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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梦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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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峰眉头一争,心道,此人竟似不会六脉神剑,比之某二弟犹有不如。这一指不过是极高明的点穴功夫而已,又有什么希奇了?但见他手指到处,段延庆的铁杖一幌,段正淳的长剑便伸直了几分。他连点三指,手中长剑伸展了三次,渐有回复原状之势。 
  这会阿紫又开始了胡言乱语,阮星竹竟然管教不住自己的女儿,阿紫兀自在哪儿冷嘲热讽,全然不顾段正淳是她的生父。而萧峰身边,阿朱却要哭出声来,怕影响萧峰,只是默默的垂泪。而大理众人知道主公无论招式内力都不是那段延庆的对手,这拼比内力最是凶险,是以竟然无人敢动。 
  段延庆见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群臣部属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运棒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棒。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棒上,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棒棒头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 
  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棒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 
  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大理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万万不及,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回棒自救。段延庆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棒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棒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一震之下,将三股兵刃尽数荡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阮星竹“啊”的一声尖叫,疾冲过去,眼见情郎要死于非命,她也是不想活了。 
  段延庆铁棒离段正淳脑门百会穴不到三寸,蓦地里段正淳的身子向旁飞了出去,这棒竟然点了个空。这时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给段延庆的铁棒逼回。巴天石出手快捷,反手抓住了阮星竹手腕,以免她枉自在段延庆的手下送了性命。各人的目光齐向段正淳望去。 
  段延庆这一棒没点中对方,但见一条大汉伸手抓住了段正淳后颈,在这千钧一发的瞬息之间,硬生生将他拉开。这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段延庆武功虽强,自忖也难以办到。他脸上肌肉僵硬,虽然惊诧非小,仍是不动声色,只鼻孔中哼了一声。 
  出手相救段正淳之人,自便是萧峰了。当二段激斗之际,他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观战,陡见段正淳将为对方所杀,段延庆这一棒只要戳了下去,自己的血海深仇便再也无法得报。这些日子来,他不知已许下了多少愿,立下了多少誓,无论如何非报此仇不可。眼见仇人便在身前,如何容得他死在旁人手里?是以纵身上前,将段正淳拉开。 
  段延庆心思机敏,不等萧峰放下段正淳,右手铁棒便如狂风暴雨般递出,一棒又一棒,尽是点向段正淳的要害。他决意除去这个挡在他皇位之前的障碍,至于如何对付萧峰,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萧峰提着段正淳左一闪,右一躲,在棒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段延庆连出二十七棒,始终没带到段正淳的一片衣角。他心下骇然,自知不是萧峰的敌手,一声怪啸,陡然间飘开数丈,问道:“阁下是谁?何以前来搅局?”萧峰尚未回答,阿朱心下激动,自豪的说道:“大哥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大哥,终于还是相救了父亲,阿朱感到极其的安慰,趁隙抹去那清泪。 
  此言一出,不但段延庆心头一震,连大理群豪也耸然动容。乔峰之名响遍天下,‘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无人不知。只是他向傅思归及段正淳通名时都自称‘契丹人萧峰’,各人就不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乔峰。 
  逼退了三大恶人后,萧峰在众人的感激里放下了段正淳,对于大理众人的感谢奉承,他也是好无表情的不理不睬,只是瞪视着侥幸逃得一命的段正淳。“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是也不是?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却害得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雁门关外父母双双惨亡,此事萧峰想及便即心痛,可不愿当着众人明言。 
  段正淳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低头唯唯应诺。萧峰厉声道:“你既知铸下大错,害苦了人,却何以直到此时,兀自接二连三的又不断再干恶事”段正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之事,实在干得太多,思之不胜汗颜”。 
  萧峰自在信阳听马夫人说出段正淳的名字后,日夕所思,便在找到他后而凌空迟处死,决意教他吃足零碎苦头之后,这才取他性命。但适才见他待友仁义,对敌豪迈,不像是个专做坏事的卑鄙奸徒,不由得心下起疑,寻思:他在雁门关外杀我父母,乃是出于误会,这等错误人人能犯。但他杀我义父乔三槐夫妇,害我恩师玄苦师父,那便是绝不可恕的恶行,难道这中间另有别情吗?他行事绝不莽撞,当下正面相询,要他亲口答复,再定了断。待见段正淳脸上深带愧色,既说铸成大错,一生耿耿不安,又说今日重得见到一个当年没了爹娘的孩子,又自承是‘行止不端,德行有亏’,这才知千真成确,脸上登如罩了一层严霜,鼻中哼了一声。 
  阮星竹忽道:“他、他向来是这样的,我也没怎、怎么怪他”萧峰向她瞧去,只见她脸带微笑,一双星眼含情脉脉的瞧着段正淳,心下怒气勃发,哼了一声,道:“好!原来他向来是这样的”转过头来,向段正淳道:“今晚三更,我在那座青石桥上相候,有事和阁下一谈”段正淳道:“准时必到。大恩不敢言谢,只是远来劳苦,何不请到那边小舍之中喝上几杯?”萧峰道:“阁下伤势如何?是否须得将养几日?”他对饮酒的邀请,竟如听而不闻。段正淳微觉奇怪,道:“多谢乔兄关怀,这点轻伤也无大碍”。 
  萧峰点头道:“这就好了。阿朱,咱们走吧”他走出两步,回头又向段正淳道:“你手下那些好朋友,那也不用带来了”他见范骅、华赫艮等人都是赤胆忠心的好汉,若和段正淳同赴青石桥之会,势必一一死在自己手下,不免可惜。挽了阿朱之手,头也不回的迳自去了。 
  萧峰和阿朱寻到一家农家,买些米来煮了饭,又买了两只鸡熬了汤,饱餐一顿。他见阿朱似乎满怀心事,一直不开口说话,问道:“某寻到了大仇人,你该当为某高兴才是”阿朱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原该高兴”萧峰见她笑得十分勉强,说道:“今晚杀了此人之后,咱们即行北上,到雁门关外驰马打猎、牧牛放羊,再也不踏进关内一步了”见阿朱秀眉双蹙,又问:“阿朱,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喜欢某再杀人么?”阿朱道:“不是不高兴,不知怎样,我肚痛得紧”萧峰伸手搭了搭她脉搏,果觉跳动不稳,脉象浮躁,柔声道:“路上辛苦,只怕受了风寒。某叫这老妈妈煎一碗姜汤给你喝”。 
  阿朱叹了口气,道:“我好为难,大哥,我真是没有法子。我不能陪你了。我很想陪着你,和你在一起,真不想跟你分开、你、你一个人这么寂寞孤单,我对你不起”知道萧峰救他父亲,只是想手忍仇人,心里也便有了主意。 
  萧峰连声安慰,阿朱道:“不是分开一会儿,我觉得会很久很久。大哥,我离开了你,你会孤零零的,我也是孤零零的。最好你立刻带我到雁门关外,咱们便这么牧牛放羊去。段正淳的怨仇,再过一年来报不成么?让我先陪你一年”萧峰轻轻抚着她头上的柔发,柔声的解释这个机会来得不易,他不能就此放弃。阿朱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我不该请你过一年再去大理找他报仇。你孤身深入虎穴,万万不可”。 
  萧峰哈哈一笑,兴起饭碗来空喝一口。他惯于大碗大碗的喝酒,此刻碗中空无所有,但这么作个模样,也是好的,说道:“若是某萧峰一人,大理段家这龙潭虎穴那也闯了,生死危难,浑不放在心上。但现下有了小阿朱,某要照料陪伴你一辈子,萧峰的性命,那就贵重得很啦”。 
  阿朱伏在他的怀里,背心微微起伏。萧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一片平静温暖,想到了以后的美满生活很是高兴,但那救命恩人,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安排好阿朱,萧峰等着那报仇的约会。 
  黑云密布,萧峰披上长袍,向青石桥走去。行出五里许,到了河边,只见月亮的影子倒映河中,西边半天已聚满了黑云,偶尔黑云中射出一两下闪电,照得四野一片明亮。闪电过去,反而理显得黑沉沉地。远处坟地中磷炎抖动,在草间滚来滚去。 
  萧峰越走越快,不多时已到了青石桥头,一瞧北斗方位,见时刻尚早,不过二更时分。他一生中与人约会以性命相拚,也不知有过多少次。对方武功声势比之段正淳更强的也着实不少,今晚却异乎寻常的心中不安,少了以往那一股一往无前、决一死战的豪气。 
  蓦地里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大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便在此时,见通向小镜湖的路上一人缓步走来,宽袍缓带,正是段正淳。 
  萧峰心里的怒火腾的升起,对那段正淳恶口相向,岂料段正淳倒也光棍,满口的应承下来,只求速死。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的洒将下来。 
  萧峰听他说得豪迈,不禁心中一动,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就此放过?于是一掌击出。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萧峰猛地心头产生了疑问,那阮星竹也不是那凉薄之人,为何毫不在意段正淳的恶行?掌势不免弱了三分。六脉神剑是大理不传绝密,为何二弟会使?掌势又再弱了三分。“大哥,那人的字好丑哦!”耳旁是素妹那调皮的声音,不对,是字迹不对!萧峰忽然想起阿朱的易容之术,那余下的掌力也只剩下了一成,击打在段正淳的身上。 
   
第五十一章 澄清
         “阿朱,你这是为何啊?”萧峰接住那飘飞的身体,立即知道了面前之人决不是段正淳,除去阿朱的伪装,那略显苍白的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上苍保佑,萧某没有在此犯下大错,萧峰一面内心后怕,一边替阿朱治疗伤势。所幸那一掌最后只有他一成力量,不然真是塞上牛羊空许愿了,萧峰不解的问道。   阿朱气色回转,有些胆怯不敢面对萧峰的目光,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半晌没有说话。“阿朱,你没事。大哥的心终于安宁了。你为什么要假扮段正淳?某的仇人是他,又不是你。不对,也许跟他没有关系。阿朱,你要让大哥孤独终老么?你为什么要想到这样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到塞外去牧马放羊么?你怎么忍心离开大哥啊?”萧峰此刻很是激动,一番话,表明了他的心迹,也有些许责怪,些许困惑。紧紧的把阿朱抱在怀里,生怕阿朱内心恼怪自己,拂袖而去了。 
  “大哥,我、我”阿朱本来很扭捏,感受着萧峰那炽热的感情,说话也难得的结巴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她突地记起了萧峰那句“也许跟他没有关系”,惊喜的说道:“大哥,你的仇人不是段正淳么?谢天谢地!”这次留下的是欣喜的泪水。 
  “阿朱,别哭了。某喜欢的是那开朗活泼,还有些狡诘的阿朱”萧峰没有铸成大错,连忙哄着阿朱。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但有什么比阿朱活着与自己相偎相依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呢。“对了,阿朱。你干吗要替段正淳来赴约?难不成。。。。。。”萧峰心里想起了自己与段正淳的对答,什么品行有亏,害得很多小孩没有了父亲,阮星竹的不在乎,一个大大的疑团在他心里升起。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阿朱躺在萧峰怀里想到,那些窝心的话儿,以后怕是再也难得听到了。“大哥,你刚才说什么?”那充满生机的眼睛里透露着那一丝狡诘。“某说那段正淳可能不是大恶人。亏得那一霎那某想起了素妹的话,那带头大哥的字与竹屋内段王爷的书法简直是云泥之别!”萧峰解释道,虽然进入那方竹林小屋只有片刻,萧峰还是记下了一幅字。那字体秀丽圆润,而带头大哥的信中字却是歪歪斜斜,绝无可能出自一人之手。萧峰甜言蜜语,真的比他二弟差太多了,一下脸都有些发红,幸亏天色已晚,阿朱无法看见。“阿朱,你没有解释你为何要假扮段王爷呢?”萧峰醒悟,差点被这小妮子岔开了话题。 
  “大哥”阿朱幽幽的解开了衣衫,萧峰连忙别过头去。原来,误会的化解还靠那男子一般的素姑娘啊,就不知道她与哥哥怎么样了,阿朱把香肩裸露,呈现在萧峰面前。天上长长的一道闪电掠过,萧峰眼前一亮,只见她肩头肤光胜雪,却刺着一殷红如血的红字——段。 
  萧峰这会头脑乱作一团,但唯一确定段正淳不是那带头大哥,可不巧与小阿朱有什么关系吧?他不敢多看,忙将阿朱衣衫拉好,遮住了肩头,将她轻轻搂在怀里,问道:“你肩头上有个段字,那是什么意思?”。 
  阿朱道:“我爹爹、妈妈将我送给旁人之时,在我肩上刺的,以便留待、留待他日相认”萧峰颤声道:“这段字、这段字……”阿朱道:“今天日间,他们在那阿紫姑娘的肩头发现了一个记认,就知道是他们的女儿。你、你看到那记认吗?”萧峰道:“没有,某不便看。”阿朱道:“她、她肩上刺着的,也是一个红色的段字,跟我的一模一样”。 
  萧峰登时大悟,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说道:“你、你也是他们的女儿?”那环抱的手,不免略微的放松了一些。原来阿朱是大理国的什么郡主,那就不可能与自己这契丹野夫在一块了,萧峰神情随即黯然少许,可仍然听着怀里阿朱缅怀往事。要这会阿朱问他是去塞外放羊还是在四海之内继续寻仇,想必萧峰会选择与在农家不一样的答案。 
  阿朱看了萧峰一眼,幽幽说道:“本来我不知道,看到阿紫肩头刺的字才知。她还有一个金锁片,跟我那个金锁片,也是一样的,上面都铸着十二个字。她的字是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我锁片上的字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我、我、我从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道是好口采,却原来嵌着我妈妈的名字。我妈妈便是那女子阮、阮星竹。这对锁片,是我爹爹送给我妈妈的,她生了我姊妹俩,给我们一个人一个,带在颈里。大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我爹爹不会是那大恶人?带头大哥?”不放心,要求萧峰再次确认。下次,萧峰可没有这次这么容易上当了,所以有可能不是还不能让阿朱放心,她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萧峰道:“某理会得了。阿朱,咱们走,不等那段王爷了”原以为段正淳光明磊落,可三更已过,也不见踪影,却也是一个胆怯之人,萧峰抱起阿朱就要离开这个险些成为自己伤心地的青石桥。 
  阿朱有些哀怨的求道:“大哥,在等一会好吗?我、我想再看看他们!”萧峰没有回答,他也知道大辽、大理南北相隔万里,若自己就此走了,阿朱怕是难有机会再见父母了,停留在了原地。阿朱微笑道:“大哥对阿朱真好!可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会娇惯无法无天的”发现萧峰有话说,她抢先说了出来,继续说道:“我、我躲在竹屋后面,偷听爹爹、妈妈、和阿紫妹妹说话。原来我爹爹另外有妻子的,他和妈妈不是正式夫妻,先是生下了我,第二年又生了我妹妹。后来我爹爹要回大理,我妈妈不放他走,两人大吵了一场,后来、后来……没有法子,只好分手。妈妈不敢把我们姊妹带回家去,只好分送了给人家,但盼日后能够相认,在我姊妹肩头都刺了个段字。收养我的人只知道我妈妈姓阮,其实,其实,我是姓段……”萧峰心中现增怜惜,低声道:“苦命的孩子,以后大哥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了”。 
  阿朱道:“妈妈将我送给人家的时候,我还只一岁多一点,我当然不认得爹爹,连见了妈的面也不认得。大哥,你也是这样。那天晚上在杏子林里,我听人家说你的身世,我心里很难过,因为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苦命孩子”同病相怜,也许阿朱对萧峰是这样情愫暗生的,萧峰听后却更感到阿朱过往的可怜。好歹自己有恩师,有义父义母,有一群兄弟环绕身侧,比之阿朱小小年纪去讨饭、作丫鬟强多了,萧峰抱着阿朱的手不自觉得又用力了几分。 
  萧峰耳边传来一大群人赶路的声音,看落地几乎无声,怕是又一群的武林高手,找段正淳晦气的?不对,来人是小镜湖的方向。天空又一道闪电滑过,萧峰看清来人,正是那大理段正淳一伙人,不知如此匆忙到底所谓何事?也好,反正自己心底还有些疑问没有弄清楚,就当面问个清楚吧,萧峰抱着幸福的蜷缩在他怀里的阿朱,踏步上前挡住了那一行人的去路。 
  “乔大侠,段某接到紧急消息要赶回大理,那三更之约实在抱歉!”段正淳见萧峰抱着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好意思的赔礼道歉。“咿!乔兄手中何人?何故又有一个段某?”段正淳走进一看,不觉吓了一条,那人衣衫与自己白日一摸一样。细看相貌是个女孩,却才又松了一口气。 
  “段王爷可知你未曾派人提前通知于某,你可差点失去了一个女儿!”萧峰既然相信了阿朱的身世,不免替她抱不平起来,这世上哪儿有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却不顾妻子、儿女安危的人?说话时间萧峰闷声阴沉着脸,令得段正淳又惊讶又惭愧,“乔兄说什么?”。 
  此刻阿朱也醒来了,见了段正淳从萧峰怀里挣扎下来,那泪水噗噗的往下落,仿佛一点也不值钱。“你是阿朱?”段正淳见阿朱眉目颇似才分手的情人阮星竹,不是很确定的说道。阿朱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只把那金锁片递给萧峰传递。“你果然是阿朱,父亲对不起你啊!”段正淳也不着急着走了,与萧峰一道回到了那小镜湖的竹屋。 
  那亲人相聚,果然又是一番惹人眼泪的场面,萧峰觉得很是尴尬,目光转向这明显是阮星竹居处的房间,一副字画——书少年游付竹妹补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岁月也。大理段二醉后狂涂。他仔细辨认,终于肯定了段正淳不是那带头大哥,剩下的就是询问他为何要承认自己的疑问了。 
  “段王爷,不知道你让一个孩子自小孤苦伶仃指的是谁?让小孩没有了爹妈又是何解?一错再错到底是什么?”萧峰请段正淳来到湖畔僻静处,提出了心里的疑问,同时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康敏为何要诓骗自己。段正淳感念萧峰白日救命之恩,又帮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饶是难堪,也红着脸将自己年轻时的风流糊涂事简约的叙述。原来这般,不想自己一念之差差点让阿朱香消玉殒,萧峰听完段正淳的解释后怕不已,幸亏,那道闪电、那句言语。“段王爷可知道三十年前的雁门关一战?”萧峰满怀期望的问道,换来是段正淳的摇头不知。“那康敏这人你听说么?她为何要诬陷王爷是带头大哥?”萧峰见段正淳神色,回想刚才他所说的,明白了那又是一笔风流情债。当下他想就这么走了,让阿朱与父母团聚,作她尊荣的郡主去,可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一时踌躇。 
  “乔兄,不。应当称呼恩公萧兄。不知萧兄可否随着小王回归一趟大理?这仇人委实厉害,小王恳请萧兄助拳!”一伙人再次的准备出发,包括了阮星竹与阿紫,段正淳忧虑恶贯满盈,更忧虑朱丹臣前几日带来的情报,是以邀请萧峰同行。“劣子誉儿见到萧兄如此英雄人物,必定欢喜!”段正淳知道路途若有萧峰这般武艺超群、经验老道的江湖汉子同行,必可安然回到大理。 
  誉儿,莫不是自己段誉贤弟,萧峰有些心动了,身旁的阿朱拉着他的衣袖,显然一切以萧峰为主,虽然她想再与父母多相聚一刻。“萧大侠,难道你不想会会你结义的弟妹?他们可都在大理!”朱丹臣没有见过萧峰,只是听他的世子提及有过这么一个义兄,是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二弟、三妹,萧峰想起了杏子林的众叛亲离、聚贤庄的血战群雄、山洞里的七日相聚,在自己危难的时候,他们可是不离不弃的陪伴着自己,一下,他沉默了。到底是继续寻仇、还是先送阿朱,萧峰蓦地回头望着阿朱,做出了决定。 
  成都府内各处景点,连日来罗素陪着段誉游玩遍了,两人的心情也是开朗起来。段誉最喜去的地方是浣花溪旁的杜甫的茅屋,可说是留恋往返,还不断的摇头吟诗作赋。罗素知道的,不知道的,反正是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待他去芙蓉池,也逃脱不了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荼毒。罗素让他陪自己逛那女子首饰香粉之地,段誉也可以“淡扫蛾眉,懒起梳妆迟”,搞得罗素脸红过儿,落荒而逃。最后来到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罗素开始伏案大嚼,心想,终于安静了。不想段誉浅酌慢饮,对着锦江又有了感慨。 
  罗泽在三日后答应了举家南迁,包括毛氏父子一家人。罗素这会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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