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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福-旱地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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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准备推着葛凯琳外出,郝沈梅会给葛凯琳换上用整块布裁剪,做得很精致的衣服,上面还有她绣的各色花卉和动物,再给女儿戴上她自制的发卡,发卡内芯是薄铁片,表面缠了她精挑细选的彩色头绳。
  女儿对外界虽毫无知觉,郝沈梅还是会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她不会因为自家妮子是偶人,就让外人看轻自家妮子。
  葛凯琳真心佩服郝沈梅的手艺,她穿着碎步拼的衣服,垫着碎步拼的尿片,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接缝处的凹凸不适,可见郝沈梅对她这个外人眼中的废物,是何等疼惜。
  现在葛凯琳能动能说话,可毕竟已躺了五年,有着家人坚持不懈的按摩推拿,她的身体机制还是退化地厉害,最起码近段时间,大小便她还不能完全自控。

☆、第0022章 麦场

  衣服泡好,葛凯拓准备去伙房烧水做饭,可是又有些犹豫。
  妹子会动了,这是全家人都高兴的好事,可自己要是去了伙房,妹子掉下炕咋办。
  葛凯琳知道葛凯拓为难,就说:“三哥,你自管去干活,给我一本书看,我保证不乱动。”
  她就是想掉下炕也不可能,这才醒来一个多月,要下地走路,不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根本想都别想。
  这下葛凯拓更为难:“家里没有小人书呀。”
  妹子不认识字,看书也只能看小人书上的图画,可是,为了省钱,家里从来没有买过小人书,二哥和自己学习的课本,还是小姑用过的呢,写作业也是用石板,写完了擦掉再写,这样可以省下买笔记本的钱。
  葛凯琳说:“我就看你今天看的书,三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书给弄坏的。”
  “你又看不懂。”葛凯拓舍不得把书给妹子,要是妹子吐了,把书弄脏了咋办。
  “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告诉咱妈,你偷吃白糖。”葛凯琳威胁。
  这招管用,葛凯拓妥协:“呃,那你可真得不要把书弄坏啊。”
  自家妈虽然很少打人,不过,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偷吃,好没面子咧。
  葛凯拓抱起葛凯琳,让葛凯琳坐着半靠着被子垛,他找了语文书图画多的一页,把书翻开摊在葛凯琳的腿上,而后去伙房烧火做饭。
  妹子现在能动了了,虽然很费劲,不过她自己划拉着翻书应该没问题。
  今早的饭是小米米汤、红薯面馍馍,凉拌黄瓜,郝沈梅今天起床还没来得及做饭,就跟别的社员一样,宁肯饿着肚子,也要先把粮食领回来。
  直到坐在伙房烧火的时候,自顾保住面子的葛凯拓才反应过来,妹子的病才开始好转,不过力气还太小,话都不咋多说,刚才妹子说话咋能这么利索,还会吓唬人。
  让他更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当听到柔弱而清脆的读书声时,葛凯拓差点用烧火棍烫到自己。
  干脆灭掉柴火,葛凯拓跑回屋子问:“妹子,你咋会念课本的?”
  葛凯琳眨巴着大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口气:“我听你和二哥念的呀,我以前是不会说话不会动,可我耳朵又不聋,咱妈教你和二哥念书,我都听着咧。”
  “就算是这样,你耳朵不聋,可你没睁眼睛,咋认得这些字的?”葛凯拓想不通。
  葛凯琳故作老成:“哈哈,咱妈为了能让二哥记得住字,想方设法打比方,还一遍遍重复,我听不明白,现在看见了书,不就明白了。”
  葛凯拓想了想,松开眉头:“嗯,也是哦。”
  二哥笨得很,每次认一个字,妈都得反反复复教许多遍。
  就说喝酒的酒字吧,二哥老是写错,不是三点水变成了两点水或四点,就是酉字里头少了一行,要不就是写两行,妈想尽了办法,他就是记不住,就是现在,也是偶尔才能写对。
  葛凯琳怕葛凯拓再纠缠出别的问题,就问他:“咱妈走时,说她和二哥分到麦就回来了,你饭做好了吗,二哥吃完饭还要上工咧。”
  葛凯拓赶紧往伙房跑:“哎哟,我米还没下锅咧。”
  葛凯琳松了一口气。
  刚才怎么就没忍住读出声音来了呢,还好被她糊弄了过去。
  心里长叹一口气,葛凯琳的心情有些沉重。
  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为啥拿起书就认得字,自己以前是干啥的,家里都还有些啥人,性情咋样,梦中的那几个人是谁,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或者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层出不穷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葛凯琳觉得很迷茫。
  再说郝沈梅和葛凯森。
  去打麦场的路上,郝沈梅和葛凯森自然会碰到同样急忙忙往那里赶的其他社员,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个个脸上挂着笑。
  等两人到了场院,那里已经有很多社员,闹哄哄地,手里都拿着各式袋子,大口的麻袋,细长的帆布袋,还有小面袋,社员们就等着记分员叫到自家名字,好撑开袋子,看着那金灿灿的麦粒溜进自家袋子。
  一麻袋一麻袋的麦子已经堆在场院当中,大台秤也摆在麻袋堆旁边,有心急的社员,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一个麻袋,双手摊开,手掌朝上插进麦里,抬起手臂,看着麦粒从自己手指缝流出,流回麻袋。
  等麦粒流得就剩手掌上的那一点点,那社员把那点麦粒扔回麻袋,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四娃,别玩了,一会儿都装你袖子里去了,等下就少分你一半。”记分员蓝晓对这种伎俩司空见惯,边喝斥着,走过来把麻袋口重新绑好。
  村里只有两个姓蓝的,一个是蓝晓,一个是蓝晓他爸蓝老,据说蓝老还当过知府,后来落户益村,在村里声望很高,就是现在,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都少不了请他出面主持。
  因社员们认字的不多,红白喜事上,蓝老既当主婚人,也给人家当账房先生。
  给小娃子起大名,过年写对子,盖房写梁板啥的,村里人一般也都找蓝老。
  当年李桂银领着她弟弟讨饭来到益村,蓝家就剩父子两个光棍,蓝老看李桂银精明强悍,是个护得住家的人,就做主让儿子娶了她,李桂银的弟弟倒插门到本村一户姓黄的人家。
  四娃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蓝晓喝斥,也只是死皮赖脸地嘻嘻笑了几声,依然站在麻袋前等着分粮。
  “哎呀,这队长咋还不来呀。”有人已经等不及开始埋怨。
  “就是呀,我家小子睡觉都让队长那嗓子给吓哭啦,还有谁会听不到呀,磨蹭个啥?”
  另有人附和着,眼睛朝村口张望,希望村长那能当镜子用的光头,赶紧出现。“分卖啦——,分卖啦——,……”
  盼得脖子都快酸了的时候,才看到队长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村口,依旧扯着大嗓门,这下社员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就等着队长的一声:“开始——”。

☆、第0023章 群架

  队长的大嗓门一般人那是比不上的,开会啦,分东西啦,有啥事要通知啦,他从来不借用村委会的大喇叭,用双手在嘴巴周围圈个喇叭状,在自己队里人居住的区域,沿着大街小胡同,这么一路吆喝一遍,大伙就全知道啦。
  他这么天天喊日日吆喝,谁也没见他嗓子哑过。
  有时村里停电,大队有啥大事要广播,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大嗓门,给他一包烟,让他这么满村子一转,就顶广播了。
  大队干部是没有工资的,这包烟都是干部们自己掏腰包,村里合作社卖的烟不贵,就几毛钱,最贵的也就两块钱,不过这两块钱的烟,一般都只是个摆设,没人买。
  要知道,有时一分钱能买一斤菜,再好抽烟的人,也舍不得买两块钱的烟。
  大家伙最中意的,还是自己用纸条卷个小喇叭卷,塞进旱烟丝,喇叭口那头用纸封住,细的一头含嘴里,点火,慢悠悠的吧唧一口,那派头,不比抽买的烟差,还便宜。
  恶作剧般,从村口到场院的路,队长走得特别悠闲自在,看在急着分粮的人眼里,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大家伙急得朝队长直嚷嚷,队长这才乐呵呵的喊了一句“开始——”。
  有两个提前指派好的汉子,负责把麻袋放到台秤上,蓝晓拿着记分名册挨个喊名字,另有一个人站在秤跟前,用铝瓢把麻袋里的麦往社员袋子里舀。
  被喊到名字的户主,带领着自家人一哄而上,把自家的袋子口撑圆喽,眼睛紧盯着秤,唯恐少了自家的分量,分完了还要看一遍记分员的本子,看有没有少给。
  看账归看账,至于是字认他,还是他认字,那就说不准了。
  不过,即使是不认识字的人,一般看数目,算账都不差,没办法,这年头你要不会看数,就有可能被人蒙,有时就是少那么一点点粮食,说不准就能饿死个把人咧。
  轮到郝沈梅时,王小爱过来帮忙,和郝沈梅一块撑开袋子,葛凯森跑到记分员那里看账。
  刚往袋子里舀了几瓢麦,随娃媳妇就叫起来:“不能给啦,她今年都没到地里割麦,就她家大小子干的那点活,分给她这些足够啦。”
  郝沈梅一听就火了:“我也就是妮子会动这些日子没到地里去,往常天啥时候短工啦,麦又不是这一两个月才种下去的,你长没长眼睛,会不会算账。”
  拿瓢舀麦的人手下没停,好像没听见两人的争执一样,接着往袋子里舀麦。
  有那好事的人跑到记分员旁边,认真的对着数字,又舀了一些,就有人喊起来:“够了,够了,一大两小,数目够了。”
  舀粮的人停下手,看看蓝晓,又看看队长,等着指示。
  郝沈梅急了:“谁说一大两小,是三小,还有我妮子咧,你会不会算数。”
  “你家那个妮子是憨憨,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咋能算一口呢。”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郝沈梅立马急眼了,瞪着眼转圈朝人群里吼:“谁说的,是谁说我家妮子是憨憨,我家妮子现在会说会动的,你家倒八辈霉才生个憨憨呢。”
  她这一声吼,倒是让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没一刻,马上就有人附和:“就是,憨憨要是死了,那粮食不是白给她家了,我们辛辛苦苦晒太阳干活,凭啥要便宜她家。”
  “就是,就是,凭啥要给她家一个死娃子分粮。”
  “六指,别胡说,啥叫死娃子,你没听说吗,她家妮子能说会动的。”
  “不是死娃子是啥,这都憨了好几年了,没看医生没吃药的,咋就能说会动了,说不准是回光返照,还死地快些。”
  “……死……”,
  “……死……”,
  “……死……”
  郝沈梅的耳边只反复回应着“死”字,其他的都入不了耳。
  这下她是真气疯了,红着眼睛抓住离她最近一个说死字的人就撕扯起来。
  旁边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赶紧拉架,有真心拉架的,也有趁机打几下自己平时看不惯的人泄愤的,顿时你拉我扯,你骂我打,场院里一时乱作一团,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和谁有仇,谁和谁打了。
  “都停手,谁再打,麦就没她的份了。”
  队长扯着大嗓门使劲吼,不过社员们已经红了眼,该打的接着打,该骂的接着骂,鬼哭狼嚎没有一丝松懈,其他多数人都在旁边起哄。
  “蓝晓,收麦,不分啦,咱拉到大队去,多交给公家粮食,咱也弄个奖状,戴个大红花。”
  队长这一嗓子管用,打架的人群立时松散开来,一个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本就破烂的衣服,更是不堪入目,甚至有人身上只是挂着破布条,皮肉都露了出来。
  葛凯森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是土,背向着郝沈梅,两条小胳膊往后圈着郝沈梅,咬牙切齿看着人群,一副备战状态。
  郝沈梅今天只是气昏了头,她热心手又巧,平时能帮人的绝不吝啬,人缘很好,加之有葛丁丑两口子帮忙,她并没有吃多大亏。
  葛丁丑近一米九的个子,一身硬疙瘩肌肉,他要是发了狠,轻易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王小爱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别人停手的当儿,她还最后推了一把随娃媳妇,随娃媳妇这会儿趴在地上呢。
  “队长,你不能少我家的小口,我家妮子好好的……。”郝沈梅悲愤地哭喊一声,喉咙哽住,再说不下去。
  “别听那些人胡咧咧,按人口,一大三小,在你生下一胎之前,以后都这么分。谁有意见?谁有意见以后你家生了娃,推迟一年加小口。”队长扯着大嗓门,一锤定音。“队长,这不公平,”随娃媳妇爬起来就抗议。
  “啪。”随娃一巴掌就让媳妇收了声。
  随娃家有五兄弟,眼看着随娃的弟媳妇就快生了,要真因为他媳妇胡咧咧少分了粮,别说外人口水能把人淹死,就是家里那几个兄弟媳妇,就能把你给撕把了。

☆、第0024章 腊八

  随娃媳妇不服气,却也捂着脸没敢再吭声。
  她因为喜欢胡乱翻扯别人家事,经常被人找上门,随娃已不是第一次打她,要是她这会儿敢再多一句嘴,随娃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狠揍一顿。
  “接着分——”,队长发话,笑容重新挂在社员脸上。
  这场分麦风波,葛凯琳很快知道了来龙去脉,她急切地想要早点好起来。
  后来,葛辛丑又几次提起要带葛凯琳去大医院,就是不扎针,让医生给检查一下开点药啥的也好呀,心里也好有个底儿,葛凯琳都闹着不去。
  自己啥情况自己心里明白的很,根本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
  拗不过葛凯琳,加上棉花开始采摘,做为站里经验最丰富的验花员,还要负责账目,葛辛丑也确实忙得离不开身,给葛凯琳检查身体的事,也就搁置下来。
  忙忙碌碌间,日子过得很快,进入腊月,葛凯琳已能借助拐杖走一会儿。
  早饭后,葛凯拓把葛凯森新给他弄的沙盘搁炕上,找了一根变形不用的筷子,站在炕沿边在沙盘上写字。
  手上在写字,心思却不在沙盘上,左看看,右瞅瞅,明显心里长了草,字也老是写错。
  见实在没人注意自己,葛凯拓就没话找话说:“妹子,你知道今儿个初几了吗?”
  葛凯琳坐在炕上和葛凯拓面对面,用手指头在沙盘上随意乱画,漫不经心地回答:“初八了呗,刚才不是才吃过腊八饭吗?”
  说是腊八饭,其实就是腊八粥熬好后,往里面下了几根白面面条。
  所谓的腊八粥,其实只有小米、绿豆、黄豆、玉米这四样材料,这已是家里所有能用来熬粥的材料了,不过,今天的粥比平时要稠,下了面条后,更是稠乎乎的,吃起来特别耐饱。
  “那你知道今早的饭为啥有肉吗?”葛凯拓又问。
  前几天葛凯森跟着葛丁丑去野地里套兔子,忙活了一整天,才套着一只兔子,皮剥掉钉在墙上,晒干了好卖钱,肉卤熟放着没吃,今天早上才往锅里放了一点。
  “那是因为今天是腊八呗。”葛凯琳心里憋笑,回答葛凯拓时头都没抬。
  “腊八之后呢,是啥日子?”葛凯拓有点犯急,妹子平时挺机灵的,今天咋这么迟钝。
  葛凯琳一副不屑的口气:“三哥真笨,腊八之后当然是腊九,要不还能直接跳到十二?”
  “呵呵呵呵。”靠在被子上纳鞋底的郝沈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噗——”趴在桌子上皱眉写数学题的葛凯森,也笑了出来。
  一进入腊月,葛凯拓就开始数日子,巴不得立马就能过年,可以穿新衣,吃肉,吃点心,吃上平时想着都流口水的好吃的,还能放点小鞭炮,做错事大人还不能骂,否则就犯了新年忌讳,想着心里都觉着美得很。
  偏偏他爱面子,自己这样想,却不自己说,诱哄别人说出来。
  从他开口问葛凯琳今天初几的时候,屋里人就都知道他想干啥,葛凯琳硬是不顺着他的话说,看着他着急。
  郝沈梅和葛凯森这一笑,葛凯拓脸上挂不住了,把筷子一扔,撂下一句:“我的字写完了,我去找大哥踢沙袋。”
  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前些日子看了一部露天武打电影,葛凯健这段时间就迷上了练武,不只是他,村里很多小娃子也都迷上这个,学着电影里的招式,呼呼喝喝一通乱耍。
  调皮点儿的,还会不时惹点小祸,人家告状上门,家里大人脾气上来,操起笤帚疙瘩就打,小娃子反应也不慢,撒丫子就跑,于是一个大喊大叫着追,一个闷头只管跑,满街满巷的好不热闹。
  不过,多半大人是追不上小娃子的,谁不是上有父母,下有儿女,或者将来会有儿女,这追追跑跑其中的猫腻,恐怕也不用多解释。
  益村没有人会武,没有人给这帮小娃子当师傅,葛凯健自己弄了个所谓的沙袋,就是往帆布袋子里装上半袋子绿豆,挂在树上,性子起来的时候,吼吼吼哈哈哈地踢上一通。
  葛凯拓也跟着葛凯健起哄。
  王小爱熬米汤时,专门从葛凯健的沙袋里往外掏绿豆,沙袋一天比一天小。
  弟弟跑了,葛凯森也耐不住了,把作业本收拾好,说了一句:“妈,我去找二叔。”
  脚底抹油,葛凯森也没影儿了。
  天冷,地里没活,社员们走东家串西家,要么闲聊,要么凑在一起打扑克玩,有那人懒的,干脆一天睡到晚,饿醒了起来随便吃点东西,接着再睡,还能省两顿饭的粮食。
  葛丁丑每年到了冬闲,都会天天出去打猎,弄点兔子野鸡啥的,皮毛卖钱,肉留着一家人打牙祭,葛凯森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着他。
  反正那数学作业他也做不出,还不如弄点猎物回去,尽管不一定弄得到。
  葛凯琳爬到窗台边,隔玻璃看着葛凯森一路小跑出了院子,撒娇:“妈,我也想出去。”
  郝沈梅爽快答应:“行,我就陪着你在村里走走。”
  女儿一天天好转,郝沈梅心情好,性子也越发爽利。
  葛凯琳的拐杖,是葛跟丑给她做的,边边角角都打磨得很光滑,支撑胳肢窝处的地方,还包了海绵,不会因为走路时要用劲而磨疼胳肢窝。
  葛凯琳也不打算走远,想就在家附近转悠。
  为让自己早点好起来,葛凯琳每天努力锻炼,饭量也大了不少,身上多少有了些肉,她怕走的太远,自己没有力气走回家的话,郝沈梅还得费劲背她。
  出了胡同没多远,就到了学校大门口,葛凯琳在校门口停留了好大一阵子,说是走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实际上,她这是故意的。学校门口是个很好的避风处,郝沈梅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尽管葛凯琳坚持不让郝沈梅扶她,可郝沈梅因为担心她摔倒,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不比她这个锻炼的人轻松。

☆、第0025章 学校

  今天是腊八,也是礼拜天,学校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锁,看着都够钻进去个成年人的宽门缝,葛凯琳对郝沈梅说:“妈,你让我哥上学吧,在家学习,和在学校上学不一样。”
  郝沈梅好笑:“哎哟,怪不得你后院奶奶说你是个人精咧,你连这个都懂?”
  葛凯琳顺着门缝钻进学校,郝沈梅紧跟在她后头,心事沉重。
  她何尝不想两个小子上学,可就家里现在的条件,女儿跟前根本离不开人,要是两个小子上了学,家里没人上工挣工分,粮食从哪里来,一家人吃啥呀。
  进校门是一条直直的大路,大路两侧是教室,靠近校门处是小学教室,远处是初中教室。
  靠近校门往右,是一个大操场,地面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平,操场边上还有两个简易篮球杆,其实也就是一根木桩子上头截挂个铁圈,操场两边的铁圈大小还不一样,铁圈已经锈迹斑斑。
  葛凯健和葛凯拓每人手里拿着个拳头大的沙包,你一下我一下地往球篮里扔。
  这沙包是郝沈梅用碎布块缝的,里面装的是秕谷。
  “大哥,三哥,你俩这是在干啥?”葛凯琳拄着拐杖,高一脚底一脚地慢慢凑过去。
  “没啥,我跟大哥比赛,看谁扔进去的多。”葛凯拓手下的动作没停。
  葛凯健过来挡在葛凯琳和郝沈梅前面,咋咋呼呼:“妹子,大娘娘,拓娃准头不好,小心让他给砸着。”
  葛凯拓不服气:“自己准头不好,倒说别人,妈,别听我大哥耍赖皮,妹子,你别过来,小心大哥一会儿砸着你。”
  郝沈梅逗他俩:“哈哈,我看,你俩谁都不咋样,从我进来,就没见谁扔进去过。”
  “大哥,三哥,让我试试咋样,说不准比你俩投的都好。”葛凯琳玩心大起。
  葛凯拓不答应:“不行,这地不平,你别再摔喽。”
  “就是就是,等你腿脚利索了,我让着你先扔。”诸葛健附和。
  葛凯琳转而求郝沈梅:“妈,我想试试我的胳膊到底多大劲,你就给大哥和三哥说说吧。”
  “健娃,拓娃,有咱三个人看着你们妹子咧,还能让她摔了?”郝沈梅给女儿帮腔。
  大人都发话了,葛凯健和葛凯拓再不情愿,也答应下来了。
  沙包到手,却战绩惨败。
  到底是身子还没有力气,葛凯琳老半天也没扔进去一个,倒累得自己直喘气。
  别说是扔进去了,她扔沙包的高度,根本就没有够着球篮过。
  看着娃子们玩得高兴,郝沈梅心里更加矛盾,一时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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