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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闺(一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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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这个药罐子少爷。
  说起这个,五太太苏氏倒也是个可怜人。五老爷纨绔不堪,她根本就不寄希望于五老爷了,只想守着唯一的孩子过下去。谁能够想到,老天爷竟然和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五少爷当年病重那会儿,五老爷竟还在外面寻、欢作乐,那一日是老太太的寿辰,三太太想要去外面请郎中来,可她哪里不知道,老太太定会觉着晦气。这不,就派人去找五老爷来。没成想,整整一夜,都没能够等到五老爷的身影。后来才听人说,五老爷那晚高价拍下了怡红院花魁相陪。
  这之后,五少爷身子就时好时坏的,时下男子都精于骑射,可五少爷,那羸弱的身子,根本想都不敢想。也因为这个吧,老太太刚开始心底还有些愧疚,觉着是自个儿耽误了宝贝孙子,可后来,这样的想法就淡了。一个药罐子,以后能不能够延续香火,真真是说不准的。反正五老爷身子好,只要给自家儿子多弄些人去侍奉,还怕再没个孙子。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受了诅咒似得,五房现在除了五少爷和七小姐之外,这些年竟是再也没人生养。为着这个,老太太急啊,可她又不能够训斥五太太,谁不知道五太太这些年对于五老爷在外面的那些风、流事儿,还有老太太隔三差五往儿子身边塞人,她眼眸都不抬一下。
  “你去拿三千两银子给五太太送过去,若这个郎中不经用,不如再寻别的。”
  西府这些年一直都由萧氏掌家,萧氏又和苏氏从未有什么嫌隙,是以,也愿意出手帮衬一下。
  对于萧氏的财大气粗,韩嬷嬷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五房那边真的是无底洞,五太太与世无争,从不干涉五老爷,每次往她那里送去的银两,又有多少被五老爷给强行拿走了呢?
  这人啊,若是自个儿立不起来,谁又能够一直相帮。
  太太和五太太妯娌的确是融洽,可这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
  周锦朝午睡后过来给萧氏请安,恰巧就听到了屋里的谈话。
  “娘亲,是五哥哥又不好了吗?”周锦朝着急道。
  因为五少爷病弱的身子,加之五房的那种不堪,五少爷整个人也变了,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的。府邸侍奉他的下人,都怕他。
  可也怪了,周锦朝却是那个例外,可以时常往五少爷住的荣安院去。
  其实在周延骞未出事前,周锦朝和他并不怎么亲近,根本比不上和宸哥儿,祺哥儿。
  直到有一日,是五太太苏氏的生辰,她去给五太太请安。从五太太那出来之后,她鬼使神差的不知怎么竟然走到了周延骞的荣安院。
  她永远都记得周延骞疯了似得拿着拐杖把书房里面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周锦朝听丫鬟们窃窃私语,才知道是当时暂居府邸的老太太远房侄儿的嫡子差人给五少爷送来了戎装和马鞭,说是一起去郊外赛马。
  这几乎就是戳中了周延骞心底的最痛,周锦朝看着如疯子一般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周围的丫鬟小厮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她竟然想都没想,就冲进了书房,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五哥哥!”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延骞恼怒的瞪她一眼,不过更多的,他其实是诧异。
  他和朝姐儿并不相熟,就连他的庶妹珍姐儿见到他的时候也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可却有人可以在他如此疯狂的时候,就这么执拗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在周锦朝的眸子中,他看到了执拗,看到了坚持,可唯独没有他最害怕的怜悯。
  这是周延骞第一次审视起自己这五妹妹来,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半晌之后,周延骞终于是颓败的坐在了地上:“好了,你松手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砸的了。”
  熟料,周锦朝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了屋子南角的棋盘上。
  “五哥哥,你没把棋盘给砸了,看来五哥哥很喜欢下棋的。可妹妹棋艺却着实拿不出手,不如五哥哥教我下棋吧。”
  就这么,周锦朝就经常黏在了周延骞的身后,荣安院中,总能够听到她五哥哥,五哥哥的叫声。
  就连周延骞,什么时候听不到她的声音,都觉着空落落的,院子里似乎一下子就少了些什么。
  此刻,永安侯府巷口拐角处的一辆马车里,卫翊眼眸一片深邃,他一下下的转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
  一旁的五皇子卫湛满是诧异的看着他:“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周延骞在永安侯府根本就是个病少爷,怎么三哥竟为了他把莫大夫都暗中召回京城了?”
  卫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心底暗道,你自然不知道了,周延骞虽说是个药罐子,可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堪称谋士。
  上一世,可是成为了他身边最得力之人,比起当时被称作天下第一谋士的韩敬北,他才算是真正的能人。又因为体弱不堪,根本没人猜到,他竟然会被他所重用。?

☆、第24章  命中相克

?  五太太苏氏因为儿子这身子,这些年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有个什么不好。而这次,她神色比往日更是复杂,之前相熟的大夫过来只是开了几服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大夫这般态度,苏氏哪里不明白,儿子这是到了大限了。这不,这几日更是夜不能寐,偷偷哭了好多次。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日的功夫,西府竟然传出是五小姐和五少爷天生相克。
  苏氏原先只觉着是有人故意嚼舌根,可细细想想这些年朝姐儿和骞哥儿走这么近,她又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朝姐儿身上真的有什么和骞哥儿犯冲,折了骞哥儿的命数。要知道,在朝姐儿出生之前,骞哥儿的身子一直都健康得很。想及此,苏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厢还犹豫着呢,那边二老太太已经不知哪里找了算命婆子过来,把朝姐儿和骞哥儿的生辰八字一看,立马就一脸凝重的样子。
  苏氏急的看着那婆子,“可是真有什么不好?”
  苏氏向来是不屑于这种歪门邪道的,可这会儿她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要儿子能够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行。
  那婆子在两张符纸上写下骞哥儿和朝姐儿的生辰,用诛砂笔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在众人正诧异的时候,只见她端起案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却没下咽,而是直接喷在了两张符纸上。要说也奇了,朝姐儿那张符纸只是湿了一些,可骞哥儿那个,竟然立即就生了火,没一会儿,就燃烧成了灰烬。
  在座的人心底见此心底都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这水火相克,怎么好端端的,骞哥儿那个竟然就燃起来了呢?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说法。
  苏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烧成灰烬的符纸,仿佛,那符纸就和骞哥儿的命一般。
  那婆子见她满脸的惊吓,嘴里念了几句咒、语,这才转身走到苏氏身边,沉声道:“当年师傅说我一生天赐三道神符。今个儿这算是用了第二道神符。”
  “根据五少爷的生辰算下来,五少爷福运深厚,能够活到78岁。可如今却赢弱不堪,可五少爷并非那种前世作恶之人,寿命却如此,原因无他,正是府邸五小姐和五少爷命中相克,才损了五少爷的寿命。听老太太讲,五太太为了祈祷五少爷平安,月月给寺庙续香火钱,这般行善积德,是好,可若是想续阳寿,却是徒劳。”
  可以说,这婆子的每句话都说到了苏氏心坎儿上,只见她目光难掩急切道:“那您说说,怎么才能够保骞哥儿平安,扭转这种厄运呢?”
  那婆子看看苏氏,再看看老太太,似是斟酌几秒,缓缓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五小姐和五少爷命中相冲。”
  话音刚落,坐在上首的二老太太突然猛地一震手中的拐杖,怒道:“我早就说那根本就是个小孽障,早该把她送到庄子去的。可你倒好,为着点儿萧氏平日里的照拂,愣是把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真是个蠢货,眼皮子也太浅了。若不是今个儿有高人在,我孙儿都要被你给害死了。”
  被二老太太这么训斥着,苏氏当即就掩面哭泣出声,她只当平日里骞哥儿最疼朝姐儿这个妹妹,可从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这样。她的心情复杂极了,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现在该怎么办了。朝姐儿是三太太的嫡女,她难道能够要求三太太把朝姐儿送到庄子上不成?
  见五太太只知道哭,二老太太不由得沉了脸,心底暗骂道:“这扶不上墙的东西,都这会儿了,竟然还无动于衷。”
  二老太太满是怨念的瞪了她一眼之后,一锤定音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请三太太过来。哦,对了,还有朝姐儿,一并让她过来吧。”
  闻言,苏氏眼中闪过一些的慌乱。
  二老太太自然是看到了,为了防止她一会儿又做烂好人,二老太太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气、喘吁吁道:“这会儿了你还犹豫不决,你难道想看着骞哥儿就这么没了吗?不知所谓的东西,看到你就来气!我告诉你,我孙儿若是没了,看我不让老五休了你!”
  被二老太太这么训斥着,苏氏哪里敢说什么。确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想着一会儿三太太来,她这心里就不由有些心虚。
  这些年,和萧氏妯娌之间,她陈了她好多情。不说别的,就是前个儿送来的三千两的银子,都还热乎着呢。还有朝姐儿,府邸上上下下诸多兄弟姐们,也唯有她能够让骞哥儿记挂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是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把朝姐儿送到庄子上,他不认她这个娘亲,都有的是。
  想到这些,苏氏更是为难不已。
  望湘阁
  “姨娘,你先睡一会儿,我往祖母那里去一趟。”
  寿安堂的动静周锦妙没一会儿就知道了,此刻,她难掩心底的激动,迫不及待的就想看看周锦朝的狼狈。
  董姨娘满是忧心的看着她:“妙儿,姨娘求你了,你别去。老太太的心思,是想拿捏住太太。这麻烦,你更该躲得远远的。”
  说着,董姨娘忍不住拭起泪来。
  周锦妙哪里能够让她说动,烦躁道:“好了,我只是去看看,又不会做什么。姨娘若再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我日后就不往姨娘这里来了。”
  果然,这话一出口,董姨娘紧紧咬了咬嘴唇,到底也没再拦着。
  往寿安堂去的路上,周锦妙简直是乐开了怀,见她这神色,元梅诧异道:“小姐,因为这几日的传闻,太太已经发卖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丫鬟。您说,这次太太真的会甘愿把五小姐送到庄子上去吗?”
  周锦妙闻言,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五姐姐和五哥哥命中相克,这已经不是单单我们三房的事情了,还关系到五婶。五婶虽然不想故意为难太太和朝姐儿,可她若是脑子清楚,就该知道怎么做。”?

☆、第25章  傻眼

?  二老太太坐在檀木红椅上小憩的功夫,丫鬟进来回话道:“老太太,三太太和五小姐来了。” 
  二老太太这才缓缓睁开眼,淡淡道:“那还杵在外面做什么?是要显得我这老婆子又故意苛责她们娘俩吗?” 
  二老太太这话无疑是给五太太些警醒的。她相信,今个儿只要五太太不糊涂,萧氏是逃不过这个坎儿的。
  “三太太,五小姐。”守门的婆子恭敬的掀开锦帘,只是看着萧氏之时,几不可查的微微摇了摇头。
  周锦朝虽被萧氏牵着手,可那婆子和萧氏的互动,却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先还诧异呢,这几日府邸那些流言蜚语,娘亲不过是发卖了两个丫头,这可不像是娘亲的性子。此刻看来,娘亲怕是早就留了后手了。
  “朝儿,莫怕,有娘亲在呢。”
  萧氏见她盯着那守门的婆子,还以为是小孩子家被吓着了。要知道此刻这寿安堂宁静的气氛,莫说朝儿了,就是她,都觉着有些压抑。
  听着萧氏这话,周锦朝甜甜的笑笑:“娘亲,朝儿不怕。”
  说话间,萧氏笑盈盈的牵着她的手就走了进去。
  萧氏几不可查的环视一周,老太太自不用说,一脸的算计,而五太太苏氏,却是目光躲躲闪闪的,竟是连和她对视一眼都没那个勇气。
  “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女请祖母安。”
  端坐在上首的二老太太脸色难看的看她一眼,并未叫起。
  屋子里瞬间凝滞的可怕,就在五太太斟酌着该不该起身缓解眼前这尴尬,却见老太太一把把手中的佛珠给甩在了桌子上,眼神满是冷肃道:“萧氏,我平日里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你生的这孽障竟然连累了骞哥儿。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不是早知道她就是个妖、孽!”
  让二老太太诧异的是,萧氏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瑟瑟发抖,惊慌不已,只见她缓缓站起身,一脸的诧异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我看您是糊涂了。朝儿和骞哥儿平日里最是亲近,这哪里来的连累一说。母亲莫不是因为这几日府邸那几个嚼舌根的污了您的耳朵。”
  见萧氏这般镇定,二老太太更是一阵恼怒,只见她一把把方才那婆子用的符纸丢在萧氏面前,骂道:“历来这府邸忌讳这些歪门邪道,可你看看这个!”
  一边说着,二老太太冷冷的瞪了一眼哪算命婆子。
  那婆子早已经被二老太太给收买了,此刻自然是心一横,故作凝重的上前道:“三太太,我知道您怜惜五小姐,可您不能砸了我这招牌吧。您这永安侯府庙是大了些,可我也认识京城其他贵族太太,我岂敢招摇撞骗?”
  “您就是找其他算命的来,但凡道行深的,一看就看得出五小姐和五少爷八字不宜。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您总不至于因为怜惜自己的女儿,而不顾五少爷的性命吧。”
  婆子这话让一旁的五太太也不由得站起来身,只是到底因为心虚,她哭哭啼啼的就跪倒在了三太太面前:“三嫂,朝姐儿的命格贵重,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先让朝姐儿避一避。等骞儿这儿一有好转,到时候不用三嫂说,我主动去吧朝姐儿接回府邸来。就当弟妹求你了,骞儿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萧氏皱眉看着苏氏,说实话,她对苏氏真的是失望之极。
  顿了顿之后,她突地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被她盯着直心虚,“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和我动手不成?”
  萧氏嗤笑一声:“母亲,瞧您说的,我平日里最是尊敬您,哪里敢乱了规矩。只是,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儿媳斗胆问母亲一句,这算命婆子,是母亲从哪里请来的。她如此胡乱攀咬,儿媳想探听下她的底细,这不为过吧。”
  二老太太身子一僵,有些琢磨不透,这萧氏在打什么主意了。
  见二老太太不说话,萧氏突地笑了出来,只见对身旁的韩嬷嬷点了点头,韩嬷嬷会意,恭敬的退了出去。
  “萧氏,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眼底还有没有我这老祖宗了!”二老太太又急又诧异。
  萧氏根本就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她温柔的摸了摸周锦朝的头,笑道:“朝儿,来,咱们坐下,先喝杯茶。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就在大家诧异的当口,只听外面一阵喧嚣声传来。
  “什么?她竟然真的跑到永安侯府了?”
  “真是丢我韩家的脸面,这不知良耻的东西,看我不抓她回去!”
  “哼!我只当她在寺庙青灯常伴,没想到竟然买通了守门的姑子,做起了这坑蒙拐骗的行当,若让侯爷知道这贱人竟然曾是我韩家的二夫人,这脸面,真心是丢尽了!”
  “我早就说了,当时出了那等丑事,直接沉塘就是了,可二哥还念着夫妻情分,现在好了吧,都丢人丢到外面来了。”
  外面的喧嚣声并未有人刻意的制止,是以,屋子里的人多多少少是听到了一些。
  什么?这算命婆子难道另有身份?
  就连二老太太此刻都泛起了嘀咕。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八叶桃花锦绣比甲的妇人和一个明显比她年长几岁,着藕荷色比甲和同色襦裙的妇人走了进来。
  “请老太太安。”
  “今个儿冒昧来府,实在是有些唐突,还请老太太见谅。”
  细细听这妇人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来人竟然是户部侍郎韩家的大太太和三太太。
  让众人更大跌眼镜的是,方才那算命婆子,竟是是韩家二爷和离的二夫人任氏。
  “老太太,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今个儿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贱人根本就是疯了,四年前就已经是神神叨叨的,为了这个,还害死了府邸一个庶出的小姐。我家二爷心慈,和离之后就把她送到了庵堂,希望她能够潜心悔过。哪里知道,她死性不改,竟然收买了庵堂的姑子,暗中做起了这勾、当。”
  “我这就押这贱、人回去,若是给府邸带来了麻烦,我和三妹改日再来府邸赔罪。”?

☆、第26章  暗讽

?  怔仲间,那算命婆子已经被堵了嘴强给押下去了。
  二老太启唇想说些什么,可这会儿,她还能说什么。她真想扇萧氏几个大嘴巴子,她虽然老了,可并不愚蠢,今个儿韩家来拿人,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而且永安侯府和韩家素来没有什么来往,萧氏又是怎么知道这算命婆子竟然是和韩家二爷和离的韩家二太太呢?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韩家还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来要人,这不是自打韩家的脸面吗?二老太太真的有些琢磨不透了,那韩家虽说不是功勋世家,可也得顾及着点儿脸面吗吧。她们大可以等着韩二太太从府邸出去之后,堵在巷口偷偷把她给绑回去,这样也不至于让外人知道,这疯疯癫癫的婆子竟然是那等身份。
  下一瞬,二老太太脑海中闪现过一个惊人的揣测,难不成,有人在暗中帮着萧氏?不怪二老太太这么想,实在是这事儿真的处处透着玄机。
  见二老太太阴着脸不说话,萧氏浅笑着站起身,恭敬的福了一福:“今个儿闹腾了这么一场,母亲想必也累了吧。那儿媳就不打扰母亲休息,先退下了。”
  顿了顿,她意有所指的又开口道:“母亲,您身子不好,这府邸上上下下的事儿,便少操心为好。纵然您念着阖府上下大小事,那您身边的嬷嬷,也该劝着您一些,否则,若是为着这些事儿一次次伤神,岂不是儿媳的罪过。”
  “你!”对于萧氏的指桑骂槐,二老太太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萧氏素来对她恭顺,向这样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却是头一次。
  一旁,五太太苏氏眼尖,忙上前安抚着二老太太,“母亲,的亏今个儿韩家来人了,否则,儿媳哪里还有脸见三嫂。原先我也疑惑着,这算命婆子不定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可听安嬷嬷说,这人道行很深,我也就没来得及多想。”
  侍立在一旁的安嬷嬷听着这矛头竟然指向了自己,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太太,您明察啊。奴婢,奴婢也是忧心五少爷的身子,这才想找人来府邸看看。奴婢真的没有故意害五小姐的心思。”
  安嬷嬷是二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萧氏自然也没想过,经过这事儿就把她给从老太太身边除去。可对于这个在老太太身边乱嚼舌根,经常出些馊主意的老奴,萧氏自然不能够如此轻易就放过。
  何况,眼前不是她要为难安嬷嬷,恰恰是五太太苏氏来借着这个来向她赔罪。
  果然,二老太太还未开口,就听苏氏冷哼一声:“我就说了,母亲素来慈爱,怎么可能想起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原来是有你这刁奴在。这些年,我只当你在母亲面前颇说的上话,颇得母亲器重,觉着你是个知轻重的。可今个儿这事儿,故意构陷主子,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母亲身边侍奉!”
  不要看苏氏平日里不愠不火的,可她并不傻。这会儿她算是回过神来了,二老太太就是利用了她关心则乱把她当枪子儿使了。都怪她一时糊涂,差点儿就铸成大错。想想这些年三嫂是怎么待她的,与其说她是仰仗着自己五太太的身份在这个府邸才能够立足,不如说都是有三嫂的照拂。
  就算是亲姐妹,也大抵不过如此了。何况还是隔了一房的妯娌。苏氏当真是羞愧极了。
  见苏氏如此不中用,二老太太气的一把推开她,怒极道:“反了你们了不成?滚,都给我滚出去!”
  见她着恼,苏氏也没再触这个霉头,要知道安嬷嬷是侍奉在二老太太身边的红人,也因为这个,府邸里和她沾亲带故的可不少。固然,她们不能够拿安嬷嬷怎么样,可那些倚仗安嬷嬷在府邸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这些,可就容易了。
  萧氏和她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一块去了。
  这若是和安嬷嬷沾亲带故的下人都被处罚了,试问以后这府邸上上下下的人,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巴结安嬷嬷,谁还敢替她办事儿。
  见她们不说话,二老太太只当她们被她给震住了。
  没一会儿,萧氏和苏氏一前一后的从寿安堂出来,一出门,苏氏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萧氏面前:“嫂子,这些年,管家之事,我是丁点儿都插不上手。非但帮不了你,因着骞哥儿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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