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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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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儿,听我的话,你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地待在家人身边。我知道你和别的女孩儿不样,你比别的女孩儿坚强,但女孩儿就是女孩儿,男女终究是不同的,女孩子就是比男人容易受伤,哪怕你不想承认,事实就是如此。不要任性,我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的手抚上她的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回苏婵没有躲,因为她觉得他不是在抚摸她,他是在透过她抚摸着另外个孩子,他是在告诉那个孩子“不要任性,我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恍惚间,她有点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对她啰里吧嗦的,他是在看着她,他是在面对她,但在这期间,他在偶尔恍惚的时候大概是把她看成了另外个孩子,个任性、倔强、不服输的女孩子,他似想要弥补什么,所以很焦虑地关切她,他觉得她太倔强,而他不想她因为倔强生危险。
  苏婵有这样的感觉。
  苏婵想,那个女孩子肯定不会像她长得像个男孩子。
  想到这里,她弯起眉眼,勾了淡粉色的嘴唇,她笑了起来。
  这是梁敖第次看见她笑,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却在莞尔笑时,给人种刹那芳华的错觉。
  梁敖愣住了。
  “只要是活着的人,每个都很坚强,无论男女;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无论男女;只要是活着的人,受了伤都懂得靠自己舔舐伤口来疗伤,即使疗伤的时间有长有短,但自愈力是与生俱来的,这不分男女。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被关心所获得的温暖可以治愈心灵,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该放手就放手吧,长大成人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未来。”苏婵漫声对他说。
  ☆、第六百五八章 理还乱
  有的时候,梁敖会在苏婵的身上寻找到梁喜的影子,因而变得很婆妈。 。
  说来奇怪,苏婵和梁喜应该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孩子,可是梁敖就是觉得她们的某一处或者某几处很相像。比方说她们都是曾经被家里忽略,但又在某一天突然变得受宠起来的孩子;又或者她们都不安分于待在家里,总是想四处乱跑,想要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再比如,她们都会很温柔的为他人着想,但又因为害羞绝不会直白的说出来,被人拆穿就会闹别扭,顽固,却可爱;她们皆是自己拿准了主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再更改的类型,那种纯粹的、因为固执所以会让人觉得任性的态度,虽然不至于让人反感,但是梁敖会觉得这样子很危险,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梁敖被愧疚折磨了整十年,这是比任何一种痛苦都要揪心的负罪感,尽管他不说,可是他常常会觉得痛苦。他认为妹妹的悲惨遭遇是他的责任,如果那个时候他不那么急功近利,如果他肯在那个时候放下追名逐利的心好好的将妹妹护送回皇宫,再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那样梁喜就会长成一个无忧无虑、热情开朗的姑娘。
  他宁愿她傻一点,傻吃傻玩傻乐,他也不愿意她像现在这样,虽然笑得天真无邪,可眼眸深处的敏感晦暗,小小年纪却仿佛已经心如死灰了的模样,每一处都让他觉得心疼。
  所以他总想管着苏婵,管着这个毫无顾忌,一心想往家门外头跑,对人性险恶视而不见,对善意警告充耳不闻,任性的贯彻着自己的想法,固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也不管会不会遇上危险的姑娘。
  每当苏婵面无表情地和他顶嘴时,他总是能回忆起那一天,当他让梁喜回宫去时,梁喜长篇大论的顶嘴。因为不耐烦,所以他顺从了她,接着她就出事了,然后他懊悔了一辈子……他不想再懊悔一次。
  这种想法产生的颇为顺利,顺利到梁敖还没有察觉到这种心理就已经形成了他已经不知不觉就那么去做了,他亦知道这有点病态,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总想管着她。
  管着管着,被管着的姑娘就飘进他心里面去了,也不知道是从几时开始的,反正当他意识到时,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他的眼,不再是一个过客,而是变成了常驻在他心里的常规成员。
  他亲近她、管教她、戏耍她、逗弄她、可是他始终不认为他喜欢她。
  喜欢一个长得像男孩子的姑娘,还是一个脾气比茅房里的石头还要臭的姑娘,这绝不可能!
  然而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在她湛然一笑,对他说出了那一段她平常根本就不会说的长篇大论之后,他确定了,他是喜欢她的。
  他听懂了她的话,所以他觉得她似乎有点懂他,能够懂心的女子是极难得的,而且她笑起来时像个女孩子,他居然觉得有点好看。
  所以,他喜欢她。
  确认了这一点,然后……他放她离开了。
  不然还能怎样?跟她说“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或者“我突然觉得你很可爱,不如我和你,咱们先以男女的身份相处一段,也许你会觉得成亲其实也不错”?
  他说不出口。
  先上面的话说完了,不出意外,她肯定会一拳揍过来,骂他脑子有毛病”;其次,他也是有自尊的,在她没有那个意思之前,就算说了,那也只是一厢情愿的独白,他不想让自己陷入尴尬。
  以前他谋划过要娶她,可那时候只是当成一种谋权的手段来谋划,那个时候他尚能果断出手。然而现在,当不再是谋权的手段时,很自然的就变成了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他甚至在想让她跟着他真的好吗,平心而论,她并不适合做王妃,让她蹲在后院成天刺绣插花筹办各色宴会还不如杀了她,而他是要当一辈子亲王的;再者他比她年长许多,成过亲有过子女,她跟他会不会觉得亏?还有,两个人从受的教育到形成的观念再到出身背景成长环境完全不同,截然相反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真的适合在一起吗?还有还有……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对眸光澄澈的苏婵,梁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当然他也没有再反对她的旅行计划,因为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该放手时就要放手”,这句话对他的触动很大,纵使他再不安再担忧,他始终不能替另外一个人去过她的人生,既然那孩子已经选择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守护,以及果断地放开那只犹豫的手。
  梁敖没再说让苏婵在梁都等着他的事,而是在出海那天派人去雪乙庄送给苏婵一只令牌。
  武王府的令牌,如武王亲临,不论是官府还是军方,只要是在岳梁国境内,只要是拿着这块令牌,苏婵可以要求任意一方的官府或军队给予她帮助。
  还有苏婵不知道的,武王府已经6续向各地方传令,估计到最后整个岳梁国的官府和军队都认识苏婵了。武王府的人传话说,武王殿下说了,画上面的这个姑娘各位都记好了,以后若是这姑娘拿着武王殿下的令牌,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必须满足,哪怕是过后上报给武王府,也决不能在当时亏了这位姑娘,否则别怪殿下不客气。
  各州府的地方官战战兢兢地赔笑,然后往画像上一看,心里很犯嘀咕:“殿下,您确定画上的这是位姑娘?”
  梁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思考的,他也知道既然决定了要尊重苏婵的自由,他其实不应该这么做的,可是他心里有阴影,思前想后总觉得不放心,所以瞒着她做了。当然这是保密的,他不会告诉她。
  苏婵拿着武王府的人送来的令牌,莫名其妙,她只是去旅个行,梁敖搞这些到底想干吗?
  立秋的时候,梁喜的和亲队伍出了。
  梁都的离别仪式举行的很隆重,小公主时常出宫,除了四处玩闹,亦好打抱不平,在各个商店街都有要好的商贩朋友,有不少人喜欢她,所以自来送行的百姓有不少。
  梁铄一直将梁喜送到港口登船,在梁喜一身大红转身要上船的时候,端庄了一辈子向来把场合气氛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薛贵妃突然拉住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然后呜呜地哭起来,把梁喜给哭蒙了。
  即使知道梁喜要去和亲,这期间,薛贵妃一直没有多余的反应。她认为这很平常,不需要和亲时,公主找个好人家出嫁一生幸福和美,可帝国需要和亲时,是否幸福并不重要,能够使和亲顺利进行这是身为一个公主的责任。所以她很平常地替梁喜准备嫁妆,很平常地将梁喜叫来进行成亲前的训话,她的态度让梁喜一度怀疑母妃是不是早就想把她撵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端庄优雅的薛贵妃还是在最后一关破了功,她做出了自入宫以来第一次逾矩的行为,身为贵妃,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
  那一刻,梁喜终于明白了,原来母妃是在逞强,母妃心里其实是舍不得她的。
  有点高兴,所以她笑了起来。
  吉时的礼炮鸣响,梁喜最终还是上了和亲的大船,在三位兄长的护送下,动身前往海那一头的科西国,起伏着的海浪连接着她白芒一片的未来。
  云萝公主和亲期间,虽然科西国和岳梁国小矛盾不断,但终究没有升级成为大规模的战争。这样的和平一直持续到云萝公主病逝后很久,尽管百年之后又一次开战,不过那个时候的岳梁国已经不是现在的岳梁国了。
  在许久许久之后,当两国的贸易往来越来越频繁已经变成常态的时候,66续续的,有关云萝公主的消息传了回来。
  传说云萝公主刚到科西国王宫时备受冷落,科西国王已经有了一个实际上的王后,而后到的这位名义上的王后当真是名义上的,仅仅是一件摆设。
  不过云萝公主并不在意,她积极地信仰了科西国的宗教,虔诚地去做礼拜。抛弃了岳梁国语,花费半年时间彻底掌握了科西国语。她将自己最为骄傲的顺直长让侍女用火钳子烫成卷,然后盘成科西国女子的髻。她穿上了束身衣、尖头皮鞋,裸露了肩膀,变成了谁也不认识的模样。
  即使丈夫不理她,她依旧努力学习,去尽作为王后的职责,安抚富人,救济穷人,从插手到主持科西国的基础建设、福利设施,一年之后,她在科西国的贵族圈子里如鱼得水,又受到了本来很厌恶外族王后的科西国国民的爱戴。一年半时,她终于如愿坐上了两国贸易的谈判桌,从中斡旋,不动声色地将双边贸易的利益最大化。
  婚后第三年,她诞下了科西国第一个混血王子,这位王子后来破例成为了科西国的新王,新王登基之后,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展到达了最高峰。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梁喜出海那天,苏烟没有去港口送她,也是在那一天,他终于为他的人生做出了决定。
  他找到正在修改计划书的苏妙,对她说:
  “二姐,我要去参加科举。”
  苏妙从厚厚一摞的计划书里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两颗金星在冒,她半张着嘴,呆着脸,过了半天才点点头说:
  “哦。”
  ☆、第六百五九章 会试(上)
  当局势安定了以后,立秋的时候,一直拖延着的会试终于开始。。
  苏妙并没有像家里其他人那样紧张,在她看来,会试就像是高考,只是一段人生过程,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还是得好好过日子,想复读亦没有什么不可以,总之就是一句话,不管苏烟能不能考上,都没有关系。
  别人却不像她这么想,尤其是苏老太和胡氏,在她们看来,苏烟终于开窍了肯去参加会试了,这绝对是老天爷开眼,祖坟上冒烟,她二人喜的无可无不可。虽然苏老太在听说苏烟答应要去参加会试时,第一个反应是这小子又搞什么鬼,不过见他确实在积极的备考,十分高兴,拉上胡氏特地去了离雪乙庄很远的寺庙,求了对科举高中很灵验的灵符。尽管胡氏做菜确实不如苏妙好吃,但她还是每天变着花样的给苏烟做饮食,期待他能够榜中高中。
  苏妙对她们两个积极到会给人巨大心理压力的态度哭笑不得,暗地里跟她们谈了两次,苏老太和胡氏虽然答应不给苏烟压力,可心底的期待和欢喜是藏不住的,每一天在看见苏烟时都会满溢出来。
  令苏妙有点惊讶的是,面对这么大的压力,若是往常的苏烟,早就浑身不自在,泪眼汪汪的想逃了,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他很平静的接受了,与其说接受了,倒不如说他完全没有把奶奶和母亲对他的积极热情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似乎没有看见。他好似闭塞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牢牢地锁在了刻意营造的小小圈子中,他还算舒适地呆在自己为自己营造的保护圈内,因为在自己的圈子里无需太费力地去思索,所以他还算自在。
  他每一天都埋头在书本里,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因为那个女孩子曾经对他说,在她的心里他是最好的男孩子,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她口里的那个他,所以他在努力,他想,至少他要让自己名副其实,也许她并不会知道,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让他失望。
  苏妙觉得苏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长大之后他褪去了曾经的羞涩腼腆胆小怯懦,他依旧是沉默寡言,却不是从前像是因为害怕不敢说话,他明显变得比过去从容,现在的他能够很轻易地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只是那平静的背后,在他嘴角勾起的淡淡微笑中,是一种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沉重。
  苏妙想,或许只有经历过最锋锐的情伤,幼稚的男孩子才会逐步成长为优秀的男人,完成成长中沉重的蜕变。
  当苏烟终于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男孩子,他成为了一个有了回忆有了心事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有了自己想要去完成的男人时,苏妙看到这样的他,也不知道是该为他高兴还是该替他难过。
  会试那天下了大雨,是纸伞都遮挡不住的大雨,这样的天气很容易影响气氛和心情。
  即使梁都的大路宽阔,因为大雨的关系,离老远就开始堵车,无奈,许多赴考的学子只能弃车步行,撑着伞拎着书箱往贡院里跑,还要在门外临时搭的草棚子底下接受严格的检查,弄得满身满脸全是水,裤脚崩了许多泥点子,一身狼藉。
  幸好苏老太年纪长经验多,晨起看见是这样的天气,忙吩咐纯娘给苏烟、宁乐和文书一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鞋袜,进了贡院还能换新的,不至于着凉。那些没想到这层的就倒霉了,被雨水浇成落汤鸡也没人管,只能穿着湿衣服考试,一考就是三天,书生的身子都弱,也不知道会不会得重感冒。
  苏家全家出动,将苏烟送到贡院门口,之前说好了,文书和宁乐先到了就在贡院门口等着。
  贡院不供饭,三餐需要考生带干粮自己解决,虽然只有三天时间,可吃不好饭总是有点难熬,苏妙做了三大盒盒饭,一盒是一天的份,挨个放给三人。
  “我听说里边的棚子又矮又窄,生火煮饭很不方便,我就做了点吃的,有冷餐,剩下的都是冷了吃也不难吃的菜,你们要是有工夫,生火热一热也行,不想热直接吃也可以。明后两天的份我用的腌菜比较多,因为怕坏了,你们将就着吃吧。不过今天的份很豪华,吃的时候你们可别忘了还要答卷子!”苏妙笑眯眯地说。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有多豪华!”宁乐凑说,伸长了手,抢着接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盒盖,看去,这一看,嘴巴张得老大,惊叹起来,“沫海龙虾?这玩意儿可是十两银子一个,这也太豪华了吧!”然后很担心地问了句,“苏妙,你没事吗?”
  他的意思是“苏妙你脑子没毛病吧,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好得很。”苏妙白了他一眼,两手一拍,笑道,“最近手头宽绰,一人一只沫海龙虾,我请客,都是从刚入港的渔船上买的,新鲜的,算是替你们讨个彩头,希望你们都能够鲤鱼跃龙门,榜上有名!”
  “这是杂烩菜吧?”宁乐突然敛起笑,开口说。木质餐盒一共两层,他将第一层揭开,第二层香气扑鼻的杂烩菜赫然入目,酥嫩的豆腐,清新的蔬菜,爽滑的粉条,浓香的肉丸,层叠交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出令宁乐分外熟悉分外怀念的乐曲。
  鲜美的、和谐的、绝妙的滋味令人食指大动,亦让本想开玩笑的宁乐浑身一震,眼睛突然有些干,他用力眨了眨。
  “这个还温着,一会儿进去了趁热吃,这么早,你们出来的又急,进去以后吃两口垫一垫,饿着肚子肯定写不出来东西。”苏妙笑眯眯地说。
  “是豆汤饭啊,好怀念!”宁乐还没回答,苏烟先开了口,他望着自己手中那一盒汤汁鲜醇、米粒弹糯的豆汤饭,略带惊讶,叹息着说。
  这是他小的时候,他们还在开小吃摊的时候,二姐经常给他做的饭。虽然那时候家里穷食材短缺,但豆汤饭一直是他最爱的味道,可惜后来家里渐渐富裕了,食材丰富了,二姐忙起来了,豆汤饭就很少做了。
  “糟糕,突然想回丰州了!”宁乐揉了揉酸痒的鼻头,干笑着说,眨巴着眼睛用来掩饰突如其来的湿润。
  “多谢东家费心。”文书倒退一步,恭恭敬敬地向苏妙做了一个揖,诚恳地说。
  苏妙笑笑,道:“一切顺利!”
  三人齐声应了,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抱着饭盒、用具和行李,提着大包小裹转身,正要向贡院走。
  “文书!”纯娘自从将干净衣裳交给文书,就一直欲言又止,心神不宁,而且越来越心焦,这会子看见文书转身了,她越着急,没忍住,上前一步,大声唤道。
  她的呼喊引来了许多人异样的目光,纯娘的脸刷地红了。
  文书一愣,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她。
  纯娘涨红着脸,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手伸进袖子里,暗自咬牙,努力将脸皮撑厚,将从袖子里摸出来的灵符颤颤巍巍地递给文书。
  文书惊讶地接过来。
  这符是纯娘陪着苏老太和胡氏去庙里进香时求回来的,据说祈求金榜题名十分灵验。
  文书愣了愣,但没有多说,他含笑接了,客气地道谢:
  “多谢郭姑娘!”
  这种疏淡的称呼让鼓足勇气的纯娘很泄气,她有些失望,可是又不敢在尤其是胡氏和苏老太的注视下表现出来。
  考生三人转身,在经过严格的检查后跨过贡院的大门,入了考场。
  这一次之后,许多人的人生将会截然不同。
  ☆、第六百六十章 会试(中)
  大概是梁都城秋季多雨,放榜的日子梁都又下了一场大雨。 。
  回味回城了,苏妙一个人待在雪乙庄无事可做,就去看榜凑热闹。
  苏老太和胡氏也想去,但因为天气不好,龙门口看榜的人肯定很多,挤来挤去的,两个人腿脚都不太好,容易受伤,只得作罢。苏娴难得肯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撑着艳丽的花伞跟着苏妙进城。苏婵大清早就不见了。纯娘也要跟去,被苏娴好一顿调侃,羞得小脸通红,路上不肯再跟苏娴说话。
  苏娴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壁上,盯着她俏红的小脸和微抿的嘴唇,小女孩的心思太好猜,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叹息着“年轻就是好”,摸了摸刚刚揪下了白的鬓角,有些惆怅。
  进城时过了午,贡院门外被称为龙门口的放榜处早已经人山人海,别说是过车,连猫狗想要挤进去都容易被踩死。苏妙三人远远的下了车,撑着伞步行向前,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大概是因为今天下雨,放榜又都是露天的,为了防止榜单被雨水淋湿,贡院的人临时搭了棚子,费了不少时间,导致本来应该午时放榜今天却延迟了,苏妙去的时候红榜还没有贴出来。
  饶是如此,棚子前照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考生有、考生家属有、客栈酒楼来推销复读套餐的也有。苏妙挤在人堆里寻找苏烟的工夫,看见一个头和胡子都花白了的老者蹲在棚子里不停地抖,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温声劝说:
  “祖父放心,祖父寒窗苦读五十载,这一回一定会高中的!“
  老者点着头,还在那儿抖。
  苏妙咋舌,心想寒窗苦读五十年都没考上,居然还没改行,如此执着也是可怕。
  这么想的工夫,苏娴冲着远处招手唤了一声“烟儿“。苏妙望过去,见苏烟、文书和宁乐会合几个同窗正站在远处的房檐下避雨。
  自从苏烟决定参加会试,虽然没有选择回如文学院复学,但他开始跟宁乐等人出门应酬了,和往日的同学开读书会什么的,也去拜会了想在众学子中寻找得意门生以及日后助力的朝中要员,这些都是从士路上必须经历的。
  开始时苏烟也不自在,但咬牙挺过了最初的不适感之后,他现这条路其实也没有以前想的那么可怕,大概以前只是太过心疼自己没有狠逼迫自己罢了。
  苏烟微笑着走过来,跟文书要好的同窗在看见纯娘也在队伍里时,对着文书一阵挤眉弄眼,小声调侃。
  纯娘瞄了文书一眼,感觉到那些人是在讲她,脸通红,躲在苏娴后头扭扭捏捏的,让苏娴直翻白眼。
  “看见你三姐了么?”苏妙问苏烟。
  苏烟一愣,摇摇头:“没看见。”
  苏妙扁了扁嘴:“一大早不见她,我还以为她上这儿来了,她应该上这儿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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