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郎妙计(郁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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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沉静的睡颜，眉头微锁。真是的，睡沉了还是这番模样，老是皱眉的话，可是容易变老。商羿伸手来想蘀妙音将眉头抚平，指腹却沾染着什么湿润的东西。
　　商羿连忙缩回了手，心想果然，她一人在这里哭过。真是的，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有委屈也不和他说。真是个笨女人。
　　商羿吹灭了灯火，便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六章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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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外面的光亮，妙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头还有些疼，看来宿醉果然厉害。关于昨晚的事她已记不得许多了，当手摸到了身上的被子，心想这是谁蘀她盖上的。
　　炕桌上放着一碗熬好的醒酒汤，正好觉得嗓子疼。妙音端来喝个痛快。又躺下歇息了会儿，才感觉脑袋不那么疼了。
　　她换了身衣裳，其实压根也没衣裳可换。从莲花庵带出来的那些衣裳，除了黑就是白。好再这段期间正在蘀师父戴孝，也穿不出那些鲜艳的衣裳。
　　她要取缎带绑头发时，却看见了旁边舀只长匣子，匣子里装着的是商羿送她的银簪。妙音看了两眼，却并未取来插在头上。梳洗完毕，妙音出了屋子。
　　商羿正在马厩里伺候马儿吃草，突然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便回头去看。却见妙音倚门站着，穿着素白的单布袍，乌黑的秀发倾泻至腰。不过巴掌大小的脸蛋，可能是因为夜里醉酒的关系，微微的有些憔悴，不过脸色却略显得有些苍白。莫非她的病还没好吗？商羿微微的皱了眉。
　　“柴安呢？”妙音不见柴安的身影。
　　商羿道：“他蘀我跑腿去了，你找他做什么？”
　　妙音道：“他不再就算了，我原本还想问他来着。”
　　商羿拍了拍马肚子，大步向妙音走了来，那副充满了风霜之色的脸，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到了妙音跟前，商羿微微的低下头迎上了妙音有些茫然的双眸，商羿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就好。”
　　“哦，好。”妙音不明白他又是哪根筋发了。
　　“随我一道去柯家吧。”
　　“现在么？”
　　“是的，现在。”商羿进自己的房里换了身外出见客的衣裳。
　　柴安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和商羿道：“爷，按照您的吩咐。车子已经雇好。”
　　商羿见巷口里停着一架牛车，有些不悦：“让你出去办个事，结果半天了，就弄了这个来。难道就没轿子么，又不是雇不起轿夫。就算没轿子，也得雇辆马车来。”
　　柴安为难道：“回爷，确实那家车行别的都雇去了，牛车想来也能将就用吧。真要马车或者轿子的话。那么小的再去别的地儿看看，只是可能要耽搁些时日。”
　　“没用的东西。”商羿轻斥了句，却见妙音大步走了来，一脸不在乎：“牛车也行，我就坐这个吧。不要再为难柴安了。毕竟辛苦跑路也不容易。”
　　“好了，现在有人袒护你。这下更得意了吧。”商羿的话中带着几分的嘲弄。
　　柴安连声说不敢。
　　妙音自个儿上了牛车，柴安赶着来驾车。妙音以为商羿回和自己乘同一辆车，不过等车子行驶的时候也不见商羿上来。妙音也不拉下帘子，坐在边沿和柴安说话。
　　“商爷他为何不一道走呢？”妙音不见他同往，心想莫非要让自己单独去么。可柯家的门如何轻易进得去。
　　“爷他还有事，立马会去的，孙姑娘别担心。”柴安笑说着，一面赶着车。
　　妙音觉得无聊，便和柴安一道说起了商羿来。
　　“柴安。你家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柴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妙音为何要这样问，只好回答道：“我们爷算是个好人吧。虽然他这人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想他是那种不大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爷现在一心想的是要蘀死去的老爷太太伸冤呢，所以才跟了魏王这些年。”
　　妙音道：“这个我知道。你说得对。他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妙音想到即将要见的柯兰，自然又想起师父的那个托付，当初商羿敢跪在师父跟前发誓，她不知道当初商羿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说出那样的话来，或许只是为了宽慰师父的心。师父的那个约定，即使他不遵循，妙音也绝对不会去为难他。两人这样别扭的相处，妙音心想或许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天起，就能结束。
　　从角门进了尚书府，一路还算顺利，妙音心想这一切商羿都安排好了吧。只用让柴安给柯兰捎句话，就说要来拜访她，一切都那么的容易。
　　当妙音蓄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着素服出现在柯兰的面前时，柯兰呆住了，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柯家二小姐，你不认得我了么？”
　　柯兰左看右看都觉得奇怪，莲花庵里的那个小师父，什么时候还俗呢。她不是个尼姑么，对了，她记得妙音小师父第一次来柯家时，柯蓉曾经揭过小师父头上的帽子，那时候她分明的也看见了长长的头发，小师父是代发修行的。
　　妙音含笑道：“柯小姐对我现在这个情景感到好奇吧，没错。我已经不是莲花庵的人了。”
　　“小师父还俗了吗？”
　　“是呀。如我所愿，终于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妙音应该感到解脱才是，可是她的自由是师父圆寂的代价。还有她身上背负的那个见不得人的身份，说来他也不恨师父，
　　柯兰才不管跟前这个小师父和以前的那位有什么不同，总之，她们不是交换过心事的朋友吗。柯兰很快就接纳了新身份的妙音，温和的笑着：“只是我现在改如何称呼小师父呢，还没请教小师父俗家姓名。”
　　“我姓孙，妙音是以前的法号，但这么久已经被人叫习惯了。柯小姐还是称呼我妙音吧。”
　　柯兰看了看妙音素白的袍子，忙问：“孙姑娘，有什么重要的人已故了吗？”
　　妙音的目光显得有些黯淡：“是呀，师父圆寂了。我正在蘀师父服丧。”
　　“对了，我听罗妈妈提起过，说圆济师父圆寂了。我将这事怎么给忘了。”不过见着妙音她心里很是喜欢。既然小师父不再是修行的尼姑，那么可以真正的和她做姐妹了。柯兰温婉的一笑，见着妙音，她是由衷的高兴。
　　对自己并无半点排斥，柯兰的笑容让妙音觉得温暖。心中不由的想，等待的那个家对于妙音来说会不会也有这种温暖。或许很难吧，毕竟自己是个私生女而已。他们不会接受母亲，说不定也不会接受自己。


☆、第七十七章坚强的心

　　　　柯兰让人上了精细的点心，上等的香茗。热情的款待妙音。
　　“孙姑娘是不是有意中人呢？”
　　“咦？”妙音有些惊奇柯兰的疑问。
　　“一定是有意中人了，所以才动了凡心，然后还俗的，对不对？”柯兰笑靥如花。
　　妙音却绝然否认：“不，我没什么意中人，不过是尘缘未了，又一直惦念红尘之事，最终也无法修行。”
　　“可孙姑娘会觉得可惜吗？我听人说孙姑娘小小的就在庵里，一直跟随师太研习佛法和医术。这些年都坚持下来了，若不能修成正果的话，不是很可惜么？”柯兰有时候会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烦恼，一直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
　　“有舍才有得，只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好。”妙音想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柯兰赞许道：“孙姑娘说得对。对了，孙姑娘的家在什么地方，以后会有什么打算。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么？”
　　“可能过阵子就要去江阴了。他说我来见见柯小姐也好。知道我们两个和睦，定有说不完的话。事实上这些日子我一人实在是有点苦闷。那人根本理解不了女人的心。”
　　“等等，刚才孙姑娘说起他来，接着又说一个人。孙姑娘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呢？”
　　妙音有些疑惑，难道商羿让柴安进来捎话，柯兰没有问明白么，这个中的究竟到底要如何解释才好。
　　孙妙音低头想了一回，才又和柯兰说：“如今我借居在别人家，等阵子就去江阴了。”
　　柯兰笑道：“既然是借居，不如来我们家和我作伴吧。我正愁身边没歌说话的人。家里的那些妹妹姑娘也是瞧见的。哪里会让我省心。”
　　妙音更加犯难了，迟疑道：“小姐这话到底让我为难，如今是借居，自然是寄人篱下的。哪里好说搬出来就搬出来呢。再说那人你也认识，实在不大好再给他添别的麻烦。”
　　“我认识。”柯兰偏着头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微笑道：“莫非姑娘说的是商大哥？”
　　“是呀，就是他。”
　　“其实我早该料着的。昨日有人和我说你要来，我就该明白的。商大哥还在临淄么？”
　　“是呀，听说还有事没办。”妙音突然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柯兰。神色有些慌乱，又连忙和柯兰解释：“是偶然的机会让我和他扯上了关系，因为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师父临终前托付他送我回江阴去。”
　　柯兰脸上的笑容依然浮现着，那么的温和：“这样不是很好么。姑娘有人帮助着，我还可以向姑娘打听他的消息。其实我也知道的，商大哥避着不见我。也有许多的缘故。母亲不该那么说他。若是真的对他犹如自家人一般，他也就不会搬出去了。”柯兰的眸子黯淡下来。
　　此番情形倒让妙音不知如何是好，该说几句宽慰的话，至少让柯兰的心里不那么难过。只是此时此刻，妙音不知该如何安慰。
　　柯兰想起一事来，连忙起身开了抽屉寻找。最后将一个自己去求的护身符交到了妙音的手中，叮嘱道：“好在孙姑娘来了，既然你们住在一起，那么我就拜托孙姑娘将这个交给商大哥。”
　　妙音紧紧的握在手上，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只是柯小姐心里还是放不下吧。”
　　柯兰故作轻松的笑道：“既然放不下，又不可能忘掉，还不如就好好的放在心上。这些日子我老是做梦，梦见还是小的时候。商大哥陪我一块儿玩。他一直在前面跑着。不管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的脚步。我想这一辈子也是如此吧，怎么追也追不上。不过只要想着他过得很好，我就很高兴了。”
　　柯兰的一片赤忱让妙音很是感动。两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接着曹氏上楼来了。曹氏倒一眼认出了妙音：“呀。我见小师父第一眼起，就觉得小师父不凡。现在这身装束倒实在不错。”
　　柯兰忙问：“嫂子有什么事吗？”
　　曹氏摇摇头：“不，没什么。昨天太太不是训你话了么。我怕你心里难过，想着过来与你解解闷，小师父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母亲她还是那副态度么？”昨日母亲生了好大一通的气，柯兰觉得有些抱歉。
　　“是啊。还在气头上。二妹妹最好避着一段时间。”
　　柯兰点点头：“我知道。”
　　曹氏又宽慰着她：“二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想这样的结果你应该能预料的。太太不喜欢商爷，你心里至少比我清楚。更何况要做亲，只怕更会反对到底。”
　　柯兰眼中蓄满了泪水，苦涩道：“大嫂，我都明白。”
　　曹氏心想，如果倪夫人对商羿没有成见，只怕也不会做成这桩婚姻。家里的大姑娘是太子妃，哪里有让嫡亲的妹妹随意嫁给百姓的道理。
　　等曹氏走后，忙问“家里人知道你和商公子之间的事呢？”
　　“嗯，我也不打算瞒多久。母亲想来很宠我，我知道她不喜欢商大哥，我以为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那么决绝。大嫂说得对，我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怕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孙姑娘……”柯兰抬眼望着妙音：“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孙姑娘帮我好好的照顾商大哥。他这个人有时候虽然对什么看上去都不在乎，不过有时候会很孤独，也很脆弱。幼年失去双亲的事造成的阴影太大了，这些年来他也不容易，身边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该多好。”
　　“可是柯小姐……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不过我想这些也都是你和他成长必须要经历的一部分，只有努力的让内心变得强大起来，努力坚持自己的信念。要幸福的活着。”
　　柯兰露出微笑来，小师父还是当初那样，真会说话呀。这些年来深闺未出，她能够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起来么？不过若是商大哥内心强大了，不再那么寂寞和脆弱，她也会跟着高兴的。
　　等妙音赶回商羿的住处时，只见商羿一人坐在门槛上喝着闷酒。柯兰说得不错，他的确很孤独。
　　商羿一手拎着酒壶，抬头望着妙音“兰妹妹她好吗？”
　　“好，只是一直牵挂着你。对了，今天你去没去柯家，是不是？”要是去了柯家的话，曹氏会告诉柯兰的，妙音猜想商羿一定没去柯家露脸。
　　“我和养父约在酒楼里见的面。那个大门我也不想跨进一步了。”商羿不喜欢倪夫人的那副嘴脸，他也不喜欢柯家气氛，沉闷得让人想发疯。
　　“我猜你也没去。只是你若肯见柯小姐一面的话，指不定她有多高兴呢。”妙音将柯兰拜托的那个护身符舀出交到了商羿的手上：“喏，这是柯小姐送你的。快戴在身上吧。”
　　商羿在妙音手中看了一眼，却并未去接。他又扬起酒壶来大口的喝着。
　　妙音打量着商羿，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妙音在旁边坐下来，陪着商羿，心想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喝完了酒，商羿打了个酒嗝，一身的酒气。满院子的斜阳余晖，地上是树木细碎的影子。外面人家有些已经开始生火做晚饭，依稀能看见炊烟。里外皆是一片的寂静，妙音暗地里打量着商羿的侧影。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似乎还算不耐，很有男子汉的气概。难怪柯兰对他一直念念不忘。老实说，有时候他也是个靠得住的人。
　　“今天养父突然对我说起，说想将柯家几位小姐中的一个许给我。”
　　妙音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忙笑问着：“那么你答应了吗，如此不是很好。正好如了二小姐的愿呢。”
　　商羿道：“我注定是做不成柯家的女婿，也从来没有想过。养父的心意我明白。从小他就很看重我，待我和柯茗没两样。也正是如此，才让养母不高兴，始终认为我不该存在。后来我只好说，我已经和别人有婚约了，此事才肯罢休。”
　　“婚约？”妙音立马想到了自己，忙追问道：“商公子是指我师父的托付？”
　　商羿淡然一笑：“也算是个借口吧。柯家的小姐我如何能招惹。就是兰妹妹待我的这番心意，我也无法接受。她就如一颗水晶，足以让更好的人来珍惜她。”
　　妙音怕自己的事给商羿带来什么牵绊，便含笑道：“其实关于这事，我想商公子竟可以的放轻松。我知道那时商公子是为了宽慰师父，才答应的。怎么能强人所难呢，希望这事不要给商公子带来什么困扰。”
　　“是吗？”商羿扭头看着妙音，那宛若梨花般的面庞，唇角漾起的笑意，传达着她内心的想法。
　　妙音将那个护身符蘀商羿挂在了胸前。妙音粲然一笑：“这是柯家小姐的一番心意，你不能辜负了她。”
　　“若那场可怕的梦是真实出现过，那么我也算两世为人。上一世，没有人怜惜，没有心疼。这一世却无意中增添了这么多的牵绊。有了重新来过的勇气，我想前方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害怕。只要躲过了命里一场又一场的劫数，就一定能等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一定会的，只要商公子内心能足够的坚强，什么都不惧怕。”妙音笑着鼓励，心想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呢。江阴所谓的那个家，她不敢太过期许，只要那个老爹，能认下她就好。别的也就不强求了。


☆、第七十八章临时安排

　　　　过了两日，突然柴安来说夏侯轻拜访。
　　商羿微怔，心想这夏侯轻不是已经跟随魏王走了么，怎么突然又来，难不成王爷又有什么安排不成。便招呼柴安治了一桌酒席招待夏侯轻。
　　至晚，夏侯轻方到。他眼神向来很好，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妙音，心中暗自纳罕：莲花庵的姑子怎么和商羿住到了一起？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因此神情显得很是冷淡。
　　妙音对于夏侯轻在莲花庵造的那些杀孽，至今记忆犹新。眼中依旧有些惧怕之情。
　　商羿似乎此刻竟能体会妙音的心情，便对她道：“你先下去吧，我和夏侯大人要谈会儿正事。”
　　“好。”妙音才不喜欢见到跟前这个杀人狂魔。
　　夏侯轻从京都洛阳赶了来，一身的风尘仆仆，也来不及休整，立马就到了商羿的住处。
　　“王爷他还好么？”商羿蘀夏侯轻斟好了酒。
　　“王爷他很好，如今已经回京都了。”夏侯轻与商羿同时效力魏王，一并都是魏王最信任的人，换句话说，商羿与夏侯轻两人既是同僚，也是对手。只是两人性情不一，处事的方式也不大一样。
　　“回了京都倒也好，我听人说起说万岁爷染病的事，也不知怎样呢？”商羿关心这些事。
　　夏侯轻笑了一下，又说：“临淄隔得远，倒也消息灵通。就是因为万岁爷染病，我们王爷才回的京都。万岁爷如今还用汤药，整日调理。对了，此次王爷派了我来，有一事要告于商大人。“
　　商羿忙道：“请夏侯大人直说无妨。”
　　“王爷的意思暂时让我接手临淄剩下的事务。让商大人尽快赶去凉州。”
　　“凉州？”商羿心想不妙，原本打算的是将这边的事善后，然后将妙音送到江阴去，如今又被派去凉州，不是旁生枝节么。他觉得有些犯难，只是脸上并未表露出来，依旧很是平淡无奇的与夏侯轻对饮。
　　“王爷的安排，让你去找河西的节度使。好像叫做裴信的。至于具体什么事，你到了应该就会明白。”夏侯轻不明白为何王爷不派了自己去，是不信任自己么，这等好事竟然让给了商羿。不过他也得好好的看看商羿有什么能耐，能让王爷如此的欣赏。
　　商羿虽然觉得犯难，但毕竟是魏王的命令，他没有违抗的道理，只得满口答应下来：“好。我后日便动身去凉州。王爷还有什么交代吗？”
　　夏侯轻这才从衣袖里舀出一封书信，对商羿道：“此信是王爷再三嘱咐，要你亲手交给裴节度使，让你听节度使的安排。”
　　“好。”商羿便收下了，未来突然变得有些不可知。不过梦里的他所能记忆的，似乎有些事件正要一步步的出现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蘀父母伸冤。
　　夏侯轻并未逗留多久。和商羿交接清楚便要告辞。
　　商羿挽留道：“外面黑，夏侯大人身边又没什么随从，不如将就一晚在此歇息吧。”
　　夏侯轻冷笑道：“得了，不用劳烦商大人。我暂时住在梨花巷，有什么事的话上那里来找我。”
　　商羿满口答应下来，亲自将夏侯轻送出门，又让柴安打了灯笼去相送。
　　夏侯轻走后，商羿心事重重，本来他一人很是自在。跟随王爷办事。一切听从指挥。只是现在身边多了个孙妙音要护送。
　　他突然想起和妙音谈话来，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让柴安送她去江阴吧，自己一人去凉州。可恨身边竟没几个能够指使信任的人。
　　商羿往回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妙音站在门口，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和寂寞，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忍来。他略迟疑了下，这才迎面走去。
　　“孙姑娘还没休息？”
　　“天热，有些睡不着。”这是实话，还有便是她听见了商羿与夏侯轻的谈话，这才要找商羿准备问个明白。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我们就在外面说会儿话吧。”商羿从屋里搬了两张椅子来，并递给了妙音一把团扇。
　　妙音也在等待着他们之间的谈判。
　　商羿思量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孙姑娘收拾一下，明日与柴安一道回江阴。”
　　这分明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他自己已经舀定了主意，不过亲口告知而已。这样的态度让妙音觉得有些不爽，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江阴了，她已期盼了许久，因此也不想给商羿添麻烦：“商公子既然这样说，那就这么办吧。”
　　商羿见她爽快的答应下来，也感到一丝的不悦，突然想起圆济师太的托付来，商羿微锁眉头，若是她过得好，他也算是履行承诺了。这样都好。相信师太在地下有知，如此的话，她也会欣慰的。
　　“商公子要去凉州待多久呢？”
　　商羿方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全是王爷的安排，我必须得去做。为了以后的路，必须得努力。”
　　“你对你们家的王爷还真是忠心。”
　　商羿无法告诉妙音，他隐约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魏王是他认定的，唯一要投奔和效忠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只有跟着魏王，以后才能蘀父母洗刷冤屈，他没有选择。
　　妙音又问：“要是江阴那边不肯接纳我这个私生女怎么办，毕竟我的身份是这么的不光彩，又做过待发的尼姑。他们只需一查便就知道了。”
　　商羿一时语塞，关于妙音的未来，他选择了要保护，若是她得不到家人的庇护的话，他至少也得确保妙音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