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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福-旱地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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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渐渐变冷,每到半夜时分,那微弱的寒流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葛凯琳的心痛感也越来越强,每每那寒流消失,她都累得疲惫不堪,以至于早上郝沈梅咋叫唤,她都起不来,急得郝沈梅跑到保健站找王医生。
王医生给的解释是,葛凯琳身子弱,强迫她醒来对身子没好处,最好随她睡到自然醒。
有了医生的话,郝沈梅也就由着葛凯琳睡,自家妮子的身子要紧,她还特意上学校给老师说明了情况。
就这样,上学迟到,上课睡觉,对于葛凯琳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葛凯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学东西那么快,至于问老师的刁钻问题,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是真想知道。
她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理解,有太多想知道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自己原来的世界是啥样子。
至于为啥只要她一提问,绪欣毓就好似跟着起哄,她觉得绪欣毓也不是有意的,以那妮子一根筋的性情,应是真心在提问。
之所以每回绪欣毓都好像和她比赛一样的提问,葛凯琳明白自己是受了绪欣毓所提问题的启发,而绪欣毓也跟她一样的情形。
葛凯琳有时很想和绪欣毓探讨下各自的想法,也那样做过,可绪欣毓一向不太搭理人,永远只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的模样,几次下来,葛凯琳便失去了兴趣。
至于自家二哥和三哥弄得老师下不来台,她乐得看笑话。
“哈哈,有静有动,有张有弛,这才有意思嘛,否则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葛凯琳偷乐着,往旱地河方向去。
刚才睡觉时,葛凯琳被寒流惊醒,这次的寒流很明朗,她当即决定,追赶这份寒流,最好能弄清楚,困扰自己一年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是靠近旱地河,寒流越是强劲,葛凯琳不停地打冷战。
☆、第0050章 巧遇
越是靠近火炎河,寒流越是强劲,葛凯琳似乎还能听到旱地山背面隐约吵架声。
“汪,汪汪。”
“啊——。”
“绪向阳,老子拍死你这两个鬼娃子!”
“有胆子你就来,看谁拍死谁。”
“呀——。”
“啊——。”
随着那一声尖叫,葛凯琳打了个冷战,她很明显地感觉出,此时的寒流是两股,一强一弱,强的是她所熟悉的,而弱的,跟强的有所相似,又有所不同。
“憨琳,你上山干啥。”
一个声音打断了葛凯琳,她刚才所有的感觉像被掐断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冷的空气中,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就是烧干柴的噼噼啪啪声。
葛凯琳看看周围。
可不是,自己已经过了旱地河,正往旱地山上走。
回过头,见是高争气在河岸边烤鱼,棉衣被他扔在一边,高争气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衫子。
葛凯琳刚才只顾聚气凝神追赶寒流,倒没注意到逃学出来的高争气。
自从高六指失踪,家里少了一个主要劳力,为了能让宝贝小子像以往一样,不愁吃穿,高满囤和黄苹果没白没夜地干活,白天在地里挣工分,晚上做点手工活,或是捞鱼捕虾,挣得的钱紧着宝贝儿子花。
不知道高满囤听谁说在城里收破烂能赚钱,就一个人去了城里,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汉子不在家,里里外外的活,都是黄苹果一个人干,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管高争气。
虽已入冬,天气却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河面只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高争气所呆岸边的河面上,冰被砸破,很明显,高争气手里的鱼,是他自己在河里弄得。
“滚蛋,你听到有人吵架吗?”诸葛琳居高临下问高争气。
高争气嗤笑:“咱村离这里最近也有两三里地,哪能听到吵架,能听到鬼叫还差不多。”
说完,他还鬼哭狼嚎了几声,眼睛还看葛凯琳的反应。
见葛凯琳没有被吓到,高争气觉得没意思,低头接着烤鱼。
葛凯琳突然惊叫:“呀,滚蛋,你姐咋坐在冰面上呀,你赶紧把她拉过来,要是冻住了可不是好玩的。”
“哪儿,哪儿呢?”高争气急得四处张望。
“那儿呢,咦,咋不见了呢?”葛凯琳的手往河面上乱指一通。
“你真看见我姐了?”高争气的声音有点发抖。
葛凯琳犹豫:“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姐,她低着头,我看不太清她的脸,反正身上穿的衣服挺像的,可咋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呢。”
高争气扔下手里用木棍叉着的鱼,也不管正在烧着的干柴,使劲往坝上爬,由于手脚哆嗦,几次都出溜了下去,还差点掉进水里,慌得他朝诸葛琳叫喊:“憨憨,快点,拉我一下,等下我姐会把我拖下去。”
高六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人都猜测她已经死了,连她家里人都是这么想,她失踪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葛凯琳这猛地一说看见高六指坐在河面上,是个人都会心生恐惧。
葛凯琳撒腿就往村子方向跑,边跑边喊:“快跑呀,水鬼抓人了。”
自己只是一报还一报,也就吓唬吓唬高争气,本来看他慌手慌脚的,还准备拉他一把呢,没想到他竟叫自己憨憨,这和叫憨琳的性质可就不同了。
从高争气嘴里叫出来,明显带着歧视的性质。
葛凯琳想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娃,故意丢下高争气不管,他人高马大的,哪能爬不上坝来。
被葛凯琳这一吓,高争气还真就没命地使劲爬,很快爬上了坝,没一会儿就追上了人矮腿短的葛凯琳。
就在高争气和葛凯琳并排的一瞬间,高争气突然出手扯住葛凯琳使劲往后甩,葛凯琳没防备,被高争气甩得往后滚了几圈才停住。
而高争气自己更加拼命地往前跑,头都没回。
这一下摔得不轻,半天葛凯琳才爬起来。
高争气这是把葛凯琳当垫背了,有人在他后头,水鬼要抓也是抓离得近的人。
说我憨憨是吧,我就让你尝尝真正的憨憨是啥滋味。
看着高争气越来越小的背影,葛凯琳心里冷哼,自己玩笑开得是有点过,可高争气这样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管高争气是存心让她垫背,还是根本就只是坏心眼地想欺负一下弱者,没有别的目的,葛凯琳都准备给高争气一个更大的教训。
明着攻击人的事她才不干呢,这样会给家里惹下**烦,要让高争气体会自己曾经不能言不能动,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感受,还得毫发无伤,那就只有使用催眠术了。
问题是,这催眠术也不是啥时候都能用,施术者必须距被施者很近才行。
就是近距离,施术也是要时间的,而且必须得有规律地多次施术,循序渐进,慢慢催化才能达到预期目的。
乔争气年年都上一年级,葛凯琳是二年级学生,俩人不在一个班,就是制造巧遇,也不能老是巧遇吧。
她只顾考虑怎样才能接触到高争气,却没有仔细想过自己怎么会催眠术的。
走着想着,直到看见葛辛丑骑着车从另外一条路过来,葛凯琳都没想到办法。
“爸,今儿个又不逢礼拜,你咋回来了?”葛凯琳朝葛辛丑喊。
听到宝贝闺女叫唤,葛辛丑拐了个弯儿骑到葛凯琳跟前。
看到女儿满脸满身的土,葛辛丑绪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伤着没有?”
葛凯琳作势拍拍身上,笑着解释:“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骨碌,爸你不用紧张,反正我摔跤也是常事,这穿着棉衣棉裤咧,一点没伤着。”
葛辛丑一把捞起葛凯琳搁到车前梁上,责怪:“你咋一个人跑地里来了?”
下雪后地里会有狼出没,可谁敢保证没下雪狼就不会来。
葛凯琳嘿嘿笑:“我馋肉了。”
“那你弄到肉没有?”葛辛丑明知故问,闺女手里啥都没有。
“嗯,可能是有人给它们通风报信,我啥也没弄到。”葛凯琳耍赖。
葛辛丑好笑:“呵呵,就你会作怪。”
☆、第0051章 计划
三个娃子性格各异,葛辛丑自己虽然活得中规中矩,却没打算拘束娃子们。
小娃子还是随他们的天性好些,别都变成自己这副怂样。
“爸,你咋今儿个回来了呀?”
葛凯琳很好奇,老爸上班从来都很守规矩,今天这是咋了。
葛辛丑骑车往村里去,回答女儿:“我这个礼拜下乡,事情办得顺利,今儿个事情就办完了,还有多余时间,想明儿个带你去沃水赶会,你哥哥他们以前都去过了,明儿个是最后一天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杂耍。”
“哇,太好了。”葛凯琳欢呼。
沃水,是益村所在的县城。
赶会,就是赶庙会,一年才一回,一般都是在冬闲的时候。
现在不时兴说赶庙会了,可性质上其实也没咋变,只不过少了传统上的仪式而已。
听说村里人一年到头都难得去一趟县城咧,主要是怕花钱,城里啥东西都贵。
葛凯琳倒不是稀罕赶庙会,主要是她醒来一年多了,最远就只去过姨姨家,柏村离益村也才八里路。
郝沈梅明面上不说啥,但葛凯琳知道,老妈很担心她。
毕竟她跟别的小娃子不一样,动作不平衡,腿脚也不太利索,平白无故都会摔跤,要是出了远门遇到个啥事可咋办。
自动自觉地,葛凯森和葛凯拓每回去公社土品站卖东西,或是去薯樊公社的集上换东西,葛凯琳都没有提起过要跟去。
这回就不一样了,有老爸领着,自己只要不给老爸添麻烦,老妈应该会放心。
回到家,葛辛丑跟郝沈梅说起这事,郝沈梅一遍遍嘱咐葛凯琳:“一定要拉紧爸爸的手,千万别自己乱跑,会上人多,走散了很难找,每年会上都有走散丢了的娃子。”
看女儿的小脑袋点得都快成不倒翁了,葛辛丑打断媳妇的话:“看把你担心的,我明儿个从头到尾都扛着她总成吧。”
会上人多,就是手牵得再紧,走起路来也是磕磕绊绊的,还不如让女儿坐在自己肩上。
葛凯琳的长相越来越像葛辛丑,每每看到自家宝贝女儿,葛辛丑的心都能软成一滩水。
这一年多葛凯琳虽然胖了些,可个子却没咋长,就她那点分量,葛辛丑扛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眼睛余光看见葛凯拓那羡慕的小眼神,葛辛丑又加了一句:“好几年没吃驴肉火烧了,明儿个我买几个回来,不过就是不知道明天有卖的不。”
最后这句话是他故意加的,就是想逗逗葛凯拓。
葛凯拓立马说:“有,肯定有,爸,我昨儿个还看见高新盛吃驴肉火烧咧,他说是他爸从会上给他买的。”
“哈哈哈哈。”葛辛丑开怀大笑:“好,只要有卖的,我一定买回来,就是没卖驴肉火烧的,我也买点别的好吃的回来。”
葛凯拓那本来就小的眼睛,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跟不上变化,第二天葛辛丑倒是去了沃水,但不是去赶会,葛凯琳也没有跟着去。
冬天白天时间短,社员们又闲得没事干,早上睡到自然醒才起来,晚上天一黑就睡下了,大多只吃两顿饭,有的人家只吃一顿饭,只有家里有娃子上学的,才会要早起给娃子做饭。
有那人懒的,就让娃子饿着肚子上学,或是让娃子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白开水泡馍,搁点盐,也算是一顿饭,大方一点的,还准娃子泡好馍后,滴一两滴油星子,放点葱花和姜啥的。
最奢侈的,是用开水冲鸡蛋泡馍。
要知道,这年头鸡蛋可是顶钱用的,用鸡蛋在供销社直接就能换东西。
对于一年到头难得去一趟县里的社员们来说,赶会可是一件大事,想着明天的驴肉火烧,葛凯拓心痒难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缠着郝沈梅今晚要喝冲鸡蛋,也好先解一下对驴肉火烧的相思之苦。
分家之后,郝沈梅养了六只鸡,一只公鸡五只母鸡,鸡下的蛋,她都没有卖,也没有拿来换东西,都攒下来了,以备有个人情来往,或是娃子们嘴馋的时候用。
天气暖和,母鸡才开始下蛋,入秋天气凉快后,母鸡就不下蛋了,想要再有鸡蛋,得等到第二年天气转暖。
而且,母鸡一般两天才下一个蛋,所以郝沈梅这一年也没攒多少鸡蛋。
二小子的馋相,逗得郝沈梅和葛辛丑直乐,郝沈梅烧了一壶开水,给自家汉子和三个娃每人冲了一个鸡蛋,碗里搁了葱花和姜末,也滴了油星子。
看着碗里飘满水面的油星子,葛凯拓吸溜了一下口水。
倒不是说郝沈梅这一次大方,她一直都舍得给娃子和自家汉子吃好一点。
葛辛丑见才有四碗冲鸡蛋,直接把自己的碗推给郝沈梅:“你先喝,我再冲一个蛋,别只顾我几个,你自己也得补补。”
郝沈梅也没推辞,跟三个娃子一块开始先喝起冲鸡蛋。
自家汉子心疼自己,她心里乐着呢。
一家人边喝鸡蛋边聊天,其乐融融,忽然听得主屋那边又哭又骂,还没顾得上想咋回事,就听得葛泽中叫唤:“葛辛丑,你快过来,随丑要让跟丑给打死了。”
葛辛丑丢下碗就往外跑,郝沈梅紧跟在后,却被葛凯森和葛凯拓及时扯住。
葛凯森哀求:“妈,你何苦去自讨没趣咧。”
就这一句话,郝沈梅便又坐回炕沿。
她嫁进葛家后葛随丑才出生,名义上,葛随丑是她的小叔子,可从感情上来说,她把葛随丑当自己的娃子一样待。
唉,随丑变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跟他抢财产的外人而已,公婆也不待见自己,自己就是再卖力,他们只要有不顺心的,就全是自己的错。
是呀,儿子说得对,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咧。
葛辛丑急慌慌往主屋赶,他进门的时候,葛跟丑出门,气冲冲地差点撞倒他。
葛随丑也不是第一回挨葛跟丑打,葛辛丑也就没问咋回事。
当哥哥的,还能把自己的亲弟弟打成啥样。
谁知一进里间,葛辛丑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第0052章 断腿
葛随丑倒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手也是肿的,还流着血。
他扯着嗓子哭喊,扭动着,挣扎着,却咋着也爬不起来。
葛辛丑把葛随丑抱到炕上,让他不要动。
可葛随丑似乎受惊吓过度,又好像没听见大哥的话,依旧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手臂胡乱挥舞着,身子像蛇一样扭动着。
他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抬起上半身。
葛泽中冷着脸不说话,孙颖梨只是哭,葛益芬不知所措。
“够了,住嘴。”
瞬间,屋里安静下来,葛随丑也似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不再叫喊,也不再动。
葛辛丑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找王医生,你们看着随丑,让他别再乱动。”
从来,葛辛丑就没有在父母面前大声说过话,可这次,他就是想大吼,也那么做了。
王医生就住在村保健站,葛辛丑去的时候他正在用药铡切草药,听了葛辛丑的话,背起药箱就跟着葛辛丑走,进门就让葛辛丑褪了葛随丑的裤子。
除葛益芬避了出去,在场其他人都倒吸一口气。
葛随丑的双腿被打得青紫红肿,渗出的血倒不多,却也染红了贴身穿的秋裤,棉裤的内里也染有血斑。
王医生拿捏葛随丑的腿时,葛随丑疼得头上冒汗,哇喊哇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找棍子或板子来,得先把他的腿绑住。”王医生吩咐。
葛辛丑去伙房拿来了几根烧火用的硬木棍,王医生固定好葛随丑的腿,让赶紧送柿珍,就是让送去益村所在公社的医院。
葛泽中黑着张脸没动窝,孙颖梨抹眼泪。
“我去搭车。”葛辛丑出了主屋。
葛辛丑所说的车,是农家用的平车,属于集体财产,分到各家保管,晚上轮子是卸下来的,用的时候把轮子和车身搭好。
搭好车,葛辛丑回自己屋问郝沈梅家里还有多少钱,郝沈梅给了他三十块。
分家后,葛辛丑的工资都拿来还饥荒,郝沈梅手头上除了从丢娃那儿接的活,再就没有接过啥大活,一家五口还要花销,这三十块钱几乎已是家里现在所有的积蓄。
葛辛丑把车辕绑到自行车后座,进葛随丑住的小屋抱出被褥铺在车上,再进主屋和王医生一块,把葛随丑挪到车上。
葛泽中也提着马灯爬上车。
今儿个是月末,天上的月亮,就连一点点的月牙儿都没有。
葛辛丑往车把上挂了个马灯,推车子出院门,一路急骑。
路上,葛随丑没再吭声,也许是被平日温润的大哥吓着了,也许是疼得昏睡了过去。
到了柿珍医院,有个家就住在医院里的医生给葛随丑做了检查,说是葛随丑的腿折了,公社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医生给葛随丑换上了专用夹板固定腿,让他们转到县里医院。
从柿珍到沃水,要经过阎王坡,白天走都不容易,晚上去县里,得冒着车毁人亡的危险,医生就让他们先在医院住一晚,明天最好赶早去县里,没提收住院费的事。
葛辛丑安排好父亲和四弟,骑车趁夜奔忙于附近村子几个相熟的人家,借钱。
他做为人人羡慕的公家人,一个月也才三十多块钱工资,普通社员的收入可想而知,一年到头能分到三十块钱,已是烧高香了,钱哪有那么容易借。
何况,他原先的饥荒还没有还完。
天亮的时候,葛辛丑揣着借到的十几块钱回到医院,从怀里拿出别人给的馍馍,三个人分着吃了。
借用医院的电话给单位说明情况,葛辛丑骑车奔向沃水。
到了县医院,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做不了手术,让他们转到地区医院。
从沃水去临曲的长途公交车,每天只有一趟,此时长途车早已出发,葛辛丑无奈,在县医院住了一晚,清早搭着公交车赶往临曲。
当晚,葛随丑终于被临曲人民医院接收,葛辛丑顾不得歇息,又开始忙着到处借钱。
临曲有他的同学,也有多年来相交的朋友。
除了必要的交代,从始至终,葛辛丑和葛泽中都没说几句话,葛随丑也只敢小声哼哼。
大哥的脸黑起来,比三哥还可怕。
整整忙了两天,只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葛辛丑才睡一会儿吃点东西。
好容易交上手术费,等葛随丑的手术做完,葛辛丑把借钱的清单和剩下的钱留给了葛泽中,一声不吭离开医院。
回到家,葛辛丑倒头就睡,全家人都能感受到他那浓浓的悲伤。
唉,事是他办,怒怨也是他承受,就是分了家,这一切也没有改变,一辈子逆来顺受,永远逃不开一个孝字,心中又怎会不悲苦。
葛凯琳爬上炕,双手沿葛辛丑的脊梁上下推拿游走。
渐渐地,葛辛丑气息变得平稳。
直到确定葛辛丑进入深度睡眠,葛凯琳这才歇手。
葛辛丑在外奔波的这几天,郝沈梅从葛益芬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出事的那天晚上,葛跟丑回家问葛泽中要钱,梁雨的哥哥给了葛跟丑最后期限,要是葛跟丑再不张罗着订婚的话,梁雨就要另找人家了。
知道葛跟丑的处境,梁雨要求订婚的条件也不高,就是给她扯一身衣服布料,两人去县里照相馆照个相,亲戚朋友在一块吃顿饭。
农村里订婚都这个样子,人家的要求也不过分。
梁雨的哥哥私底下还对葛跟丑说,要是他实在拿不出钱来,亲戚朋友吃饭的事就算了,就他俩自己去县城逛一圈,扯一身衣料,照个相就行。
葛跟丑一直都知道,梁雨不愁嫁,上门提亲的不少,要是这次自己再怂,可就真会后悔,这才赶紧地回家催父亲给他订婚。
葛泽中的答复依然是:“没钱,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
葛跟丑强忍着怒气,说钱他不多要,只要把这几年他自己挣的钱给他就行。
每年分红的钱粮,都是葛泽中这个户主领的。
“你挣的钱?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难道不是钱,天上会掉下来?就你挣得那点钱,早花光了。”葛益芬说,这是葛泽中当时的原话。
☆、第0053章 烧傻
葛跟丑这下再也不管不顾,拿起火钳就把箱子给撬了,葛泽中上前拦他,两人推来桑去,葛泽中到底年纪大了,最后,箱子还是被葛跟丑翻得乱七八糟。
把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也没有看到钱。
葛泽中也愣了,钱呢?
二话不说,葛跟丑冲进窝棚把葛随丑拉进主屋,对着葛随丑就吼:“钱呢?”
“钱,啥钱?”葛随丑满脸惊慌。
“你还装,废了你我养着。”
说着话,擀面杖已拿在葛跟丑手上,朝着葛随丑的腿就砸去。
今年一进入冬闲,葛跟丑就听人说葛随丑赌牌,为此他还曾训斥过葛随丑,葛随丑也唯唯诺诺的答应再也不赌。
葛跟丑想着,父亲把钱看得跟命根子一样,四弟手上绝对没钱,也就赌不出个啥名堂,所以,教训归教训,他也没太过关注这事。
如今,钱不翼而飞,一分不剩,葛随丑又一脸惊慌,还用问吗,钱都被葛随丑偷去赌了。
葛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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