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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这单位(三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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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若要隐瞒,可是欺君之罪。”荣惠斜眉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紧张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念一动。
蹙眉想了会,她沉吟道:“你原是本宫捧起来的,本宫也不愿见你失宠于圣上。”
钱婕妤见荣惠脸色松动,不由大喜,忙表忠心:“娘娘抬爱的恩情,嫔妾无时不刻记在心中,只盼能有幸服侍娘娘身侧,一尽心意。”
荣惠挑眉,微翘唇角,思量着道:“要隐瞒下去,也不能生生隐瞒,不然你忽然就小产,怎能不叫人怀疑。”
钱婕妤似有同感,连连点头,荣惠稍微往前走了两步,接着道:“本宫倒有一法子,不仅把你撇得干干净净,还叫圣上对你心生怜惜。”
次日午后,荣惠倚在榻上看书,芝兰正在她耳畔低语:”……三日后,两位将军便‘痊愈’,届时圣上会在校场阅兵……“
荣惠隐约听得外头有人说话,遂扬声问道:“谁在外头?”
“娘娘,丽景苑那边出了点岔子。”马富安猛地跑进来,倒把芝兰吓了一跳,不待问又补道:“就在丽景苑阁楼的那条小道上,庄贵妃与钱婕妤倒在一起,血流了一地。”
“丽景苑?”荣惠放在手中书卷,叶侍卫的消息果然不假,天气若不错,庄贵妃每日午后都往丽景苑吹风吃茶。
荣惠连忙起身换衣裳,宫人忙备仪仗,一行匆匆忙忙朝出事的地方赶。
虽说后宫是个惯常见血的地方,但那只限于不见人的地方,像这样光天白日下血流遍地,可不成样子。
荣惠赶到时,庄贵妃已不见了踪影,只余钱婕妤一人躺在血泊之中,正以袖遮面,且哭且诉,称庄贵妃害她失了孩儿居然还不认帐,大胆逃跑了。
她的周围,已是围了整一圈看热闹的内侍和宫婢。荣惠一行不声不响的到来,给看热闹的人群造成极大的恐慌,看得出,他们极想作鸟兽散,但却迫于宫廷礼仪,仍是规规矩矩地躬身下拜。
荣惠心笑一声,却是声色俱厉的道:“谁要是敢胡言乱语,宫规伺候,都退下罢。”
只是这种事,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了,这么大的八卦价值,怎么会没人胡言乱语呢。
这当然是荣惠喜闻乐见的。
命宫人抬钱婕妤回宫诊治后,荣惠便吩咐宫人将庄贵妃叫来,又嘱人去承庆宫给皇帝报讯,毕竟没了的是他的亲儿子。顺便自责一声,是她荣惠这个中宫之主管制后宫不周,才酿成恶果,一定严惩云云……
荣惠在建宁宫正殿里等待的功夫,很快就有宫人来回禀,去福穹宫与去承庆宫的宫人一同回了,前者禀:“娘娘,庄贵妃往承庆宫负荆请罪去了。”后者道:“圣上正与庄贵妃在殿内叙话,奴婢将话带给傅总管了。”
庄贵妃果然是个妙人。
此时她既然敢去负荆请罪,肯定是自认推倒钱婕妤乃无心之举。毕竟庄贵妃多年来树立的贤德形象无懈可击,而庄贵妃已有皇长子,又一向不争宠爱,那钱婕妤的腹中胎儿与钱婕妤本人对其都无动机。
这无心之过的可信度十分高。
幸而荣惠也没想过凭这一件事就能撼动庄贵妃,只要庄贵妃与之前对钱婕妤安胎药下毒一事有关……今日这无心之举就变成了有心之举。
而是否有关,荣惠说了算。
钱婕妤安胎药下毒一事,荣惠为了摘干净自己,一早打点好了一切,将脏水往谁身上泼,只是举手之劳。之所以迟迟没泼出去,不过因为要事多,未曾将这起子事放到心上。如今既然用得到,也就信手拈来。
荣惠向喜善使了个眼色,见她退了下去,这才向宫人道:“往承庆宫去罢。”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内监冒冒失失撞进来,他十分慌张的拜道:“皇后娘娘,不好了!二殿下忽然发了癫症,周身痉挛,口吐白沫……”
“太医怎么说?”荣惠大惊失色,险些站立不稳,幸而被芝兰扶住,她想到什么,疾道:“可给圣上报信了?”
内监哭丧着脸,道:“娘娘,太医们正为难着呢……娘娘,这种症状奴才们哪敢先给圣上报信,魏公公说了,若是没治也罢了,若是救治回了,若让圣上得知二殿下患过癫症,岂不毁了大事!”
荣惠心一沉到底,自然明白个中厉害,疾步走着道:“去雍徳宫。”
“娘娘,那内监瞧着有些眼生……”玉树话未说完,迎面却是来了一行人,细看之下,领头的是承庆宫的高德子。
高德子如今与玉树做了对食,对荣惠而言也是半个自家人,故而荣惠也不多掩饰,只道:“本宫这会子忙不开,有事不妨等本宫回来说。”
高德子见荣惠神色沉郁不耐,不由一愣,眼见荣惠一行要出了建宁宫,才连忙拦住,急道:“娘娘留步!可不能等娘娘回来说啊,是圣上召见娘娘呢!”
荣惠脚步一停,那小内监却是涕泪交加起来,哽咽道:“娘娘,您可得先去看看二殿下啊,太医说他病得厉害,只怕是难得……”
芝兰见荣惠眉头深锁,感觉搀扶的手竟有了颤意,不由冷冷瞪了那小内监一眼,道:“你这话却是有意思,咱们娘娘又不是太医,便是看了二殿下又如何,还能当药医治不成?”
小内监听了却是跪了下来,擦了把泪,哭道:“娘娘自是不能救治二殿下,但二殿下癫狂里神智已不清醒,却仍念想着娘娘,口里直呼着娘娘呢。这宫里头二殿下也就只与娘娘贴心,不然奴才万死也不敢阻拦娘娘面圣的……”
荣惠心腾地一动,有什么滚热的东西翻腾上来,硌得发酸,竟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玉树颦眉,看了一眼高德子,虽是不忍,仍是劝道:“娘娘,不管怎样,还是先去了承庆宫再说吧,圣上等着娘娘呢。”
似见荣惠无动于衷,也不顾后面还跟着几个承庆宫内监,高德子一咬牙上前,低声在荣惠耳边道:“娘娘,庄贵妃在圣上跟前可没说您好话呢,圣上还不知听信了什么,正生着气。依奴才看,您还是赶紧的去吧,不然庄贵妃若是借题发挥……”
庄贵妃先自己一步泼她脏水,荣惠若有一丝理智,也该听高德子的。但是荣惠死死咬住了唇,到底失了常态,道:“先去雍徳宫。”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正文,番外大约三章的样子——荣惠与二殿下的后来的故事。
下章会比较长,要评要花要支持~~~
70
荣惠进到雍徳宫内殿时,正见萧太医与其他几个太医商量用药,观其容色,就知此次朱立轩的境况非同小可。
萧太医见荣惠到了;忙就上前,正要说什么,荣惠却是先进了寝殿;边道:“进来说。”
朱立轩躺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似一夜之间失去平日元气。他的小手不住的发抖,脑袋不时晃来晃去,呓语不断,还无一丝神气。
荣惠塌边坐下;紧握住他发凉的手,连心都凉了几分;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不是医治旧毒;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岔子?”
萧太医低声回道:“娘娘,此事蹊跷的很,微臣看来,这根本就是中毒征兆……”
荣惠脸色一寒,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斜眉向外问:“魏长呢,出了这等事,他竟也不来向本宫回禀一声?”
但下边的宫还来不及回话,便听得外间一阵喧嚷请安之声,荣惠心里一咯噔,起身下了塌。
进来寝殿的竟然是朱文烨与庄贵妃,荣惠虽惊疑,福身请安却仍是镇定。只是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丝不安来。
“梓潼没有听到朕的旨意么?”朱文烨面色阴晴不定,目光深沉的看向荣惠。
荣惠自知避旨大罪,此时他亲自来了雍徳宫,只怕要为朱立轩瞒住病情也不可能,如此,只能勉力遮掩一些了。故道:“陛下恕罪,臣妾听闻二殿下病情反复,心急如焚,实管不住自己的步子……”说着,她跪下身来,“臣妾自知有罪,甘愿受罚。”
朱文烨已然背过身去了塌边,听了这话,忽然转过身来,冷笑一声:“受罚?以为朕不会罚么?”
荣惠正细细猜度着,庄贵妃却已经开口道:“陛下,如今二殿下的状况才是紧要啊。”
朱文烨目中寒意顿盛,瞪视荣惠一眼,这才去了塌边,太医已经塌前跪了一地。
眼见朱文烨向几个太医问及朱立轩的病情,荣惠不禁有些懊悔,竟没有第一时间打点好这几个太医管住嘴。此时他们直言不讳,正说着诸如“中毒致癔症,便是医好也要伤脑”“伤及心性,药石难医……”
荣惠顾不得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听了这等话莫名生出一丝怒意,疾道:“难医就不医了么,便是有什么不妥,那也是二殿下,陛下唯一的嫡子!”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朱文烨却是盛怒非常,龙袍上九爪金龙也似瞠目欲呲,随着高声不断震动,“毒妇,亏还记挂着轩儿是朕唯一的嫡子!”
忽然劲风扑面,荣惠还来不及反应,朱文烨已经挥手一巴掌甩上来。力道之大,又无防备,荣惠整个身子都倾倒地,万分狼狈。
荣惠的脸上自然是火辣辣的疼,她这辈子活了十六年,从来不曾受过这等辱。此时,她却不敢委屈,被老板打一巴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被老板打。
皇帝当众掌刮皇后,自然是十分不体面,内殿里的宫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一点细微之声都不敢发出来。若非朱立轩身边少不了服侍,只怕宫都会默默退出去。
荣惠隐约捕捉到几分不对头来,正掂量着开口,庄贵妃已经走上前来,扶了荣惠一把,声音依然是温和:“娘娘,您别急着辩驳了,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朱文烨神色不动,只是死死盯着床榻方向,原本深不可测的双眸透出一丝寒气,恶声道:“薛氏,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朱文烨称自己为“薛氏”,荣惠只觉被一桶雪水自上面倾盖浇了下来,一股子阴寒从脚底升起来只撞向心窝,将她冻得脸色惨白。
但愈是惊震,却愈是不敢心慌,她眼中含着水色,凄然道:“陛下,若是臣妾真做错了什么,陛下只管告诉臣妾,是责是罚,俱是君恩。只是未曾相问,未曾定罪,便遭此折辱……那臣妾的确无话可说。”说罢,泪水扑簌落下。
这席话其实过于硬气,却因着这份硬气,却叫朱文烨疑目侧看了她一眼。低垂的侧脸,宫裳一片石榴色渲成一团团光晕,朦胧里依稀可见面上蔓延的泪痕,映衬得丝丝秀发有如墨瀑。
朱文烨的迟疑,显然令庄贵妃有些不满,她轻叹一声,道:“娘娘何必如此,若非证据确凿,陛下又怎会气得这般?”
说着,她余光看向朱文烨再度转寒的面孔,末了才道:“今朝有宫望蘅亭边的井里发现了魏长的尸首,魏长的徒儿寿喜亲眼见到,是娘娘宫里的马富安推下去的。御膳房的也有招认是有依娘娘的意思,送给二殿下的点心里添东西……”
荣惠一时呆愣那里,瞠目结舌,不能言语,忽觉膝下大理石地板透出寒气,冷浸浸的逼。闻得朱文烨要验药,她才恍然醒悟,螳螂捕蝉黄雀后。
失策。
后宫之中,最大的对手竟然不是西太后,而是眼前这个从来都悲天悯,神色温柔的女。
验药的结果,荣惠不必多听就知道是什么含义,庄贵妃能□到现,必然是最谨慎之。设这么一个局,自然是什么都为荣惠准备好了。
荣惠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很快,马富安与苏娘便被绑上来,他们两对食的关系自然也浮到明面上。如此,也不外是为了证明苏娘到底向着谁,到底是谁的,也就进一步坐实了荣惠的罪。
至于魏长那个含血喷的徒儿,荣惠不用猜就知道是被谁收买。
这并不算一个毫无破绽的局,但朱文烨却深信不疑,荣惠很清楚着说明了什么。
但明白归明白,荣惠仍忍不住进一步试探:“臣妾与二殿下情同母子,臣妾为何要如此做?若说为了皇储之位,臣妾的三殿□有顽疾,臣妾有何理由谋害二殿下?若二殿下有不测,眼下能位居皇储的,难道是三殿下不成?”
言下之意,当然是大殿下收好处。
朱文烨目光挪到庄贵妃身上,庄贵妃却是不慌不忙,淡淡道:“娘娘年轻康健,迟早再育麟儿,诞下嫡子。”
如此四两拨千斤,荣惠自是没占到分毫便宜。
而且,话说到这里,荣惠自知怎么反驳都是无益了。她太明白,比起后宫这些真真假假,前朝的波云诡异,才是朱文烨的逆鳞。于朱文烨而言,庄贵妃是无害的,她荣惠才是有害的。
眼下薛家风头太盛,荣惠东风太劲……朱文烨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既然认清了这残酷的事实,荣惠再不徒劳分辨什么,只含泪道:“陛下,事到如今,臣妾怎么证明,怎么解释也是没用了。既然叫陛下认定了臣妾有罪,便是无罪,臣妾也有罪。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便是要废后,臣妾也毫无怨言……”
说到此处,荣惠抬起头来,正见朱文烨目光炯然,她声音更是哽咽,道:“臣妾家教甚严,臣妾受罚必然是服侍君王不周……若是此时后宫发生这样大的动静,家必然心生愧疚惶恐。只是,臣妾的兄弟一阵前,一就要去阵前,乱了心神事小,危及军心岂非大缪?”
朱文烨微微沉吟,庄贵妃适时捧了茶来,轻轻道:“是呢,娘娘的家如今掌着这天下兵马,的确不能多思量几分,若是触动不好……”
朱文烨眉头一沉,荣惠的心更是一沉,她现只要留得后位,就不怕没柴烧。
荣惠并不担心朱文烨会此时废后,还是那句话,比起后宫这些小道,前朝才是大道。但真当朱文烨说出“即日起,薛氏削减份例至嫔位,禁足建宁宫,非得朕手谕,不可出。六宫事务交由庄贵妃与懿嫔掌理。”时,她仍忍不住多看了朱文烨一眼。
令失望的是,荣惠没能从他脸上看出真正的那种怒,他有的只是肤浅的,表面的盛怒,甚至虚得只能通过动武来证明。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夫妻间同床异梦,互相阴谋算计也罢了,的确是死活。但连对自己的嫡亲儿子,这喜怒哀乐也能排到权谋之后,就叫荣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朱立轩,那个躺病床之上,不省事的孩子。
思及此,眼见朱文烨与庄贵妃走了,荣惠便想禁足前多看朱立轩一眼。刚走到床榻前,便听得朱立轩唤了一声“皇后。”,又见他眼睛微微眨动,不禁喜出望外,连叫萧太医。
萧太医捏了捏他的眼皮,从容道:“娘娘,二殿下仍是呓语,并非真的醒转。”
昏迷中的朱立轩感觉不到荣惠的失望,仍胡乱呓语着:“华淑仪……为了小翠,还是傻的好……华嫔,丽景苑的玉簪花开了,摘朵与戴……花被团儿扯了,团儿不要闹,皇兄抱骑高马……”
荣惠怔忡,想起之前那群太医的话来 “中毒致癔症,便是医好也要伤脑”“伤及心性,药石难医……”不禁眼睛一酸。
朱文烨这是壮士断腕……荣惠轻轻婆娑着朱立轩憔悴的小脸,泪无声的落下来。
这个小儿,从今以后连父皇也失去了。
“但不论如何,要活下来。”荣惠握着他的小手,心里说,还有。
叮嘱好萧太医好生照料朱立轩后,荣惠再怎么想留下,也不得不回去延禧宫。
她雍徳宫耽误了颇久的时间,外间守候的幸亏是高德子,不过其余几个内监已经不掩饰面上的不耐。
荣惠心里好笑,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之前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的小内监,不过是朱文烨下了一道禁足和交权的旨意,此时就换了一副面孔,倒是有趣。
“都怪奴才听得不多,不然一定拦住了娘娘,也不叫事情如此……”高德子满面忧色,语气自责,显然并不十分知晓内情。
朱文烨既然知道现不能废后,那毒害二殿下的丑闻也只能掩盖下来,知情的也必然要闭嘴。对外,不过是荣惠犯了错。
患难见真情,虽然只是一句话,荣惠倒是感念高德子,道:“与无干,何必自责。”正走着,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侧头道:“倒是马富安与苏娘……”
高德子低声回道:“陛下原是要杖毙的,后来又转了心意,只说先关押着,过后再处置。”
若真杖毙了御膳房总管与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这事儿便是压下,也叫浮想联翩了。只怕是因为这样,朱文烨才改变了心意。
荣惠松了口气,赶紧道:“那种地方,会发生些什么也就不知道了,如今本宫也是力所难及,还请多多照应一些……”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
高德子皱起眉,道:“奴才虽然只是个奴才,却也知道以诚相待的道理。奴才只是总管的徒儿,不高不低的,贪上娘娘跟前的陪嫁侍女,原是奴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蒙娘娘不弃,对奴才多番提点,才得以如愿。如今娘娘遭奸攻陷,不过是要奴才做点微末小事,何消一提。娘娘如此客气,却是对奴才见外了。”
荣惠动容,却到底没再说什么,只微微颔首,又看了身侧跟着前行的玉树、芝兰、喜善等,那死水般的心情终于有了活气。
这条路上,总会有将她抛下,但也有会一直陪她身边。
名目上虽然只是降低份例,禁足建宁宫,卸下六宫权柄,和谋害皇子的大罪比起来,这种处罚似乎不算伤筋动骨。但事实上,自荣惠回到延禧宫的那一日起,日子就没有太平过。
“说过了?”喜善看着芝兰一脸失望愤懑的样子从外殿进来,问道。
“说了,但有什么用,不过用陛下的旨意打发咱们,说是降了份例什么的。”
说着,芝兰又冒了火,将食盒揭开来,摆出几道寒酸的小菜,气急道:“瞧瞧,这是什么份例的膳食,别说是嫔位的份例,只怕是良的份例也没有这样的!别说如今娘娘还是皇后呢,若真是……她们还指不定怎么糟践娘娘……”
玉树打断道:“去说这些有什么用,懿嫔原就娘娘这里受了气,此时扬眉吐气,眼见娘娘失势,岂会不落井下石。”
荣惠刚哄了闹腾不休的团儿睡着,他原本是乖巧的,但这几日奶水不足,吃不饱,便闹极了。虽然叫她伤神,却也更叫她伤心。
听了芝兰的抱怨声,荣惠从内殿里出来,看了桌案上那两碟菜色不新鲜,还有坏味道传出的晚膳一眼,道:“这些送去给奶娘吃吧,她们吃不饱,叫团儿也吃不饱。虽是几日的功夫,大也罢了,小儿可吃不消。”
喜善敛目,会意的捧了食盒下去了。原本建宁宫大群的小内监小宫女都不能再入内伺候,不是打发到别的娘娘小主那,就是换了地方。偌大的建宁宫,只留得喜善、芝兰、玉树几个,以及两个奶娘。莫不要亲力亲为。
“娘娘,虽然三殿下紧要,但您也得忧心自己身子啊。除了早上吃了两块点心,午膳没有几天了,到现好不容易等来晚膳,您怎么能一点都不吃。”玉树担忧的道。
荣惠摇摇头,只吃着几块匣子里的点心,这种点心平时她还嫌硬,现却是这种点心留存得久,耐得饥。
中宫之主,竟然还有做到饿肚子的时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石块一般的老点心入口滋味并不好,但荣惠却吃得尽兴知足,只道:“四日后,陛下就要京营外谒庙誓师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做一章的,现在还是做两章,字数还是均匀点好。下一章也是这么长。
然后三章番外,就完了。
坑品的确有点不好,望见谅。
谢谢猿粪的地雷。
妇女节问好!
71
荣惠既然被禁足在建宁宫内;原本守卫在此的羽林卫就变成了看守在宫门口,叶侍卫身为羽林卫里的副统领;偶尔巡逻到此处也是寻常事。
叶侍卫巡逻到建宁宫前时多是晚膳时分,芝兰一般早早等候在宫门口内,或是等待晚膳送来,或是与那御膳房之人磨嘴。这耽搁的功夫;她总能与叶侍卫打个照面;只消几个眼神也就足够会意。
此时听及荣惠发问,芝兰近前一步,低声笑道:“娘娘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荣惠微微展颜;玉树则有几分忧心,道:“一旦事成,如今娘娘却陷入如此境地,失去六宫权柄,届时只怕又多余生事。”
所谓多余生事的意思,荣惠自然懂得个中含义,不外是指庄贵妃与皇长子这对程咬金,以及她自身处境不太妙。
芝兰却是不以为然,驳道:“庄贵妃与懿嫔如今掌理了六宫之权又如何,娘娘如今还是中宫皇后呢,她们若要行使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说,整个宫里的羽林卫属谁人所辖?”后一句,芝兰咽下不提,一旦帝崩,这群人只会听从羽林卫将军薛定邦之令。
荣惠点了点头,看向玉树,道:“你放心,咱们并非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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