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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清奇[快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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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乎乎的手带着暖融融的温度附在脸上,溯光的脸稍微红了一点,夜色太深,姜萝并没有注意。
“走吧。”他咳了一下,把另一个完好的袖子给她拉。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若有若无的女子低泣声被风吹来,一阵一阵凉意蔓延到全身。
“你头上为什么有个伤口?”
“不小心摔的。”
“痛吗?”
“有一点。”
“我也有一点。”
干巴巴说完几句两人又沉默下来,然后听着越来越近的哭声。
“你怕鬼吗?”身畔的少年身体越来越僵硬,脸上还云淡风轻,然而听到姜萝问的话后,脸皮抽动了一下。
“不怕,我不信世上有鬼神。”
溯光一脸淡定,顿了顿又说,“真有鬼也是先吃你,你长得白白嫩嫩,鬼最喜欢了。”
“呵呵。”幼稚鬼。
溯光虽然不知道呵呵两声有什么特殊意味,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吓到阿萝,有点迷之羞耻……
两人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但是那个哭声如附骨之蛆,阴森癫狂,尖锐刺耳,又从两人前方传来,着实不像人能发出来的。
溯光牵住了姜萝的手,他的手很凉,手指修长,手上有些茧,体谅到姜萝摔倒后擦伤了手,力道很轻柔。
“我怕你一害怕把我袖子扯断。”
“我知道你害怕。”姜萝安抚性地拍了拍溯光的手,转而握住。
被戳穿反而更加淡定的溯光也没反驳,任由她牵着。
两人前前后后反复走,最终只有一个结果,离那个哭声更近了。
溯光已经打算抱起姜萝逃命了,然而却被她拉着往前走。
“你就不想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吗?”
溯光确实有一点点好奇,如果他是一个人肯定不敢去看,有这个装作老成样子的小姑娘陪着,就分外有底气。
“要是鬼把我抓走了,阿萝要叫人来救我啊。”
“好。”
两人勾了勾手指,算是立下约定。
溯光又补充道,“要是你被抓走了,我也会救你的。”
姜萝倒不是很怕,她还没有看见过鬼,又不是每一个宫殿都能像姜神宫那样,存世几千年,生出灵魄。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怀里还抱着一个漏棉花的枕头,不停哭喊。
看见了姜萝和溯光,她缓缓把头过来——
嘶……
一张满是烙印和伤疤的脸,惨不忍睹,连五官都变了型。
连姜萝都被吓了一跳。
第24章 溯光【二】
“跑不跑?”溯光轻声问道。
“等一等。”
“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那个女人盯着溯光和姜萝看了几眼,猛得把破枕头一丢,张牙舞爪追过来。
“赔我孩儿命来!”
“快跑!”
姜萝还没说完,溯光就一把把她抱起来疯狂跑路。
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追上来了。
溯光的脸色渐渐苍白。
“把我放下来把我放下来!”姜萝也知道自己的体重对于溯光来说是个大包袱,不停催促他。
“别动。”
溯光这个时候把她抱得更稳,箍得更紧,跑得飞快。
“姜殿下——”远处有许人拎着灯笼,在高声呼喊。
“是在叫你吗?”溯光看见那个白衣女人跌倒了几次,稍微舒了口气。
“是。”姜萝屈指一弹,不动声色用灵气又给了那个女人的膝盖一下,要不是她不停暗算那个疯女人,早就被追上了。
“你跟他们走吧,到时候我偷偷跟着你们出去。”溯光又跑了一段路,放下姜萝,那些火光渐渐近了,很快就会找过来。
“你会被发现的。”姜萝再度拉住他的袖子。
“我有办法……”溯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发现是什么结果,总归不会很好。
“这个送给你。”姜萝从胸口拉出一个竹哨子,用力吹了一口。
溯光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却看见月下一点剑光倏然而至。
一人步法轻灵,在宫墙间飞跃腾挪,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就来到了两人身前。趁她不注意,溯光把姜萝塞给他的竹哨子又塞回她袖子里。
“小丫头,这可是第二件事。”来人出乎意料的年轻,面容冷峻坚毅,有些江湖侠客的不羁。
“叔叔送他出宫吧。”姜萝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好。”
溯光看见那个侠客应下,还没来得及与阿萝道别,就被拎起来,体验了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
在高空看,那些火光星星点点,一点点朝姜萝靠近。
她却在灯火之外,最后在溯光眼里变成一个小黑点。
阿萝。
溯光回去后,没人问起他去了哪里,一室空寂,即使强迫自己看着竹简,还是能清晰想起来阿萝的样子。
她好像在揪自己的脸时笑了一下。
想到这里脸有些发热。
溯光忍不住把竹简盖在脸上。
那一天过去,生活又像以前一样,平静无波。
只不过那些云国皇族说起后宫里哪个公主最好看时,他会偷偷听几耳朵,从来没有听到别人提起阿萝的。
他不知道她的大名,应该有一个姜字。
有一日大雨忽至,倾盆而来,天色渐晚,其他人都被人接走了,溯光没有带伞,不敢冒着雨回去。
自从那日被铜爵砸中后,就时常有些头疼,针扎般疼一下,就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他本就体弱,淋一场雨,不知道要病多久。
“溯光!”
要不是她举着两把伞,溯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阿萝比上回看见要瘦一些,然而脸上还是有些肉,看起来很软很好捏。一身浅紫色十二瓣襦裙,下面一大截被水沾湿,变成深紫色。
云国皇宫中,女眷的裙子都有规制,普通宫女四瓣襦裙,单薄方便,方便做活。女官六瓣,稍微好看点儿,掌事局的女司八瓣,庄重沉稳。妃嫔十瓣裙,华丽秀美,公主十二瓣裙,行走时裙子微微摇曳如花绽放,灵动飘逸,只看裙尾,也徒生出距离感。
“这个送给你。”姜萝把两把伞中、大的那把给溯光。
“阿萝赐,不敢辞。”溯光接过去,露出一个微笑。
“就算不下雨也要带伞啊,天晴也可以遮太阳。”这时候好像没有遮太阳的说法,不过姜萝也不在意,反正是私下里说一说。
有的朝代,只有下雨天才能打伞,这里好像没有这个规矩,遮太阳也不违背律令。
“我记得了。”溯光握着伞柄,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他。
“我要走了。”姜萝偶尔支开婢女,能得片刻时间,不能在外面久待。
“这个给你。”溯光把大伞给姜萝,拿了那把小的。
“不行!”
姜萝眼睁睁看着溯光打着那个堪堪遮住他全身的小伞远去,明明穿着木屐,却没有溅起水花,走得又快又稳。伞也打得很好,没被淋湿多少。
姜萝也把伞打开,很大一把伞,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她不太习惯穿木屐,总能带起水花,盯着水花,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她不知道溯光早就驻足在出宫的那条路上,看着她走进宫门。
宫墙上的红色被雨晕染,殷红如血。
她应该知道我是谁。
景国留在云国的质子之一——溯光。
愚笨胆小又懦弱。
她并不介意这些。
如今这样低微的身份,能安稳活着就好了。
其他的,不能多想,徒添伤感。
直到那个打伞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小点,溯光才转身回去。
至此一别,两年未见。
溯光偶尔也会听到其他人谈起阿萝,她随母姓姜。
她的母亲姬国公主原先嫁给了楚王,楚王病逝,她的哥哥姬国国君立刻将她嫁给云国君王,不过七个月,姬国公主——现在的云夫人便生下了姜公主。
姜公主的出生有些尴尬,然而她的生母地位高贵,云国君王也十分宠爱她。
虽然在生活上没被苛待,云国的其他皇嗣待她却不怎么友好。云王不在的时候,她常常会被人欺负。
景王病重,召溯光之父景襄回朝都。
景襄和云姬在收拾东西,就算两人感情不怎么好,这时候也欣喜若狂。
他们要回自己的国家了。
溯光一开始就出生在云国,不知道景国人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见过祖父景王。
明明是期盼多年的心愿,顷刻间实现,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或许,他日思夜想着脱离这样孱弱无能的境地,只是表面上的想法,与内心真正的欲求相驳。
有些不想离开。
溯光去云国王宫上课的时候,看见一道竹帘,隐约能透出那边跪坐的纤弱少女。
或许称之为少女还有些过早,只是长高了很多,初初显露精致无暇的美。她应该有十多岁了。
竹帘并不能挡住其他人窥探的目光,即使是模糊的面容,也令人心向往之。
她姿仪完美,不显得稚嫩年幼,垂首的弧度恰到好处,乖巧优雅,那些曾说过她生父不详的人都选择性遗忘了当时评论她时的鄙薄。
往常有些顽皮的少年们这一节课都守礼得很,甚至争相表现自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性。
溯光看的次数并不多,他很克制。多看一眼心中就会添些怅然,今此一别,不知是何年才能再会了,或许终身都不能再见一次。
下课前所有人听见帘子里传来少女说话的声音。
“姜缠着父王来旁听一日,今日叨扰诸位王兄,望海涵。”
云国公子很客气的回了一句,帘子里的姜公主便退出去了。
很快帘子也放下来,宣布放学。
余下的人都有一点怅然若失,还没有看清楚姜公主的脸呢……
溯光悄悄留了下来。
他的存在感不强,趁别人不注意留下来还算容易。
“阿萝,这个送给你。”
他看着从后面走出来的姜萝,掏出一只莹白顺滑的兔子,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栩栩如生,摸起来手感十分柔软。
“要好好长大,若有机会,我……”
溯光终究没有说下去,他不知道前路如何,也不敢许下承诺。
“你也是。”姜萝接过兔子,看着又蹿高了一截的溯光,只够得到肩膀,轻轻拍了拍。
少年啊,你还要征服星辰大海……
有时候姜萝也会远远看一眼溯光,他最开始打着她送的伞,后来伞破了,他小心打了一个补丁,再后来它实在撑不住了,姜萝再没有见过那把伞。
却看见过被其他人取笑他晴天带伞时,他稍微柔和的表情。
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现在这么小,看起来没有长生不老的意向。
仙诀无法传授给他人,姜萝要想别的办法了。
溯光的父亲景襄并不像他往日表现出来的平庸无能,或许,他在云国的那段日子只是景王的考验。
景王大薨后,景襄继位。
溯光成为公子,地位升高,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
这个时候拥有继承权的国君之子被称为公子,别人提起溯光的时候,变成了公子溯光。
然而他却觉得并没有多大改变。
景襄的身体并不好,云姬以欺负其他姬妾为乐,景国还有比他年长的兄长,他们优秀而健壮,随他回来的,还有在云国时其他姬妾为景襄生下的子嗣。
如果不能做唯一那个登上高处的人,他也只不过从一个刀俎上的鱼肉,换到了另一个刀俎之下。
溯光想起姜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他开始接触朝臣,他需要助力,需要成为景国未来的王。
对着那些他不喜欢的人,他谦逊有礼,展露才华,渐渐也有了一些势力。
溯光没有空暇。
要花大量时间去学那些他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去学武术,强身健体。
偶尔看见那把修修补补后再也用不了的破伞,会想阿萝在做什么。
后来伞被宫人误以为是不需要的东西,被收走了。
溯光让人找了一下,未果。
再后来,溯光几乎忘记了云国王宫里的那个小姑娘。
第25章 溯光【三】
姜萝并不是云国国君的血脉。
这是所有人都熟知于心的事,如果楚王没有死,她应该在楚国像一个正常公主一样无忧无虑长大,而不是在云王宫中竭力生存,特别是在姬国公主病逝之后。
姜萝的地位一落千丈。
即使才十三岁,她也显出了惊人的美丽。
连云国国君的视线都常常在她脸上流连。
那是一种天人之美,像倾城无暇的蝶翼一点点撑开稚嫩的茧,显露出令人屏息的美貌。
姬国公主本就有倾城之美,死去的楚王体弱多病却也是少见的隽秀无双之人。
姜萝综合了二者的优点,又有仙诀加成,在诸多公主中,她穿着朴素,举止低调,却把周围的人衬得暗淡无光。
云国国君也许打着让姜萝陷入绝境再去救她的主意,攻心为上,再让她成为一个称心合意的棋子。
然后姜萝便在“绝境”一开始淋了场雨后病逝了。
一则是云王宫已经不适合生存,二则是身体已经容纳不下姜神宫的宫灵积蓄几千年的灵力。
仙诀那一点强身健体的效果在短时间内跟不上姜神宫灵魄爆裂的速度,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庞大的灵力。
云国国君大发雷霆,处罚了他曾经授意虐待姜萝的宫人,全送去给姜萝陪葬了。
有种难言的懊悔。
姬国公主和楚王都是有名的体弱之人,为什么先前忘却了这一点呢……
或许是姜萝展现出来的意志太过坚定稳重,精神上的绝境并不能打垮她……
不管怎么样,姜萝的死,是非常值得惋惜的一件事情。
特别是云国皇宫里一副画像被流传出去之后,早逝的姜公主名声大振。
溯光如今已经是景王了。
他十三岁时,景襄就已经病逝,溯光被立为新王。
只不过景国朝臣以他过于年幼为理由,分揽了大权,诸多国事,溯光连插手的权力都没有。
不知道周围是谁的人,努力把他朝贪逸享乐好美色方向发展。
溯光也不负众望,变成了一个骄纵愚钝空有莽力的人,暗地里默默积蓄力量。
最近很是得宠的一个宦官如获珍宝般送来一幅画。
溯光一揭开便失神了片刻。
“这是谁?”
宦官见溯光果然被美色所摄,内心得意,面上却诚惶诚恐道,“这是云王宫中早逝的姜公主。”
画轴砸在地上发出轻响。
“早逝?”
溯光有些愣神。
那一个晚上,双手紧握的温度,又清晰起来。
“传言说是云王觊觎姜公主的美色,姜公主忧愁善感,病逝了。”
“……哦。”
“王上,自古红颜多薄命,王上若是喜欢,奴婢翻破天也要给您找出一个姜公主这样的美人……”
“你出去吧。”
宦官带上门。
溯光久久伫立。
看着散落在地上铺陈开的画面,心里空落落的,以往的一点温度渐渐流失殆尽。
她认识那么厉害的侠客,怎么会死呢……
就算云国国君真的如传言一样心怀不轨…
是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有太多意外可能发生。
世事向来无常。
溯光卷起画轴,从下面开始卷,手指停留在眼睛这里。
不知道是哪位画师,连她的眼睛都画得生动传神,微微带着一些笑意,像是在述说什么,又像是无心之笑,牵动着人的情思。
溯光终于明白,为什么侍者为他准备侍寝宫人时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得不装出色鬼投胎的样子。
他已经十七了。
可是阿萝永远也没有十七岁了。
他闭上眼睛,眼泪还是忍不住慢慢溢出来。
“阿萝……”
溯光一如既往的享乐,听学者授课时也是一副愚笨木讷的样子。
没有人发现,他的双眼更加黑沉,像无底的湖泊,以前的那一点亮光,终究熄灭了。
溯光的书房里无声无息出现了一名剑客。
“姜公主托我转交予你。”
那是一枚竹哨,已经因为年岁过老而通体泛黄,或许是主人贴身佩戴的缘故,摸上去有种细腻的润泽感。
“如今竹哨还可以吹响最后一次,或许我能再救你一次,也有可能你没等到我赶来。”
“阿萝可好?”溯光有些小心翼翼。
“长眠地底,尚好。”
那最后升起的希冀也消散干净了。
“敢问大侠名姓?”
“燕国临渊。”
溯光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摸着那一枚竹哨,最后和姜萝一样,也戴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五年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国君临朝的大礼一年拖后一年。
男子二十成年,溯光已经二十二了。
朝臣应该在两年前就把收揽的政权上交给已经成年的国君。
这一次溯光终于露出了獠牙,狠狠敲响了那些沉溺在权势中的朝臣们的美梦。
他铺下的网已经成长成庞然大物,即使那些人再不愿意,他也成功举行了国君加冕仪式,开始正式临朝。
即使看着大典之下参拜的无数人,心中依然空洞。
这些还不够。
还会有人动摇他的地位,抢夺他的权力,影响他的生死。
那些苛待过他的人,他会从他们身上把被夺走的东西一点点讨回来。
姜萝在漫游诸国,脱离了躯体的束缚,她行走在人群中,自他们身体中穿梭而过,也不会有人察觉。
她开始查那些关于神仙、异兽、祥瑞的传说,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长生不老的线索。
然而她去过的那些地方,名过其实,没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后来姜萝去了当世那些学派的驻地,查阅对方的武学心法,不管是墨家法家还是道家,都有呼吸的口诀,甚至还有高深的武学,剑技。即使没有得到真正直指长生不老的武学,大量这些思想精髓,姜萝的进步也非常大。
听说溯光作为国君加冕,已经临朝了。
不知近况如何。
溯光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景襄死后,云姬过得很不错。
溯光知道她与朝臣韦霄通奸,默默纵容了。
韦霄为人精明,知道怎样讨好她,云姬安分一点,他的生活也清静一些。
就算云姬要求他给新欢姬邬封侯,他也答应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混淆景国的血脉。
加冕仪式前,他的御玺被人动过。
能进来的人,只有景国的王太后云姬了。
长信侯姬邬用景王御玺和太后玺发动叛乱,被溯光早早埋伏的军队打垮后独自逃生,丢下了云姬和云姬为姬邬生的两个孩子。
一向骄傲的云姬即使被人抛弃了还苦苦哀求着溯光,求他放过姬邬,求他原谅自己,求他待两个孩子好,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
云姬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溯光只觉得可笑,她放荡骄奢,可曾想过有多少次轻而易举毁了他的努力,可曾想过将王位传给他的景襄。
那些在云国寄居的岁月,即使她的脾气再不好,无才无德,景襄也没有动摇她的地位。
为什么要背弃景国?
因为她是云国人吗?因为他们父子一次又一次的放纵吗?
云姬护着那两个孩子,他们的哭声尖锐刺耳,稍微大的那个还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溯光。
“要不是我生下了你,你能做景王吗?”云姬见溯光丝毫不为她的哀求打动,气怒道。
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仿佛溯光亏欠了她什么。
“你也只是生下了我而已。”
溯光漠然看着云姬,觉得以前对她的优待就像一个笑话。
“都是你逼长信侯谋反的!要不是你一步步逼着他,他怎么会谋反?”
“是又如何?偷走御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如今他已经是个庶人,是景国的罪人,叛徒,车裂与凌迟,你觉得哪个好?”溯光森冷的声音在宫中回响。
云姬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陌生又厌恶。
景国的血脉都是如此,骨子里只有权势,一点温情都没有。不管是景襄,还是溯光,令她厌恶透顶。
这个废物一样的儿子,竟然潜伏了这么多年。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你不能这样做,以后我再也不会干涉景国的政事了,求求你放了姬邬……”
“呵呵。”溯光笑了一下,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转身欲离去,云姬抱着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扑上来抱着他的腿,一口咬下去。
“砰——”
溯光一脚把他踹开,正好碰上一个青铜大鼎。
鲜血涓涓而下。
那个孩子在云姬的哭喊和咒骂中很快没了气息。
溯光漠然看着这一幕。
只有姬邬的两个孩子才是云姬的亲生子,他对云姬来说,不亚于毒蛇猛禽。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云姬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眼里的怨毒几乎实质化。
溯光把那个哭闹不停的小孩子举起来,掐着他软嫩细小的脖子,看着他怨毒的眼睛。
云姬如同也被掐住了一样,哑然失声,看着高高俯视她的溯光,被掐得青紫的小儿子。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他是你的弟弟……”云姬不断跪在地上磕头,希望能打动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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