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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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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计划的如此周详,我有何好担心的?”乔宣指指手里的东西,爽快地道:“如此,改日请你那位‘未来大亨’过府一叙,没什么问题的话,便拟份契约,再找工商衙门的官员盖个印。如此,便落定了。”
“嗯。”田蜜点头应下,唇边笑容轻快,这会儿,她越看乔宣,就越觉得顺眼。
哪想,顺眼的乔宣单手绕过后脑,缓缓躺下去,他安卧于房顶,少顷,忽而轻声道:“我要离开几天。”
田蜜一愣,这是认识乔宣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说他要出门。她看着远方,眨了下眼睛,方有些不适应地道:“万事小心。”
“好。”仰躺在房顶,吹着微凉的晚风,乔宣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目光静静落在前方。
前方,有个小小的身影,月夜下,她的脊梁绷得笔直,似乎很紧张、很不安,却又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视线缓缓上升,见其发顶乌亮,星光绕着发旋转了一个圈,向周围洒去,她又黑又长的秀发垂下来,没过腰际,零散地落在瓦砾上。似乎是刚洗过,没有仔细搭理,于是显得蓬松柔软,让人很想使坏弄乱。
这么个软软小小的人儿啊……
可是,却有压不弯的脊梁。
如此,是可以承担起任何风雨的吧?他拭目以待。
来这里这么久。田蜜却是头一次认真地去看这夜空,纯粹无垢,广阔无垠,星月低垂,仿若触手可得。
这样的一片天,她只在儿时见过。她的神思有些飘远,正恍惚中,忽有人轻声问:“害怕吗?”
田蜜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惑道:“怕什么?”
乔宣再度开口,声音亦是轻轻浅浅地。他补充道:“这里这么高。你害怕吗?”
“啊。哦,是有点怕。”田蜜慢半拍地回道。
“别害怕。”乔宣低低说了声,声音有些微嗡,他的头。自然地滑向手臂内侧,发丝散落下来,细细碎碎地轻覆在脸颊,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幽远。
田蜜有些迷蒙,乔宣是在安抚她,叫她安心坐着,别害怕跌下去吗?
田蜜被这一打断,神思便再也游离不起来了,她呆呆地看了会儿星空。看着看着,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便变成了金色,一闪一闪地,尽全是人名币符号。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动作有些过猛。导致身体往前一冲,半边身子都悬了出去。她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双手胡乱挥舞,混乱中打上一清凉光洁的物体,她连忙抓住,使劲把自个儿拉回来。
坐稳后,她擦了把额头的虚汗,拿起自己情急下抓住的东西,一看,是只洁净修长的大手。大手骨节分明,手心有一层薄茧,带着略微粗糙的质感。
她一点不怜惜地拿在手里翻了几翻,又扯了扯,见主人没有一点反应,不由抬起头,幽怨地望着那个闭着眼睛,睡颜沉静的人。
有没有搞错,她都差点摔下去了,他竟然还在悠闲的睡觉?
田蜜一怒,立马抬起那只手,放在面前,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一排牙齿,“啊……”了半天,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对方愣是一点反映没有,她不由讪讪地放下。
她小心地将那手放在他身侧,伪装成自然样,然后敛衣敛裙,若无其事地端正坐好。
刚那么幼稚的事情,她绝对没有干过,绝对没有。
可是,谁来带她下去啊?这里这么危险。
田蜜悠悠地叹了口气,双手抱着双腿,小脸搭在膝盖上,默默数着绵羊。
当她数到一千二百只时,长长的睫毛开始有自我意识地眨着,掩嘴打了个哈欠,目光呆滞地继续。
“一千三百三……”低浅的声音方落,她脑袋一低,额头便点到了膝盖上,她非但没醒,反而寻了个窝,粉嘟嘟地嘴唇呢喃着,间或有细碎的泡泡。
正当她美滋滋地走在约会周公的路上,忽听耳边有声音轻唤道:“醒了,醒醒,乖,听话,该醒了……”
田蜜死尸般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始作俑者,眼神幽怨得不能再幽怨,有气无力地道:“你,可算是醒了……”
乔宣神清气爽,闻言送了她一个柔和亲善地微笑,好好先生地道:“来,抓紧,我送你下去。”
田蜜一爪子抓上他手臂,毫不客气地把力量转移过去。
即刻,双脚悬空,耳边风声呼喝,刮得她本来就懵懂的脑袋更乱成一团浆糊,等到着陆时,她已经停止任何思维,彻底呆滞了。
于是,当她听到那一声清脆的骨响,还以为是来自遥远的某个虚空,直到她不知怎么坐回自己床上,好一会儿后,才迟钝地发现脚已经不疼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乔宣给的瓷瓶,先想着,是还给他呢是还给他呢还是还给他呢?好吧,还是不还了。她扒开塞子,倒出粉末,给手上脚上都洒上,粗略包扎了下,就爬进了被窝里。
乔宣送田蜜回房后,并没有马上回屋休息,他在房顶站了会儿,幽静的眼眸望向某个方向,低语道:“这个王知府,心思倒是活跃得狠。也罢,就怕你不想、不做,否则,上哪里找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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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第六十二和六十三章,因为我嫌多余,便将悍妇那段砍了,然后把后面的情节补上去了。看了悍妇可悍的朋友请再回去看看六十二和六十三章,看得时候没有悍妇可悍这章节名的就不用了。抱歉抱歉,九十度鞠躬。今后不出意外的话,七点第一更,八点第二更。
☆、第六十五章 又是故人
乔宣并没往那个方向去,他只是站着吹了会儿风,便优哉游哉地回房了。
而他所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富华县知府衙门所在地。
此刻,知府衙门后院的小花园里,莲花形的灯盏摆成半合的花苞状,绕席位蔓延开来,红灯迷影,将周围遮得半明半暗,别有一翻韵味。
主席上坐得不是别人,正是称今晚有约的阿潜。而左侧,则是富华县的父母大人,王知府王成。右侧却是一位女子,女子着一袭水红长裙,外披淡白云水薄烟纱,头挽飞云鬓,斜坠红缨络,面容娇艳,身段婀娜。
女子身前的案几上放着面七弦琴,她纤长的手指飞跃在弦丝上,一叠叠峥嵘琴声随之弥漫开来。她垂眼凝眸,并不管伴舞的舞姬是否跟得上,只管随着自己心意,肆意弹奏。
主席上的阿潜对此不置一词,倒是王知府看着半点不和谐的歌舞,老脸一红,挥手让舞姬退下后,微低身对阿潜道:“让大人见笑了,这群舞姬跳得着实太差,根本配不上我这侄女的绝妙琴音,无端辱了看者的眼。”
“哪里。”阿潜掀了掀嘴唇,不咸不淡。
王成赔了会儿笑,见阿潜仍旧是不冷不热,不由无奈地看了自家侄女一眼。
这个侄女,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很受族里喜爱。他自己没有女儿,便更对她倚重了几分,花了不少心思和心血,吃穿打扮样样照官家小姐来,琴棋书画更是到德庄名家府上学。可以说,便是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可也正是如此,养成了她娇蛮任性的性子,不过让她出来弹个琴,便给他甩脸色看。
如此性情,到叫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愿,她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啊。
王成瞬间收敛情绪,笑着对阿潜道:“上回听说阮大人因身体不适,回乡疗养。这数日过去,不知道他老人家好些没有?在下备了根极品人参,望大人代为转交,略尽绵薄心意。”
阿潜虽然不多话,但这不代表他不清楚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便如此时,他便是简洁明了地道:“大人如此用心,义父知晓。想必也会老怀宽慰。说起来。义父上回临走前还跟我提起过你。”
“可是那事……”王成巴巴问道。
阿潜却是一摇头。道:“非也,义父告诫:近来行事,需加倍小心。”
“这……”王成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这又是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潜淡淡道:“盛夏将至。总会有几场暴雨突袭,哪有为何,准备好迎接便是。”
王成暗转眼珠,点头道:“是,多谢大人提醒,下官记下了。”
阿潜点点头,见他欲言又止,便知他还惦记着那事。
他看了那琴后的女子一眼,清冷着声音。慢慢道:“小姐之容,堪比醉枝海棠,娇艳无双。而今日小姐之琴,却峥嵘辽远,隐有悲戚。在下看来。这着实不相符。小姐,似心有向往,背道之下,意气难平。”
话音一落,女子的手便是一颤,七弦琴发出一声粗嘎的声响,让在座之人皆看过来。她望着自家伯父紧皱的眉头,连忙缩回手,讪讪低头。
王知府心尖一颤,连忙舔着脸赔笑道:“哪里哪里,女孩子家家的,整日锁在深闺里,哪有什么向往。我这侄女啊,是向来心高气傲,因此才弹出这空旷有力的琴声来。”
阿潜并不反驳,他不过是提醒了句,他看得出来,别人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怕比他更精于此道。但既然王知府执意如此,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个人有个人的命,成与不成,全看他们的造化。
“这段时间,就让她好好学学规矩。等到那边来消息,义父会亲自派人来接她前往德庄府。”阿潜简短交代了几句,便不打算久留,他谢绝了王知府送的美貌姬妾,坐上自己的马车,回了督审司。
阿潜走后,王知府脸上的笑容便渐渐退了下来,他兀自立于凉夜好一会儿,才回头,慈爱地看向自家娇美侄女。
“仙儿今日累着了吧?”王成关切地问道。
他越是宽容,王凤仙越是无地自容。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仅仅因一段琴声,就泄露了出去。她心有所属,这可是连她最好的小姐妹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个潜大人好生厉害。
“伯父……”纵然她平时再娇蛮,在她伯父面前,都是乖顺无比的。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给她一切骄傲资本的,是面前这个人。她可以忤逆任何人,却必须在他面前乖乖听话。因为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伯父长久以来的积威,让王凤仙下意识地退缩,她咬了咬唇,低声辩解道:“伯父,仙儿没有,没有属意别人……”
王成只是笑笑,他很和善地道:“伯父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花了那么多银钱送她去德庄名家府上修习,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本就想着,这些名望甚高之人,收的弟子家室也绝对不差,以凤仙的才貌,还怕不能跃入高门?到时候水涨船高,他也不用窝在这里,当个芝麻大点的小县令。
而现在嘛,德庄世家又算得了什么,更大的契机就摆在他眼前!
思及此,王成便亲亲切切地笑道:“仙儿啊,这段时间,你就留在伯父这里吧。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再呆在乡下,哪寻得到好姻缘?前些日子,伯父托人去了躺德庄府,高价请了位世族里的老妈子。你这段时间,便跟着她好生学习礼仪。知道了吗?”
“是,仙儿知道。”王凤仙垂头应道。
她早就有感觉,伯父是要替她议亲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她能否告诉他,她属意三郎?
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子自己提出来的?伯父听后,定会觉得她德行有失吧?那样的话,她和三郎。就更没机会了。
不自觉地,王凤仙的脑子浮现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明明娇小无比,却能无视所有人的注视,平平稳稳地走到那个人面前。
是那个傻子。王凤仙目光一闪,她怎么会想起那个傻子呢?是了,连那个傻子都可以鼓起勇气追求心上人,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是不好亲自跟伯父提起此事,但三郎可以啊。三郎在德庄,刚那位大人说。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她前往德庄。如此。倒给她创造了机会。
主意一打定。王凤仙便轻松多了,她不由想起,听村里人说,傻子一家搬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唉,不管了,她便先听伯父的话,好好在富华县呆着,从妈妈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才更好去见三郎。
田蜜并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了一把,她晚上睡的很熟,好眠到天亮,醒来后。她特意看了看手上的伤口,竟发现那处光滑无比,仅有淡粉的痕迹。
“好神奇的药粉。”她瞪大眼睛咕哝了句,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儿后,才慢腾腾地爬起来。
她下床后。试探地走了几步,发现扭伤过的那只脚一点问题没有,不由一笑,心情好了不少。
一如既往,她是最后一个踏入堂屋的,桌上饭菜已经布好,只是桌旁,少了一人。
明明只是空了一方而已,为什么会觉得整间屋子都空落落的呢?
田蜜抿了抿嘴,并没特意提起乔宣离开的事情。她在右方坐下,看着碗里颜色正常的稀粥,大大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奇色,抬头赞叹道:“不错啊小川,这就做得有模有样了。”
“咳,咳咳……”田川闻言咳嗽了几声,呛红了帅气的小脸,垂头嘀咕道:“姐,娘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是娘做的饭。”
田蜜恍然大悟,“难怪啊,我说这进步怎么那么大。”
“娘,你看姐,就知道欺负我。”田川臊红了脸,不依地看向谭氏。
谭氏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点没有要帮自己儿子的打算。
田川见找不到帮手,龇龇牙,很自觉地闭了嘴巴,低头默默扒饭。
田蜜吃完饭,拿起她早前就整理好的各项资料,去了药坊。
照例和角落里蹲着的阳笑打过招呼后,田蜜进了内院,入了帐房。
田蜜今天来得够早,不想,杨贤这个平日里踩着点进门的人,今天竟然比她还早。
两人视线甫一接触,便各自转了开去,谁也没搭理谁。
田蜜刚坐在位置上,将带来的东西规整好,就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张老板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哟,田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啊。”
他满面笑容地看着田蜜,心里还惦记着田蜜昨天晚饭时说的话,便比平时早到了一刻钟,提早来堵人。他一眼便看到田蜜桌上的资料,指着它们道:“这就是昨天你说的表格?”
“是啊。”田蜜便将其中一叠资料递给他,微笑着问道:“东家这几天事情恐怕很多吧?您如果忙的话,我们不妨提早开始,这样,也好尽早结束。”
“对对对,赶紧地,等人一到齐就开。”张老板目不转睛地看着资料,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然后悲催地发现,他好像根本看不懂。
想着一会儿议事,这姑娘必会向大家解释,他便也不急着问,默默把资料放回去,道:“我马上让他们把议事房整理一下,卯时正点,我们便开始。”
田蜜便给他泡了杯茶,她见对面杨贤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估摸着他能憋多久,转耳便听他腆着脸笑道:“东家,今天可以要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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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议会风波
张老板闻得此言,才发现自己竟把这么一个大活人给无视了,他尴尬了下,很快收敛神色,关切地道:“是啊,忘跟你说了,卯时议事房议事。昨晚本该叫上你一块儿去吃饭的,我想着你病刚好点,便让你先回去休息了。如何,病可是好了?”
“那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杨贤摆摆手,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现在好的很,吃嘛嘛香,一点问题没有。”
张老板便放心地点点头,视线又落在了田蜜案几上那归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文书上,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杨贤见此,咬碎了一口银牙,强行按捺住自己,暂时消停下来。
卯时正点,几人准时入了议事房。
议事房很是干净整洁,中央有张大圆桌,几个方位上摆着田蜜早准备好的资料,旁边配备了笔墨纸砚,以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众人各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第一时间翻起了摆在面前的资料,纷纷好奇那是什么,结果他们越往下翻,眉头就越皱,反映完全和张老板一样。
张老板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话语权交给了田蜜。
田蜜坐直身体,十指交叠在桌面,沉静自若地道:“这段时间,我仔细翻过药坊以前的账务,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药坊对外销售药品,多是采用赊销方式,而这些帐,有很大一部分都超过了归还日期却尚未归还,更有甚者,好几年过去,对方药铺早已关门,我们的账款仍未追回。如此,我们面临的坏账风险是相当的巨大的。”
张老板沉思了会儿,无奈摇头道:“这又有什么办法?我们不赊,自有别人赊,即便有收不回来的风险。也得冒啊,不然哪还有生意可做?”
负责对外售卖的刘管事也道:“这确实没办法,不止我们药坊,别的作坊也都是这样。”
田蜜明白。地方越小,人们的熟悉度就越高,再加上生产生活水平低下,赊账这种买卖方式便广泛实行了起来。作坊与作坊之间,作坊与商铺之间,甚至商铺与老百姓之间,都常见赊账现象。要改变,按目前的条件是根本不可能的。
杨贤冷笑一声,好啊,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她怎么收场!
田蜜无视掉杨贤的幸灾乐祸,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镇定说道:“我不是反对赊账。”
众人愕然,那她说特地提出来是为了什么?
田蜜勾了勾嘴角。脸颊上随之露出个轻浅的梨涡,这本是特别纯净甜美的笑容,却因为她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而显得有些诡异莫测。
她道:“我们固然不能断绝对方赊账,但我们能想办法促使买方及时付款,比如,制定商业政策。你们从资料上所看到的3/10、n/30是信用条件。意思是,假如买家在十天内付清,我们可以给予一成之三的现金优惠,而倘若买家在这之后付款,我们不再给优惠,全额收取。”
“这意思他们在十天内付款。一百文就可以少付我们三文?这主意好啊,换我,我也乐意。”杨贤不阴不阳地讽刺了几句,不屑地摇头,眼神幽幽地看向田蜜。冷笑道:“可笑的是,田帐房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他们少付的钱,莫不是你来补?我们便宜了他们,谁来便宜我们?这成本不变,该收的款反而低了,这利润岂不是也跟着低?我看你不是脑子长歪了,就是根本居心叵测!”
杨贤这话说得重了,但此刻在座之人都皱着眉头,显然和他一样费解。
“好吧,你说成本,我便也来跟你说说成本。”田蜜话锋一转,直逼杨贤,目光清亮锐利,掷地有声地道:“我来问你,我们有一笔货款被其他作坊无偿占用,因此丧失了投资于其他地方获取收益的机会,这算不是我们的机会成本?我再问你,我们为管理赊账而发生的支出,如特意耽搁工时去催帐、专门请人去收账,这算不算管理成本?我还要问你,假如我们赊出去的帐没法在最短时间收回来,这之后有可能发生的坏账,是不是更高的成本!”
田蜜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落在议事房内,直砸得众人震愣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最后,只听那清脆的声音低低问道:“这些成本都加起来,够不够抵你口中的成本?”
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回答,她说的这些问题,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杨帐房半响无言,为什么他觉得,同是做帐房的,他们的思路,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田蜜见他们沉默,并没有花时间继续等,而是一次性冲击道:“说完成本,我再来说说我这么做的原因。其一,商业信用亦是种促销手段,我们提供的优惠,等效于降价,这有利于我们在竞争中胜出,从而扩大销售。其二,商业信用可减少交易成本……其三,我们可通过它实现合理避税……其四,它亦是一种担保机制,若在交易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药品出现质量问题,买家可拒绝支付货款,如此,我们便是向买家传递了对产品质量自信的信号!”
“如此,还有人有异议吗?”田蜜面含微笑,镇定问道。
“没,没有……”众人下意识地摇头。
“如此,我建议给我们的买家做个诚信档案。”田蜜以此结束了上段对话,张老板哪里会反驳,连为什么都不问了,直接点头,田蜜便道:“接下来,是有关税赋的筹划,还望各房管事能够配合。”
田蜜压了口桌上茶水,在众人专注的眼神中,说起了为药坊做的具体规划。
随着她流利的叙述,时间飞快滑过,众人的脸上,震惊与茫然不断交替出现,直到她将最后一页合上,宣告结束。
张老板的神情还有些惶惶然,他软着脚,呆滞着双眼看向杨贤,渴求道:“方才田姑娘说,我们将自产的某些药材委托给别的作坊加工,反而会多出税后利润近千两?”
杨贤不想开口,但顶不住东家殷切的眼神,他不得不艰难说道:“是,我将两种方式分开算过,结果,结果果然如她所说……”
“田姑娘还说,将新作坊设在平康巷,那里基础设施好,上游作坊多,我们可以节约大量的脚程税和仓管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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