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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弃女的奋斗史-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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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而床边的身影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
    南离岛战事正如火如荼,皇帝和太子的行辕重兵把守,一刻也不至松懈。
    刚与一众将领议事完毕,卫瑜桓马不停蹄赶到梓商的院子,梓商正与师傅下棋,一副小大人的架势,卫瑜桓便没打扰,挥退侍卫,独自站在院中。
    院内几盏随风摇动的灯笼,原本就黯淡的光线早被天上一轮明月清辉压得黯然失色,秋天过去大半,南离岛的海风仍是暖的,带着海水咸腥的湿气,让人无比放松,就在这样一个烽烟四起的日子里。
    不出意外,这一场“无中生有”的战事很快就能结束,同样,也意味着有些人很快就要回来。 他无声地笑了笑。
    身后有人请安,是下棋的人结束了战局,卫瑜桓回头,让师傅离开,自己拉着梓商的手坐在了院内的台阶上,却久久没有开口。
    梓商耐不住,先开口问道:“你在想眼前的战事么?” 小小人儿眼里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卫瑜桓对他的疑问有丝无奈,这样的小事,还不至于该让自己的儿子质疑自己的能力。 “你怀疑你爹打不过那群乌合之众?”
    梓商张嘴犹豫一瞬,才垂眸老实回答:“我只是不想出什么事。”
    虽然他尽力不要让自己对卫瑜桓的担心表述得太过直白,但卫瑜桓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放心。”他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语声愉悦:“剿灭他们不过是顺便之举。”
    他没有再多做说明,但梓商分明听出了他那满满的自信以及压抑不住的轻松愉快。
    同一时间,姜怀岳也已与息家安排好一切,两日后的收官之战,皇帝亲临前线,届时行辕守卫相对薄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间。
    他将南槿留在远离战场的长江岸边,一是为了养伤,最主要的也是为了救回梓商之后直接渡江过北珉前往西域。
    决战之日,喧天的金鼓之声使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海域之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行辕的异动,梓商在昏睡之中被人带走,营救进行得悄无声息。
    似乎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只除了远在长江岸边的南槿,她在梓商被救出的同一时刻遭遇了一群不速之客。
    南越皇宫一如既往的清冷,御驾亲征的皇帝突然甩下从南离岛凯旋的队伍,独自快马加鞭奔回京城,让一众老臣们提心吊胆,深怕是政变的前兆。 但一直到南征大军都已返回,盛大庆功宴都已举办,宫中也只是公告了太子外出拜师游历之事,再无其它。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却又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椒房殿后花园内,皇帝卫瑜桓完全没了心思顾全前朝的种种猜疑,此刻他正凝视着几步之外赏花的女子,神情执着热切,却又克制隐忍。
    当初亲手为她种下的花,寄托了太多他的思绪,年年花开娇艳,却是真正的“朝开暮落”,这么望上去的一大片,不过半月便能尽数凋残,今年却又特别不同,从六月中一直到如今的八月,花开不谢,像是坚持等待眼下这一场会面。
    南槿对这一场沉默对峙失去耐性,背对着卫瑜桓缓缓开口:“这一次,你打算将我如何?”
    卫瑜桓没有回答,沉默上前,拉起她的手腕。 南槿下意识地缩手挣开,却没能成功,她有些恼羞地抬眼瞪他,结果是被当做空气一样忽略。
    他轻轻笑开,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没有回视她的怒眼,只拉着她的手并排站在花田之外,他的声音和缓低沉,不复存在多年以前的戾气,“梓商最爱这一片花田,他说是你钟爱的花种。”
    他 稍稍停顿,视线片刻转向南槿,接着又移开,放远的焦距,像是看见了某一段过往。 “那一年我们初遇,我一眼便认出你,看到你提着一盏木槿花的宫灯,我拼尽 全力跑了五条街,才在你走完长街的那一刻赶回,手里紧攥着一根新鲜的木槿花枝。 我知道那是我难得的机会,站在你身后望着你犹豫不前,我没有片刻瑟缩。  你一定以为我报仇心切,但那一刻我没有任何其他念头,只想着,怎样在你回头的那一刹那让你记住我。”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看见你的那一眼,我的本能告诉我的只有这一种方式:得到你!”
    “事到如今,再说‘爱’已是一场笑话,但我还是妄图在你心里不要那么不堪,至少为了那些在我看来值得珍藏一生的许多片刻,我还是想做最后辩解,那些时候我是真心的。”
    “那一场旧事,我的恨,我的爱,都是真心的。”
    南槿惊讶于这一场迟来的坦白,心头生出感慨,却不知还能与他说什么,卫瑜桓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回应,静立片刻,又拉着她的手往殿内走去。
    梓商的书房,梓商的学堂,梓商的寝殿,一路走过,似乎都是梓商。 南槿在梓商的寝殿内停步,她并不介意更多的熟悉自己不在这几年梓商的生活点滴,可是这件事由卫瑜桓来带领,让她心中忐忑不安。
    “你到底打算要如何?”南槿皱眉直视他,“梓商被人劫走了,你又把我抓来,演这一场,又是为了什么?”
    卫瑜桓这一刻终于肯看向她的眼睛,浓墨一般的眸子掩藏了太多情绪,他却只是笑得坦然:“梓商被劫走,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吗?”
    南槿毫不介意被他知道,事实上他们做了这件事,就没打算瞒过他。 她轻哼一声,仿佛蔑视他所预备进行的一切,“所以呢?”
    这一夜南槿被留宿椒房殿,白日的谈话最终结果不欢而散,到了晚间,她已忐忑到连晚膳都没吃得下。 这座宫殿存留着太多不好的印记,让她不得不做坏打算。
    在花园枯坐半夜,却抵不住秋夜凉意侵袭,南槿遣退所有随身伺候的人,独自进到殿内。 宫人离开前换上的茶此刻正袅袅冒着热气,南槿心生一丝暖意,忽而忆起很久之前,有个女孩子也是这般细心地服侍她,只不知如今她是否安然无恙。
    她该找人问一问的,可是白日里几度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过往种种就尘封在人心浅薄的冰层下,稍加外力,便要碎裂、倾覆、湮没,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探听,只怕一开口便是错。
    罢了罢了,这一次卫瑜桓大概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还有些时间弄清楚。
    半夜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沙沙语声落在心里,像一根根牵起过往的丝线,思绪此起彼伏,一时乱作一团,南槿摩挲着已然凉透的茶杯,身体渐渐回暖,意识却逐渐模糊开来。
    临睡前思绪停在白日的卫瑜桓脸上,虽然不甚明了,但此时意识混沌间抛却过往恩怨,她又品出些不同的意味来。 他那些话,像是解释,像是为自己开脱,但更像对他们纠缠过往的总结,像在为他们那一段不得善终的□,做最后的了断......
    椒房殿外,一人一伞已伫立许久,细密的雨丝越过阻挡,丝丝浸润着他的衣袍,那正是仿佛雕塑一般僵立的卫瑜桓。
    站了有一个时辰,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生。 还有那么长,那么无尽的岁月,如今仿佛一眼也就能望到头了。
    里面渐渐睡去的女人,他们相爱不过短短两年,他欺她骗她,从今往后,却要用十倍二十倍的时间来还她。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些自己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终于被她遗忘,放下,如今换做全数被自己捡起。 这样的枷锁,他将要背负一辈子。
    可那也是他后半生唯一的救赎。
    终于控制不住,还是抬步迈进殿内,不出意外,看到伏在桌上熟睡的女人。 知道她今夜不得安神,他早命人在熏香和茶点内都加了安神之物。
    扔下雨伞,俯身将她抱起送上床榻,如今他再不存一点龌龊心思,只眼神胶着流连,仿佛多看一眼,他未来所要承受的痛苦便能减轻一分。
    不舍放手,不甘放手,但他真的是过分贪心了。 梓商问他是否能放过她的那一刻,他便想他该松手了。
    他用尽了手段,不得她甘愿,是否松开她,她偶尔回想,还能记起他的模样?
    这世间太多事,十全九美,他的一生至少还有一段回忆,更为幸运的,他和她还有一个儿子。
    他的眼神细细描摹她的模样,唇缓缓落在她的之上。 这一吻,为着他前半生的愧疚,也为着他后半生星点期盼。 这场僵局,如若非要有人承受痛楚才能打破,只该是他自己。 他的孩子,他爱着的女人,他该为他们肝脑涂地,如今只不过区区放手而已。
    他受得起。 应该可以。
    南槿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没有奔走的迹象,她自己好好地躺在软榻上,卫瑜桓好整以暇地在喝茶。
    她揉揉涩然的双眼起身,对面的人只有片刻视线停驻,待她整了整衣襟坐好,他才抬眸示意她掀开帘子往外看。
    南槿照做,然后惊呆。 百米开外,御林军与一群人对峙着,兵刃映着晨间的日光,白晃晃直刺人双眼。 另有一人站得更近些,见她掀开帘子,紧着上前一步,却没有继续。 南槿心跳漏了一拍,那不是姜怀岳是谁!
    她又仔细打量几眼,发现没有伤亡的痕迹,忙放下帘子回视卫瑜桓,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卫瑜桓放下茶盏,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开口。
    “伙同国之大将,盗取国家兵器;伙同封疆大吏,私劫太子;圈养江湖贼子,拦截御驾,与御林军对抗。 光这几项罪名,你觉得他能死几次?”
    南槿咬牙,如今这情势突变,正面冲突显然不会给她和姜怀岳带来任何好处,从今往后注定是江湖流亡的下场。 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他开出条件。
    “以上还只是说他姜怀岳,息家的罪名,还要另算。” 卫瑜桓轻抬眉眼,迫近她,仿佛在逼她就范。
    南槿往后退一寸,听他继续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果然到了这一刻,南槿忽然很期待他还能开出什么新意来,无非又是逼迫她罢了,说不定,还要一并将梓商要回。 她心中生出颓丧,事到如今,好像一切功夫又都白费了。
    但这一次,卫瑜桓让她莫名惊诧了。 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措辞,仿佛每一个字都咬得吃力,耗费元气,她便看着他倨傲的神情随着这句话说完,迅速萎顿了下来。
    “我将为梓商保留皇位,如果他愿意,你不得阻拦。 为此,我不再追究息家、姜家过去所犯的一切,并着他们护太子长大。 至于你,”他的眼眸红得滴血,内里涌动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你自由了。”
    你自由了!
    四个字,是一个人希冀的终结,却是另一个人希冀的开始。
    为着这一刻,她耗费了近六年的光阴;也为了这一刻,他必将要以未来更多个六年的时间将自己救赎。
    南槿呆坐许久,久到快要辨不清现实与梦境,理智回笼的那一刹那,她忽略掉心中生出的越来越浓郁的感慨,起身下车。
    厚 重帘幕掀开,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因此没有错过这个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彻骨痛意。 那一瞬间她怔愣住了,忽然记起前日他最后那一句话,或许他曾真心,不管爱 她还是弃她,他曾真心地对待他自己的每一次爱恨,却从未将对方计较在内。 他的感情不论爱恨都被他尽情挥洒,却从未想过她是否非要承受。
    最后一句,南槿认真仔细地看着他的眸子,轻声问道:“迎风,她好吗?”
    “她是我的皇后。”
    两拨人马分开,其中一路迅速远去,留下的静寂无声,与这晨间的山林融为一体。 马车内年轻的帝王僵坐,只有持杯的手细微颤抖,泄露出他此生再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已经凉尽的茶,被缓缓送入口中,那冰凉的液体顺带着眼角的一抹湿润尽数被吞咽入腹。
    他的后半生,便如这茶一般,冰凉苦涩,却只有他自己一人默默饮啜罢了。

☆、第一百零一章 慕恪谨
    大队人马缓缓南行;南槿有了足够的时间听姜怀岳将整个故事来龙去脉梳理清楚。
    他们的行踪大约是从岳来钱庄成为皇商之后,就被卫瑜桓所掌握;至于后来息家洗劫南离岛的兵器库,或许也是因为与姜怀岳后来的动作联系起来后;才被卫瑜桓确认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梓商进行。
    而南槿的行踪;也必定早就被他所知晓。
    姜怀岳神色凝重地讲述早上才发生的故事。 他带着人马连夜奔赴京城,半路上收到宫中传来的密信才改道至此;他们到达的时候;卫瑜桓已等候在此了。
    冲突一触即发,却被卫瑜桓止住,他只说南槿还睡着;等她醒了再说。
    之后的一切,南槿知道得更为清楚,姜怀岳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驱散长久以来积聚于胸的郁气。 他仔细看着南槿朝向窗外平静的面颊,还有最后一些话没能说出来。
    卫瑜桓一早便知悉他们的主要动向,这几年却按兵不动,甚至纵容他们劫走梓商,如今更是既往不咎,最后还不可思议地亲手放南槿回来,这种种行动无一不表明,这一次他放手的决心。
    只是他的放手到底是彻底别过,还是又一场以退为进,没人能看得清楚,只除了车内如今一言不发的女人。
    但是她不说,便也不会再有人继续探究。 这一场眼看着已然终结,所有人都该松口气了。
    一日长途跋涉,南槿沉滞的表情在看到梓商那一刻终于瓦解,近三年的离别没能在母子间造成任何隔阂,只是南槿激动得口不能言,整半个时辰,只是紧紧地搂着孩子,涕泪横流。
    接下来便是继续南行,息家如今虽不复往日荣光,但随着息闵的归来,以及卫瑜桓对于息家照拂梓商的默许,未来的路似乎又多了许多可能。 南槿不愿多想许多,眼下已是最好的时节,她要回家看望老父,祭拜母亲。
    半路遇见白欢,渡江之日她也伤得不轻,养了这几日才能出来行走,姜怀岳的人带她在此等候。 南槿望着她,勾起某些被她刻意压抑的情绪,只觉胸口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起来。
    到达南疆城时天已全黑,城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南槿的马车穿街过巷,一路人流熙熙攘攘,与她当年离开时没有多少差别,有半大的孩子就开始随着家人扛着货品沿街叫卖,多数是些吃食,梓商看得眼馋,南槿便叫停车,自己领着孩子沿街走去。
    梓商从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孩子手上买走一串糖葫芦,没有付钱,只仰头瞧着货架边挂着的一盏灯笼,踌躇半晌,才开口问道:“你的灯笼能卖么?”
    小货郎想也不想便回他:“那不行,我还指着它回家呢!”
    梓商皱眉,努力思索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说服对方,对方却已等得不耐烦。 南槿轻轻抚了抚梓商的头发,柔声说道:“前方还有许多灯笼店,你去那里挑一挑。”
    “可是娘喜欢的......”小家伙看看南槿,又看看灯笼,欲言又止,最终在南槿淡淡的微笑中放弃坚持。
    小货郎高高兴兴拿了钱离开,货架的灯笼上一朵重瓣木槿花随着火光的跳跃,摇曳生姿。
    息闵幽居三年,气色大不如前,三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一方之霸主,三年后,他单纯的更像一个父亲,一位家长。 南槿并不想对这样的状态多做评价,于她而言,只要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她便不再有缺憾。
    祭拜母亲、以及息家列祖列宗的仪式冗长繁复,南槿领着梓商一丝不苟地进行,小小的人儿已显出端庄持重之象,看得息闵热泪盈眶。
    南疆气候温暖,此时已近秋末,却正是最舒爽的时节,温润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恨不能醉倒在这里。
    姜怀岳陪着梓商玩耍数日,便来向南槿辞行。 为着南槿,他离家数年,如今一切平息,似乎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南槿温了一壶酒,二人在午后秋阳下对饮,这样的安逸平和,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回 去姜家,那里怕已经是二爷当家作主了,我知道你不稀罕姜家那点家产,可你不想,怕别人也会这么想的。” 南槿给二人的酒杯斟满,语声和缓温柔,没有一丝担 忧,“你念着旧人,旧人怕不会念着你,此一趟回去,不晓得又要生出些什么枝节。 我不怕人心贪念,只怕你伤心。 你可有心理准备?”
    姜怀岳执杯慢饮,轻轻一笑恰被南槿捕捉道,她有些恍惚地想起多年前的姜家,那个腼腆害羞的青年。 流光易逝,人心易老,幸好他们都是变得更为美好。
    “如果因为别人不能体会我的心意,我便就此放手,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的眸中流动璀璨的光点,像要将太阳耀眼的光芒尽数揽去,如此灼灼,毫不掩饰地看着她。 南槿执杯的手顿住,垂下的眼眸抬起回视,承接这一刻无法言说的感情,随即轻笑着微微摇头。
    太多遗憾,有些情感,你只恨它不是爱情。
    姜怀岳走了,白欢掩饰住情绪低落,却还是被南槿调侃着让她自己去追,她只犹豫了一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南槿怔在原地,半晌不得不摇头叹息:见色忘义的人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不想小丫头收拾好行囊,又神色颇为严肃地折回,嗫喏了会儿,才站在正浇花的南槿背后,小心翼翼地措辞:“我跟你说些事儿啊。”
    南槿没理她,她停顿一会儿,自顾自继续。
    “你离开皇宫以后,我是说北珉的皇宫,纪贵人就暴毙了。”
    南槿动作一顿,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等待下文。
    “当然,这里面还有些故事。 原本是查出纪贵人下毒谋害皇上,就是之前皇上中毒那次。 但后来出逃的三皇子竟回来了,拿了些东西与皇上交换纪贵人。 皇上允了,放他二人离开,对外只宣布纪贵人暴毙。”
    南槿彻底停下,转身找了个石凳坐下,稳稳安置好手上的水壶,才看向白欢,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可以一次性说完。”
    白欢像是得了极大的肯定,忙不迭在另一边坐了,极欢快地将剩下的秘事一股脑倒完。
    “然后四皇子就被皇上找到,死在了与御林军的对抗中。 其实三皇子用来交换纪清婉的便是四皇子的行踪,还有当初纪清婉下毒,也是受了四皇子的胁迫,她还活着的那些家人,没人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接 下来,秦贵妃也因身染恶疾被移入冷宫,朝堂内外没人去追究,甚至没人敢去质疑,因为从太后到皇上再到宫外的白家,都没人吱声。 再几日后,秦忻怡被悄悄送 出宫,恢复平民的身份,白家将她送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只是敢肯定她这辈子再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而皇上和太后又一次闹翻了,太后彻底搬出了皇宫,上山礼 佛去了。”
    说到这里白欢停住,好像已经告一段落。 南槿抬眸,面色平静地问道:“秦忻怡又是因为什么被贬斥了?”
    “还不是她自找的,那些来追杀你的人,就是她指派的,连白老爷子都不知道,所以事发后,白家也不想保她。”白欢颇为不忿地翻了个白眼,“敢行刺皇后,都够她抄家灭族的。”
    南槿讶然张嘴,半晌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颓然觉得整个事情太过让人无可奈何了。 当初那么伤那么痛,都不能够让他维护她一次,如今才一转身,世界就颠覆了。
    白欢没有等来预计中的喜笑颜开,有些捉摸不定地凑近了些,忐忑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
    南槿默然回视她,白欢急了:“你都不问问皇上怎样了?”
    “你不是打算告诉我吗?”南槿继续面无表情。
    “好吧!”小丫头颇有些忧虑又颓丧的样子,“据说很不好。”
    南槿心头一紧,却垂眸不紧不慢地问道:“有多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白欢两手一摊,起身拎起背囊,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我也没亲眼看见,都是与皇宫通讯时他们传递给我的。” 她后退两步,看样子已是要离开,南槿抬头看她,见她诡异一笑,“你想知道,倒是可以自己问他!”
    说完便转身飞快没了人影,南槿茫然目视她消失,好久也没缓过来。
    让她去问,如今,她又用什么身份去问呢?
    南槿为了压制内心被牵痛的情绪,忽略了白欢这根一根筋的女人某些太过明显的暗示,以致于真的面对时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日息闵说要宴客,南槿收到邀请时只愣了一愣,她如今在息家是个半透明的存在,多数人仍是被隔离在真相以外,以为她死了,但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是没有。
    到了时间赴宴,发现只她父亲一人自斟自饮,几盏灯笼不甚明亮的光线映照出一片朦胧的空间,旁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南 槿只顿了一顿,上前问候。 息闵无声示意她坐下,亲手为她斟了一杯酒,便开了头。 “你娘去世的时候就担心我养不好你,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都说女儿家只 要能嫁个好婆家,觅个好夫婿,这一世安安稳稳和和美美也就圆满了,咱家要什么没有,给你寻个美满姻缘,我总觉得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他独自喝了一杯,似是满怀愁绪,为着不能兑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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