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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金榜]-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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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宜说,“你总是躲避我的视线,裴宜,我真的这么不堪入目吗?”
    裴宜的胸膛起伏着,紧紧闭上了双目。
    “不看也好……”萧墨吟笑了起来,笑容中似有几分悲伤,“看过之后,你便再也没心思看别的女人。将来怎么让她们为你生儿育女,延续裴家血脉?”
    “你,闭嘴。”
    “我也想闭嘴,可是一想到等你治好了之后便再也不能跟你见面,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你这张*冷冰冰的脸,突然就有点舍不得了呢。”萧黑吟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苗人本来就没有你们汉人的那些不知所谓的男女大防,喜欢便是喜欢,憎恶便是憎恶。什么礼教,什么廉耻,不过是你们这些人栓在脖子上的根根愚蠢之极的锁链。喜欢了,便住在一起,厌憎了,便分开……”
    萧墨吟的声音突然停顿了,静夜中,只听得见两人的喘息和林中虫儿唧唧的声响。
    裴宜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萧墨吟接下来那些大胆放肆,全然不顾礼义纲常的话,不由自主地张开眼睛。
    却看见那样美如天仙的脸上满是泪痕,眼角边晶晶一片,早已湿得透透的。
    “裴宜,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吗?
    是不喜欢的吧!
    为什么开不了口?为什么不能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断了她的念,也绝了自己的念?
    裴宜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死死压着,心被架在熊熊的火上炙烤。
    快点说,快点说不喜欢!你不是一直这么觉得的吗?不是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的吗?为什么会说不出来?
    裴宜和萧墨吟两个人定定地望着彼此,天幕的星辰还嵌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默然放着毫光,星光如丝如缕从天际落下来,与尘世万千之物,万千之情纠缠不清,牵扯无绝。
    萧墨吟拔上头上的额饰,拧开了火红的宝石,从里头拿出一根细细的空心针管。
    “怎么办,我现在手抖得厉害,找不到心口的位置了。”满面泪痕的大巫终于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跟哭一样的,让人见之心碎。
    “那就不要找了……”裴宜低声说,“墨吟,我们两个各有各的宿命,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是啊,你是大齐的冠军侯,我是苗疆的大巫,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萧墨吟点了点头,她上身赤|裸着,周身沐浴在星光里,却让人觉得十分圣洁,没有半点淫邪之气。
    “所以我才要将你的命数还给你。”萧墨吟说,“以我的同心蛊,唤出你的同心蛊。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牵绊,你做你的侯爷,我当我的大巫。天南地北,再无……再无……”最后两个字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喜欢你。”萧墨吟说出的这四个字就像梦呓一般,“喜欢了十几年,所以,现在是放开的时候了。”
    她口中颂念起无人能懂的咒文,将一颗金色的药丸放在口中,俯身吻上了裴宜的双唇。
    舌尖推送进来,那带着一丝腥气的苦涩药丸在裴宜的口中化开,仿佛将舌根都麻痹的苦味顺着咽喉混着津唾一路向下,滑入了他的身体。
    本来只是送药,那舌尖却在退出之时受到了阻碍。
    仿佛天地将崩之前最后的亲吻,将骨血灵魂都交换着深深铭刻在对方的心底。
    当萧墨吟抬起头时,只能看见裴宜那双比屋外星子还要明亮百倍的眼睛,正沉沉地凝注着他。
    萧墨吟对他展颜一笑,细针对准心口,稳稳地刺了进去。
    从细细的针管内,缓缓地,凝出一滴鲜红的血珠,颤巍巍地,落进了被她捏得半开的,还带着红润光泽,沾满她气息的双唇。
    “我也喜欢你。”裴宜在陷入黑暗之前,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至于萧墨吟有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无法看到了。
    那几天,他一直陷在昏睡中,做着似乎永远止尽的噩梦。
    烈焰焚烧着他的身体,九天的神雷一道一道劈下来,劈散他的魂魄。
    他痛苦万分却又避无可避,只能在炼狱中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却又知道自己活着。这滋味并不好受,比起他往常夜半时分蛊毒发作之时带来的痛苦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那个女人,明明说不会痛的,结果又骗了他。
    他还记得每一个细节,仿佛离别似的缠吻,雪白的胸口,殷红的梅果,还有稳稳地,刺入心口的细针。
    “啊!”他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破喉而出之时,裴宜终于醒了过来。
    依旧是那个看守严密的独立木屋,只是黑夜已逝,窗外艳阳遍山。
    “你醒了,来喝药吧。”
    裴宜猛地回头,看见了阿努娜有着狰狞伤疤的半张鬼面。
    “萧墨吟呢?你们大巫呢?”
    阿努娜并没有看他,只是将手中盛满药汁的木碗向他那边推了推。
    “喝药吧。”
    裴宜怔怔了半晌。
    阳光从平台处没有半分阻挠地直铺进来,木屋里一半光明,另一半是因为光明而伴生的黑暗,越是明亮,愈是黑暗。
    裴宜突然心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在哪里?”
    阿努娜抬起眼,看见青年坐在羊皮垫上,半边阳光普照,半边晦黯不明,英俊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戾气,可是那双眼眸中却有着无法掩藏的恐惧。
    “她在哪里?”
    阿努娜穹腰行了一礼道:“大巫为侯爷治病,损耗了不少元气,如今正在休息。”
    听着阿努娜的话,裴宜松了一口气:“那我,躺了多久了?”
    阿努娜说:“不长,只有五天。”
    五天?
    “放心吧,大巫没死。”看着青年突变的脸色,阿努娜强忍着要揍他的*,面无表情地按着大巫的吩咐说:“她睡十天半个月便能好起来,所以侯爷大可不必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
    裴宜用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跳急促让他有些难受。
    “我能去见见她吗?”
    “大巫说了,从此以后,不会再见你。”阿努娜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侯爷的蛊毒已解,回去之后只要好好调养一两个月,身体当与常人一样。过两天,等你缓过力气,我会派人将你送出山,送到大理王城去。”
    要走了?
    萧墨吟要送他走了吗?
    裴宜木然地看着窗外的阳光,过了许久才说:“她让我给她三年的时间,如今,只过了一年而已。”
    一年、两年、三年,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明知道过再久两人也不可能会有结果,又何必牵扯太深而令人伤心?
    裴宜不知道是不是蛊毒的余毒还未清尽,只觉得心头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上生生咬出了个大洞。他捂着胸口,蜷着背,紧咬着牙关不令自己叫出声来。
    阿努娜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别怕,过两天就会完全好了。”
    跟裴侯的痛比起来,大巫受得罪更大。生生将蛊虫引到自己的身体里,令子母蛊在体里相融,那种痛楚又岂是一般的伤痛可比拟的?
    那种罪,便是剜肉刮骨,也不过如是。
    要走了,外头困囿着他十数月的大山和密林看起来竟然是如此地美丽,令人割舍不下。
    裴宜在木屋时又过了十天,再也没有提出要去看看萧墨吟。
    那夜,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回忆了。裴宜抬起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唇角。那温热的触感,甜美的气息似乎还留着一丝余味,萦绕不散。
    萧墨吟是苗疆的大巫,她不可能离开这十万大山与他一同离开。
    就像他无法舍弃自己的家国,与她永远困守于此一样。
    如果当年他们并不曾在山中相遇,那么或许他和她,此时便用不着这样难过,不舍,心如刀割。
    裴宜再次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山林草树,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的蛊毒已清,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羸弱沉重,他能感觉得到,身体像摆脱了一副沉重的枷锁,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可是轻快的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失落,有些空虚。满满实实的胸口,被人掏走了什么东西,只留下永远无法填满的渴求和欲|望。
    明天便是阿努娜要将他送走的日子,大理王萧笉已经派了使臣在苗山外等候。
    皇帝和皇后已经一年没见过他,想必心里担心得很。
    一年了,皇后的孩子应该会走路了吧,不知会不会说话了,见了面,他们会叫自己什么?
    “舅公?还是叔公?”
    裴宜让自己的脑子里装满各种各样的事情,唯一不敢装的,只有那个女人。
    还在混沌地将自己的神思都散开,便有一个不速之客闯到了他的木屋前。


第117章 E2…08

    8 【达戎】汉人最是狡狯;他们有时用最轻飘飘的言语便能骗走一个女人的心和一辈子。
    来人皮肤黧黑;浓眉大眼;看着很有些英雄气概。
    身上挂着兽牙项链,腰间插着一把锋利的斧头。高壮的年轻汉子站在木屋;敞着半边硬实的胸膛冲着上头喊了好几声。
    裴宜听不懂苗话,但能听得出说话人的心情。
    哔哩啪啦;连比带划的,肯定没一句是好话。
    裴宜站在平台上;手肘搁在木栏杆上,双眼望着远山,连一抹视线也没丢给来的年轻汉子,那人说骂了半天;见对方只是站在那里像尊泥塑木雕一样没半点反应,来时的冲动和怒气也消散了不少,终于闭上了嘴。
    阿努娜带着人总算赶了过来,在下头不知跟他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上木楼,对着裴宜一弯腰,略有些尴尬地说:“是我不小心,没有看住了,让乌苗头人达戎到了这里。”
    不小心?
    这里看守得何其严密,连他都被关了一年,这位头人这么大的块头这么高的音量,能在下头骂上小半个时辰,那些看守的人都死哪里去了?
    裴宜嘴角翘了翘没有说话。
    “他想见你一面,侯爷可以吗?”
    裴宜瞥了她一眼,细长的眼角微微向上挑着,带着一抹淡淡的红色,阿努娜被裴宜看得心里一跳,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男人的脚步沉重地踏在楼梯上,“咚咚咚咚”仿佛要将整座木楼踩塌一样,饱含着愤懑。
    裴宜盘腿坐在地上的毡垫上,面前一桌,一壶,杯子也只有一只。
    “你就是那个汉人?”
    男人终于抛弃了那些拗口难懂的苗话,改用字不正腔不圆,别别扭扭的汉话。
    裴宜伸手指了指对面:“请。”
    他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来,拔出腰带上的大斧子,拍在身边,然后用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身无四两肉,看起来风一吹就要被刮走的男人。
    除了长得漂亮,他哪里比得上自己半点?
    他有自己的力气吗?有自己这样古铜色的皮肤吗?有自己力能拔山,徒手擒虎的本事吗?
    汉人最是狡狯,他们有时用最轻飘飘的言语便能骗走一个女人的心和一辈子。
    达戎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裴宜,在他眼中,没有大齐侯爷,只有一个与他争女人的病鬼。
    裴宜默默地倒了一杯水,推向了达戎的面前。
    “我不要喝!”达戎恶声恶气地拒绝。
    裴宜点了点头,将手端了回来:“好。”说着,便将茶杯放在了自己的唇边,默默地喝茶。
    达戎本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他从他阿爹手上继承了乌苗,当上头人不过才两年的时间,论起涵养功夫,与身经百战的裴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是直来直往的汉子,黑与白在他的心中如楚河汉界,壁垒分明,容不得一丝混淆。
    所以他并不废话,直接开口说:“你喜不喜欢大巫?”
    刚刚送在唇边的杯子顿了一下,有着浅淡色泽的双唇微微离开杯沿一些,大齐的裴侯垂着双眸,睫毛浓长,遮去了他眼中闪动的光芒。
    “你是男人吗?是男人就说话!”有着黝黑皮肤的男人将斧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阳光自窗口照进来,在锋利的斧刃上滑过寒冷而刺目的流光。
    裴宜看了眼桌上的利器,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兜兜转转,到最后居然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与你何干。”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帘一掀,终于赏了达戎一张完完整整的脸。
    达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瞳色有点淡,是那种琥珀一样的褐,可是沉沉的,似乎没有底,就像是一汪深潭,吸着人看过去,却又探不到底。看着着是死水无澜,却又在下一刻,掠过一道微光,仿佛那水潭深处藏着一团幽火,让人从心底发寒。
    达戎的身边,很少有那些尔虞我诈的勾当,但这不妨碍他野兽一样的直觉。
    那道光,闪动着恶意和杀气,虽然只是一掠而过,却还是让他从骨头缝里察觉到了危机。
    眼前看似瘦弱的,温文尔雅的男人,不过是一头藏着锋利爪牙的凶兽,看着像是无害的甚至慵懒晒着太阳的猫咪,但下一刻说不定就会跃起来咬断你的喉咙。
    达戎原本又歪又斜的身子“唰”地就坐正了,手也放在了斧头柄上。
    “大巫答应了要跟我生孩子!”
    裴宜长长的眼尾染着些许的嫣红,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他:“那又如何?”
    “你说如何?!”达戎怒火冲上脑门,心底却有一股又酸又涩的委屈,“可是你勾走了她的心!”
    裴宜看着眼前这个直眉楞眼的傻小子,一想到以后萧墨吟要跟他睡在一个铺上,为他生儿育女,就忍不住想伸手捏死他……却又没那个本事。
    “她的心,原本就不在你那儿。”身体上他无法取胜,但要论起精神攻击,再加一百个达戎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裴宜微微眯起眼睛,在达戎锋利的斧刃上轻轻一弹:“她的心,只在她自己身上,谁也勾不走。”
    “你还否认!”达戎怒气冲冲地骂,“汉人果然没有好东西,面上一套里子一套,大巫瞎了眼睛,怎么会看上你?!”
    “那也是她的事,不是你的。”裴宜坐在达戎的面前,“不管她将来跟谁生孩子,她都是苗疆的大巫。”
    “她答应了跟我生孩子,怎么还可能去跟别人生?”达戎的话哽在了喉中,他突然想起来大巫答应他时提出的条件。
    苗疆治蛊毒最灵异的缠金蛊,就是为了救眼前这个男人,大巫才会那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达戎心里万般纠结,冲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是喜欢大巫,那样美丽聪慧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跟她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是最聪明最漂亮的,能得到大神的庇佑。
    他信心满满地来求亲,因为他觉得,满苗疆也找不出像他这样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直到见到了这个可恶的汉人。
    “好好待她。”他在这里纠结痛苦,过了很久,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对他如是说。
    好好待她?!
    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为了你答应与别的男人生孩子,为什么你还能这样事不关已一般将这四个字轻轻松松地吐出来?
    达戎握在斧柄上的手指用力,露出青白色的关节。
    他高亢的声音在空寥的木屋里回荡着,他用拳头在自己结实地胸膛上敲击得蓬蓬响,他甚至站起身,将手中的斧子舞得银光一团,然后,他扔下一脸茫然的裴宜,如来时一样,踏着雷霆之怒的步伐,一脸苦大仇深,恨不得将楼踩塌一样“咚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裴宜将脸转向一脸青白黑红,色彩纷呈中的阿努娜,蹙起了双眉问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阿努娜很是花了一点时间来重新组织语言,结结巴巴将刚刚达戎的话翻译了一遍给裴侯听。
    大意就是,他达戎是乌苗的头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用不着人同情,用不着人可怜,更不会拆散心里有对方的有情人。
    如果裴宜是个健康壮硕的汉子,他一定会跟你公平决斗,看看谁更有资格守护着苗疆大巫。
    可惜你不是,你特么就是个手一拧脖子就得掉的废柴,跟你斗胜之不武。
    大巫如果愿意跟你好,那么你就用一辈子好好对她。
    如果你但凡有一点对不起她,让她伤心,惹她生气的地方,我达戎就会来亲手把你这颗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如此种种……
    裴宜听得一脑门子黑线,但他总算听到了重点。
    这个楞头楞脑的乌苗头人放弃了要跟萧墨吟作亲的打算。不会强迫萧墨吟嫁给他……
    裴宜心中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坐在那里愣怔了半天,才对阿努娜说:“我明天要走了,能不能在走之前再去见她一面?”
    阿努娜有些犹豫:“大巫说过,不再见您。”
    “最后一面也不行吗?”
    被那样绝美的青年用一种淡淡的忧伤,隐隐的绝望的眼神看着,就算是多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阿努娜也承受不来,虽然心里斗争了许久,但到底还是点了头,松了口。
    “只有一样,您别让她看见……”阿努娜欲言又止,“她最近身子弱,精神也不大好,您别让她瞧见您,远远地看一眼。”
    如果见过了之后还是要走,那便走吧,永远别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_(:з」∠)_晚点还有一更~


第118章 E2…09
    9 【再见】墨吟;你愿不愿意?
    裴宜再次见到萧墨吟时;是在阳光下。
    她坐在木头雕的大圈椅子上,身下垫着雪白的羊皮;微歪着头;正在对人说着什么。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时;甚至可以看见藏在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她的模样看着十分憔悴,但依旧打起了精神招呼着前来向她问安的族人。
    裴宜在这儿住了一年,站在萧墨吟身前的那三个年纪老迈的人他见过的次数不会超过三回。
    那是白苗的头人和他的两个大长老。
    他们一脸的忧心忡忡;脸上满是遗憾和无奈,倒是萧墨吟;面上的神色虽然憔悴,但却有几分轻松。
    裴宜只是略想了想,便知道是为什么了。
    白苗和乌苗本是同源同根,但早在百年前,两族不知为了什么事闹翻了脸,小磨小擦不断,而仇怨渐渐积累,几乎结成了世仇。
    难得乌苗头人想聚白苗的大巫为妻,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敌对了百年的白苗乌苗重新握手言和融为一家。
    特别是经过了前些年章士先对苗侗两族的屠杀,白苗乌苗的头人和长老们更是意识到族人团结的重要性,乌苗头人来求亲,可算是两族喜闻乐见的一桩盛事。
    没想到乌苗头人那个嘴上没毛的二楞子,居然说退就退,不肯结这门亲了。
    白苗头人和长老们自然愁白了头。
    可萧墨吟何尝又不是松了口气呢。
    不知萧墨吟对长老们说了什么,他们摇头叹息着转身离开。
    萧墨吟抬起手,掀开了罩在头上的兜帽,原本乌黑发亮的一头秀发,竟然林林杂杂变得斑白,阳光映在她的发上,反射出几缕银光,几乎要将裴宜的眼睛刺瞎。
    他一把抓住了身前大树垂下的枝条,粗砺的树条磨破了他的手,他却浑然不知,一双眼睛,只怔怔地看着那一头未老华发。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样,萧墨吟转过脸来,与他四目相对。
    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顿失光泽。萧墨吟一把将兜帽戴上,叫着侍从将她连同椅子抬回了房中,紧紧关上了房门。
    裴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木屋,他将自己收拾好的包裹打开,将根本也没几件的简陋行装一件件拿出来,各归各位。
    送饭的时间到了,这次来的不是阿努娜,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苗女。
    大概是不会说汉话,不管裴宜说什么,她只会微笑着摇头,连指带比划地要求他好好吃饭。
    他问她阿努娜,问她阿幼朵,那苗女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太阳西沉,月亮升起,他坐在屋子里,望着满天的星辰,等着天幕的颜色由浓转淡,等着天际的太阳再一次挣脱束缚,冲破云霭,跃然于天上。
    这一夜于他而言极为漫长,却又特别短暂。
    到了天明时分,苗人卫兵们持枪握刀,恭敬却又带着几分粗暴地请他上路。
    裴宜摇头:“我不走,我要再见你们大巫一面。”
    没人听他的话,不管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做听不懂。
    见屋里没有行李,那些粗手粗脚的汉子见到什么抓什么,随便扎了个包袱便扛着,几个人将裴宜架出了屋子。
    高高的山顶可以望见微薄雾气笼罩的山谷,明明从这儿看不见那么遥远的地方,萧墨吟还是坐在了山顶上,顶着呼啸而寒冷的山风,茫然地看着那里。
    阿努娜守在她的身边,数次欲言又止。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听见从大巫口中说出意兴阑珊的话来。
    “大巫。”阿努娜再也忍不住了,单膝跪在她的身边,“阿幼朵,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我看他分明心里也是有你的。”
    萧墨吟转过头来,抬手在阿努娜的头上轻轻拂了拂:“他不属于这儿。”
    “他不想走的,他说了他不想走。”
    “现在不想走,以后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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