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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大状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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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爷子连考虑也没有考虑就把这个话头给吼回去了，可是谢一林却也知道此时并不适合再议论下去了。
没看老爷子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睛的了吗？
大过年的，反正自己要回京城的话还要好几天，那就等年后抽空再谈吧。
这一顿年夜饭，开吃之后很和谐。
没有一个人再提之前的事儿，就好像之前提起来的已经被所有的人给忘记了似的。
只是在谢志平他们离开老宅的时候，老爷子看向谢一林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舍。
一家人走远了，老爷子还站在原处看着。
白氏：“年后才走呢，还有日子看，回屋吧，怪冷的！”
谢大力轻叹一声：“年后是年后的，现在多看一眼是一眼，咱们孙子都长大了，我是不是老了啊？”
白氏拉着老爷子往屋里边走边道：“老了才享福啊！别多想，给孩子们凭添烦恼，家里还有幸运呢，上次幸运还给我端盆倒水的，可有眼力界了！”
“对啊，我还得等咱们幸运成亲呢，我哪里也不去！”话是这么说，只不过谢老爷子又扭头看了看身后。
只有偶尔的邻居家里传来的说笑声，就如同刚刚他们家一样，只是路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去京城啊，或者偶尔的当去走亲戚也不错！”
“老婆子你可真敢想啊，这爷俩年轻在路上飞赶着十天，要是咱们两个去啊 ，没个二、十天，肯定看不到京城的大门你信不信？”
白氏无奈的点点头，她信！
不过想想还是可以的吧？
不舍就不舍吧，她也不舍，可是小孙子注定不会在下河村了，他们实在想的时候可以去京城看看啊。
这么一想，白氏倒是有点小小的向往了。
*
大房头的屋里
一回来，谢莲花和谢幸运就回自己的小屋睡觉去了。
吃饱喝足睡觉觉，这日子，美滋滋！
谢志平两口子却是睡不着。
刘氏把铺盖铺好，见谢志平还坐在凳子上发呆，就催促了一句：“这么晚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拜年呢！到时候记得去喊着老二爷俩一起！”
谢志平：“知道，你先睡，我不困！”
“还不困，都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守岁吗？”刘氏问。
谢志平：“守什么守？你先睡吧！”
守岁？也就刚结婚那年守过，以后的这些年里，最多就是守个前半夜意思下得了。
反正老两口年年都是守的。
而今年，谢志平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刘氏躺了一会儿，到后来干脆也披着被子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老爷子去京城的事儿？”
“不是，爹说了不去那肯定就不去了，你别多想！”谢志安对自己亲爹的话还是不会怀疑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刘氏不解了。
“爹娘是担心咱们不平衡，刚刚你不是也听到了吗？要看着咱们幸运成亲，是我扯了后腿了，咱们要是混个人样的话，爹肯定会跟着去的是不？”谢志平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刘氏倒是很看得开：“幸运越来越好了，也能孝顺爷爷奶奶，还是，你想去啊？”
“我去干什么玩意儿？咱们幸运肯定会越来越好，对了，后天刻提醒我去老二家拿方子，这事儿可别向外说！”
“为啥明天不去？”
“大过年的你去人家家里要东西去，真不讲究！”
刘氏：“也是，那成，初二再去取！”
在这件事情上，老爷子也没有必要哄他们，真想跟着去的话，一句话的事儿。
虽然不知道老二在京城干什么了，可是从带回来的东西和穿戴上来看，应该是发财了的。
老两口跟着去的话，应该是缺不着。
如果这事要是搁在刘氏身上，反正他是不用多考虑的，肯定是跟着去的。
可惜了，自己儿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去京城发财了。
想到幸运比以前好了，刘氏的心又平衡了一点，发财不发财的她想多了也没有用，现在儿子越来越好，在村子里娶个媳妇自己还能帮忙照看着，要是去京城找的话，那可能不听自己话了。
想来，刘氏就更确定了还是留在村子里比较好了。
谢志平不知道自己媳妇已经想歪了。
不过看到媳妇并没有闹腾，反而是比自己想像的要平静的多，他也就放心了一些。
他这边放心了，谢志安家里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在谢志安一家子回到家的时候，在他们的家门口竟然有一辆牛车。
牛车的旁边还站了个人。
“请问是秀才老爷吗？我是何平雨！”他们一走近，站在最外面的一个人就道。
谢志安把媳妇和姑娘都拉到身后去了，一听这话，就听出来了：“小林子，这是……你那个同窗？”
谢一林点了点头，他也很意外。
何平雨大过年的怎么还来自己家了呢？
“平雨，你们这是……”
“这是我爷爷和我爹，过来拜访下您家人的！”何平雨有点尴尬的道。
这介绍确实是挺尴尬的。
只不过他们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稍微有点别的法子，他们爷仨都不可能大年下的来人家家里。
谢一林：“何爷爷，何叔叔，家里去吧！”
这个时候，谢枝落已经把钥匙拿出来打开了门。
谢一林道：“娘，我同窗平雨，您看着给冲一壶茶收拾点吃食，我和爹刚刚还没有吃饱呢！”
“我们吃了饭来的，别忙活了！”何爷爷赶紧说道。
何老爹也推脱着。
万容却是说着不碍事，然后带着闺女去准备吃食去了。
过年的东西都是早早的备好了的，这个时候，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吃，又炒了两个小菜，六个菜摆上，谢志安把人请到了桌上坐下来。
万容和谢枝落娘俩从做好菜就没有露过面，毕竟这是个大老爷们，他们娘俩又不熟，所以谢一林就让娘和姐姐去姐姐的房间先去歇着了。
坐下之后，谢一林才知道这爷仨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借了别人家的牛车，连夜赶了雪路过来的。
何家之前给镇上的一个酒馆送酒，可是今天送过去的时候，酒全部都被人家给拒收了。
也就是何平雨去了夫子家之后才知道，爷仨一起去找酒馆，原因就是要压价。
以他们家的酒不好，这几天没有什么人为由，要求两坛，何家人当即就拒绝了。
钱，连买酿酒的粮食钱也不够啊，更何况这些还是他们何家养家的指望。
在何平雨听完之后，去找他们要求给个说法，这之前可是签了书的。
可是让何家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提到书的时候，酒馆的人拿出来书就给撕了个粉碎。
还说这样的劣质酒以后再也不会进了，而且也会和镇上的其它人打招呼，晾谁也不敢再从他这里来进酒了。
何老爹就想让他们和原来一样就行，他们以后可以再多送些二锅之类的当由头。
酒馆的人就骂他们，让他们滚。
何爷爷当即就晕过去了，这是一家子的盼头，真要是没人进他家的酒，他们家的人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第83章
送老爷子去了医馆； 再去说理，人家把门都关上了。
何平雨一生气就拉着家里人走了，这样的人家再和他们继续说下去也是多余。
只是回家再看到家里除了这六坛酒； 其它的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何平雨就有些傻眼了。
一大家子人看着把酒又拉回来了，一个个的眼圈都红了，这可是过年啊，原本还想着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吃年夜饭了的，可是现在这样……
就这样子，别说过年了，就连这个年能不能过得去还都是问题。
总得吃饭吧，连一粒米也没有的家； 怎么过下去啊？
一家人都快疯了，何老爷子更是一直怪自己无能，要不也不可能让一大家子人跟着挨饿受苦了。
何平雨为了让大家安心，就说起了同窗这个小秀才在夫子家说的话了，当即，一家人就赶来了。
只是； 谢志安一家去老宅吃饭去了； 这爷仨就在这里等到现在。
何平雨就算是再想拦着也是不可能了，一家的指望都在这里了。
吃饭的时候； 爷仨都没怎么动筷子。
饿吗？
当然饿！
只是他们实在是没脸吃人家的饭菜。
何平雨也豁出去了，把话都说了出来，也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了。
家里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啊？
谢志安给爷仨用公筷夹菜，眼睛瞅着自家儿子。
这事他们回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商议呢，这么大的事儿，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只能看自己儿子的。
一桌五个人，四个盯着谢一林。
谢一林用筷子沾了点酒抿了抿，这酒是从何家的坛子里打出来的。
抿完之后，能够确定，和送给齐夫子的酒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坛子的大小上。
谢一林把筷子放下，其它四个人八只眼睛都齐齐的跟着动了动眼珠子。
“怎么样？”何平雨压抑着自己的着急问。
谢一林看了看这爷仨：“这六坛我都要了，吃饭吧，吃完之后，咱们商量下年后的数量！”
“哎，成！爷爷，爹，吃！吃完之后商量！”何平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同意了！
人家只是用筷子抿了抿就同意了，别的什么也没说，何平雨知道这是谢一林想要帮他们家。
虽然是有些感觉坑自己这位同窗了，可是他却还是感激的。
没有谢家收了这几坛子酒，这个年能不能过得去在他们来看还是另说的。
谢家的好，他何平雨记在心里了！
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何老爷子却是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我……不，不饿，家里还等着呢！”何老爷子低着头说道。
他坐在这里看着这一桌的饭菜，真的吃不下去，家里好几口人连一口还没吃上呢，他看着就心酸。
谢志安一愣：“等了那么久，有时间吃饭吗？”
谢一林：自己家老爹这么实在还是没有改变的样子啊。
谢一林当即站了起来：“既然这样，咱们去那边商量吧！我去取绝！”
“好！”何家爷仨都站了起来。
他们到了谢一林的房间里商量年后的数量，万容和谢枝落收拾碗筷。
临走的时候，谢一林给了何平雨二十一两银子。
一两是买这六坛酒的，还有二十两是年后的的酒钱。
字据双方收好，何家爷仨就告辞离开。
一家人送他们到院门口，等何家人都上了牛车要离开的时候，谢志安搬着一个大盆放到了牛车上。
“大兄弟，你可别这样，秀才老爷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您这……”何老爹眼角有些发红的推拒着。
谢志安找了一根绳子，把那盆给固定在牛车上：“何老哥，小林子和小雨是同窗，这点小玩意是给我大侄子的，你可别推，要不咱们这买卖合作不了！”
“这……”何老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一林这时也抱了一个包袱放在牛车上：“何大伯，收下吧，我们是同窗兄弟，说别的都远了，道还远着呢，等年后我再去看您，这被子我们盖不着，您呐，在路上盖下腿，这么冷的天儿，可别冻着！您可别推辞，要不我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平雨来往了！”
“好，好孩子！风太大了！”何老爹抹了几把脸道。
谢志安：“成，路上慢点，别太急了！”
何平雨赶着牛车：“知道，谢叔放心，我经常赶车的，我们走了哈！婶，你们也赶紧回去，天太冷！”
牛车向着雪夜里驶去。
直到看不着车了，谢志安叹息一声，才让家里人一起回了家。
谁都有不易的时候，他们谢家当年也就这样的吧。
好在现在自己家里有小林子撑了起来，要不……
哎，算了不想了，要再想下去大过年的可能会哭出声来。
谢志安觉得自己能够活成这样真是太不容易了。
回来之后，一家人也没有睡。
从明天起，家里可能就一直断不了人，正好现在就当守岁了，一起喝着茶，聊着天儿。
从何家的事儿说着，然后就说起了年后去京城的事儿，
“姐，你有什么想法吗？”谢一林问起了谢枝落。
谢枝落的小脸红了红：“我没有！爹娘都在这里呢，你问我干什么啊？”
谢枝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是却还是脸皮薄。
虽然谢一林没有直接问关于她的婚事，可是谢枝落从弟弟小的时候就看着他的，所以她很敏感的就猜 出来了。
见姐姐这次没跑出去，谢一林在心里感叹，接受力稍微强了一些。
“之前说的那几家，枝儿看了哪家了？”
轰！
谢枝落的脸色一下子就通红通红的，刚要起身出去，谢一林就拉住了她。
谢一林：“姐，咱们商议事儿呢，年后爹娘肯定是要陪着我京城那边的，你要是有想法就得说出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谢枝落红着脸反问了一句，又别扭的坐了回去，还稍微瞪了一眼自己家弟弟。
快比自己的个头高了，力气倒是不小，她竟然没有挣扎开。
谢一林见姐姐没出去，他就松开了：“我啊？我当然是要在成年之后找个自己喜欢还喜欢我的女子为妻了，这是人之常情，姐，你呢？别不好意思，如果爹娘和我看着好的，却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以后成亲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万容一听有些急：“咱们都去京城，就去京城给你姐找个好的，这样枝儿也能嫁个高门大户的！”
谢志安张了张嘴，见儿子看了他一眼：“小林子说的有道理！……咝！掐我干什么？”
万容掐了谢志安一把，着急的看向自己儿子。
一家子都去了京城，要是把姑娘嫁到村子里，万容觉得有些亏。
“别的不说，肯定是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多啊，更何况还是你弟弟还是秀才，等你嫁过去肯定就能少干活，谁敢欺负你，就让你弟弟给你撑腰去！小林子，你说娘说的对不？”
谢一林轻笑：“娘说的对了一半，青年才俊多，却并不属于咱们家！”
谢一林见她姐咬着唇很纠结的样子，继续道：“成亲是一个人的大事，爹看着好娘看着好，都不如我姐自己看着好，毕竟，大半辈子都是姐你跟着人过的，有喜欢的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查看那人的人品，成的话就嫁，不成的话，弟弟我这个秀才再养姐几年也不是问题！”
“这孩子……”万容这个急就别提了。
村子这边的再好，能和京城的比吗？
不属于他们家的，等成亲了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谢志安：“他娘，京城的事儿很复杂，那的人更难看清楚，说话办事都是一句话好几个理儿，让孩子自己说，别急！相信小林子，相信枝儿！”
想开口的万容只得又瞪了一眼谢志安，好在，她也知道自己男人说的有道理。
她想着去京城还有点小心慌呢，更不用说要把闺女嫁给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了。
谢枝落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弟你真的帮我看吗？”
谢一林认真的点头：“当然，我亲姐只有你一个，我自然是希望你过的好！姐你要知道，是你成亲，不是我，不是爹，也不是娘！”
谢枝落见爹娘没有再插话，弟弟也是一脸严肃，长长的喘了喘气这才道：“我看上了，上河村的赵地主家的儿子！”
“你……”万容急眼了，刚要张口教训。
谢一林：“爹，管好你媳妇 ！”
谢志安两口子满脸黑线，这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话？
谢志安马上道：“媳妇，先听孩子们说别急，别急哈！要不你儿子生气，我可哄不好，这大过年的，对不对？”
万容：……好吧，她就听听，等等 ，等这两熊孩子说完自己再说。
我忍！
谢一林看向姐姐这边：“姐，你继续说，为什么是他家，把你认为好的，能够说服我们同意你嫁过去的原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赵地主家只有一个儿子，年岁比我大两岁，上面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听说她们和婆家相处的关系还不错，赵地主夫妻两个也是上河村的大善人，之前我和娘去姥姥家路过他们村，娘被人指指点点的，赵全还帮过我们很多，至少这家子人不欺负我，赵地主的媳妇嘴快心软，那时娘被哭了，她还找车把娘送回来的！京城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赵全一直都没有相过亲，就来我们家一趟，被娘给……我在家里成亲还能帮着照顾家里的房子，就……就这些了！”
说完，谢枝落扭着衣角紧张的低着头。
这是第一次，当着家里人的面说这么多话。
第84章
第一次听到枝儿说这么多的话； 一家人都很震惊。
而且还是关于她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事吧，就连每天都会见到闺女的万容也很意外。
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儿了； 没想到，闺女还记在心里呢。
谢一林脸色更严肃了。
这事，复杂了啊！
他姐说的这些事儿，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家人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几年一直都在温书科举了，家里人也没有拿这些事儿来说道过。
现在一听，谢一林觉得自己对姐姐有些亏欠。
“姐，我来打听，还有其它人吗？”谢一林有些愧疚的说道。
谢枝落柔柔的摇摇头：“没有； 其它人家的钱啊权啊势啊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姑，谁对我们家真心好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她识字不多，也就是堪堪认识几个数字和一家人的名字，这还是弟弟教给她的。
可是她谢枝落也是有心的，更是有良心的人。
谢一林：“我知道了； 姐； 我相信你！”
谢枝落的小脸刷的就红了，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大胆了； 竟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万容和谢志安相视一眼，两口子也知道自己对这个闺女太不关注了。
虽然是觉得地主家不如那秀才举人的好听，可是儿子和姑娘都说到这里了； 两个人也只好等等看了。
这个年啊，过的，真是相当充实。
充实的让万容有些应接不暇了。
*
何家村
这个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姓何，何平雨家就是其一家。
冒着雪，赶着牛车回来的何家爷仨，把东西卸下来之后就去还牛车了。
马上就过年了，可是不能把借人家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过夜，要不人家会以为自己家里不讲究了。
当他们千恩万谢的还了人家的牛车回到家的时候，就见一家人都围在堂屋里直抽气。
一进门，何老爷子拍了拍身上的雪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围在这里守岁吗，不是说饿了吗，要不去村后赵屠户家里买点肉煮煮，咱们有钱了，怎么着也是过年嘛……”
“爷爷，有肉，好多好吃的！”说话的是大房头的大儿子，就从他爹服徭役没回来之后，这孩子就很少说这么多话。
何老爷子还以为大孙子想吃肉了，刚刚太急着去还人家的牛车，揣在怀里的钱没有提前给家里人让去买 ，这刚要往外掏，眼睛一扫就扫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掏钱的顿住了。
他们一家子吃饭都是在两个桌子上拼的大桌上吃，这么一大家子人呢，桌子小了还真是坐不开。
原本以为是空碗空筷的桌子上，此时摆着两个物件，仔细一看都是从谢家回来的时候，谢家爷俩给塞到牛车上的，当时就急着往回赶，天色也黑，毕竟揣着这么多银子呢，并没有在意，更没有打开看。
现在看清楚了，也难怪家里人这么异常了。
就见桌上的两个物件正是那大盆和一个布袋，只是此时都是敞开了的。
一个是一个大盆，里面放的是盛的满满的方肉和炖鱼，旁边紧紧的挨着的正是他们在谢家时桌子摆着的炒菜，一个没少的都在大盆里了。
另外一个布袋里是一大布袋的馒头和饼，还有一小篓的冻饺子，都是白面的啊。
他们一家人有几年没有吃过纯白面的饭食了，时间太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何老爷子眼睛发涩。
“这家人，都是好人啊！”
“好人！”
捂着眼睛何老爷子有些哽咽了。
“来的路上，雪进眼睛里了！”何老爷子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给自己找了一个揉眼睛的借口。
此时，他的心思非常复杂。
尽管小谢秀才和自己孙子平雨是同窗，可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些吃食，别说过年了，放些菜回回锅，吃完整个正月也不是事儿。
人家没吭一声的就给自己带来了，这是给他顾及脸面呢。
想着自己在村子里去借钱借粮时的受够的那些眼神，再看看这一桌子的东西。
何老爷子的心堵的慌。
何平雨扶着他爹也走了进来。
看了看在桌上摆着的东西，何平雨也是心神一动。
在看爷爷的酸涩，围在周围的家人的期待，可是良好的家教让家里人并没有动。
尽管一直都没有吃饱过，饿的说是前心贴后背也不为过，不过家里人只是看着，眼馋的看着。
这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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