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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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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喜欢啊”阮沅立即说,“喜欢得不得了呢我还会骑呢我骑得还很好呢”
  宗恪扬了扬眉毛:“真能骑马?”
  阮沅一翻眼睛:“哼,不信的话,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时间不多,宗恪没有耽搁太久,他随便挑了匹三岁的白色公马,又问阮沅想要哪一匹。
  阮沅东看西瞧,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众马之中牵出一匹来。
  宗恪一瞧,乐了
  那也是匹公马,一身乌亮的黑毛,个头儿高高的,看哪儿都很好,只不过这匹马的眼睛上生有怪怪的突起,是长形的肉瘤,猛一眼看上去,活像两道画过的粗眉毛。
  阮沅也咧嘴笑起来:“看出它像谁了吧?”
  宗恪点点头:“蜡笔小新。”
  阮沅哈哈大笑
  宗恪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马头,那马从鼻子里哼哧了一声,不耐烦地把脑袋转开了,还把尾巴摔啊摔的。
  “它不喜欢男的,只喜欢女的。”阮沅很得意地做了个手势,“所以呢,我是美伢,你是广志,它就是野原新之助”
  黑马像是听得懂她说话,很鲜明地打了个响鼻,然后亲昵地在阮沅身上蹭了蹭,那样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猥琐顽皮。
  嗯,这下子更像了,宗恪想。
  为了做成这笔生意,马贩子一个劲儿夸自己这两匹马多壮实,但是他的夸耀之词一多半都是给的宗恪那匹,阮沅在旁边听了,心里有气。
  “我的这匹难道就不好么?”她凶巴巴地问。
  “也好也好”马贩子赶忙笑道,“小的这儿卖的马,哪里会有不好的?只是这一匹嘛,公子爷记得多给它喂点,这家伙倔得很,脾气也烂,吃少了不跑路。”
  阮沅笑起来:“这我知道,它不光贪吃,还好色,还爱偷懒,还喜欢恶作剧……”
  马贩子眨眨眼睛,那意思像是在说,咦?你都知道啊。
  两匹马一共三十两银子,宗恪给的是银票,付了帐后,他对阮沅说:“上去试试吧。”
  阮沅也不客气,牵过那匹“小新”,翻身上马,骑着它来来回回跑了两圈,姿态熟练。
  回到宗恪跟前,她下马来,得意洋洋地看着宗恪:“怎么样?”
  宗恪很是吃惊,刚才阮沅那套动作,明显训练有素,看来她真的会骑马。
  “是在哪儿学的?”他问。
  “这个嘛,秘密。”阮沅说。
  从马市出来,俩人上马,朝着岩松口的方向疾驰而去。出了京城,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岩松口就到了。
  这是一座繁华程度不亚于华胤的城市,因为担任拱卫的职责,处于京畿要地,再者,来往京城的商贩官员也多,所以岩松口这块地方的人口不少,从路人脸上安详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儿和华胤一样,也是一片平静自在的乐土。
  宗恪以前就曾说过,华胤民风浪漫,不太好战,却喜爱艺术和商业。
  和阮沅来的那个世界有所不同,这儿也有所谓塞外和关外,关外是指的素州青玉关外,塞外则指的是定州小雍山外。一过小雍山,就是狄人的旧土,那边以广袤的荒原著称。但是到小雍山这边,气象顿时就变得柔和了。
  和阮沅的思维习惯相冲突,所谓燕赵之地的刚硬大气,这种东西在华胤一代是看不着的,只能去南方青州、皖州、楚州和浚州寻觅,那边是武林人的大基地,民风一向剽悍豪阔,有所谓“青州硬骨”之称。北方,包括京师华胤在内的几个州县,土地肥沃,气候湿润,人民性格软糯,筋骨柔弱,家境普遍富裕,不喜欢征战,更钟情斯文事情比如吟诗绘画。
  所以当初宗恪攻打齐帝国,北方以及中部几个州县都是最先得手的,越往南打,就越困难,直到如今,南方依然有叛乱不时发生。
  到了地方,看着接近中午了,宗恪提议先找间馆子吃饭休息。俩人牵着马,溜溜达达在街上走了一会儿,阮沅指着一座酒楼道:“就这家吧”
  那酒楼名叫松云居,三层建筑,看起来挺气派,来往人也多。他们到了近前,小二热情招徕,叫人牵过马去,又把两人让进了楼上。
  到了三楼,阮沅挑了个靠窗的座儿,她往外面望了望,不远处一条宽宽的河,白浪翻滚,波涛澎湃。
  “那是什么河?”她问。
  “是阜河。”宗恪说,“源头在定州惠春,流经京城,一过京城就开始变宽,再往下几个州县,到南方青州就成了长江那种大河了。阜河在庐州被芒山阻拦而改道,从竖变横绕了个弯,到近海的浙州才恢复直下——因为改道,水流速度缓慢,泥沙逐渐沉淀,河水变得清澈了,所以那一段也不再称阜河而称‘澄江’——最后再从海州珠崖的鹿角入海。”
  阮沅很快在脑子里绘出一个简单的河流图。
  “所以这里的‘江南’,虽然富庶与美丽不输给你们那边,但涵义却不一样,这里是指‘澄江’之南。江南四县包括青州、皖州、楚州和浚州。”
  “这么说地理环境完全不一样?”阮沅思索道,“并不是西高东低?”
  “当然不是,这儿又没有喜马拉雅山,东西两端比较平衡,北部地势略高,这儿不光东南沿海,西南也沿海,北方显眼的山不多,只有一个小雍山。南方倒是有一些峻岭,但是总体上,更多的是小丘陵。”
  阮沅又问,“那么,再北呢?”
  “再往北,就是原始丛林,原始丛林再往北就是苔藓冰原了。听说那边也有人的,人种的头发胡子都是褐红色,眼睛蓝灰,捕鱼和海豹。因为身上有奇异的暗红斑驳花纹,又说他们会制作‘飞筏’——反正我没见过,也不信——所以旧齐的文献称他们为‘赤羽’。文献记载里面也有图片,怎么看怎么像《山海经》里的怪物,恐怕是依传言绘制。”
  “咦?赤羽?难道是老毛子?还是维京人?”阮沅想了半天,眼睛一亮,“飞筏?那不就是飞机么?哇”
  “这我就不清楚了。”宗恪想了想,又说,“不可能是飞机吧?如果真是飞机,怎么不往中原飞?”
  “空中管制啊中原的航班还没开通。”阮沅说到这儿,已经笑得不行了。
  宗恪笑完,又道:“这边,只有西北那一块长方形是沙漠,再加上北方的冻土带也没你们那么广,所以可耕种土地的总体比例,远远大过你们中华帝国。”
  “所以才这么富裕?”阮沅说。
  “哼,你不如说,因为有我这个万世英主的缘故吧”
  阮沅拿筷子扔他:“霸气侧漏了啊”
  俩人正说笑着,伙计殷勤端上热茶,又问要吃点什么,宗恪说:“把你们这儿的拿手菜报一报。”
  那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亮起嗓子把店里的菜名流水般报了一遍,阮沅在旁听得瞠目结舌
  “这哪儿行”她赶紧摇头,“这跟说相声似的,我光顾着听热闹去了,一个菜也没记住”
  伙计干笑了两声,道:“这位爷,平日偏爱什么样的菜呢?”
  阮沅想了想:“鱼虾有没有?”
  伙计眼睛一亮
  “有肯定有包您新鲜”他热心建议道,“这么着,来份红烧河虾?再来盘鳜鱼?您放心,都是今天刚上岸的今春第一网”
  “行啊”阮沅爽快地说,“再加一盘卤牛肉,对了再来瓶酒——你这儿有酒吧?”
  “怎么会没有呢?”伙计笑嘻嘻地说,“小店别的不敢夸,这十年陈酿的烧刀子,还是拿得出手的”
  阮沅一听“烧刀子”三个字,脸上笑容僵住了。
  “你要喝酒啊?”宗恪笑笑看她。
  “我是想喝点甜米酒。”阮沅小声说,“我还以为这儿的酒就跟水似的,你看旁边那些人,一碗一碗的……”
  宗恪目光转向邻座,那儿坐着几个男人正喝酒说笑,旁边空酒瓶堆了一桌,看那举止打扮应该是本地商人。
  “人家是喝惯了的。”他笑道,“你这个一罐啤酒就倒的人,居然还敢要烧刀子。”
  “那好吧,我不喝,你喝。”阮沅很委屈。
  酒和牛肉很快上来,宗恪找伙计要了个小酒杯,给阮沅倒上了一点:“尝尝,如果真不能喝,就算了。”
  阮沅拿过酒杯,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咂咂嘴:“……还行。”
  “悠着点儿,醉了可没人把你背回去。”宗恪说。
  这三楼的雅座空间宽敞,窗外临河,春日近午的暖风一吹,只觉清爽酣畅。阮沅有点饿,不敢空腹喝酒,她等不及鳜鱼,先拿卤牛肉填肚子。
  她这儿连吃带喝嘴上不停,这当口,邻座那三个男人的说话声也顺便钻入耳朵。阮沅吃到一半,筷子忽然顿住,因为她听见“万岁爷”三个字。
  阮沅抬头看了宗恪一眼,小声说:“是在说你呢”
  宗恪耸耸肩,没出声。
  阮沅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摸出底细来,原来那三人是在这岩松口做药材生意的,今天来这酒楼里,是为给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三人大概交情极好,说话也没那么客气,闲聊完私事,话题就渐渐攀上了国家时政,其中,那个穿紫衫的高个儿是主讲,另两个则是助兴与旁听。他们说得兴起,却不知话题人物就在他们身边坐着呢。
  阮沅哼了一声,低声道:“就跟我们居委会里那些退休大爷一样,成日把九大常委挂在嘴边上,活像一个个是他们亲手选上的……”
  宗恪一笑:“百姓们闲了无聊,就爱议论个时政,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阮沅不做声,凝神听了一会儿,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原来这几个商人议论的,正是晋王世子此次进京给太后贺寿的事儿。
  按照那个主讲的说法,晋王父子这几年在边塞素州,与鹄邪王打了好几场硬仗,底气硬得十足,再加上又是皇帝的长辈,再加上晋王又病重——这病也得算在国家的功劳簿上——世子这次回来,必定是要钱要粮要人,绝无可能空手回去。“说不定狮子大张口,得把万岁爷那点儿家底,搜刮得干干净净才罢休”,所以,万岁爷也很不易。
  宗恪听到这儿,冷笑了一声:“你看,连老百姓都知道,晋王世子进京就跟鬼子进村一样。”
  “妄论时政,真的不要紧?”阮沅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宗恪摇摇头:“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再说,人家这不是在同情我嘛。”
  俩人正低声说着话,却听楼梯板一阵乱响,听声音脚步似乎十分沉重,不多时几个人上到三楼来。
  果然,上来的是五个彪形大汉,脸上风尘仆仆,这五人块头都很大,皮肤粗糙发黑,胡子剃了,头发没像中原人那样挽起来,都在脑后梳成了一把小辫子。为首一人,头发却用布给包着,不漏丝毫。
  包着头发的男人,五官线条倒是很细致,狭长的眼睛,那眼珠竟海一般的蔚蓝
  阮沅一惊
  她看看宗恪,低声道:“是鹄邪人?”
  宗恪点了点头:“是鹄邪家奴。”
  这么说,是晋王世子的人了?阮沅想。
  “鹄邪家奴”这种独特群体,京师里也有,不过并不多,之前几个有卓越武功的将领,在跟着宗恪征战西北时,收了一些俘虏,因为是主动归降的,所以没有杀,最终就变成家奴养在府里。鹄邪人凶蛮善战,然而一做了家奴,却会死心塌地效忠主人。京师的鹄邪人,总体数目并不多,而且也都经过申报。宗恪采取的民族政策相当宽松,朝中甚至还有几个鹄邪官员。阮沅在宫里没机会见着,她只是听说,鹄邪王族是金头发,这让阮沅不由遐想,脑子里自动补充了好莱坞几个金发美男的俊俏形象。
  现在,亲眼看见这几个鹄邪人,阮沅就自动纠正了之前的认知:别说这几个都不是金发,就算是金发,长在这几位的脑袋后面,也相当吓人——有堆满横肉、坑坑洼洼的“金发美男”么?
  酒楼里大概不常看见鹄邪人,其余的客人连同掌柜小二,一见来了这帮子家伙,表情都变得十分不自然。那几个鹄邪人却满不在乎,挑了张好桌子坐下,又高声叫着要酒要菜。他们说的虽然也是官话,可发音不太准确,带着异地腔调。
  小二不敢怠慢,上前恭敬伺候,问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为首的那个声音低沉,只说把最好的酒拿出来,再拿出好肉好菜。
  “客官要鱼虾么?”小二又问。
  “不要。”其中一个粗声粗气道,“我们不要那腥臭的玩意儿只要肉猪肉牛肉羊肉”
  宗恪在旁边,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阮沅好奇。
  “我想起,有一次宫里赐宴,百官都到场了,各色珍馐摆了一桌。偏偏户部那个鹄邪官员面前摆着的是一盘清蒸鲥鱼。”
  “那又怎么了?”
  “鹄邪人是西北边漠长大的,常年干旱的地方,因为有银赫挡着,所以远离海洋。蓟凉地界只有少数湖泊。所以某些鹄邪人一辈子都没吃过鱼。那官员就是,一闻那股腥味,当场就吐出来了。”宗恪忍笑道,“可怜自己吐了一身不说,还被参了一本,说他大不敬——这话说的,就好像人能控制自己的胃一样。”
  阮沅扑哧笑起来:“好惨”
  他们俩人小声说笑,为首的那个鹄邪人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阮沅抬起头,不小心接触到蔚蓝眼睛射出的冷冷目光,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几个,来者不善啊。”她低声说。
  “可不是。”宗恪嘴上这么说,却是一脸不在乎的神色,“看来,我那亲爱的表哥进城啦。”



  第四十八章

  那边桌上,被鹄邪人暂时打断的闲聊又开始了,几个药材商谈起这次晋王人马入京,他们探讨的主题是:“万岁爷心里对晋王世子的真实态度”。那个主讲的人坚持认为,虽然世子有太后撑腰,但皇帝没可能像市井传言里的那样,真的对一个表亲心存畏惧。
  “没可能的嘛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明主?”那人哼了一声,“又不像旧齐那些没用的皇子,宫闱里长大、一辈子没见过刀枪,当今圣上不是容易被唬住的。听说,万岁爷十二岁的时候,就西征过蓟凉了。”
  阮沅听到这儿,一惊
  “你十二岁就打过仗啊?”她小声问。
  “也不是什么硬仗。”宗恪淡淡地说,“跟着我爹出征,上过沙场,砍翻过几个小卒而已。”
  虽然宗恪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阮沅知道,事情绝没有字面上那么简单。
  “真厉害”阮沅叹服,“我十二岁还在上初一呢。”
  她正说着,却听见对面那桌鹄邪人,其中一个轻轻哼了一声,像冷笑。
  阮沅不由转过脸,只见那鹄邪人放下筷子,脸上满是倨傲不屑的神色。那几个商人也发觉到他们的举动,目光跟着转过来。
  “老兄,我倒是没发觉,这儿何时来了一帮没吃过鱼的穷鞑子?”那个主讲的故意问。
  另一个也帮腔道:“大哥不可鲁莽,这儿如今,来得可都是达官。”
  “嗯,就不知,是达官,还是鞑子官。”那一个,故意把字词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几个鹄邪人一听,脸色全都变了,其中一个更是站起身来,眼看就要动手
  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但最终,那个为首的鹄邪人按住手下,示意他不要动怒。
  伙计不失时机端上菜肴:“各位爷上好的清蒸羊肉”
  他这么一嚷嚷,才算把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打断。几个商人收回目光,继续吃菜喝酒。
  见没能打起来,阮沅这才放下心。她刚才喝了两杯烧刀子,胸口已经有灼烧感了,这酒,初入口时只觉得辣,酒味冲鼻,但喝了两杯,阮沅却慢慢品出其中的绵甜芬芳,比起淡而无味的啤酒,她这才觉得,这烧刀子真好喝多了。
  好喝是没错,可是脑袋也跟着发热起来,阮沅干脆起身,走到窗前探头吹凉风。
  此时正是大中午,街上人不少,伴着卖花女“花哟花哟”的吆喝声,那调子拖得长长的,甜腻婉转,像唱歌一样好听。阮沅抬头往下看了看,正瞧见卖花女整理着花篮,里面各色香花一把一把,用白毛巾盖着。
  阮沅一时心血来潮,便随口问:“哎你那花,怎么卖啊?”
  卖花女听见楼上声音,抬头一看,是客人在酒楼上问她,女孩子顿时欢喜起来
  “这位爷你等等,我马上就上来”
  阮沅错愕,她只是想问问有什么花,谁知对方竟然如此积极……
  不多时,只听楼板清脆响声,卖花女连蹦带跳跑上三楼,一直奔到阮沅这桌跟前。
  “这位爷,是您要买花吧?”她擦擦汗,满脸希望地望着阮沅。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个头瘦小像个男孩子,手脚麻利,竹竿一样的身材完全没发育,模样一般般,嗓子却如金铃般好听。
  这下不买也不成了,阮沅咧了咧嘴,冲宗恪低声道:“……你先借我点银子啊。”
  宗恪白了她一眼:“回去记得还我。”
  “小气鬼”阮沅嘀咕两声,她又往那花篮里瞧了瞧,花真不少,可是没有一样认识,那些花,有些是淡紫色的,有些是淡红色的,花瓣重叠,芬芳扑鼻,因为怕花枯萎,卖花女一直给它们盖着湿漉漉的白毛巾,花朵让那湿气闷久了,此刻毛巾一掀开,更显馥郁,沁润心脾。
  阮沅挑来挑去,要了一捧淡红色的香花,她不好意思问卖花女,却转头问宗恪:“这是什么花啊?”
  “这叫崖边兰,说是兰,其实不是兰花科。”宗恪说,“你看,它的花叶比兰花多,这花,到了夜里,味道还要好闻呢。”
  “哦哦”阮沅很兴奋,“这名字的意思,是生长在悬崖边上的?”
  “早年是如此,后来慢慢人工培育,就不光在崖边上生长了。”宗恪笑道,“这花如今也是家花的一种,一般庭院里都有的种,南方少,北方多,猫就最爱吃这种植物,等于是这儿的猫草。”
  “……”
  “猫舔了毛,肚子里难受,吃完了这种植物就会哇哇吐,肚子里的毛球就吐出来了。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猫食兰。”宗恪的态度,明显是故意耍她,“等会儿你喝多了胃里难受,也嚼两瓣试试。”
  那卖花女听他这么解释,扑哧笑起来。
  阮沅脸发红,恨恨瞪了宗恪一眼:“给钱”
  宗恪从口袋里摸出一点银子,阮沅一把抓了,递给那卖花女。
  卖花女吓得脸都白了
  “这位爷……我、我找不开您就没有铜板么?我这花儿只消三个铜板呀”
  “没关系没关系”阮沅笑嘻嘻拽过卖花女,把钱塞进她手里,“你今天碰见财主啦,不用找零,全都收下吧。”
  卖花女被阮沅抓住手,浑身一震还以为对方居心不良,可是手一被握住,只觉细软柔嫩,低头看看,小指上还残留了一点蔻丹痕迹,她这才猛然会意,原来阮沅是个女的
  卖花女心一宽,不由笑起来。
  宗恪在一旁哼道:“你还真大方,拿人家的钱充财主。”
  “哎呀你又不缺这点银子。”阮沅又拿起那束花,闻了闻,“嗯味道好极了”
  卖花女孩喜滋滋握着那银子,赶忙向他们道了谢。
  就在这时候,旁边那桌鹄邪人叫起来:“小姑娘拿你的花过来看看”
  卖花女转头朝那桌子一瞧,那张小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怎么?干嘛不过来呀”一个鹄邪人粗声粗气地说,“难道还怕我们吃了你?”
  他这么一说,卖花女不敢怠慢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细声细气地问:“几位爷,想要什么花呢?”
  那几个鹄邪人却都不看花,只笑嘻嘻拿眼光上下打量卖花女,女孩年龄还小,被几个壮汉看得脸色发青,不由后退了一步。
  一个鹄邪人伸手拦住她:“卖花嘛怎么要跑呢?”
  他笑嘻嘻的,手臂横在女孩的背后,手掌却按在她的腰上。女孩吓得要挣扎,慌乱间,花篮跌在桌上
  阮沅见状,热血往上涌,站起来就想过去打抱不平,宗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干嘛?”她狠狠瞪着他。
  宗恪摇摇头,没说话,却示意阮沅看那桌的药材商人。
  果然,那几个商人早按捺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鹄邪人这桌前。
  “我说这位军爷,你这就不对了。”刚才那个穿着紫绸、主讲朝中掌故的人先开了口,“这位小姑娘是来卖花的,不是供各位军爷高乐的。”
  那鹄邪人眼睛一瞪:“老子就是要买花啊旁人管哪门子的闲事”
  另一个商人也气了:“你这是买花么?有买花还摸人家的腰么?”
  “咦?摸一摸腰又怎么了?”那鹄邪人放肆大笑,“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晋王的亲兵,为老晋王爷出生入死好几次,别说这么个卖花女,就算把你们知州老爷的夫人拉出来伺候,也是一句话”
  那几个药材商闻言,脸色大变其中一个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这时候,宗恪突然起身。
  “几位,有话好说。”他笑吟吟走到桌前,“这位姑娘是做的小本生意,几位何必吓唬人家呢?”
  他嘴上说得温和平淡,手上,却把那卖花女拉到自己背后。卖花女孩浑身筛糠一样的抖,她醒悟宗恪是要帮自己,于是赶紧躲在他身后,抓住宗恪的袖子不敢出声。
  为首的那个鹄邪人,看了宗恪一眼,神色间颇有些疑惑。他分辨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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