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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野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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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滋滋的潘金莲便又替我们满上一杯,殷勤劝酒。
    我有些惊异地看了看武松,自从进到屋里,他便很少说话,与外面时的豪爽热情判若两人!便是此时,多是潘金莲在招呼我与伯爵,他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心里便觉有些过意不去,忙向武松敬酒。
    “都头也来一杯?”
    武松不自然地笑笑,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启门声响起,我知道是三寸丁武大郎卖完炊饼返家来了。
    我看到武松神色复杂地站起身来迎向门口,一把接过武大郎肩上的炊饼担子,略带埋怨地说道:“大哥,小弟与你说多少遍了,天冷就别卖那么晚了,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铜子儿!”
    我又将目光转身潘金莲。
    潘金莲已经将一方热腾腾的毛巾贴到了武大郎的脸上,细心地替她夫君擦拭被风雪冻僵的脸孔,神色平静自然并无半丝勉强,自然,我也并未从她的举止间感到丝毫爱意!想来,潘金莲对武大郎并无丝毫爱意。 
第六章 脱胎换骨
       在武松魔鬼般的训练之下,我和伯爵不敢说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但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每次练完之后,我从伯爵的眸子里看到了那种久违的眼神!在二十一世纪,我便经常从别的男人眸子里看到这种眼神,可自从来到宋朝之后,自从我成了西门庆之后,却再没有从别人眸子里看到过。
    现在,它又回来了。
    我胡乱地将一桶冷水泼在身上,任由那冰寒彻骨的冷水侵袭全身,那种全身毛孔霎时收缩的刺激令我享受莫名!我微微曲起胳膊,肱二头肌因为长久的锻炼完美地鼓了起来,我又缩紧腹部,自恋地欣赏着上面清晰显出的两排八块整齐的腹肌,还有腹肌正上方,微凹的胸腔里,不知何时已经长满了粗野的黑色毛发——
    伯爵再次靠了一声,提了木桶转身就走,眸子里尽是又羡又妒之色。
    也难怪,三个月的训练,也让这厮瘦了整整一圈,却总也无法企及我这般完美的效果!对着我,他感到自卑也就在所难免了。
    我对着夜空用力挥了挥手,感到血脉里流淌着取之不尽的力量,回想起刚刚加入捕快营时的孱弱不堪,我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获得了新生!
    长长地吸了口气,我用力握紧了拳头。
    明天,我和伯爵就将参加第一次行动,捕捉江洋大盗燕青!这是我和伯爵自加入捕快营以来的第一次行动,自然格外令人心情激荡。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危险的行动。
    浪子燕青,非但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便是在北宋也是个名满天下的传奇人物!据说他的轻功连天上的老鹰也要逊色三分,还有他的暗器,传说他能在同一个时刻向周围七十二个不同的方向打出九十六样各不相同的暗器!
    京畿提刑司著名的神捕头神行太保戴宗,曾经追捕浪子燕青整整三年零六个月,最终却落得灰头土脸空手而返!返回当日,名噪一时的神捕便决意辞官,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向。
    从此浪子燕青越发肆无忌惮。
    前日,朝庭发下海捕公文,全国缉拿浪子燕青,宋皇帝还破天荒悬起巨额赏金,但凡有生擒浪子者,官至五品赏金万两,但凡有格杀燕青者,封官七品,赏金千两!如此巨额的悬赏,堪称大宋立国以来头一遭。
    据来自东京的小道消息,这回浪子燕青居然盗走了宋皇的爱妓李师师,难怪这回宋皇要龙颜大怒、四海缉拿了!
    叮!
    一声脆响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弯腰低下头来,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铜制护身符。
    我倏然一颤,轻轻地捡起这枚护身符,心神却已经脱离躯壳飘回了昨夜。
    当金莲将这枚护身符亲手交给我时,我便知道她已经对我有了情意,这让我既感销魂刺激又感恐慌内疚!
    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并未刻意勾引潘金莲,真的没有!
    但世事的演变往往不以人的思想为基准,传说中的千年爱恋并未因为我的避让而消亡,它仍然顽强地按着预定的轨迹降临!几乎是无可避免地,我和金莲恋爱了!
    要怪只能怪武松!
    明知我很难抗拒金莲的美色,却每次返家总也要捎上我!我真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心里已经爱极了金莲,每回返家却总也要捎上我这个灯泡,结果既害苦他自己,也害了我和金莲,在一次又一次的零距离接触中,金莲最终还是没能迈过她的心关,对我这个英俊潇洒的“小白脸”动了春情。
    或者武大郎不知道,武松也不知道,但我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每次她给我倒酒,总会借机轻轻地触碰一下我的手指,每次上她家用饭,她总是刻意地坐在我下首,然后经常会借着起身的时候,或者以她的腰肢或者干脆以她挺翘的玉臀蹭一下我的胳膊。
    我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太监!
    我是热血方刚,身体发育超常好的青年!面对这样的诱惑,我很真的难抵挡!但我要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抵抗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真的,如果我撒了谎,就让我下辈子做个太监!当然,结果自然是凄惨的,不言而喻的!
    就在三天前,我决定不再逃避金莲的热情。
    我非常清楚,如果我和金莲私下相爱的事实被武松知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就像金瓶梅里记载的一样,当然,场地不会再是狮子楼了,那样的地方我已经很久没去了。
    但我仍旧像扑火的飞蛾一般,决心投入与金莲的热恋!
    和金莲相恋我可能会死在武松的刀下,但若不和金莲相恋,我却立即便会空虚地死去!我痛苦地发现,我真的已经爱上了金莲,很深很深地爱上了她,如果不能和她相恋,我宁愿立刻去死。
    世事总是这般玄妙,许多事情通常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便发生了!等你发觉的时候,它往往已经根深蒂固,再难以改变分毫——
    前天,我终于趁着武松和武大郎不注意的时候,将藏了已久的一方绣帕偷偷地给了金莲,那上面我只写了一个字!
    爱!
    是的,我只想跟金莲说一个字,爱!我爱她,我爱她爱得发狂!
    现在,我仍能很好地把握分寸,在金莲和武大郎的婚姻没有完结之前,和她发生关系自然是不明智的,危险的,也是我自己所不能容忍的!武松怎么说都是我的恩人,还教了我很好的刀法,我不能作对不起他的事。
    护身符上传来淡淡的凉意,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它是金莲听说我们明天的行动之后才偷偷地塞给我的,这护身符是她们家的传家宝,她一直都贴着收着,据说能保人一身平安!不过我却很怀疑它的功效,如果它真的有效,金莲的身世如何还会如此坎坷?
    不过,既然是金莲赠我的,我自然要好好收藏。
    沉重的脚步声从营门外传来,只是听那肃杀的步伐节奏我便知道是武松来了,武松已经将将他的武功融入了寻常的一举一动之间,对于他来说,武道无处不在,无处不是武道!武之极致,万物皆为武,武即为万物。
    “大哥!”我转身,神色恭敬地向武松点了点头。
    跟其他捕快一样,我也已经改口称他为大哥,不过武松大约是真的将我当成了他的小兄弟,对我格外关照,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经常带我上武大郎家里蹭饭,可惜,他的善意却直接酿成了难以挽回的负面效果,世事之难以预料,竟至如斯——
    武松向我点点头,眸子里尽是鼓舞之色。
    “怎样,明日就要参加缉捕江洋大盗的行动,是否有些紧张?”
    我轻轻地点头。
    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和浪子燕青那样的江洋大盗火并,不死掉几个捕快那才是稀罕事!又有谁能够保准死的人就不会是我呢?
    武松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头,凝声道:“明天行动的时候,我注意跟在我身后,别离我太远,知道吗?” 
第七章 浪子燕青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便整装出发,每个人都很仔细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武装,为了防备燕青的暗器,除武松外每人都在自己的胸腹要害掩了一面铜板,行动起来虽然令人怪难受,但为了保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经过一小时的急行军,我们来到一条大路边,武松一声令下,我们迅速向两边散开。
    我静静地趴在武松身边,伯爵又趴在我身边,这厮的呼吸比我还要粗重,脸上的肌肉都几乎紧张得绷裂!
    根据确切的消息,浪子燕青将带着李师师在上午经过这条路,我们便奉命在此埋伏截杀。
    时间正在悄悄地流逝,大冬天趴在风雪萧瑟的野外,滋味可不是那么好!才趴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便感到自己的四肢开始发僵,浑身开始打颤,耳边更是传来伯爵的牙齿打颤声,看来这厮比我还要不济。
    “都头。”我略略偏头望着武松,“燕青会不会不来?”
    若是燕青居然不来或者改道了,我们在这白白守候半天,还受这冰霜之苦那才不划算!
    武松警惕地搜索着大路茫茫的前方,寻找着可能的任何一丝动静,冷冽地应道:“不会!鼓上蚤时迁是捕头界的神话,他说燕青要经过这里那便一定要经过这里!”
    “鼓上蚤时迁!?”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脑子里霎时浮起一道瘦小的影子。
    武松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放眼江湖,也唯有时迁才能在轻功上与燕青一较长短!他不会骗我们的。”
    我不再说话。
    鼓上蚤时迁可是梁山好汉里最厉害的探子,其轻功已经登峰造极,由他来探听燕青的行踪,其可信度自然是相当之高。
    天色终于放亮,艳阳也缓缓从地平线上爬了起来,洒下洋洋的暖意。
    忽然间,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远处隐隐传来,然后是不疾不徐的马蹄声传来,稍顷,一辆马车已经从晨曦的薄雾里穿了出来,向着我们这边缓缓而来。
    身边的伯爵明显地屏住呼吸,但马上便呼了口气全身又放松下来。
    我却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开始活动全身关节,厮杀已然近在眼前!
    这辆马车真是破绽百出。
    首先赶车的老头隐蔽技巧太差,虽然化妆成一副垂垂老朽,但那双眼神开合之间却是精芒闪闪,亮如利箭!其左右环顾之利索情状,哪里又像个垂死之老头?
    还有在这风雪严冬,普通行卒车夫岂会冒着冰霜起早摸黑驾车远行?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致命的一点,那车夫跨坐车辕之上,虽然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但坐姿却始终保持特定的姿势,无论马车如何颠簸摇晃始终稳如磐石!错非武技在身,如何能够做到这点?
    看来这燕青,或者轻功暗器天下一流,但若论及隐蔽行踪之术,怕是连我这门外汉亦远远不如!
    两道利箭似的眼神向我射来,我幕然回头,正好迎上武松询问的目光。
    “西门,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便将心下的疑问逐一向武松说出,最后叹息道:“这马车既便不是燕青也是大有问题!”
    伯爵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低声道:“哇靠,让老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这马车真有问题。”
    武松也点了点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激赏,沉声道:“清点武装,准备厮杀!”
    马车终于无可避免地进入了伏击圈。
    武松长身而起,倒提戒刀纵到路中央堪堪挡住马车的去路,同一时刻,我和其余的捕快也从大路两侧的枯草丛里跃了起来,霎时将马车团团围住。
    武松冷冷地盯着马车夫,脸沉如水,凝重的杀气已经笼罩他的眉宇。
    “浪子燕青!在下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马车夫却是不慌不忙地停下马车,然后回头向着车厢:“娘子,我们的行程怕是又要耽搁了呢。”
    声音里透着说不尽的温柔,听来缠绵悱恻,令人怦然心动。
    “相公,你须小心。”
    马车里传出一把悦耳至极的鹂音,仿佛带有魔力般令马车夫微微佝偻的身躯幕然一挺,变得挺拔高壮起来。伸手轻轻地扯去脸上的须眉,一方英俊的脸庞已经浮现在我们面前,果然是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难怪能够让京畿名妓李师师都倾心追随。
    “燕青,还不下马束手就擒!”武松朗喝一声,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钢刀,锋利的刀刃迎着初升的朝阳泛起一阵森然冷焰,杀意盈天而起。
    我吸了口冷气,望着武松神将般的背影微微出神,这便是烈杀刀的威力吗?一举一动间莫不蕴含凝重杀气,呼吸挥手之际包藏惨烈肃杀之气!不知何时,我才能企及这般境界?
    “好凝重的杀气?”燕青俊逸的脸上微微色变,开始郑重地打量起武松,“莫非阁下是烈杀刀门下?”
    武松凝重地点头,周身的杀气愈加浓烈。
    燕青的脸上浮起一丝惨笑,回过头去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化为一片温柔,柔声道:“娘子,这回我们遇上大麻烦了,怕是再走不成了。”
    语气里里透着深深的无奈、浓浓的不舍还有淡淡的愧疚。
    “相公。”鹂音再度柔柔响起,“无论如何,师师都誓与你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好!”燕青再转回头,战意迅速在他身上涌起,两轮精致的刀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手里,迎着朝阳重重相互一击,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已经冲天而起,竟是将武松的浓重杀气激得一荡。
    “就让在下来领教领教名震天下的烈杀刀!”
    趁着武松杀意一荡的有限机会,燕青身轻如燕,迎风飘飘而起,双臂如丝如棉在空中妙曼地一阵旋转,两轮刀轮已经带着两团寒芒、一阵锐啸,迎面向武松斩来。
    武松端如泰山,一动不动,只是眸子霎时收缩,紧紧地盯着痴速袭至的刀轮。
    “当!”
    间不容发之际,武松的戒刀已经堪堪挡在面门之间,正好挡住分袭而至的两道刀轮,两声惨叫自旁边响起,却是改变方向的刀轮已经旋转着从两名捕快的身上划过,其中一人当场被切断了胳膊,惨叫倒地挣扎不止!
    “休要伤我兄弟!贼寇看刀!”
    武松睚眦欲裂,暴喝一声,拎刀跃起,精钢戒刀呼啸着迎头往燕青头顶斩落。
    燕青身形一晃正欲闪避,却刹那间脸色惨白欲死,一咬牙握紧倒飞而回的刀轮,硬架武松雷霆万钧的一刀斩劈。好一个情种燕青,为了顾忌身后女人的安危,居然宁肯舍弃轻功的长处,而选择硬架武松这强悍的一刀!
    一声响彻云霄的金铁交鸣声里,人影一触即分。
    燕青闷哼一声,白净的俊脸已然一片酡红,嘴角也溢出一丝殷红的血迹,身形更是重重一挫跌落在地,双脚竟是硬生生陷入泥地足有十分!
    武松一刀之威,竟至如斯!
    “呔!再吃我一刀!”
    空中再度传来武松一声大喝,借着一震之力弹起的武松已经再度凌空挥刀斩落!
    燕青脸色顷刻间一片灰败,再无力躲避更无力抵抗。
    “娘子,为夫要先走一步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呀”燕青眼睁睁地望着武松的戒刀迎头斩落,脸上再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反而浮起了一丝惨淡的微笑,只是微笑间竟是这般令人心碎、不忍卒睹。
    “相公!”车厢里传来一声悲啼,李师师已经掀开车帘滚落车辕,摔倒尘埃,挣扎着向燕青伸开玉臂,悲声道,“你既身死,师师何忍独生?留下孩儿孤苦留世,亦是徒受苦难,不如一家三口结伴而行,黄泉路上,也还有个照应——”
    “罢了!”燕青长叹一声,闭上星目,两行清泪已经顺颊滑落。
    “杀!”武松断喝一声,烈伤刀带着一抹冷焰迎头斩下。
    “哧。”一声轻响,一缕黑发迎风飘起,缓缓洒向黄土—— 
第八章 情为何物
       嗯?”武松游目向我望来,钢刀已然架在燕青颈项之上,杀机仍然炽烈。
    我吸了口气,理了理脑子里的措辞,朗声道:“燕青向以轻功暗器冠绝天下,今天却以己之短与大哥硬拼硬撼,大哥可知为何?”
    “却是为何?”武松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因为他甘愿为情而死!”我转头深深地望着燕青,此时他已然与李师师搂抱一起,两人的目光缠绵纠结,竟是旁若无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忽然间我的脑海里浮起金莲还有瓶儿的倩影,如果有一天,当我面临燕青同样的困境时,我是否也能够如他般淡然面对死亡?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我忽然想起电视剧《神雕侠侣》中的一句台词,便忍不住张嘴轻轻念了出来,“吾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两道柔柔的目光忽然向我望来,却是李师师抬起美目看着我,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柔情和迷醉,显然是我随口念的诗令她百感交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李师师忽然低头痴痴地望着燕青,凄然一笑,“相公,好凄美的诗句呀,奴家怎的从来不曾读过?”
    燕青轻柔地执着李师师的小手,对颈项上的钢刀恍如未见,柔声道:“娘子若是喜欢,我便将普天下的诗集都盗了来,令你一生一世都再也读不完,可好?”
    杀意冰雪一样自武松的身上消融,虽然他的钢刀仍然架在燕青的颈顶上,但我知道他再没有杀燕青的心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自他的眸子里透出来,我相信他定是想起了金莲,让他又迷恋又痛苦的嫂嫂,他何尝不是又一个陷身情苦的痴儿女?
    “罢了,你们走吧!”武松收刀退开,长叹一声转过头去,不欲别人看见他此时眼中神色。
    燕青愕然抬头,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和声道:“燕大侠,你和尊夫人的痴情令我等感动,所谓真情感天动地,便是如此了,请吧!记得下次,扮马车夫要扮得像些,再别将自己的功夫随意暴露,也别贪一时路程,徒漏了马脚。”
    一丝感激之色自燕青的眸子里浮起,这甘为情而死的汉子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凝声道:“大恩不言谢,恩公后会有期!”
    俯身抱起李师师,燕青轻轻地将她放回车厢,动作轻柔如丝。
    临进车厢,李师师美目回转,如波垂流:“还请恩公赐下尊姓大名。”
    我微微一笑,正欲说萍水相逢何必相识,也学电视剧里的侠客快意潇洒一回,身边的伯爵早已经抢着说道:“我大哥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你们若要报恩须记清楚了!”
    燕青和李师师心满意足地驱车离去,留下我们一行捕快,两手空空呆立大路正中。
    武松叹息一声,转身向着大伙道:“此番我决意放走江洋大盗燕青,大家心里定然怨我。”
    “吾等誓以都头马首是瞻!”三十余名捕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武松,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半晌始竭。
    我心头一动,笑道:“江洋大盗燕青,轻功暗器委实了得,我等经过浴血博杀,无奈技不如人,让他成功遁逃!兄弟蒋大友身受重伤,缉捕行动失败。”
    众人连声附合。
    武松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闷哼一声道:“你的脑子转得倒快!”
    我和伯爵参加的第一次行动就这样宣告彻底失败,武松也被唐知县狠批了一顿,几乎是黑着脸返回了捕快营,顺手从兵器架上提了一把戒刀,倒着扔给我,厉声道:“西门接刀!”
    一伙捕快兄弟还有伯爵立时退开三舍,幸灾乐祸地望着我偷笑。
    我却是头皮发麻,看武松架势,定是又要与我练习刀法了!与武松练刀,委实是分苦差使,每次被他凌厉的刀势惊得魂飞魄散那还是小事,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便是,武松的烈杀刀法一旦使来,往往再难以控制,所以通常会在我身上留下这样那样的小伤——
    自随他习烈杀刀法以来,身上小伤累计已经不下百处,有时候我都怀疑,到现在为止我的双手双腿居然还长在我的躯干上,实在堪称奇迹!
    我伸手、抓刀,然后随意地将钢刀横在胸前,动作一气呵成,一刀在手,原本颤动的心神迅速镇定下来,这便是无数次与武松较刀的好处了,在N次的胆战心惊之后,我已经可以真正地做到虽刀剑及身而不色变的程度了。
    这也是武松所说武道的入门基础!
    武松持刀傲然峙立在三丈开外,冷电似的目光紧紧将我锁定,我顿时如堕冰窟,感到呼吸不畅四肢发僵!似乎,武松真的动了杀机!杀气较之以往竟是浓冽百倍不止!
    妈的武松,不会是真的想借比武的机会将我杀了吧?
    但我的一颗心竟是不受我控制般急促地跳动起来,似有一股隐隐的暖气顷刻间从我的心脏向四肢百脉游走,僵冷的感觉刹那间消失无影,心胸陡然舒畅之下,我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长啸,竟然不知死活地抢先出刀,钢刀以一式毫无花巧的“斩碎天宇”兜头向武松头顶斩落。
    武松的眸子明显一亮,下一刻,熟悉的杀机再次无所不至地将我包围!
    “叮!”
    我的钢刀毫无花巧地斩击在武松的戒刀之上,我虽然借了下劈之势,但一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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