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兰成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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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浔眼里闪过迷茫，好像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何时做过这些事了？”
　　姚蓁蓁眼睛一瞪，哟呵！不承认！她是万万没想到顾浔一来就没她事的，把推给华霄的那盘卤味又拿了回来，坐到石桌的另一面，兴致勃勃地看着二人对峙。华霄看她站起来以为她要跑，姚蓁蓁赶紧解释，“我不跑我不跑，我就换个凳子，坐得舒服！”
　　顾浔哪里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来她这两天是一点苦没吃，自在得很！
　　“我们刚到秦城，我送你珠花，想要让你开心点，是你弯下腰又为我簪上的。”
　　顾浔哪里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过按照自己的尿性，他猜测着答，“我不想收，但你师父在旁边。”
　　华霄又是一噎，她那时候眼里只有顾浔，哪里记得师父在哪儿？不过若是刚到秦城，师父的确是应该在旁边的……于是她又道：“好，珠花之事不说，我每次偷偷跟在你身后，你为何次次叫我出来，带着我用早膳？”
　　这个顾浔有些印象，毕竟他第一次见到说话都说不清楚的人，记忆还是有些深刻的，更何况……她师父还为这件事专门找他谈过，“你跟在我身后，可你可知你师父也跟在你身后？”
　　“请我用早膳是因为我师父？”华霄的眼泪流的更凶。
　　“你说话太慢了，吃东西的话，你就不用说话了。”
　　华霄有些站不稳地扶住石桌。往后一件件事情说出来，让她在心里埋了那么多年的心事，一件件掰开，被人丢在地上，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你的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边笑边哭，“原来是这样，是我痴心错付，是我痴心妄想……华霄啊华霄，妄你活了千年，却活的这么不明白。”
　　她突然拔剑一指，指向顾浔心口，“你与我比剑吧。”
　　姚蓁蓁被她指的手一哆嗦，自家很厉害的男人被人拿剑指着了，她有点方。
　　这是……由爱生恨？
　　顾浔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啊。”
　　姚蓁蓁惊诧于这个发展，但……两人打起来会不会很厉害？“你们打架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我……”
　　华霄脸上犹带着泪痕，“阿浔，你听见了吗，你可要小心些。”话音刚落，手腕一转直接向姚蓁蓁刺去！“珰”地一声脆响，顾浔挑开华霄的剑，两剑交接发出颤动的嗡鸣。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华霄一有机会就攻击姚蓁蓁，惹得顾浔火气上头，出手愈发得快，而姚蓁蓁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企图离他们远一点。
　　顾浔和华霄两人招式很像，大约是出自一脉，两人动作太快，姚蓁蓁根本数不清他们过了多少招，眼前只是一进一退的残影。最终两人停下，剑尖相对，指着对方的心脏。
　　华霄停了，顾浔却为收势，剑尖朝前一松，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
　　华霄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伤的不是她。她笑了，“这套剑法你熟悉吗？是你当年教我的，自你走后，我常常一人练习，我就想练好了，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练剑。”
　　“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顾浔，你说为什么到了现在，我都不忍心伤你？”
　　两人实力相当，华霄明明有机会把剑刺入他的心脏，却还是停下了。
　　“你说，我为什么喜欢的就是你呢？”
　　华霄握住他的剑身，又往前一步，让剑刺入的更深，剑刃嵌入手心她也毫不在意，“顾浔，遇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顾浔把剑抽｜出来，华霄的手还握在上面，这一抽几乎要割掉她的手，但神仙的体质正慢慢愈合着她手上的伤口，唯有心脏，不能愈合。
　　疼，却死不了。
　　姚蓁蓁感受着华霄深刻的爱意，被刺激的头皮发麻。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她仔细的想一想，自己对顾浔的感情真的比不过华霄，单从她来说，她做不到华霄这地步。
　　“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你总要去牵连阿蓁？”华霄以为顾浔指的是刚刚比剑时，她对姚蓁蓁招招杀招的事。
　　“华亦荨的毒｜药是你给的？”
　　华霄瞳孔微缩，不知道顾浔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反应落在顾浔眼里，便是是了。
　　“我不杀你。”他再次道。
　　单从刚刚华霄做的事，顾浔就不能原谅她，更何况她做的还不止这一件。
　　他轻柔地拂过华霄的手，为她治疗伤处，“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我答应你好不好？”
　　华霄的带泪的眼睛亮起，睫毛轻轻颤动。
　　姚蓁蓁：不好！不好！不好！


第62章　永困
　　当然是不好的；　大家都知道这样不好。
　　姚蓁蓁很快就连肉都吃不下去了。
　　顾浔为华霄治好了伤，便转头对姚蓁蓁说：“乖，把眼睛闭上；　不要偷看。”
　　姚蓁蓁眼睛睁的大大的；　眨都不眨一下。
　　“听话，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带我出去玩儿干嘛！带我出去吃啊！姚蓁蓁把眼睛闭上了。但听着女人奇怪带着些隐忍的闷哼；　没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光是虚虚地看上一眼；　就差点让她吐出来。
　　顾浔侧脸对着她；　一身白衣；　面冠如玉的翩翩公子哥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她面前女人的肩胛，掏出一根透明带血肉的骨头出来。
　　姚蓁蓁犯恶心，丢下手上的卤肉；　捂着嘴干呕，呕得生理性眼泪都涌了上来，顾浔脸上溅了血，为他清俊的面容添上了些诡异又妖艳的美感；　他转头看向她，无奈叹道：“让你不要看……”
　　他话音一落，姚蓁蓁就闭目昏睡了过去。
　　顾浔的手又在华霄腰腹流连；　嘴上闲谈般说着，“千年了，生来便是仙家的华霄仙子，竟然还有两根凡骨？呵……”他说着；　手又划破皮肉捅｜进，一连又抽出两根透明如玉的肋骨。
　　华霄痛的冷汗涔涔，却晕不过去，咬着牙道：“杀了我啊，杀了我……死、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不会，不会为你添罪业的……”
　　顾浔将三根肋骨化在手中，专心做着手上的事，“为什么要杀了你？你那么喜欢我，我得满足你，谢谢你一千多年的喜欢。”
　　与一模一样的人立在他旁边，“像吗？一样吧！”
　　心脏处被顾浔治好了，致命伤不在，少了三根仙骨的华霄仙子依旧是华霄仙子，腰腹与后背的伤，不用顾浔上手，自己就已经愈合，连疤痕都不留。她苍白着脸躺在地上喘息，发丝被汗液黏在脸上，痛感正慢慢褪去，“你要做什么……”
　　“满足你。”
　　他伸手布起透明结界，将另一个自己放在里面，抱着姚蓁蓁退了出去，布结界封了洞口，“既然喜欢我，那就日日与我在一起吧。”
　　“日日瞧着，日日求而不得。”
　　“你不能这样对我，顾浔，你不能这样对我！”华霄尖利的喊声回响在洞穴里，她听得见自己的回音，听不见回答。
　　顾浔走了。
　　“他走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会原谅我……可我只是喜欢你啊，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华亦荨说我不争取就得不到你，可我争取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你……我喜欢你是错了吗？喜欢你都不可以吗……”
　　明明已经被这样对待了，明明知道那个顾浔是假的，华霄仙子还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手掌贴上结界，眼泪顺着结界留下，“阿浔……”
　　她看着那一面的“顾浔”，神情慢慢变了，痴痴一笑，“阿浔，我们在一起呀……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我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我十三岁，你却已经是个少年郎的模样了。在秦城，你为我簪珠花……”
　　……
　　顾浔抱着姚蓁蓁回到奕闻山，去找方嬷嬷他们，把人先带给他们看看，好让他们放心。
　　小姑娘在半路上醒来过一次，见自己在顾浔怀里，便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这几日她是真累，身心俱疲，没见到顾浔之前时刻都得注意着自己的小命，现在安全了，整个人一放松，困倦和疲累感就上来了。
　　回到奕闻山，顾浔依旧没吵醒她，而是让她接着睡，方嬷嬷、时代几人是狠狠地松了口气，顾寥见到几日未见的姚蓁蓁，张嘴就要哭着抱上去，被方嬷嬷一捂嘴，拎走了。
　　现在心尖尖一号的小娘子最重要，心尖尖二号的小崽子也不能闹，方嬷嬷下手一点都不温柔，但也没弄疼了他就是了。
　　睡了一天一夜的醒来后的姚蓁蓁张嘴就要吃，肚子“咕咕”叫着，饿得难受。方嬷嬷看她翻身频繁，便知她要醒，掐着点儿去做饭，她睁眼时，饭菜早就备好了。
　　“嬷嬷！我爱你！”
　　“诶哟，小娘子折煞老奴了，娘子快去吃吧！”端走她的洗漱用具，再回来时却发现小娘子扶着桌子在干呕，吓得老嬷嬷一度以为小娘子这是怀了，让她漱口之后，给她把脉。
　　“没事儿啊……”担心月份浅，摸不出来，方嬷嬷又把小娘子拉着站起来，一双眼睛盯向她肚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是没怀啊……”
　　姚蓁蓁这才知道方嬷嬷在看什么，小脸一红，“嬷嬷，我没事儿，就是看了些东西给恶心到了。”都是顾浔，下手那么血腥……
　　说来，也不知道华霄现在怎么样了……
　　方嬷嬷给姚蓁蓁撤了一些颜色微妙的肉菜，顺便叫顾浔，他正在给顾寥梳理脉骨。
　　一众人，顾浔、姚蓁蓁、方嬷嬷、茹家两兄弟、时家父女和顾寥八人算是坐在一起，把这几日的事情互相说了一遍。姚蓁蓁是很感动又感谢他们这几日为了寻找她，不眠不休地放着神识，但更惊诧于顾浔对华霄的下手之狠。
　　这得疯了吧……
　　顾浔轻飘飘地告诉她，阿肆是华霄帮华亦荨埋得线，雾兽是华霄送去的，见血封喉的毒｜药已是华霄所给时，姚蓁蓁终于不说话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华霄的确是疯了，她好像忘记了顾浔伤她的事情，每天一遍遍对着“顾浔”讲述着她们相处时点点滴滴的细节，讲述着她们经历过的小事。偶有清醒时，发现这个顾浔是假的，便贴着结界流泪，隔着结界抚摸他的脸。
　　日日恍惚，哭哭笑笑，如此反复。
　　“你们之后有什么安排？”姚蓁蓁问道、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大家有什么安排，就不知道了。
　　“我打算带着代儿出去游历一番，好好玩儿玩儿。”没有茹家宝一半高的时代坐在他身边，说着，两人放桌上的手握起，十指相扣。
　　“你们……这时先生答应了？”姚蓁蓁看向时源，他之前的态度可不怎么好啊……更何况，时代虽然是二十五，但身子就这么大，五六岁女童的模样，让姚蓁蓁总觉得茹家宝这是在犯罪。
　　时源苦笑着摇摇头，“我能不答应么……”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也会跟着他们的，他们休想甩掉我这老头子。”
　　“那是那是。”茹家宝连道。
　　“就是辛苦弟弟了，嘿嘿嘿……”
　　茹家心也是一副拿他们没办法的模样，“我打算回到云方城，重振茹家。上仙已经帮忙说过了，华衍宗接下来不会敢再动茹家了。至于我茹家一百八十七口人，也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去处。”说到死去的族人们，茹家心心里还是一痛，好在他们来世都有不错的去处，心里好受了一点。
　　“不说我们了，上仙接下来打算和蓁蓁姐姐去哪里玩呀？”时代不想他们说这些伤心事，转移话题道。
　　“我们？”顾浔也笑着握住姚蓁蓁的手，“出来玩了这么久，我打算带着阿蓁回云雾山了。”
　　顾寥的脚在桌子底下踢着桌腿。
　　“是，还有阿寥，方嬷嬷，回到云雾山应该会待个一年半载的不再下山了。我打算筹备婚宴，和阿蓁结为道侣，昭告三界，诸位可愿赏光？”
　　姚蓁蓁在桌子底下踩顾浔的脚：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想起来，这天天浓情蜜意的小两口还没成亲呢，纷纷道着一定到场。
　　聊得差不多了，说话声渐渐小了下来。一行人虽然是半路结缘，但也同吃同住同行，走了将近半年，感情已然不浅，突然面临要离别，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想来，这大半年也发生了不少事。先是去华衍宗凌剑宴，结识茹家两兄弟，又与华衍宗结仇，后是连祁镇雾兽和阿肆，再到药宗，最后又是华霄劫持姚蓁蓁。现在茹家上下就剩茹家兄弟两人，华亦荨阿肆两人身死，华霄也疯了，他们一路一起结伴走来的人，也该分别了。
　　时间最是留不住人事。
　　顾浔一个人惯了，姚蓁蓁在他身边就好，别的他都不怎么在意，两个女孩子却是没忍住，由时代带头哭起来，“我、我舍不得你们……”
　　姚蓁蓁没说话，但是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桌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圆印子。
　　“又不是马上就分开，你们怎么着也应该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吧，回到云雾山，筹备婚礼还有段时间，再走怎么着也得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时代破涕为笑，“是，我跟着你们回云雾山，上仙可不准赶人！”
　　茹家宝给她擦眼泪，顾浔则是点着头应是。
　　修整两日，一行人启程，往云雾山出发。
　　这一次，马车行的格外的慢。


第63章　成婚（大结局）
　　再远的距离也有到达的一日；　姚蓁蓁站在山脚下，望不见高耸入云的山顶。
　　云雾山上终年云雾缭绕，此行回来即便已经入秋；　山上依然翠绿。想当初她跟在顾浔屁股后头下山的时候；　根本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天，也没想过她会和顾浔在一起。
　　姚蓁蓁看向身边的伙伴们；　笑着想，这下子顾浔那几排子空屋终于能有人住了。
　　马车直接上了山；　到了山顶；　一看到这院落和亭台水榭；　时代就撒了欢儿似得喊起来，“爹爹爹爹爹爹！我们也买这么大的宅子好不好！”
　　“你有钱？”时源冷冷看她蠢姑娘一眼，“让茹家宝给你买去。”
　　时代：……
　　茹家宝看时代亮晶晶看向他的眼睛；　心头一热，摸着小媳妇儿的脑袋顶，“给你买。”
　　话是说出来了，但……所有人都知道；　茹家宝兜里是一个子儿都没有，要让他挣座这么大的宅子，还是做梦比较快。但时代还是点点头；　好像茹家宝说的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的事，“好呀，我等着你给我买！”
　　茹家宝：心里慌……
　　都是熟人，顾浔本人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由着各人自己挑了喜欢的屋子，大家就先这么住下了。接下来顾浔需要做的事，就是筹备婚礼。
　　虽然活了这么久，但顾浔一点都不知道婚礼要怎么办。他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想要借鉴一下都不行，更何况，他想让自己的小姑娘有一个特别的婚礼，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好在有方嬷嬷在身边，一项项告诉顾浔，他需要从哪儿入手，要做些什么、准备些什么。
　　不管婚礼筹备的进度怎么样，反正在顾浔了解了整个儿的流程之后，给三界发了帖子，说自己要在三月后和姚蓁蓁成亲，结为道侣。帖子一出，三界哗然，谁人不知顾浔？
　　无人不知。
　　凡间那些人找不上云雾山，各大宗门、民间皇帝们只能眼巴巴等着，天界的仙君们倒是跑来不少，就连天君都来了两趟。第一趟亲自来确认顾浔还是那个顾浔，真的要成亲，顺便看看姚蓁蓁是何许人也，第二趟则是好好看看姚蓁蓁是何许人也。
　　两次都带着重礼给姚蓁蓁，顾浔也没赶人就是了。
　　但他们是怎么都不明白顾浔会放着那么多仙子不挑，偏偏挑了一个容貌资质都不出挑的……兰花妖。
　　可能是不喜欢人类吧。
　　妖界的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特别是某些长得不太常规的，扯着嗓门奔走相告，“嘿！你们知道吗！天上的神仙也能和妖成亲！”
　　下一句就是，“神仙不喜欢两脚的那种！”
　　这些事情其实不怎么重要，来拜访的人太多，又都是来看姚蓁蓁的，就差把姚蓁蓁拍墙上，挂在正厅里给众位访客看了。是以能挡的方嬷嬷就把人挡了，来客太多，方嬷嬷不得不把山下的福伯拎上来，和她一起挡人。
　　虽然福伯上山后，先把姚蓁蓁，未来的夫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就是了。
　　顾浔这两日在琢磨一个事儿。
　　嫁衣由织女们每日织云采霞地制作，首饰顾浔也派人上天入地下海的去寻了，但他把目光放在了姚蓁蓁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爹娘身上。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他是不是得把岳父岳母二位给请来？
　　可是姚蓁蓁已经在那个世界死了啊，老两口亲眼看着尸体火化，又亲手把骨灰捧回家的，现在再跑去跟他们说：“你们姑娘没死，在我这儿呢，我要跟她成亲了。”
　　“早不来是因为我那时不喜欢她，压根没想起你们二老。”
　　会不会把老两口吓死另说，光冲着他做的这事儿，顾浔就觉得自己能被打死，姚父姚母能愿意把闺女嫁给他，都是天上下红雨了。
　　但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
　　接下来姚蓁蓁就发现，顾浔整日整日地跑着不见人了。
　　算了，可能是在准备婚礼吧……她两手一摊，继续吃吃喝喝，过她醉生梦死如待宰肉猪般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品质不得不让织女们把礼服尺寸改了又改，直到方嬷嬷委婉地告诉她，“娘子，你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穿礼服不好看了。”
　　姚蓁蓁这才发现自己长胖了多少，明明只比以前多吃了一点点啊！
　　吃的是只比以前多一点点，但你现在不动弹啊，又不像以前那样天天满地跑……方嬷嬷没告诉她，只是开始控制她家小娘子的饮食，逮着借口就把她赶出门动弹两步，出去溜她家小娘子。毕竟，她可希望自家小娘子能漂漂亮亮地出嫁。
　　终于到成亲那天。
　　婚礼在云雾山举行。
　　神仙、凡人修士站了整个山头，硕大的云镜悬在空中，让凡人们一抬头就能看到。姚蓁蓁从云雾山出嫁，骑着凤鸟在云雾山绕一圈再回到云雾山。
　　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了，方嬷嬷才领着一溜儿的仙女，过来把姚蓁蓁喊起床。众仙子穿着浅粉色的衣服，腰间佩环，行走间叮咚作响，手上捧着托盘，行的婀娜、面上带笑，见她后齐声道：“姚姑娘。”
　　这架势，直接把迷迷糊糊的姚蓁蓁吓得清醒：乖乖，好些个漂亮的大美人！
　　手脚略有些僵硬地走到梳妆台前，由得她们摆弄。
　　这真是小娘子起床起的最顺当的一次了……方嬷嬷暗地里给那十二个仙子打眼色，以示感谢。
　　托盘上，首饰、喜服，一应俱全。姚蓁蓁几乎被那红色染红了眼。
　　“诶哟，娘子哦，大喜的日子你哭啥哩，哭了就不好看了。”方嬷嬷为她梳发，放下手中的梳子匆匆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免得她哭花了妆。
　　姚蓁蓁瘪着嘴，不肯说缘由，只是身子一转一歪，抱着方嬷嬷的腰，撒娇道：“嬷嬷，你对我真好，就像我娘一样……”
　　方嬷嬷嘴上念叨着“不敢不敢”，手上却还是顺顺小娘子的毛，末了拍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梳妆。
　　仙子们的手灵巧得很，方嬷嬷告诉她，她和顾浔的喜服、首饰，就是这十二位仙女制的，姚蓁蓁听了又是一番道谢。
　　门外，凤鸣三声，隔着门就可见百鸟的飞过的影子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方嬷嬷随她身边搀着她，十二位仙子打开门，鱼贯而出，天光洒进屋子，将她大红的喜服染得金黄，裙摆上的百鸟似乎被唤醒，抬着脖子微微煽动翅膀，穿梭在云雾之间。
　　姚蓁蓁未注意到喜服上刺绣的变化，因百鸟在她面前落成一座桥，待她走上去，坐到凤鸟的背上。
　　即便是方嬷嬷提前告诉过她，但当亲眼见到时，还是震撼了。
　　“啾——”
　　百鸟齐鸣，凤鸟垂着脖颈冲她微微点头。
　　“上去吧，娘子。”
　　姚蓁蓁脚步落得很小心，生怕一个重了会伤害到这些鸟儿，自己提着气，几乎没有碰到它们，方嬷嬷则是走在“桥”旁，凌空而走，如履平地。
　　火红的凤鸟身子巨大，方嬷嬷将她送上鸟背，便不再跟随。凤鸟拖着她绕着云雾山山头转了两圈，百鸟煽动着翅膀跟随，她抬头，自己的身影就在云镜上，连她自己都看的清楚。
　　两圈过后，凤鸟将她放在了府邸之外，方嬷嬷站在那里等她，宾客立于两旁。姚蓁蓁最先看到的是凡人修士，仙君们则是在里头等着。进入府邸的路不过几十步，但她踏在软软的红毯上向上看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想起当初刚来的时候，她也是现在这样抬着头，好奇里面的人和事，一样的人，一样的地方，却已经改变了很多。
　　“方嬷嬷，”
　　“咋了？”
　　“我想家了。”
　　方嬷嬷手背上一湿，是小娘子落下的泪。她小声哄着，“娘子不哭啊，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里都是你的家。”
　　“吧嗒吧嗒。”姚蓁蓁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她想起电视剧里的场景，父亲陪着出嫁的女儿走过红毯，把她交到她未来的丈夫的手里，告诉他：你要好好对我家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