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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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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回定在水面的目光,看着林岩不解其意的眼神,不由晒然一笑。
    是了,林岩不是田蜜,说到这个份上,他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林岩跟了他这么多年,万事尽心尽力,此时的关切也不作假,他自是领这份情的,因此,他不介意多说点。
    “林岩,下一份差事,你不妨去百信谋吧。”见林岩愕然,他饮了口茶,徐徐说道:“林家这只盘踞半边山的雄狮倒了,这地方就空出来了,自然会有许多人想分而食之。”
    一个林家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林家站起来。
    那情景,也是蛮值得期待的。
    如此想着,林微雅不由笑了,笑得趣味蛊然,明动的眼眸里,还含着几丝算计,他勾唇道:“这市场这么大,想侵占的人又这么多,哪能人人都恰逢荷包鼓鼓之时?自然的,他们便要举外债了,这不正给了百信银行起势之机?这一股风,必能将百信送上青云,然后,像蒲公英一般,将种子遍洒大地。”
    “你不是担心我吗?”他笑了笑,曼声道:“待百信分行开遍德庄、青州,乃至天下,我不是又富有了吗?别忘了,我也是百信东家之一。”
    这话,是将才有人提醒过他的。
    而林岩闻得这话,这才算全然安心。
    而且,现在他能理解家主的那句“自由”了。
    林家偌大的家业,都在以他为中心运转,他虽是一副应对自如的模样,但多少个日夜,书房的灯,都耗到了天亮。
    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吧?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却无一日安枕。
    如此一想,林岩反倒觉得,林家倒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大伙儿饭碗不稳定了,但他觉得,只要家主好了,那些便无需再多想了,已经想的够多了,仁至义尽。
    至于二少爷——三少爷还没他那数岁就撑起了半边天,他活到那岁数,自然能为自己的言行负全责了。
    这也是给其他少爷小姐们一个教训吧,惨痛的教训。
    惟愿经此一事后,三少爷能家和万事兴,再也不要有什么事让他费心了。
    在林微雅唤他去祠堂前,林岩在桌案前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日,税监阮天德下了大狱,罪犯叛国,林家开了祠堂,大义灭亲。
    德庄又轰动了。

☆、第两百四十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田蜜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汤,拿着勺子,轻轻吹着,然后,送到某人面前。
    这勺子虽然小巧精致,但其实挺碍事,宣衡看着,真心觉得不如直接拿碗喝了利索,但因着拿勺的那人,他还是没提出任何抗议,喝得甘之如饴。
    他不知道,田蜜其实是故意的。
    他一个习武的大男人,自然是一口喝完直截了当,但药嘛,就要这么一点一点的喂,才会更苦不是?没错,她就是在使坏。
    她一边使着坏,一边又坦诚交代道:“方才,我去过林家了。”
    宣衡并不意外,他漆黑眼眸里含着浅浅笑意,只是语气略有些惋惜,宽慰她道:“林家的家族纷争,本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若我没记错的话,此事,不止总兵大人警醒过林微雅,便是你我,也不止一次说过。如此,林家走到这一步,真是与人无忧。”
    田蜜自然记得,她记得总大人临走前还特地问过林微雅需不需要他上林家走一趟,林微雅断然拒绝了,后来,宣衡也说,林家做到这一步,他家的家事便不止关乎他家,还关乎政界商界甚至军事,之后,审计时兵工坊果然出了问题,然而,林微雅并没能阻止这一切。
    如此说来,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田蜜低垂下头来,轻轻“嗯”了一声。
    “放心。”宣衡靠在床头,拉了她小而柔软的手捂着,安抚道:“林微雅是个舍得之人,林家捆了二子换得一家平安,又为昌国对战东楚提供钱财、兵器、物资。他为圣上倾尽全力,圣上自不过苛责于他。而以他的本事,只要命还在,就能东山再起。”
    这等逆反大罪,宣衡即便是钦史,也无权定罪,只能提交大理寺。
    也就是说。阮天德和林家等人。都要押往京都,待大理寺和皇帝定夺。
    皇帝虽然身在边疆,但从宣衡书信中得知林家的大义后。定会去信告知大理寺判决结果。
    “说起阮天德,”田蜜放下碗筷,边擦着手,边思索着道:“他在阮府之时。说是知道东楚的一个秘密,我想着。阿潜正好要去牢里探望他,便劳他一道问了,只是不知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她其实是想说,阿潜可别被欺负了才好。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阮天德被抓时对着阿潜大骂的那些话。
    宣衡默了片刻,漆黑的眸子里隐见几分担忧。
    阿潜对阮天德仍感怀于心,但阮天德对阿潜。那可是恨之入骨。
    但即便如此,阿潜也是要去的。这是他要做的事,便是担忧也无用。
    宣衡遂不再多言,他喝完药后,让田蜜到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田蜜见盒子甚是熟悉,想了想,这不就是他给她圣旨时装的那个吗?
    田蜜拿到宣衡身边,宣衡打开,她一看,里面竟真的是圣旨。
    这家伙不是圣旨专业户吧?皇帝的圣旨,他怎么说拿就拿?
    “我取道青州时,圣上曾赐我三道空白圣旨,这是最后一道。”宣衡并没有将那明黄的卷轴取出,他任它躺着,他只是看着,目光淳透,星眸含笑,唇角勾起,有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
    田蜜眨眨眼,有点不明白他为何露出如此笑容。而且,如今德庄最大的毒瘤都拔了,他拿出这圣旨,又有何用?
    “蜜儿,我想趁我离开之前,请德庄权贵们过府一叙。”说这话的时候,他淡红的唇角含着惯来的笑意,漆黑的眸子明亮闪光,语调也是轻浅温软的。
    但不知为何,田蜜却觉得这笑容颇有深意,不,应该说,不怀好意。
    尤其是听他浅浅绵绵的续道:“这段时日以来,多亏了德庄诸位贵人相助,我才能顺利完成任务,临走之前,怎么也要感谢一番的。”
    相助?开什么玩笑?当初,他可是被他们追杀得不得不躲进孤儿寡母家里。是以,感谢?她怎么觉得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刮他们一层皮就不错的了,还感谢。
    田蜜虽觉得某人说的太冠冕堂皇了一点,但她还是很厚道没有揭穿,而是问:“所以呢?”
    “所以,我准备等过两天等我的伤好些了,就定个庄子,请他们参加宴席,好生感谢他们。”他抬起手里绵软的手亲了亲,眉眼弯弯,很是无害笑着,笑看着她道:“就劳烦蜜儿以我的名义写上帖子,广邀各位权贵。”
    田蜜看着堪称笑眯眯的某人,真心觉得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摆弄着,优哉游哉的道:“德庄的贵人们,当官也好,为商也罢,多与阮天德有牵连。”
    他顿了顿,语气很是宽和的道:“如今,正是要肃清余孽之时,怎么着,也要有所行动对吧?”
    “不过呢,他们数目太过庞大,若是我下手太狠,后果必然惨烈,不值当。”他匀长的手指支起下颚,状似苦恼的想了想后,轻弯了嘴角,略有些得意的道:“倒不如,让他们把对朝廷的亏欠,化作对百姓的补偿。”
    说罢,他喟然一叹,温润光洁的脸上,有浅淡的光,那神情,是圆满的。
    田蜜虽不知他何以露出这般神情,但他既然如此说,那她便照做就是。
    她看着锦盒里的那一抹明黄,不由有些兴味——它最后,究竟要帮宣衡实现什么呢?
    田蜜没有心急多问,她查了吉日后,便着手准备邀请事宜。
    府衙大牢,牢中最深最黑暗的那间囚室,今日,又来了位新客。
    新客住进不久,就有了看客,看客还带来了丰盛的酒菜。
    阮天德看着眼前与阮府如出一辙的案几、器具、酒菜。不由讽刺一笑,挖苦道:“这是断头餐吗?”
    “不是。”阿潜盘腿坐在案几对面,清冷的神情有些化软,浅声回道:“孩儿是怕义父吃不惯牢中的饭菜。”
    阮天德大笑出声,顿时的,整个牢房里都是这尖细笑声,听久一点。怕是会精力衰竭。
    笑完。他讥笑道:“吃不惯牢饭?牢饭又如何?当年在宫中,主子一个不高兴,吃不上饭还不是常有之事。”
    说到这里。他不再继续,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必说给叛徒听?
    是啊,叛徒。这个叛徒。
    阮天德的眼睛,顿时阴毒了起来。他心中不忿,是真不忿,说到底,这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却不曾想,陷他于不义的竟会是他。
    他好不甘心。
    “阿潜,我是真不明白。我自问待你不薄,何以你反倒咬我一口?”便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义父待孩儿不薄,孩儿铭记于心。”阿潜如此道,黑暗里,他的眼睛如山泉般干净清透。
    阮天德听得出来,这话是肯定,不是反问亦或者其他。
    阮天德没有说话,寂静的牢房里,只有烛火发出的“噼啪”爆破声,整个世界安静的如同真空,若不是能看清对面的人,便会觉得,这世上真的只有自己。
    便是在这一片溺死人的孤寂中,少年淡薄如水的声音,徐徐的道:“义父可还记得,阿绿哥死的那天,我有些伤怀,您安慰我说‘是人都会死的’,那个时候,您的语调是如此平淡。”
    若是阿潜不说,这件事他都已经忘了,和那一个孩子一起,忘得一干二净。
    而此刻,他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阿潜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的想法,他清冷的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悲愁,稍纵即逝,他继续道:“义父不记得,可孩儿却是记得清楚,在阿绿之前,还有许多个‘阿绿’,他们有小有大,有和我亲厚的,还有疏远的。”
    他有很多孩子,这些孩子怎么来的,他清楚无比,但这些孩子怎么死的,他却大多不记得了。
    他已经不记得阿潜有没有劝过他了,但既然不记得,那就是,劝不劝都没用,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啊。
    他不在乎,却有人在乎。
    阿潜倒了杯酒,涓涓水流声中,他轻启唇道:“义父,孩儿不想看到更多的‘阿绿’了。”
    如此一句,他跪坐过去,恭敬的把金樽递到阮天德面前,如往常般道:“请义父享用。”
    阮天德的手伸过铁栅,在即将要碰到杯子时,又猛地将它拂落在地,怒道:“我怎么知道酒里有没有毒?”
    阿潜没有动怒,他捡起酒杯,擦去其上水渍,不急不缓的道:“义父还是想回皇宫的吧?在那之前,无论是我还是钦史,都不会取您性命。”
    阮天德面色顿时一凝,不再作怪。
    阿潜猜得不错,他确实想回京都,想回皇宫。他记得很清楚,他们这些人,从入宫的那天便被告知,生是宫中人,死是宫中鬼,这近乎是个魔咒,多远多久都挣脱不开。
    阿潜洞穿了他的意图,他说的话,亦可作威胁。
    果然,什么恭敬什么感恩,统统都是假的,这才是他的目的!
    阮天德眯起了眼睛,冷硬了声音,道:“你待要如何?”
    “之前,您曾说过,您知道东楚的一个秘密。”阿潜坦然的看着他阴毒的眼睛,缓声问道:“是什么秘密?”
    阮天德又笑了,这一次,他却不是笑阿潜,而是笑自己。
    “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喉咙干涩发紧,以至于笑声越发粗噶,落在这牢房里,让这阴冷的牢房,更加阴森了。
    “义父。”阿潜要来扶他,他摆手退开,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可笑我谋划了一生,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阿潜,你怎么这么幸运?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幸运?”
    “你们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轻易得到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他坐倒在地,仰头望着一片黑暗的上空,大声嘶吼道:“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呐!”
    嘶声吼罢,他又满是恨意的看着阿潜,看着那双始终如清水般干净通透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好像无欲无求似得,任你疯任你癫,半点不起波澜。
    笑着笑着,无人搭理,他自个儿没趣,又消停了下来,但是,关于阿潜的问题,他却是老谋深算的道:“告诉了你,我才是真的无所凭仗,届时,我才真有可能走不到京都。”
    “阿潜,你走吧,答案,你迟早会知道的。”他侧过身去,瘦削的身子近乎完全被黑暗吞没,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最后一句:“阿潜,你就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他说这话的声音,有些怪。
    而他的这番姿态,便是表明他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
    阮天德的脾气,阿潜再了解不过,是以,他没再逼问,叩了三首,起身别过。
    黑暗的牢房里,昏黄的灯火下,一个坐在牢里,一个缓步远去,背对着背,面向两极。
    阿潜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田蜜和宣衡接受的坦然,并且,田蜜谁也没就此事再追问过阮天德。
    两人啥也不说,只是将与阮天德有牵连的人事查了个底朝天。
    两人的这番动作一点都不低调,就差把德庄翻一面了。自然地,在德庄引起了轰动,只是这轰动凝于水下,各种揣测翻涌,却又因对方没有异动,而不敢轻举妄动。
    阮天德被捕入狱,偌大的林家受其牵连,近乎弄得家毁人亡,众人看着,唏嘘之余,人人自危。
    想想,林家都这样了,他们还想善了?
    然而,奇怪的是,查归查,却查的客气得很,本该清理余孽的钦史,竟然还邀请众人去庄子里吃酒,还说是为了感激他们。
    感激他们?别开玩笑了,鸿门宴好吧?
    可这鸿门宴,他们还不得不去。
    谋逆乃是大罪,自古以来,多少与其中之人有牵扯的,不论牵扯深浅,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钦史本有权抓捕他们,但他没那么做。
    他们虽不知道他意图何为,但是,无论他要什么,只要不要他们的命,他们都可以考虑。
    在则说,他们人多势众,便是真被逼到了绝境,那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谁怕谁?
    于是,宣衡举办这场宴会,大概是明面上最言笑晏晏,而背地里谁都准备拼死一搏的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宣衡的心愿

宣衡养了几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行动已是自如,他穿上束身装,踩上流云软靴,银色长簪束起满头黑发,精神奕奕,星眸含笑,倒是看不出受伤样。
    田蜜秀眉轻轻蹙着,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打量着他,担忧的道:“真的没问题吗?”
    宣衡淡红的唇角浅浅一弯,很肯定的道:“无碍。”
    见田蜜仍紧锁着眉头,像个操不完心的老婆婆似得,他不由一笑,拉了她往外走。
    田蜜被动的跟着他走着,不忘跟他约法三章,“到了那里,说什么你都不能亲自动手。”
    “他们还用不着我动手。”宣衡轻松应着,心情不错。
    宣衡虽是主家,但他并没有早早就到场迎客,庄园虽是他包的,各项规格也都排得上档次,但是,与众不同的是,门前除了迎宾的侍者,还站了一排排的兵卫。
    于是,诡异的场景便出现了,侍者恭敬热情,兵卫冷漠凌厉,完全两极化,弄得宾客们一颗心七上八下。
    而说是为感谢他们而设宴的钦史大人,却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但见广阔的厅堂外,一行人徐徐行来,为首那人唇含浅笑,气宇轩昂,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点点流光,在他们中间巡视了一圈,迈步至主位落坐。
    此次并非将德庄全部权贵都邀了来,而是有选择的邀了大半而已,这里面,没有徐天福严明等人,却是有刘长卿王成在内。
    众人慌忙起身,自发行了个大礼。道:“拜见钦史大人。”
    唇角微微一翘,他含笑道:“免礼。”
    众人没立即落座,而是侧身拱手,向着他身边那人道:“见过田姑娘。”
    田蜜回一礼,“小女有礼了。”
    众人这才落座,只是落座后,这屁股怎么都不安稳。
    他们不安稳。上面两人却是安稳得很。宣衡拍了下手,便有侍者捧了酒菜,鱼贯入内。流水一般成列在案几上。
    那酒菜,色泽艳丽,醇香扑鼻,由精致的瓷碗托着。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然而,神奇的是。今日竟无人动筷。
    怕下毒吗?田蜜眨眨澄透的眼睛,执起筷子,夹了一夹子菜,放入宣衡碗里。
    宣衡笑了笑。在众人隐晦的视线里,坦然的吃了。
    如此,这酒席才算正式开始。在众人动筷之时。又有歌舞入场助兴。
    田蜜只是看了眼翩翩起舞的舞姬,便伴着动听的乐曲。愉快的闷头吃起了东西。
    宣衡知她喜好,见她对舞乐了无兴趣,便给她夹起了菜,致力于喂饱她。
    而堂中众人,这时哪有心情看歌舞啊?全都都偷偷瞄着上座,见上座两人这番毫不忌讳的姿态,哪能不明白啊?
    原来,田姑娘是和钦史大人……难怪和林微雅没成……不对啊,林家可算是载钦史手上,这莫不是……
    奋斗在食物一线的两人,根本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他们就被脑补成了一番爱恨情仇的三角大戏。
    但无论脑洞开得多大,脑海里划过面前这人的身影时,他们心尖儿还是会忍不住颤上一颤,什么幻想都飞灰湮灭了。
    小命要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无心歌舞,一直如坐针毡,只是见上座那人夹菜太过专心,面容又太过满足,他们没敢出声打扰,这才一直憋着,憋得脸色发青。
    不知道是不是田蜜的错觉,她总感觉她放下碗筷之时,他们好像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在宣衡终于正面看他们时,那口气,又紧了。
    宣衡唇边带着笑,却不是刚给田蜜夹菜时的那种笑容,虽然浅淡依旧,却多了几分赖人寻味的味道。
    宣衡看了眼他们面前没动过几筷子的酒菜,和煦问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顿时,一叠声的回道:“不是。”“哪里哪里。”“合胃口,合胃口。”
    他却不就此打住,而是追问道:“那又为何胃口不佳?”
    这话问得众人呐呐无言,想说,却又心有畏惧。
    他们不敢说,宣衡便替他们说了,但见他轻勾了淡红的唇角,轻语一句:“是心中有事,遂寝食难安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掀起了眼帘,漆黑的眼中光芒明亮,就如同月夜的刀光般,直渗进他们眼里。
    他们身子一僵,牙关紧咬,挣扎许久,互视一眼后,终由柳长青起身,肃容对宣衡道:“大人,前任税监叛国之事尚未落定,我们确实无心宴席。”
    哪想,宣衡却笑问道:“他通敌叛国,你们跟着着什么急啊?
    这话轻轻巧巧,却一下子噎得他们哑口无言。
    钦史这是,直接把他们逼到了关键地步。
    阮天德通敌叛国,他们跟着着什么急?莫不是跟他们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不想再这么心惊胆战下去了,此处没有旁人,柳长青心一横,硬着脖子道:“大人,下官不妨直说了吧,今日席上便是有山珍海味,我们也吃不下去,我们只想向您求一味药,一味可治这心病之药,您大恩大德,就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吧。”
    说罢,柳长青长身一拜,其余人等也起身长拜。
    这还叫直说?田蜜瞅着他们,直叹这官场说话可真是一门艺术,给她多少年,这般迂回婉转的戏,她也唱不来。
    她家宣衡,却也是此道高手啊。
    田蜜看着宣衡,但见他唇边笑意不减,也不看他们,徐徐从袖中拿出一卷明黄的卷轴来。
    侍者识相的收了案几上的碗筷,呈上文房四宝,退立一旁研磨。
    宣衡将卷轴放于案上,缓缓铺开。
    随着这抹明黄铺开。那长身拜着的人,纷纷都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出。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黄色绫绸,那绸面荡起深浅不一的折痕,祥云瑞鹤随之翻腾,如山河万里尽在手中,一股威仪扑面而来。
    他安坐席上。浅浅淡淡的笑着。漆黑的眸子却有几分幽深,少顷,抬起目光。看着他们道:“这世上的路有千万条,条条皆可行,谈不上明路暗路,端看你们怎么选择罢了。”
    话音一顿。他又道:“路到这里,都是你们自己走出来。而走到我这里,面前却只有两个选择。”
    他提起案上的笔,涤了一涤,让笔尖吸饱了墨。握笔的手,适时落在黄绫上空。
    看着众人紧张万分的神情,他笑了一笑。道:“诸位都知道,我手下之物。一念可让人生,可让人死。”
    他耳力过人,已清晰的听到了众人陡然粗重的喘息声,唇角轻勾着,他续道:“如此,你们的生死,便都掌控在我手中的笔中,在我一念之间。”
    这话落下,下面的人已经承受不住了,柳长青粗着声音问:“大人说过有两条路可选,且说是哪两条罢!”
    “一条,凡与叛国者有牵扯者,行连坐之罪,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淡红的唇且开且合,吐出的,却是珠心之语。
    许多人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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