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这一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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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迟没有带回家的原因就是解决不了住房，张垚不想为难母亲，可单位也没有富裕的宿舍申请，这事便一时陷入了僵局。

　　　　卢秀贞听张淼说起过，但是她也无能为力，手里哪怕有个小间换换也行啊！现在这样只能装聋作哑，实在是有钱你也没处去买。

　　　　这件事属于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禁忌话题，张垚唯一能想的办法也只是发动群众帮他寻找有无出租的房源，其他的一切都只能等找到后再图他法。

　　　　而张晶呢！高中毕业后为了进百货公司苦修了英语，凭借良好听说读写的能力和青春靓丽的外形条件，顺利应聘进了大新，公司安排她做实习接待员，就是跟着柜台小姐后面帮忙招待顾客，端端茶递递香烟，帮忙代看小孩子，满一年通过考试就可以升为正式的营业员。

　　　　一开始新鲜的工作环境加上诱人的工资福利待遇，张晶是能够收敛脾气好好干的，可惜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职业都是熟练工，时间长了，眼界开了，服务行业的劣势就被凸显出来。

　　　　休息时间总是和朋友的不一样，别人都是周六歇，你永远都是周一到周五；人家五点半下班，你要到十点；正常的工种一天中站着的时候少，你永远只能在换班吃饭时才能坐一会儿。

　　　　渐渐地张晶发现自己的社交圈越来越窄，同学知道约她也是白约，所以有活动已经习惯了不喊她；和家人交流的时间也被压缩，下班坐车到家往往都快十二点，所有人都睡觉了，而早上她起床，大家都已出门上班；长时间的站立让她有种心理作用，觉得自己腿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变得好难看；最后就是作为一位预备役sales，这份工作带来的满足感已经让她产生倦怠，她开始羡慕起那些进入外企坐班的同学，优雅又有档次。

　　　　所以一切显得在情理之中，小姑娘辞职了，也不跟家里打招呼，看到她没去上班才从嘴里问出来。张母生气也没有用，辞都辞了，卢秀贞更不会发表意见，不撞南墙就不会疼的小孩越说越叛逆。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都有了小家庭，大家的圈子已经慢慢没有了太多交集，终究需要为自己的人生买单的只有你自己。

　　　　六月发生在京城的政治动乱事件，对上海市民来说造成的最大影响可能就是，噢！以前的上海市长□□成了国家主席，正式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

　　　　少说多做，只说不做的明白人越来越多，人们看世界的眼光开始改变，学会了用调侃的方式躲避崇高，各种意识流大行其道，‘别理我，烦着哪！’在一片出国打工潮和下海就是本事的论调中，老百姓悄悄而又迷惘地告别了80年代。

　第79章　各其行其是

　　　　卢秀贞站在窗口底下等着女儿下课，金陵东路车水马龙，来往人群笑容满面，春日的阳光无所顾忌地洒在马路的每个角落，好一派繁华盛世。

　　　　女儿去年上了小学一年级，平时爱好文艺，卢秀贞架不住她愿意，在家不远处的这间乐器行给她报了小提琴的学习班。她是支持也喜欢女儿学点乐器的，只是听说小孩子拉小提琴时间长了对锁骨不好，希望能学点钢琴或者干脆学点民乐也行，后来在这里找老师咨询后才得知最多就是手指会有老茧，也就顺其自然了。

　　　　“妈妈”张栌拎着琴盒从里面走出来，小姑娘花骨朵似地站在那里，看的秀贞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得劲，孩子长得太快，这么一眨眼就挣脱了大人的怀抱，再也不需要自己手把手去搀着走了。

　　　　“怎么样，老师说这段练得如何？”

　　　　“手型和音准还行，说我还是不够放松，太紧张了”说到自己的短板，张栌不好意思地笑笑。

　　　　卢秀贞接过琴盒，搂住女儿往马路对面走“张栌，妈妈是不懂乐器的，不过我想说每个人练琴的目的是不同的，有的人是为了陶冶情操、有的人想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有的人是为了考进音乐学校深造、也有人是想找个可以倾心相诉的伙伴。但不管目的是什么，你是自己自愿学的，妈妈从来没有要求你成为音乐家或者一定要演奏出什么水平这样的意思，所以你大可慢慢想清楚自己学小提琴，是当□□好还是要成为职业，如果想成为职业，那你基本功一定要好好学，你们老师也说过的，你若是因为不耐烦反复练习一个曲子，而没有把它练好，时间长了，你的耳朵就会习惯坏的节奏和音质，这对你以后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你只是爱好，那么更简单，我们一个个曲子慢慢磨好了，又不靠它吃饭，完全没必要因为拉不好而紧张，你是业余的嘛！”

　　　　“妈妈，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张栌用脸庞蹭蹭妈妈的胳膊，妈妈身上有股太阳晒过的味道，好好闻。

　　　　“本来就是，兴趣而已，学的好是赚了，学不好就花一辈子去学好了。”

　　　　“嗯，妈妈今天我们去看奶奶吧！”

　　　　“行，一会把琴盒放好我们就去买点菜，晚上在奶奶家吃饭”自从张栌到了上学的年龄，卢秀贞就把她送到了浦西娘家，小孩户口落在那，而且南市区小学教学质量好一些，学校也离卢家很近，上学接送也方便。

　　　　拎着菜上楼，张栌一马当先冲进去，乔美琴今年也六十了，一个礼拜没看到孙女，开门后抱着张栌不停地念叨“囡囡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啊！”

　　　　“奶奶，我好想你啊！妈妈说她会做饭的，走我们进去，我偷偷告诉你，我最近小提琴拉得可棒了……”

　　　　“真的！哎唷我们家要出个音乐家了！”

　　　　卢秀贞把菜拎到厨房去洗，黄素萍从屋里出来跟她打招呼“大嫂，来啦！放着我来吧！”

　　　　“哎！不用，歇班了，张垚呢！”

　　　　“下楼买东西去了，一会就上来”

　　　　小黄是张垚的新婚妻子，他们去年结的婚，张晶从百货公司离职后，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把她带去做导游了，这下她一年里更是没有几天能见到人影的，张母看这样拖着不是办法，就叫两个儿子把朝南这间的搁板拆掉，重新在大屋起了一面木墙，安了一扇门给小儿子当新房用，自己就在靠近厕所和厨房这边隔出来的走廊摆了个沙发床，白天坐在上面看看电视，晚上把沙发摊开来就可以放铺盖睡觉。

　　　　卢秀贞叫她过去和自己一起住，她不愿意，说平时还要做饭来回跑不方便，秀贞想想张磊不在，她可能觉得跟儿媳住一块不好意思，随即也没有勉强。

　　　　“大嫂，饭不用做这么多，二嫂说今天他们收摊以后会去娘家吃”小黄看卢秀贞淘了三罐米到锅里还想挖，赶紧出声提醒。

　　　　“是么，还好你告诉一声，我最讨厌剩饭了”自从受到香港走/私和深圳廉价电子表的冲击，前年开始手表厂在各门市部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张森他们被退到厂里，可厂里流水线也基本快停止生产，这些人中有门路的自然各自去找发财经，剩下的职工大都是没权没势的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勤勤恳恳在厂里讨生活，哪里有什么法子，只好每天去单位点点卯，熬到下班回家每个月也只能领到原先三分之一的薪水。好在家里陈金凤早就出来做生意，不然两口子都是手表厂的，日子也不晓得怎么过！

　　　　吃完大家坐在一块聊聊天，明天还要上班上学，八点不到卢秀贞带着女儿就回到自己家，孩子看来是真心喜欢小提琴，不用人提醒，自己就跑到窗口那里去练习，卢秀贞则在桌前坐下给张磊写信。

　　　　张磊年初已经修完硕士课程，和她商量过后决定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他的计划是头两年先完成导师布置的项目，自己的研究课题希望能回上海来做，交大这边也联系过了，同意给他实验和人员上的帮助，如果有问题到时再看是回去还是怎么解决，现在出国要比八十年代手续方便太多了，卢秀贞还打算今年放暑假时带张栌去探望父亲呢！

　　　　现在卢秀贞在单位因为计算机水平高，已经正式调到办公室做行政，事业正如她预想中一样慢慢步入轨道。金水根的包装厂一炮打响后挣了个盆满钵满，连续又进口了两条不同的生产设备，还弄了个废品回收站专门回收原料，他说等合适的时候‘吃’个造纸厂下来，这样上下源头自己一条龙搞定，也省得以后被人家卡。果然他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卢秀贞只是告诉他一点方向，他就能取得令人咂舌的成绩。

　　　　如此肥羊怎么会不引人垂涎，刚开始借壳的那家国营印刷厂决定撇开金水根，收回牌子自己生产，金水根当然早就准备了一手，反正他们的商标在香港注册过的，当初也是想先做起来才用了这家的设备，趁着还没回归，顶着外资的头衔另外起了个执照，客户流失也就是本地一些有国营背景的单位，其他的要争你还真不是他对手。

　　　　家人幸福和睦，孩子听话懂事，兢兢业业地工作，付出都得到了回报，卢秀贞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和丈夫的团聚，在这每一天中，努力地前行，抓紧理想走出自己的路。

　　　　这天上班正在忙着给书籍分类整理电子文档，卢秀贞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秀贞啊！我跟你讲，居委会那里贴了个拆迁公告，通知整个东昌路这一片都要拆迁啊！时间很紧张的，你晚上是不是过来一趟商量一下啊！”

　　　　“拆迁！这么突然啊！好好，妈你放心，我下班就回家噢！”卢秀贞挂了电话，同事听到就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婆婆家要拆迁，贴了个通告说个日期就要让他们搬走。同事说那有什么稀奇的，哪里哪里举了几个地方做例子，都是这样的，贴张公告，告诉你最后搬迁期限，然后人家干部上门轮流谈，谈拢接下来要么就是过渡房要么就是新房，从来没有说提前通知的。

　　　　她这才知道自己又想当然了，以前听过太多拆迁前把户口签来签去的事，没有想到九十年代拆迁是这样，通知你了，谈，然后就是搬，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听多问。

　　　　又向老同志请教现在一般都是怎么跟人家谈的，这个话题大家都很喜欢，老房子就得靠拆迁，有个82年迁过一次的同事更是现身说法，把他们家面积、地段和人口，之后补偿的房子、奖励、过渡费什么全都一股脑讲给卢秀贞做参考，听得她光剩点头，绝对的受教。

　　　　下班后，赶紧去学校把张栌接来送到卢家，跟父母说了声去看看张磊家拆迁的情况就出门了。

　　　　上楼前她特意去居委会那里弯了一下，布告栏那里挤满了居民，大家都在讨论这次拆迁的事，卢秀贞仔细看了看贴在墙上的拆迁公示：

　　　　“……自本公告发布之日起至1991年5月30日止，拆迁范围内的所有房屋及附属物、构筑物必须全部拆迁完毕。

　　　　……此次拆迁补偿安置方式可以实行货币补偿，也可以实行房屋产权调换，具体补偿标准依据市政府令第20号和沪建字＇81＇47号文件执行或按浦东建设公司市场估价确定……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以确保东昌路地段与浦城路以东，浦东南路地块土地收储项目拆迁顺利实施。

　　　　特此公告！”

　　　　也就是说离必须搬走还有四十多天，知道重点后，卢秀贞就上了楼，果然大家都在等她，连张森和张淼两口子都回来了，也没什么心思吃饭，草草扒了两口，就坐下来等张母讲打听到的消息。

　　　　“这次拆迁是没有过渡房的，新房要一年后才能造好，我们得赶紧找地方住了”张妈妈坐下来就先扔出第一个大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81章大结局，还有一章番外！

　　　　留言超过20条今天就多更一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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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尽心尽力

　　　　于家里拆迁这件事利益上最无关的是卢秀贞母女，因为张磊出国无论是移民还是留学，公安局那边的户口就同时被注销了，而秀贞和张栌的户口都在卢家簿子上。

　　　　这年头拆迁经常讲的一句话就是：一户家庭原则上不给两户住房。谁家的房子不是住了好几代人，你自己分户没有用，想要得到比现在大的面积，就必须要支付增加出来的面积的现金费用，还有才是看人口。

　　　　当年换房时除了这套还有一间就是张磊家的房子，等于家里已经给张磊解决了住房，而卢秀贞和张栌如果户口迁过来的话当然也有补偿，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次动迁已经没有他们家什么事了，她过来也就是作为大嫂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妈，这次拆迁掉，新房子在哪里啊？”陈金凤先问出了这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说是在杨思，我也不晓得具体在哪。”

　　　　“杨思好像在上南路还要过去吧！我记得有次从川沙办事回来坐郊区线下了桥就路过那里的，看上去荒僻的很！”黄素萍想了想说。

　　　　“妈，具体怎么个补偿讲讲”张森开口“四十天就要搬完，每个月给多少安置费。”

　　　　“这次拆迁面积大，那一片平房那里都要拆光的，几万个人，居委会讲没法安置的，让我们自己找搬的地方，区建设公司按照户口给每人每月30元，十五天内能搬走的，还奖励每户四千块。”

　　　　“这点钱在市区根本租不到什么好房子的，一时上哪里去找啊！”张垚一算自己家，二哥三口人、母亲、自己两口子还有张淼、张晶一共才八个人，也就是一个月240，但现在市中心一般的房子有煤卫的月租就要将近300，什么都没有的也得二百多，这点钱搞不好付房租都不够。

　　　　“秀贞，你有文化，认识的人也多，你看看怎么办？”张母抬头看大儿媳，进门也没有讲过话，但她晓得这个儿媳做事心里最有数。

　　　　“是啊！大嫂，你讲讲我们怎么跟他们谈最不吃亏啊！”张淼和陈金凤也看着卢秀贞，自从做生意后她俩对大嫂都是很信服的。

　　　　卢秀贞一看这样也不能干坐着“妈、张森、张垚还有张淼，那我就讲讲我的想法，搬走是一定的了，走前人家肯定要跟你谈妥，你们想好要多大的房子了么？”

　　　　“大嫂，我们当然希望大点好，问题是多要一间就是钱啊！”

　　　　“你们看，家里现在按户口算等于是张森一间、张垚一间、妈和张淼、张晶一间”卢秀贞拿出纸笔画了三个圈，写上他们三拨人的名字“其中妈和张晶这里，张淼还得划出来单算”

　　　　严文军家里房子也很逼仄，两人结婚也就是在严文军父母房间里隔出一个床铺的位置，实在太不方便，后来又生了个男孩，更是挤到不行，这次赶上拆迁，张淼决定借钱也要分一间出来。

　　　　“家里现在居住面积是多少？”卢秀贞问张母。

　　　　“16。3”

　　　　卢秀贞在纸上写上朝南朝北各一间16。3，“我们先统一思想是不要钱要房子的，到了郊区面积上肯定会大些，那人家要么给朝南朝北的一套两室户，要么就是给两套小单间，面积加起来肯定都不会超过20平米。”

　　　　“那我们搬什么啦！跟现在差不多的，地段反而变差了”陈金凤当然希望自己有套单间了，但这样的话她显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要去和他谈的地方了，你希望能够分户出来最好一家能有一室一厅，但是人家房子有这样的肯定是面积要超过的，那叫你拿钱出来你肯伐！”卢秀贞喝了一口水“最好抓住一个是地段变差了，一个是你们现在厂子里开不出工资，条件不行，看能不能钱少出点。”

　　　　“秀贞，你的意思就是这次想换大不出钱不可能对伐！”

　　　　“妈，杨思那边我知道的，我有个同事住南市区，南浦大桥拆迁的时候他们补偿新房在德州路，离杨思很近，市中心24平米的老房子，老两口带着二对小夫妻住，他们想多要一间给小儿子生孩子用，结果拆迁组说多要一间20平米的就多掏五万元。”

　　　　“五万块，我连五千都拿不出啊！”张妈妈一听要补这么多，吓了一跳。

　　　　“最后那个同事搬了没有？”张森问。

　　　　“跟人家动迁组、居委会犟了四个月，最后掏了二万，房子面积换小了。”

　　　　卢秀贞看大家都是一副真贵的表情，心里摇摇头，自己是没份拆，不然早就去跟人家谈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会坑你们，实话讲，杨思那边要是给我，我一定尽自己最大能力趁这个机会吃下一套大点的房子”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张垚知道卢秀贞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不用有消息，你们这么一大片的人拆迁过去，配套设施肯定要有，医院、学校、公交、小菜场、银行这都是迟早的呀！上海这两年经济越来越开放，我可以在这里断言，房屋自由交易一两年就会放开的，那时候一平米上万就跟玩一样，到时候凭工资我们买不起房子的。”

　　　　“真的假的，会涨这么多么？”黄素萍不相信地问。

　　　　“我相信大嫂说的”张淼看着弟妹“你们在机关里，不晓得现在大户多有钞票，要是房子真能私人去买，有钱人多了，为什么不改善住房，我有钱我也会买的”她转头跟张母说“妈，到时谈的时候我也来，先在这里讲好，我肯定是要一套单独的小间的，多出来的面积我付钱。”

　　　　张垚和张森表示还要商量下，卢秀贞看他们一次也定不下来“房子是大事，你们回去想清楚也对，还有一个就是得找暂住地，赶紧去租啊！几万人一块租房子，房源肯定很紧张的，我在这里表个态，妈和张晶到时就跟我回家挤一挤，你们都成家立业了，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看向婆婆“妈，你盯着他们快商量，早一点走就早一点挑朝向、楼层都好的房子，还能多拿四千块，你们几个分下来租房子的费用也能摊掉些。”

　　　　回去的轮渡上，张淼跟卢秀贞讲好，如果钱不够就问她借，她欣然应允，并且私下建议她到时挑就挑个大房子，因为包装的生意卢秀贞并没有告诉婆家，这么一笔钱来源不好解释，就只说她哥哥张磊在那边打工攒下的钱有些，不着急还。

　　　　四天后，卢秀贞又接到了婆婆的电话，这次是人家谈判的人来了，她赶紧跟单位打了个招呼，中午午休的时候来到了浦东。

　　　　来了四个人，分别是居委会、建设公司和拆迁组的代表，家里的情况人家非常清楚，谈判焦点基本就集中在补的差价上。

　　　　张母长期没有工作，张森两口子厂里也是处于停工状态，张垚夫妻机关收入也不高，张淼这里严文军刚跑运输还没开始大赚，一家子说条件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建设公司意思是要单间可以，差价一平米2500元，家里人都不同意，地方太偏僻，翻过来倒过去说了半天谈崩了，来的干部说回去开会研究，自然送客出门。

　　　　打听了一圈，邻居那里更是什么状况都有。楼上有一对轴承厂退休的老两口，子女也都在外地，家里老太太前一年中风瘫在床上，现在搬家说不是一次性搬进新房，还要折腾，老两口简直欲哭无泪，都是七十多岁的年纪，没有什么亲戚，往哪里找过渡的地方。

　　　　隔壁梁阿姨家里儿子去年从香港挣钱回来给家里刚装修了地板和热水器，家具也都是新打的，花了一万二，人享受还没到一年了，现在要作废，梁阿姨提起来就要心绞痛，整天在家里拿个小榔头敲啊敲，看能不能把瓷砖、地板弄下来带走。

　　　　对面平房那里更是吵翻天，小二房里住了五代人，有子女结婚房子就往上搭一层，已经四层了，今年本来想往地下挖一层住的，现在拆迁，这么一大家子困难户怎么找房子。

　　　　一直折腾到五月中旬，卢秀贞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街道办事处也来了人，居委会、动迁组还有建设公司四方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大家各退一步，张家这里如果能够拿出每平米二千的差价补偿，那么可以拆成三个单间，面积自己选，如果不接受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你们家条件绝对不是最差的。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陈金凤、张森要了三楼朝南的一室户，按面积需要拿出两万块；张母和张垚、黄素萍两口子生活，要了个跟目前住房差不多结构的，有南北朝向的两间，这样张晶出嫁前也可以跟张母住一屋，出嫁后他们有孩子了，母亲那屋能住又能带孩子，需要支付二万八千六，这两间房子是在一幢楼里的。

　　　　张淼等于凭户口要了套新房子，因为有卢秀贞的底气在，她挺有魄力的选了隔壁楼栋一个小两室一厅，要八万块钱，跟家里说是问嫂子还有严文军同事借的，协议签好明天就得搬走，陈金凤娘家大哥大嫂前两年就分到新房搬走了，他们可以回娘家借住。张垚两口子跑过很多地方总是没合适的，卢秀贞只能帮忙想办法，后来给金水根去了个电话把他的房子借给了小两口。

　　　　等搬家的那天，热闹的很，秀贞父母和大哥也都来帮忙，梁桂兰抬着定胜糕和馒头，卢俊方监督捆家具，卢秀鸿自然是扛重物去了，隔壁梁阿姨家里，有人正拿着锯子在锯家具，没办法，都是按尺寸定做的，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