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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科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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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救醒之后,清儿对他们几个更加依赖了。
  他们也早就看出清儿不是女孩,不知道一开始胡二是不是想以男女有别为借口,让他们几个读书人离清儿远些。但清儿毕竟是个孩子,一个人彷徨无措的离开了家,总是想忍不住想和张皓文他们亲近,这是胡二拦也拦不住的。
  只是如今乡试在即,整个番禺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张皓文他们陪清儿玩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据说主考官已经驾临,乃是广东布政使所从朝中聘请来的一位翰林,保密起见,到如今为止,士子们也并不知这位翰林到底是何人。八月初七,主考官和提调官等官员都入驻了广东贡院,张皓文等人也准备就绪,只待四更入场开考了!
  与此同时,一叶扁舟载着一队打扮成商贩模样的汉子,正沿江南下,已经到了广东清远。这几人都身材魁梧,规规矩矩站在甲板上,双目中透着阵阵寒气望着江面,只有坐在船头的那名年轻人斜倚着桅杆,翘着一只脚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调。
  此人正是王永祥,他望着两岸熟悉的景色,不禁心情大好,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次进京,虽然没有在刘太监的老相识王振那里讨到什么便宜,却阴错阳差入了孙皇后的眼,一上来就派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差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队随自己前来的锦衣卫,他对自己此行更有信心了。
  刚生产完的孙皇后那憔悴的模样和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听说你对广州那一带颇为熟悉,正好,我刚刚收到消息,那姓胡的和太子没有上琼州岛,他们很有可能就落脚在广州!如今广州乡试在即,要找他们恐怕的费些功夫,我要你帮我兄长手下的人帮忙查找他们的下落……”


第81章 乡试2
  说到这里, 孙皇后抬眼望了望襁褓中的公主,目光中有几分怜爱, 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惋惜, 她声音沙哑的叹了口气:“唉!那些庸医误事,也是我自己不争气,太子、太子你还是要给我好好地带回来,那姓胡的就不必让他回京了,我未能诞下龙子,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的好姐姐在长宁宫使了什么妖术所致!”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罢了, 这都是命,如今皇上心系太子,永清还不能出什么差错,但那姓胡的在宫外,他自己回不来, 可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 况且……皇上对他姐姐不闻不问很久了, 他一个小小的府军前卫百户, 是死是活,根本就传不到皇上耳朵里……你拿着我这一件信物, 去找我的长兄锦衣卫指挥使孙继宗,让他派人助你行事……”
  一想到身后这些彪形大汉是孙皇后派来“助他”的,王永祥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神气起来。他站起身把手往后一背, 指着其中两人道:“你们两个快点帮忙划船,不要在那里呆呆站着,万一耽误了行程,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那几人一路上对这阴阳怪气的太监颇多忍耐,但碍于皇后娘娘面子,只能拉着脸去划船了,王永祥见状更加不可一世,趾高气昂在这艘不大的船上转来转去,其中一人实在看他不顺眼,将船桨一偏,看似轻巧的在他的腿弯处蹭了一下,王永祥整个人却像中了箭一般往前倒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江中。
  船上数名锦衣卫见状,都觉得十分解恨,低声笑了起来,谁知那王永祥虽是琼州人氏,却不通水性,落水之后只知道嗷嗷乱叫,没过一会儿眼看就要沉底。船家先沉不住气了,劝道:“诸位,你们这掌柜的不会水,你们到底要不要救他?”
  “哼!他这般人也配做我们的掌柜?!”那为首的锦衣卫冷冷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仍是将前襟一摆扎进腰中,纵身跳了下去,不多时便扛着浑身湿透,喝了一肚子水的王永祥爬上了船。王永祥经此一遭,再也没劲指使别人了,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的直哼哼。
  “再、再往前可就进番禺了。”眼看天光微亮,船家指着前方对众人道:“你们的路引可准备好了?今年是大比之年,可查的严着呢!尤其是像你们这般的高大汉子,要是没有路引文书,休想踏入番禺一步!到时候,说不定我这载你们来的也要跟着遭殃……”船家低声嘟囔着。
  那锦衣卫对船家的话毫不在意,而是把众人召集在一处,其中一人将王永祥也拖了过来,王永祥头晕脑胀,只听他们议论道:“指挥使前几日送来消息,说主考广东的是翰林侍读学士陈循,这老家伙是个硬骨头,我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别惊动了他……”
  听到这里,王永祥实在坚持不住,吐了一口水,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嗬,原来他是今年广东的主考官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张皓文瞥了高高坐在台上那位身着红袍的官员一眼,见他年近半百,须发已经斑白,他在高台之上肃然端坐,令整个高台之中充斥着一股浩然之气。
  张皓文虽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望,心中却已敬意顿生,不须再问丘洵,他也意识到了,这位官员一定是如今有名的一位大儒。若是过了乡试成了他的弟子,应该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参加乡试的,都是已经身有功名的生员们,一样,丘洵曾经告诉他们,贡院又称“荆院”,就是因此而来。考生们挤挤攘攘,不小心蹭一下便痛的嗷嗷直叫,让这场面更显得混乱了几分。
  况且,八月的广州热得很,虽然天还未亮,热气已经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让这些焦急等待的士子们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蒸
  笼中一般,稍胖些的人已是汗流浃背,韩景春年纪大了,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扶着张皓文的手大口喘着气。好在这时,贡院里一声炮响,官差已经开始分地域点名,贡院的三个大门一同敞开,准备放士子们入场了!
  广东下辖十个州,每州的士子排成一队,在差役们的引领下恢复了秩序,开始等待门口的差役喊出自己的名字。先被点到的是韩景春,一想到这次入场或许可以圆了他这数十年的梦想,他顿时有了精神,重重咳了一声,挺直身子,应道:“有!”然后提着考篮大步往门前走去。
  随即点到的,就是张皓文。张皓文费力的背上考篮走向贡院门口,考篮里却一直在叮哐作响,让他十分头疼——乡试不比先前的三场“童子试”,不仅要考三天,而且每一天的考试强度都非常大,最重要的首场就要做七篇八股文,再有才气的考生也不可能半天就交卷,所以,考生们都要自带锅碗瓢勺,在贡院里解决自己的午饭,所以,考生们都要自备锅灶,来对付中午甚至是晚上两顿饭。
  张皓文的考篮李,不仅有锅,还有下人准备的饼子,他计划尽量不要生火,随便啃几块饼子对付对付。估计写了半天文章,脑袋都是晕的,谁还在乎吃到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呢?只要能吃饱就成了。
  为了保护参加乡试的士子们的安全,广东衙门调来了大量的兵士,这些人可不会因为张皓文年纪小就给他留什么情面,三下两下就把他全身上下扒了个干净,考篮里所有的东西也被翻过一遍,饼子都被掰碎了,这样一折腾,方才汗津津的衣服倒是凉了下来,不过一穿到身上还是难受的很,况且一身的汗忽然着了风,三扇大门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喷嚏的声音。
  跨入贡院,一道大门横在眼前,正是所谓的“龙门”,一进去两边楹联出自当朝首辅杨士奇之手,写的是:
  号列东西,两道文光齐射斗。
  帘分内外,一毫关节不通风。
  张皓文还没来得及仔细瞻仰杨老先生的手书,马上就被赶进了他要待上整整三天的“号舍”,实地一瞧,张皓文完全看不出什么“两道文光齐射斗”的昂扬潇洒,只能感受着“一毫关节不通风”的闷热潮湿。广州虽然比起琼州来说富饶不少,但仍然地处大明南端,科举又兴了不过几代,中间断断续续,贡院的设施还是相当落后的。地上连砖石都没有铺,全是泥土,窄窄一条巷子被考生们踩来踩去,已经变的泥泞不堪。
  张皓文被领到自己的号舍坐下之后,耳边还不断响起成团的蚊子嗡嗡的叫声。他赶紧从空间取出灵水洒在四周,又将那几块破板子擦扫干净,等待着考题送到跟前。
  乡试首场,三道四书题,四道五经题,各做一篇八股,在张皓文看来,这考的不单单是学问,也是考生们的体力。就算是悠悠闲闲在书院里做七篇文章一天尚且紧张得很,更别说是在这环境恶劣的号房当中了。
  张皓文折腾了一早上,此时也有些精疲力尽,他往摇摇欲坠的砖墙上一靠,开始仔细回想唐珏曾经嘱咐过他的话:“应试之文,起笔决不可太高,也不能太低,太高则声希味淡,太低则庸俗可厌,你的文字总是读来让人感觉颇有才气,但仅仅如此,恐怕还是难以令主考官对你高看一眼。你一定要做到内含韵味,外露精光,初读令人拍案,掩卷一思却仍有余音绕梁之感,方才能一举夺魁呀……”
  就在这时,巡场的差役已经开始挨个叫醒在打盹儿的考生,一遍遍重复道:“快起来,考题来了,考题来了!”
  ……
  这一回,眼看夕阳西斜,贡院里才零零散散走出几个人来。张皓文和丘洵、邢恕结伴出了场,却仍不见韩景春的踪影。他们来到贡院对面的茶铺坐下,确是谁也无力再多说一句,
  只是要了壶茶默默喝着,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看见韩景春摇摇晃晃出了贡院大门。
  张皓文他们结了茶钱迎上去,韩景春一脸苦闷,摇头道:“这么多年没有进过科场,果然生疏了呀!况且十二、十五还各有一场,如此连日奔波可该怎么是好呢?”
  张皓文早料到韩景春不堪奔波之苦,已经让张吉在附近给他定下了一间客房,之前怕韩景春嫌他破费,一直没有告诉他,如今见韩景春确实体力不支,这才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他。韩景春这时果然不再推却了,他好好感谢了张皓文一番,便跟在张吉身后去客栈歇息了,而张皓文他们三人还是回到了平日所住的小院中。
  接下来一连两日,张皓文他们三个几乎都躺在床上休息,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还各有一场考试,不过考试的内容不如首场重要,分别考的是诰、表一类公文的写作,还有策论。一般乡试过后,八月底就要放榜,如此短时间内考官要将众人所写的文章一一读过,根本就不太现实,所以,考官最注重的是首场、首篇八股,只要首场首艺做得好,其余文章又没有太大问题,十有八九就能过关。
  张皓文直觉七篇文章虽然不能说做的花团锦簇,但是也颇有可圈可点之处,尤其是首篇四书文“为之者疾,用之者舒。”他的破题是“王者生财,有用心于为与用者焉。”
  扪心自问,他觉得这应该能达到自己的老师唐珏所说的那种内含韵味,外露精光的要求了。想到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从一个对四书五经毫无基础的现代人达到如此境界,张皓文心中对自己的两位恩师韩景春和唐珏充满了感谢。所以,他也真心希望,这一次韩景春能实现他的理想,中举人甚至在明年的会试、殿试中脱颖而出。
  迄今为止,他已经进了四次科场,大明读书人前仆后继,一心科举的架势他是彻底见识到了。这条路有多么难走,他也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可比起这个,他更担忧家里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和自己的人身安危……
  “谁?”张皓文自从跟胡二学习武艺以来,小时候灵水滋养灌溉的潜质仿佛一下子被激发出了大半,各种感觉敏锐了许多,夜晚寂静之中,他仿佛听到房顶上,传来了一丝和风声不太一样的沙沙的脚步声。
  张皓文来不及叫醒张吉,翻身下床,摸到前段时间胡二给他们三个挑选的匕首,轻轻推开门来到院子里往房顶望去。他隐约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瞬间就消失在了墙后。他后退两步,纵身登上围墙跳了过去,外面的街道却空空如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少爷,少爷……”墙那面响起了张吉焦急的叫喊。


第82章 乡试3
  张皓文应了一句, 绕到门口敲了两下,张吉马上把门打开了, 看见张皓文手持匕首, 他赶忙问道:“少爷,怎么回事?有贼来了吗?”
  “没有。”张皓文仍然满心狐疑,但考虑到自己这两天正受着乡试的折磨,他感觉自己大概是有点神经衰弱了。明天还有一场,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他对张吉摆摆手, 道:“我听见房顶上有声音,或许是猫, 你这两天不要随我去考场了,就在这里和胡大哥清儿守着院子,小心一些。”
  张吉点了点头,张皓文又回身嘱咐:“哦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丘兄和邢兄, 以免他们担心。”
  “怎么回事?”胡二已经警觉的发现了外面的异样, 他也来到了院中, 问张皓文道:“有人来过?”
  面对胡二, 张皓文不想有所遮掩,便道:“我听见屋顶上似乎有人。胡大哥,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胡二下意识的想摇头,不过他还是迟疑了一瞬,这个表情落在张皓文眼里,他马上就起了疑心:“胡大哥, 眼下清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隐瞒。”
  胡二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缓缓叹了口气,在阶前坐了下来,对张皓文道:“此事我也暂时不敢断定,初九那日你们去考试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院子周围转来转去,不过,据我看,来的人不止一个,且他们的本事和我都不相上下。你不要怕,这些人并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冲着我和清儿来的。”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隐瞒了。你们想必知道,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和两位公主,两位公主都是胡皇后所生,一直到宣德二年,皇上身边的妃嫔都不曾诞下皇子,宣德二年十一月,皇上最宠爱的孙贵妃忽然诞下一子,到了宣德三年,胡皇后因自己体弱不能生育为由,自愿退居长安宫修道,将后位让给了孙贵妃。是以如今孙贵妃成了孙皇后,而曾经的胡皇后号为静慈仙师,潜居于长安宫之中。”
  “哎,胡大哥,你说孙贵妃‘忽然’诞下一子?这是什么意思?”张吉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却开口问道:“这女人生孩子都是怀胎十月嘛,哪有突然生孩子的,少爷,你说是吧?”
  “呵呵,你小子还知道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丘洵从屋里出来了,披着一件外衣走到庭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两眼放光的道:“原来,传闻是真的呀?”
  “什么传闻?”张吉越听越糊涂了:“丘相公,我怎么没听说过呀?胡大哥,你快把事情说完好吗?”
  “哎呀,宫内尽人皆知,孙贵妃是夺宫人之子为己子呀!那孩子,根本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丘洵一句话惊呆了张吉,他和张皓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胡二,似乎要从他那里找出答案。
  “没错,丘小相公,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胡二忿忿的道:“可怜家姐自认德行无愧,却因为不像孙氏那样一味迎合皇帝的心意,屡屡劝诫他不要沉溺女色,像先帝那样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惹得皇帝对她生了倦意,就这样听信孙氏挑拨,将她的后位废除了!”
  “原来,胡皇后是你的姐姐。”之前张皓文和丘洵、邢恕对此也多有猜测,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只见胡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朝中百官多对此事不满,认为皇后无故被废,并非贤君所为,但皇上一意孤行,率召内阁大臣商议,他们也没有办法呀!还有,张太后知道孙皇后心机颇重,不想让她如此作为,但……”
  “儿大不由娘……”张皓文摇头道:“从孙氏进宫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孙氏年轻貌美,又和皇上一起长大,虽然如今后宫其他佳丽或许分去了她的宠爱
  ,但比起让一个宫人做太子的母亲,皇上还是选择了孙氏,这样一来他可以摆脱时不时向他进言的胡皇后,二来他的长子的太子身份有了保障,唉,只是可惜了你姐姐胡皇后。”张皓文话音一转:“不过,对于孙皇后来说,太子并非她亲自所出,这想来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吧!”
  “唉!”胡二叹了口气:“正是如此呀!所以自从去年年底孙皇后有了身孕,如今的太子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之宫内太医皆言她所怀的是个男胎……”
  “孙氏如今已为正宫,若是太子早夭,那按照古训,有嫡立嫡,无嫡才立长,她的儿子身为嫡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太子了!”丘洵沉吟道。
  胡二点了点头:“家姐虽然退居长安宫,但她原先在坤宁宫的侍女们发觉孙皇后有毒害太子之意,不敢擅自隐瞒,又不敢告诉皇上,就将此事透露与她,想寻求个保住太子的办法,家姐感叹‘稚子何罪之有,竟无辜遭此祸患?!’因此趁孙皇后诊脉安胎之际,连夜唤我入宫,让我带太子出宫暂时避开孙皇后的迫害。”
  “且姐姐说过,孙皇后命中无子,我们只需暂避一时,很快就能回宫,但谁知道孙皇后却派人一路追杀我们,逃到广州遇见你们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葬身海底了。”胡二看着张皓文和丘洵,对他们道:“你们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大明的未来,这份功德,胡某永世难忘。”
  张皓文虽然对大明的未来将会如何仍然不太确定,但胡二的话有他的道理。看样子,孙皇后被太医们忽悠了一把,太子还是太子,而只有保住太子,她才能稳坐皇后之位。别忘了,皇上还有一个儿子呢!太子出生之后不久,朱瞻基身边伺候他的宫女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宫女因此也被册封为妃子,想来孙氏夺宫人之子,也是因为当时知道了吴氏怀孕的缘故,生怕吴氏在自己之前生下儿子吧!
  不过,吴氏地位低贱,性情柔顺,对于已经有了太子的孙氏来说,似乎构不成什么威胁,可要是没有太子,如今她也已经年长,皇上的宠幸难以持久,将来她的后位如何,那可就很难说了……
  “长话短说……”胡二站起身来,对张皓文道:“一开始我发现宅子周围有人打探消息,也很紧张,但现在看来,他们并无伤害清儿之意。我算这日子,孙皇后应该已经生产了,想来姐姐说中了,她所生的并非龙子,而又是一位公主,那么这些人,应该是来把殿下接回去的。”
  “那他们为何不动手呢?”丘洵闻言皱起眉头:“现在城里都关注着乡试的事,他们带走清儿……不,太子殿下,不正是个好时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如今全城守卫森严,他们想等到乡试之后再动手?又或许他们另有他意?反正,我是不会随便把太子交给孙皇后的人的。我想亲自把他带到京城。”胡二说罢,又道:“原本和你们相处了这些日子,我……我觉得你们年纪虽小,却是个个都是有识之士,不想因为此事耽误了你们的乡试,所以最近发生的事我也没有告诉你们,现在看来,也该是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了,或许以你们的聪明智慧,也可以帮我想想办法,看如何把太子平安送回京城……”
  张皓文思量一晌,低声开口道:“眼下我们得先出了番禺再说……不知道胡大哥你信不信我,你要是信我,我可以试一试。”
  胡二早就发现,张皓文颇有些别人没有的本事,首先,他是这三个孩子中最年幼的,但正如丘洵所说,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却都是张皓文所提供,可他又不像一般出身雅,为人大方坦荡,况且上一次他竟然拿出奇药救了“清儿”,这让胡二彻底对他刮目想看了。
  张皓文也和胡二想的一样,他觉得,这些人一定想等待
  乡试过后,生员们大肆庆祝,城内守备松懈的时候再动手。若是不想引起他们注意,送太子出城的最好时机,应该就是在这几天!
  张皓文转动着手上指环,思考着自己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他从不曾把一个活人带进空间,但是好在对方是个孩子,一来体积很小,二来不会对他在空间中的经历太过大惊小怪。他甚至可以让对方暂时昏迷,这样就不会暴露空间的秘密。
  但是,这就意味着他要跟着一起北上,而且是在乡试结束之前。张皓文转向胡二,道:“让我先和丘兄商议一下吧。”
  “皓文,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做什么偷天换日的事,亲自送太子出城?那、那你的乡试怎么办呀?”丘洵仿佛看出了张皓文的想法,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丘兄,你说,咱们读书做官是为了什么?”胡二进屋之后,张皓文坐在了胡二方才坐过的石阶上,他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不远处更声响起,在两人的耳边回荡。张皓文这一句话,好像是在问丘洵,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唉!以前我总是以为自己才智过人,又因为我从小早早丧父,没少受欺凌,便立志一定要做高官,名垂青史,让母亲和祖父以我为傲。可是后来我入朝为官,眼看大明大好河山几经变故却无能为力,我也问过自己,读书做官是为了什么?”丘洵也低头思考起来:“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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