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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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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走过青石板的地面,大红缎子的盖头遮住了阮云丝的视线围人熙熙攘攘的笑闹着,然后坐进那宽敞的轿子里,晃晃悠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这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时空倒流,自己没有逃过婚,没有这八年惊心动魄千百滋味的经历,如今,她就是八年前那个本应成为苏名溪新娘的女人。
  好想掀开盖头,看一眼轿子外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名溪一定是俊逸非常的吧?好想看一眼啊,不过为了婚后能平静安宁幸福,还是暂且忍住好奇心吧。
  神思恍惚间,忽听周围的鼓乐声蓦然调高了一个调子,且更加欢快,她便知道国公府到了,在喜娘的高叫声,一条红缎带被递到阮云丝手中,接着轻轻一动,一股轻微力量传来,她随之下轿,盖头下的红缎带延伸到远方,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另一端定是在苏名溪手中。
  前来恭贺的客人们远远超出阮云丝和苏名溪等人的预料,甚至有许多根本都不认识的人拿着重礼上门,只把国公府几个管事忙得脚不沾地,不得不临时又加了一百多桌的喜宴。
  与管事们相比,在正厅老太君以及国公爷国公夫人面前拜天地的男女主角可就幸福多了。尤其是阮云丝,拜完天地之后就被送入洞房,除了蒙着盖头端坐床上,其余诸事一律不用她操心。
  枯坐一下午虽然无聊,但比起焦头烂额的管事们和被不停劝酒逼酒的苏名溪,阮云丝就轻松多了。要知道,这一场婚礼轰动京城,到最后,除了各位王爷郡王,更是连太子都到场了,太子代表谁?代表着皇帝啊。人人都说苏小公爷这一次虽然抱得美人归,然而他到底逼得皇上收回成命,只怕不知道让皇上心里怎么不自在呢。然而太子这一来,这一种流言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太子的到来是何等天大的荣幸,这已经让老国公爷心中惴惴,暗道锦上添花烈火烹油,这国公府今日的风光算是登峰造极了,真不知来日是福是祸。这种思想充分反映出老公爷在此种情况下,仍是保持着难得的冷静和睿智,定力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当婚宴进行到一半,一个管事直着俩眼珠子摇摇晃晃让他去后门迎接贵客,以至于老公爷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后门将便装微服的皇帝也接进来后,可怜的老公爷就彻底风中凌乱了。
  新郎官儿往日是家中拿大主意的人,但此时也已经被几位皇子郡王灌得有些东倒西歪,根本指望不上。人家说了,这是奉旨灌酒,苏名溪娶了阮云丝,已是得了天大便宜,若是还让他神清气爽的进洞房,皇上心里那股火儿可消不下去呢。
  这一下午,国公府是人仰马翻,幸亏房盖儿结实,不然怕是早被掀到天上去了。国公爷一边要忙着招呼客人,还要时刻顾及在内室单独一桌的皇帝等人,好不容易挨到日下西山,他亲自将皇帝送回皇宫,已是心力交瘁,在宫外连马都上不去,最后是坐着轿子回府的。
  苏名溪比起他爹也好不到哪里去,维持着最后一线清明神智,跌跌撞撞进了新房,挑了阮云丝盖头,还不等细细欣赏一番,阮云丝就对他的情况心里有数了,连忙拿过交杯酒,夫妻两个对饮之后,可怜沙场上身经百战,朝堂中屹立不倒的小公爷,却在喝完交杯酒后一卧不起,睡得像一头不长肉的死猪似得。
  阮云丝细细看着这个男人俊雅的的面孔,心中是满满的爱恋,这时芳草将醒酒汤端来,她便笑道:“这个时候儿别说醒酒汤,就是琼浆玉液,怕是也灌不进去了,倒是拿一块醒酒石来给他含着的好。”
  芳草连忙依言取出醒酒石,阮云丝放进苏名溪嘴里,待芳草退下后,她才含笑自语道:“相公,为了咱们两个的幸福,你今日可着实辛苦了。”
  话音落,忽听房门又被推开,回头一看,只见小白穿着一身簇新的红色锦缎新衣,打扮的像个小喜童也似跳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丫头,见他闯进来,都急的直叫,却是不敢进门,只在外面跺脚。
  小白嘴里犹自嚷着:“我就看一眼,和阮姑姑说一句话,你们先回去……”一边已经张开小胳膊,如一只小鸭子般扑了过来,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偷喝了几口酒水,不但姿势有些不稳,小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体谅
  阮云丝又惊又喜,一把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中,笑着道:“小白,我的好宝贝,你怎么过来了。”
  小白看着她,忽然心满意足的嘻嘻一笑,趴在阮云丝肩头上不住蹭着,嘿嘿笑道:“是阮姑姑,嘿嘿嘿!阮姑姑,你终于做了我娘亲,小白以后有娘亲疼了……嘿嘿嘿!”
  “小白。”
  阮云丝紧紧搂着这小家伙,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忽听一个小大人般的威严声音道:“小白弟弟,你又不听话,当心爹爹醒来了罚你。”
  小白一下子就慌张起来,扎手舞脚地从阮云丝身上要下来。阮云丝抬头一看,只见阿峰站在门外,也是穿着簇新的衣服,俊秀小脸蛋上十分严肃,看见她望过来,小家伙才绽放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小白倒是听阿峰的话。阮云丝抱着小白送到门口,阿峰并不进来,只张开胳膊,竟然把小白给抱在了怀里。她不由得惊奇笑道:“几日不见,阿峰的力气倒是见长。”
  阿峰笑道:“比方旭哥哥还是差一些,不过狗子打不过我,小白还小,他又挑食,不长肉,勉强抱得动。”说完微微施礼道:“今日姑姑和爹爹的大喜日子,儿子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阿峰这小大人一板一眼的话只逗得阮云丝想笑,虽然努力表现出小大人的成熟样子,不过小家伙大概还是有些不适应什么叫姑姑和爹爹的大喜日子?这叫法不是乱伦吗?
  眼见阿峰吃力抱着小白走了几步,就有丫鬟接过手去,阮云丝忽然想起一事,忍着笑对阿峰道:“是了,阿峰回去时如果遇到往这边来的人,就告诉一声,说你爹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阿峰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好像阮姑姑说的,这一路上,的确是有好几拨人兴致盎然地过来。他忙按照阮云丝的吩咐说了,可那些人似乎根本不听自己的,照样说说笑笑地去了,就连三姑姑也和初雨带着四姑姑偷偷缀在那些人后面,像做贼似得,看见自己,还给了两个小银元宝,阿峰暗自忖度着:唔,这大概是封口费,因为三姑姑递钱的时候说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外面的这些事情阮云丝一概不理,她已经好心的让阿峰通知了,要还是有不肯罢休的家伙来闹洞房,活该他们在外面受一夜的冻,如今虽然已是春日,但夜里还是有几分料峭春寒的。
  脱下了大红嫁衣,接着又替苏名溪脱去外衣,阮云丝有些含羞的躺在他身边,巨大的龙凤烛光芒下,她只顾痴痴盯着爱人酣睡的面庞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抵受不住睡神的召唤,沉沉睡去。
  可怜小公爷盼了好几年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悲剧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只觉着头还是有些痛,苏名溪想要起身,却忽然感觉胳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阮云丝欺霜赛雪般的皓腕放在上面。
  是啊,昨儿自己好像成婚了。苏名溪想起这件事,只觉头痛头晕全都一下子退散开去。攥住阮云丝葱白如玉的柔荑再撩起帐子看一看,小公爷不由懊恼的骂出一句粗口:“妈的都天亮了,那几只禽兽啊,我这洞房花烛就被他们这样生生糟蹋了。”
  被他骂做禽兽的那几个家伙也不好过,这会儿都在府里打喷嚏呢,昨天在洞房外面一直等到后半夜,却只看到烛光摇曳,他们这才想起之前阿峰的话,心里这个后悔就别提了,暗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那苏名溪最后被自己等人灌成了什么模样又不是不知道,跑到洞房外面瞎等什么?倒是白白吹了一夜的春风。
  阮云丝被苏名溪的声音惊醒,便也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和丈夫同塌而眠,虽然已经做了夫妻,却也难免有些羞赧,她努力镇定着心神问道:“天亮了么?爷昨晚醉的厉害,也没办法喝醒酒汤,我便只弄了醒酒石给你含着,这会儿觉得如何?可是头痛?”
  苏名溪笑道:“还好,说起来,我自出生起,也没有昨日那样儿的大醉,这可比不得较量武艺。那些家伙轮番上阵,为夫实在寡不敌众,唔,昨天灌酒最狠的就是观鱼小王爷了,便是之前求娶钟秀却没成功的那个,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仇,把他自己都喝趴下了,还不忘举着杯子逼我喝呢。”
  两人并不知小王爷被逼着在皇上面前做了说客,最后还一战就成功了一半的事儿,只觉着若论起钟秀之事应该也换不来小王爷这样的仇恨。讨论了半天也不知所然,不过这几句话一说,尴尬气氛倒是没了,两人相处日久,此时去了尴尬,自然而然就只剩下亲密。
  芳草碧秋和苏名溪身旁的丫鬟在外面听见声音,便吩咐小丫头们捧着东西进屋服侍两人洗漱,阮云丝道:“什么时辰了?”待听说已经是卯时三刻了,她便有些着急,对苏名溪道:“爷别磨蹭了,等下要赶紧去公婆面前请安,还要去老太君那里拜见呢。”
  苏名溪笑道:“在自己屋里,云丝就别叫我什么爷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罢了。不急,爹娘昨儿也是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子不知起没起呢,倒是打发个丫头先去问问。”说完对身后梳头的丫头倩雪道:“你过去看看老爷太太起床没有?”
  倩雪答应着去了,这里夫妻二人梳洗完毕,就听丫鬟在外面道:“爷,奶奶,袁姨娘和萧姨娘在外面,等着给奶奶请安。”
  阮云丝是苏名溪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昨儿是她和苏名溪的大喜日子,自然没有两个姨娘什么事儿,是以今日一大早,便来给新奶奶敬茶了。
  苏名溪心中一紧,抬眼看向阮云丝,却见她笑意盈盈道:“快请进来吧。”他咳了一声,有些歉然的看着妻子。
  阮云丝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忙走上前,轻声道:“我不是为了逃避张家求婚才嫁你的,我是心甘情愿进了你苏家的门。你放心吧。”这话有些隐晦,但苏名溪却已经明白了,阮云丝是在告诉他,我是甘心情愿嫁给你,那么该为你牺牲的一切,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不会让你为难的。
  心中感动,便用力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只见袁姨娘亲自扶着萧姨娘来到阮云丝面前,满面笑容见礼道:“妾身给新奶奶请安。”说完便和萧姨娘跪下去。
  阮云丝见那萧姨娘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连忙命左右扶起,苏名溪也在一旁道:“你身上不好,不用行礼了,快起来吧。”说完又对阮云丝道:“眉娘自从五年前病了一场后,身子每况愈下,如今都在房中静养,若非今日你进门,只怕她也爬不起来。”
  阮云丝并非心如铁石之人,她讨厌三妻四妾的制度,但是既然已经嫁给苏名溪,就不得不接受这两位妾侍,如果她们都是和和气气平淡相处,自然更好,若不能,自己也自然不会逆来顺受。然而此时见到萧氏病体沉重,恐非长寿之人,心中也不由得十分同情,连忙命她不用奉茶,且坐着说话,实在不成,就回房静养。
  萧氏却是一个十分守礼的人,定要奉茶,那双枯瘦的手颤抖着将茶杯端过去,只看得阮云丝一阵心酸,暗道在这古代,女子何其不易?因忙接了茶杯喝一口,然后亲手扶着她坐起,一边偏过头去,借咳嗽的声音将哽咽压下。
  袁姨娘见阮云丝如此多情,心中暗喜,暗道外界将这女子传言的如同母老虎一般,如今看来,却是哀兵之策对她十分有效。对个病秧子尚且如此同情,只要我平日里摆出伏低做小诚惶诚恐的模样,还怕她不拿我当亲近的人待吗?”
  接受了两个妾侍的参拜,倩雪就回来说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起来了。苏名溪便站起身对阮云丝道:“走吧,咱们去拜见父母。”
  阮云丝点点头,命人送萧姨娘回房,又嘱咐了她的丫鬟两句,无非是好生服侍的话。对袁姨娘倒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姨娘容貌美艳,虽然刻意做出柔弱之态,然而眼中的倨傲之意却掩藏的并不完美,想来是个清高骄傲的人,自己若一味拿出无微不至的架势来,一则让她瞧不起,二则还怕她误会自己是摆主母威风呢。
  两人去拜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路上苏名溪见丫头们都在身后几步远跟着,便对阮云丝小声道:“你如今嫁给我,毕竟比前少了许多自由,唉!往后若是你心里有不痛快,尽情找我便是。”
  阮云丝笑道:“我在侯府还不是没什么自由?说到底,人这一生,总有要为之牺牲的东西。我既为人女为人妻,享受庇护的同时,也要牺牲一下自己的自由。好歹我还有过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世上能比得上我的女人,怕是也不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自怜
  夫妻两个说着话,就来到上房内,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虽然心里实在不喜阮云丝,然而见她温顺守礼,眉眼间并没有张扬之意,不由得就将那厌恶去了两三分。
  说话间苏名溪才知道昨日皇上竟然微服过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更是感念皇帝对自己的宽宏和仁慈。阮云丝心里却知道,那爱玩的皇帝不过是想过来热闹热闹罢了。当然,这也足以说明苏名溪的圣眷之隆厚,不然别的人,你想让皇帝去凑热闹,请得动吗?
  国公爷说了两句话,国公夫人便站起身笑道:“怕是老太太也起来了,妾身带着他们小两口过去请安。”说完见国公爷点头,她便和苏名溪等出来,又问两人吃没吃过饭?苏名溪笑道:“没用呢,昨儿酒宴丰盛,可儿子和云丝饿了一下午一晚上,今天早上要去老祖宗那里偏点好东西吃。”
  一句话说的刘夫人不由得笑了,又看看阮云丝,见她垂首含笑,脸上一丝淡淡红晕,倒是十分端庄稳重。心中叹了口气,微笑道:“放心吧,老祖宗怕是早料到这一层,亏待不了你们。”
  果然,到了康老太君的房中,夫妻俩拜见了,顺便得了一个大大红包。接着传上饭来,阮云丝袁姨娘等站在一旁布菜,苏名溪昨日喝了一肚子的酒,这会儿就觉着胃里饿得慌,但见爱人还得站在一旁立规矩,这饭就吃不下了。于是寻了个由头辞出去,康老太君明知他是为什么不吃饭也不留他,见他出去了,这里慢条斯理用了早膳,才让阮云丝和袁姨娘下去用膳。
  须臾间,两人归来,康老太君看了阮云丝半晌,方指着刘夫人旁边的位子让她坐下,然后淡淡道:“这府里人丁单薄,你婆婆身子也弱我老了,更管不得事,因此上这一大家子的事情,都是你丈夫的姨娘管着,她倒是能干,这么多年色色妥帖,虽不能分毫不差,也就是十分不易了。不过如今既然你嫁进来做名溪的妻子,这些事情论理该由你掌管的,我只是怕你有些不熟如何?你若觉着自己行,就让泷云帮衬着,左右也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阮云丝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老太君这分明是不想把掌家之权给自己,却故意这么说。这个她也能理解,自己给这国公府惹了多少麻烦?如今能嫁进来,已是苏名溪万分的努力了,这事虽然让人难受,却是人之常情。
  因连忙站起身微笑道:“老祖宗既说妹妹管得好自该继续让她管着。妾身不擅此道,正该扬长避短。”
  康老太君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看向阮云丝淡然道:“扬长避短?唔,不知是怎么个扬长避短法儿?”
  阮云丝不慌不忙笑道:“妾身虽然不擅理家,却擅织锦,从前在侯府,也是每日和几个姐妹丫鬟织锦,如今虽然嫁了过来,这门手艺自然也不能荒废了。”
  康老太君点点头,想了想道:“是了我听说你擅长织锦自己还有两个织染厂子,就在当日乡下还有一个是在京城,对么?”
  阮云丝一时间摸不透这老太太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愿意去揣摩,这要是每天只想着婆婆太婆婆们怎么想的,曲意逢迎,那累也累死了。反正自己声名在外,也不怕什么。因大大方方道:“是,不过妾身既然嫁进国公府,外面的事情便不怎么好打理了,所以乡下的厂子已经交给我哥哥,让他帮我找人打理。”
  康老太君听了这话,竟微微一笑,“嗯”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阮云丝心里惊讶,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出嫁之后就是夫家的人了,如果明着照顾娘家,那是要被人唾弃的,除非是娘家势微。如今自己的娘家是侯府,还把一个织染厂留下,她本以为老太君会不高兴,谁知她却十分赞同,实在出人意料。
  因回去后将这件事情和苏名溪一说,便听他笑道:“祖母与母亲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虽然因为当年之事对你有些芥蒂,但是你将一个织染厂留给侯府,助其渡过难关,在祖母母亲看来,这是义孝,然后你京城里这个又让南哥儿打理着,这显然是要安分守己做我的好妻子了,所以她们心中只有高兴,反而不会生你的气。”
  阮云丝这才明白,因妙目看向苏名溪,微笑道:“只是如此说来,当日我们侯府欠下爷的那银子,如今也不过刚刚还了三万两,乡下那织染厂利润还是要薄一些,日后便由我京中的织染厂来还如何?”
  苏名溪哈哈笑道:“那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我能抱得云丝归,以经是对上苍感激涕零了,莫要说二十万银子,就是二百万两银子,为你散出去我也是心甘如饴的。是了,你今儿在老太君面前说起织锦的话头,老人家小孩儿心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过来看新鲜。小白和你又亲厚,一来二去,母亲祖母了解了你的为人芥蒂自然就去了,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压力。”
  阮云丝笑道:“真的么?其实我还真是有些儿压力,不过既然爷这么说,那我倒是放下心来。”因说着话,见芳草进来燃了蜡烛,外面天色也渐渐黑下去,她想到今晚方是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一时间不由得便有些面红耳热,连忙垂下头去。
  苏名溪正和她说得高兴,忽然就听不见声音了,不由觉着有些奇怪,等看到阮云丝的面色,方恍然大悟,心巾不觉暗暗好笑,又一想,爱人从来都是个落落大方的爽利人,看见她这般羞态,实在是不容易,因也就不出声,只是出神欣赏眼前面若桃花的阮云丝。
  一灯如豆。
  袁姨娘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散,身旁只有一只蜡烛,烛光摇曳着,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光怪陆离。
  “姨娘还不睡吗?快三更了。”
  丫鬟小溪走进来,替袁姨娘披上件褂子,轻声道:“这会子夜里还有些春寒,姨娘当心着凉,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您打理着,哪里能缺得了一日?”
  袁姨娘冷笑道:“从前的确缺不得我,如今嘛,却是不一定了,就算我病了,不是还有新奶奶吗?”
  小溪疑惑道:“怎么会?白日里老太君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让她掌权,这府中权力还在姨娘这里,您何必担忧。”
  袁姨娘摇摇头,咬牙愤愤道:“这个女人惯会取巧,老太君和太太对她分明是满心不喜,然而今天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儿,立刻就让人对她的印象不那么坏了。如今这还是第一天,久而久之,你怕她不讨了老太太和太太的欢心去?到那时,这管家之权,她还不是唾手可得?本来她是当家奶奶,管家也是名正言顺的。”
  小溪惊讶道:“可是她不说要织锦么?何况她还有厂子,只那些还不够她忙活?竟然还贪心的要管家之权,她忙得过来吗?”
  袁姨娘冷哼道:“人还有嫌手中权力多的吗?忙不过来还不容易?只消让爷帮她找几个能干的人手,她又需要管得什么?到那时,我可就真是要被她踩一头了。
  哼!如今做低伏小我已经够窝囊,若还要被她踩,我真真不服气了。”
  小溪听主子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愣住了,好半晌才担忧道:“那……那姨娘怎么办?”
  袁姨娘叹息道:“唉!可怜这么多年,我竟然连个傍身的依靠都没有,若是能有个儿女,老来倒也是有靠,这会儿也不必像个孤魂野鬼似得坐在这儿,只想着那边是洞房花烛,夫妻恩爱,我……我的命好苦啊……”
  小溪见她流泪,也是黯然神伤,这里出神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手,兴奋道:“姨娘别着急,奴婢听说,京郊新建了座宝鼎寺,是藏传的佛教,那里高僧是特意来中原布道的,号称有求必应,更带了一尊送子观音,许多人去那里拜佛祈求,都如愿以偿,不如姨娘也找个时间往那里去如何?”
  袁姨娘皱眉道:“这么多年,我也不知拜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照样什么用都没有,难道几个西域来的和尚就有这样灵验了?”说完却听小溪笑道:“既然都拜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座庙,也许就灵验了呢?不是有句老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吗?也许这些西域来的和尚就真有些门道呢。”
  说完见袁姨娘沉默不语,她便又笑道:“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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