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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宝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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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靖颔首道:“是有房子,不过颓墙废瓦,不象有人居住。”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马车旁,四下静悄悄地,不见苑兰公主与宇文雷夫妇。想必是进入了那屋中歇息。
跃过墙垣,触目梁倒栋析,瓦砾满地,好似一座废弃的古堡,此刻夜色晦冥,阴气沉沉,使人感到一阵凄凉恐怖的意味。
他们悄悄而行,提神警戒,穿过瓦砾堆,前面有半壁土墙,堵住去路,右边似有一道拱门可通行。
几人顾盼间,蓦闻隔墙传来一阵阴恻恻冷笑声,这笑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但入耳心寒,更增加了几分恐怖。
他们悄悄掩去,从拱门探首窥视,只见里面似是个天井,枯木凋谢,玉柱横径,满阶落叶,隐约可看出在左庭槐树旁,站定二人,曲线玲珑,微风披拂着如浪秀发,正是苑兰公主与任年娇。
右厢廊下有四道黑影一字排开,二人佩剑,一个手摇摆扇,另一个两袖清风,这四人隐在阴影里,因此看不清面目。
只听其中一人阴鸷地说道:“兄弟不知宇文雷是公主麾下属员,刚才只是想衡量他‘阴尸掌’的造诣,不意,嘿嘿……”
任年娇怒声娇叱,打断他的笑声,道:“宋文屏,你用暗器伤我丈夫,有什么值得神气?”
原来先前说话那人,正是“三峡盘龙岭”,金牛谷主宋文屏,这人暗器手法独步武林,双手可同时打出十二粒“七煞追魂弹”。在武林中的声望,虽不若万教十三要员响亮,但也颇负盛名。
他们起先未见宇文雷正感诧异,一听原来伤在金牛谷主“七煞追魂弹”上,尹靖运目望去,只见槐荫下斜靠着一人,被树的荫影遮住,不是宇文雷是谁?
宋文屏阴笑一声,道:“武学浩翰如海,天下百派千宗各有所长,或善于拳掌,或善用兵刃,兄弟这暗器手法,独树一格,你丈夫学艺不精,怪得谁来?”
一阵冰冷嗓音,宛如来自冰霜地窖:“你妄伤本公主手下之人,显然没有把我看在眼内,听说你双手可同时打出十二粒‘七煞追魂弹’,何不展露出来瞧瞧?”
墙后三人吃了一惊,苑兰公主内伤甚重,宋文屏真个要用“七煞追魂弹”射她,只消一颗已难抵挡,别说十二粒齐发。
但宋文屏似是心有顾忌,淡然笑道:“公主神功盖世,兄弟这点雕虫小技,怎敢献丑?”
他为人城府阴沉,明知苑兰公主被雪山“千手菩提”击伤,与尹靖一道被“三才阵”逼落江中,但此刻相见之下,公主神态冷漠如故,与人莫测高深之感,如果伤势痊愈,自己万非其敌,他心存疑虑,也就不敢易然莽动。
苑兰公主冷哂道:“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不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哼,不过,今日之事却也不能就此罢休。”
宋文屏道:“我这‘七煞追魂弹’除非用独门解药,否则纵令当世神医圣手公羊亲到,也无法救得,宇文雷既是公主麾下属员,自当赠药赔赠礼。”言辞之间,甚是卑谦。
苑兰公主哼了一声,道:“赠药赔礼,就能了事吗?”
宋文屏一怔,他刚才所说赠药赔礼,是试探的口吻,如果苑兰公主满口答应,就是心虚胆怯,这时听她口气咄咄逼人,显然有恃无恐,因此更加不敢妄动。
当下喋喋笑道:“不能了事,又待怎样?”
苑兰公主冷然道:“假如你自己处置,砍断一条手臂,如果由我出手,双臂齐断。”言下之意,把他当作嘴上鱼肉。
那二个佩剑的其中一人,缓步走出,说道:“公主言谈之间,把天下英雄视若无物,兄弟不自量力愿领教公主几招绝学。”踉跄一声,寒光闪闪,拔出长剑。
那人走出阴影外,只见他脸白无须,正是许州“飞龙剑客”朱明翁。他见苑兰公主生得纤弱,不信有传言那等厉害,何况听说她已身受重伤,今晚若能击败她,岂不一鸣震天下?
苑兰公主螓首仰望着苍穹一线残月,冷然道:“看你拔剑,可知剑上造诣有限得很,我若与你手,未免抬高你身价……任年娇你去十招之内把他击败。”
任年娇应声,道:“公主啊,这人我认识他,是许州‘飞龙剑客’朱明翁,手底下有些真功夫,只怕不容易胜他。”
苑兰公主怒道:“别噜嗦,我叫你十招之内把他打败,快去。”
任年娇脸有难色,道:“这个……”
朱明翁听她要十招之内把自己击败,心头大怒,反而耸声朗笑,道:“你手下之人震于兄弟威名,不敢下来过招,'炫‘书‘网‘整。理提。供'还是公主自己下场吧。”人已走下庭阶,抱剑而立。
任年娇呸了一声,道:“朱明翁你吹什么大气,我说十招之内要赢你不易,并不是怕你,公主啊,宽限二十招如何?”
苑兰公主截然道:“半招也不能宽限。”
朱明翁冷笑道:“哼,你这老太婆能在我手下走过二十招吗?来来你无法在十招之内赢我,我却可以十招之内胜你。”
任年娇罗袖飞舞,直窜过去,长指甲向他脸上划去。
朱明翁明明见他空白着双手,突然一道乌光袭到眼前,吃了一惊,长剑一收,腾身跃起。
他外号称“飞龙剑客”,轻功造诣特深,剑走轻灵,在空中挽了二朵剑花罩落。
苑兰公主道:“这招‘潜龙在天’原该挽三个花才够火候,四个入妙境,你只挽二个花,显见内力不够冗长,虚而不实,用‘凤鸣歧山’打他。”
这些话说得异常快捷流利,字字清晰入耳,朱明翁剑势未落,她已说完。
任年娇大喜,明白苑兰公主要从旁指点,照着一式“凤鸣歧山”打去。
朱明翁只挽二个剑花,本就不够威力.被这招“风鸣歧山”逼得无法落地,只得一提丹田真气,再度跃起。
苑兰公主又道:“镜花观月,金钟夜撞,顺水推舟,平沙雁落……”
这时任年娇根本不理朱明翁长剑攻的是什么招数,只按着公主的话,一招一式地使将出来。
这些招术本甚平淡,但连串施展,威力奇强,朱明翁居然被逼得无法落地。
他轻功造诣虽然不凡,但连续数招无法落地,丹田一口真气已浊,情势危极。
宋文屏等人都看出情势不妙,那另一个佩剑汉子,大踏步走下庭阶,叫道:“这样不公平,公主令属下之人出战,又从旁指点,胜了也不光彩。”
苑兰公主却不理会他,继续说了二招:“蓝田日暖,银汉双星。”
朱明翁身子正下扑,这时气喘吁吁,再无法提气纵跃,怒目圆睁,咬紧牙关,喝道:
“贱人,拼命了!”
任年娇咯咯荡笑,右手一探已擒住他持剑手腕,左掌骈指如刀,挥砍过去。
只听“克嚓”一声,朱明翁腕骨被砍折,鲜血直流,连人带剑被掷开老远,撞在树干上,痛得不住呻吟。
那另一佩剑汉子,气得七孔生烟,戟指怒道:“公主不按江湖规矩,摩某第一个不服。”
苑兰公主突然娇躯微微一晃,伸手扶住树干。
这个小动作,对方几个都看清清楚楚,暗暗窃喜苑兰公主果然身负重伤,那佩剑汉子胆气一壮,挑衅道:“在下亲自领教公主东夷绝学。”
苑兰公主轻藐地说道:“你曾经败在梁姑手下,怎配与我动手?”
那人脖子一热,干咳一声,原来他正是浮月山庄二庄主,“南天一剑”摩云庭,那手摇折扇的是“铁扇书生”俞君杰,摩云庭当日在淮阴郊外,与梁姑恶战正狠,胜负难分,苑兰公主就像今天这样,从旁说招,把他击败。摩氏昆仲在武林中声望极隆,他对这事引为生平奇耻大辱。
当下摩云庭脸上杀气横溢,沉声道:“兄弟今晚特来洗雪当日之辱。”脚下缓缓跨前二步。
任年娇道;“公主你说招,我同他再拼一场。”她知“南天一剑”功力还在“飞龙剑客”
之上,只是既能在十招之内打败朱明翁,想来最不济事,也可同“南天一剑”拼个平手,于是挪动身子向摩云庭迎去。
苑兰公主叫道:“回来!”
“为什么?”
苑兰公主冷冷道:“我未令你出场,你就好好站在一边别动。”
任年娇好生没趣,心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念你身受重伤,故而好意替你出场应战,一个出智一个出力,打败了“南天一剑”,何等光彩?她心中不平,却不敢形露于色,默默地退下。
苑兰公主喝退任年娇,抬头望着天上繁星残月,摩云庭见她异常镇静,心中疑虑重重,反而犹豫起来,不敢贸然出手。
彼此相持了好一阵,摩云庭始终不敢拔剑,苑兰公主已知攻心有效,冷漠道:“你的剑法轻浮有余,稳健不足,一招之间虽可砍刺七八剑之多,但力量分散,每一剑的威力也就显得薄弱,遇上高手之时,剑花虚浮,不足以克敌致胜,好似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她这话正说中“七星剑法”短处,摩氏兄弟在武林中号称第一快剑,但轻快中剑力不够深沉,因此始终无法压倒各大剑派,独步武林,他突然心念一动,问道:“阏伯实沈,紫微玉漏,公主可知其意?”
苑兰公主随口应道:“这是星宿之学,阚伯东方主商,实沈西方主参,参商二星,其出没不相见。紫微北斗南面称尊,而众星拱之;玉漏无声天将破晓,此时七星平卧斜对北斗。”
南天一剑哈哈朗笑,道:“公主一语道破愚兄弟十数年疑虑,敝人服输认败。”转身退去。
苑兰公主心灵敏捷,立知失言,自己无意中点破剑诀秘奥,虽然令他心悦诚服地认败,但这人剑术造诣本就非同小可,这一来必将更上一层。
她这样猜测,果然不错,原来当年摩云庭的父亲摩成自从败在“风尘狂生”的“浮世七绝剑”下后,深感祖传剑法必有未到之处,数十年潜心静研,临终之时告诉他二个儿子那句“阏伯实沈,紫微玉漏”的剑诀。
他兄弟明知这是先父苦参的精华,但却未悟其道,以他们兄弟在武林中的地位,自然不屑去请教别人,何况即使虚心向人求教,也不见得有人能指点迷津。
摩云庭今晚听了公主批评“七星剑法”的短处,突然心血来潮,出言问诀,苑兰公主初不在意,随口说出,解了他兄弟十数年疑虑,摩云庭心中高兴,自不在话下。
宋文屏见摩老二与苑兰公主说了一些剑诀秘奥,就认败打退堂鼓,心中好生纳闷,一双绿豆眼,骨碌转动暗暗盘算计策。
苑兰公主冷然道:“我叫你自断一臂,送出解药,你敢情是不听。”
宋义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毁伤?”
苑兰公主道:“这么说来,你是要我亲自出手了?”
她语气严冷,令人不寒而粟,宋文屏震于她的武功不觉退了一步,提神戒备,嘿嘿笑道:
“宋某对公主武功甚是钦佩,一时误伤你属下之人,但愿赠药赔礼,罢戈息争彼此免伤和气。”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接着说道:“解药在此,接住!”手一扔,那纸包缓缓飞来。
苑兰公主眉头微皱,只怕其中有诈,尚未决定应否把纸包接下,任年娇爱夫心切,已迫不及待,抢前一步,伸手抓去。
这时她二人均在留意那个纸包,忽听宋文屏阴喝一声:“死亡路上追魂弹!”
只见乌光闪闪,宛如满天星斗,笼罩而下,也不知射来多少“七煞追魂弹”。
宋文屏阴损毒辣,心惊公主武功太高,因此不顾江湖规矩,乘人不备之时,先发暗器后出声。
这下变生俄顷,待她们警觉,已来不及闪避,苑兰公主怒极,罗袖飘扬,挥拂过去。
只听一连串的爆炸声响,满天弹丸变成一片绿芒芒的蓬针,如暴雨狂风,笼罩三四丈方圆。
公主掌力只够震破弹丸,不足以震散蓬针,眼看她二人已难逃厄运,宋文屏不禁高兴的喋喋怪笑。
蓦见一缕青烟电飘而至,匝地刮起一阵狂飙,那笼罩而下的蓬针,有如一幕绿色帆布,被暴风卷起,呼地一声,整个向上翻揭开去。
任年娇喜叫一声:“驸马爷!”
青影收敛,只见尹靖含笑而立,耳听哈哈朗笑声,天池醉客与圣手公羊从墙后奔出。
宋文屏脸色大变,惊悸地连退数步,隐入廊檐阴暗处。
苑兰公主刚才是强打精神来吓唬他们,一见尹靖再也支持不住,娇躯连晃数晃,危危欲倒。
尹靖缓步走去,笑道:“公主别来无恙?”伸手握住她玉掌。
他知苑兰公主不愿让人扶持,但要是不支倒地,她一定更难受,因为才去握她手掌。
苑兰公主精神一振,葶葶玉立,叱声催促道:“尹公子快把姓宋的杀死!”


第四十二章 禁宫盗药

天池醉客咧嘴笑道:“宋文屏,怎么缩着乌龟头,不敢伸出来?反正咱们已罢戈息争,不伤和气啦,哈哈。”
这话阴损之极,宋文屏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挺身而出,干咳一声,拱手道:“兄弟闻尹兄与苑兰公主龙凤落江,游戏河海,不意在此相晤,幸会!幸会!”
尹靖含笑说道:“好说!好说!”突然欺上前去,左手分筋斩脉,已扣住宋文屏手腕。
宋文屏眼前一花,右腕被制,左手呼地一声,猛拍对方胸膛。
哪知他掌势一发功,人已如车轮般地,被悬空带得一转,从右边翻到左边,坠地后正好二人相对而立,一条左臂又被尹靖牢牢钳制。
宋文屏只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一双绿豆眼满含着阴沉怨毒的光芒,嘿嘿冷笑道:“尹兄的武功兄弟一向佩奇 ^书*~网!&*收*集。整@理服的紧,不过以你的声望对兄弟突施暗算未免小题大作?”
尹靖见了他目光,突然心灵一动,忆起了一件事。
当日他初下终南山,投宿长安旅邸,遇上“天震教”金龙堂主“凌风秀士”吴文昌,与冀北分堂香主董平,及“天外神叟”高足“旋风剑”冷清松,夜到“千树林”,以“湛泸剑”
欲换取“幽兰谷”稀世奇花天竺纯种的“六瓣仙兰”。
圣手公羊一口婉拒,因之双方反目大打出手,正打得不可开交,有一蒙面人悄悄掩入幽兰谷,企图渔翁得利,盗窃仙兰。
来至亭台旁,被护谷灵猿小黄截住,小黄不敌,那蒙面人正欲下毒手击碎它的天灵盖,尹靖及时解救,以致蒙面人左掌背反挨小黄咬得皮破血流。
当时那蒙面人右腕被制,左手翻掌击尹靖胸膛,所施手法与适才宋方屏手法同出一辙。
那夜蒙面人以黑巾蒙面,虽未见庐山真面目,但那怨毒诡谲的目光,与此刻宋文屏盯着自己的眼色一样,令人一见难忘。
尤其宋文屏言行狡险,一如那蒙面人,当时“万教旌”要他除掉脸上黑巾,蒙面人乘势施放“七煞追魂弹”,手法之高妙,连自己都险险被他击中。
这一连串的疑虑,使他推测那蒙面人就是宋方屏,这时他感到右掌钳制处,有疮疤的痕迹,更确实所猜,当即淡淡一笑,道:“在下似乎在千树林见过宋谷主一面。”
宋文屏怔了一下,嘿嘿笑道:“尹兄贵人多忘,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混元坪’。”
尹靖笑道:“重阳夜金龙堂主带‘湛泸剑’上千树林,欲换取‘六瓣仙兰’,你可还记得?”
宋文屏神色自若,道:“这事兄弟倒有所闻。”
尹靖哈哈一笑,向圣手公羊问道:“那夜玄谷主与凌风秀士拼斗之际,有一蒙面人掩入幽兰谷,击伤护谷灵猿,盗取仙兰,并向‘万教旌’诬告在下盗窃,你可知其人是谁?”
圣手公羊眉头一皱,道:“那人连施三门派的绝技,令人莫辨真假,用‘浮月山庄’的空中绝妙身法,‘凌云十八式’避过我‘混元掌’以‘小天星掌’打了驸马爷一记,临走之时施放‘七煞追魂弹’袭击驸马爷与‘万教旌’,红旌护法雪山‘生死剑’秦启隆,追入密林就失去踪迹。”
尹靖道:“我曾领教过柳家堡主的‘小天星掌’,及浮月庄主的‘凌云十八式’,那蒙面人掌力不及柳家堡主雄厚,‘凌云十八式’的身法不及浮月庄主灵巧,但暗器手法与金牛谷主不相上下。”
圣手公羊勃然怒喝道:“好啊!宋文屏你堂堂一谷之主,居然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诬良为奸,暗袭万教旌,罪大恶极。”
宋文屏脸色铁青阴阴笑道:“你们蓄意诽谤,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宋某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自然无话可说,只要我有三寸气在,必上万剑池武林评审庭告你们一状,哼哼,那时看看谁是真正的万教要犯。”
尹靖神色一整,道:“彼此对薄公堂,让江湖上的人明白是非曲直,那是最好不过,玄谷主你仔细瞧来。”
突然松开宋文屏手腕,掌势一推,向他胸前印去。
尹靖的功力武林中闻名丧胆,这一掌如被印中,哪还有命在?
宋文屏背脊直冒冷汗,只见他掌势来得不缓不急,情急之下,身子迎着掌风凌空而起,如巨鹰翻身,在空中一滚,斜斜向墙角飞落。
尹靖哈哈一笑,道:“宋文屏,这不是‘凌云十八式’的‘翻云覆雨’吗?只是火候差了一点。”
宋文屏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斜靠在墙边,苑兰公主冷声责问道:“尹公子,你为什么掌力打得那么轻,不把他打死?”
尹靖笑道:“一掌把他打死,就无法逼他施展‘凌云十八式’,如今罪迹明甚,看他如何狡辩?”
任年娇咯咯笑道:“要收拾他还不容易,公主啊,我去把他双臂砍掉,免得以后再用暗器伤人。”
苑兰公主冷哼一声,道:“我手下不伤残兵败卒。”
任年娇一怔,心想:刚才你还叫着要砍断他的双臂,取他性命,如今正是大好时机,却又改变了主意,真是朝令夕改,阴晴不定。
南天一剑走到宋文屏身旁,沉声说道:“偷袭万教旌罪名不得妄加,几位今日言辞一厢情愿,显然是蓄意诬赖宋谷主。”
天池醉客笑道:“摩云庭你不管怎么说,那蒙面人身怀天南三家绝学,准是你们一丘之貉无疑。”
摩云庭道:“你要真有人证物证不妨到评审庭告状,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转身扶着金牛谷主四人一起离去。
这时任年娇想到丈夫还中毒针倒在树荫下,忙问玄谷主道:“你可有‘七煞追魂弹’的解药?”
玄谷主道:“我的‘万方奇应散’专解天下奇毒!”说着那出药散为宇文雷外敷内服。
“万方奇应散”果具奇效,宇文雷这时已幽幽醒转,游目四掠,突然跑了起来,骂道:
“那鹰鼻猴脸的龟孙子,滚到哪里去了?”看他气忿样子,显然是受过宋方屏侮辱,任年娇道:“他们被打跑了,雷郎你没事吗?”宇文雷挺了挺胸膛,道:“还好,还好。”
尹靖道:“你怎么被他们打伤?”
宇文雷咬牙切齿,道:“这些人可恶,可恶……”
原来采石矶事了,天震教,柳家堡,浮月庄众人等,分成三路,拟行恒山夺取“玄天图”。
“南天一剑”摩云庭,“金牛谷主”宋文屏,“飞龙剑客”朱明翁,与“铁扇书生”俞君杰,四人一道,过豫南,走秦川,沿黄河北上,途至临潼,落脚在一个丛林废堡中栖息。
那废堡草木荒芜,屋塌梁断,任年娇正好驱车避难到此。
她叫乃夫宇文雷先进堡中巡视一番,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论恒山之事,他一时不慎弄出声响漏了行踪,以致被其截住。
宋文屏一见正是“混元坪”带走“伏羲奇书”及“藏玄秘图”的那幽冥公子宇文雷,心中大喜,立时上前盘根问底,要宇文雷交出“伏羲奇书”“藏玄秘图”。
宇文雷性情傲慢,如何能忍受对方胁逼?自是冷言相向,一言不合,卒以引起争论。
他的武功本就略逊宋文屏一筹,斗不几回合,就伤在“七煞追魂弹”下,他只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痛苦难当。
宋文屏哈哈一笑,在他身上寻搜奇书,结果一无所获,不由忿怒地打了他几个耳光。
任年娇见丈夫久去不归,扶着公主下车入堡中查看,一见宋文屏在打他丈夫嘴巴,吃了一惊。
宋文屏等人乍见苑兰公主,更为惊讶,畏缩地退入廊榭阴影下。
尹靖听了上面叙述,心甚焦虑,浓眉深锁道:“藏玄秘图遗落江湖,掀起涛天风浪,如今豪杰云集恒山,倘若‘玄天图’落入歹徒手中,教我何颜以对林老伯?”
众人均感到事态严重,苑兰公主秀眉微颦道:“现在万教庭主及南北各大门派,一定尽出精华去了恒山,那里惊险恶况,非同寻常,我不能让家妹一人涉险,咱们立刻就去恒山接应。”
圣手公羊站在医生的立场,自然表示反对,他恭恭敬敬地说道: “下属愚意,不如先抢得仙兰,治愈公主伤势,再上恒山不迟,否则纵然去了,也无补于事。”
众人颔首表示赞同。
苑兰公主满脸不悦之色,伸手扶着树干,想是心神疲惫,否则会把圣手公羊严叱一顿。
提到抢夺“六瓣仙兰”,尹靖把孙总兵之事,说与众人知情,圣手公羊沉吟一阵,出了一个主意,道: “钦差官既是驸马旧识,情义上不便再去拦截,如今两全之计,不如分道而行,驸马爷与公主上京晋见贤宾王夫人,相机行事,下属与娄兄等人,先往恒山助公主一臂之力。”
尹靖也有此意,只是不便开口,闻言大喜,道:“如此偏劳二位了。”
伴君如伴虎,任年娇觉得苑兰公主甚难侍侯,不如也上恒山去追随二公主,因道:“单只二位去了,未免势薄,愚夫妇也愿去略尽绵薄之力。”
尹靖当即应允,于是众人就此议定,从车厢取出干粮充饥,这一晚就在废堡中歇息。
第二日来到潼关,众人分道而行,尹靖沿黄河东行,晓夜兼程,一路甚少休息,对公主侍汤服药,无微不至,因为公主伤势严重,车厢不能过于动荡,只得缓缓而行,这一来自然影响行车速度。
一直到了第七日,瓶中药丸只剩二粒,遥见前路,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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