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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成龙_华卿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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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章德县城留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住客栈的高消费自然不合理。于是,赵洪英和赵管事是忙前奔后的在章德县城租了一个五间房的小院落暂住。
    安顿了居处后,杜四喜开始了养胎的小日子。
    每日的幸福开始了,然后,杜四喜对鸡蛋是望而生畏了。
    “四喜,这是太婆婆煮得朝食。孩子饿了一宿,你一人吃两人补,得多吃些。”在杜四喜洗漱好后,赵洪英是扬起笑脸,给杜四喜端了一大碗的荷包糖蛋。
    望着跟前的碗内,是鸡蛋打出来的荷包蛋,个个看上去漂亮着。在褐色飘着香气的糖汤里,更是显得诱人。
    只是天天要不是吃了荷包糖蛋,要不就是吃了白水煮鸡蛋,杜四喜闻着鸡蛋味实是受不了喽。
    杜四喜觉得自己有些娇情,这世道里,多少人饭都吃不饱呢。她天天能吃上几个鸡蛋,多美好的生活啊。
    “洪英,你为了这个家忙碌,我为了肚里的孩子健康,荷包蛋咱们一人吃一半。”边说着话,杜四喜还笑着指了荷包糖蛋,道:“其实,我更喜欢喝汤的。”
    说了话后,杜四喜用勺子舀了一个荷包蛋,递到了赵洪英的嘴边,又道:“你可不能拒绝了,你辛苦养家,咱们得从娘胎里教育孩子,要记得孝顺了爹娘的。”
    杜四喜哄着话,赵洪英听得心头暖,就是张了嘴含了那个荷包蛋。
    嚼了嚼,等着嚼咽下了喉咙后,赵洪英是指着碗,说了话,道:“孩子晓得孝顺了,你可不能再费心思,把太婆婆专门给玄孙弄得补身子的鸡蛋,全塞进我嘴里。太婆婆要是晓得了,指不定拿鞋邦子打我的头,说我这个当爹的跟儿抢食。”
    听赵洪英一说,杜四喜一脑补,还是乐呵呵笑了起来。
    揉揉肚子,感受有些笑差了气,杜四喜是忙平复了心绪,然后,自然是努力的解决掉了甜丝丝的荷包糖蛋。
    等着朝食罢后,杜四喜出了屋子。
    外面天冷着,哈上一口气,就是显形了白色的雾气。
    杜四喜想着这么冷的天,瞅着都是快到下雪的时候了,赵洪英还是见着空闲的在章德县城里忙了活计。她的心里头,陂不是滋味的。
    “四喜,外面天冷了,你这会子,可不能冻着了。”赵家太婆婆开了窗户,对杜四喜招招手,还是又道:“屋里暖和,你这孩子,要注意爱惜身子。”
    “嗯,我这进屋。就是想着洪英在外面奔波,我担心他受冻。”
    杜四喜这么一说,赵家太婆婆哈哈笑起来,道:“你别怕,洪英打小壮实,他爹没去逝前跟着学过武。那牛犊子一样厚实的底子,这点小风小冷的事儿,没什么大碍。”嘴上这么说,赵家太婆婆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着,曾孙媳妇在意了曾孙子。
    夫妻热络关心,那是当长辈的瞧着顺心啊。
    过晌午后,外面吹起了冷风。
    “这天,估摸着要下雪了。”赵家太婆婆见着呼呼的北风时,给了这么一个结论。
    “下雪了,洪英就待家里歇歇了。”杜四喜脸色有些喜意的说道。
    “待洪英回来,跟他提提。你是他媳妇,你关心他这个汉子,总要让他晓得。”赵家太婆婆这会儿,还是打趣了杜四喜这么一个曾孙媳妇。
    至申时,赵洪英归家。
    次日,杜四喜醒来,推开窗户时,果然,见得了外面白茫茫的雪景。她对丈夫赵洪英问道:“下雪了,你是不是歇歇?天下的钱财多,哪有挣得完的。”
    赵洪英听罢,笑道:“四喜,银子多,不咬手。咱们往后,还会有孩子,我这当爹的总得给他们挣些家当。”
    “再说,也没啥累人的。都是些小事,忙上小会儿,大半天的活计就是过去了。”赵洪英还是舍不得能挣钱的事。虽然说,他们全家是去京城投奔了二叔公。可在赵洪英看来,于章德县城坐吃山空,总不是个事。更何况,千好万好,那是二叔公家的富贵。
    总归是,赵洪英认为他身子壮,能多挣些养孩子的钱财,就是天大的好事。赵洪英想得是一天一天,孩儿在亲娘的肚子里长大。赵洪英一个准当爹的,浑身是劲头的想着现在多挣点,将来自己的小家不缺银子花。
    杜四喜最后,也没能倔过了这个高兴要当爹的人。
    赵洪英出门了,路过章德县城东大街,见着了路上的扫雪人。此刻,他打量着街道时,耳边却是听得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他转头,正好看见了一位骑士从东大门飞奔而来。
    如此情况,街道上的行人,自然是纷纷避开。唯扫雪老人身边,两个嬉戏小儿正打闹着。突然,两个嬉戏小儿手中玩闹的小花球落到了路中央;年纪稍大的嬉戏小儿停住了脚,年幼的嬉戏小儿却是迈着小步伐往路中央跑去。
    瞧见异状发生的在场众人,人人惊呆住。
    “快躲开。”那嬉戏小儿眼看要被马蹄踏过的惨状,让赵洪英忍不住喊了话。然而,他话未落,人是当先一步,拽住了奔驰骏马的缰绳。
    救下了吓得傻愣了路中央的嬉戏小儿,赵洪英松卸一口气。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扫雪老人跑出来,抱住了嬉戏小儿,一面是搂着孩子跪了地上道谢,一面是惊慌的望了骑马上的骑士。
    古代的社会,一般能骑得骏马的人,总是有钱的人家。因为,养一匹好马的价钱可不低。
    至少,稍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被勒缰绳而停的骏马主人,是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他的装束,他的气势都说明了,这是一位庶民眼中的贵人。
    “情况紧急之下,错手让贵人失惊了。还望贵人原谅。”赵洪英拱手而立,对这位骑士致歉。
    “啪啪啪”的巴掌声响起,骏马之上的骑士眼神平淡,他的脸上却是笑意升起,道:“壮士,好身手。老丈,你与令孙受惊了,快起来吧。”
    “此,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话罢,骏马上的锦衣青年纵身下了马,从腰间掏出了些碎银子递与跪地上的扫雪老人,又道:“老丈不妨与令孙先回家,下雪之日,小儿应当在家中避雪为好。于此,免于受冻。”
    “谢贵人赏,谢贵人赏。”扫雪老人得了赏,像是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拿着了赏银,对赵洪英又是谢了话后,领了两个嬉戏小儿就是赶紧的离开了。匆匆忙忙的脚步,跟后面有人追赶了似的。
    “贵人赶路,似有要事?我便不打扰,先行告辞,祝贵人出行平安,鹏程万里。”赵洪英拱手再作礼,想要告辞离开。
    “且慢。”
    “贵人还有何事?”赵洪英停住欲走之意,对锦衣青年问道。
    “相逢之缘,不知与壮士谈谈如何?”锦衣青年扫了四周一眼,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道:“天冷之时,一杯水酒共饮否?”
    情急之下,赵洪英的举动自然是救人好事。可锦衣青年的打扮不像寻常人。赵洪英自然不会想得罪人,所以,锦衣青年相邀请时,他答应了。
    客栈之内,小二迎了客。
    锦衣青年点了酒水,又是要了下酒的小菜,然后,打发了客栈的小二离开。
    房间内,赵洪英与锦衣青年二人对坐。
    “我姓李,名亚子。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小姓赵,名洪英。贵人,客气了。”这位名叫李亚子的锦衣青年,给赵洪英斟酒,态度十分自然。就是这份洒脱的不凡气度,让赵洪英倒不敢小视。
    “赵兄弟,饮酒。”李亚子举起酒碗,提议道。
    “干。”
    “干。”
    二人饮甚,李亚子就慢慢讲了话,道:“我父是晋藩之主,前朝唐帝册封的晋王。此次,我入东京城,是为大梁的均王相邀。”话此,有未尽之意,李亚子却是没有接着说。
    他是又道:“我见赵兄弟是一位真勇士。我愿为伯乐,岂能让千里马骈死于槽枥之间。不知赵兄弟能立大志,为家小门楣搏一翻富贵荣华吗?”
    “贵人是晋王世子殿下?”
    赵洪英吃惊,他的二叔公好歹是大梁朝的武官,对于大梁朝最大的心腹之患晋藩,赵洪英还是有耳闻的。他想不到的是晋藩世子居然敢独身一人,前往大梁的东京城?
    这简直是虎胆过人啊。
    “孤身入东京,世子殿下真是蛟龙翻巨浪,佩服。”
    除佩服二字,对李亚子这位晋王世子的过人胆量道一个“服”字外,赵洪英真对面前的大贵人身份,同样惊住了。
    “小人娶有家室,娘子有孕在身。兼是上有七旬的□□母,下有将出世的幼儿。”赵洪英叹道:“实无大志,辜负了世子殿下的厚恩。”
    说罢,赵洪英更是起身,再度拱手作礼,满怀歉意。
    “罢,罢,赵兄弟,咱们吃酒。今日之事,天意如此,奈何,奈何。”晋王世子李亚子沉默片刻,打量着赵洪英好一小会儿后,方是大笑起来,如此说道。
    “世子殿下有话,敢不从命。”赵洪英应承后,就是坐下来,与这位世子殿下吃起酒来。
    等饮酒过了小半个时辰,二人了却兴致,方才是告辞。

☆、第11章

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这就像每一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位白马王子或者黑马王子一样。
    对于遇上晋藩世子殿下,还被招揽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赵洪英自然没瞒了枕边人杜四喜。
    杜四喜一听得此消息,沉默小会儿,她方是抬头望着面前的丈夫,说道:“那你后悔吗?如果你答应了的话,从此可以进入另外一翻天地。那里有金戈铁马的壮丽,有笑傲山河的气概……”
    “待你这一拒绝后,洪英,你往后的一辈子,就成了一个汲汲营生的普通百姓,离着贵人们的生活永远是低头哈腰。你,后悔吗?”杜四喜反复的问了话,她在注意了,赵洪英此时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赵洪英没有沉默,他是直爽的说道:“刚拒绝时,有些得意自己的态度,没面对权贵就弯了腰杆。不过,晋藩世子殿下离开后,又稍有些后悔……”
    “四喜,你本来可能当一个将军的夫人,现在注定成了一个屠夫的媳妇。那你有懊恼和可惜吗?”赵洪英反问了话道。
    杜四喜摇头,吟了唐代著名诗人王昌龄的《闺怨》,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念了这一首诗,杜四喜主动搂住了赵洪英的胳膊肘儿,那是演了一出戏曲的说道:“我不乐意作一个闺怨中的贵妇。眼下这日子就好,就咱们夫妻二人,将来还有咱们的孩子。如果你真是当了将军,我老成了黄脸婆,那时候,你必然是想纳了小妾……”
    “哼,我就是学了喝醋的前朝房夫人,也绝对不许家里多了小妾。”杜四喜伸手,扭了赵洪英腰间的肌肉一把,问道:“说说,洪英,你是绝对不会见色忘妻,痴好了美色的小妾,对吧?”
    腰间那点疼,不是肉疼,而是心里痒痒的疼。
    对赵洪英来说,这是夫妻间的闺房乐趣。
    见着媳妇吃醋了,赵洪英大笑起来,哈哈几声后,回道:“等百年后,一个地窝里,就睡咱两人。不多人来打扰咱夫妻。”
    “不管眼下过穷日子,还是将来好运发财了,我一个男子汉,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出来的话绝对算数。”赵洪英打包票了,杜四喜自然是欢喜了。
    冬月,缓缓而过,迎来了腊月。
    因为杜四喜怀孕这事情,安北县赵家的人注定要在章德县城过新年了。
    于是,贞定三年过去了,迎来了贞定四年的正月。
    至元月十五的元宵后,坐满三个月胎儿的杜四喜,自然是收拾收拾包裕,跟随了婆家的人一起继续起程前往东京城。
    一路上,赵洪英很殷勤,就怕累着了怀孕的媳妇儿。赵家太婆婆乐呵呵的打趣了夫妻俩。不过,这位老人也是高兴了,曾孙子有儿子,她今年就能抱了玄孙子喽。
    行行复行行,直到了二月末,一行人总算到了东京城附近四十里地的驿站。
    赵洪全忍了一路,这时候,眼见东京城在望了,可算是忍不住了。于是,赵洪全是寻了借口,说是先回京城赵府报信儿,总算是领了一个小厮,打马先行往东京城而去。
    留来的杜四喜等人,自然是准备歇一宿,明天再赶路至京城的赵府上。
    房间内,歇歇脚程的杜四喜问了话,道:“洪英,咱们去二叔公的府上,是小住些日子,还是打算一直寄宿下去?”
    “为何问这话?”
    杜四喜抚着小腹,慢慢的说道:“我是为孩子担心,虽说二叔公是嫡亲的长辈,到底咱两家是分了宗的。如果我连孩子都生在了二叔公府上的话,怕将来这孩子会被人看低……”
    对于要当爹娘的人来讲,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娃啊。
    赵洪英听得杜四喜的话,就是思考了片刻,回道:“太婆婆必然是留在二叔公的府上。”
    这话,就是赵洪英不讲,杜四喜也明白的。赵家太婆婆是赵洪英的二叔公赵镇安的亲妈。儿子给亲妈尽孝心,晚辈自然不能拦了。
    “等你生产前,我会张罗在京城里寻个住处。自家的孩子,自然要出生在自己的宅子里。”赵洪英拿定了主意,给杜四喜一个肯定的回答。
    酉时二刻,杜四喜夫妻商量事时,京城的赵府上,作为赵府老爷的赵镇安自然正问了嫡次孙赵洪全,关于亲娘赵家太婆婆的消息。
    听得亲娘身体康泰,一切都是不错时,赵镇安陂是欣慰的样子。
    “明天,我亲自去迎老太太进府。”赵镇安最后,落下了此话道。
    “爹,您身子最近不爽朗,大夫讲多静养静养。一事不烦二人,还是让洪全去吧。”赵府上目前走武官仕途的赵添禄是劝了话道。
    “你和洪贵都有差事要忙,你爹整天在府上闲着,闲着也是闲着,给老太太进份孝心,是做儿子的一点私心啊。”赵镇安念叨了话,心里是真想亲妈的。他跟亲妈分别时间长了,这免不了就是挂落在心上。
    “大梁的天下,看着安定些了。老太太进京城享福,也是应该的。”早些年,赵镇安也不是不想接亲妈来东京城。而是那时候正打仗,哪晓得哪里安全啊?
    赵氏两支子嗣,分居南北的开枝散叶,也是为了香火绵绵不断啊。
    “祖父,爹,不如我去驿站迎曾祖母进府。”赵洪贵打量了亲弟赵洪全几眼,为这个亲弟弟解了围。他就是不用多思量,瞅着这归京后弟弟的神色,就有些猜测了。既然不好说破了,赵洪贵身为赵添禄的嫡长子,就是主动来揽事了。
    “想上峰也乐意给一日假期,让我这个曾孙尽点孝心。”
    赵洪贵一讲,赵添禄没拒绝,也是附合了此话。
    赵镇安见儿子、孙子都如此提议了,便不再异议了。
    次日,赵洪贵早早出门,领着赵管事和小厮奔往了东京城以北的驿站。
    而赵府上的孙二少爷赵洪全,则是睡得辰时三刻半后,过了用朝食的时辰,才是悠闲的起身。

☆、第12章

京城赵府很热情,热情到了寄宿的杜四喜和赵洪英夫妻都不忍开口,提出了搬出去另住。
    每晚,夫妻二人除了叹两声,实在没法子。
    亲戚很给力,完全急人所急,也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咱们暂时不想这事。反正孩儿要□□月份才出生。”杜四喜免得丈夫赵洪英急上火,给了一个建议道。
    赵洪英摇摇头,道:“二叔公、堂叔和洪贵堂弟是热情,可府上的婶婶和仆人们,却是言不由衷。”作为市井小人物,察言观色是做买卖必需要的技能。赵洪英从一些蛛丝马迹上,还是体会得来,借宿别人家里当客人,平日行事不方便啊。
    杜四喜见丈夫赵洪英都点透了原由,也便不再劝了。毕竟,他们夫妻在京城赵府,是住得跟铁锅上的蚂蚁一样忐忑不安。
    当然了,杜四喜夫妻住得心里头不舒坦,赵家太婆婆这位赵氏的最高辈儿,却是乐不思蜀啊。赵镇安这个儿子,见天闲着,自然是彩衣娱亲,给赵家太婆婆的业余生活,增添了无数的欢乐与色彩。
    三月三,上巳节。
    皇家举行了曲江宴,民间自然有揩酒踏青以庆贺。
    赵镇安老爷这个儿子,是陪着亲娘赵家太婆婆往东京城江边去游乐,赵府上的晚辈们自然随行了。此回赵府出行,缺了当官的赵添禄和赵洪贵,余下的赵府女眷们那是挤了赵家太婆婆跟前,一直说了好话捧场儿。
    赵洪英没凑前,是护着怀孕的杜四喜落后了些步伐。
    春风吹,晴朗日。
    碧空如冼,树叶嫩脆动人。不过,河边游人如织,倒显得份外喧嚣。
    “出来走走,见着热闹的景致,真别有风情。”杜四喜赞叹了话,觉得她有一种看了《清明上河图》的现场感。
    “你要喜欢,我常常陪你走走便是。”
    赵洪英这么一说,杜四喜捂嘴就笑。她道:“你陪我,我自然觉得万般好。只是,咱们要当爹娘的人,哪能老找闲功夫,尽想着贪玩?那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儿的乐趣了。”
    夫妻二人说得乐呵时,杜四喜突然神色一动。
    赵洪英自然是注意到了媳妇的不对劲,他问道:“出了何事?”说罢,还是四处打量了一下。
    杜四喜用手指了指侧面的不远处,说道:“那儿,可瞧着一对璧人,是才子佳人的模样。呐,就是一袭天青色仕子服饰的青年;一个海棠色儒裙装束的少女。”
    “瞧见了吗?正站了河边拱桥的护栏处。”杜四喜提示了地点。
    赵洪英瞅了两眼,问道:“旧识?”
    杜四喜点点头,一边抚了抚小腹的孩儿,一连缓缓的说道:“那青年,是与我和离的前夫;那少女,可能是他攀上的高枝……”
    说着这翻话时,杜四喜无悲无喜,她只是在心中,为原身叹一声不值得。
    赵洪英突然伸了手,握紧了杜四喜的手,声音镇定的道:“我不是他,咱夫妻过一辈子。”
    “嗯,有你,我足矣。”杜四喜轻轻捏捏赵洪英的手,抬头对赵洪英笑得春花灿烂,肯定的回了此话道。
    此刻,远处的河边,似乎被灼灼目光注意了。施恩亭回了头,寻了视线的主人。然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施恩亭眼中,闪过了几缕吃惊之意。
    他面前的少女问道:“施郎,怎么了?”
    “见河边杨柳青青,陂为感怀春光明媚。”施恩亭赞了一声,道:“香来何时惜,借春到湖心。不是柳色早,而是晴雨亭。”
    指了指不远处的晴雨八角亭,施恩亭吟了小句。
    这会儿,他自然是逗乐了面前的少女刘莲香。而那个陂似前妻的身影,被施恩亭扔往了脑后。
    施恩亭认为,他那个村妇前妻,必是在穷乡小县的田东镇,岂会来了千里之外的东京城?想是东京城繁华如斯,他是认错人了。
    贞定四年,天热炎炎。
    东京城的百姓,似乎是避暑,又似乎是避了城内的异常。总之,出门者甚少。
    赵府内,杜四喜于葡萄架下纳凉时,也听得赵府上的丫鬟们传了一些小道消息。
    晚上,歇觉时,杜四喜问了话,道:“洪英,外面是不是不对劲头?”
    “我听着府内的下人们都在传,诸侯们进京城了。你说,会不会打起来?”杜四喜带着些惧怕的态度,是露出了她的担忧。
    杜四喜的忧,是为诸侯入京城而来。
    原由嘛,就是不来京城,那是不晓得打仗对百姓而言,太是影响甚大了。
    想大梁朝开国以来,区区两朝帝王继位。东京城的百姓就像是韭菜一样,被军队收割了几个来回。
    大梁开国帝王夺大唐末帝的龙椅时,军队开了杀戒,东京城血洗过。
    大梁高祖被儿子,眼下的贞定帝赶下龙椅时,贞定帝借过藩镇淮南节度使的军队进行兵变。东京城像是赤果果的美女,又被强行的xx过,再次血洗一遍。
    总之,诸侯齐齐又入京城了,满京城的百姓都担心,贞定帝兵变一事,又来一回啊。
    “不知道。”赵洪英说了这话,又补充了一句,道:“不好说。”
    别说杜四喜担忧,赵府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担心这事。
    “你别怕,我总护你和孩儿的周全。”赵洪英搂了杜四喜到怀里,宽慰几句,道:“二叔公打了一辈子的仗,堂叔也是朝廷里的人,他们对风吹草动灵敏着。放心,赵府有生存的技巧,没那么容易倒的。”
    杜四喜依偎了赵洪英的怀里,听着丈夫那“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声,轻轻回道:“我信你,我信你的话。”
    “只是最近,你少出府。外面乱,你在外面,我担心。”杜四喜劝了话道。
    “好,我尽量少出府。没大事,我不出去,陪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赵洪英答应了话道。
    事实就是,赵洪英答应的爽快了,可他还是失约了。
    诸侯进京城了,有人拿着请贴,上了赵府的门,指了赵洪英的名。
    赵洪英一看贴子上的落名,没二话,直接就赴了约。
    英雄楼,是坐落在东京城南的一家酒楼。这是一座四层高的建筑,在周围一排排的双层木楼衬托下,显得非常高大壮观。
    赵洪英赴得约,请客的主人是晋藩的将军李仕元。
    见着这位李将军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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