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晏捕头-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晏骄以前从未遇到过类似的案子,听了这话也是头大,“看来,还是要从话本上入手。对了,每个人的写作风格应该都不同的吧,难道不能看出点什么来吗?”
卫蓝摇头,“只怕是难。”
时下推崇读圣贤书,话本一类皆被列为毒物,众学子唯恐避之不及,连看都要藏着掖着,更别提主动写的了。
这也是最初卫蓝号召大家一起写话本发财却计划夭折的最根本原因:谁也不肯自降身价,读书人丢不起这人。
读书人留下的手稿中要么是文章,要么是诗词,或是平时练字,风格大多富丽端方,而话本却要求新奇惊艳,更有甚者不惜掺杂某些羞于见人的描述,不管是文风还是遣词造句,都截然不同。
吕楠和方正手头都没有其他话本手稿,根本无从比对。
可若要叫他们重写,又唯恐真正的剽窃者刻意模仿,也容易误判。
第76章
这也行不通; 那也行不通,似乎所有的方法都被堵死了; 一时间谁也想不出好法子。
良久,就听卫蓝叹了口气,叫了捕头冯飞来,“再去把人筛一遍吧,或许有谁隐瞒也未可知。”
正好阿苗和白宁带着两个小的去逛早市,在门口跟冯飞打了个照面; 略寒暄两句才进来道:“外头街上都传遍了,好像所有人都在骂吕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才刚我路过包子铺,老远就见那掌柜对吕楠视而不见,对其他食客嚷嚷什么就算喂狗,好歹也知道对主人摇尾巴; 几十号人都跟着起哄……”
白宁搂着两个孩子心疼道:“别说孩子了,我都吓着了呢。”
她何曾见过这样泼妇骂街样的阵仗?都说商家开门做生意; 求的是和气生财; 可那包子铺掌柜却满嘴污言秽语; 实在恶心。
众人都是皱眉; “也太过了些。”
现在案情尚不明朗; 谁是谁非还不一定,他们怎么就认定了是吕楠?
两个当爹的分别上去接了自家崽子; 搂在怀中软声安慰。
平安手中还抓着当初临泉送的木鸟; 撅着嘴委屈巴巴道:“娘; 不吃包子了。”
这孩子显然是有心理阴影了,一听见包子两个字就本能的联想起刚才包子铺门口的龌龊场景,哪里还有胃口?
晏骄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小脸儿,“好,不吃包子,咱们吃饺子好吧?”
平安点头,又小声补充道:“要大螃蟹。”
众人失笑,“你还小呢,能吃多少?”
眼下刚过中秋,虾蟹正肥,晏骄着实买了不少来吃,奈何两个孩子太小,虾仁倒罢了,还能多吃两口,蟹子也不过尝个味儿,谁知偏就惦记上了。
平安哼哼几声,搂着庞牧的脖子直蹬腿儿,“要螃蟹!平安要吃。”
“吃,给你吃。”庞牧满口答应了,反正就一口的事儿呗。
晏骄瞅了他一眼,“就你惯的。”
庞牧嘶了一声,“那真正做主的还不是你么。”
晏骄抿了抿嘴儿,又欠身去问熙儿。
有弟弟在前面点菜,熙儿倒也不客气,认认真真想了一回才道:“蒸饺。”
顿了顿又扎着两只手一边比划一边细化道:“这么大的蒸饺,里面好大好大的虾仁。”
说的众人都笑了。
晏骄乐了一会儿,叫了小金和小银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回,“快去买吧,晚了就不新鲜了。”
两个孩子一打岔,气氛倒是没那么沉闷了。
庞牧低头跟平安玩大手捉小手的游戏,见儿子渐渐露了笑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论理儿,世人多仇富,且吕楠孤儿寡母的,本就多些怜悯,即便消息真就传的这么快,也不该是这样一边倒的局势。”
他朝后勾了勾手,小四小五悄然上前,“去外头探探,看最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风声。”
卫蓝见状问道:“公爷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庞牧道:“说不准。”
中午果然吃虾饺、蒸螃蟹,弄了满满一大桌。
没有专门包虾饺的澄粉,晏骄就叫厨子将面皮擀的极薄,左右是蒸的,倒也不怕它破。
蒸熟之后,里面虾仁都微微透出粉红来,看着就有食欲。
培安县不靠湖海,都是河蟹,味道虽然略逊色一筹,好在顶盖肥,蟹脚蟹鳌的尖儿里都被肉塞满了,多多加些姜醋,也十分美味。
晏骄塞了平安一口蟹黄,然后就掰了个蟹鳌,敲开之后丢给他自己又吃又玩。
熙儿也得了一个,小兄弟两个凑在一处各自比划,最后索性举着“嘿呀”的打起仗来。
老太太吃了不少虾饺,又剥了螃蟹,十分受用。
饭后,她习惯性的要水果吃,被晏骄制止了。
眼下正是西瓜、梨、葡萄等水果上市的时节,市面上也多是这些。大家才吃了那么多水产,虽不至于中毒,可老人小孩毕竟肠胃弱,若马上再吃水果,只怕少不了腹泻。
老太太讪讪的收回手,片刻后又忍不住拍了下大腿,“老了老了,连吃口爱吃的都不如意了。”
晏骄忍笑道:“您老还不如意?太后如今可还在宫中呐。”
幸福感都是比出来的,老太太顺着一琢磨,果然欢喜起来。
可不是怎的?那位老姐姐一辈子都没出京城,老了老了还得憋在宫里,连那顿多吃什么少吃什么都一群人劝着,忒没劲,又要强忍着看儿子一干大小老婆斗的乌眼鸡似的。
也不知老太太想到哪儿去了,突然就打发人去叫了庞牧来。
后者进门劈头盖脸就得了一句,“你可不许做那三心二意的下流种子,这辈子只守着骄骄一个过就很好了。”
庞牧:“……哈?”
我又干什么了我?
晚间捕头冯飞带人回来,瞧模样倒不像空手而回的。
“卑职去方家问过了,两位老人虽然没否认听过《侠客记》这个本子,可都坚称绝对是儿子写的,就连寄居方家的一众书生和一干下人也都一色的口风。”
廖无言嗤笑道:“欲盖弥彰。”
一家上下那么多人,主子的事儿,下人怎么就那么肯定的?
至于那些书生,你们见都没见过,哪儿来的信心?
冯飞点头道:“卑职也是这么想的,人和人不一样,这口风若太过一致了,反而可疑。稍后卑职又去问了平时在方正书房伺候的书童,两人都坚称是自家少爷二月间写的,可若问到哪一天动过笔,稿子去了哪里,却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图磬皱眉,“之前堂上吕楠说自己是三月写的,方正没说,可这会儿又说是二月了。”
也是挺巧。
冯飞又道:“另外卑职发现之前没有跟风诋毁吕楠的张鸢被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其他书生排挤了,每日都有好些人在院子里大声指桑骂槐,他便日日出门读书。卑职借机问了回,他却像是有所顾忌,不大敢开口的样子。”
卫蓝道:“是了,他们同住一屋,朝夕相处,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些,若那话本真是吕楠所写,必然瞒不过他。”
调查进展到这里,方正的嫌疑俨然越来越大。
他想了一回,又道:“再去问。”
定案讲究人证物证,可眼下他们什么都没有,因此张鸢这个证人就显得格外重要。
正说着,小四小五也带着消息回来了。
“这案子原本只在读书人圈里闹得凶,外头的人只是看热闹,可昨儿晚上忽然就有人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内大声议论,说尽了吕楠的坏话,又替方家喊冤,说好人没好报什么的。我们顺着查了,发现说话的是本地两个泼皮……”
那些泼皮都是成群结队的行动,被找到时正在城墙根儿下赌石头玩。原本那群人见小四生得一副稚嫩娃娃脸,小五又是一副老实像,偏穿戴考究,便一拥而上欲要抢劫。
然后就被教做人了。
小四小五对付泼皮简直不要太熟练,三拳两脚下去就全招了,说来传话的是方家的一个门房,顺便还把收的十两银子吐了出来。
卫蓝问:“可信吗?”
小四把要回来的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闻言点头,“应该是的。”
吕楠母子一穷二白,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哪里来的余力做这些?
卫蓝终于松了口气,“这就是人证和物证了。”
若方正果然无辜,又何必画蛇添足,做这些多余的事?
他摇了摇头,“做的也太绝了。”
吕楠只想赚钱、科举,方家这么做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方家在培安县一直顺风顺水,二十来岁的秀才也算年轻有为,哪里能不珍惜前程?而方家自认对那些书生十拿九稳,谁知冷不丁冒出个愣头青,不计后果跟他们对着干,刚一下场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由不得他们不慌。
任泽将那十两银子在掌心抛了抛,摇头道:“不够。稍后事情败露,方家人完全可以说是下人自作主张,不忍心见少东家受委屈,而并不能决定话本归属。”
看来,还要堵张鸢。
见卫蓝不说话,任泽下意识敲了敲桌面,“想什么?”
卫蓝先不急着答话,只去取了《侠客记》的最终话本和吕楠的两遍手稿来细细翻看一回,这才带些兴奋的道:“我想着,这话本有些像游记,那些地方固然不可能是完全凭空捏造的,总要有所参照才好。哪怕是胡编乱造呢,也会有个出处吧?”
“不如再把吕楠和方正单独叫来,分别问话,就叫他们说说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写。若是真作者,必然泰然自若,总能讲出个一二三来;可若是假的,说不得便要露出破绽。”
他一说完,众人便面面相觑,继而大笑,“是了是了,之前光想着找人证物证,竟没想到从这上头下手。”
第77章
次日一早; 卫蓝先派人去传吕楠。
吕楠本以为是案件有了进展,兴冲冲来,谁知却是对方要求自己说写话本时的想法,登时把希望熄了三分。
他也知自己与方家对抗犹如蜉蝣撼树; 更兼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人证物证; 想来要赢官司有些艰难。如今几天过去,自己已是举步维艰; 可官府却还在调查; 又想起前儿曾偷偷瞧见几个捕快去过方家; 不由急了。
“大人; 方家固然势大,您不能徇私枉法啊!”
此言一出,就连平时最不拘小节的许倩也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质疑官员清正廉洁跟指着他的鼻子骂娘有什么分别?剽窃案本就难判; 一拖几年还是无头公案的多着呢。你倒好; 上来一句话就把主审官得罪死了!若是遇到那种心胸狭隘的; 二话不说先打你三十板子; 然后三下五除二判你诬告、败诉,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晏骄听得直皱眉; 总算知道为什么吕楠纵使有点墨水,却依旧屡试不中了。
单单这个一点就炸; 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性子,以后如何能够胜任一方父母?换她是考官也得把这人撅了!
如今看来; 吕楠之所以落得眼下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大半是他这个脾性做的孽。
许倩又摇头道:“得亏着宋亮带着大河在后面切磋; 不然大河听了非打死他不可。”
旁观者都这样,更别提当事人了。
“放肆!”卫蓝本对吕楠有三分同情,谁知对方张嘴就说这话,心中突地冒出火来。
“本官清白岂容你红口白牙任意污蔑?你可知诽谤朝廷命官是何罪过?”
说吕楠是个愣头青还真不冤枉,卫蓝呵斥过后,他竟还不知收敛,又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的替自己分辨,惹得任泽十分不悦,黑着脸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也二十浪荡岁的大男人了,文不成武不就,不顶天不立地,功名无望、诸事不成,家产被夺不知分辨,家徒四壁不知维生,带累寡母一并寄人篱下,仰愧天俯愧地,有何颜面迁怒于人……”
吕楠哪儿经历过这个?一炷香过后,整个人都被骂懵了,木然跪在地上,显然在怀疑人生。
隔壁众人连着几天为了这起案子忙碌奔波,结果却被吕楠说成贪污受贿胡乱断案,早就气的不行,此时听了任泽的话纷纷无声鼓掌,又齐刷刷去看廖无言,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
廖无言:“……看什么?”
又不是他徒弟!
大堂上卫蓝叹了一回,语重心长的对吕楠道:“你这脾气若不改,日后也不必继续科举,还是趁早另寻出路吧。”
他就是本地父母官,培安县户籍的书生能够取得秀才功名,获得入仕的第一块敲门砖,决定权全在他手上。
这话不可谓不重,吕楠一听,瞬间面无人色。
“大,大人……”
卫蓝摆摆手,不愿听他多言,重拾话题道:“方才我的问话,你且细细说来。”
心灵先后遭受重创的吕楠老实了,先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这才稍显沮丧道:“草民家贫,又,”他偷偷瞟了任泽一眼,一咬牙,“又无用……早知科举艰难,曾不止一次想过写话本什么的。可前任县令严禁此物,写了也卖不大出去,少了印坊又不爱刻板,没奈何,只好作罢。”
“后来草民结识方正,本不想欠人人情,可当时实在走投无路……方正为人豪爽大气,草民也十分艳羡,不自觉就把心事说给他听,他也不觉得不好,多次鼓励草民写了给他瞧,说若遇合适机会就刻个几百本贩卖,好歹赚个嚼用。”
“因今年草民再次名落孙山,十分低落,又想起来曾经翻看过的游记、杂书等,倒是忽然来了兴致,花了半月工夫反复修改,得了《侠客记》。”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赧然,“草民从未出过培安县,见识有限,那些地貌人文全都是从其他游记和杂书里看来的,也不知对不对。”
《侠客记》没有说明故事发生的朝代背景,吕楠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就将相关信息进一步模糊,读者只知道故事在不断转换场景,却几乎没人把它跟现实地理设定对应。
卫蓝道:“对不对且不必管,话本不是史书,能自圆其说就好,你只把各处借鉴和编撰的都一一罗列出来即可。”
吕楠应了,果然被带去一间屋子里默写去了。
稍后是方正。
卫蓝先请他坐了,方正惶恐不敢受,推辞再三,到底是坐了半边,脸上难掩被看重的喜气。
卫蓝又叫上茶,也不说正事,反而开始问起方家二老情形,方正越发喜气盈腮,专捡着好听的话说了一车,又说“双亲十分敬佩卫大人年少有为,常以此勉励学生,务必以卫大人为榜样”云云。
比这更肉麻更谄媚的话卫蓝都听过,哪里放在心上,只笑而不语。
待话题转到游学的事时,方正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学生自小就爱跟着家中长辈四处游走,着实是个闲不住的,十四五岁起就带着仆人、书童四处游学,倒也去过不少地方。”
虽是谦虚的话,可说到后面,俨然已十分自得。
“可曾写过游记?”卫蓝含笑问道。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可众人愣是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慈祥来。
正常情况下,这种对话就是官员在表达自己的欣赏了。方正不觉心花怒放,很是受宠若惊的起身拱手道:“学生自知才疏学浅,不曾。”
卫蓝唔了声,又道:“虽不曾治书,可人的经历见闻都是刻到骨子里去的,不经意间便都会流露出来,想必《侠客记》这个本子,也是得益于你素日游学吧。”
方正想也不想的点头,“不敢不敢,胡乱写就,不想竟得大人抬举。”
“到底是少有的好本子,”卫蓝笑的如春风般和煦,当下叫人取了笔墨纸砚来,“本官也想叫外头的人做个榜样,你且将思路、由来一一写来。”
方正一愣,“这如何使得?哪里敢在大人面前卖弄。”
卫蓝道:“如何使不得?不必过谦,写吧。”
说着,竟亲自取笔蘸墨,硬塞到他手上,“写吧。”
方正勉强接了,脸色登时就不大好看了。
卫蓝就坐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喝茶,见他久久不动,出言关切道:“怎的不写?”
方正干笑几声,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个,天下皆知卫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冷不丁叫学生在大人面前做这个,实在是惶恐。”
也不知任泽才刚在哪儿窝着,此刻却突然冒出来,冷飕飕道:“如此鼠胆,难当大任,何谈为国分忧为民造福?”
他本就是那种张扬锋利的俊美,偏素来言辞刻薄,浑身上下都好像带着刺,此时一开口,方正额头上就见了汗。
卫蓝并未出言,又盯着方正看了许久才淡淡道:“来啊,带方秀才去后面写。”
事已至此,证据虽仍稍显不足,但真相却已呼之欲出。
任泽冷哼一声,“白瞎了这个名儿。”
方正方正,为人既不端方,行事也不正直,哪里配叫?
吕楠当天就被放回去了。
不过两个时辰,他就足足写了厚厚一沓纸,不仅解释了各处地理人文,将出处和参考都标的清清楚楚,还有情节设定上的考量,以及对几位重要角色性格设置的缘由,无一疏漏。
看过之后,晏骄不由感慨道:“入错了行啊。”
这样的人考什么科举啊,要是早跟临泉似的看开点,没准儿几年前就成了扬名天下的大家!每年光卖话本、拍戏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话说回来,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每年多少人挤破头的在科举的独木桥上拼杀?那可真是宁肯死在桥上也不肯另寻他路。
别说封建社会,哪怕到了现代社会,报考人数年年见长的公务员考试不也是这么个道理?
吕楠留下一摞写作感想走了,剩下方正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对着白纸抱头流汗。
他写不出来。
午饭的时候方家就打发人来问了一回,卫蓝说要留他配合调查;
晚饭时方家管家亲自来了,卫蓝没见;
第二天管家又来了,第三天,方家爹妈亲自过来,卫蓝还是不见。
纸包不住火,当日吕楠和方正前后脚进衙门好些人都看见了的,而半日后吕楠顺利离开,也有人瞧见。
那么方正为什么不能走?
苦于没有娱乐久矣的培安县短短几天内再次沸腾,那些原本指天誓日的说绝对是吕楠抄袭的人好像一瞬间就转了口风,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方正是如何的衣冠禽兽,如何当面人背面鬼,甚至是如何抄袭。
他们讲的非常详细,仿佛对方就是当着自己的面作案一样,大概已经忘了,前几天,他们也是这样辱骂吕楠的。
就连曾经甘愿拍着胸膛为方正的人品担保的书生们,也如同集体唤了失忆症和失语症一样,绝口不提早前的承诺。
这几天冯飞每天都雷打不动的四处堵张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能把知道的说出来,奈何对方犹如河蚌转世,嘴巴紧得很。
但谁都没想到,短短四天下来,外界舆论竟来了个大转换,原本的受害者成了施害者,眼见着方正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张鸢身上的防备肉眼可见的弱了。
第六日晚饭时,冯飞与张鸢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内对坐,默默地咀嚼着口中的葱油面。
附近几个州县百姓喜食面食,而葱油面是最便宜最常见的一种。
待将碗中面汤一滴不漏的喝完之后,张鸢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
“方家,县太爷真的会扳倒方家吗?”
冯飞注意到他问的是方家,而非方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担忧:怕被方家报复。
虽然他很想安慰对方,说着假话糊弄着把差事办完,但良心还是促使他实话实说,“如今毕竟没有连坐之刑。”
言外之意,案子是方正自己犯下的,方家二老顶了天也就是包庇纵容,甚至还可能什么事儿没有。
张鸢果然紧张起来,两只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安的互掐。
冯飞忙道:“不过你也不必怕,如今的县太爷是个负责的好官,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方家还敢翻了天去?再说,方家这几年如此张扬,就是仗着出了个秀才罢了,方正一倒,众叛亲离,还有什么可怕的?”
话糙理不糙,张鸢细细琢磨一回,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他叫了一碗浊酒,闭着眼灌下去给自己壮胆,“走吧!”
见了卫蓝之后,张鸢先老老实实的磕了两个头,也不必对方细问便主动说了。
“草民自知理亏,今日便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好歹求个心安。”
“其实三月底的一日,草民外出归来,曾亲耳听到方正与吕楠在房中谈论此事。虽然没听到开头,但当时方正明明白白的夸吕楠写得好,说要找人念给母亲听,又说日后若有机会,必要刊刻出来贩卖等等……因草民怕扫了他们的幸,只略听了一回就走了。”
一开始他说起来还磕磕绊绊的,等到了后面,语速不自觉加快,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草民这几日虽然没开口,可心里实在不好受……”
“读书正身立心明志,可如今草民却连说明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张鸢哽咽道:“草民有错!草民自知天分有限,可真的想读书……下头还有六个弟妹,爹娘只靠那点薄田,连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哪里有闲钱供草民读书?若非方正数次慷慨解囊,草民连考场都进不去!”
“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