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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妙拾回春-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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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已然这样说,平羽也不好再啰嗦,便喊来周阳和秦小巳,让他们备好马车,再挑几个能用的人跟着。

  庄园中见闻

  这件事决定的匆忙,温华带着滴珠回房匆匆换了衣裳,又取了四五十两碎银交给滴珠,“一会儿把这个交给明昼,有要花钱的地方就由三爷出面。”
  她和滴珠,平羽和明昼四人坐一辆车,余下的周阳和秦小巳以及秦家的五六个家丁都骑马跟在后面,这一行人比来时更加壮观了。
  平羽在车里细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温华知道这一回自己虽然不是有意的,到底是闯了祸,此事处理得好可以避免与权贵交恶,可若是处理不好,得罪了豪门,以后无论是他们一家在京城生活还是平羽在官场上的前途都将岌岌可危、命运多舛。
  听了缘由始末,平羽望着窗外沉默了,温华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忐忑不安,偷偷琢磨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不理她,她只好无趣地玩起了衣裳穗子。
  平羽不吭声,温华心虚之余也不敢多说话,滴珠和明昼更是小心翼翼的守在车门边,车厢里的气氛就有些僵冷。
  因为有认识路的陈国公家的人领着,车马行得很快,一个多时辰便看到了盲山南麓山脚下的那座庄园,距离庄园不远处还有一片不小的村落,村落由几十座大小不同的院落组成,多是土房,少数几座为砖木结构的瓦房。
  看着越来越近的庄园,温华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她攥紧了衣角,人却坐得越发端正了。
  眼看就到了庄园大门口,这时候,一路都没理会她的平羽突然间说话了,“一会儿我跟他们对账,你就跟在我旁边,不要乱跑。”
  温华愣了一下,待听明白他所说的,心里立即一松,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肯定不乱跑!”
  一到庄园,就看见庄园的管事已等候在了大门口,进到门里,温华立刻被眼前伫立着的几株颇有些年月的古树惊住了,庭院宽广——因此这几株树虽然生的高大巍峨,却没有那种遮天蔽日的阴森感觉,这些古树有的枝干挺拔,有的虬结弯曲,沧桑中透出一种难掩的美丽,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却不存在任何侵略的意味,仿佛这整个庭院整个世界的生命力正在藉着这些深褐色的枝干温柔而无声地流淌出来。
  仅凭着这几株古树,一下子就让温华欢喜起来,她悄悄扯了扯平羽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赞道,“这几棵树好!”
  平羽点了点头,微微露出笑意。
  因为有外人在,颜恕这一路上都听从自家大哥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家的车里,望眼欲穿地盼着赶紧到达目的地好跟温华说话,这会儿终于下了车,见到温华,他立即就跟了上去,挨在温华的身边,听她赞这树好,便也觉得眼前的大树古意盎然,颇有君子之风……
  正呆呆地仰头看着,就听自己的小厮海茶悄声提醒他,“少爷,咱们已经落下了……”他眨眨眼,收回视线,见前面的人已经走远了,便赶忙迈步向前赶去。
  屋里的人正在听管事报账,颜恕悄悄地进了屋,坐在温华的身旁。
  “……以二月初一为限,在二月初一之前收获的都归陈国公府所有,自二月起再产生的收益则归新主家所有……”
  温华见他进来的迟,又是坐在自己身边,便微微垂首悄声问道,“你干嘛去了?”
  颜恕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看树看呆了去,支吾道,“在院子里看了看……”
  温华一笑,转头继续听他们核对账目,对农事她虽然不在行,可是这几年也不是白白在农村生活的,一亩地能产多少麦子,需要留下多少种子,这些事她还是清楚的。
  陈国公府的那位管事所报的账目明显含有水分,但既然那位陈傥没有吭声,温华也不打算提出来,这些不过是蝇头小利,今天所谈的只要不涉及根本利益所在就什么都好说——说白了,今儿她就是来扔钱的。
  可是渐渐地,温华越听越恼火——这管事把庄园的债务也列了出来,有一些要在将来的三五年内逐年还清的债务却列在了交接记录中,成为了庄园新主人的一项“收入”!
  “喂!喂!我说陈三子——”陈傥敲了敲桌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貌似恭敬的庄园管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陈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连债都还不起了?”
  那管事面色不变,“回七爷的话,昨儿王大总管来的时候告诉小的,让小的把这一项放进来。”
  陈傥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颜如见此情形,起身笑着打了个圆场,“这庄务繁忙,指不定有弄岔了的,七爷不要着急。这附近的景色瞧着不错,我带着这几个孩子出去走走。”
  陈傥巴不得旁人都回避出去,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分寸的奴才,堆起笑容,“东边有一块花田,这时节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可几座暖房里过冬的花木却还有些看头。”
  待颜如领着颜恕、平羽和温华离开了院落,他回过头来冷笑一声,看着垂首肃立的管事,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缓缓道,“可惜这差事轮不到王大总管了,他今天一早已经被派到南边儿收账去了,没有俩月可回不来——在这之前,足够弄死你一百回的!”
  那管事听得脸色一白,极快地抬头看了陈傥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强辩道,“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七爷不必这样……”
  陈傥“啪”地一声将茶盏摔在地上,“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
  出了院落,温华有些担忧地朝身后看了看,又见颜如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颜大哥,他们……”
  颜如笑了笑,“没事,哪家的家业大了都免不了有作恶的刁奴,他自管他的家事,咱们四处走走吧。”
  步出院落,几个人在附近的田间散步,此时尚未开始春耕,田间地头上极少有人,小径两旁红的黄的白的小花在微风中绽放,绿草在脚下蓬勃生长,杨树灰白的枝干上长出了细密的枝叶,春风穿拂而过,发出阵阵喧哗声……这一切令人躁动的心绪悄悄地平静下来,温华眯着眼睛,嗅着空气里花香和草香,暗暗想着,今天即便交接不了也没关系,这样的风光真值得再来……
  小径并不宽,仅能容两人并排行走,有的地方甚至只能走一个人,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显然颜如和平羽更能谈到一起去,温华和颜恕则跟在后面,一会儿揪朵花,一会儿拔根草,颜恕给她做了个小小的花环套在手腕上,她也来了兴趣,让颜恕教给她怎么编花环,两个人又比着看谁编的花环更漂亮,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几个花环都到了温华的身上。
  在附近的田间走半圈儿,几个人兴致颇高,然而再走下去就太远了,于是问明了落霞坡和鱼钩山的方向,便决定去那里看一看。
  落霞坡和鱼钩山都是属于这座庄园的产业,落霞坡地势平坦,东西向分为南坡和北坡,鱼钩山的地形则更为复杂,与落霞坡呈犄角之势,从山下隐约能看到两山交界处的一座石亭,在落霞坡和鱼钩山的山脚处——也就是在石亭下方有一片水潭,水色黑黝黝的,显然潭水极深。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较近的落霞坡看看,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鱼钩山,他们遣人回庄园报信,一会儿陈家七爷若是要寻找他们的话直接派人去落霞坡即可。
  可惜他们爬坡刚爬到一半,被派回去的仆人就又急匆匆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陈国公府的家奴,“少爷,陈七爷派人来请。”
  既然派人来叫了,天色也不早了,几个人只好原路返回。
  陈傥看到他们,除了表示歉意以外,并没有多啰嗦,只道,“各位多担待了,我已令人备了午膳,把剩下的这些核对完了就用膳吧,下午咱们去各处看一看。”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反对,报账的管事换了个人,原来的那个报假账的管事自从众人再次回到院子便没见到过人影,何况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去向。
  午膳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十分丰富味美,庄园里有窖藏的美酒,然而下午还有事,众人便也没有多饮,加上有颜如在中间调和,平羽和陈傥之间偶尔也能够聊上几句,谈不上宾主尽欢,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冷场。
  下午一行人将庄园内外看了一遭,又见了庄上的几家大户,至于果园和花田则派了周阳和秦小巳去简单看了看。
  庄园里的主建筑尚好,暂时不需要修缮,但是家具等物都有些老旧了,至于侧院的房屋情形就不是那么好了,如果要住在这里,修缮就成为首先要做的。
  暖房的花木种植是项技术活儿,但是这里的花匠却是陈国公府所有,早就被召回去了,那几座暖房白白的空着实在是可惜,回头得找人把这一摊接下来……温华每看一处就在心里划一笔账,看完一圈,眉头都皱了起来。

  两人喝醉了

  陈傥说暖房里的花木会留下来,温华悄悄问了周阳和秦小巳,如今家里并没有现成的会侍候花木的人,据说茶山那边过来的人里面倒是有两个种花的好手,可暖房里的那些花草若仍是无人打理,就要平白损失一大部分,若从外面雇人……不知根底,也难以让人放心,毕竟这宅院一时半会儿还住不了人,被人搬空了也不能及时知道。
  她看看走在前面正在谈笑风生的陈傥、颜如和平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人手不够,好些事情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来。
  怕自己忘记,等回到了庄园前堂的会客之处,温华叫人备了笔墨,将她刚才的想法誊写在纸上,颜恕看着她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也认认真真地在一旁看着。
  温华见颜恕站在身旁观瞧,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写,这样写一写,停一停,想一想,再继续落笔,温华直到写满了两大张纸才停笔,这些仅仅是刚才看到的地方所需要做的修缮,还有一些没有看到的地方今天来不及查看了,回头得让秦小巳和周阳找工匠拟出预算,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正想着,隔壁的三人已经拟好了交接的文书,各自签了名字,独缺温华的签字,便派了人过来喊他。
  颜恕从她手里抽出那两大张写满了字的纸,笑道,“你过去吧,我看看这个——记得跟他们要一张这庄园的地貌图。”
  上回永宁坊宅子的修缮颜恕就帮了不少的忙,于是这会儿温华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知道啦,一定跟他们要来!”
  签了名字,按上手印,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亦多了三分笑容,温华趁机提出想要看一看这庄园的地貌图,陈傥笑了笑,“把邓小公子要的东西找来。”不多时,仆从搬上来了一只长条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三四个卷轴,道,“这些都是你要的,本也是要留给你们的。”
  颜如因这事达成,心里轻松了许多,便笑道,“七爷,平羽小弟,今日我做东,咱们去醉珍楼尝尝他们的镇楼之宝如何?”
  这屋里除了温华以外,那三人都是知道醉珍楼的。温华悄悄扯了扯平羽,平羽笑着跟她解释道,“这醉珍楼是京城里有名的做海味的酒楼,虽然各家酒楼也都有会做海味的厨子,但醉珍楼的厨子手艺却是顶尖的,那些鱼翅、干贝,一样的东西,醉珍楼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与众不同的鲜美。”
  陈傥笑道,“既然小公子没有去过,不妨一起去?”
  平羽却遥遥头,婉拒了,“她身体不好,平日里甚少出门,今天出来一天了,已然是累了,就不带她去了。”见温华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安抚道,“回头叫醉珍楼做一桌送到家里去,好不好?”
  外卖的哪有刚出锅的好吃?温华嘟着嘴,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颜如在一旁看得好笑,道,“温华,让颜恕先跟你回去,吃完了酒我就去接他。”
  平羽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温华和颜恕上了自家的马车,今天跑了一天,两人都累了,然而这次出来的匆忙,车里并没有备下柔软的抱枕,只有两件临行前扔进车里的薄棉袍子,这还是滴珠担心山中寒冷而叫人回去取的。她见颜恕困得几乎合上了眼皮,连忙把他推醒,“困了的话就躺下睡吧,我给你做个枕头。”
  颜恕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乖乖的坐直了。
  温华把其中一件薄一些的卷成了两尺宽的形似枕头的长条,“你睡左边。”
  见颜恕乖乖躺下,她也照样背对着颜恕躺下了,颜恕吓了一跳,噌地就坐起来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也睡?”
  温华眼里的颜恕只是一个少年,并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何况她刚才这么一躺,立时就觉得全身的疲惫袭来,手脚无力,浑身酸软,她将另一件棉袍搭了一半在自己身上,翻身平躺下,舒服的轻吁了一口气,瞥着僵坐在那里的颜恕,将另一半袍子往他腿上一搭,“别吵,我都要累死了,喏,分你一半袍子,别着凉了。”说罢便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车厢的轻轻摇晃中沉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总有热气吹过来,微微眯起眼睛往旁边瞥了两眼,见是颜恕蜷在她身旁睡的正香,只是那件袍子全都搭在了她的身上,他抱着双臂,一看就是睡得冷了,温华微微一笑,把棉袍往他身上搭了搭,见他粉色的嘴唇努了努,又往自己这边蹭了蹭,似是在寻找热源,不由心里一暖,笑意更深。
  又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外面吵闹得很——兴许是进城了,可是身上好重啊,压得难受……压的?她困难地睁开眼睛,见颜恕几乎是半趴在了自己身上,左臂横过她胸前,左腿斜斜的压在她腿上,一副睡霸王床的模样。
  她有些羞窘,推了他两下,没能推动,又困得厉害——中午用膳时陈傥命人取出庄园里窖藏的美酒,当时只觉得那酒辛辣中带着一股熏人欲醉的甘甜,便趁着平羽不注意时喝了两盏,她恍惚记得好似颜恕也喝了?在车厢里晃了一路,兴许是酒劲涌上来了,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直犯晕,推他推不动,索性不再管他,只将他搁在她胸前的手臂往旁边挪了挪,又闭眼沉沉睡去。
  到了醉珍楼,平羽和颜如下马便去了后面温华和颜恕所坐的车厢,颜如想要嘱咐颜恕让他在别人家一定要遵守礼节,平羽则是想着得哄一哄自家妹子,这酒楼鱼龙混杂,不是她这样的小姑娘该来的地方,答应她的宴席一定会很快送到家里。
  然而两个人掀开帘子,却都愣住了,平羽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颜如也是哭笑不得——车里的两人裹在一张棉袍里,温华倒还老实,可颜恕几乎是半趴在温华身上的,脑袋挨在温华的颈间,睡的正香。
  陈傥没能看到颜如和平羽这两人的表情,见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从他们身后往里张望了一眼,“呦——睡着了?”
  在平羽说话之前,颜如就先拉了他一把,“这两个小子既然都睡着了,就别叫醒他们了,先送回去吧?要不然闹将起来,我可收拾不了。”嘴上这么说着,还使劲攥了一把平羽的手臂。
  平羽明白他这带了三分威胁的暗示,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吩咐人把颜恕扔下车,却看到颜如眼中的恳求之色,微微愣了一下,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便被颜如和陈傥拉走了。
  这件事不能就此揭过当做没有发生,但是此时此刻也不适合将此事摆开了说,平羽只好压下心中的愤怒,给秦小巳使了个眼色,“到了家就把颜六公子安排在祥园,派人仔细服侍。”
  秦小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应下了,但平羽脸色不好他还是看到了的,稍一琢磨,脸色突然一变,待自家姑娘坐的马车重新动起来,他低声嘱咐车夫,“一会儿到了不要停在外面,直接进园子。”
  到了永宁坊,马车直接从侧门进了宅子,在祥园门前停了下来,车夫和仆从都回避了,秦小巳进到车里把颜恕抱了出来,敲开祥园的大门,是春鸢来应的门。
  颜恕一直在睡着,秦小巳将颜恕抱进了祥园最好的一间客房,嘱咐春鸢和闻讯而来的蕊珠,“这位可是咱们府上的贵客,醉了酒,你们好生伺候着,一会儿要是吐了,就先拿三爷的衣裳给他换上。我还有事,一会儿再过来。”
  他急匆匆地出了祥园,赶着马车到了二门,周阳去叫来了几个婆子,便和秦小巳一起站远了些,婆子们抬了一张略窄的竹榻,其中一个健壮些的妇人将温华抱出来放在竹榻上,滴珠将车里那两件棉袍取出来都盖在了温华的身上,便带着抬竹榻的婆子们匆匆进了二门。
  秦小巳看着合拢了的黑漆漆的木门,愣了一会儿,看看身边的周阳,“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
  周阳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转身走回自己的住处,秦小巳跟着他进了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今天的事……”
  周阳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碗,抹了抹嘴巴,“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呗。”
  “你仍然要回晋州?”
  周阳低下头,“留在这儿能干什么?你有老娘和妹子需要照顾,要留下就留下了,可我孤身一人,跟着大掌柜跑生意跑惯了的,在这里整日里围着这些琐事转悠,实在是待不住啊。”
  秦小巳皱起了眉,“你上回就不该那样办事!知不知道现在姑娘对你有意见,办什么事都不再直接找你了?”
  “那不是更好?”周阳笑了起来,“小巳,以后做到了大管家,再见着咱可不能摆架子呀,咱们可是一块儿出生入死过的!刀口上舔血的时候可不能忘——”
  “周彪子!”秦小巳一急,连周阳的诨号也叫了出来,“再说这样的话我跟你急!”
  “得了,得了——你秦小巳最是仗义,英雄好汉!成了吧?”周阳拍拍他的肩膀,翘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往桌边一靠,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从纸包里抓了一把瓜子,“你也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被规矩栓得死死的,哭笑都由不得自己,大掌柜固然是好意把咱们都留下来,可我怎么都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浑身不得劲儿。你就行行好,让我继续过我的苦日子去吧?啊?”
  秦小巳拧不过他,也劝不动他,只得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跟主子说?”
  周阳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儿,“等大管家来了以后吧。”

  平羽的怒火

  温华委在炕上睡了个昏天黑地,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坐起身,看看周围,仍然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这可是她第一次醉酒,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她嘶哑着嗓子喊来滴珠,滴珠见她扶着额头一脸难受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她在背后垫了几个枕头。
  温华紧闭双眼静了一会儿,那头晕脑胀的感觉才渐渐消了下去,她不敢再睁眼,“三爷还没回来么?什么时辰了?出汗了,给我换身中衣。”
  “您说什么呢?自从您昨天回来就一直睡,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滴珠手脚利索的拿出一套干净的嫩粉色中衣给她换上,“三爷吩咐了,您要是醒了,就让人去请他,他有话要跟您说呢!”
  滴珠轻轻开了一条窗缝,温华捂上了眼睛,懒懒问道,“他要说什么?”
  “奴婢可不知道,不过昨儿三爷回来以后过来了一趟,脸色特别不好,奴婢今早去祥园找春鸢借花样子,听她说三爷昨晚一回来就吐了,洗漱干净后也不睡,在院子里练武,直折腾到半夜才睡。”
  这样的情形可不常见,她眯起了眼睛,“知道是为什么么?”
  滴珠却低下头,不吭声了。
  温华往后一仰,有气无力的,“知道就快说,我没力气……”
  “还不是为了您的事……”滴珠觑着温华没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说道,“昨儿到了醉珍楼,三爷和颜家大公子下了马,像是有话要跟您和颜家六公子要说,可是……没想到那时候您和颜家六公子头并头的睡在里面,六公子还趴在了您身上,三爷当时脸色特别难看,被颜家大公子和陈国公府上的那位七爷劝走了,三爷回来的特别晚,一回来就直接过来了,等了小半个时辰您都没醒过,就嘱咐奴婢等您醒了就立刻去祥园报个信儿。”
  温华捂着脸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吓得滴珠连忙上前扶住温华的胳膊,“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已经能想象到平羽的脸色有多难看了!酒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她大意了!
  “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温华摆摆手,“我只是醉酒,又不是病了,叫什么大夫?还有……昨儿的事你没告诉别人吧?”她突然坐直了盯着滴珠,“守口如瓶知道不?”
  滴珠连忙点头,“奴婢知道,主子的事奴婢怎么能随便议论?何况这事儿只有秦管事和周管事知道,他们不会乱说……”
  温华一惊,“他们怎么知道?”
  滴珠不安地瞄了一眼温华的脸色,“昨儿颜六公子和您一样都醉得厉害,是跟着咱们一起回来的,秦管事照三爷的吩咐把颜六公子送到祥园安顿,您也知道二门内除了三爷以外,别的男子都是不许进的……所以秦管事和周管事就叫了侧院的婆子,让她们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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