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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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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谢谢嫂子!”
  ……
  小病大养,苏姑娘楞把秀才按在床上瓷瓷实实地躺了十来天,到了最后连闵岚笙自己都不敢再躺了,穿好衣服下了地。他怕在这么躺下去真得瘫在床上。
  十天的时间,他人不能大动作脑子可是没有闲着。
  成亲前后的这点事儿在他心里是翻来覆去的琢磨,一边是平日热络的姐姐姐夫,一边是连句好话都不会说的岳母一家,思前想后的,闵岚笙虽然没有言语,却也品出了滋味。
  都在杏花村里住着,听到他摔伤的消息岳母马上就打发了舅兄过来探望,而姐姐姐夫连面都未露,这让心心念念一直还想维护他们的秀才伤了心……
  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
  看着苏姑娘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伺候自己,毫无怨言,简直是把他宠成了孩子。秀才暗自叹了口气:“傻子对我是真好……”
  然而对于这些,苏夏至是一个字儿没提。
  她知道秀才脑子里想的什么,可关于闵青兰的坏话她是不会说的。
  秀才不傻,将心比心,日子还长,让他自己品去吧……
  一场倒春寒让今年的菜价贵的吓人。苏夏至每日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还是捉襟见肘。
  没办法,两个人只剩几百文钱,怎么算都太少了。
  与村子的别家不同,闽岚笙家没有地,再加上他也不会过日子,入冬的时候一点冬储菜没有贮备,如今家里又多了一口人,眼看着娘子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他也觉得对不住她。
  因此连写字的墨和纸用光了他亦是不说,没脸和傻子要。
  米缸都见了底儿,他也知道发愁了。
  然而与臊眉耷眼的秀才不同,苏姑娘没事人一样的,依旧走路带风,出来进去都哼哼着小曲儿,瞅着挺乐呵。
  “没心没肺的女人。”许是娘子的好心情感染了闵岚笙,只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晃悠着他就觉得踏实。苏姑娘成了他的定心丸。
  “明儿我去平县,初六了。”吃了晚饭,苏夏至在厨房洗碗,闵岚笙贴在她的后背上看着她干活儿。
  “我陪你去。”伸着鼻子在她的脖子上拱着,他变成了一只大狗。
  “别闹!”颈上痒的不行,左躲右躲的躲不开,苏夏至手肘后戳给了闵岚笙一下:“你的腿才好些,还是在家乖乖呆着,等你好利落再和我去。”
  “不行,太远了。”骚扰不成,闵岚笙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说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初六,领廪膳费的日子,闵青兰定然也会前往,闵岚笙是怕她吃了亏。有他在,姐姐总会收敛些。
  苏夏至没说话,可她眼睛笑地弯弯的,心里甜甜的……
  上个月腌的鸡蛋被她用加了花椒大料桂皮等香料煮熟了泡在锅里,成了五香腌鸡蛋。
  拿了一个用刀一切两半,橙红的蛋黄油汪汪的瞅着馋人!
  “尝尝。”剥了蛋壳把手里的鸡蛋送到秀才口中,苏夏至紧张地等着评价:“口感如何?”
  先是怕咸,闵岚笙只小心的嚼了一下,待到醇美丰腴的味道盈满口中的时候,他一个劲地点头:“确实与别家不同,很美味……”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但眼看着身前的男子吃的赞不绝口样子还是让她觉得开心!
  把剩下的半个鸡蛋塞进自己口中,苏姑娘有些遗憾地说道:“只可惜这一批咱们不能留,还是先都卖了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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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稿,等会儿捉虫儿~

☆、第十一章 小有收获

  三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时候。尤其是一早一晚的更为阴冷。
  闵岚笙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成了个筒子,眨巴着迷蒙的眼睛耳朵支愣着。
  与过去醒了就起床的习惯不同,他现在睁开俩眼先侧耳倾听一会儿。等听到隔壁或者院子里有了动静才会哆嗦着掀开被子起身。
  然后飞快地跑出去和苏夏至抢东西……
  抢茅厕,先进去的会舒舒服服地解决内急,晚到一步的就只能在外面跺脚憋着!
  抢洗脸盆子,为了省柴火,早晨苏姑娘一般只烧两瓢热水。而闵岚笙总是等在灶台旁边等她把热水舀出端着盆子就走,他现在就喜欢看着傻子用他洗过脸的水接着洗,然后再用他的布巾擦干脸上的水份……
  慢慢地,苏夏至也发现了他这个奇怪的毛病,骂过他几次‘恶趣味’,然而闵岚笙返老还童了一般的每日坚持着自己的幼稚行为并乐此不疲,说了几遍没有效果之后,苏姑娘也懒得和他较劲,由着他在家撒欢儿。
  歪头看看窗外的天色,闵岚笙决定起床。等下还要和傻子一起去平县,若是再在床上耗一会儿怕是要赶不及。
  后半夜下了点零星的小雨,推开房门迎面湿冷的空气激得他哆嗦了一下,随即探头往东屋瞧去,只见门窗紧闭的还没有动静。
  闵岚笙没吱声,轻手轻脚的朝着厨房走去,想让娘子多睡个一时半刻的,他先去烧水。
  厨房里光线有些暗,灶上的锅里正冒着淡淡的轻烟,灶里的火想是才熄,还带着一两点火星儿……
  “又比我起的早……”秀才撅着嘴抱怨道。
  揭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侧着身往锅里望去,锅里煮的不是洗漱用的热水,而是架了篦子,上面热着饭菜。
  “傻子,傻子!”闵岚笙扣上锅盖转身就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厨房门口地上写了一行大字:“在家乖乖的,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的一行字,闵岚笙一看就知道是苏夏至留下的。那些字瞅着奇怪,缺胳膊少腿的,都是‘错字’,他要连猜带蒙地才能看懂。
  不过这已经足够使他惊讶,他想不出她那样的人家,这些字傻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因为那些字虽然写的很多‘错误’,但那笔画构架绝对自成一格,看着很是流利。
  惊讶之后,他气恼地跺脚:“怎么不带着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要是遇到姐姐可怎么对付……”
  ……
  在闵岚笙蹲在地上用小木棍狠狠地戳着苏姑娘的留言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走了快一半的路程。
  虽然昨天秀才提过要和自己同行,苏夏至心里美美的,但她早就打定主意,以后这些抛头露面的事只能靠自己。
  古代与现代不同,阶级观念极重。人分四等:士农工商。
  闵岚笙是有功名的秀才,是读书人。从知道他准备秋试入仕起苏夏至就明白以后挣钱养家的重担暂时要她一个人挑起了。
  小商小贩这等末流身份人能做的事,她自己做就好。
  她要维护秀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体面。
  而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秀才若以后真做了官,俸禄怎么也会比廪膳费多不少,养活一个家还是没有问题的。那时候她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进了平县县城,她径直去了一家看着挺气派的酒楼,那是苏姑娘上次来就记在心里的。她要去推销自己腌制的五香咸鸡蛋。
  见了一团和气地掌柜,直接递了一个鸡蛋过去:“您尝一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一个腌鸡蛋能腌出什么花样?那掌柜的又好气又好笑,有心不理这个乡下女子,奈何一对上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他便改了主意:“那就尝一尝吧,这个算姑娘白饶的,我不会给钱。”
  “那是自然。”苏夏至笑着点头。果然是生意人,身后的酒楼这么大,还是会和她算计一个腌鸡蛋的钱。
  掌柜的也不用刀,只把鸡蛋在桌子上磕了磕便剥了皮,拿着鸡蛋不吃先闻了闻,然后抬眼对着苏姑娘说道:“闻着有肉香,煮的时候加了香料。”
  苏夏至一抬眉,但笑不语,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酒楼掌柜用手将去了皮的鸡蛋掰开,一看流着油的蛋黄便点了头:“已经腌透了,最少四十日……”
  苏夏至依然是笑,等着他品尝。
  但等一口鸡蛋入了口,掌柜的不禁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随即招来小二,把手里剩下的鸡蛋放在碟子里递给他:“给赵师傅送过去。”
  小伙计捧着半个鸡蛋快步离去,也是面带狐疑,不明白这个鸡蛋与自家卖的有何不同。
  酒楼尚未开始一天的生意,原本掌柜的只是站在柜台里与苏夏至说话,现在他已经把人请到了雅间,亲手倒了茶给她。
  苏夏至道了谢,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知道人家是在等消息,也不急着催。
  不大儿会功夫,一个看着干净利落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先对着掌柜点点头,然后眼神发亮地直奔苏夏至:“姑娘,这是你家腌制的?好手艺啊!”
  “您客气!”苏姑娘起身行了礼。在酒楼里,掌灶师父的地位可是不低,若想做长期生意,她自然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敝姓李,这位是赵师傅。”直到此时,酒楼的李掌柜才正式与苏夏至作了介绍,苏姑娘再次起身敛衣行礼,双方算是真正说上了话。
  李掌柜为人精明,话里话外愿意出银子买个方子一了百了。然而几句话下来,他发现对面坐着的女子说话滴水不漏笑语盈盈就是不上套。
  最后他也只好死了心。
  双方你来我往地在价格上拉扯,最后终是讲定:九文钱一个,他家包销,苏姑娘不得再卖别家。
  这样的价格与市场上买卖的价格低了一文,但好在以后不用苏姑娘送货而是他们自己去取,只这一点便节省了很多时间,所以苏夏至很痛快地答应了。
  没有交通工具只靠背篓走着,绝非长久之计。况且做生意就是有钱大家赚,你让旁人挣了钱自己才能挣得更多……一文钱的利该舍就得舍。
  留了地址,把背篓里的腌鸡蛋过了数,收了钱,约好了下次取货的时间苏夏至才起身离了酒楼,出门回头一望‘聚福楼’的招牌下李掌柜居然送了出来,苏夏至赶紧又挥了挥手作别。
  一百二十个多腌鸡蛋,她得了一两多银子,去了成本还挣了四百文左右,小本生意,细水长流,这头儿开的不错!苏夏至脚步轻快地朝着县衙走去,唇角带着笑意,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可是她活了两世做的第一笔生意啊,她挣钱了!虽然不多,可她真的凭着自己的双手挣钱了,只这一点便让她兴奋不已。
  平县不是很大,却很繁华。毕竟是有县大老爷镇守的地方,附近稍有些身份和身家的人都愿意往在这里。
  拐过两三条街之后,便遥遥地望见县城里最威严的建筑——县衙,苏夏至住了步往四周一扫,不出意外地在街角处看到了周里正家的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唉,秀才,你姐姐这么讨厌我要是不小心把她气死了,可不能怨我,都是她自找的……”苏姑娘带着一脸贱笑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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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凉了,很多地方都落了雪。大家要注意身体!都好好的~
  草稿~

☆、第十二章 趣斗五渣

  一辆架着棚子的骡车停在街边并不碍事的地方。车帘半挑,闵青兰端坐在里面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腰上垂下的裙带。
  起了个比鸡还早的绝早,催着把式赶着车到了平县,她到的时候县衙的大门紧闭着,里面的人还未开始公干。
  本以为弟弟的廪膳费会妥妥地落入自己的荷包,不曾想她竟吃了赵主簿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没有秀才的印章不好发放,对不住您了,要不,您先回去取了印章吧……”
  取印章?弟弟前段日子摔伤她都狠了心装病没有去探望,如今为了这些银钱倒要回娘家去,别人会怎么说她?
  面红耳赤地出了衙门,她直接上了车。屁股都坐定了,心里还恼怒的不行!
  岚笙,什么时候开始跟姐姐动上心眼儿了?我装病让你去看我,你便也装病,而且还装的弄伤了自己,难不成你娶了个傻子,你也呆傻了?非要伤了自己才甘心?
  你若不愿姐姐来取银子,直接说就是了,何苦累我再跑这一趟受赵主簿的笑话!
  从你认识傻子开始,你便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弟弟了……
  傻子,是了,这其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都是因为她!那个傻女人就是一个害人精……别遇到我……哼哼!
  “少奶奶,回去吗?”等了半天车里的人也不吩咐句话,老实巴交的车把式只好问了一句。
  “不回!”
  闵青兰现在心里恨透了苏夏至以及被她带坏了的弟弟,心里憋了一团火似的没处发泄,她就要等着,和岚笙要印章,当初让她领银子的事儿是父亲定下的,她倒要看看弟弟如何给她解释!
  只是……
  闵青兰怒火冲天地坐在骡车中等得泄了火犯了困甚至开始打起瞌睡,也没见到自己想要撕碎的两个人。
  她觉得有点奇怪。难道真因为那个傻子怕自己,他们不敢露面了?
  那也不对啊,不到一两银子的廪膳费两个人花,岚笙家里剩了什么她心里有谱,不来领银子他们吃什么?
  想来想去,反正也出来一趟,闵青兰决定死守。今天非要和岚笙讨要个说法,她就不信弟弟敢做个明目张胆的不孝子,连父亲的话都敢不听!
  就在闵青兰斗志起了又消,消了又起,最后眼看着就要到晌午,她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她等的人终于从长街的另一头慢悠悠地拐了过来。脸上挂着毫无意义的傻笑。
  “嗤!”闵青兰不以为然的嘲笑道:“真是个傻子,自己走路还能这么高兴?有啥好笑的?”
  苏夏至从看见闵青兰的那一刻起,面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咧着嘴,露出八颗牙,笑的很专业,眼睛也直直地盯着车里的女人不错眼珠,心里骂道:傻叉,今儿没有你弟弟在旁边碍手碍脚,你还上赶着来作死,老子不成全你那多不好意思啊!
  闵青兰与苏夏至对视着,一个眼神凌厉,一个眼神空洞。
  然后就在她以为直眉瞪眼朝着自己走来的依旧背着大筐的女子该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苏夏至如没看见她一般,脸上笑容不便直接走过了骡车,朝着县衙的侧门走去。
  她是瞎子么!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她竟然视而不见?闵青兰沉不住气了,再忍下去她会忍出内伤的!于是她从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已经上了台阶的大背篓喊道:“傻子,你过来!”
  苏夏至没有任何反应的迈着台阶,仿佛没听见一般。
  “傻子!傻子!”连着叫了几句,眼看着大背篓就要迈上最后一阶台阶了,闵青兰一急,直接跳下了车,大喊一声:“苏夏至!”
  “贱人。”这回苏姑娘站住了,站在台阶上笑模笑样的俯视着台阶下面的大姑子。
  “!”先是以为她耳朵聋了,乃至对方开口就噎了自己一个半死,好像自己存心找骂似的。闵青兰气结:“你叫我什么?不知道我是岚笙的姐姐吗?”
  “我叫你贱人啊,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名字吗?”
  “岚笙呢?”意识到名字的问题最好还是不要纠缠,闵青兰换了问题。
  “不知道哎。”苏夏至仰头想了想,然后轻声回道。
  “你连你相公在哪里都不知道?”闵青兰摇着头状似怜悯的说道。
  “贱人,你也知道闵岚笙是我相公啊,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呢。”苏夏至眨巴着眼睛,说话的声音不大。
  “……”闵青兰心里一动,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里带话的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傻啊,你自己不是说你是贱人么。”
  “……”二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一个是探寻的,一个是嘲讽的。
  “你耍我!”虽然还不能判断她是否真傻,最少闵青兰是终于明白了自己好像是掉套里了。
  “你是猴子么?”苏夏至嗤笑一声,扭头进了衙门,先把银子领出来再说,这是正事。
  ……
  “我们谈一谈。”苏夏至出来的时候闵青兰叫住了她。
  “说吧。”苏姑娘立在车下,并不接受她邀请自己上车的示意。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苏夏至望着她不说话,心道:老子这个傻不傻的要看需要,如果斗争需要,老子还能给你疯一疯呢!
  “廪膳费是我父亲在世时吩咐我去领的,你把印章给我,以后我领了按月给你们送去,剩下的再给你们存一些。岚笙不会过日子……”
  “吃着周家的饭惦记着我闵家的银钱,你累不累!”不听闵青兰叨叨,苏夏至直接截住了话茬。
  “既然你说是父亲的主意,那就让父亲亲自来对我说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去世几年了,如何还能说话?”闵青兰被她堵得没话说,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她话中的疏漏,因此声音变故意大了些。
  “你也知道死人不能说话么?”苏夏至往车里一探头:“所以以后就别打着死人的名头吓唬我,不好使!”
  “没有尊卑不懂孝道的东西,我不屑与你说话!”闵青兰忽然在苏夏至眼中看到了一种是她害怕的眼神,那眼神清澈无比,仿佛已经看穿所有!所以,她想赶紧结束这处处落了下风的谈话。
  “等等,你说完了,老子却还有话说。咱们算算账吧!”苏夏至伸手拉住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又把多出来的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摆明了就是不许闵青兰离开。
  “算账?我和你有什么账可算的?”闵青兰望向站在边上的车把式,示意他赶紧赶车走人。
  “别急着走,就一笔账好算。”苏姑娘笑嘻嘻地往前走了几步,拍着骡子的脊背说道:“我夫君是壬辰年的秀才,他考取功名如今已有五年,我也不与你多算,就从父亲去世算起。”
  “廪膳费一个月九百五十文,三年下来就是三十四两二的银子!利息我不与你算了,零头再给你抹去,三十四两银子拿来!”苏夏至敲着车棚子说道。
  “三十四两!”数目一报出,闵青兰惊得一欠身就从车里跳了出来,也顾不得形象面子,站在街上开口说道:“谁出门带这么多银子!”
  “没银子?”苏夏至抬手就开始解骡子身上的缰绳辔头:“没关系,我先把这头骡子拉走抵一些,剩下的你给我送家去就是!”
  “苏姑娘,使不得啊!”这回闵青兰没说话,倒是赶车的把式急了,这匹骡子一直是他养着,伺候的精细,如今正是身强力壮能干活的时候,就这样被人拉走,他舍不得啊!
  “为何使不得?”苏姑娘继续研究着怎么把骡子解放出来。
  “这……”车把式急的没了主意,脑袋上都冒了汗:“你若是把骡子牵走了,周里正家的车可怎么办?”
  “这不是事儿!”苏姑娘回手一指身后站着的闵青兰:“把她套上,多抽几鞭子,准能把车拉回去。”

☆、第十三章 解决一个

  什么?把少奶奶套上拉车?
  车把式茫然地瞅了瞅同样茫然的闵青兰,觉得还是自己的骡子好。然后赶紧掉了身子继续给苏夏至作揖:“姑娘您手下留情吧……”
  东家一家子包括少奶奶在内都不认苏家这门亲戚,他明知苏夏至已经嫁人,也只能称呼他一声姑娘。
  “还钱,还了钱我要这头骡子做什么,闵家又没有地……”苏姑娘不想难为老实巴交的车把式,所以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瞟着脸色变幻不停的大姑子。
  三十四两!当这个数字从傻子,不,从苏夏至的口中蹦出的时候确实是惊到了她。
  三年,三十六个月,每月九百五十文的廪膳费,那个女人居然脱口而出那个数字,脑子如此清晰,算的如此明白的人如何是个傻子呢?!
  是她自己忽略了,早就应该想到眼高于顶的弟弟即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委屈作践自己娶个真正的傻子。
  可三十四两啊,她拿什么还?
  周里正家虽然在杏花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可婆婆才是掌家的女人。平日虽然吃喝用度从不亏欠着他们,就是手紧的要命,很少给儿子儿媳零花。
  她就算是买个针头线脑的也要去和婆婆讨要钱财,这种手心朝上的日子闵青兰真是腻烦透顶!奈何自己的夫婿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读书读不成,种田不如二叔,养在家里日日吃闲饭,让她也跟着抬不起头……
  弟弟的那些银子她月月领,只给他留下将够的花销,剩下的一半都被她零七八碎的给花掉了,否则她哪里来的银子买胭脂水粉,又拿什么添置头面呢。
  脑子里乱乱哄哄地涌起无数的念头,穿着体面妆容精致的闵青兰在与苏夏至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忽然镇定下来:“信口开河诬人钱财,你好大的胆子!”
  万事讲个依据,这么多年的钱被她领走那是没错,可她花的,岚笙花的,早就成了一笔糊涂账,谁能算的清?况且只要她封嘴不认,她就不信姓苏的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这里,闵青兰先安静了下来。
  一边用手整理着水红色绣着梅花的罗裙,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旁边就是县衙,我就不信县大老爷管治不了你这样的刁女子!”
  “哎呀,本来呢,看在你和我相公有点不那么重要的亲戚关系想放你一马。”苏夏至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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