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好种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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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翠花脚下生风，呼呼的往外走，却被老二媳妇儿一把拉住了。

　　　　“娘，老三媳妇儿干的那不是人干的事，但是，如果老三媳妇儿是死在您的手上，这老乡亲们怎么议论？到时候这件事传到了福上村洛家，洛家能乐意么？那洛家还有俩儿子呢，老三媳妇儿她爹可是个猎户，那平时是挺老实巴交的，但是要是知道自己闺女是死在您的手里，他不找您算账？您自己个儿好好合计合计后果吧。”

　　　　老二媳妇儿杨玉红，在婆婆耳根下嘀咕了几句，转身朝着屋里去了。

　　　　杨翠花那双三角小眼儿，滴溜溜一转，便喊道，“大牙？死哪儿去了？”

　　　　苗大牙正在老三的屋里坐着，一脸丧气愁闷的吧嗒着烟袋锅子。

　　　　苗大牙三个儿子，虽然都成亲生子，但是都没有分家出去，因为苗大牙和杨翠花合计着，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会起外心，挣了银子收了粮食也不会全部上缴，索性，老两口一直决口不提分家的事，晚辈们自然也不敢主动提，不然是要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的。

　　　　北上房有三间房子，是苗大牙和杨翠花用的，东屋老两口住着，西屋存放粮食和值钱的物件，西屋的门常年都是上锁的，而中间的堂屋，是老两口接人待物用的。

　　　　院子西边两间房，是老大老二家每家一间房子，而院子的东边的两间房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老三家的，老三的房子北边连着厨房，南边就挨着院墙了。

　　　　杨翠花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已经进了老三的屋子，看着被停放在宽木板上的老三的尸体，杨翠花就鼻涕眼泪一大把，跺着脚的狠狠拧了一下苗大牙，“死老头子，你说怎么办？姓洛的这个贱妇，她怎么就不去死啊，你妹妹吃饱了撑的管闲事啊，救那个贱妇回来给我添堵心？”

　　　　苗大牙皱了皱眉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袋锅子，说道，“我能怎么办？玉兰又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那个贱妇死！我早就听村里的人说，这个贱妇跟货郎勾勾搭搭，你看村里的女人，除了那韩寡妇那种卖皮肉的，有哪个娘们儿跟爷们儿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笑嘻嘻？你瞧那个贱妇那个骚样，跟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贱样。”

　　　　杨翠花骂的难听的要命，她趴在蒙着白色粗布的老三身上就呜呜的哭。

　　　　“那你想怎么办？咱也不能把老三媳妇儿打死啊。”苗大牙哼哼唧唧的说道。

　　　　“送祠堂去！让村长和太公们主持公道，姓洛的这样的贱妇，就该沉塘！”杨翠花突然目露凶光的说道。

　　　　苗大牙听到杨翠花的这个提议，很快就来了精神，烟袋锅子急忙往鞋底子上磕打了两下，往腰间的宽布腰带上一插，就朝着门外走去了。

　　　　这时候，杨翠花已经从老三的屋里，跑到院子里了，喊道，“老大老二你们都是木头桩子啊？姓洛的把咱们家老三打死了，你们就瞪着眼看着？去，找根绳子捆着那姓洛的，咱们去村里祠堂！”

　　　　杨翠花的这一番呼喊，老大苗根喜和老二苗根旺迅速的转身去了北上房东屋窗台外的墙壁上，拿了麻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迅速的围拢过来。

　　　　原本在家里的小米粒和小金粒，一早就听到大人们的说话，然后跑出门外，正巧看到了小推车上的娘，俩孩子被吓得不轻，一直的哭哭啼啼的。

　　　　虽然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很显然小金粒更显得有主意，他的个头也比小米粒要大上许多，一双大眼睛很澄澈，小金粒一边晃动着躺在车子上的娘，一边问叶春暮，“叔叔，我娘这是怎么了？”

　　　　小米粒脸色有些菜色，瘦弱的像麻杆儿，枯黄的头发被梳成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儿，一高一低，小米粒只是一刻不停的扯着娘的衣服晃动着，哭个不停，嘴里念叨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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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祠堂审讯

　　　　叶春暮看到那两个孩子，心里紧了紧，孩子是最单纯的，如果三嫂对两个孩子不好，两个孩子又怎么会如此的担心和紧张呢？

　　　　只是，他三言两语的也是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听到舅舅和舅母还有两个哥哥要把三嫂捆到上水村的祠堂，要找村长和太公们评理然后沉塘，叶春暮心里有些焦躁的厉害，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金粒，之前我来你家的时候，看到你娘在你们屋里喂了只鸽子，是吧？”叶春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急忙的追问。

　　　　小金粒听到叶春暮说这件事，那双大眼睛透着无限的纯洁和紧张，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娘来家里的时候，啥都没带，说那是姥爷给她的嫁妆。”

　　　　叶春暮的脑子凌乱的很，但是他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方寸大乱，急忙的低声说道，“赶紧，偷偷的，去窗子那边，把那鸽子放飞了。”

　　　　小金粒不明白叶叔叔的意思，很不解的问道，“我不去，我要守着娘，我不想让他们捆娘，我不想让娘去祠堂。”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他们捆娘。”小米粒已经哭成了泪人儿，那双大眼睛在瘦削的小脸上显得格外的大，现在都已经哭得红肿了。

　　　　叶春暮看到两个哭的小花脸的孩子，也是心疼不已，但是现在的时间太紧张了，眼看着苗家人就朝着门外冲出来了。

　　　　“快，快放了那鸽子，你们的娘就能好好的。”叶春暮眉眼之间的急躁，像是要着火冒烟了，而他的手，一直在紧紧地拉着洛梦的衣袖，毕竟，不能触碰太多，怎么说都是男女有别的。

　　　　小金粒听到叶春暮的这句话，那双透着无限童真的大眼睛，和叶春暮那双透着无限焦灼又无奈的眼睛对视，“好。”

　　　　“带着妹妹。”叶春暮马上说道。

　　　　这时候，苗大牙和杨翠花，已经带着老大苗根喜老二苗根旺，还有两个儿媳，从院子里气势汹汹的出来了，而苗玉兰则紧皱眉头的跟在了众人的后面。

　　　　苗玉兰和洛七梦虽然也只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人不可貌相，可是必然还有貌由心生这样的说法，更何况，苗玉兰和洛七梦双手拉着双手在炕边上说的那番话，苗玉兰至今都是记忆犹新，她也不相信洛七梦会做出这样的事。

　　　　然而，现在是婆说婆有理，洛七梦又躺在小推车上没什么反应，就算是洛七梦醒过来，恐怕也是难以辩解吧。

　　　　“装死呢？干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啊？你有种都承认了！”杨翠花一直都在跳脚的骂，时不时的拧一把躺在车上的洛七梦，“你弄死我儿子，我也不让你好活！”

　　　　苗大牙的眼神却有些闪烁，并不去认真的看一眼洛七梦，而是侧了侧脸说道，“老大老二，她也动不了，干脆就拖着去祠堂，我去找村长。”

　　　　苗根喜和苗根旺听了老爹的话，粗鲁的将洛七梦从小推车上拖下来，就那么一人架着一只胳膊的在地上拖拉。

　　　　叶春暮看到这个情况，眉心都拧在一起了，试图上前去抬一下三嫂的双脚，却被娘给叫住了。

　　　　“叶子，你不要管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你更不要掺和了。”苗玉兰叹了口气说道。

　　　　叶春暮眼神中满满的担心，这时候，苗玉兰却突然将目光放在了儿子的身上，“叶子，你担心你三嫂，那是因为大家是亲戚，可是，娘怎么觉得你担心的有些过于了？”

　　　　叶春暮听到娘的这番话，马上将忧心忡忡盯着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眼神躲过了娘的注视，马上低着头的说道，“娘，我只是觉得三嫂的身世和娘相似，所以才多了些许的在意。”

　　　　苗玉兰听到儿子这么讲，也就没再说多说话，而是朝着院子里看了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苗家。

　　　　叶春暮有少许的木讷，这点似乎跟苗玉兰的内向性格有着极大的关系。

　　　　叶春暮推着小推车跟在苗玉兰的身后，朝着下水村的自家走去，只是，他这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

　　　　此刻，太阳已然偏西很多了，苗玉兰抬头看了看日头，这一来一去的，竟然已经过了午时了，地里还有一大截的苜蓿要割，赶紧的回家弄点吃的，也好继续干活。

　　　　虽说是八月了，可是太阳依旧猖狂，热气腾腾的，地上像是下了火。

　　　　洛七梦被苗根喜和苗根旺拖到了祠堂之后，就被扔在地上躺着，任凭毒辣的太阳暴晒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儿，她是有知觉的，两条胳膊被那两个大男人捏拉的生疼，脱臼一样，鞋子也掉了，只是她却没力气说话。

　　　　祠堂外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也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大家伙的目光突然不约而同的朝着人群外的某处路口看去。

　　　　众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身穿青色的长袍，头上束着鲁巾，眉目之间有些肃然，这就是上水村的村长苗井田，而在村长身边，是两位年龄更大，头发花白的老者，是苗太公和杨太公，两位太公都是这上水村上一任的村长和上上任的村长了。

　　　　苗大牙则低着头塌下腰，跟在村长和两位太公的身后。

　　　　众人之前的议论声瞬间就降低了很多，这祠堂外围着百十来人，更有年轻的男子直接爬上树，坐在树杈上，朝着祠堂里张望。

　　　　村长和两位太公从躺在地上的洛七梦身边经过，一眼都没瞟，完全就洛七梦是空气。

　　　　“村长啊，太公啊，你们要给我们家主持公道啊，这个贱妇——”

　　　　“注意你的言辞。”

　　　　杨翠花见到村长和太公坐好之后，急忙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只不过话还没说一句，就被村长给打断了。

　　　　“村长，两位太公，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老三初春的时候娶的媳妇儿，竟然和货郎勾勾搭搭，然后试图私奔，不幸被我家老三发现，这贱妇——这姓洛的竟然和那货郎联手杀死我家老三！请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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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判决沉塘

　　　　村长听闻之后，眼神一直比较平静，似乎那些对于别人来说毁天灭地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如同吃饭喘气一样的稀松平常。

　　　　“苗杨氏，你说苗洛氏行为不检，有伤风化，你有什么人证物证啊？”村长坐在有些褪漆的方形木凳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那怎么有物证啊？是我家老大媳妇儿看到的！”杨翠花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然后接着说道，“我和大牙是去寻找老三，也看到那货郎和姓洛的了。”

　　　　“那，苗洛氏浑身湿透，又是怎么回事？”村长接着问道。

　　　　杨翠花听完村长的问题，稍稍的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洛七梦，此时此刻的洛七梦依旧是半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就像是个废人了。

　　　　“是她自己失足跌到河里的。”杨翠花一口咬定。

　　　　而这时候站在祠堂门外的台阶下的苗大牙却急忙的说道，“村长，总之是我苗家家门不幸，出了这样败坏名声的事，所以，您就长话短说，赶紧的给那个女人定罪吧。”

　　　　村长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苗大牙，然后转头看向人群，“苗杨氏，你不是说大儿媳看到苗洛氏和货郎为了私奔，跟苗根福起了争执，并且打了苗根福么？那，你的大儿媳呢？”

　　　　这时候，李彩云战战兢兢的从苗根喜的身后，怯生生的走上前，低着头，两手置于腹部前，不停的相互捏着。

　　　　“你看到苗洛氏和货郎在什么地方，和苗根福扭打，又是怎么发生命案的？”村长说话的声音，自从来到祠堂就一直都没有变化过。

　　　　李彩云浑身都有些颤抖了，她哪里看到了什么私奔的，她是跟老三媳妇儿说老三和韩寡妇在乱搞！可是出门来祠堂之前，婆婆严厉的叮嘱她，必须说说亲眼看到老三媳妇儿和货郎搞在一起，然后老三才是受害人。

　　　　“村长，我家老大媳妇儿素来胆小怕事，又遇到了人命的大事，她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其实我和大牙过去的时候，虽然没看到全部的过程，但是我们确确实实的看到那洛氏不守妇道，跟野男人沿着雀画河跑去了。”杨翠花见大儿媳妇儿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索性就自己讲话了。

　　　　苗大牙时不时的看看躺在地上的老三媳妇儿，心想着刚才在路上还不如一把掐死她呢，不过，现在看着这个情况好像一时半会儿的也缓不过来了，这事要早点办快点结，让老三媳妇儿沉塘去。

　　　　苗大牙的心里瞬间有点快意，想当初，老三媳妇儿嫁过来，那水灵灵的模样多招人待见啊，他的心里痒痒的不得了，索性就偷摸的偷看老三媳妇儿洗澡，后来，苗大牙听杨翠花说，老三自从洞房的那天晚上被响雷给吓着，就有了心理阴影，就没碰过老三媳妇儿。

　　　　从那之后，苗大牙是屡次三番的想着沾老三媳妇儿点便宜，可偏偏老三媳妇儿跟一般的妇人不同，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老三媳妇儿竟然两次都直接把话说道饭桌上，让苗大牙这个做公爹的要注意言行举止。

　　　　而那种情况下，杨翠花就一直觉得是儿媳妇儿勾引老公爹，对老三媳妇儿格外的刻薄。再加上当初给老三娶填房花了不少的彩礼钱，结果娶回家之后，老三还不能和这个女人同房，简直是亏大了，所以，杨翠花对洛七梦处处刁难和使唤。

　　　　“村长，这都是家丑啊，还是请您和太公主持公道，惩治这个恶婆娘吧，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不能放任啊。”苗大牙时不时的就说上几句话。

　　　　村长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况，着实有些为难，可是又想着，苗家终究是上水村的人，而那苗洛氏也不过就是个嫁到村里的女子罢了，这样的事，肯定还是要偏袒自己村里的人的。

　　　　村长扭头看了看两位太公，然后低声问道，“老太公，这事确实是伤风败俗的事，让上水村的名声不好，现在又有证人，那货郎虽然没抓住，但是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至于这苗洛氏，其实早先在村民的传言中，就有些污点。”

　　　　老太公听着村长的话，伸手摸了摸那三寸长的略微有些发黄的白胡须，缓缓说道，“那就按照祖上的规矩，沉塘吧，至于那个货郎，若是日后再出现了，再抓来询问也不迟。”

　　　　虽然祠堂门口的村长和老太公在嘀咕什么话，洛梦是听不到的，但是她把苗大牙和杨翠花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没有力气动弹，嗓子像是被热油浇了一样的难受，没有力气说话，听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说着莫须有的罪，真是要气的笑着坐起来了。

　　　　村里的人们又开始了议论，指指点点。

　　　　其实，和洛七梦相处过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对这个嫁到上水村只有半年多的女人，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而大家对于洛七梦的普遍印象，说得中规中轨了那叫豪爽不拘小节，说得刻薄了那叫不注意做女人的分寸。

　　　　村长在跟两位太公商量之后，再次的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抬了抬双手，示意乡亲们安静下来，顿时，乱哄哄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歪脖子老柳树上那不知趣的知了，在不停的聒噪。

　　　　“好了，现在情况也差不多了，苗洛氏不守妇道，与外人私通，败坏声誉，按照祖宗的规矩，傍晚沉塘。至于苗家的苗根福，那就好生的安葬了吧。”村长一脸严肃的朝着祠堂外的众人说道。

　　　　听到村长的公布，众人似乎也是颇有些意见，毕竟，大家在一个村里住着，对于苗家的人什么品行，对于新媳妇儿的品行，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时候，杨翠花凑到了苗大牙身边，低声咕哝着，“给了村长多少好处？”

　　　　“半吊钱。”苗大牙目不斜视，脸上带着对村长和太公的尊敬，却对着身边的杨翠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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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让人心疼的小可怜儿

　　　　村长和两位太公站起来，那张跟年画一样的脸，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离开了。

　　　　洛梦依旧被那么暴晒在地上，她越来越难受，胃里翻滚着，恶心的头昏。

　　　　“娘——娘你醒醒——”

　　　　“娘，你坐起来啊，地上太热了。”

　　　　洛梦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两个小奶娃的哭声，她分辨的出，是小米粒和小金粒。

　　　　以这样的情况和处境穿越到这个破地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虽然被那些恶毒的诬陷，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妇德所欺，洛梦真心想着，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接着投胎，没准还能投胎到个好人家。

　　　　可是，先前在苗家门外，小米粒那一阵让人心酸的哭声，那痛彻心扉的扯着娘的衣衫小手，让洛梦有些心疼。

　　　　而现在，两个孩子又跑来了？她被送回家的时候，隐约的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哭声和说话，只不过片刻就又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从她昏迷之后，两个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躺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的她，又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声音。

　　　　“小金粒！跟奶奶回去！她不是你娘！”

　　　　杨翠花像个母夜叉一般，吼着训着，一手拎起了蹲再地上晃洛梦的小金粒。

　　　　小金粒连哭带踹的，却被杨翠花抽了两巴掌，然后被杨翠花强行的抱走了。

　　　　祠堂空地上的村民越来越少，后来剩下两个妇人，实在是看不过，便上前蹲下身子试探着问道，“七梦啊，你还有什么话要给娘家人捎么？我让我家男人去你娘家给报个信。”

　　　　“是啊，老三媳妇儿，我们是不相信你婆婆说的那番话的，可是，你们家的事，我们做外人的也不敢说什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帮你给娘家人捎口信。”

　　　　两个妇人站在洛七梦的身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洛七梦吭声，也只能相互的看看，摇了摇头，心想着，这人恐怕是不行了，又见日头太毒辣，其中一个妇人将自己头上的草帽摘了，给洛七梦盖在脸上。

　　　　小米粒十分礼貌的给妇人鞠躬，说道，“谢谢大娘给我娘遮太阳。”

　　　　“唉，俩孩子也是苦命的，亲娘去了，这后娘是个好人，却又——唉——”

　　　　“这也是我娘，很亲的娘。”小米粒听到身后的妇人说话，不由得争辩了两句。

　　　　两个妇人看着苦命的小闺女，也没再说什么话，转身就离开了。

　　　　太阳愈发的毒辣了，这八月份里，太阳越是到了后半晌，越是毒辣的厉害。

　　　　小米粒蹲在娘的身边，隔一会儿就叫娘坐起来，后来又将盖在娘脸上的草帽拿起来，黑瘦的小手举着草帽，试图给娘遮挡太阳，后来，又跑到一边的歪脖子老柳树下，捡了被什么折断的大树枝，拉过来给娘遮着太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洛梦的意识从刚才的强烈又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眼睛难受，头难受，浑身都难受。

　　　　小米粒满头的汗，前额上那稀疏细黄的碎发，紧紧地贴在额上，两颊的汗水往下淌，由于这边地上浮土多，她那汗流满面上，又沾了土，干脆就成了泥一条汗一条的小花猫了。

　　　　晌午过后，人们吃了午饭之后，开始午休了，似乎，大家已经忘记了之前在上水村祠堂里的那一幕。

　　　　小米粒一直都守在洛梦的身边，过了许久，小米粒觉得自己有些口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眯着眼睛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口渴么？”

　　　　洛梦已经疲惫虚脱到了一定的程度，可是，这么慢慢的死去当真是一种折磨，她都有点气愤叶春暮娘俩为什么救她了。

　　　　“渴。”洛梦用尽了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格外低沉的字。

　　　　小米粒站起身来，她瘦弱的身子像极了飘在水面的浮萍，晃动着，脚跟不是很稳。

　　　　许久，小米粒用半个破碗端来了清水，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洛七梦的嘴边，又格外细心的给洛七梦喂水。

　　　　小米粒看着娘喝下水去，很是开心，尽管她自己那干裂的小嘴唇尚未得到一滴水的滋润。

　　　　“娘，你赶快好起来，米粒儿还给你去端水。”小米粒格外的开心，跑着的脚步也快了很多，那一高一低的两个小麻花辫儿，随着她的跑动而摇摆在空中。

　　　　小米粒往返了四次，给娘喂喝了水。

　　　　或许是死的太艰辛，或许是对这个可爱孩子的感动，或者是对那些颠倒黑白是非的人的愤怒，洛梦疲惫的睁开了眼。

　　　　小米粒一直在娘的身边守着，见娘睁开眼睛她开心的一把抱住娘的脖子，“娘，你不要死，米粒儿不要变成野孩子。”

　　　　“额——不死。”洛梦颇为费力的挤出三个字，她想伸手去抹一下小米粒满脸的汗水，却依旧是浑身无力。

　　　　“可是娘，他们说要把你沉塘，沉塘是什么啊？”小米粒见娘醒过来，一脸的紧张的问道，一双黑瘦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娘的大手，生怕一松开，娘就会不见了一样。

　　　　洛梦很想解释，只是，她的情况不允许。

　　　　就在这时候，洛梦听到由远及近的骂声和脚步声。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不回家去给你爹守灵，你死外面了？那贱妇是你娘么？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