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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七世桃花一世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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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
  “哼!”萧老夫人冷哼道; “既如此,老身便先谢过皇上恩典!只一条; 还求皇上恩准······”
  慕紫乔淡淡侧过头来看向她,众人皆不知到了这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还要向皇上求些什么。只听得她一字一句说道:“只求皇上恩准,用老身的命······去换澈儿一条命!”
  话音方落,便见她突然提步; 向着一个士兵奔去。那士兵手中长剑尚未入鞘,萧老夫人几步奔到他身前,双手握住剑刃,直直地向着寒光闪闪的剑锋上扑去。
  慕紫乔一惊,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听得在萧以澈惊惧的大叫声中,她已用自己的胸膛撞上了锋利的长剑,那握紧剑刃的双手,更是鲜血淋漓······
  萧老王爷当年金戈铁马,老夫人果然也并非弱质女流,芮央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长剑贯穿了她的身体,刺目的鲜血飞溅而出!她的身体终于从那剑锋上一点点软倒下来,那手执长剑的士兵早已被这意外惊得呆若木鸡。
  萧以澈一改素日的淡定洒脱,仰天长啸间,双目一阖,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芮央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皇兄。是自己从前一直错了,他不仅仅是自己的皇兄,他更是这天下之主,杀伐果断的帝王!
  芮央一提长裙便跪在了慕紫乔的面前:“皇兄,你饶了纪王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便全了萧老夫人的心愿,留下纪王一条命吧!”
  这般结局,慕紫乔亦是始料不及,他薄唇抿得发白,指节捏得发青,身为一个君王,便注定了是个孤家寡人,他所要承受的隐忍和疼痛,是无法为人所理解的。
  他的目光在庭院中扫过,终于停留在萧以澈的身上。萧以澈自平静之后便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轻轻地对上慕紫乔的目光,又不屑一顾地转开。
  慕紫乔到底还是弯腰伸手,将芮央扶了起来,从小到大,央央对他发过脾气撒过娇,可是,还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怕过他。
  慕紫乔心中微叹,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凄凉和落寞,对身后之人说道:“纪王萧以澈,免于死罪,押入天牢。”
  身后的御林军统领意外地唤了声:“皇上!······”
  慕紫乔疲惫地摆了摆手,只说了句:“回宫。”
  趁着皇兄先出了纪王府,芮央几步跑到萧以澈的身边,抓住他的双肩,妄图将他从麻木的状态中唤醒:“萧以澈,你告诉我,你是被谁冤枉的?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萧以澈看向芮央的目光透着飘忽和茫然,让芮央急得想哭,为什么这个人在她的面前,永远都像一团迷雾?从前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他依然难懂得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一场皇宫内院的喜事,最终却意外地以纪王府的一场悲剧来收了场。
  因为发生在深夜里,京城中许多人都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整件事情,最终只是用一句“纪王谋反已被平定”全然带过。
  依旧是歌舞升平、繁华盛世,然而芮央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被火把的光芒照亮的夜晚,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场鲜血淋漓的杀戮,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再也不会出现在公主府的,那个曾经于烟雨中为她撑伞之人······
  她对萧以澈,从来不曾爱过,可是,她却是真的曾经想过,让他做自己的驸马,从此与皇兄相安一世。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叫她怎样心安理得,又怎样坐视不管?就在芮央没有半点心情的时候,宫中却传出话来,说是太后叫她入宫听戏。
  自皇帝大婚,宫中已是连日的歌舞酒宴,太后心情大好,又特意叫人安排了一个极有名气的昆曲班子入宫,据说最擅长的是《长生殿》,已经让太后惦记了许久。芮央自幼无母,在太后身边长大,对太后亦极是孝顺,哪怕再没心情,也是不好逆了她的意。
  这日入宫,芮央才走到御花园,夏日的紫藤尚未开花,繁茂的藤蔓却遮得一片荫凉。芮央在藤下没走多远,便听见前两有两个宫女正聊得起劲。
  芮央素来没什么架子,倒是怕自己突然过来惊了人家说悄悄话,便做了个手势,让身后的琴棋和书画都放轻了步子。
  这两个宫女怕也是才入宫不久的,竟是有些初生牛犊,芮央渐渐地听清了她们说的话才发现,这两个胆大的宫女竟然是在私下里议论那位初初掌管后宫的皇后娘娘——唐芊芊。
  个头大些,皮肤白些的“大白”说道:“皇后娘娘长得好看,家势又好,这是何等的好命,咱俩怎么就修不来这般的好福气呢?”
  另一个肤色深些的宫女长得十分娇小,“小黑”说道:“你知道什么!女子长得再美,家势再好,若是夫君不喜欢啊,那都是白搭!”
  “你胡说什么呢?”大白虽然表示不信,目光里却是充满了好奇。
  小黑得意地说道:“我是听小桃说的,她如今可是正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的。听说啊······自大婚之日起,皇上连碰都不曾碰过这位貌美如花的皇后娘娘呢,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接下来,大白和小黑凑在一起,开始交头接耳,芮央猜想定是说些不可描述的混话,因为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发出些意味深长的娇笑。
  芮央听了二人的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却又暗暗地冲着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直摇头。在宫中,这般口无遮拦,这话好在是让自己听见,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小命难保。
  正想着,却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芮央只听见前面一声娇喝:“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私下议论主子,可是都不想活了吗!”
  芮央透过密密的紫藤花枝向外看去,不远处款款走来数人,为首者凤钗斜插,衬着面若芙蓉,华服莲步,却是凛然生威。数日不见,唐芊芊果然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方才说话的,正是唐芊芊身边贴身那名宫女,想是随着唐芊芊陪嫁入宫的,芮央眼生得很。
  大白和小黑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软成一滩,两人慌忙磕头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唐芊芊身边那宫女冷哼着说道:“料是不给点颜色,你们也学不会这宫中的规矩!”
  芮央心下一沉,见唐芊芊温婉平静的眸中分明带着杀机,只怕又是一幕惨剧。她连忙放重了脚步,从紫藤花蔓后走了出来,轻描淡写地笑道:“这大热的天,皇嫂可是在与两个小宫女置气么?实在是犯不着。”
  唐芊芊侧头一见了芮央,瞬间敛了眸中杀机,淡淡噙了一抹轻笑在嘴边:“公主说笑了!本宫素知公主爱为这些宫人报不平,只是,这宫中,也并非只有公主一人贤德,莫非旁的人便个个是小肚鸡肠、凶神恶煞么!”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贵为中宫之主,芮央竟是不好强行维护两个宫女,何况,私下非议主子,原也是有错在先。她只得应道:“芮央不是这个意思······”
  唐芊芊的嘴角牵扯出一丝隐隐的得意:“公主不必多虑,本宫也只不过是想将她们带回去,本宫慢慢地教导罢了。皇后掌管后宫,莫不是这点小事,还需公主答应么?”
  芮央让她抢白得无言以对,心里却是清楚,若是她将人带走了,日后死活还不是她一句话。这两个宫女虽是年轻不懂事,言行太不谨慎,却也罪不当死。
  唐芊芊转身便要带着几人离开,却又定定地站住了脚。
  芮央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皇兄就在不远处站着,御花园群英芳菲,他玉冠紫袍,遗世而独立,不像人间的帝王,倒似天外的嫡仙。
  众人慌着行了礼,慕紫乔缓缓走了过来,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大白和小黑:“朕道是什么宫女这样好,让皇后和公主抢着要,看着也不过如此。不过朕的流霜殿倒是缺人手,便叫宝庆将她们领过去吧。”
  唐芊芊霎时憋红了脸,却极是隐忍顺从地应了声:“是。”
  慕紫乔全然不曾留意她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戏台子那边就要开嗓了,皇后先过去吧。”
  唐芊芊无奈地告退而去,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芮央低着头,不去看皇兄,却眼看着紫色金边暗纹的袍角和一双青色龙纹靴闯入眼帘,缓缓地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慕紫乔默默无语地如小时候那般去牵芮央的手,这一次,芮央抗拒着挣脱了他。
  慕紫乔苦笑着轻叹:“央央这是在怨皇兄吗?”
  “央央不敢。”语气中,是从不曾有过的疏离。
  “从小到大,朕不曾羡慕过谁,如今,朕竟然会有些羡慕纪王。”慕紫乔仰天一叹,“若朕不再是你的皇兄,那便可以用另一种身份去疼爱央央······”

  ☆、第六十四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寡人回驾马嵬; 将妃子改葬。谁知玉骨全无; 只剩香囊一个。后来朝夕思想,特令方士遍觅芳魂······”
  那戏台子上,一出《长生殿》直唱得太后如痴如醉; 欲罢不能; 可是那段不被世人看好的帝王之爱,却是让芮央怎么也听不出几分欢喜来。
  又挨着听完了几出戏,看台上众人都有些乏,台上一个武生正在十分努力地又是翻腾又是跳跃; 芮央便寻思着找个借口离开。
  她正自想着,尚未来得及起身,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 带着凌厉的杀气直直向看台上飞来。
  芮央随即反应过来,是暗器!
  那暗器速度太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如流星划过; 在人抬眼之间便已然飞至; 芮央心下一惊之,暗器奔袭的那个方向; 正是慕紫乔!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芮央想要开口示警,却已是来不及了。
  慕紫乔原也不过是陪着太后高兴罢了,正觉无趣有些走神,一道暗器如闪电般直射而来; 饶是他反应再快,也只是堪堪避过了要害,那暗器擦着他的右臂划过,径直插·入了后面的朱漆柱上。
  慕紫乔的右臂被划破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来瞬间变成了黑色,他只觉手臂一麻,心知有毒。
  有人高呼“护驾”,然而声音还没完全叫出来的时候,便已有一道人影,惊鸿一般向着看台上直飞而来,轻功之高,连芮央也暗暗心惊。
  看台上霎时乱成一片,后宫女子惊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光是听着便让人心中发怵。御林军赶来,一面捉拿刺客,一面保护众人安全。
  那刺客被御林军缠住,再无法靠近慕紫乔,方才一击不中,便已失了先机,他此刻似是有些沉不住气,几次想要甩掉围攻他的兵士却哪有那般容易。当他放慢了身形之时,众人才看清,刺客竟然正是方才台上那名武生。
  那武生功夫极好,十几个御林军也一时无法将他拿下,双方便在看台下打斗不休。
  芮央挂心于皇兄的伤势,连忙凑了过去,还未靠近便听人七嘴八舌地说皇上中了毒,心中更是焦急。
  也是她一心挂念着慕紫乔的伤势,不曾提防,看台本就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一挤,芮央一个不留意,突然从看台上坠了下去。
  刚一着地,芮央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匕首抵住了她。同时,有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一点,芮央只觉得浑身内力被封,半分都发不出来。
  一声大喝:“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所有御林军都齐齐愣住,不敢轻举妄动。
  那刺客突然大笑道:“上天待我不薄!原以为行刺狗皇帝不成便只有死路一条,不曾想还会有送上门的机会!”
  “你别乱来!”慕紫乔按着伤口,唇色已经开始发青,他强撑着说道,“你放了她,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可以放了她,但不是现在!”那刺客有恃无恐地叫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要出宫。等我出了宫,半个月后,马嵬坡交人,你一个人来!”
  那么巧,大梁京郊也有个马嵬坡,芮央就觉得那《长生殿》唱得不吉利,果不其然,自己这般倒霉就成了短命的杨玉环。
  “别答应他······”芮央话未喊出口,颈上的利刃已划破了皮肉,只觉得微热的液体流下来,火辣辣地疼着。
  “你住手!朕答应你!”慕紫乔的话中带着中毒后的虚弱和一种不离不弃的坚定,让芮央心中忽地一痛,又是担心又是不忍。
  慕紫乔自己早已难以支撑,放下话去,一切暂以公主安危为先,不可冒险行事。就这样,快马一骑,芮央被那刺客挟持着出了宫。
  亡命之徒,一路狂奔,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已到了京郊。
  刺客在一条河边下了马,蹲下身去用手捧了水来喝。芮央自知没有内力,无法施展轻功,是没可能从此人身边逃脱的,便也安心地蹲在河边喝起水来。
  那刺客喝了几口,又掬了水将自己脸上武生的油彩洗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芮央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是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
  “喂!”芮央冲他叫道,“你为何要行刺皇帝,你不知道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么?”
  那男子冷冷地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他不理,芮央却仍不死心地问道:“半个月后,你果真肯放了我?你一定没这么好心吧?”
  那男子冷笑了一下,这次,他却开了口:“你以为,那狗皇帝还能活得过半个月么?我们或赵国的星月镖上,淬的是断肠草的毒,没有特制的解药,根本活不过七日!”
  他的目光转向芮央,冷得犹甚于他那星月镖的寒光:“我听见他们叫你公主是吧,那狗皇帝是你哥哥?难怪他那么紧张,居然肯为了你放我一条生路!”
  这次,轮到芮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呆愣着,被他的话戳得猛然发痛,良久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或赵人?你就是凶悍残暴、青面獠牙的或赵人?”
  “青面獠牙”显然不是,他听到“凶悍残暴”几个字时,死死地盯着芮央看了半晌,寒冰似的眸光中蹿出一道仇恨的火焰,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拽了过来:“你们大梁人难道就不算凶悍残暴么?大梁的兵士杀的人难道还少么!”
  “若不是你们好战成性,强取豪夺,大梁又怎会出兵!我们是为了保家卫国、守卫疆土······”
  “少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战争是一方就可以打起来的吗?”他突然变得暴怒起来,额上扯着青筋,他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推,芮央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他恨恨地盯着芮央:“我只知道,我所有的亲人全是被你们大梁人杀的!我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个惨死在我的面前!你既然是公主,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你那位父皇曾经多少次御驾亲征,又杀过多少我们或赵人,我端木阳曾在祖先牌位前发过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亲手为他们报仇!”
  “你要报仇,为什么不杀我,我也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杀皇兄?他又没有御驾亲征过,他又没有杀过或赵人!”芮央一腔心痛突然间化作了愤怒,“再说了,你来杀大梁的皇帝,难道就不怕那些因为你们而失去亲人的大梁人去杀你们的皇帝吗!你杀我皇兄到底有何用,战争能结束吗?仇恨可以了结吗!”
  “谁叫他是大梁的皇帝,他就必须担负起所有的罪孽和仇恨!”端木阳一声咆哮,双目如血,他逼视着她良久,却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断然地转身,再不想理睬芮央。
  只剩下芮央一人呆愣在那里,一想到皇兄很快会死,而死的时候自己甚至都不在他身边,整个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疼痛而失落······
  因为害怕被官兵发现行踪,端木阳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当晚,他们就近采了些野果来充饥,栖身在京郊的一座破庙中。
  孤男寡女,四下无人,芮央又失了内力,她生怕端木阳夜里会丧心病狂地发起疯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她悄悄地藏了根木棍在身边,以备不时不需。
  然而,她很快发现,他虽然一心想杀慕紫乔,可是对芮央却并无非礼之心。入夜之后,端木阳便一直坐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沉默得像那破庙中的菩萨。
  芮央渐渐安下心来,就在倦意袭来之时,隐隐地听见门口那角落有些动静。她心中疑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芮央看见端木阳十分异常地蜷缩着身子,似是极为痛苦的样子。他身材原本高大魁梧,此时却躺在地上紧抱着双臂,抖得如同一片秋风中的枯叶。他的脸色煞白,全然没了血色,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低低的、哀嚎一般的呻·吟,四肢已经因为痛苦而有些微微地抽搐,像一头就快要断气的野兽。
  此时,正是逃走的大好时机!
  芮央提步便向着门外跑去,走了几步,又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自己这样一走,端木阳会不会死?
  端木阳是或赵国人,他行刺皇兄挟持了自己,可是,谁无父母亲人,若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因大梁而惨死,自己也一样会恨透了大梁人。更何况,他终归是一条人命,生死,或许就在自己一念之间······
  救还是不救?这个问题让芮央纠结了许久,最终让她做出决定的,是天空中那一轮月亮。
  她一抬头,正看见一轮圆月,如银盘当空。对,今晚又是个月圆之夜。芮央为了避免上次的事再发生,后来便一直将药随身带着,傍晚时,她便已早早地服了药。
  她突然想起破庙中,端木阳那副难受的样子,心中突然生了几分疑惑,他怎的像是也有同自己一样的宿疾?只不过,他倒像是病得比自己要重上许多,芮央亲身体会过,她明白那样的痛苦。
  揣着一半的善良和一半的疑惑,芮央又返回了破庙之中,她在端木阳身边蹲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你······怎么了?”
  他艰难地睁了睁眼,目光迷离,却是说不出话来。
  芮央从怀中掏出药来,放了一颗在他口中,又将之前囤下的清水喂了他几口。在等待药力发作的过程中,芮央好似从端木阳的身上,看见了发病时的自己。他在痛苦中不住地挣扎,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反反复复地唤着一些人名,芮央猜想,那应该是他的父母兄弟。
  恻隐之心油然而起,芮央学着从前每次发病时皇兄的样子,伸出手来,将手掌轻轻地覆在他的额上,这个法子,常常能让人觉得安稳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端木阳竟然真的慢慢恢复了平静,蜷缩在地上疲惫地睡了过去。然而,芮央心中的疑惑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她茫然地跌坐在端木阳的旁边,她想等着他醒来,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次日清晨,芮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端木阳的身边,是靠着破庙门睡着的。
  他早已经醒了,正静静地坐着擦拭着他的长剑,淡淡的阳光从破庙外照进来,正照在他半边身子上。他坐在柔和的光线里,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眉目却舒展了许多,全不似昨日的冰冷和暴躁。
  端木阳见芮央醒来,放下了手中的剑:“昨晚,是你救了我?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救得了我?”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芮央怔忡地说道,“我自幼便有这宿疾,一直无法根治。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和我患了同样的病。”
  “你是说······你也······”端木阳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芮央的脸上逡巡,半晌,他哑然失笑道,“你说这是宿疾?你以为这是一种病?”
  “难道不是?”芮央突然有些紧张,她感觉到,一定有些重要的事,父皇一直瞒着她,“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告诉我吧,这不是病是什么?”
  端木阳的眸光再次落在芮央的脸上时,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复杂:“好,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告诉你!”
  “我叫端木阳,是或赵国朝廷秘密训练的一名死士。自我为朝廷办事的那天起,我就服下了一种毒,它叫明月散······”
  “明月散之毒每当月圆时发作,生不如死,服下的剂量越多,时间越长,毒性会越来越强烈。我每一次都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才能在约定的地点得到暂时的解药。可是这次刺杀慕紫乔,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混进皇宫,所以耽搁了我取药的时间······”
  “还有,明月散是或赵国朝廷独有的,你身上既然有这种毒,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你并非大梁的公主,你是或赵人!”
  当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最终和端木阳的脸一起逼近了芮央,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里明白,”端木阳不屑地瞥了瞥她,“怎么?做惯了金枝玉叶,便连认祖归宗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走开!你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有用吗?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芮央难以抑制地对着端木阳大叫出声。
  她激动的情绪让端木阳怔了怔,不屑中又流露出几分同情,他最终闭了嘴,不再去刺激芮央那根几近崩裂的神经。
  其实,芮央心底里明白,端木阳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大梁的公主,如何会在襁褓中便被人下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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