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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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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蓉冷哼,伸手就要示意护卫把白衣扶到自己一方来。可是,夏明义却抬步下了台阶,边走边笑得古怪,“董夫人,对不住了。我们少主就不麻烦您接回去养伤了!”
  少主?
  董蓉猛然挑起了眉头,难以置信的望向白衣后生。
  夏明义这会儿已是走到他身前,躬身双手捧上印鉴,说道,“少主,辛苦您了。属下幸不辱命,任务完成了。”
  白衣后生在所有人疑惑或者震惊的目光里,慢慢站起身,接过印鉴,淡淡说道,“好,准备回返总坛。”
  “是,少主。想必教主已是等的心急了!”
  魏三惊得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原来他们抓的人质,居然是弥勒教少主,怪不得他方才要遭到堂主的呵斥。
  而董蓉一方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愤怒,张扬伸手指了白衣后生大骂,“你居然是弥勒教少主,亏的我们夫人还用印鉴换你性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白衣后生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魏三抱着将功赎罪的心思跳出来对骂道,“放肆,你敢对我们少主不敬!小心…”
  可惜,他叫嚣到一半就被白衣后生一脚踹到旁边去了。其余人见此,都赶紧闭了嘴巴。
  董蓉伸手扯了恼怒的张扬一把,末了平静望向白衣后生良久,开口轻声说道,“原来,你先后救我两次,不过是为了这个印鉴,那我也不必再记着你的恩情了。今日是我棋差一招,我输了!但风水轮流转,谁知道最终胜负呢,且看以后吧。”
  话音落地,她转身就往院门外走去。张扬狠狠瞪了白衣后生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白衣后生却突然开口喊道,“董夫人,当年受您一饼之恩,不是假话!”
  “哦?”董蓉到底心气难平,这种深切的背叛发生在谁身上也不可能当真平静接受,于是她冷冷应道,“我后悔当年舍给你那一块饼子了,后会无期!”
  说完,她扭头带人就走掉了。留下白衣后生半晌没有说话,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背部的伤口崩裂,血色渐渐染红了白色衣衫,惊得夏明义睁大了眼睛也不敢开口提醒。
  过了好半晌,白衣后生才吩咐道,“准备马匹,火速赶回总坛。”
  “少主,你背上有伤,不如歇两日再上路吧?”夏明义犹豫了一瞬,还是劝说道,“左右事情得手了,也不会再有任何变故。”
  “立刻就走!”白衣后生猛然扭过头,目光好似刀子一眼扎在夏明义脸上,“备马!”
  “是,是,少主!”夏明义心头一凛,赶紧吩咐属下赶紧准备。很快众人就到了巷子口,先是上了马车赶到分堂,然后骑上快马飞奔出了洛州,一路向北而去。
  京都的冬日是一年四季里最安静的时候,落雪的天气里,除了讨生活的小贩和店铺,极少有人出门。
  可是这一日,京都之外的官路上却有一队人马冒雪奔行。好不容易见得前边隐隐有座山庄的轮廓,除了当先那匹马上的白衣少年,其余众人都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周身都裹在貂皮大氅里的夏明义,策马靠近白衣少年跟前,小心翼翼劝说着,“少主,眼见总坛就到了,咱们要不要慢些走。您的伤口都裂开两次了,总要再上些药粉吧。否则教主见到,怕是要怪属下照顾不周了。”
  “不会,继续赶路,尽早回去!”白衣少年却是冷冷拒绝了,继续打马狂奔。他身后盼着歇息片刻的众人,都是心里暗骂,但也不敢反驳,只得继续咬牙坚持。
  好不容易,马队终于进了山庄,有黑衣劲装的大汉迎上来接了马缰绳,高声禀告道,“少主,夏堂主,教主有令,要您二位尽快去聚云顶。”
  夏明义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这次也没有任何抱怨,紧紧随着白衣少年匆匆穿过庄子转上山路。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哀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青石台阶往上攀登,在山下还不觉得如何,待得站在山顶才发觉这里居然十分宽阔,一座守卫森严的两进院子坐落在正中,四周松柏环绕,倒也透着几分大气庄严。
  夏明义脸色立时又恭谨了几分,白衣少年却是皱了眉头,脚下不停,直接越过低头行礼的护卫就进了院子。
  正房大厅里,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正倒背双手,默然而立。许是听得脚步声,他乍然回过头来,露出刀削一般冷酷的面容,双眸里厉色闪过,好似一瞬间就能把人冻僵一般。
  夏明义在人前那般嚣张的模样,但是一见到这中年人,立刻就双膝跪倒,磕头之后又战战兢兢禀告道,“教主万安,属下夏明义特来交付任务。”
  那中年人正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弥勒教主,平日他多是带着面具,只有极得他信任之人才能偶尔见他的真容一面。这会儿他居然揭了面具,站在这里等待,夏明义心里如何激动,简直无法言喻。
  “起来吧,”中年人伸手虚扶了一把,淡淡说着。
  夏明义却因为这一句激动的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爬起来,然后恭敬又禀报道,“托教主洪福,属下幸不辱命。”
  “哦,我接到你先前传来的消息说,顺利拿到那印鉴了,辛苦了。”中年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眸光大盛,难得赞道,“你是教中最得力的,这份功劳我记下了。交出印鉴,下去领十颗益气丹就歇息吧。”
  夏明义一听这赏赐,欢喜的声音都颤抖了。益气丹可是弥勒教里独有的丹药,据说由教主一位神医好友琢磨配置的,用了无数珍贵药材。吃上一粒,能平白增添五成功力,维持一个时辰,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多了半条命。毕竟争斗的时候,很多都是旗鼓相当,若是能填上一分助力都是好的,更别说足足五分了,简直就是压倒性的胜利啊。
  “谢教主赏赐,属下以后定然更加尽心尽力!”说着话,他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白衣少年。
  中年人精明之极,见此怎么会不知原因,于是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夏明义如蒙大赦,赶紧倒退几步,这才转身赶紧走掉了。他在教中也算有些地位,对于教主和少主父子俩不合的传闻也听说过一二,当然不会傻到留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果然,白衣少年扫了一眼大厅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就立刻开口问道,“我娘呢,她身体可好?”
  中年人皱了眉头,呵斥道,“男子汉以大业为重,总挂念一个妇人,如何让我放心把教中大事交付与你?”
  “一个妇人?”白衣少年闻言更是恼火,脸色明显黑了下来,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质问道,“你口中这个妇人,是我娘!我身为人子挂念她有何不对?倒是父亲,你是不是也该尽到一个夫主的责任,我娘是你的结发妻子!”
  中年人好似极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不耐烦的摆摆手,岔开话头儿问道,“印鉴呢,可在你身上,拿来我看看!”
  白衣少年伸手入怀,掏出那只样式古朴的戒指,想起当日之事,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但抬头时却照旧是一副冷酷模样,“东西,我取回来了。你呢,是不是该去探望我娘了?”
  中年人右手一伸,闪电一般从儿子手里抢过戒指,双眸灼灼的仔细打量着,嘴里无意敷衍道,“你先下山吧,我随后就到。”
  白衣少年气极,还要说话的时候,中年人已是高声喊着门外的护卫,“召集四大护法,有要事商议!”
  “是,教主。”护卫们答应着就纷纷散去送信,白衣少年望向拿着戒指,已是有些半癫狂的父亲,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就下了山。
  冬雪覆盖的山峦,景色多少还算有些看头。白雪下,偶尔露出黑色的山石,加者那些傲视风霜的松柏,组成一幅水墨般的画卷。几只不知名的鸟雀飞过天空,叫声划过安静的山林,别样的悠闲。
  但白衣少年却是无心欣赏这一切,他脚下飞快,半点儿不理会那些上山教众的行礼和招呼,一心想早些去探望病种的母亲。
  当日他离开时,她已是不能走动,整日依靠在床上,如今不知是否有些起色了。
  可是,老天爷今日许是忘记带慈悲之心出门。白衣少年刚刚走进山庄西侧的小院子,就听得屋子里有丫鬟惊叫之声。
  不知为何,他心头就是猛然一缩,几个闪身就冲进了那半敞着门的屋子。
  布置的雅致又朴素的屋子里,一个丫鬟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惊叫,地毯上骨碌碌翻滚着一只青花瓷碗,散发着浓浓苦涩味道的药汁洒在地毯上,尚且在冒着淡淡的白色热气。
  而挂着淡青色帐幔的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却是没了气息。
  白衣少年双腿一软,乍然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他挣扎着爬到床边,轻轻抱着那夫人唤着,“娘,我回来了。您的宝哥儿回来了,您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可是,那妇人任凭白衣少年如何呼唤都没有半句回应,只有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眸定定望着门口,怎么也不肯合上。
  那丫鬟这会儿许是有些回过神来,虽然心里无比恐惧,但依旧壮着胆子小声劝道,“少爷,夫人…夫人这是去了。”说完,她好像生怕白衣少年埋怨她伺候不周,赶紧解释道,“夫人说想要自己躺会儿,奴婢这才去灶间熬药,小丫鬟不精心,奴婢怕药汤被熬糊了。奴婢不是故意不在跟前的…”
  白衣少年仿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伸出一根手指在妇人鼻子前端试了试,下一瞬高声痛叫起来,“娘!”
  丫鬟被吓得手软脚软,扶着桌椅就想往外跑。整个教中,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主最是孝顺亲娘,为了亲娘曾与教主争执过无数次。如今亲娘过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她留在跟前,就纯粹是在找死!
  小丫鬟打算的很好,人也聪明,可惜,她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大力狠狠踢翻在地,一只大脚毫不留情的踩上了她的脸孔,“说,他来看过我娘吗?说!”
  小丫鬟被吓得懵了,一时哪里知道这杀神问得是谁,只能一边求饶一边哭泣,“少主饶命,奴婢真不知道,奴婢不知道谁来过啊?”
  白衣少年一双眼睛瞪得血红,扭头看向死不瞑目的母亲,她的目光明明就是望向门口,她死前期盼什么不言而喻。
  “滚,你去禀告那人,若是一刻钟内没有赶来,我就杀了他陪我娘一起下葬!”
  小丫鬟吓得半死,一等脸上的脚挪开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待得出了院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脑子才恢复转动,终于明白少主口中的那人就是教主,于是赶紧再次手脚并用往山上爬,跑去禀报。
  白衣少年抱着已经变得冰凉的娘亲,眼泪流成了河,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娘,儿子回来了,儿子拿了印鉴回来。那人说了,只要我拿回印鉴,他就来看你。娘,你等等,一定等等,他马上就来了!”
  可惜他一直抱着娘亲说了无数遍,那人始终没有出现。冬日的太阳光寡淡之极,从门外照射进来,桌椅的影子开始一点点往东移动,整个小院儿好似成了被遗弃的孩子。
  白衣少年终于从床头站了起来,膝盖的麻木使得他走路有些踉跄,但他却好似毫无知觉一般。
  “娘,那人又食言了,想必您也习惯了。但儿子却是最恨不守诺言之人,他答应过,但他没有做到。您先等等,儿子这就去一趟山上,一定把他送去同您一起上路!”
  说着话,他极平静的一按腰带,那柄盘在腰间的软件应声弹出,雪白的剑刃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先前小丫鬟正站在院子外一圈圈转着,实在不知要如何进去回禀。教主正召集护法们商议大事,她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好不容易求得护卫进去通禀,不过得到的回复却是,“厚葬!”
  别说请教主出来,就是多余一个字都没有了。她实在不知要跟少主如何交差,只得这般磨蹭。
  她正是琢磨着是不是要先躲去哪里避避风头的时候,白衣少年却是手执长剑走了出来。小丫鬟立刻吓得软到在地,慌忙磕头解释,“少主,奴婢上山了,真上山了。教主在商易大事,吩咐要厚葬夫人…”
  白衣少年闻言脸上冷意更甚,但出口问询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娘平日是不是习惯你服侍了,她对你还喜爱吗?”
  小丫鬟不明所以,但依旧点头小心翼翼应道,“夫人常夸奴婢尽心。”
  “那就好。”少年点点头,冷冷一笑,小丫鬟抬头还要再说什么,可是下一刻,她的脖子却是猛然闪过一抹凉意,锋利的剑刃已是划破了她的喉咙。
  “你继续去九泉之下服侍我娘吧。”白衣少年淡淡说着,末了也不理会小丫鬟颓然倒下的尸首,继续提剑往山上走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父子相残
  远处的护卫见此,都是惊慌起来,有人飞跑往山上报信,有人则试图上前劝说拦阻,但无一例外都纷纷被白衣少年送去护卫母亲前往九泉之路了。
  聚云顶大厅里,这会儿正是说的热闹,四大护法加七八个堂主一脸热切的望着他们英明神武的教主,纷纷嚷着,“教主,有了这一百万银子,大业可期啊!”
  “就是,教主登顶大齐帝位,指日可待!”
  “教主洪福齐天!教主英明!”
  当然也有那有些小聪明又不了解内情的顺口建议道,“教主,夜长梦多,还是早些派人去大通钱庄把银子提出来吧。若是那董夫人送信去就麻烦了!”
  说罢,那人又跪倒在地,一脸忠心耿耿的说道,“属下愿接下这个任务,必定誓死为教主效劳,为我弥勒教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弥勒教主好似很满意属下如此忠心,但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声。坐在他下首位置的一个护法见此,就接口说道,“吴堂主,你多虑了。那大通钱庄在大齐是出了名的只认信物不认人,据说前几日还有一个纨绔翻出了老爹多年前藏起的一个玉佩,去钱庄支取了一千两银子呢。少主取回的这个印鉴,是大通钱庄的最高信物,就是那董夫人有百般不愿,怕是也得吞下这个苦果。”
  另一个护法也是随口附和道,“正是如此,不过董夫人此人,聪慧非常,仅仅十年间,董家商行的生意就遍布大齐,富可敌国,若是她能为我弥勒教所用,倒是美事一件。可惜!”
  夏明义在最下首坐着,听了这话赶紧为自己推脱,“属下原本也是这般想,可是当日董家商行的人手赶到了,少主又受了不轻的伤,属下一时心急就只护送少主带了印鉴回来。”
  弥勒教主扫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送了印鉴回来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余,以后再做图谋吧。”
  “谢教主不罪之恩,属下以后行事定然更加仔细!”夏明义一脸感激的行李表忠心,旁边众人也是纷纷笑着赞他两句,一时间大厅里气氛很是热烈,好似大业马上就要完成,他们人人都成了从龙之臣,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可是,一个护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高声呼喊着打断了他们的美梦,“报教主,不,不好了!少主杀上山来了!”
  “什么?”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少主杀上山来了,难道少主反叛了不成?
  “你说的什么胡话,还不赶紧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个护法大声呵斥着。
  那护卫急得脸色通红,还要仔细说说的时候,门外却是闪进一个白色身影,一脚就把他踢得滚去了房间角落。不必说,这白色身影正是丧母恨极的弥勒教少主!
  他眼睛血红的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末了长剑抬起指向弥勒教主冷笑连连,“好,好!我娘丧命之时,你居然宁愿带着这些人做春秋大梦,也不愿去见她最后一面。可怜我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今日,我就送你陪她一同共赴黄泉!”
  说罢,他一个纵身,提剑就奔着弥勒教主刺了过去,众人大惊,慌忙上前阻拦。但白衣心里恨意满满,一心要杀了薄情寡义的父亲为母亲作伴儿,众人忌惮他的身份又不敢当真伤了他。
  一时间大厅里乱作一团,兵器交鸣之声,劝阻声,差点儿掀翻了房盖儿。弥勒教主皱眉看着打作一团的两方,眼里恼怒之色一闪而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于他来说,先前那咽气的女子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可有可无的存在。若是将来他大事得成,给她个名分也就罢了。
  倒是这个儿子难得的练武天分极高,做个帮手极好。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逆不道,胆敢对自己挥剑相向。既然这般,这样的畜生不要也罢。左右他也另有血脉所在,将来他权倾天下之时,多少女人找不到,多少子嗣生不出。
  这般想着,他眼里厉色更浓,分身而起,一掌拍向乱战中的白衣。其余护法和堂主见此,慌忙退出战团,徒留这父子俩交手。
  白衣眼见父亲出手毫不留情,心下更是恨极。这么多年来,他咬牙坚持着学武习文,甚至年幼之时就被扔去南方尝尽苦楚,他都不曾怨恨。只为了自己优秀一些,他能因此更善待母亲一分。可惜,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大业。他千方百计,甚至昧着良心在恩人手里夺来印鉴,他都未曾履行诺言,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如今更是如此狠辣对待自己,摆明了不杀自己不罢休。
  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根本不配活在人世!
  他手下的长剑一招比一招致命,弥勒教主见此更是大怒,“小畜生,你当真要忤逆不孝不成?
  “我只有娘,没有爹,你必须死,我娘在等你!
  “少主息怒啊,教主身负大事,不是不关心夫人,只不过一时忙碌没有照顾到!”一位护法高声劝说着,旁人也是赶紧接口,“就是啊,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将夫人风光大葬!”
  白衣却是全然没有听在耳里,手下剑招更急。弥勒教主骂道,“好,好,你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送你与那贱人一同上路!”
  “贱人?”多年结发夫妻,虽然平日相处不多,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白衣没想到,娘亲都已经死了还得了这么一个称呼。他心里的恨意彻底被燃爆,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弥勒教主冷冷一笑,手下杀招式式都往儿子胸口和咽喉挥去。一时间父子俩当真以命相博,到底白衣年轻,百十招过后内力不及,加者后背的伤口挣裂开来,一个不小心被弥勒教主一剑划在坐腿上,当即血流如注。
  他吃痛之下,一个踉跄,背上和持剑的手臂上又挨了两剑。长剑再也拿不住,咣当掉在地上,弥勒教主见此并未手软,手下飞快,挑了他的脚筋。
  “来人,把他押下去,关进水牢,没我发话,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一众护法看的心头惴惴,赶紧分了两人上前架了白衣少主就要往外走。白衣痛极,双眸狼一般死死盯着弥勒教主,“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日我上天入地也要取你性命!”
  “你个小畜生!”弥勒教主听得这话,提剑还要上前完全了结了这个逆子。众人见此赶紧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劝慰,“教主息怒,少主不过一时气恼,过后定然后悔。”
  “就是,就是,少主怎么说也是教主血脉,教主手下留情!”
  说话间,白衣已经被扶了出去。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体恤上意的聪明人,虽然教主发话把少主压进最艰险的水牢,但却没说不准他们给少主疗伤啊。于是,白衣的伤口很快就被敷好金疮药,然后送进了水牢里最“干爽”的一间。
  两个堂主假意猩猩劝了几句,眼见白衣痛得脸色苍白也不肯应上一句,于是就有些讪讪的走了出去。待得离得远了,两人对视一眼才低声骂道,“有什么可神气的,他已经被教主挑断了脚筋,以后就是废人一个了。难道咱们弥勒教还能交给一个废人不成?”
  “就是,咱们兄弟也不必再理会他了。教主大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正是咱们兄弟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啊。”
  “就是,哈哈。”
  两人说着话,笑嘻嘻勾肩搭背的出了水牢走掉了。留下白衣一个人坐在齐膝深的污水里,想着未曾入殓下葬的母亲,少了自己在身旁,还不知要被如何慢待,一时心里恨意更深。
  董蓉完全不知,先前还骗得她失了印鉴的白衣少年,转眼就成了残废和阶下囚。当然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如何行事,没有人在被背叛后,还能半点儿不计较的伸出援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张扬等人找到了自家主母,自觉有了主心骨,欢喜之意溢于言表。虽然王爷依旧下落不明,甚至很有可能丧命大海,但他们从一开始还在果园时就是跟着董蓉行事的,这么多年,除了海外船队和关于朝堂的安排是王爷在经手,整个董家商行可都是主母在打理啊。只要主母平安无事,一切就都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董蓉随着他们来到城东的一处布庄后院,这里是董家商行在洛城最大的买卖,自然也是众人平日往来的落脚地。布庄掌柜是张扬一手提拔起来的,忠诚无可怀疑。一见自家东家回来,布庄掌柜激动的磕头不跌,然后就让人送了新衣衫和各色女子用物上来。
  董蓉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舒服的衣衫,戴了首饰,就退下了逃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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