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男二的小闺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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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兴奋的两只小脚脚跳来跳去：“麦麦，我们去滑板板。”
　　麦恩想了想，便带着团子到硬化的空地上，然后帮团子穿好安全帽和护膝，连肉呼呼的小手手也戴上防护的手套。
　　全副武装后，小团子就变成了粉红色的团子。
　　麦恩虽然只比顾铭轩小一岁，可因为成长环境不同，他的性格要偏稳重和细心一些，没顾铭轩那么粗心跳脱。
　　所以，他教小团子玩滑板，用的方法也和顾铭轩不同。
　　他先是试了试粉公主滚轮的灵活性，确定没问题了，才单脚踩着粉公主，让它静止不动。
　　接着小团子试探地双脚踩上去，麦恩稍稍使力，带着粉公主动起来，让小团子身体适应粉公主的移动。
　　小团子学的非常快，半天时间她就适应了粉公主，而且还能一只脚踩上面，一只脚在地上蹬一下，慢吞吞地滑着走。
　　学到这里，麦恩教会她怎么停下滑板，就放手让小团子自己去熟练。
　　小团子在空地上，滑了一圈又一圈，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速度也在慢慢地加快，还慢慢地摸索出了一些快速平衡身体的小技巧。
　　麦恩靠在干草垛上，随手扯了一根草芯咬嘴里。
　　蓝色的眼睛眯起来，深邃如蓝宝石，在长睫毛的掩映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在小团子之前，他印象中的妹妹，都是自私傲慢还仗着年纪小，总在大人面前无理哭闹还能得到好处的生物。
　　可是小团子不一样，她很乖很懂事，在爸爸摔倒住院后，知道祖祖也病了，就再不要求祖祖一定要回去，反而还很担心祖祖健康。
　　明明那么弱小，也没有力量，却依旧努力照顾爸爸。
　　对哥哥顾铭轩也很维护，上回滑板比赛，她一个人给顾铭轩加油，不觉得丢脸，也不觉得尴尬，并且认为给哥哥鼓励，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是哥哥吗？”麦恩不自觉低声说了句。
　　他从没羡慕过顾铭轩所拥有的一切，但现在……他嫉妒他有小团子做妹妹。
　　这样暖人贴心，又乖又可爱的妹妹，他也想要的。
　　“你也想要吗？”一道低沉冷硬的嗓音蓦地从麦恩背后传来。
　　麦恩蓝眸一厉，反手摸出别在后腰的匕首，他转身盯着某处，带着少年人青涩的脸上，表情冷若冰霜——
　　“出来！”


第54章　
　　“出来！”
　　麦恩蓝眸冷厉，少年精致眉目间的青涩，也化为了锋锐。
　　他握着匕首的手，有力而稳当，没有丝毫地颤抖，仿佛那把匕首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他对匕首的使用已经接近本能。
　　另外，麦恩还有意识得朝右边挪了半步，将小团子的身影完完全全遮挡住。
　　“哒哒”皮鞋踩踏出的声音，在麦恩耳边放大。
　　紧接着，一穿着黑色燕尾服，身材修长高大的年轻男人从草垛后面转了出来。
　　他一头黑发，同样蓝色的眼睛，戴着金丝包边的单边眼镜。
　　见到麦恩，他单手横放在胸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并说：“您好，麦恩小先生。”
　　麦恩眼中的戒备，稍有舒缓，但他仍旧那么握着匕首。
　　“你不该出现。”他说。
　　男人看了眼远处的小团子，面无表情地说：“您若是喜欢那个小女孩，我帮您带回卡西奥家族去。”
　　“唰”的一声，麦恩手头匕首直直地指着男人。
　　蓝色眼睛里迸发出幼狼一样凶狠的芒光：“不准你们碰她。”
　　男人顿了顿，似乎思考了几秒钟：“作为卡西奥血统最纯正的成员，小先生您的话就是命令，我不会动那位小女孩。”
　　接二连三听到“卡西奥”这个姓氏，让麦恩产生生理性的反胃。
　　他忍着肠胃里翻滚的呕意，白着脸，但眼神倔强而色厉：“滚，别再来找我。”
　　男人摇了摇头：“今年圣诞，请您回去。”
　　麦恩绷着脸：“满了十八岁，我自己会回去。”
　　男人妥协，朝着麦恩又行了一礼，然后隐没离开。
　　亲眼看着男人离开，麦恩背脊松懈下来，他握着匕首的手，仿佛再使不上力，他垂眸，眼梢就绽放出浓郁的讥诮。
　　恶心的家族。
　　作为体内留着那个人的血的他，也同样又脏又恶心。
　　“麦麦呀……”背后，传来小团子的声音。
　　甜糯糯的小奶音，尾音欢快上调，像是奶猫崽崽嫩嫩的小爪子，一下就勾住了麦恩心尖，让他颤了两颤。
　　麦恩浑身僵硬，他条件反射地藏好匕首，慢慢转身。
　　小团子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似乎看到了刚才那个燕尾服的男人。
　　“咦？麦麦是你认识的吗？”她问着，歪着小身子去瞅。
　　麦恩挡住她：“我不认识。”
　　小团子疑惑了，她明明看见麦恩在和那个人说话的呢。
　　麦恩不确定小团子听到了多少，他急急问：“檬檬妹妹，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小团子偏头，转着眼珠望天想了想：“卡西西……”
　　麦恩心都提了起来，小团子连那个肮脏的姓氏都听到了吗？
　　“西西西瓜？”小团子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她索性不想了直接问麦恩，“那是麦麦的小秘密么？”
　　麦恩松了口气：“如果我说是，妹妹能帮我保守这个很重要的秘密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可能会消失。”
　　小团子听不太懂这句话：“什么叫消失？”
　　麦恩认真告诉她：“就是你以后见不到我了，你哥哥也见不到我。”
　　闻言，小团子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说：“檬檬不说，檬檬不知道麦麦是大西瓜。”
　　说完她还转身，踩着粉公主滑了两步，稍微远一点后，她又回头，大声强调：“檬檬走远了，什么都不知道哦。”
　　那小模样，很有一番掩耳盗铃的架势。
　　看着奶乖又贴心的小团子，麦恩月匈腔里，那股作呕的感觉缓缓淡去。
　　小团子就像朵温暖的向日葵，鹅黄洇染描绘出的暖光，只是远远地看着，都能感受到她身上蓬勃的朝气和生命力，热烈而干净，干净得让他自行惭秽，
　　他觉得自己该离小团子远一点，免得连累到她，而且他体内的血那么脏，不配站在她身边。
　　她要有一天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一定会狠狠地鄙薄他、憎恶他。
　　然而，她又像是明媚的阳光，火勺热袭人，引诱着他这只飞蛾，即便可能粉身碎骨，也想多靠近那点温暖。
　　向往团子身上宛如小天使一样的干净和纯粹，仿佛是他的本能，控制不了。
　　小团子见麦恩没说话，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她慢悠悠地滑过去，试探地捏住他衣角：“麦麦，檬檬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们都有秘密，就谁都不说的哦。”
　　蓝色眼睛闪了闪，麦恩看着她没说话。
　　小团子拧着小眉头，左右看了看，瞅着周围没人，才踮着脚点，仰起小脑袋凑到麦恩耳朵边，很小声的说：“檬檬告诉你哦，檬檬全世界最喜欢的人，是爸爸哟。”
　　麦恩：“……”
　　恰了一吨柠檬，酸死他了。
　　他也想做小团子最喜欢的那个人。
　　自认为相互分享了彼此的小秘密，小团子彻底放心了，麦麦的秘密她不说，她的秘密麦麦也不会说的。
　　她拉着麦麦蹦了蹦：“麦麦，来玩滑板板嘛。”
　　她一个人滑着不好玩的。
　　于是麦恩掏出滑板，走在小团子后面，像只大号的跟屁虫，黏着小团子在空地上一圈接一圈的蜗牛滑行。
　　玩到傍晚，小团子该回去吃晚饭了，麦恩送她回去。
　　在看着小团子进门的瞬间，他忽然喊住她：“妹妹。”
　　小团子疑惑回头，一脸茫然。
　　麦恩犹豫了下，轻声问道：“我如果去了华国，你欢迎我去你家吗？”
　　小团子眼睛一亮，哒哒扑过来站麦恩面前：“真的吗真的吗？麦麦要去吗？我家有很多房间，麦麦要来住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麦恩笑了起来。
　　小少年的眼睛，是天空一样的蓝色，映着傍晚的云霞流光，份外漂亮。
　　他点了点头，催小团子赶紧回去。
　　今天又是檬檬开心的一天呢，小团子哼着儿歌，蹦蹦跳跳进门。
　　客厅里，顾老头正在看新闻。
　　小团子放好粉公主，蹭蹭到祖祖身边：“祖祖，今天檬檬也有想你的。”
　　顾老头瞥她一眼，哼了哼：“我看你和麦恩玩的很好嘛，我来找你两次，你都没看见我，小乖眼里有了别人，祖祖太伤心了。”
　　小团子懵了下，祖祖来找过她？
　　顾老头假哭两声，又偷偷摸摸去瞥小团子。
　　小团子低下头，歪着去看祖祖是不是真哭，结果祖孙两人视线撞上。
　　小团子弯着大眼睛，灿烂地笑了：“祖祖假哭，羞羞羞哦。”
　　她笑地滚倒在祖祖身上，俩祖孙闹了会，顾老头就抱着小团子一起看新闻。
　　“今天，卡西奥家族现任掌门人肯尼·卡西奥出现在……”
　　小团子轻咦一声，指着电视上一身黑西装的肯尼·卡西奥大声说：“蓝眼睛，和麦麦一样。”
　　顾老头眯起眼睛：“嗯，确实是一样的，不是这个卡西奥可不得了呢，是个延续了好几百年的贵族，他们家卖真木仓木仓还有大火炮的。”
　　小团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祖祖，卡西西瓜比咱们家呢？”
　　顾老头抖着腿：“不能比，卡西奥的爪爪是在欧洲这边，咱们华国他去不了，所以咱们家在华国就是地头蛇，也不怕他。”
　　小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祖祖说不怕卡西西瓜，那就不用怕他。
　　卡西西瓜？
　　小团子想了想，又看了看电视上的蓝眼睛男人，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和麦麦有点像呢。
　　顾老头摸着小团子细软的头发，闲聊起来：“贵族都乱的很，荤素不忌贼恶心……”
　　“爷爷，”顾时深恰好处理完工作出来，他皱起眉头，严肃地批评顾老头，“你不能跟檬檬说这些，她还是小孩子。”
　　顾老头嘿嘿笑两声，关上电视不说了。
　　小团子看到爸爸，就化身小奶糖，又甜又糯：“爸爸吖。”
　　顾时深抱住贴心的小棉袄：“滑板学会了吗？”
　　小团子点点头：“檬檬学会了哦，滑的比麦麦还快。”
　　说完这话，她就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爸爸，粉嘟嘟的小脸上还带着小羞涩，一副求夸奖求表扬的小表情。
　　顾时深已经很会夸团子了，他捏了捏团子嫩嫩的小脸：“檬檬真厉害，竟然学会了爸爸都不会的滑板，真是天才。”
　　如果有小尾巴，团子一定都摇地甩起来了，被爸爸夸奖，她高兴的简直想喵喵喵叫。
　　小团子抱着爸爸，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腻歪半天：“檬檬今天，又更喜欢爸爸了呢。”
　　她形容不出来到底有多喜欢爸爸，反正最最最最无数个最喜欢就没错了！
　　顾时深心脏软的一塌糊涂，他低头，飞快亲了亲小团子发旋：“爸爸也是最喜欢檬檬的，爸爸的小檬檬全世界最乖最漂亮。”
　　小团子开心地直跺脚，哇哇哇，像被泡在蜂蜜瓶子里，檬檬全身上下都是甜甜哒。
　　父女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把祖祖都给酸走了还浑然不觉。
　　也并不知道，有另外一人站在厨房门后，透过门缝望着。
　　闵敏看着手边的资料，斟酌片刻：“麦恩，你确定小乖爸爸想要领养个年纪大点的孩子？”
　　麦恩垂下眼睫毛，当初在机场，他亲耳听见檬檬爸爸和顾老头的聊天。
　　“他需要人照顾檬檬。”麦恩说着，他指尖抠着门板，微微低着头。
　　这副模样落在闵敏眼里，要多无措有多无措，要多迷茫就有多迷茫，瞬间就让她心疼了。
　　“闵姨，”麦恩停顿了下，“我觉得我最合适，你知道我一定会对檬檬好的，不会比顾对妹妹的感情少。”
　　闵敏头疼，她揉了揉眉心：“你先回去，我今晚上问问檬檬爸爸再给你消息，如果他觉得你可以，我不会阻止的。”
　　闻言，麦恩腼腆地笑了：“谢谢闵姨。”
　　看着这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少年，闵敏充满了同情和无处倾泻的母爱。
　　闺蜜去的突然，只将孩子托付给她，还说孩子父亲已经过世，在世上没有亲人，想要她能照顾麦恩到成年。
　　最开始，她想过要把孩子寄在名下，当亲子来养。
　　可这孩子早熟懂事，处处疏离克制，和他们一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愿意彻底融入进来。
　　如今他主动想被收养，本来是件好事，但要不是想被顾时深收养的话。
　　晚饭的时候，闵敏心里揣着心、事，没用几口就问：“时深，想过给小乖找个妈妈，好照顾小乖吗？”
　　顾时深正在给小团子剥虾，闻言连头都没抬，直接拒绝：“不想，小乖我能照顾。”
　　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对闵敏说：“大嫂，你要是想给我做媒就免了。”
　　闵敏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我是想着你腿这里还没好，万一又像上次那样摔倒，小乖该怎么办？”
　　这事，顾老头早就和顾时深聊过了，这会重新被提起，他老神在在并不多嘴。
　　顾时深拿湿纸巾，一根一根手指头地擦过去：“大嫂，有话就直说吧。”
　　小团子嘴里咬着虾虾，虾尾还露在外面，一动一动的，腮帮子鼓鼓，像一只努力藏食的小仓鼠。
　　她看看大伯娘，又看看爸爸，竖起了小耳朵。
　　闵敏放下筷子：“都是一家人，我也就直说了，要是哪里说的不对，时深你不要介意，你知道的，我也是真心为小乖着想。”
　　顾时深点头，闵敏的性格他很了解，对团子也确实很真心。
　　闵敏说：“我听说在机场的时候，你和爷爷提及铭轩回国念书，方便照顾小乖的事，爷爷也跟你说了我们的想法，顾家现在乌烟瘴气，我们已经不想回去了，我就琢磨着小乖也确实需要人照顾，既然铭轩不方便回去，你看我给你推荐个孩子如何？”
　　顾时深屈指轻敲桌沿，仔细考虑起来：“哪个？”
　　闵敏顿了顿，小心翼翼说；“你看，麦恩行吗？”


第55章　
　　“不行。”顾时深一口否决，没有任何停顿和考虑。
　　闵敏一噎，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滞了。
　　小团子被爸爸冷冰冰的声音吓到，嘴里的虾虾尾巴都掉了。
　　“爸爸……”她捧着小碗，软叽叽地喊他，“不生气呀。”
　　檬檬不喜欢爸爸生气的。
　　顾时深深呼吸，收敛波动外露的情绪：“大嫂抱歉，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出现在檬檬身边。”
　　他能放心的，也仅仅是顾铭轩之流。
　　闵敏表情有些僵硬：“没事，我理解我理解。”
　　顾老头放下筷子，难得表情认真：“大孙子，麦恩没有来历不明，他妈妈是你大嫂的至交，在农场工作过段时间，后来搬到了镇上去，麦恩妈妈也算是我看着走过来的。”
　　小团子头一回听说麦恩妈妈的故事，不由得竖起小耳朵听。
　　顾时深揉了揉眉心：“爷爷，你该懂我不放心的是什么。”
　　顾老头手虚虚一按，点头说：“但你不能否认，在你腿没好之前，你是照顾不好小乖的。”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顾时深心口，将他从前的挫败和无能翻出来，逼着他不得不面对，面对自己是个残废，是个连小团子都照顾不好的废物。
　　顾时深表情很难看，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段抑郁的日子，可谁能想到，那些早就滋生的负面情绪根本就没有消失。
　　它们蛰伏潜藏了起来，就等着这样的机会，猛地蹿出来咬他一口。
　　顾老头无视大孙子的情绪，继续说：“你需要一个人，一个像顾铭轩这样的孩子。”
　　年纪不大不小，真发生点事能处理，平时还可以陪着小乖玩耍，甚至能和小乖一起共同长大。
　　“你大嫂提议不错，”顾老头就事说事，“麦恩性格比铭轩好，和小乖关系也不错，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任何亲人，你要领养他，从今往后你和小乖就是他唯二的亲人。”
　　说完这话，顾老头又问闵敏：“麦恩愿意吗？”
　　闵敏赶紧点头，她心里对顾老头充满了感激，故友之子如果能有个好归宿，她还是很高兴的。
　　“愿意的，这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说当初听到了你们在机场的话。”闵敏赶紧给麦恩刷好感。
　　顾时深滑动轮椅，冷着脸拒绝：“我不会考虑他。”
　　说完，他调转轮椅，转身离去。
　　小团子懵了下，连忙放下小碗，吧嗒吧嗒追了上去，嘴里还喊着：“爸爸爸爸……”
　　饭桌上的家人齐齐沉默了，之前听说顾时深残废后，性格变了很多，大家这次接触下来，其实没太大感触。
　　可今晚上触到他痛脚，众人才发现，顾时深不仅性格变尖锐了，像只见人就扎的刺猬，而且想法也变偏执了。
　　顾老头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吧，小乖会劝他的。”
　　会劝爸爸的小乖气鼓鼓地拦住爸爸轮椅：“爸爸，你不要连檬檬都不理嘛。”
　　她其实并不会劝爸爸什么，在小团子心里，爸爸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只要不伤害到腿腿和身体。
　　顾时深没法对小团子发火，他揽过小团子，将人抱大腿上坐好，面无表情地说：“爸爸从来都不会生檬檬的气。”
　　小团子仰起脑袋望着爸爸，她想了会才说：“爸爸是不喜欢麦麦吗？”
　　顾时深顿住轮椅，走廊上晕黄的灯控灯倏地熄灭，黑暗降临，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种熟悉的黑暗中，一瞬间，顾时深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了出来。
　　他收紧抱住小团子的手，低头嗅着她身上甜甜的奶味：“爸爸没有不喜欢他……”
　　爸爸只是，怕有人会和我抢你，想要独占你全部的喜欢，更想让你依靠一辈子。
　　这种话，顾时深说不出口，即便说出来，小团子也不一定懂。
　　他薄唇边带着自嘲，为自己的自私感到嫌恶。
　　“喔，”小团子叫了一声，喊亮声控灯，她叉着一双小短腿坐，和爸爸面对面，“爸爸，檬檬很喜欢和爸爸的家，其他小朋友有妈妈，小馨馨也有妈妈，但是檬檬可以不要妈妈的，所以爸爸做任何事，檬檬都会给爸爸加油。”
　　即便爸爸像以前一样，不上班班挣不到钱钱，檬檬也不嫌弃爸爸，因为檬檬能买彩票票和股票票，赚钱钱养爸爸的。
　　顾时深摸着她头发问：“檬檬很喜欢麦恩吗？”
　　小团子诚实地回答爸爸：“麦麦和哥哥一样呢，对檬檬很好的，还会陪着檬檬玩。”
　　说完了，她瞅着爸爸面无表情的脸，小声问：“爸爸，什么是领养呀？”
　　顾时深说：“就是让麦恩给爸爸做儿子，给你当哥哥，以后生活在一起。”
　　小团子睁大了眼睛，跟着她出乎顾时深意料地说：“爸爸做决定吧，爸爸这么厉害，做的决定一定都是对檬檬最好的。”
　　她半点都不闹，也不吵着说一定要麦恩当哥哥，凡是都以爸爸的意志为先。
　　顾时深心头沉甸甸的，团子越是这样乖巧懂事，他就越觉得自己那点自私见不得光，像臭水沟里的苔藓，恶心透了。
　　他揉着眉心，撇除不好的情绪，以超乎冷静的理智分析：“麦恩能绕过爸爸的手机监控私自联系你，他太聪明，而且还很有心计，你铭轩哥哥都算计不过他，爸爸对他不放心。”
　　这样的人往后长大，不管混哪个行业，都能出人头地，算是一方枭雄式的人物。
　　把团子托给他照顾，顾时深丝毫不怀疑，他要哪天起了歹心，指不定把团子给卖了，团子还帮他数钱。
　　思来想去，他还是对麦恩这个人不够信任，也不够放心。
　　小团子倒无所谓，她弯着大眼睛，对着爸爸甜甜地笑起来：“爸爸，哥哥很好的，麦麦也很好的。”
　　接着，小团子把上回哥哥丢下她去比赛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她小声哼哼：“要不是麦麦，爸爸的小檬檬就要迷路走丢了，哥哥臭臭哥哥。”
　　顾时深沉思起来，他望着团子的眼神若有所思，小团子有锦鲤运，对任何事都有超乎寻常的直觉。
　　他索性问团子：“檬檬，如果哥哥和麦恩，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这可难住了团子，她晃着小脑袋想了半天：“哥哥像檬檬幼儿园班上的小男生，不过哥哥会玩好多东西，比小男生厉害。”
　　“麦麦嘛，”团子噘着小嘴巴，眼睛一亮，“麦麦像哥哥的哥哥。”
　　顾时深懂了，小团子觉得顾铭轩跳脱爱玩，甚至玩疯起来，能把她丢下。
　　而麦恩就要稳重许多，还经常反过来照顾顾铭轩，给他擦屁股善后。
　　顾时深又问：“要是麦恩以后骗了你呢？”
　　小团子摇头，她踩着轮椅站起来，小胳膊圈着爸爸脖子，很小声的说：“爸爸告诉你哦，檬檬和麦麦交换了小秘密的，麦麦不会骗檬檬的。”
　　说道这里，小团子后知后觉疑惑了。
　　咦，她为什么知道麦麦不会骗她呢？好像自然而然，她就是确信这点的。
　　听到这里，顾时深对麦恩的戒备少少的淡了一丢丢。
　　他眸光复杂，口吻难辨：“既然你选中了麦恩，爸爸也不该那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