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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心-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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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你才气疯了呢。”阮云丝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一抹眼睛道:“好了好了,你们听我细说,到时候就明白了,唉!也是我,真真气糊涂了,又总想着将来替秀丫头的婚事做主,以至于刚听见这件事,只顾着怒发冲冠,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一语未完,就听门外芳草道:“姑娘,林家派媒婆过来提亲了。对了,说是小公爷身边的小厮扫书家里人派她过来的。”
  “原来扫书本来是姓林的。”阮云丝点点头,对芳草道:“放她进来吧。”一边说着,就正色对钟南道:“这事儿真是巧了,媒婆子竟是这个时候上门儿。南哥儿,你妹妹的亲事,我和你嫂嫂已经定了下来。她和小公爷身边的扫书两情相悦,你可觉着有意见?”
  钟南愣了一下,看向妹妹,见她脸红红的低着头,他沉吟了一会儿,便郑重点头道:“全凭姐姐和嫂嫂做主。”
  阮云丝点头,复又笑道:“既如此,芸娘是秀丫头的嫂嫂,你是她哥哥,这媒婆来说婚事,自然就该和你们说……”
  不等说完,就听钟南急道:“姐姐,这怎么成?我们兄妹两个都是你的人,自该你做主……”话音未落,便听阮云丝咳了一声,悠悠道:“糊涂,我是你们什么人?正经姐姐吗?不过是你们在我家里住着,把我当姐姐一样,但这种婚姻大事,我就是外人,怎么能做的了主?”

  第二百三十五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话音落,芸娘和钟秀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若是到这个地步,她们还不明白阮云丝打得什么主意,那可真是蠢笨如牛了。
  唯有钟南,因为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在那里奇怪呢,心想嫂子早都说过,我们虽然表面上不是姐姐的奴才,但其实就是,早在姐姐当日付了银子的时候,我们这一家人就等于是卖给她了,既如此,这件事情自该姐姐做主,怎么她却不肯?难道是怕费嫁妆?呸呸呸!钟南,你真是个猪狗不如得东西,姐姐多少钱都为你们兄妹两个填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可……可这是为什么啊?
  可怜毫不知情的钟南小哥儿因为自己心里一句无心话,便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以至于媒婆进来都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跟着嫂嫂点头答应,然后看着那个媒婆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里阮云丝心下大定,对钟南道:“好了,把账本拿过来给我看看,另外,这一次卖布得的钱不用充进侯府中了,你带一部分回去发分红银子和工钱,以及买米面肉蛋分发乡邻。剩下的留在我这里,过了年我就打算把京城的云溪织染厂也建起来,一边还要为斗锦大会做准备。是了,南哥儿这次回去,挑最上等的生丝买几千斤,把我定下的色谱中一百零六个颜色尽皆染了,你知道的,鲜亮的颜色,尤其是红绿那几种由浅入深的,格外多染些,冷僻的颜色就少染一些。这个我到时候也会给你个大体数目。”
  钟南点头记下来,接着阮云丝又问了厂子里的情况,又和他合计了分红银子的数目,又说了下老李家制作织机的情况。还有李怀风又做出了一台印花机,又添了六块凸版等等之类的杂事。
  眼看着就晌午了,阮云丝便留钟南在枕香阁用了饭。又对他道:“过年的时候儿就过来吧,秀丫头和你嫂子都在这里,没有把你扔在乡下过年的道理。厂子从腊月二十就停工,工人们都忙了一年,也该歇歇,让楼兰黄莺回去和她们丈夫打声招呼,他们离厂子近。看着别出事就行了。”
  钟南也一一答应下来,接着便告辞离去。这里阮云丝送他出门,回来后忍不住又笑起来,对芸娘道:“太太那个人,拼命找一切机会想打压我。如今她倒是攀上了一条粗大腿,睿王府的小王爷,呵呵,当真是身份显赫啊。只不过她也太小瞧了我,哼!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么?想彰显自己身为太太的权威是么?好啊,咱们就看到时候是谁下不来台。”
  芸娘奇异道:“我如今自然是明白妹妹的打算了,只是真奇怪,那位侯爷夫人,我也见过两面的。看上去是个刻薄精明的女人,她这次做事怎么却这般冒失?”
  阮云丝冷笑一声,叫过钟秀道:“这些日子里,有没有人刻意打听过你的生辰八字?”
  钟秀想了想,忽然惊讶道:“姐姐怎么知道的?上个月青竹就问过我,我当时也没在意。就告诉她了。”说完却听阮云丝冷冷道:“只是问过你的八字吗?她就没问点别的?例如你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姐姐当真是神了。”钟秀惊讶笑道:“竟连这个都知道。可不是,那日她还问我,怎么叫姑娘姐姐,难道是认了干姐妹不成?我就……”
  “你就和她说,不是认了干姐妹,是当日你们兄妹两个遇难了,危急关头正是我出了银子帮你们还了账,从那时起,你和你哥哥便等于是卖身给我为奴了。只是虽如此,可我又喜欢大家亲近一些,所以你们就叫我姐姐,但实际上却是我的奴才,是不是?”
  钟秀瞪大眼睛道:“天啊姐姐,难道……难道你那天偷偷听了我们说话?不然……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阮云丝笑容满面,转头对芸娘道:“我说你把我们家太太坑苦了,你还不承认。你听听听听,这都是素日里你灌输给南哥儿和秀丫头的思想,如今人家一来打探,这傻孩子就把这话给端出来了。结果让人家生了误会,真把他们兄妹当成了我的奴才,既是我的奴才,婚事自该由我做主,而我们那位刻薄精明的太太,名义上还是我的继母呢,自然就更能做得了主了。”
  芸娘和钟秀这才恍然大悟,接着钟秀就颓然道:“可……可我真就是姐姐的奴才啊,从你救下我们那一刻起……”
  不等说完,就见阮云丝摆摆手,然后到门窗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别人,这才小声欢快笑道:“傻丫头,这不过是你们嫂子不听我的,非要对你们耳提面命这些话。你以为奴才是想当就当的?你们把自己看做奴才,我可没有这样想。更何况,说是我的奴才,卖身契何在?连卖身契都没有,算什么奴才?你自然就是个自由人,你的婚事,除了你哥哥,谁也没权力做主,就连芸娘,也只勉勉强强有这个资格,毕竟她又不是你亲嫂子。”
  芸娘和钟秀这才恍然大悟。芸娘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低声道:“这……果然是这样,只是……只是你们府里那位太太,她……她怎的也不问问清楚,就敢冒冒失失做这样的决定?”
  阮云丝冷笑道:“俗语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她吃了那么多的亏,也没学会一点儿为人处世之道。哼!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也的确是料想不到。她从小也是官宦人家的出身,之后嫁进侯府,更是婢仆如云,哪里想得到竟有人自称奴才,却没有卖身契呢?更何况,我素日里和秀丫头一起织锦,她又手脚勤快,动不动就干这个干那个,落在有心人眼里,这些都是奴才会干的事情,若秀丫头的真实身份不是我的婢女,怎么会干这些活儿?她们这些豪门朱户中人,有一个算一个,又哪里知道普通百姓的情义和生活?着了道儿也就不足为奇了。最可笑的事,那母女两个一心一意要给我当头一棒,这事儿竟然是做的滴水不漏,大概只等着下了聘礼,事成定局,到时候冷眼旁观看我的笑话儿呢。我的人,却是做不了主,让别人来迎娶了秀丫头,这可不是丢脸之极。”
  芸娘和钟秀都恨恨道:“这母女两个好歹毒卑鄙,越是如此,越不能让她们如愿。”
  阮云丝冷冷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却算了卿卿性命。哼!这一回,可是她们自找的。我已经让哥哥去告诉那位小王爷了,他及时收手也就罢了,若是还执迷不悟,到时候闹得天大笑话,可是与我无关。”
  “可……万一到时候她们就一口咬定了秀丫头是妹妹的奴婢怎么办?毕竟这丫头曾经亲口和别人这样说过啊。”芸娘担忧的张口,却听阮云丝笑道:“我的奴婢?成啊,把卖身契拿出来我看看,有卖身契,我才承认她是我的奴婢。”
  “那,万一她们诬陷姐姐把卖身契撕了呢?”钟秀也开始担心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
  “卖身契撕了?那也无妨,当地保长和里正家可应该有记录在案的。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这件事,举凡贵族人家蓄养奴仆,人数姓名籍贯都需要官府记录在案,乡下也一样,这些东西都改由保长或里正保存,且还要送去官府存档一份儿,哼!此种事情,岂是他们红口白牙就能颠倒是非的?
  阮云丝说到这里,就站起身冷笑道:“在我这里做耳报神?哼哼!”说完叫进芳草,冷冷吩咐道:“将那个青竹,打十板子撵出府去,日后不许再录用。”
  “是。”芳草答应了一声,她心里也知道这青竹犯了什么事儿,因此忙下去安排了。这里阮云丝眼看着天到晌午,她心头大事解决了,便微笑道:“好了,命人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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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这事儿不对劲啊,怎么三姑娘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论理,她早就该跑来问太太了,这种时候儿,难道还能稳坐钓鱼台?”
  彩凤坐在佟夫人的对面,有些心焦的道。
  “由她去。青竹不是说了吗?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儿,那蹄子气得差点儿吐血,人都差点儿疯了。之后忽然又喜笑颜开的。哼!若真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怎么又把青竹撵出了府去?分明心中是恨比天高。如今不过是为了故弄玄虚,让咱们摸不着头脑,把这件婚事再给退掉,到那时,不但她们得了意,咱们也是连小王爷都得罪了。彩凤啊,我如今方知道,若是不掌着权力,在这府中着实是寸步难行。等着吧,我不但要把那个丫头嫁出去,就连那没教养的女人,哼!我一样也要把她嫁出去。”
  彩凤笑道:“这个自然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姑娘逃过了一次婚,万万不敢再逃第二次了。”不等说完,就听佟夫人恶狠狠地道:“哼!她想逃第二次?她逃得出去吗?难道这一回我还没防备,给她逃跑的机会?做梦。”

  第二百三十六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她的面孔都狰狞了,彩凤不由得噤若寒蝉,也不敢说话,心道太太心里恐怕恨死三姑娘了,也是,从她回来后,太太在这个家里越发连点地位都没有了,若是我,我也恨。
  正想着,忽然又听佟夫人轻声道:“刘三出去探听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么?哼!废物,不就是一个前夫吗?竟然到现在都没打听出来,这都多长时间了?”
  彩凤忙又安慰道:“太太别急,刘三就一个人,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打听,手里也没几个钱,打听这种事情自然要花些功夫的。想来也就快要有回信了。”
  话音落,就听一个丫鬟在门外道:“太太,睿王府打发了一个婆子来,说要问太太几句话。”
  佟夫人皱皱眉头,心道不是才下了聘礼吗?怎么又过来了?却又不敢不接待。于是迎出去,却见那婆子站在院里,冷冷淡淡道:“我们小王爷打发我过来,只是想知道,这件事太太是一定做得了主的吗?怎么阮小侯爷又和我们小王爷说,让赶紧退婚,别等到时候来抬人却抬不到,小王爷说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佟夫人笑道:“你回去和小王爷说,放心好了,过几天直接来抬人就是,哼!一个奴才秧子,小王爷这样看重她,给了这么多聘礼,又亲自许她做姨娘,还想怎么着?”
  那婆子又看了佟夫人几眼,点点头道:“好,有夫人这句话,我们小王爷就放心了,到了日子抬不到人,我们小王爷可唯你是问。”说完转身去了,竟是连屋里都没进。
  这里佟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恨恨道:“真是不懂规矩,这还是王府里出来的人呢。就这样不懂事?”说完却听彩凤又道:“太太,这事儿还是慎重些吧。”她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道:“什么慎重?让明蝶去告诉她一声,就说聘礼已经收了,庚帖也都换过了。让她趁早儿把卖身契准备好,我不信,就算我在家里没了立足之地,难道竟连这么一件小事也做不了主了?哼!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这话挑明了之后,她还要怎么弄玄虚。”
  于是阮明蝶就去了枕香阁。很快便回来了,对佟夫人道:“那女人真好笑,到现在了,说什么钟秀的事情她不管,太太既给她许了人家,这乱摊子就得太太收拾。哼!我真不信了,她自己如今住在侯府里,就是侯府的人。她的奴才难道就不是这侯府里的人了?只是娘亲,你确实要谨慎些,那女人性格刚强。知道了这样事,不知怎么恨呢,当日她既能自己逃婚,今日说不得就能撕毁了钟秀的卖身契,来个鱼死网破。”
  佟夫人冷冷道:“撕毁了卖身契就成了吗?哼!奴才们卖身,那是在各个地方都记录在案的,她以为撕毁卖身契,咱们就没办法了,到那时,难道不能让小王爷去查?只要查实了。她便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无妨,让她折腾去吧,青竹当日是问的清清楚楚,那丫头自己亲口说过,是她的奴婢,哼!这还能怎么有假?何况她素日里。干的何尝不是奴婢们才干的活儿,你放心,这一次,管保叫那女人翻不了身。”
  阮明蝶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却又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毕竟她身为侯府小姐,也想不到一个奴婢,竟然会不签下卖身契这种事,因左右思想了,只觉着万无一失,恐是自己和母亲接连在那女人的手下吃亏,因此心中方惴惴不安罢了,想到此处,就又觉着放宽心了。
  其实阮明蝶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佟夫人虽然不甚精明,但好歹也是仗着丈夫宠爱在这侯府中纵横了二十年,其狠毒刻薄虚伪更是弥补了智商上的不足。但是就连阮云丝都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她们母女二人竟会蠢到如此地步,竟还会以为自己在故弄玄虚。究其根底,就是深植在两人脑海中的主奴观念太过强烈,例如她们自己是绝不肯平白拿出银子救人的,所以认定了世上人也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好心。就算是好心,别人主动为奴,也万万没有不收的道理,不然白白供养了两人吃喝,又不能当主子发号施令,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
  那小王爷李观鱼不过是要纳钟秀为姨娘,只因爱她貌美,为了笼络美人之心,所以格外郑重,还换了庚帖下了聘礼,不然的话,直接给了银子,一顶小轿抬走就是。
  即便如此,小王爷心急之下,又怕夜长梦多,也是早早定好了日子,只说五天后那个好日子必定要来侯府抬人,他实在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阮云丝并不知道对方来抬钟秀的具体日期,阮明蝶也不可能告诉她,只不过她也有她的办法,那就是:第二天便把钟秀给放出去了,让阮思齐亲自带了她去国公府,找苏吟玉,名义上是做客,暗地里自然是避开那场纷争,不然的话,小王爷要是公然抢人怎么办?难道苏名溪能为扫书在那个时候出头?很显然,苏小公爷和阮云丝都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因此五天后,佟夫人和阮明蝶就彻彻底底的悲剧了。
  “你……这是关系到侯府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你到底把不把那个丫头交出来?”
  枕香阁中,佟夫人竟亲自莅临,瞪着一双要吃人似的眼睛,对阮云丝暴吼:“当日你离家逃婚,把王府陷进了万劫不复之地,难道如今,让你贡献出一个奴婢来,你都不肯?还要让侯府重复八年前的悲剧吗?”
  面对气急败坏的佟夫人,阮云丝理也不理,只是在座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悠悠道:“笑话一样,什么奴婢?我之前就和七妹妹说得清清楚楚,秀丫头不是我的奴婢,只是我一个好姐妹,她在咱们家帮我织锦,那是看着我们的姐妹情分。如今她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我也管不着。你们有本事,去国公府要人吧,她现在正在苏三姑娘那里做客呢。”
  “你……你胡说,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把那丫头许配给了小公爷的小厮,哼!你真以为苏小公爷就是无所不能的?莫说他不是,就算他是,你也别忘了当日你做下的事,人家大度不追究也就罢了,你竟还有脸打蛇随棍上,你……你怎能如此不要脸?”
  对这种侮辱,阮云丝恍若未闻,轻笑道:“这话错了,什么叫我背着你把秀丫头许配给了扫书?那是人家亲哥哥给妹子定下的婚事。所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丫头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她的婚事自然是由南哥儿做主,莫要说我这么个外人,就是芸娘,这是他们的堂哥嫂子,也是没资格的。”
  “你……”
  佟夫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阮明蝶这时候却已经意识到不好。心中恨意滔天,暗道这女人分明是故意陷害,故意在我面前那样轻描淡写地说钟秀和她没关系,让我们以为她故弄玄虚。结果到今日,她仍有如此把握,说不定……
  想到此处,登时不敢再想下去,只好忍气吞声道:“不管如何,这是侯府的危急关头,三姐姐当日使银子救了他们,这时候就该让他们报恩才是……”
  不等说完,便听阮云丝抬眼冷笑道:“真是奇了,你们瞒着我做下这等事情的时候,心思何其歹毒?如今竟然指望我这个受害人来替你们擦烂屁股?笑话一样。老实告诉你们,这件祸事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就自己去解决,当日我不是没告诉过你们,你们非要一意孤行,闹到如今无法收拾的地步,来找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那救了蛇的农夫被蛇咬了后,还要拼死替它盖一床被子?留它性命?”
  阮明蝶的脸登时涨红,又听阮云丝冷笑道:“这个时候想起侯府颜面了?想起你们还是侯府的人了?当日把秀丫头许配给小王爷的时候,你们娘儿两个问过谁了?后宅是我主事,府中如今是大哥哥主事,他现如今就和家主一样的,你们不和我商量就罢了,连他也不说一句,这时候指望谁给你们顶缸?哼!亏你们也有脸进我这枕香阁。”
  阮云丝心里是深恨佟夫人的,从前在府中被她暗中伤害的那些也就罢了,最恨她就是闯出了那样的滔天大祸,如今不说老老实实在府里头呆着,修心养性,竟然还是上蹿下跳到处蹦跶,钟秀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人,她悄无声息的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这是何等欺人太甚之事?怎能不让阮云丝恨意滔天,她本就是外柔内刚的人,虽然仁义,但却绝不会将仁义用在这上头,那母女两个这会儿还想指望着她伸出援手,真是做梦,还是做白日梦。
  正僵持着,就听门外彩凤的声音急道:“太太,睿王府的花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这可怎么办?”
  佟夫人再看一眼阮云丝,知道指望她是绝不可能了,再留在此处也是自取其辱,因此冷哼一声,站起身阴恻恻道:“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说完拉着阮明蝶便拂袖而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美梦成泡影
  阮云丝这才抬起头,凌厉的目光追在那两道背影之后,一字一字道:“这次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教训,日后若还是不肯消停,尽管来,以为你们如今还能和从前一般,对我颐指气使吗?”
  话音落,就听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响,一回头,只见阮明如从屏风后走出来,笑道:“我觉着今儿身上好了些,所以出来走走,却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这样一场戏,姐姐,真的不怕吗?那可是睿王府。”
  阮云丝叹了口气道:“睿王府又如何?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小王爷和太太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让我拿秀丫头的终身幸福去迎合他们,至死也做不到的。”
  阮明如怔怔看着门外,好半晌方轻声道:“姐姐说的半点儿没错,豪门朱户,哪里有什么好的?妹妹从前便是因为贪心,到底吃了这个亏。钟姑娘很好,呵呵,比我好,她那样的绝世美貌,竟然甘愿嫁给一个仆役,即使没有锦衣玉食,能求一个夫妻恩爱白头,这不比什么都强呢?只可恨,我从前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阮云丝见她一瞬间就是泪流满面,也不禁叹了口气,站起身扶着她在椅中坐下道:“何必还去想这么些,你如今看开了,却也不晚。”
  阮明如摇头惨笑道:“晚了,晚了三姐姐,我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姐姐仁慈,让我在家里住着,将来也无非是青灯古佛相伴罢了。”
  阮云丝一扬眉,道:“五妹妹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到如今还看不开?你除了贪心之外,又有什么错处?可曾去害过别人?若是没有,既然如今都为你的贪心付出了代价,接下来便该是好好儿活着,一个人只要无愧于心。哪里不是天高海阔的?残花败柳又如何?我也是被人休了的,如今不照样是活得逍遥自在?”
  阮明如身子一震,目光复杂的看向阮云丝,喃喃道:“我如何能与三姐姐相比?”
  “怎么不能与我相比?”阮云丝沉声道:“人活得好不好。不看她是否锦衣玉食婢仆如云,也不看她是夫妻恩爱或者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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