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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九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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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麻子一听要吃饭了,张口道:“那村长,我就先回去了阿,有啥事你直接去我那找我。”
杨爷爷还没开口,梅婶就着急了,赶紧开口道:“别啊,回去做啥,你一大老爷们住着,回去也就吃口凉馒头,我炖的是个老母鸡,肉多,够咱几个吃的。”
李麻子还想推辞,可论说辞这一套,估计没人能比的上梅婶,他只好乖乖的留在了屋里边。
梅婶把盖在盆上的锅布一撩,鸡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叫人直流口水。
“对了,刘叔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杨爷爷说道:“他烟叶子抽完,去买盒装烟的了。”
村里人都知道我爷爷是个大烟枪,梅婶自然信以为真了。
“那咱仨等等刘叔,让平安这孩子先吃完回炕上歇着的。”梅婶提议道。
“别了,咱一块吃吧,他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杨爷爷始终比我们这些辈分都高,他说的话,我们只有听着的份。
我们四个围在桌子边坐下来后,纷纷拿起烙的饼吃开了,约摸着吃了快一半的时候,我家的大铁门响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我爷爷回来了。
爷爷推门进来后,称赞道:“这鸡炖的不错阿,打屋外面我就闻到味了。”
梅婶笑着答道:“那刘叔你可得多吃点。”
“好好好!”
吃饱喝足后,梅婶又留下给收拾了遍屋子,这才离开了我家。
等梅婶一走,有些话自然又能摆到明面上来说了。
爷爷把他大烟杆子放到炕沿上后,把上衣一撂,只见一个被白布包裹住的东西被夹在裤腰带和腰部中间。
爷爷将东西拿出来递到我面前,对我道:“娃子,你爹那砍鬼的大刀,你还耍不了,先拿你妈的匕首用吧。”
“我。。。我妈的匕首?”
“嗯,每个刽鬼匠人都有一把斩鬼的刀,你爹的那把太烈,你还耍不了,你妈性子柔,没用大刀斩鬼,用的是这把匕首。虽说娃子你还没开阴阳眼,但匕首的主人毕竟是你亲妈,应该不会排斥你的。”
我从爷爷手里把匕首接过,应该是闲置时间太久的原因,白布都已经有些泛黄了。
一层层白布掉落在地上后,一把约莫两拳长的匕首摆在我眼前。
匕首通体是幽绿色,材质看上去像是某种玉石,刀把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文字,少说也得上百个,但个个都特别的清晰,没有一丝的瑕疵,真不知道当初制作这匕首的匠人费了多大的力气。
“有感觉吗?”爷爷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句话。
“感觉?啥感。。。。。。”
最后一个“觉”字还没脱口而出,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平安。”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没听到她喊我的名字了,眼泪几乎是瞬间决堤,涌了出来。
“妈,是你吗?”
不知怎么,我在发问后,脑海里却不再响起妈妈的声音了,一切归于平静。
“爷爷,我刚才怎么听到我妈的声音了?”
爷爷感慨道:“有些刽鬼匠人的刀因为杀的恶鬼太多,所以自身也积有功德,会生出些灵性来,带有生前主人的一些烙印,你刚才听到的,是匕首的声音。”
听到爷爷的回答,我稍稍有些失望,本还以为能见我妈一面了。
“爷爷,那我有了这把匕首,是不是可以杀鬼了?”
“娃子你别心急,你现在连阴阳眼还没开,就算你有了你妈的匕首,顶多也是杀一只最稀疏平常的‘白鬼’。”
“白鬼?什么意思?”
杨爷爷忽然出声道:“你跟平安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先给他开了阴阳眼,叫咱们百槐村度过这次劫难。槐树林跑出去的那些鬼虽说都被居安和清如去了身子,实力废掉大半,但纵使这样,单靠你和小李两个人,也不够看的。”
我疑惑道:“两个人?杨爷爷你到时候不和我们一起吗?”
杨爷爷摇头道:“行医救人我还行,但砍鬼头的活,还是交给你们刽鬼匠人吧。”
杨爷爷跟我说过,有几门摆不上明面的职业称之为阴九行,既然杨爷爷称自己不是刽鬼匠人,那他肯定是阴九行里的另一门手艺人了。
我爷爷嘬了口烟,说道:“赶巧不如赶早,今晚我和李麻子就领着我家娃子去槐树林转转,先给他打打底子,他爹妈的条件那么好,估计他开阴阳眼也花不了几天。”
“嗯。”杨爷爷答应完后,犹豫了会,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嗓子眼。
我爷爷见状直接说道:“行了,你也别为难了,去跟上面的人交代声吧。”
还没等我开口发问,我爷爷把大烟杆子伸到我面前来,开口说道:“娃子,爷爷烟快抽干净了,再给我上点。”
我知道爷爷这是不想让我再问下去,便没再说话,或许眼下这情况,我最好的做法,就是跟着爷爷他们的路子走。
等天完全黑下来后,爷爷把大烟杆子往地上磕了几下,里面的烟灰随之倒在了地上,然后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咱走吧。”
我爷爷没让杨爷爷一同跟去,说他去了也是个打酱油的,不如早点回家歇着,明早来给我们送饭,杨爷爷也不反对,打了个哈欠就奔家走了。
来到村西南头的时候,我发现槐树林的树倒了大片,只有零星的十来棵槐树了,雾气也没原来那么浓了。
进到林子里面后,我打量了下倒在地上的槐树,发现它们都是被拦根斩断的,而且没一丝碴口,树桩面特别平滑。
“这槐树怎么弄得?就算是电锯也锯不成这模样吧。”
我爷爷没回答我的问题,李麻子先是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冲我摇了摇头,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娃子,你现在能看见槐树上挂的人头吗?”爷爷突然开口问我。
“人头?”我抬头往树上望去,别说人头了,连个鸟都看不见,“看不见。”
等我回答完再去看爷爷的时候,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变得浑浊起来。
正文卷 第六章 柳叶明目,决明灌顶
爷爷眼睛的变化大概持续了十秒左右的时间,最后保持在一种偏白青的浑浊色,看上去犹如失明了一样。
“这,那,还有你脑袋上面还悬着个人头呢。”爷爷边指着边对我说道。
爷爷一上来指的那俩方向离我都比较远,可后来说我脑袋上还挂着个人头,叫我直接起了身鸡皮疙瘩,任谁被人指着说你上面悬着个死人头,肯定都膈应。
虽说我看不见悬在我脑袋上的死人头,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往爷爷那边移了一步。
“小李,你这开阴阳眼的家伙事都有吗?”
李麻子听我爷爷问话,赶紧答应道:“前些天杨叔跟我交代过这事,早就准备好了,现都在我屋里放着呢。”
“算了,我家娃子走到这一步,也不是那老家伙的想看到的。”我爷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又对我说道:“娃子,你先一人在这待会,我和你李叔回他家取点东西。”
爷爷让我一人待在槐树林里,我自然有些虚,于是确认了遍,“我。。。我一个人?”
“嗯,那些放出去的鬼虽说能迷人心窍,杀人性命,但在昨天晚上也被伤着了,就算来找你,也伤不到你一分一毫,而且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能更好地感受槐树林的阴气,随后开起阴阳眼来,也轻松些。”
爷爷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在他俩走后,我随便找了棵槐树老实的靠在上面,眼睛里看的是一棵棵的槐树,可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
“阴气,阴气,那他妈的阴气阿。”
碍于这两天的操蛋事有点多,我说起话来也带脏了。
我将口袋里的那团白布掏了出来,小心翼翼解了几层布后,通体幽绿色的杀生刃被我握在了手里。
“这杀生刃应该是某种玉石做的吧,也不知道快不快。”
因为我现在正巧靠在槐树上,所以杀生刃直接被我拿着在树皮上划了一刀,试试快不快。
令我意外的是,这杀生刃快的有些出乎我意料,那刀刃几乎是刚碰上树皮,后者就直接开了个小口子。
看着树皮的模样,我纳闷道:“不能吧,杀生刃要这么快,爷爷给我的时候,应该得把我手指头划破吧。”
我略一沉吟,左手食指伸出来往杀生刃的刀刃上轻轻一碰,别说流血了,连皮都没开。
“这奇怪了。”我心说道。“难不成是爷爷先前说这杀生刃认主,不伤我?”
想完我拿着杀生刃又在槐树上划了一刀,紧接着出现了一条约莫半厘米深的刀口,虽说半厘米没多深,但我下手的力气是非常轻的。这要是我卯足了劲划,是不是连块钢板都能给它分开。
“好疼阿。。。好疼。。。”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但声音特别的细微,像是蚊子在耳朵哼哼似得,让我难以辨认是耳朵出现了错听,还是。。。。。。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没一个人影,于是开口安慰自己,“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安慰自己一番后,我心里依旧不踏实,后背已经死死的靠在槐树上,右手攥着杀生刃,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离我远点。。。赶紧离我远点。。。”
那莫名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一同随之而来的还有阵叫人身体发寒的凉风。
“谁?!你他妈有本事说话!没本事露面是吧!”我大喊道。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我忽然发现这中年男人的声音虽然来的诡异和吓人,但语气却透露着一股虚弱和惧怕,似乎他也在怕我,还有他就是说什么“离他远点;离他远点”,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我抬头往上看了眼,都是长满树叶的槐树枝杈。
“爷爷走之前给我说,我脑袋上面有个死人头,要照刚才那么看的话,说话的玩意,应该就是他了。”
我试着把杀生刃举过头顶,在空中乱划了起来,结果如我料到的那样,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比起之前的要语气强烈了许多。
得知是怎么个情况后,我那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踏实了不少。
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我索性靠着槐树迷糊了起来,心里不免感慨起来,“要是没出昨天的乱子,说不定我还趴桌子上复习呢。”
其实我性子打小就稳,不是那种野的孩子,也可能是老爹老妈当初给我起了“平安”这名的原因,总之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还是喜欢平淡点的生活。
复习年,走个大学,然后取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让我爷爷抱上孙子,给老刘家的香火传下去,然后伺候爷爷到过世。
可命这东西,或许生来就注定好的,如爷爷说的那样,逃不掉的,而且,我爹妈的仇,我当儿子的,得去报。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眼下正心情不好,直接拿起杀生刃一刀子插进了槐树里面,直没刀把处。
之前我用杀生刃割槐树树皮的时候,那中年男声说“疼”,所以槐树和他本体是有所联系的。
一声惨叫立即传进了我耳朵里面。
我不耐烦的说道:“别他妈再逼逼了,你个狗操的困在这五年还不知悔改,这是我没开阴阳眼,要是我开了阴阳眼,非他妈把你脑袋切成八瓣。”
迫于我的淫威,那中年男人算是没了脾气,不再吱声了。
在槐树边上靠了没一会,爷爷和李麻子那说话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那手电筒打的光正好照我脸上,差点没把我眼睛给晃瞎了。
爷爷走过来后,没说闲话,直接来了句,“行了娃子,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赶紧闭眼盘膝坐下,双手结智拳印。”
“智拳印是啥玩意?”
“差点忘了你没风水玄学的底子,智拳印就这样。”
说完,爷爷双手十指伸展开,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
跟着爷爷学完后,我好奇道:“爷爷,我看电视上那些道士一用这种印式,都能呼风唤雨啥的,我开了阴阳眼,是不是也能啊?”
爷爷用一种看智障的眼光对我说道:“娃子,你想多了。”
李麻子又补充了句,“结的印式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打今起,平安你也得把这些全学会了,日后对付鬼用的上。”
“知道了李叔。”
爷爷给我正了正双手的姿势后,对李麻子张了下手,后者立即把一个麻布袋递过来。
爷爷接过麻布袋后,先是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小木盒来,前一个装的是瓶透明的液体,而后一个装的竟是数只煮熟了的眼睛,不过就大小来看,不是人眼,似乎是某种鸟类的眼睛。
爷爷拿起其中的一只眼睛送到我嘴边,叮嘱道:“直接生吞下去,别嚼阿。”
“这啥玩意的眼睛阿,还生吞。”
“乌鸦眼,一口吞下去就行了,你这磨叽劲和你爹当年开阴阳眼一样。”
嫌弃归嫌弃,但乌鸦眼都递嘴边来了,只能一仰脖子给吞了下去。
这乌鸦眼闻着没什么气味,可一吞下去,味道特别大,跟放了半拉月的腐烂内脏似得,这幸亏没嚼,要是嚼了,我看阴阳眼也甭开了,直接给我往医院拉吧。
爷爷见我把乌鸦眼吃下去后,把我眼皮一扒拉,拿起那瓶液体给我倒起来,弄得眉毛上都是。
“闭眼。”
乖乖的闭上眼后,我突然发现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特别的清凉。
“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为阴,下凝而为地。。。。。。”
爷爷此时俨然成了个老神棍,嘴里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反正没一句我能听懂的。
“柳叶来开目,决明来灌顶。”
说出这么两句话后,我眼皮像是被贴上了什么东西,细长条的,应该就是爷爷说的柳叶了,但是后半句说的决明又是啥玩意,不会真往我脑袋里灌吧。
有时候,真的是想啥来啥。
被刀割的疼痛感从我头皮上传来,最可怕的是,我刚才都清楚的听到金属和我头骨碰在一起的声音。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身上不停的往外冒汗,给我开刀的要不是我亲爷爷,我恐怕早就溜了。
这时候,我头顶的伤口不知被爷爷撒了什么东西,一下子跟烙铁烫了似得。
爷爷估计也知道我现在特别受煎熬,一把攥着我手腕,对我说道:“娃子忍住啊,别乱动,调整呼吸,把心静下来。”
一时间我欲哭无泪,还调整呼吸,我能憋住不动就是好的了。
随着头顶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我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娃子,别去在意头顶上多疼,现在着力去感受你眼睛。”爷爷出声提醒我。
我也不想在意脑袋伤口有多疼,可这不是我不想就能不想的事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头顶上的灼烧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当然也可能是麻木了。
我现在则是着力感受眼睛的变化。
眼睛上的清凉感恰好和头顶上的灼烧感呈现相反的趋势,越来越清凉,最后凉的我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都被冻住了。
正文卷 第七章 现了阴阳眼
在我即将感觉不到眼睛的时候,我爷爷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娃子,睁眼吧。”
我尝试着把冰的快要失去知觉的眼皮抬起来,可折腾了一二分钟,眼睛只露出了条缝,爷爷和李麻子瞧见也没多说,估计是正常反应,不打紧。
我抬起手心搁眼皮上捂了一会,非但没给捂热乎,手心还给冰麻了。
爷爷出声提醒我,“傻娃子,你眼睛上汇的是阴气,手可捂不热,慢慢等着吧。”
这开阴阳眼上的事,我也不懂,反正爷爷说啥我就听着。
又呆了五六分钟,我眼睛终于能完全睁开了,但那股冰凉感还没有消下去。
“眼睛还冰吗?”爷爷问我。
我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冰。”
“那再等会,看来阴气还没完全消进你眼里了。”
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于是我便趁着这工夫,跟爷爷提起下刚刚中年男声的事情。
“那家伙是你爹抓来的,他生前欠了一屁股赌债,没钱还,被人剁了丢江喂鱼。”爷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听你爹说,他母亲知道消息后,当场就哭抽了,掐人中都不好使,后来送医院都愣是没抢救过来。
真是作孽阿。”
我抬头往上看了眼,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听到我爷爷说的这番话,现在是何表情。
“还有件事,爷爷,为什么我没开阴阳眼,还能听得到他说话呢?”
“鬼说的话,其实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得到。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时候会听见有人在旁边跟你说话,但眼睛转过去的时候,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爷爷说完这番话,我差不多猜出个七七八八了,后脊梁骨不免有些发凉,合着幻听听到的声音,都是鬼的声音。
“那既然是鬼对我说的话,它为什么不伤害我呢?”我好奇道。
“你遇上的都是些还没过‘头七’的鬼,因为人在死后的七天内,投不了胎,所以魂魄会在人间飘荡,他们都是正经死的,心里没有恶意,自然也不会害人。
即便是过了‘头七’不走的鬼,也未必是恶鬼。
它们赖着不走,有可能是想见人,不是害人,想多见见自己的妻儿老小。”
“爷爷。。。。。。”
爷爷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娃子。”
“我记得五年前爹妈刚出事那会,我每隔几天就能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响,爷爷你有阴阳眼,能看得见鬼,那俩声音的主人,是不是我爹妈阿。”
爷爷听到后,沉默了半晌,慢慢的点了下头,对我说了句,“你爹妈疼你,想着在临走前,多看你几眼。”
一时间,我心里像是被打翻了酱坛子,五味陈杂。
我和爷爷说完这些话后,眼睛的冰凉感也完全消下去了,可眼前所见,依旧没有一丝变化,脑袋上面还是空落的槐树枝杈,没有挂着死人头。
“爷爷,我眼睛上的阴气全进去了,但我现在还是看啥是啥,没什么变化阿。”
爷爷闻声扒拉了下我的眼皮,自己的双眼逐渐浑浊起来,打量了会,对我道:“嗯。。。阴气确实是进去了。”
李麻子也凑上来把阴阳眼打开,在旁说道:“刘叔,刽鬼匠人里再好的苗子也没有一次就开通阴阳眼的,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先到这吧,到我那先睡个晚上。
明天咱起个大早再过来。”
“嗯,我爷俩今天就麻烦你了。”
“刘叔,客套话还用跟我说吗?我当刽鬼匠人的时候,您和居安没少帮我。”
我们仨往李麻子住的平房那走的时候,一缕缕凉风不停往我眼睛里面灌,弄得我都眯起了眼睛。
“爷爷,怎么现在总有凉风往我眼睛里灌呢?”
爷爷和李麻子一听这话,两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娃子,别眯眼,赶紧睁开!你这是要现阴阳眼了!”
我在心里忍不住“卧槽”了一声,怎么我开阴阳眼还带延迟的呢。
我按爷爷说的,把眼睛睁开,可刚刚打开一点,眼皮子又往下落了“半寸”,毕竟有风吹你眼睛,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的眯眼,哪有二愣子睁着个牛眼和风硬刚的。
“睁不开就拿手扒拉眼皮。”我爷爷提醒我道。
双手的食指摁住眼皮往上一托,凉风瞬间席卷了我整个眼球,吹得我眼泪直往下掉。
“爷爷,我啥时候能才能撂下眼皮阿?”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你能看到槐树枝杈上挂的死人头就行了。”
我眼珠子往上移了下,槐树枝杈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没多一样东西。
随着凉风的逐渐加强,我看起东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甚至没办法对焦,什么都是恍恍惚惚的。
正在这时,我的脚踝像是被烙铁烫了下似得,大脑紧跟着传来连续不断的嗡鸣声,双眼也针扎般疼了起来,叫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捂在上面。
“娃子!娃子。。。。。。”
“平安!平安。。。。。。”
爷爷和李麻子的声音轮番在我耳边响起,从他们担心的语气来看,眼下我的处境很不乐观,至少不是开阴阳眼的正确流程。
我裤口袋突然一轻,原本插在那的杀生刃不知被谁拿了过去。
“我家娃子开个阴阳眼,你个臭婆娘还来捣乱!”
“臭婆娘?”我心里一惊,难不成是大嘴她亲奶奶来了,可先前不是说槐树林跑出去的鬼都元气大伤,暂时不敢露头的吗。
忽然,我脚踝猛地一痛,一股温热液体沿着我皮肤散开,应该是被割了一刀,意外的是,割完这一刀后,我浑身上下除了脚踝痛,眼睛和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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