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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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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阮姑娘说了,这只是浅藏青色,您再看看这匹,可够不够正宗?这是阮姑娘口里的深藏青色,叫我说,就算贵云绸缎庄,要染出这样正的颜色来,也要费些劲呢,你看看看看……”
  素流云这才发现柜台上还有另一种藏青色布,抢上前来只看了两眼,便也激动地满面通红,一双眼中泛出泪来,除了点头,竟似不会说话了似的。只看得阮云丝暗暗奇怪,心道这是怎么说的?难道古代男人这么容易哭?他们不讲究“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吧?不是讲究什么“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第七十二章再遇前夫
  这里素流云终究是比言掌柜要沉稳些,忙擦了眼泪,来到阮云丝身边一揖到地,诚挚道:“当日姑娘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话说,素某心中还有微词,只觉姑娘虽然是出于义愤,此事却莽撞了。如今方知姑娘才是真正地高人,素流云心悦诚服。”
  阮云丝笑道:“素公子不必行这样大礼,我可不敢受。”说完却听素流云诚恳道:“该行大礼的,当日连我也看轻了姑娘,这实在是罪过,也难怪姑娘当时生气,是了,姑娘不是说要十天后才能交布吗?怎么如今这就交了呢?”
  阮云丝笑道:“是啊,所以我说你不用行这样大的礼啊,当日你看轻了我,我已经让你们急了一回,算是给你们还以颜色了。其实这染布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天?你们也是干这一行的,当知这其中的时间多少。一百匹布,若是加紧了干,两天功夫也就差不多了。我故意说是十天,就是报复你们的嘛。”
  素流云和言掌柜的脸色同时黑了一黑,言掌柜龇着牙花子直吸冷气,素流云则苦笑道:“姑娘真是让我们好等,这些日子心一直就是悬着的。是了,那姑娘后来怎么又心慈手软放了我们一马?这会儿功夫就将布送过来了?”
  阮云丝笑道:“都多亏了南哥儿帮你们明里暗里的说情,我一想,也是,公子也就罢了,言掌柜年岁到底大了,别再急出个好歹来。”话音落,素流云和言掌柜的就面面相觑。言掌柜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南哥儿,小老儿平日里没白疼他。”
  阮云丝笑道:“您老先别忙着笑,如今这布是染出来了。但不知后面要怎么做,是把方子给你们呢?还是要我过去亲自指导一下啊?”
  素流云正容道:“姑娘对流锦布庄有再生之恩,这已是不知该如何感激了。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还跟姑娘要方子?如今看来,还是姑娘辛劳些,就亲自去厂房里吧,每日你配方子的时候,咱们绝不打扰。”
  阮云丝好笑道:“不用这样吧?一张藏青色的方子而已,五公子和掌柜的帮过我那么多忙,正不知该如何报答。看来你们也不是不需要这方子的。这不,我今儿其实已经带过来了。只是我也想着,这方子委实复杂了些,须得我亲自示范一回,和你们说了水温。看着你们试验好了才成,不然也不知道五公子和那尚老板签了多少布,剩下这时间还够不够用。”
  素流云都呆了,但凡是染厂兼着布庄的,无不是将那些复杂难染的颜色方子当做宝贝一般,除了一家主事或者族长之外,决不能示于人前的。这阮云丝一介女流,分明创业不易,却是轻轻巧巧就将这绝顶的秘方给了出来。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情义?一时间,素五公子整个人都变成了木雕泥塑。
  这时候言掌柜就要比自家少爷强一些了。这老家伙眼睛紧盯着阮云丝手里拿着的那张方子,就好像一个色鬼看见了绝色佳人般,一双老眼里放射出饿狼般的幽幽光芒。见少爷呆了,他便吞了口口水道:“少爷和那尚老板订的合同倒是不多,不过区区一千匹布。难就难在咱们没有这方子,便是一匹布也染不出来啊。如今有了姑娘这方子,还有这一百匹布垫底,那一千匹布算个球?只是姑娘年纪轻轻,恐怕还不知道这方子的宝贵之处,竟如此轻易拿来送人,虽然我小老儿贪心,恨不得帮着东家抢过来,只是这样不地道的事儿,我还是不能干的。”
  阮云丝暗暗好笑,心想这老掌柜倒是个实诚人。因就将那方子不由分说塞在言掌柜手里,微笑道:“这有什么呀?一千匹布,还好,用不着占用我太多时间。掌柜的和公子先拿回去研究研究吧,我这两日还要好好儿歇歇,你们若自己想研究,就先自己扑腾一下,我是要三天后才能过来,到那时,你们能染出来最好,我抬脚就回去,染不出来,我便在你们这里指导一天,这样咱们流锦布庄的坎儿就算是过了,对吧?”
  “过了过了,肯定过了,这样的布,就算是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也说不出二话来。”言掌柜激动地手都哆嗦了,捧着那张方子,就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瓷器似的,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掉在地上亵渎了。这时候素流云也反应过来,连忙叫道:“言叔,你怎么就接了那方子,这事儿咱们可不能干啊……”
  他不等说完,便见阮云丝正色道:“公子,还记得当日从颜家回去的路上,您让那个陆师傅帮我赶走几个泼皮家丁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了?难道那些人又去找姑娘的晦气?”素流云有些纳闷,不明白阮云丝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却听她郑重道:“当日若非公子,我也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受辱要么自尽。以我的性子,是绝不肯受辱的。若我那时候自尽了,流锦布庄自然也就得不到这方子。所以说,今日你们能逃过这一劫,能将这方子拿到手,其实都是公子种下的善因,方才结出了这枚善果,公子用不着感谢我,难道救命大恩,竟然还不值一张方子吗?”
  “可是……可是……”素流云还要再说,却见阮云丝将手一挥道:“公子不必多言,啰啰嗦嗦的,都不像是个男人了,我这个女儿身还比你们更干脆利落呢。好了,布既然看过了,如今我却是要回去了,也许运气好,还能进山采点蘑菇呢。”
  她说完也不等素流云和言掌柜的再说,便转身出去了,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素流云似乎在说不能亏待了自己,阮云丝不由觉着好笑,心想你们能给我什么呢?你们有的方子我未必能看上眼,你们没有的方子,我手中大把大把,还能谢我什么?是了,日后再多帮我卖些布吧。嗯,这家人不错,我也终究是个女儿家,如果自己做生意,只怕还是不方便,流锦布庄的能量虽然不如贵云,但有情义有担当,素五公子也算是个厉害角色,虽然这一回让人坑了,可不会每一回都被坑吧?若是可能,或许将来我们可以合作,反正我只求一个富贵荣华悠闲度日而已,抛头露面的事情尽管让他们去做,嘿嘿,这样一来,只怕遥远的未来里,可就没有贵云绸缎庄什么事儿了呢。
  阮云丝越想越是高兴,她今日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将配方给了素流云,一则是因为她并不将这种染料方子放在眼中,二来就是因为敬佩素流云和言掌柜的品格,这样的合作伙伴,正是她需要的。
  因一边想着,忽然就觉着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前面似乎响起了一阵嘈杂声。阮云丝便掀了帘子问车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夫无奈道:“阮姑娘,前面有个拦轿告状的妇人,结果引得许多人来围观,咱们的马车也走不出去了。话音未落,阮云丝向前一看,却不其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阮云丝没好气的将门帘一放,心中直叫晦气,暗道老天爷看不得我清闲是吧?怎么又会遇到这个负心汉?正在车中想着,忽听外面一个声音道:“这位大嫂,我们家老爷请大嫂下车一叙。”
  阮云丝心中有气,冷冷道:“麻烦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一声,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前面不是有喊冤的妇人吗?请他赶紧秉公断案吧,也好疏通此处,让我们赶紧过去。
  那差役听见这番话,心中十分纳闷,暗道这女人也太托大了吧?堂堂知府老爷都不能请下她来,但忖度着刚刚老爷那口气十分友善客气,他也不敢得罪了阮云丝,只好回去将这番话一五一十的说与张灵信听。
  张灵信一怔,再看看面前拦轿告状的妇人,心中便生出一股厌烦,可是转念一想,若非这妇人令阮云丝掀起车帘观看,自己也万万不能见到她,因面上神色稍缓,对左右两旁道:“你们带她回去,且等我升堂审理,把无关人等驱散。”
  差役们很快就将那个妇人带走,看热闹的百姓也被驱散,却仍有些好奇心重的见堂堂知府老爷还停在这里,所以不住探头探脑的张望。张灵信这会儿却是满心欢喜,连这些也顾不上了,就走到阮云丝的车前,却听她冰冷冷对车夫道:“走吧。”
  “云丝,你且等一等,听我说一句话。”张灵信唯恐阮云丝再无踪迹,忙拦住了那马车。那车夫本要扬鞭赶路了,可知府老爷在这里,他哪敢放肆,因此瑟瑟缩缩的缩在了车辕,却见对方急急走到马车边,说出那一句话。
  好半晌,车里才传出阮云丝清冷的声音:“我们之间已没甚么好说的了,府尊大人公务繁忙,还有无辜女子等待大人为她伸冤,请大人即刻回府衙吧,您这功名,也不是容易得来的呢。”

  第七十三章爱恨都欠奉
  阮云丝这本是讽刺张灵信认了那甄尚书做义父,但听在张灵信耳里,却以为她是回想起了旧情,那时候自己家里十分困难,阮云丝却是薄有身家,也幸亏她嫁了进门,家里方才有饱饭吃,接着她又感叹自己怀才不遇,拿出了私房银子助他疏通关系,才让他的锦绣文章和文章外的功夫都入了主考官的眼,得中举人。因想到此处,只觉一颗心里全是热血,轻声道:“是啊,的确不容易,我也时时记着,云丝,我那……我那正妻之位,始终是空悬着的,就等你……”
  他不等说完,便听阮云丝在车中漠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府尊大人真是荒谬。好了,你刚刚让我听你说一句话,我已经听了,车夫大哥,赶路吧。”
  “云丝,你怎能如此无情?”张灵信整个人都怔住了,万万没料到自己这样的伏低做小,车中女子竟是不屑一顾,登时一张脸又红又白。忽听阮云丝在车中冷笑道:“我便是这样无情,你不知道么?对我好的人,我亦会挖心挖肺,可是对负心人,我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你……你就那么恨我?”眼看着那马车真个就要向前走,张灵信忍不住攀住了车辕,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疑惑。
  “你说错了,我对你,爱恨都亦欠奉,于我而言,你只是这绿水城的府尊大人,仅此而已。既然蒙老爷和民妇说了这半天话,民妇有一句金玉良言奉劝。”阮云丝说到这里,便住了声音。张灵信眼中再次闪现出一丝神采。连忙道:“你说,你知道,你的话我从来都是听得,就只有那一次……”
  他不等说完。阮云丝便冷冷打断他道:“那姚姑娘的身世很不错,你只让人家做姨娘,实在有些委屈了。连民妇都觉着为人家抱不平呢,既然正妻之位空悬,老爷何必要做那无情无义人?须知覆水难收,若心里还异想天开,那可真是笑话了。”
  张灵信原本以为阮云丝终是心软,想说出什么规劝的话,那就说明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却不料她这番话也是软语温言。却字字如刀,每一刀都戳在心头上。若真的还对自己有一丝念想,她又怎么可能这样平静的让自己将姚氏扶作正妻?
  张灵信就觉得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一缕,呆呆站在原地,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那黑油马车早已淹没在人群中。他想起刚刚阮云丝掀开车帘时那惊鸿一瞥,心中满是怅然,更生一丝悔意,暗道早知云丝是如此刚烈的女子,就不该贪图姚氏美色,纳她为妾,只是……只是别人都是三妻四妾,自己堂堂一个举人,如今又高中进士。年纪轻轻便是一府之尊,有一房妾过分吗?怎么云丝就这样不依不饶的?
  想起阮云丝的冷漠口气,想起她说对自己爱恨都欠奉,张灵信一个身子就不由得忽冷忽热,然后他猛然攥紧了拳头,喃喃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其实你心里是恨我的对不对?云丝,你恨我负了你,可……可我何曾负你?好好好,既知你在这绿水城中,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到那时,只要我真心实意的待你,你……你一定会心软的。”
  若让阮云丝听到这番话,只会对这样的张灵信不屑一笑,只不过,她并没有听到,所以也不知此后这个男人还会来纠缠自己。不过这时候她心里却是长了个心眼儿,常让车夫回头望一望,直到车行在旷野之中,身后并无人跟随,她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非常好的心情让这一个插曲弄得十分郁闷。阮云丝对张灵信现在不是恨,而是烦。她真不明白那个男人怎么想的?休书都给了自己,竟然还有那样可笑的想法,他也不怕再娶回自己这个下堂妻丢人。不过今日这番话说出来,此后应该就算是完全断开了吧。她和那男人生活了三年,对他的性情还是有点了解的,最受不得人家瞧不起他,自己如今这样冷淡的拒绝,他是一定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在那大地主家下了车,阮云丝便往回走,待回到家中,看见街门前拴着两匹大白马,她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再看看大黄小黑,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晒肚皮,阮云丝就扶住了额头,心想老天爷这是干什么啊?刚刚让我出了点风头,这就要给无尽烦恼吗?
  因躲在街门后就犹豫着,心想是不是去猎户村或者村里相熟的人家躲一躲,这白马主人等到晌午还没看见自己,总不可能还不走吧?要留在这里过夜吗?笑话,这又不是去年的风雪夜,他们被阻住了。
  谁知刚想抽身而去,却不料那街门旁拴着的大白马把周围嫩草尽皆吃完,于是抬起头来寻找新目标,这一下竟看见了阮云丝,那是苏名溪的心爱坐骑,自非凡品,且马儿也是十分通灵的动物,因此仰起脖子一声长嘶,只把阮云丝吓了一大跳,身子一蹦,就蹦到了街门当中。
  苏名溪彼时正在她家里坐着,听见马嘶声就站起身走了出来,看见阮云丝,便失笑道:“听淬雪的叫声,我就知道是阮姑娘回来了,它很少对人这样亲热喜欢的,阮姑娘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阮云丝看了看那没有一丝杂毛的大白马,心想这是对我友好吗?根本就是和我作对吧?只是她怎么可能真和一个畜生计较,因心情更加不好,面上就勉强笑了笑道:“苏公子怎么又过来了?上回送的螃蟹还没吃完,都让我腌上了。”
  苏名溪还没等答话,钟南就奔了出来,嘿嘿笑道:“今儿真巧,咱们刚上山,就遇到苏公子和家人来打猎,苏公子见我打柴,就和我说该送些柴炭过来了。”
  阮云丝看了苏名溪一眼,听他笑道:“是啊,和南哥儿真是有缘,竟然在山林里也能遇上。我见他们采了许多蘑菇,南哥儿又夸赞姑娘的那个巴头饺子好吃,老实说,我还没吃过韭菜配什么巴头馅儿的饺子呢,忍不住就想过来开开眼界。
  阮云丝不由得就瞪了钟南一眼,她心里哪还不清楚?打猎遇见了倒也寻常,只怕是这钟南崇拜苏名溪,正不知该如何讨好儿,索性就把自己的饺子给出卖了。一念及此,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那目光恨不能从钟南身上撕下块肉来,心想早知今日,我当日发的什么善心?这哪是收留回来两个帮手,分明是收留了一个叛徒啊。
  钟南看见阮云丝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才知道刚刚嫂子的话一点儿也没夸张。看阮姐姐那眼神儿,恨不能吃了自己似的,怪不得嫂子怎么也不肯替自己顶罪。
  苏名溪让阮云丝三番两次的明示暗示,如今脸皮竟也厚了很多。见钟南的瑟缩样儿,他便忍不住笑道:“阮姑娘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怎么看南哥儿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呢?还是中午饭没吃,饿了?”
  阮云丝气得压根儿都痒痒,心想混蛋,你特么是明知故问吧?怎么这脸皮都厚了些?这是谁给他训练的?她却不知这功臣正是自己。因见芸娘和钟秀还有那个苏名溪的影卫王彪也出来了,只好无奈道:“这大晌午的,你们还没吃饭么?”
  苏名溪笑道:“都想等着见识下姑娘的手艺,自然没吃饭。是了,本来想带些猎物过来,芸娘说你们吃不动,只是腊肉腌肉就弄了好几坛子,我想着也是,你们几个的饭量终究还是小,吃不了,倒不如等吃完了我再送新鲜的来吧。”
  苏名溪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他明知阮云丝不愿意和自己来往,但他又偏偏想来。脸皮与心情之间,他也只能选择后者,而且每一次来,绝不因为阮云丝的态度而改变一贯的温柔体贴,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因此阮云丝就算心里吐血,表面上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吃烧烤吧。”
  看着对面咧着大嘴笑得憨厚无比的王彪,再看看身旁温柔笑着的苏名溪,阮云丝只觉自己不管怎么出拳,都是打在棉花上,心中只泛起一阵阵无力感。因只好挥挥手,无精打采的对钟南道:“去冰窖里拿几只鱿鱼过来,是了,芸娘,你们采了蘑菇回来么?”
  “采了很多呢,还有许多松茸。”芸娘这会儿也得赔着笑脸,钟秀也在一旁插嘴道:“苏公子虽说没带猎物来,却还是拎了两只山鸡,说是炖蘑菇极好的。”
  阮云丝摆摆手道:“行,那你们就去炖汤吧。”她这里将烧烤的摊子搬出来,这也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儿买的,除夕时就和两只狗吃了烧烤,如今拿出来,略微一清洗就可以用。
  苏名溪站起身道:“既然要烧烤,怎么能少了肉?且等我再去猎一只鹿来。”话音未落,就听芸娘笑道:“小公爷不必忙,大前儿王嫂子送的那条鹿腿还没动,正好切了烤鹿肉吃。”

  第七十四章谈情说爱
  一行人便忙活起来,阮云丝在案板上切着鱿鱼片,忽见芸娘凑过来笑道:“说起来,这烧烤早就想吃,你也说过,到时候会弄酱料蘸着吃,味道格外好,如何?那酱料你放在哪儿呢?”
  阮云丝气得牙根儿都痒痒,瞟了芸娘一眼恨恨道:“就你这记性好是吧?还想着酱料……”一语未完,只听王彪在身后道:“酱料?什么酱料?阮姑娘这里总有新奇东西给咱们吃,老王烤肉也吃过无数次,只知道往肉身上刷调料,可还不知道这酱料是什么呢。”
  阮云丝气得心口都发疼了,只是到如今,也没办法说什么,把那刀下鱿鱼轮换着想成是芸娘苏名溪王彪钟南等人,狠狠切了一通,这才回身去橱柜下拿出芝麻酱和自己腌制的海鲜酱韭菜花儿一起拌了些粗糙酱料。
  这是后世的吃法儿,其美味鲜香早已被生意兴隆的烧烤店和火锅店证实,所以苏名溪等人都是大呼过瘾,苏名溪还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包卤鸡爪,笑着道:“想着姑娘和芸娘都喜欢吃这个,所以回来时顺路买的。”
  阮云丝看着那包鸡爪,心中恨恨道:就算我爱吃,我能当着你的面儿啃鸡爪子吗?但转念一想,或许粗鲁的形象能够让苏名溪从此后望而却步。因想到此处,就强忍羞耻,拿起一根鸡爪子便啃起来,但是那种粗鲁的动作,她却是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了。
  这桌上就苏名溪和阮云丝两个。其他人都自觉着是奴仆,所以另聚在别的桌子上。奈何阮云丝的吃相并没有吓倒这位儒雅温柔的小公爷,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竟是有许多想法都不谋而合。
  阮云丝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可危险了,若让眼前男人认准了自己就是他的红颜知己,那后果是绝对不堪设想的。因想来想去,决定为了一劳永逸。她要勇敢的戳开苏名溪疮疤,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在又啃掉一根鸡爪后,阮云丝便注目看着苏名溪,轻声道:“我有一些事情不明所以,想求教小公爷。当日您……您被逃婚的事情天下皆知,小公爷心情是……是怎样的?”
  苏名溪大吃了一惊,可以说,阮云丝这个话题是非常冒昧的。如果不是几人面前都没有酒,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喝醉了。但不知为什么,若是别人问这问题。苏名溪早已是心中愠怒,阮云丝问出来。他却只觉得惊愕,并没有愤怒等情绪,按照小公爷想来,大概对方遇到负心汉。自己遇到负心女,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因只是微微惊愕了一下,便淡淡道:“心情能如何?刚知道的时候,难免愤怒,也怪罪于忠信侯府。只不过如今六年多过去了。那逃婚女子早已与我无干,我甚至和他父兄都不似先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了,虽称不上什么冰释前嫌。却也有点头之交,姑娘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阮云丝有些怔忡,看着对面男人的俊雅面庞,心中喃喃道:他……他已经不怪父兄了么?倒是大度得很。若……若是有一天,我的身份被揭破,我是不是也可以求他的庇护,让我可以继续在这世间逍遥?呵呵呵……别傻了阮云丝,他原谅了你父兄,只因为他们也是无辜被连累的。你和你的父兄又怎么能一样?你可是罪魁祸首啊。
  “阮姑娘……”
  苏名溪又叫了一声,阮云丝见他目中已经泛起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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