,轻道:“乖儿子,是娘对不住你,叫你受苦了。”

萧太医立在一侧,闻言不禁心生怜悯,劝道:“娘娘,此药只有半年的药效,药性温和,不会对三殿下的身体有什么伤害的。”

即使如此,荣惠看着怀里婴孩可怜巴巴的面容,仍十分不是滋味。她告诉自己,只要半年,只让儿子吃半年苦。半年后,他要哭要闹,她都能满足他了。

 喜善一脸惊慌的请来同样惊慌失措的产婆和医女,她们一见室内狼藉,还有玉树怀里抱着的婴孩,顿时愣住了。

“娘娘!您……您已经顺利诞下皇儿了!”喜善满脸惊喜的表情,瞧不出丝毫破绽。

 荣惠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玉树则瞪了那产婆与医女一眼,斥道:“亏得萧太医及时赶到,不然指望你们几个懒怠的,咱们娘娘与三殿下的生死可还作得数?”

产婆与医女本就吃了惊吓,又听得这阵怒骂,连忙都跪了下来告饶,心里都是委屈万分。三更被叫来诊治病状奇怪的钱婕妤也罢了,好容易缓了这头,才刚沾了床,四更又被叫起来跑华妃这一遭,她们不是铁打的,哪有那么利落……

只是委屈归委屈,三殿下这几个字叫她们一回过味来,顿时就白了脸,两人面面相觑,已经心乱如麻。

“还跪什么,还不来照料殿下与娘娘。”喜善推搡了她们一把,两人忙就起身。一个去服侍三殿下,一个则帮着为荣惠清理身子。

“娘娘,三殿下怎么不出声……”玉树忽然惶急一声,荣惠惊呼:“什么?”

一侧的医女听了,急忙凑过来,轻拍了一记婴孩的臀部。婴孩哇啦的张嘴,却没能发出哇啦的声音,眼泪倒是无声无息的流出来。

 见此情景,医女自然明白了,惨白的面色似乎松动了几分,她朝荣惠床榻一跪:“娘娘,三殿下他……他有哑疾。”

荣惠很配合将正喝了大半的药碗一推在地,她在生死关口上走了一遭,勉强支撑的精神可以暂作休息,人很容易就半昏半睡过去。不过被荣惠演绎出来,却极似是被这句晴天霹雳的话给急昏过去的。

 不管怎么都好,荣惠这一次昏睡,睡得极为安心。

 荣惠这一睡便从黎明睡到了黄昏,人才渐渐苏醒过来。窗外偶有鸦声,冬日里的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阵阵吹拂在软烟罗上。霞光透过,只不过是一层淡淡的烟雾一样的影子。

“终于醒过来了。”芝兰见荣惠想挣起身子,连忙扶着她,在她身下垫了个引枕。

“孩子呢……”荣惠心心念念的问。

 芝兰忙唤了一声“二殿下”,那头哒哒几声,穿着织金刺绣华袍的朱立轩便几步跑了过来,手里抱着着个绯色的襁褓。

 朱立轩年纪虽小,身量却不算小,抱着个襁褓倒似模似样,他坐到荣惠的床榻上,连声问道:“华嫔,你感觉如何?可饿了?”

 “二殿下,我无妨的。”荣惠笑着摇头,抬起手来,朱立轩便小心的将襁褓送入她怀里。

 婴孩此时已经褪去许多红色,熟睡的面容格外惹人怜爱,荣惠抱得爱不释手。

 喜善此时捧了茶来服侍荣惠喝下,一边道:“娘娘是饿过头了才不觉妨碍,二殿下一直守着娘娘,到这会儿,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呢。”说着有些感慨,顿了会又问:“娘娘,让人呈点汤水进来罢?您与二殿下多少喝一些,也好长一点精神。”

荣惠皱起眉看了朱立轩一眼,见他小脸上确有疲色,不悦又不忍,拉着他的手嗔道:“二殿下怎又来守着,你身子可不是那么好,下回再这样,我可不要见你了。”

朱立轩撅起嘴,驳道:“并没多久,早上便听闻华妃宰咸秀宫诞下皇子,我便要来的,但大本堂今日是李讲读说课,躲不过。我连背了中庸到大学,李讲读才早一步放我出来,也是快中午的时候了……”

 “我是睡着了不知饿,你却从那时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下回不要这样了。”荣惠正色道,朱立轩虽是应了,却是一脸不以为然。

 荣惠无奈,这时宫人们很快就在床上设案,摆上各色菜肴。

 朱立轩并不急着吃,揭开一盏炖了半下午的老鸡参汤,浓浓香气扑面袭来。他舀起半勺吹了一会,小大人一般的道:“华妃先喝一点汤罢?魏长说生产后喝这老鸡参汤最滋补……”

荣惠含笑,就着他的勺喝了一口,鲜香美味,又为他夹了一块芙蓉鱼。

 被玉树抱在怀里的婴孩闻到食物的香气,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嘴张了又合,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朱立轩见荣惠看得有些失神,心里也觉得难受,道:“华妃不必担心,三皇弟的哑疾日后一定会治愈的。而且,父皇很心疼他,下午华妃睡着的时候,父皇将三皇弟抱在怀里好久都没松手,还拿着摇铃逗他呢。”

听及提到朱文烨,荣惠目光一沉。

 朱立轩年纪小,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弱,见状以为荣惠不信,连忙补充道:“父皇可不是那么宠溺孩子的,听皇阿奶说,我与大皇兄幼时都没怎么被抱过呢,更别说逗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内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咸秀宫本就老旧,这偏殿的屋子门户浅,那声儿还没落下,朱文烨便已进了门。

 荣惠挣扎着欲起床行礼,朱文烨赶忙几步上前按住了她,道:“华儿不必多礼,赶紧躺着便是。”

朱立轩早就下榻行礼,朱文烨随声应了,便将他打发了下去。朱立轩是不想走的,但见朱文烨从玉树手里抱过了婴孩,他眉头一垂,就应声退了出去。

 朱文烨抱孩子的手法十分生疏,简直是有些僵硬的,孩子不舒服,想必是活泼性子,又手舞足蹈起来。但因为张嘴却是没声音,他这般摸样反而显得乖巧可爱。

 荣惠默默,她心里是不好受,但月子里流泪伤身体,这种难受她忍得住。但她得表露伤感,于是露出彷徨失措的摸样,愣愣道:“陛下……咱们的孩子,他不能说话。”

朱文烨微怔,一手抱着婴孩,一手紧握荣惠,面上有十分的哀痛,待开口时,几欲哽咽:“华儿,他虽福薄,但也是你我的亲生孩儿。朕待他之心,不会有丝毫偏颇。”

承诺不会偏心,但却不是积极救治。

 荣惠心嗤一声,又细细打量了朱文烨一眼,那哀痛倒不似作伪,也许他是真的痛心。但他痛心的不是儿子有哑疾,而是痛心他自己的处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敢留下罢。

 荣惠明白,这是职场的残酷,她理解,这是工作形势所逼。但再明白,再理解,也越不过她自己的心,那里,如今装着的只有她的皇儿,还有让她敢于回护皇儿的薛家。

 她皇儿吃着哑巴的苦楚,是为着谁,是为着什么,她一刻也不敢忘。

 荣惠的失神,看上去显得格外虚弱憔悴。朱文烨心生不忍,揽住了她,在耳畔轻道:“华儿,朕听产婆与医女说了,你这次虽然是受惊早产,但却并没伤到身子根本。以后,咱们还会生个健康皇儿的。”

以后?健康的皇儿?

 饶是明白职场虚伪作秀,荣惠此时也只差冷笑出声,微微牵动的唇角倒真是有丝喜色。是了,朱文烨此时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等违心之言,也是因为荣惠的一切伪装得良好,他并没生疑。

 荣惠伏入他的怀里,垂下眼眸,悲痛道:“陛下,太医说,咱们皇儿之所以出世就带有哑疾,是因嫔妾怀孕中毒所致。”

朱文烨一愣,荣惠抬起头,眸中水光涌动,道:“嫔妾恳请陛下为咱们皇儿做主,一定要还皇儿一个公道,不能叫他白白吃了这样的苦楚!”

朱文烨目光变换,艰难的启唇,沉痛道:“华儿放心,若真是毒药所致,朕一定会严惩元凶,与你一个交代。”

荣惠点点头,面上仍是悲痛,这份悲痛不是作伪。元凶会获得严惩的,会有人给她和皇儿,还有整个薛家一个交代。

 朱文烨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遂环顾四周,道:“华儿,咸秀宫老旧,此厢房又狭小不堪,实在不该久留。静安宫虽然布置得宜,但到底也有些偏远了,华儿搬去延禧宫吧。那里与承庆宫近,朕也可常常来看看你与皇儿。”

延禧宫在建宁宫之后,距离承庆宫自然十分之近,延禧宫也和建宁宫一样,是完全空置的。建宁宫是因为中宫之位悬空而空置,延禧宫则是因为皇贵妃之位悬空而空置。

 言下之意如此明显,荣惠的目光忍不住晶亮了一下,声音却是幽幽的:“陛下,嫔妾是无福之人,产下有哑疾的皇子,不堪晋位。”

 “胡言乱语些什么。”朱文烨低下头,在荣惠的发间落下一吻,声音格外温柔:“华儿,皇儿哑疾不是你的过错,而且,祖宗规矩只说诞下皇子就连晋两级。如今你是华妃,两级之后便是皇贵妃,怎么就不堪晋位?”

话说到这份上,可见老板是真心要为荣惠升职。

 皇子有哑疾不影响他娘晋位,但却肯定影响他与皇位的缘分,从古到今,有病弱皇帝,可没哑巴皇帝的。如此,朱文烨虽然没能如愿除去皇儿,但到底除却了潜在的威胁。薛家又一直表现乖巧,与心病相比,那一个皇贵妃的封号,也不值什么了。

 荣惠心里对朱文烨这种自以为是的补偿不以为然,但为了后事的顺利,她从善如流的谢了恩。

 朱文烨的旨意一下达,宫人们办事就极为有效率。

 次日晴好,十分适宜迁居,临走前,钱婕妤与杨才人连番在荣惠跟前照料,殷勤无比,对着说不出话来的三殿下,也是妙语连珠,赞得天下有地下无。

 不只她们两个,其他的宫妃们也多有来探望的,皆是如出一辙,私底下不管如何腹诽,面上都是恭维奉承,低声下气,很有伺候未来老板娘的架势。

 荣惠昨日一直都在咸秀宫,却不见她们来看过一回,如今晋封皇贵妃的旨意一下,她们就前呼后拥的来了。虽然好笑,但荣惠除了笑对她们的演技,也不点破什么。

 也不怪她们如此前倨后恭,若是寻常妃嫔生下残疾的皇儿,哪有荣惠这样幸运的?不说晋封,便是从此因子失宠,也是有的。

 对于荣惠的幸运,除了钱婕妤、杨才人感叹她深受圣宠外,宫中其他妃嫔也莫不如此认为。毕竟,其中那些丑陋不堪的原委,哪是人人都得以知晓的呢?

“皇贵妃娘娘,咱们到了。”马富安招呼一声,辇轿便停下了。

 荣惠怀抱着团子般的皇儿,扶着喜善的手下了轿,立在延禧宫的牌匾下。她微微一笑,脚步毫不迟疑的迈了进去



59

 

延禧宫空置的时间;比建宁宫还要久远得多。

 先帝并无皇贵妃,上一个皇贵妃还是先帝的先帝所立,虽然这宫殿空置数十年,但是宫人们悉心照看;昔日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仍复见于此。

 除了搬进更奢华的宫殿,荣惠的工作团队更大了一圈。原本她初晋华妃,那些宫女内监份例都还没来得及全部配备,如今又晋皇贵妃,索性一次齐全了。使得单是负责值班这一项的宫人就是十来个,遑论其他。

 不过;产婆和医女自然是没有了,听闻是被西太后赏了好大一顿板子再打发下去的。表面是照料皇贵妃生产不周;实则……也是照料皇贵妃生产不周。

“明日?”荣惠带着丝惊喜,扶正软枕倚在美人榻上,几缕莹黄色流苏滑下,太过冗长便堆垒簇成一团花状,衬得主人肌肤愈加莹白。

 芝兰笑意盈盈,道:“可不是,本来依娘娘的品级,生产前一个月就该有家人入宫伴产的。娘娘早产没能享用得到,但是家人入宫恭贺这一回总享用得到吧。”

喜善也笑:“娘娘如今可是皇贵妃了,虽不能像皇后一般随时传召家人入宫,但入宫恭贺也只有贵妃以上的才有份呢。”

 “那极好,本宫可有许多话要与娘亲说道。”荣惠含笑拨弄着新茶,眉头一挑,转而问:“团儿呢?”

团儿是荣惠给儿子取的小名,儿子的大名她自知无缘沾染,但小名可能她说了算。团儿生得如粉团一般,玉雪可爱,叫这个名不算辱没了粉团。

 玉树捧着刚煎好的汤药送到荣惠跟前,边道:“奶嬷嬷带三殿下吃奶去了,三殿下胃口可不小,一日这许多回下来,幸而将军府准备了两个奶嬷嬷来。”

荣惠生产的当日,薛家的奶嬷嬷就送进了宫,一送就是两个。

 大燕贵妇少有亲喂母乳的,更别说宫中妃嫔了,但奶嬷嬷宫中是怎么也没有的,一般都要从民间寻来。宫妃哪怕最是位分卑微,也至少是官家女,民间寻的怎能放心,所以大多宫妃都是由娘家人挑了送进宫来。

 久而久之,宫妃育子的奶嬷嬷由娘家人挑选入宫变作了不成文的惯例。

 荣惠此次早产,薛家都能一得消息就第一时间送来,可见对荣惠胎儿是十分上心的,备下的奶嬷嬷只怕远不只这几个,以作荣惠任何时候产下皇儿所用。

 听到团儿吃奶去了,荣惠便也不多问了,家里人挑选的奶嬷嬷,她是一万个放心。而且比起从前,现在的团儿也的确危机大减,毕竟一个哑巴皇子,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荣惠刚喝过汤药,马富安便进来禀道:“娘娘,庄贵妃、懿妃来探您了。”

总算来了,这两压轴的下属,荣惠带着几分笑意,让宫人将人请了进来。

 一朝下级变上级,换谁心情也不会很美妙,比的不过是演技和忍功。庄贵妃不比懿妃,一向走的就是温和贤良的路子,如今面对荣惠,表面上那些进退依然是滴水不漏的。滴水有漏的,是懿妃。

 打从请安起,懿妃的礼就显得有些不情不愿,那姿态,好似吃定了依荣惠的性子,必会来扶起她们一般。

 不过很遗憾,荣惠是很愿意看她们对自己请安的,不仅如此,她更想看到,有朝一日,她们对自己行大礼。那可真美妙。

“娘娘生产顺利,年夜宴就是三日后的事了,臣妾想着,这等大事,总得交由娘娘把把关才行。”庄贵妃微笑着呈上几份册子,想必是筹划年夜宴的一些具体事项的物什。

 她这举动很聪明,荣惠一朝晋皇贵妃,虽无明言,但六宫之事必和之前以高位妃嫔马首是瞻一个道理。只是从庄贵妃换做荣惠而已,庄贵妃如此识相,荣惠心里很满意。

“无妨,不急这几日。年夜宴的事,本宫本就没有参与其中,现在再把关也无甚必要。”荣惠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满头松散的青丝只用绸带一束,衬得她明眸皓齿愈发清晰,语气漫不经心。

“可不是。”懿妃眉头微挑,不紧不慢的道:“娘娘多休息养好了身子,日后要娘娘把关的事多着呢,可不急于一时。”

荣惠端起茶水浅浅饮了一小口,似乎在回味着茶味,忽然道:“旁的事或许不急于一时,但有件事却让本宫心急……”

这时,外间宫人忽然禀道:“娘娘,钱婕妤有急事求见。”

话音刚落,只见一向举止恭谨的钱婕妤竟然不顾通禀,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就闯进了殿内。

 钱婕妤很有过一段时间的宠爱,自然受到固宠的懿妃不喜,如今见她失态,懿妃当即大声斥道:“钱婕妤,你眼里还有没有皇贵妃,竟敢擅闯延禧宫?”

钱婕妤姣好的面容遍布泪痕,红着眼也不给众位上级请安,哭喊着道:“我的皇儿都叫人害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知其情由,但钱婕妤如此莽撞,到底让荣惠觉得面上无光,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钱婕妤既然没什么不敢的,那闯一闯暴室只怕也不在话下吧?”

钱婕妤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体贴的荣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竟愣住了。

 庄贵妃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懿妃却是面有喜色,但荣惠并没给她煽风点火的机会,懒懒地靠向迎枕,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钱婕妤,究竟发生了何事?”

钱婕妤到底不是真莽撞的性子,被荣惠一吓,神智也就回来了,当即跪下一拜,道:“娘娘,前两日嫔妾腹中忽然绞痛,并非是胎像不稳所致。萧太医今日为嫔妾把平安脉了,口风走漏,说嫔妾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那般,要不是量不够,嫔妾腹中的皇儿非落地不可!”说时,目光恨恨的投向懿妃。

 荣惠微作惊讶,目光也若有若无的落到了床侧懿妃身上,懿妃并没察觉这份目光,她脸色铁青。也难怪,如今御膳房是她在管,钱婕妤一说到是吃上面不干净,等同于是打她的脸。

 但还没等懿妃开口说些什么,钱婕妤已经连磕了几个头,凄凄惨惨戚戚的道:“嫔妾求皇贵妃娘娘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若不揪出元凶,嫔妾真怕腹中皇儿也如……一般的,说没就没了。”

荣惠看着几上一个花卉纹金香薰烟气四处乱散,轻轻喟叹道:“放心,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后宫是皇家之地,岂容这等乱象频发,就连本宫的三殿下也是……”说到这儿,她声音一沉。

 庄贵妃连忙劝慰道:“娘娘,圣上已经让傅禄海来查此事,想必那胆敢下毒于娘娘的凶手必定无所遁形。”

傅禄海是大总管,虽然不及后宫妃嫔是主子,但他背后是皇帝,所以查起案来,反而便当。更何况,如此一来,更加表明了朱文烨不容徇私,看重三殿下的意思。

 虽然朱文烨这事做得滴水不漏,公正严明,但荣惠仍是好奇,他会拿谁来顶缸……

思及此,荣惠唇角一动,点点头,又转回话头,向钱婕妤道:“若揪出是谁人所谓,本宫一定严惩,以儆效尤。”说着,她便对庄贵妃道:“这件事,本宫就交由你去查。”

这事既然交给庄贵妃查,而且还是她一个人查,查的肯定不是御药房,而是御膳房了。

 若真这么个查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疑心谁了。就算懿妃最后清白,只怕也要染上一身腥。

 懿妃心里清楚着呢,脸色难看的转过身来,躬身下座,低声下气的道:“娘娘,御膳房现在既然由嫔妾掌理着,嫔妾愿与庄贵妃姐姐一同清查此事。”

荣惠见她态度陡然恭谨起来了,很是满意,懿妃果然也不是真傻,就是欠调、教。便是狗,若晓得作揖拜年,她还会赏几根骨头以示鼓励,何况是人。

 于是,荣惠很大度的道:“也好,懿妃便协助庄贵妃彻查此事吧。”

待人都散了,御膳房的香蓉正好送来午膳,尽是些点心和汤水。生产后,荣惠的胃口不如产前那样好,吃得少些,更多是些易消化的吃食。

 荣惠看着床案上这些佳肴,笑问:“香蓉,苏娘这些日子可有好好养病。”

香蓉眨眨眼,道:“当然,师傅身子素来不好,又叫之前腊八家宴的筹备给忙坏了。如今正好生休息着呢,这些菜都奴婢做的,必是比不了师傅的,娘娘勉强尝尝罢。”

这香蓉倒是个伶俐的,一番话说出了几个意思来,叫荣惠听得安心。她侧头示意了芝兰一眼,香蓉便收了个鼓囊的荷包。

 临走时,香蓉还不忘告诉荣惠最想听到的那句:“……年夜宴的事,已经妥当。”

次日,宫中依旧是银妆素裹,原本乌沉灰暗的老树枯枝却精神起来,指余厚的冰棱凝成水晶柱样,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格外雪亮的光芒。

 因近年节的缘故特别宽松些,延禧宫后院里便闲散着数名小宫女,文静些的垒雪玩,淘气些的互相扔起来,惹得满院都是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薛大夫人来的时候,正值雪停,玉树芝兰将她引进内室,便清退了其余闲杂人等,便由马富安在外间守着。

“团儿生得真是可爱,似极你小时候。”薛大夫人怀抱着团儿,慈爱的婆娑着他的小脸儿。婴儿的身上,盖的是藕荷色的小被子织着“百子图”的花样儿,极好的寓意。嫣嫣的红被角下,垂着黄绫绦子,恰能相映出婴儿红润的面色。

 荣惠微微笑着,等薛大夫人逗弄了一阵,才叫奶嬷嬷将团儿抱了下去。薛大夫人手里没了团儿,很有些不舍得,轻道:“惠惠,这可是娘唯一的外孙呢。”

 “自然是,等日后好起来,以后娘想怎么抱便怎么抱。”荣惠拉住薛大夫人的手,依偎着她道。

 薛大夫人听了这话,也就不再说旁的,拍了拍荣惠的手,直切正题:“团儿眼下是躲过了,你也晋位皇贵妃,不过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丽淑仪若是一有身孕,圣上一定会很快晋她中宫之位。”

 “女儿怎么会给丽淑仪这个机会?”荣惠知道她所指,展颜一笑,道:“娘亲放心,也就这几日的事。”

薛大夫人面色依旧严肃,唇角却啜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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