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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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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太远,凌嫣什么也没看到,却嗅到他身上掺和着马匹气味、青草气味和烈酒气味的古怪气息,凌嫣心头一阵烦躁,厉声道:“放我下去!”
乌拔拓思笑着将她放下,摇摇头说道:“长平乱了,公主,这下你可是回不去了。”
酒劲儿泛上来,凌嫣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长平乱了?怎么可能!
然而此时的长平城,却是真的乱了。
金吾卫包围了安国公府,除了下人仆妇什么也没找到。羽林卫追着赵恒一路杀出皇城,冲向西城门,许多百姓来不及躲避,哭喊着四处奔逃。
在一片混乱之中,还有无数身份不明的人骑着马在各处街道狂奔,一路高叫:“皇帝命傅守义将西疆布防图送给乌拔乃力,致使安国公惨败,四千多人惨死!皇帝毒害太后,构陷安国公,阴险毒辣,不配为人君!”
伴随着喊叫声的,是无数张洒在路面上的白云川布防图和傅守义写给乌拔乃力的信,有很多人躲在屋里不敢出门,但也有很多人捡起了地上的纸张,一边看一边猜测。
赵恒带着夜卫冲到了西城门。羽箭像暴雨一样从城头落下,青釭带着几名夜卫提气跃上,迅速将城头射箭的士兵制住,更多的夜卫跟着跃上城头,半刻钟不到已经将城门守拿住,逼着他打开了城门。
金吾卫与羽林卫近在咫尺,赵恒飞身掠过西城门,回头看着硝烟四起的长平,眸色深沉。
今日他将暂时离去,但,他很快就会回来,带着刀光血色还有杀戮,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拿回来。
“主上,西山大营正往这边开拔!”城门外接应的人牵过大队马匹迎上来,急急说道,“须得尽快离开!”
赵恒微微颔首,一跃上马,道:“走!”
轰隆隆,西城门在他身后关闭,青釭和一小队夜卫留在城楼上,凭着有利地势,不停地向下射箭,将金吾卫和羽林卫死死钉在城楼之下,不能再接近半步。
山道中,马蹄声清脆,赵恒如一阵疾风,越过重重阻碍,向着沐桑桑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他很想她,很想立刻见到她。
眼前出现了零星掩映在草木中的村落,赵恒加了几鞭冲到村口,在荷塘边的垂柳下,他魂牵梦萦的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笑意清浅。
她在等他。
厮杀和战火瞬间消失,心中只剩下静谧与欢喜。赵恒跃下马,快走几步,一把将人揽进怀中。
小小的人儿有些瑟缩,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但他只是强横地搂紧,不容许她退却,于是她含着羞怯抬眼看他,轻声道:“回来了?”
“回来了。”赵恒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低声说道。
这一次,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变天了~
第59章
沐桑桑在当天稍晚的时候见到了父亲。
沐战是从地道中出来的,赵恒与沐旬鹤在太极殿与赵启周旋时,夜卫乔装成羽林卫进入天牢,制服所有的看守,救出了沐战和沐长弓,又带他们通过地道进山。
彼时赵恒与追兵正在城中混战,官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赵恒身上,所以沐战走得非常顺利。此时他看着与女儿并肩走来的赵恒,躬身行礼,沉声道:“安王援手之恩,沐战铭感五内。”
赵恒双手扶起他,道:“国公不必多礼。”
沐桑桑与父亲站在一处,含泪说道:“阿爹,太后没能出来。”
沐战怔了一下,末后才慢慢说道:“太后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他眉头紧锁,跟着便问赵恒:“安王殿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此处虽然隐蔽,但并非险要能守之地,万一皇帝大军杀到,连半个时辰都守不住。”
赵恒目光悠远,道:“正想请问国公,你想怎么办?”
沐家之前说的是,暂时联手,如今并州确定要反,若是沐家不愿意追随,他会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但,他要把她留下。
沐桑桑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不自觉地挽住了沐战的胳膊,目光殷殷。
她欠他太多,沐家亦欠他太多,纵然他不要求回报,但她以为,亦当知恩图报。
沐战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沐旬鹤,断然说道:“沐战愿追随殿下!”
皇帝不仁不义,为了个人的私欲竟然里通敌国,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士兵,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太后久居上位,更多考虑的是皇家正统和朝堂上的权衡,可他只是武人,他只知道,谁在危急关头帮了他,他就要报答。
一天乌云散尽,沐桑桑唇边泛起微微笑意,看向赵恒。
赵恒也看着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意:“那么,请国公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走吧。”
堂屋中。
各处门窗都已关闭,沐桑桑坐在沐战和沐长弓身后,看向对面的赵恒。
他居中坐着,身边是云素馨和云昭远,还有刚刚赶回来的青釭。夕阳透过窗纸照进来,为他的脸染上淡淡的红色,让他冷峻的眉目更显深邃。饶是在这种时候,沐桑桑仍禁不住心动的感觉。
“我的想法是,将附近的兵力全部调回来,攻打长平。”赵恒率先说道。
包括沐桑桑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云昭远立刻说道:“主上,长平守军加上附近的驻军,总计约有二十几万人,我们可调用的兵力只有七万不到,双方力量太过悬殊,况且长平是几代帝都,防守十分严密,城中粮草充足,既不怕攻城,也不怕围城,属下以为直接攻打长平太过冒险,最好是照着先前的计划退回并州,之后约齐附近的州县,共同起事。”
沐桑桑看着赵恒,本能地为他担心。她从小就经常看见父亲和几个哥哥在沙盘上模拟攻守战斗,长平的攻城和守城是他们经常模拟的经典场景,她听他们说过无数次,长平城会是所有打攻城战的将军的噩梦。
长平的城墙太高太厚,面积太大太广,粮食储备足以支撑一两年,而附近连绵的群山和绕城而过的澄江又是天然的屏障,十数万大军驻扎在城外,互为犄角,形成了最完备的守卫。敌军无论是长途奔袭,还是试图围城打消耗战,都会在援军到来之前先把自己耗尽,成为率先倒下的那个。
所以在那个梦里,当她看到他踏破长平时,内心无比惊诧。
他肯定会攻陷长平,但会是在现在吗?毕竟兵力相差太过悬殊,并州离得太远,他也得不到后援。
沐战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殿下为何想在此时攻打长平?”
“并州太远,也太偏僻,如果从并州起事,按照目前的情况,即便情况顺利,也至少要等到半年之后才能推进到长平。”赵恒沉声说道,“到那时赵启已经准备充分,各路勤王的军队应该也会赶到,再加上澄江横过城外,赵启只要抢先将桥毁掉,并州军就不得不先渡江,这场仗的难度就增加了几倍,而战线拉的太长,并州军也无法及时得到援助,只能孤军作战。”
沐战点头道:“殿下说的极是,渡江作战,一直是兵家大忌,孤军深入也是大忌。”
赵恒点头道:“眼下赵启绝想不到我要攻城,而且有数万并州军已经过江,长平城中也有接应,虽然人数上还有些艰难,但如果筹划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胜算还是有的。”
他说话时眸中神采奕奕,与私下里相处时大不相同,但,同样让人沉醉。沐桑桑听他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这些冷硬的战术,心中却慢慢漾起一缕情意。
云昭远道:“即便拿下昌平,又有什么用?只是一座孤城,离并州太远得不到援助,勤王的军队一来,就很难再守住!”
赵恒目光悠远:“攻长平,目的在于,震慑天下。从兵法上来看未必是最优,但从大局来看,必然是最优。”
沐桑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平是帝京,如果并州一出手就攻下长平,天下人心必将大乱,赵启的威望必将会荡然无存,就连赵启自己,恐怕也会失掉信心,这样一来,这场仗,朝廷必败无疑。
她心中生出一缕豪情,果然是他,果然也只有他!
赵恒又道:“只要我们攻下长平,赵启与整个西北的联系就会被切断,天下将被分割成几块,到时候西北无法与皇帝联络,只能各自为战,人心浮动之时,并州正好各个击破。而我们在长平镇守,又能并州遥相呼应,只要制住几个关键的通衢,比起音信不通的赵启,我们才是占据优势的那个。”
沐战脸上露出笑容,赞道:“安王雄才伟略,沐战佩服!攻打长平虽然冒险,却是收益最高的一条路,我赞成!”
沐桑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阿爹征战多年,他说好,那么肯定是好的。他能得到阿爹的赞誉,她也觉得十分荣耀。
云昭远依旧忧心忡忡:“收益虽高,风险也是最大,长平太难打了,时间稍微拖得久些,并州军就会全部被耗光,况且我们没有后援,粮草也很有限,不适合打攻城战。阿姐,你觉得呢?”
云素馨道:“西山大营和东山大营都有屯粮,可以想法子从那里补给。”
云昭远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云素馨会跟他一个意见,但听云素馨的话,分明已经倾向于赵恒。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家里,他的性子像祖父一样稳妥,习惯在九成把握时再动手,姐姐却跟他们都不一样,她骨子里崇尚的是险中取胜,怪不得主上更加信重她。
赵恒断然道:“不需补给,这一仗,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必须速战速决。”
沐战想了想,开口说道:“未必只能硬攻。东山大营的统领马赟与我有过命的交情,西山大营的左军大将周奕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两个人都算正直忠厚,如果殿下信得过我,我愿意去游说他们追随殿下。”
“那就有劳国公了。”赵恒毫不迟疑地说道,“青釭,到时候你送国公去,务必护国公周全!”
沐旬鹤从怀中取出一轴黄绢,双手递给了赵恒:“殿下,这是太后亲手血书的懿旨,号令天下推翻暴君,另立明主,有懿旨在,殿下起兵就名正言顺。”
沐桑桑松了一口气,所谓师出有名,有了懿旨,并州起兵名正言顺。
赵恒接过懿旨,凛冽的目光依次看过屋中几人,道:“收拢人马,准备攻城!”
夜色深沉,东山大营总统领马赟正在灯下看书,忽然烛光一闪,眼前出现一个久违的面孔,马赟惊喜地叫道:“沐兄!”
“是我。”沐战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皇帝不仁不义,里通乌剌杀我麾下壮士,陷害于我,甚至还毒害软禁太后,这种昏君不配为君!太后已经传出密旨,除暴君,立明主,马兄弟愿不愿意与我一道?”
……
小小的村落笼罩在夜色中,沐桑桑站在村口,望着东山的方向,眉头紧锁。
阿爹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她很担心。虽然阿爹说那两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兄弟,但,傅守义当初也是兄弟,经过最近一连串事情,她本能地对所有人都抱着防备,无法全心信任。
“山里冷,早些回去吧。”赵恒安顿完一切后匆匆赶来,抖开披风罩住她,轻声说道,“国公还要过几个时辰才能回来,跟我回去吧。”
沐桑桑心事重重地跟着他往回走,忍不住问道:“我阿爹要找的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不到最后一刻,很难下定论。”赵恒道,“这世上,人心最是难测。”
沐桑桑无端有些难过,对啊,她曾经那么信任过的人,她却从没能够测出他们的心思。他说人心难测,那么,他的心呢?
赵恒轻轻拥住她,低声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安心留在这里,不要害怕。”
沐桑桑很想问他要去哪里,然而她想,他既然没有说,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压抑着心中翻腾的不安,轻轻点头,道:“好,我等你。”
黯淡的月光下,小院外等着许多装束齐整的人,想来是要跟他一起走的,云素馨纵马越出,道:“王爷,该出发了。”
“我走了。”赵恒松开沐桑桑的手,轻声道,“等我。”
他跃上马背,率领众人风驰电掣一般,踩着月色向未知的方向奔去。沐桑桑目送着他的背影,一时竟有些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哈~
第60章
第二天,一道圣旨从长庆宫发出:赵恒谋逆犯上,罪不容诛,褫夺亲王封号,贬为庶人,若有发现逆犯赵恒踪迹的,可就地诛杀。
无数士兵在长平城内外各处搜查,寻找赵恒和沐战的下落,但更多的人追向往并州去的各条道路,因为以赵启看来,赵恒最大的可能是返回并州,再以并州为落脚点起事,逐步向长平推进。
与并州相邻的北庭都护府接到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圣旨,限两日内集结军队,攻打并州。
皇帝紧锣密鼓安排的同时,另一个消息在长平城中悄悄蔓延:白云川大败是皇帝一手安排的,为的是找到借口除掉安国公,太后因揭露皇帝而被软禁,已发出懿旨,号令天下铲除暴君,另立明主。
无数匪夷所思的消息或在明或在暗,流传在巨变前夕的长平城中,街头巷尾的人们碰见了说起来时,都不免悄悄嘀咕几句:这天下啊,看起来要乱了。
沐桑桑在深夜的梦中见到了赵恒。
他轻袍缓带,坐在茶楼中吃茶。楼下是热闹的戏台,有弹唱的正讲着最时新的故事:“……上回书说到安国公的小女儿沐桑桑生得倾国倾城,早就跟昏君赵启定下姻缘,那昏君既想陷害国公,又舍不得这沐桑桑,于是使出花言巧语,骗她说只要进宫就可以饶了国公的性命,可怜沐桑桑为救家人,不得不嫁了昏君。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沐桑桑不久之后就发现一家人都已经命丧黄泉,这女子虽生得娇,却也是将门之女,烈性无双,竟当着昏君的面拔刀自刎,可怜一代倾城,化做了一缕冤魂……”
叮叮咚咚的琵琶声响起来,低回的声音唱起来,似梦似幻,亦真亦假,唱出了她的一生,沐桑桑旁观着,静听着,迷茫着,伤感着,之前在梦中见到的一切,那些用尽全力的爱恨生死,难道都只是旁人口中的一部书?那么,现在的她是已经跳出书中,还是仍旧沉在其中?赵恒在听书时,可曾想到她是谁?
下一时,画面变成巍峨的群山,伴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赵恒踏着月色疾驰而来,轻声向她说道:“我回来了。”
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在梦与现实的边缘,沐桑桑感觉到初秋凉意突然环抱了她,冷冽中夹杂着灼热的呼吸,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我回来了。”
沐桑桑不知自己是梦是醒。下一息,她突然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她熟悉的,他独有的气息环绕着她,让她迷茫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沐桑桑睁开眼睛,看见了赵恒。
他带着长度跋涉的风尘,带着秋夜的清寒,将她连着薄薄的丝被一起拥进怀中,抱在膝上。
“我回来了。”他的黑眸似带着火,沉沉地看住她,声音喑哑。
下一息,凉薄的唇低下来,覆上了她的。
沐桑桑徒劳地挣扎了一下,然而他那么强横,那么霸道,攻城略地一般禁锢着她,掠夺着她,很快将她心上所有的犹疑迷茫抹的一干二净,带她一同落入他的狂热,陷入他的沉迷。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像一汪水,蜿蜒在他怀中,六神无主,只等他的救赎。
他的呼吸很快又紊乱起来,再次抱紧了她,搂得那么用力,沐桑桑觉得有些疼。
他让她安心,却又让她害怕。她像喝醉了一般四肢瘫软,却又本能地试图推开他。
“别怕,我马上就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声音喑哑,“桑桑,他们都在外面等我,马上要打长平了。”
沐桑桑停止了挣扎。
又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这个吻不再狂暴,温柔得像夏夜的美梦。
“我走了。”赵恒很快放下她,轻轻将她的被角掖好,眸光深沉,“等我。”
像来时一样突然,他离开了。
沐桑桑几乎分不出只是做了一个梦,还是他真的来过。
许久,她突然一个激灵。他说要打长平!
她几乎是立刻跳下床,抓起架上的衣服披上,急急地冲了出去。山里的夜有些冷,推开门的一刹那她打了个寒颤,皮肤上起了一层粟米粒,不知道纯粹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她早就知道他要去打长平,她也相信他会胜,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害怕。沙场如同地狱,生在将门,她最清楚这一仗有多么艰难,她怕了。
假如那些梦是真的,假如这些梦不是真的……不,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
沐桑桑飞跑着冲向马厩,脚底被石子硌得生疼,她才惊觉自己又忘了穿鞋,然而此时她顾不得了,只不管不顾地向马厩跑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嗅到马匹与干草混杂在一起的熟悉气味,沐桑桑抓起墙角备用的短靴胡乱套上,随手牵出最外面的一匹,翻身跃上。
一声清叱,马儿撒开四条长腿,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沐桑桑穿过小院,冲上窄窄的土路,越过村口的荷塘,极远处隐隐有马蹄声,她猜那也许是他的,他就在前面,在奔向长平的路上,
于是她重重加上一鞭,催着马儿跑得更快些。
许久,前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转过弯弯的山道,冲进开阔的山谷,沐桑桑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新月淡白色的光芒下,无数穿着黑色衣甲的士兵像沉默的群山,无声地向着长平城的方向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黑衣的赵恒就是群山的最高峰。
沐桑桑目眩神迷。她不顾一切地追上来,终于追上了他,却在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痴痴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像是感觉到了她,赵恒猛然回头。
她清艳的容颜落入眼眸,她娇小的身影衬在灰黑的天幕上,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赵恒想要长啸,想要大笑,但他只是沉默地拨转马头,向着她疾驰而去。
他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住,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两匹马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脖颈,发出哕哕的声响,马背上的两个人手握着手,眼望着眼,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都明了彼此的心意。
行进的队伍中,云昭远驻马回头,刚想要说话,云素馨止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许久,沐桑桑打破沉默,低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赵恒沉沉地看着她,她柔弱如同蒲苇,坚韧亦如同蒲苇,她是他选中的女人,他此生此世要保护的人,然而她此时,竟然想要护着他。
心上似沾染了醉意,赵恒向着她低下头,呢喃般地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桑桑。”
她握紧他的手,气息如梦如幻:“我和你一起,我们一起去。”
可战场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她去?赵恒硬起心肠,轻轻放开她的手:“你不要去,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和你一起。”沐桑桑执拗地说。
假如有什么危险,她要在他身边,她要和他一道。
“太危险。”赵恒不肯松口,“你留下,等我。”
沐桑桑还想再说,赵恒却不容她再争辩,扬声叫道:“云素馨,你送她回去。”
云素馨应声出列,纵马奔了过来,她也穿着黑色的衣甲,像黑色群山中一座秀逸的山峰,她来到两人身前,语声轻柔:“沐姑娘,我送你回去。”
沐桑桑咬紧了嘴唇,说不出的烦躁。
赵恒低声道:“听话,等我回来。”
他深深看她一眼,拨马离开,瞬息间已离开她很远,重新回到队伍的最前方,带起人马向前开拔,云素馨道:“我们走吧。”
沐桑桑猛地一拉缰绳,当先向来时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见赵恒恰在此时回头,望着她的背影,沉吟不已。
他是男人,他要护着她,哪怕会让她失望,也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云素馨很快跟上来,陪在她身后,不管她是快是慢,始终与她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不抢先也不落后。
沐桑桑心中的烦躁之意越发明显。同样是女子,云素馨可以穿上黑色的衣甲,与他一同前往战场,她却只能在山里等他,她与她不同,至少在他眼里,她们不一样。
她想起了那个梦,刚刚停驻在心中不久的安全感突然消失,她猛地勒住马,冷冷地向云素馨说道:“我自己能走,你回去吧。”
云素馨声音轻柔:“王爷有令,我须当听令而行。”
沐桑桑看着她,她也回看她,目光清亮。
心底一阵颓丧,沐桑桑垂下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这是在做什么?他只不过是想保护她,云素馨也无非是奉命行事罢了,她拿她撒什么火?
她不再赶云素馨走,只沉默着催马向回走去,安静的村落很快出现在眼前,她回头向云素馨说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是。”
云素馨答应一声很快离开,翻飞的马蹄带起阵阵尘烟,沐桑桑回身看着,眉头紧锁,此时他到了哪里?
夜色越来越浓,无数穿着黑色衣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声地汇入赵恒的队伍,一个时辰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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