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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镇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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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背上的云封看着远去的马车,麻利地翻身下马,神色有点儿紧张:“郡主你骑马吗?”
沈半薇拎了拎自己的裙摆:“我这个样子怎么骑马?”
“有人带着郡主你骑就可以了呀。”妙香提醒道。沈半薇点了点头,云封心中砰砰直跳,背挺的笔直,紧张的直咽口水,偷偷瞄着沈半薇的侧脸……带着郡主一起骑马……带着郡主一起骑马……
“来,郡主上马。”云芳非哈哈一笑,将手伸到沈半薇面前,沈半薇手一搭,一个用力便侧坐在云芳非身前,仰了仰:“谢了。”
“郡主客气了!”云芳非舞了舞缰绳,马匹快速往前奔去,只留下哒哒马蹄声和一句:“哥,我们就先走。”
云封:“……”他忘了身边还有个云芳非。
云封动作僵硬的上马扬鞭,追着云芳非而去。妙香抱着蔷薇花一脸呆滞:“你们忘了我了,郡主……”
“噗……,妙香不妨上来,我们送你一程吧,左右也是顺路。”微生翎羽笑容满面。
“多谢微生小姐。”妙香连忙道谢。
第51章
整个柠西院前前后后热闹了不到一个时辰; 人便走了个干净; 只余下一地落叶残枝。芸儿指挥着小厮将挖出来的坑填好,她又被小姐赶了出来,她家小姐啊,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是单独一个人呆着的; 也不知道那房间里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她每日进去打扫屋子也未曾发现什么啊。
芸儿闭了闭眼松缓双目的疲惫,她在柠西院已经呆了将近七年了; 七年了。
“芸儿姐姐; 你看这样行吗?”小厮扶着帽子在填好的土上蹦了几下问道。
芸儿摇了摇头:“真是难看,小姐知晓了必定会怪罪的,你明日去集市上买些红蔷薇花回来重新栽种吧。”
“哎,好勒。”小厮应下。
芸儿唇角微动; 这片蔷薇花听说在柠西院已经呆了许多年了,待到新买回来的花栽种好,她倒要看看; 这片土壤是不是真的特别极了; 这个地方啊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芸儿走了两步; 脚步一顿; 将掩映在花枝下的荷包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绣着莲叶的荷包; 荷包脏兮兮,早已分不清初始的颜色,挖了不少蔷薇花走; 倒是让她发现了这个,芸儿的手动了动,荷包里有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拿着荷包走到房屋转角,好奇的打开,目光一滞,是五颗珍珠……淡粉色的!
芸儿抓着荷包的手渐渐的握紧,五颗珍珠与莲叶荷包,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荷包原本应该是白色的才对吧。芸儿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半晌,听见有人说余浅偌在唤她,将荷包收好放在衣襟里,脚步轻缓地走了过去。
余浅偌躺在床上,抬着手指了指窗台旁边的长几上的兽头香炉:“我心中闷得慌,梳妆台上有一小瓷瓶料酒,你倒上几滴在香炉,在加点儿香炉旁边绿色瓷瓶里的香料进去。”
“喏”芸儿低埋着头屈膝应下,依着余浅偌的吩咐行事。
打开所谓的料酒,芸儿闻着那冲鼻的味道实在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种东西真的是料酒?虽然心中疑惑,芸儿却没有吱声,只是面带犹色。
滴了两滴料酒在香炉里,又依着吩咐加了一小勺绿色瓷瓶里的香料,那香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一放进香炉里便腾地冒出一股特别的浓香来。
芸儿好奇地瞄了那香炉几眼之后便如往常一般低眉顺眼不言不语地站立在一旁。
“出去吧。”余浅偌启声。
芸儿俯了俯身快步走了出去,关好了门,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才离开。
余浅偌脸色不怎么好看,本来现在身体就受到重创,按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今日来人挖花,她强撑着起身折腾了许久,现在精神头相当不行。
“为什么突然要点上这个香?”
“当然是因为我要出来啊。”床头小香炉之中的女声中带着笑意,话音刚落,一阵如墨的黑雾从小香炉之中不断的涌出来。
黑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半晌才停留在圆桌前。
“我当然知道你要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出香炉了?”余浅偌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随着慢悠悠的话语出来,黑雾渐渐散去,红裙乌发,女子闪身翻坐在圆桌上,双手撑在身后,翘着腿,白净的脸蛋上带着丝丝冷意。
余浅偌舒出一口气,这女人真不像一个鬼,漂亮的杏眸好似夜空之中的星辰,温婉的鹅蛋脸配着她那作态,多了几许不合常理的妩媚。
“我最近有答应你什么事吗?”余浅偌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做出什么承诺。
“最近?”女鬼歪了歪脑袋,抬手轻轻一挥,余浅偌身上的被子便被掀开了来。
被子突然没了,一阵阴寒之气瞬间笼罩着她,余浅偌被吓了一跳,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虞:“你做什么?”
“做什么?”女鬼柳眉一挑,身影突然消失,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余浅偌的床上,她坐在床沿边,细白修长的手指玩着胸前的长发:“哎呀哎呀,还没想起来吗?”微微弯了弯腰,唇角诡异地勾起,声音越来越冷:“我最讨厌忘记自己承诺的人了。”
身体越来越冷,这一刻余浅偌觉得自己仿若置身千年寒冰之中,唇齿打颤,她甚至还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冰块。
再这样下去她得被冻死了,艰难地开口:“我……我想起来了,真,真的!”
女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飞回了圆桌上。
余浅偌察觉到身体渐渐回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进宫的计划搁浅了,我现在又受了重伤,真的没办法。”
“刚才进来的那个丫鬟就挺好的,细皮嫩肉的,想来精血也必定极好。”女鬼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微眯着眼,有些向往。
“不行!你不能再动我院子里的人,你知不知道会惹上大麻烦的。”余浅偌的胳膊肘撑着床板上,满心抗拒。
“那……怎么办呢。”女鬼缓缓睁开双眸,满目冷光:“说好的,给我的人命呢?嗯……”她现在修为停滞不前,又没有鬼魂供给,极需人命呢。
“你再等些时日,待我好些便可以给你弄人来,实在不行你可以让收魂罐里的厉鬼出来帮你捉几只鬼魂来应应急也好。”余浅偌疲惫的说道。
“不行,我已经折了阿音阿尤了,再出去一个说不定也回不来,这个办法一点儿也不好。”女鬼歪着脑袋,脸上突然泛起笑意:“我倒是想到了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现在这间屋子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在吗。”女鬼目光灼灼地盯着余浅偌,微微伸出舌尖。
余浅偌先是一愣,随后大惊:“你……你……你是说我吗?你,你不能……”
“放心,不会让你死掉的,只是稍微难受了点儿而已。”女鬼身体前倾靠在床头,单手一抬,余浅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凌空升起,女鬼哼着小曲儿,站在她面前,将她的脑袋扳正对着她,欣赏够了余浅偌的恐惧,这才红唇轻启:“真是让人陶醉的恐惧啊,我喜欢。”
一股夹杂着血色的气流从余浅偌的双唇里钻了出来,慢慢地慢慢地游移进女鬼的双唇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女鬼才舒服的喟叹一声,转身停了下来。
余浅偌瘫在床上,先时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白的可怕。
“美味的东西总是很少,一个人身体里的精血才那么点,剩下的尽是糟粕,我也很无奈啊,如果一个人身体里全部的血液都是精血的话,我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命了。”女鬼飘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红蔷薇耀眼的很,她的眸光越来越亮:“红蔷薇,红蔷薇,我最喜欢了,用特殊的东西培育出来的特殊的红蔷薇。”
“你喜欢吗?”女鬼转眼望着余浅偌。
余浅偌心中一颤,想起这女鬼用来培育红蔷薇的东西,侧了侧脑袋避开女鬼的视线,那种法子也亏得她想的出来。
“今天来的那些人把红蔷薇带走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余浅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得沾上麻烦。
“能出什么事儿?”女鬼管好窗户,化作黑雾钻进了小香炉之中:“大概会噩梦缠身吧,也许……”
“那就好。”
“今天差点就被发现了呢,哎呀,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现身呢,只是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安深深靠在车壁上,一路上都有点儿神不守舍。
“你今日去余府转了一圈,如何?”沈立循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问道。
“就是她。”安深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我怀疑十年前在盛州杀人的也是她。”
“十年前,盛州杀人?”沈立循不解。
安深深将何姨娘何芩的事情与沈立循细细地说了一番:“何姨娘当初说,十年前杀人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小香炉,刚好她房间有一个,我当时想碰一碰她紧张的不得了,还有十年前,余大人去盛州她确实也同行了。”
“你是说余浅偌杀人?”沈立循讶然,可真是想不出来。
“也许不是她杀的,有可能是其他人借着她动的手。”十年前的女鬼,十年前的余浅偌,她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她自己又和她们有着什么联系?
今天在柠西院恍恍惚惚想起来的东西,又和这些有什么联系?
安深深想的头有些发疼,转了转话题:“你今天进宫是做什么呢?”
“帮皇表兄他的小私库添点儿银子。”沈立循抿了一口热茶,笑着回道。
“嗯?”
“就是给他送银子。”沈立循轻轻弹了弹安深深的额头:“你放心,送进去的绝对不是我的家当,毕竟我的家当以后是要交给夫人你的。”
安深深哈哈笑了两声:“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沈立循看着安深深笑嘻嘻的样子,因为一大堆银子从他手里跑过的郁闷瞬间消散了,伸手拦住安深深的肩,将人搂在怀里,面对着面,额头碰着额头,脸上泛着笑意:“那么简单就不好意思了?那这样是不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两人隔得太近,安深深脑袋动都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就亲上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
“哎哟……”砰地一声连着熟悉的叫声从车门口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马车上,马车剧烈摇晃,瞬间停下,沈立循与安深深两人身体一个前倾,先后倒在了马车里。
唇上软软的,还带着点凉意,安深深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从肚子里蹦出来来,她……把人给亲了,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为什么生出一种自己轻薄了他的感觉,安深深咽了咽口水,真是秀色可餐……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果然是世风日下!”沈半薇趴在马车口,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她刚才从云芳非的马上跳下来,结果踩滑了,绊了一跤摔得好像有些狠了,哎哟,腿都有点儿疼。
安深深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坐回到原位上去,猛灌了几口热茶,掀开车帘,僵硬地把脑袋伸到外面吹风。
沈立循慢悠悠的坐起身,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坐到安深深旁边,从袖口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扔给沈半薇。
“这是什么?”沈半薇晃了晃盒子。
“你心心念念的九月阁梦魂香。”沈立循看了一眼旁边的安深深回道。
“你这是送我的?”沈半薇不相信的撅了噘嘴:“你说,你怎么这么大方,是不是有所企图?”
“不,这是谢礼。”沈立循弯了弯唇角,眼中含着笑意。
“谢礼?什么谢礼?”沈半薇不明所以,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刚才的谢礼。”
刚才?沈半薇拧了拧眉,看了一眼依旧伸着脑袋在外面吹风的安深深,恍然大悟,嫌弃地瞥了瞥沈立循:“哥,你个禽兽。”
“禽兽的谢礼你应该不想要吧。”沈立循摊开手:“那就还给我吧。”
“要要要,谁说我不要的!”
安深深在外面捂了捂脸,不不不……姓沈的不是禽兽,她觉得自己才是禽兽……一个轻薄了绝世美人儿的禽兽。
第52章
安深深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明明她一心惦记着的夜宵也吃,可就是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这自打去过余府回来之后便一直这样,大晚上的难以入眠。
她翻身趴在床上; 撑着脑袋望着半开的窗户,今天晚上月色极好,好似轻纱的般的月光笼罩着外面的院子; 静谧美好。她呆呆地看着外面; 却见许久不见踪迹的思兰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
思兰身上是前几日安深深重新给她烧的新衣,一条月白色的留仙裙,安深深眨巴眨巴眼,嗯; 这条裙子意外的十分合身呢。
“深深,你会梳发吗?”思兰反手握住她那一头黑沉沉的长发问道。
“会啊,怎么了?”她闲暇的时候曾与丹秋学过梳一些简单的发髻; 只要不是太复杂的; 她应该是玩的转的。
思兰闻言很是高兴; 飘到安深深面前; 捧了捧她的头发:“我不会哎; 你帮我绾个简单的发髻吧。”
“你今天怎么想起要打理你那乱糟糟的头发了?”安深深从床上爬了起来; 左右她也失眠了,不如帮着思兰梳发打发打发这漫漫时光吧。
思兰随着安深深一起到了梳妆台前,看着安深深摆好妆镜:“我发现啊; 这京都的女鬼都特讲究,一个比一个周正,那妆容比你们这些大家小姐都好,我一个堂堂两百年的女鬼,总是这么邋遢的样子真的很丢份儿。”思兰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对着镜子长吁短叹。
“你还在意这些?”安深深撇了撇嘴,拿着梳子帮思兰梳发。
“我不在意不行啊。”思兰说到这儿就是一肚子的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叫幻莲的,每次见到我都要逼逼叨叨的,这儿挑挑那儿挑挑,话里话外嫌弃我,烦死了。”
幻莲?安深深笑了笑,她能想象的出来。
“对了,你不是找南霜了解生前的事情吗?怎么样,她跟你说了吗?”安深深其实对思兰的事情挺好奇的,遂多问了一嘴。
思兰拿起自己收罗来的的发叉比了比,不在意的回道:“没呢,上次因为皇宫淑妃的事情耽搁了,后来又定在了今日晚间,哪知道刚才我去的时候,南霜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理都没理我便匆匆出了京都去了。”
“出京都去了?”南霜出京都做什么?
“嗯,听幻莲说好像是有人迷路了,南霜去接人了。”思兰察觉到安深深语气之中的疑问,便将从幻莲嘴里套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接人?谁啊,能劳动南霜大驾。”安深深笑嘻嘻地问道。
“不知道,幻莲似乎也不晓得。”
“这样啊……”没问出什么来,安深深也没再深究,收了心思细细地给思兰绾着发,窗外月色明亮,有虫鸣嘻叫,夜已深。
……………………
第二日早晨,安深深迷迷糊糊地被谷秋拉了起来,闭着眼坐在床沿,呵欠连天:“谷秋,娘不是说不用去请安的吗?你这么早把我拉起来做什么呀?”她昨晚上可是丑时才入睡的,现在……安深深掀开一条细缝,瞄了一眼漏刻,才卯时三刻啊。
谷秋拧干了帕子递给到安深深面前:“还早呢,小姐,太阳都出来了,人还在前厅等着呢,老夫人和夫人都陪了一刻钟了。”
安深深无力地接过帕子搭在脸上:“人?谁啊?府中有客?”这客人来的也太早了吧!
谷秋点头:“宫里来的人。”
“宫里?”安深深拿着帕子抹了脸之后,总算是略微清醒了些,这宫里怎么突然来人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谷秋有给安深深唤了一个帕子:“是淑妃娘娘宫中的掌事宫女,说是奉了淑妃娘娘的命来接你进去的。”
淑妃宫里的掌事宫女,那应该是舜英无疑,接她入宫,估摸着是为了上次在翠微宫捉鬼的事情。前面有人等着,安深深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懒洋洋的,动作迅速的洗漱穿衣,什么东西都没吃便匆匆赶往了前厅。
前厅里老夫人和安李氏已经陪着喝了许久了茶,再又要续杯的时候总算是见着了安深深的身影。
颇不好意思地对着几人行了行礼,随后才乖乖地到了安李氏身后立好。
“我不便在外久留,安姑娘既然已经来了,我二人便即刻进宫了。”舜英放下手中的茶盏,也不多说废话,理了理藏青色的宫装,直接说道:“多谢老夫人与国公夫人的招待了。”
刚到前厅,初初立定,安深深还未来的及与安李氏说上几句话便被舜英拉着出了家门。
这是安深深第二次到翠微宫,第一次来是捉鬼,也没好好欣赏其内景色,今日似乎没什么事情,她也能悠闲地四处乱看。
翠微宫之内的氛围比之上次的沉重松缓了许多,就连来来往往宫女的步伐似乎都轻快了不少。舜英一路上端着掌事宫女的范儿,遇着问好的小宫女小太监,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不多言语。
“娘娘这个时辰应该在偏殿照看小殿下,安姑娘且往这边来。”言罢,舜英便领着安深深往里偏殿去。
偏殿的摆置也是极好的,至少在看深深看来不比那正殿差,一到偏殿的门口,便听见婴孩的笑声。
余楚未正抱着孩子在殿中闲逛,见着舜英领了人进来,连忙把孩子交给了一边束手恭立的奶娘:“你抱着睿儿到院子里透透气。”
“喏。”奶娘抱着小皇子出了门顺便带走了殿中的其他宫女嬷嬷,不过瞬间,殿中之人便走了干净,只余安深深余楚未连着舜英三人。
余楚未今日着一生雪青色的长裙,估摸着是因为身体还未好全的缘故,外面还加了一件略显厚重的大氅,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好歹还是多了几许血色,瞧起来虽有些病弱,却也透着生机。
安深深正要屈膝行礼,却被余楚未一把拉住扶正,自己站在安深深面前。
“多日前,劳姑娘来我宫中救我残命,余楚未至今未曾道谢,今日特地接了姑娘入宫来,还请姑娘受我之礼。”雪青色的烟纱散花裙摆散落一地,余楚未说话间竟是神色端肃地朝着安深深行了一个大礼。这般作态吓了安深深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地扶着余楚未的手肘,连连直说:“不敢不敢……”
这当朝宠妃对着她行如此大礼,这叫她实在是心惊肉跳慌得紧。
“姑娘是我救命恩人,自然受的起这一拜的。”余楚未顺着握住安深深的双手,言语之中是难掩的感激之情。
“娘娘这般,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安深深干笑了两声。
“姑娘姑娘的叫,倒是显得生疏了。”余楚未拉着安深深到最近的贵妃榻上坐下,拍了拍她的手:“我还是唤你深深好了。”
“我今日起的晚,还未曾用早膳,深深陪着我用上一些可好?”余楚未的眉目温和,眸中似含着暖阳,从始至终嘴角都泛着浅浅的笑意,真是如三月春风拂面,柳絮落肩,轻轻柔柔,舒舒然然。
安深深看着她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之中的淡然舒适,轻柔温和,也不由缓了缓紧绷着的神经,抿着唇笑了笑,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不算绝色的余楚未能走到宠冠后宫的位置,这样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清雅温和气质的女人,随时随地都能让人不受控制的放松下来,好像世间所有的浮躁在她的面前都能心甘情愿的沉淀下来。
“好啊。”安深深有些欢快的应下,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过一会儿肚子应该就会咕噜咕噜的叫了。
余楚未给舜英使了个眼色,舜英连忙退出了偏殿往厨房去。翠微宫厨房的效率相当高,安深深不过和余楚未聊了几句当日捉鬼的事情,便有小宫女来言说是膳食已经备好。
宫中御膳房的膳食如何安深深不知道,但是这翠微宫小厨房的膳食当真是好得不得了,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水,感叹道,这一碗粥都能做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来,真是厉害。
余楚未只吃了小半碗稀粥便停了下来,拿着手绢擦了擦嘴,静静地看着安深深吃东西,看着这位安家三姑娘吃东西竟是让她生出一股幸福的感觉来,连着自己的胃口都好上了几分,余楚未笑了笑,这以后啊,若是食欲不振了,看着这位吃一碗粥,怕是便能胃口大开了。
“左右也没什么事情,深深不妨在宫中多待些时辰,待到用了午膳再回去如何?”余楚未提议道。
翠微宫的早膳都这么好吃,那午膳应该也不差才对,安深深眨巴眨巴眼睛,愉快表示自己很乐意留下陪淑妃娘娘一起用午膳,连带着对余楚未的好感蹭蹭蹭直接往上涨,不由感叹道,这余家姐妹之间怎么就差那么远呢?
余楚未看着安深深模样,听到院子里婴儿的笑闹声,目光转向殿外,慢慢变得暗沉起来,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一场噩梦。
梦里的那个世界她只是个已逝之人,她的‘好妹妹’在她死之后进了宫,不止弄死了她的丈夫,还弄死了她唯一的孩子,她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她的孩子被扔到莲湖里活活溺死,连一句哭声都没听见便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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