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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郎君的古代养家之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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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在土里发现了大片的蝗虫卵,这可真是个稀罕事,他们之前在普安县可没见着。
  别人可能会畏惧蝗虫,但祁佑却知道蝗虫的营养价值很高。尤其是它的卵,烤熟了就能吃。
  小柱子长期营养不良,肚子大大的,四肢却细瘦得很,正是需要蛋白质的时候,他就找到了蝗虫卵。
  祁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上苍,总是在他陷入绝境之时,又给他送来希望。
  他却不知,真正给他希望的是他自己,换了旁人来,看到这么多蝗虫卵,早就吓死了,哪里还能想到吃。
  祁佑还是比较照顾家里人的心理问题的,所以他就地生了个火堆,把蝗虫卵有多少烤多少,然后脱下外衣,用衣服包裹着,走了回去。
  他一来替本地的人消除了隐形的祸患,二来又能填饱肚子,一举两得。
  有了这一包虫卵,他们三四天的口粮不要担心了。
  祁佑心里美滋滋,连带着脸上都多了笑容。
  温镇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目光扫过祁佑,眼里闪过了异样的光。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平安无事,毕竟这里已经干旱了整整两年,该逃生的人早就逃了,此时更多的却是赤地千里,荒无人烟。
  祁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更加感到悲凉。
  这场大旱不知道掳去了多少人命,才有今日景象。
  他抹了把脸,停下了脚步,“我们歇歇吧。”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有刀子在他喉咙上刮着,痛的钻心。
  他已经许久没有喝过水了,祁佑有时候自嘲的想,他现在一张嘴,会不会像红孩儿一样,喷出火来。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这次歇息了大半个时辰,温镇突然开口了,“我们待会儿继续往前走,再走几里路,前方应该就有新的小镇了。”
  就算小镇里同样没有水,也比野外安全得多。
  祁佑眼睛一亮,“好。”
  他背着祁父,其他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然而还没靠近,祁佑和温镇就同时停下了脚步。
  “快跑!!!”
  “快逃!!!!”
  两人同时开口,祁佑背着人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祁母和林苗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无条件信任祁佑,二话不说就跟上了祁佑的步伐。
  反倒是温玉这边出了点意外,“爷爷,我们为什么要跑,前面就是小镇了,我们可以进去休息。”
  温镇气不打一处来,“休息什么,那就是座死城。”
  他是大夫,远远就闻到气味不对,出于多年为医的直觉,第一感觉就是避开。就是不知道祁佑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有时间闲聊,祁佑或许会停下来告诉温镇,当然是因为他眼睛尖,看到镇里有人了。
  好死不死,他还跟对方对上了目光。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就跟当初在普安县,张混子看向他们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想想当初他从张混子手里逃脱出来,付出多大的代价,又有多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现在明知前方是个大坑,不跑还等着被人一锅端吗。
  镇里的人显然没想到外面的人这么警觉,直到祁佑他们都跑了一段距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就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本来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没多少力气,跑不快的。
  偏偏外面有温玉这个拖后腿的,里面的人也早就饿红了眼,迸发了无比强烈的求生欲。
  祁佑跑着跑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他回头一看,差点没给气死。
  “艹,就tm知道拖后腿。”祁佑低骂了一声,暂时放下祁父,风一般的冲了回去,弯刀一扬,立刻收割了一条人命。
  祁佑看着吓呆了的温玉,不满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喔,喔喔”温玉拉着温镇赶紧就往前跑。
  祁佑虚晃一刀,抓起之前砍死的尸体,甩向了其他人,挣的一点逃跑的时机。
  他快速向祁父他们汇合,可是在经过温加祖孙时,皱了皱眉头,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温玉脸色惨白,佝偻着身体,听着祁佑的问话,没有吭声。
  温镇又急又气,拿他没办法,说:“刚刚玉儿为了保护我,小腿被那些人抓伤了。”
  祁佑低头一看,果然在温玉的左小腿看到清晰的五个爪印。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祁佑深感意外,依着温玉的脾气,竟然没大喊大叫的,也是奇了。
  他手一伸,把温玉揽过来,扛在肩上就跑。
  “喂,姓祁的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温玉又惊又怕,祁佑是个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
  祁佑又要扛他,又要逃命,还要时刻关注后面的“追兵”,实在被他弄的烦了,想也没想,一巴掌顺手拍他屁股上,“老实点儿,逃命呢。”
  温玉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安静了。
  因为温玉受伤了,祁佑不得不扛着他,所以不能背祁父,他想了想,干脆一边扛了一个人。
  一伙子人夺命狂奔,就怕被身后的吃人魔给追上。
  温玉趴在祁佑的肩头,只觉得胃都要被巅出来了。
  他很难受,恶心,想吐,腿也疼的要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让祁佑把他放下来,他不想逃了,活着太累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人”,或许都不该称呼他们为人。
  一个个骨瘦如柴,露出来的皮肤上是不正常的斑点,一双双眼睛通红,像黑夜里欲噬人的野兽。
  温玉想到被他们抓住会是什么下场,身子一抖,也不觉得颠簸了,难受了,满心都是想着逃命,一定要逃出去。
  他虚虚握住手下的不算宽厚的背,第一次觉得,姓祁的也不算那么讨厌。
  至少他没有丢下他,独自离开。
  这就够了,以后他就不生他的气好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了。他心虚的想。


第十七章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逃出来了,祁佑负重跑这么久,都快累死了。
  他把温玉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才腾出手,慢慢把他爹放下来。
  “你……”温玉揉着摔痛的腿,气恼的瞪了祁佑一眼。
  这人真是……
  温玉咬唇,愤愤的想,真是没有一点君子风度,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玉儿,爷爷看看你的腿。”温镇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温玉这才想起他的左腿上还有伤呢,疼痛立刻席卷了全身,他痛的脸色发白,眼眶红红。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他,这无疑让他更委屈。
  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扭头去看祁佑,却发现对方凑在林家姐弟身边,嘘寒问暖。
  那么小的年纪就嫁人了,果然村姑就是村姑,没见识。
  温玉阴暗的揣测着,很快又被腿上的伤拉回了注意力。
  温镇贴身准备了不少药粉,刚好给温玉用上了。
  众人逃奔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均是倒地就睡了。
  祁父心疼儿子,低声道:“佑儿,你安心睡一会儿吧,爹给你看着呢。”
  祁佑也不矫情,“那好,辛苦爹了。”
  他握着弯刀,靠在一块石头上,迅速进入了睡眠。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皮子打架,很快也进入了梦乡。温玉因为身上有伤,疼的睡不着,倒是被迫守了一晚上的夜。
  次日,天蒙蒙亮,祁佑就醒了,叫醒众人继续赶路。
  温玉一晚上没睡,又疼又困,脾气暴躁,“我都受伤了,就不能等等再赶路吗。”
  祁佑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受伤了,我才更想早点把你们送出临淮郡,免得他日逃命,还有人拖后腿。我不是神仙,次次都能救的回来。”
  温玉大怒,“姓祁的!!!”
  祁佑:“我觉得你应该有礼貌一点,我有名有姓,姓祁,单名一个佑。你要是记不住,以后也别开尊口了。”
  温玉气的身体直发抖,内心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对方好歹救过他。
  祁佑意外他这次这么快偃旗息鼓,不过温玉不吵不闹是好事。祁佑也乐的轻松。
  他们脚程快,路上又没遇到什么大的灾难,赶路自然就快了。听祁父的描述,只要再走个七八日,就能出临淮郡了。
  祁佑也发现了不同,越是靠近临淮郡的边界,他能找到的食物也一日比一日多。
  日升日落,几日功夫眨眼又过去,祁佑看着地表零星的几点绿色,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些许笑意。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轻松,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再一日的功夫,他们就能彻底离开临淮郡这个地狱了。
  气氛太好,祁佑心情一好就招呼众人歇一会儿,“我们暂时歇一下,补充一□□力,到时候再出发,一鼓作气,就能冲出临淮郡了。”
  “真的吗?姐夫。”小柱子拉着姐姐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问。
  祁佑看着面前皮肤微黑,但脸色却红润的小孩,眼里漾出了一丝笑意,他蹲下身,与小孩儿视线持平,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回答他,“当然了,姐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柱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双手抓着祁佑的大手轻轻摇晃,软软道:“没有没有,姐夫说话算话,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和姐姐。”
  他撒娇的模样真是可爱透了,祁佑连声音里都带了点愉悦,他伸出食指,放轻了力道,小小的戳了一下小孩儿的肚子,“告诉姐夫,现在小肚子还会痛痛吗?”
  小孩儿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祁佑失笑,“你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痛啊,还是不痛?”
  林苗儿摸了一下弟弟的头,鼓起勇气接话,“佑哥,小柱子的意思是他肚子还是有点儿痛,但是没有以前疼了。”
  “是这样吗?”他看向小孩儿。
  小柱子咧着嘴,不好意思的转身,把脸埋到了姐姐腰间。
  林苗儿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搂着弟弟的肩膀,轻轻道:“佑哥,多亏了你。否则小柱子他不会恢复的这么快。谢谢你。”
  祁佑摆了摆手,“没什么,他既然叫我一声姐夫,我总该多看顾他几分。也是现在条件有限,我能做的太少。等以后我们去了南方,安定下来,我赚了钱,就好好给他看一看,保证给你养出一个健健康康的弟弟来。”
  林苗儿闻言,却倏地红了脸。不过她脸上脏兮兮的,倒也没让祁佑看出不对来。
  她嗫嚅着嘴,低低说了句“佑哥,你真好。”
  “什么?”祁佑仰头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林苗儿神情一慌,胡乱撒了个谎,“我,我说今日天气不错。”
  祁佑抬头看了看天空,圆溜溜的太阳威势不减的挂在天空。
  啧,可以说是非常晒人了。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林苗儿自知说错了话,为防自己多说多错,赶紧带着弟弟走到祁母身边待着了。
  祁佑:………
  他耸了耸肩,暗道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好好的,说走就走,他也不是很明白。
  算了,他还是出去找吃的吧。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在此地找到一些淡水也未可知呢。
  祁佑利落的走了,温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回头又看了一眼待在祁母身边有说有笑的林苗儿,心里堵得慌。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堵什么,大概是嫉妒有人的运气能那么好吧。所有的好事都让她遇上了。
  明明她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了。
  温玉躺在地上,以手遮面,半眯着眼睛假寐。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这次他却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还没有天灾。
  他还是温家的大小姐,父母恩爱,对她疼宠有加,她与弟弟相处和睦。高兴了就跟着女先生识字念书,得闲了又做些女红,有时候来兴趣了,女扮男装,跑到爷爷的药铺里做学徒。
  他爷爷是普安县医术数一数二的大夫,他们家跟县令都说得上话,来往有交情的。曾经她躲在屏风后面,还听到媒人跟她娘说亲,言是县令公子相托。
  不过她娘以她还小为由推拒了。
  她一想也对,毕竟她才十一岁嘛,正是无忧无虑,尽情玩耍的年纪。
  ………不,不对。她十三了,不是十一岁。
  睡梦中,温玉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紧皱,口中迷迷糊糊念叨着什么。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玉儿,你别吓爷爷,玉儿,玉儿”温镇焦急的拍着孙子的脸,可是不管他怎么喊,温玉就是没有醒来。
  温玉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
  曾经美好的一切顷刻之间崩塌了,早先对她有意的县令公子转眼跟别家姑娘定了亲。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天灾猝不及防的到来。
  也不是那么突然,或许早就有了苗头,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
  她只记得某一天,人群就爆发了,然后普安县就乱了。
  那真是一段混乱又糟糕透顶的回忆啊。耳边萦绕的全是打杀声,哭喊声,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县令派兵镇压了几次,可惜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还起了反效果。乱民攻进了普安县,那一天死了好多人,地上到处流淌着鲜血。
  她无意看到了一眼,吓的躲在亲娘的怀里瑟瑟发抖。
  那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她的双亲还在,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离开这里,他们又可以重新开始,回到以前的生活。
  可现实的打脸来的太快,离开的关头,爷爷病了。
  曾经尊敬爱重的双亲,在此时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几乎连一丝犹豫都无,在爷爷试探着让他们离开时,那对夫妇迫不及待的带着儿子逃命去了。
  哦,为什么不带她呢?
  因为她要留下来照顾爷爷,替父尽孝啊。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这么想的,并且内心深处也埋怨爷爷为什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生病呢。还带累了无辜的她。
  后来看的多了,她才一点一点想明白,留下她,哪里是什么“替父尽孝”,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儿,不能传宗接代。
  所以她就被无情给抛下了。
  温玉恨过,骂过。不管过了多久,每次回想,心里都是不甘心啊。
  若是老天垂怜,让她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她一定会杀
  “玉儿,玉儿,你快醒醒,玉儿,玉儿。”鼻尖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温玉从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
  温镇:“你这孩子,总算醒过来了,吓死爷爷了。”
  温玉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我没事了,放心吧爷爷。”
  温镇犹不放心,不知又从身上哪个角落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让温玉服下。
  恰好此时,祁佑带着食物回来了,他手里吊着两只巴掌大的麻雀,也不知这种环境,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以前吃过一次麻雀肉,用火烤的香香的,咬一口嘴里都在流油。
  他都很久没沾过肉味儿了。
  温玉悄悄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转过了头。
  祁佑就地生起了火堆,烤起了麻雀,和着找回来的草根树皮,一并吞下了肚。
  一半美味,一半苦涩,也真是难为肠胃了。
  祁佑有时候都挺佩服自己的,这么艰难的环境,他居然活下来了,果然人的适应力是无穷的。
  吃了个六分饱,祁佑背起祁父,对其他人道:“走吧,今天辛苦一点儿,明日就解脱了。”
  没有人反对,因为祁佑说的是事实。
  但是祁佑没想到,意外往往来的那么快。


第十八章 
  祁佑看着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壮汉,粗粗一数,居然有三四十人之多,且个个手上带着武器。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么多人,就算他力气大又如何,还能把人全都杀了。
  蚁多咬死象,更何况他还不是大象呢。
  “妈的,真是晦气,还以为遇到了肥羊,结果全是要饭的。”一个魁梧的汉子用刀指着祁佑一行人就骂开了。
  “老大,你先别忙着生气啊,那里还有两个女人呢。”祁母年纪大了,又瞎了一只眼,自动被他们忽略了。小混混手指指着的分明是周麦和林苗儿。
  祁佑紧张的把人拉到了身后,林苗儿今年才十三岁,这两年又常常吃不饱,所以比同龄女孩子都要发育的慢,远远看去,瘦瘦小小的,瞧着不似少女,倒像个女童。
  那些男人没怎么看就略过了她,毕竟果子还是要熟了才好吃,青的太酸涩。
  正好现在有一个“熟透了”的果子。
  周麦正处于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哪怕是天灾,也不能抹去她娇嫩的容颜。
  “这个女人好,有胸有屁股,艹起来肯定爽死了。”
  “到时候老大先玩,等老大玩腻了,再让我们也尝尝味儿啊。”
  “这娘儿们身上还有几两肉,看起来过的还不错,肯定经得住。”
  一群壮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周麦,口里说着荤话,不时还有人上来拉扯她,或者掐摸她的屁股。
  周麦躲得了这个,却躲不了那个,她是有几分心机,可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后宅阴私,此刻在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不,不要。走开,不要碰我……”她哭泣着闪躲,却无济于事。
  谁来救救她,谁可以救救她?
  “祁佑,祁佑你救救我,”慌乱中,她看到了祁佑,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下子迸发了无比强烈的求生欲,“祁佑,我把我所有的粮食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我给你跪下了,之前都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只要你这次救了我,以后我们姐弟给你当牛做马,生生世世报答你。”
  “祁佑,祁佑,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吧”
  “祁佑,祁佑………”
  周麦跪在地上,不停朝着祁佑的方向磕头,要不是那些山贼拉住了她,估计她早就过来抱住祁佑的腿了
  。
  祁佑闻言,心里一咯噔,暗道完了。
  果然,下一刻,山贼当中领头的男子就走了过来。
  他一身的腱子肉,衣服都被撑的鼓鼓的,眼若铜铃,面带凶相。
  他走到祁佑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祁佑一番,嗤笑一声,回头对一群手下笑道:“这么个小白脸,哪里看出来厉害了。”
  “就是就是,在老大面前,这小子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他是这群人当中唯一的青壮,矮个子里拔高个,不自然成了最厉害的了吗。”
  “花脸说的有道理,那兔子堆里丢只狗,那狗当然厉害了。”
  此言一出,那些山贼笑的更厉害了。
  祁父愤愤的瞪着那些人,心里却知道无济于事。
  倒是被辱骂的当事人没什么反应,冷静的反常。
  山贼头子盯着祁佑,眯了眯眼,他原本是大户人家的护院,名叫赵佃,跟着主人家长了几分见识,后来天灾来临,他趁机拉拢了一群人,占山为王。这两年来别的不敢说,但一双眼睛却越发厉害了。
  按理说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最受不得刺激,更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指着鼻子骂,那姓祁的不但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一双眸子更是平静的吓人。
  那根本不是该出现在一个少年人身上的镇定,反倒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
  不,也不对。对方身上可没那么重的煞气。
  反而有点像那些在生意场上的老油条?!
  但是怎么可能呢。
  赵佃甩了甩脑袋,暗道自己想多了。
  那边周麦还在喋喋不休的哭嚎,一个劲儿夸赞祁佑,对那些山贼说,“祁佑很厉害的,他一个人能杀死十个人。”
  “祁佑你说话啊,你很厉害的,你能杀了他们的,对不对。”
  “祁佑,祁佑你不是平时很能,不可一世吗,现在他们都骂到你头上了,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忍得下这口气吗。”
  “祁佑,祁佑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祁佑………”
  祁佑的脸黑了,他就知道周麦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三言两句就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还把他拉到众人面前,吸引火力。
  祁佑心知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都是狡辩。
  危机时刻,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那就赌一把了。
  祁佑放下祁父,顺势拿起别在腰间的弯刀向男人砍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又透着一股不太成熟的狠辣,就像一个初初拿起屠刀的人。看着凶狠,却根本对赵佃构成不了威胁。
  周麦不知其中区别,她只看到祁佑反抗了。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祁佑能赢,只要对方能跟这些山贼纠缠着,他们姐弟就可以趁乱逃出去。
  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关他们姐弟什么事。
  祁佑跟赵佃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两人表面上看是势均力敌,但稍微懂行的人就能看出,从始至终,赵佃都在戏耍祁佑。
  祁佑使出的刀法,完全没有规律可言,似乎完全凭着一股子力气,乱挥乱砍。
  但赵佃看着祁佑的目光却越来越兴味。明显着是来了兴趣,否则早一刀把人宰了。
  周麦以为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不分高下,围住他们的山贼只知道旁观,压根不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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