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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清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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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荠菜堆里,小顺子原就瘦弱,现下更是挤掉了帽子,也没抢着放馅的筷子。
  灵歌坐在一旁瞧着,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兰得了指令,只管擀皮儿的差事,眼瞅着众人你挤我撅,你抢我夺,也是乐得眼泪直飞,只是双手又不能停,顾不上擦,泪水逐渐与脂粉混在一处,着实比戏台上的花脸还惹人爱。
  灵歌原想众人凑在一处热闹,而且多一双手,饺子包起来也快,却没想小顺子争不过别人,又气不过,竟惹起了一场面粉战,最后连自己也被波及,一场肆闹过后,满屋狼藉,众人各寻了一处安稳的角落蹲了,半是咳嗽半是喘息,脸上却均挂着笑。
  巧兰挥了挥眼前飘落的面粉,瞅了一下案上的漏刻,竟已是未时。好家伙,一顿饺子竟包了两个时辰!云兰跟着望了过去,不禁大笑起来,“等饺子煮好了,咱这是吃得午饭还是晚饭呀?”
  小顺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抻头瞅了瞅面案上的饺子,虽说破的破,扁的扁,幸存的那些个也是各种形状都有,但好在还都能吃,当下也便放了心。
  灵歌笑令休战,巧兰这才拍着身上的面粉走到面案旁,欲端饺子去煮,几个宫婢也纷纷起身过去帮忙,云兰回到灵歌身边伺候,却被灵歌遣去准备浴室,小顺子自然也跟了去预制衣裳,不消片刻,屋内便只剩下灵歌一人。
  抖了抖身上的面粉,又拆开发髻,侧头甩了甩发丝,一抬头,却惊见门边笑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竟是岳沨!

  感动与惊险

  “你……”
  一时间,灵歌又惊又愣。他是如何进来的?后宫的守备就是这般松懈么?!
  片刻震惊过后,又倏然镇定下来,“王爷怎么来了这里?”行为如此随便,他真当此处是他家后院不成?
  难得见灵歌严肃的样子,岳沨一笑,直起了身子,“你宫中太过热闹,几里外都能听见笑声,我不过是闻声而来,好奇罢了!”
  “好奇?”灵歌沉了脸色,“王爷真是说得轻巧,您可知您这一番好奇,很可能会给别人带来无妄之灾?”若是被那些好事之人瞧见他进来,那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岳沨闻言,微挑了眉,却仍是不减笑意,似乎对灵歌犀利的言语毫不在意。“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既然决定进来看热闹,自然就绝不会让人败了我的兴,当然,除非我愿意。”
  灵歌心下一动,“王爷没走正门?”
  宫门口虽没有侍卫,但却有宫婢当值,以作通传之用,若是他走了正门,不可能没人发现。
  岳沨笑了笑,“邪门歪道之人,怎么会喜欢正门?”他连回自己的王府都甚少走正门。这就好比人生路,走在正道上,就难免会被规矩牵着鼻子走,这他可不喜欢。
  灵歌终于稍缓了担忧,微微一笑,“看来王爷武功不凡呐!”后门从来不用,早已封了许久,他想进来,只有翻墙。丈许高墙,想翻得灵巧,可不是个容易的差事。
  岳沨哈哈一笑,满是自负,“好说!基本上翻墙这种事,不需要别人帮忙!”
  他这一玩笑,登时将灵歌也逗乐了,笑声中,心也渐渐安了。方才,她或许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眼前这人虽然言行不羁,但心思却还是细腻的,私入宫闱罪有多大,他怎会不清楚?
  笑声渐落,岳沨却又突然眯了眼,好奇地瞅着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猫?”高兴时一个样儿,不高兴时又一个样儿。
  灵歌一怔,又淡淡笑了,“王爷是在说我任性?”
  “你是吗?”岳沨撇嘴轻笑,不置可否。
  灵歌微耸了下肩,一边理顺着头发,一边走回软榻上坐下,笑得臭屁,“我可是觉得自己贤良淑德,既善解人意,又聪慧端丽,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岳沨明显梗了一下,好似突然被窝头噎住一般,好半天才眨了眨眼,咳出一个笑,“你……你还真是……”
  一瞬间,岳沨发现自己找到了对手。
  没有理会岳沨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样,灵歌梳理好头发,又道,“王爷进宫,可是太后又召见了?”他虽是亲王,可这里毕竟是后宫,没有传召,是不可能随意进出的。
  岳沨闻言,不免又是一抹苦笑,长叹道,“母后是铁了心了,不仅选了妻,还顺手带了妾,俩二八佳人都是那种声音一大就掉眼泪的小可怜儿,若真娶了回去,那后半辈子可真是安定和谐了……”
  “这样不好吗?”
  灵歌不解地望着他。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妻妾唯命是从,永远活在自己的权威之下,毫无半点声息吗?爹是这样,几个哥哥也是这样,甚至连皇帝,也不例外。
  岳沨笑了笑,却难掩眼底的苦涩,“你去过大漠和草原吗?”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极远,似在看,又似在想。
  他需要的妻,是一个能陪他走遍天涯海角,与他一起纵横大漠、一起驰骋草原的坚强女子,而不是一朵养在深闺的小花,风一吹就散了。
  灵歌摇了摇头,淡漠一笑,“问这句话之前,你忘了一件事,我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官家小姐。”永远不可能走那么远。即使她想。
  岳沨顿了一下,明白过来,眸色明显一黯,“对不起。”
  灵歌轻浅一笑,起身与他走到窗边,看向远处明亮的天际,“你不必道歉,这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能改变的。”
  转头看他,“我虽无法亲眼见一见那一望无际的黄沙大漠,也无法亲临草原去感受那种广阔与自在,但是我可以想象,师父说过,现实永远不会比想象美好。”
  四目相对。岳沨明显感觉到心底一阵强烈的震颤。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是她。
  就是她吗?她就是那个注定要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母后说,他的心弦很硬,砸都砸不动。可如今为何这么轻易就被拨动了?
  察觉他的目光愈发专注,灵歌忙垂下眸,避了开,想了想,又转身离开窗边,半是玩笑道,“王爷的好奇心若是满足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一会儿侍婢们就该过来了,我可不想听见什么闲言闲语。”
  岳沨一愣,不禁哑然失笑,“你还真是现实。”
  “现实一点不好吗?”
  现实再残酷,也好过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徒增忧愁。
  蓦地,外间传来云兰与侍婢的说笑声。
  灵歌心下一紧,急忙转头,眼前却已不见了岳沨的身影,只剩下纸窗被风带起的轻微扇动,表明他真的来过,又走了。
  “主子,热水预备好了,这就过去吗?”
  云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笑了笑,“不过去,还要等水凉了不成?”
  举步欲走,却突然瞥见窗边的案子上有一抹白色的影子,走近一瞧,竟是一方叠放整齐的绢帛。昂贵的白丝绢,绝不是常人能用之物。
  “主子,这是什么?”
  云兰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却不敢轻易动手。
  灵歌取过展开,二尺见方的绢面上,竟用丝线浓缩了一片辽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的绿,纵横交错的河流,九曲回环,构成了独特的绚丽画卷,既浩瀚无垠又温柔委婉。
  “天!”云兰惊叹,“好精巧的绣工!这是什么地方?是草原吗?”
  云兰看起来比她还要兴奋。灵歌轻轻笑了,“是,是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
  该是他留下的吧?这就是他见过的草原吗?真的好美……
  “主子,您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以前怎么没见您拿出来过?”
  云兰两眼放光,恨不得下一刻就能钻进绢帛中,亲自感受一下那震撼的美。
  灵歌笑了笑,“以前它不属于我,它只是我脑中想象的一幅画,我也没想到,如今它会成了现实。”他是在告诉她,现实也有可能比想象美好吗?
  眼底有些热,隐隐泛起了水汽。察觉眼泪要涌出,灵歌忙别过脸,使劲眨着眼睛,硬是将泪意逼退。这种时刻,不该哭的。
  灵歌的话,云兰有些不明白,但此时气氛有些怪异,也不好再问,只得压下心中疑惑,静默不语。须臾,灵歌深吸了口气,重又将绢帛仔细叠了起来,递与云兰,“把这个放进紫檀匣子里,千万小心。”
  不管最终接受与否,她都不想让它有一丁点的损失。
  云兰点头,双手接了,像是捧着一件稀世之宝。
  看着云兰放置稳妥,灵歌方才松下心,好在她做事,一向比她仔细。
  简单洗过之后,巧兰亦将饺子煮好。
  小顺子似乎饿急了,饺子犹冒着热气,他已捏起一个塞进了嘴里,自然也免不了被烫得仰脖直呵气。待灵歌坐到桌边,他已蹲在门口吃了个半饱。
  灵歌见他吃得香,竟也食欲大增,加上羊肉鲜嫩,一咬一口汤汁,不知不觉也吃了十多个,云兰站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猛吞口水。
  肚子明明饱了,灵歌却还是意犹未尽,愣是唤来小顺子,抢了他两个猪肉荠菜饺子尝鲜,可能是吃不惯荠菜的味道,虽说风味独特,却还是不若羊肉好吃。
  羊肉饺子虽少,但也包了四、五十个,灵歌一人是绝吃不完的,想着下一顿就失了味道,索性将剩下的全赏了。小顺子一听,立马又跑来抢,反被云兰故意踩了脚,趁着他跳脚嚷嚷的功夫,众人赶忙紧吃,待其反应过来,已不剩几个。
  笑闹过午膳,竟已是申时,灵歌吩咐巧兰不必预备再晚膳,便径自去了后院遛弯。云兰惊奇灵歌难得的勤快,却不知她是肚中饱胀,实在坐不下,不得已而为之。
  安稳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除了瑾美人连侍了三天寝这件事之外,一切都在沉寂。
  皇后似乎也失了踪影,半点动静也没有,灵歌倒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已经彻底失了对她的戒心,但这非常的时期,还能有这样平静的日子,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遣了小顺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也说后宫一切如常,看不出异样。想了想,终是抛下心中隐忧,彻底懒散起来。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有麻烦,早晚会来,她何必浪费这难得平和的日子,自寻烦恼?
  让小顺子搬了躺椅到院中的榕树下,又命巧兰做了几样拿手的糕点,灵歌这才拎着几本书惬意地窝进了躺椅,慢慢翻看。
  和风习习,暖意融融,花香阵阵,鸟鸣啾啾——
  “云兰,你见过这么大的窟窿眼儿没有?”
  小顺子煞风景的飘来一句,让灵歌额际陡显三条黑线。
  抬头,小顺子正撅着屁股在墙根儿下抠着什么,几个侍婢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嗡议窃窃。
  灵歌蹙了眉,起身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原本聚精会神的几人吓了一跳,小顺子被这一吓,更是将手中的棍子捅进去半截,踉跄了一下,方才回过身,“呃,主子……”
  “吵着主子了?”
  云兰忙站了出来,又瞪了小顺子一眼,才笑道,“小顺子在墙边这儿发现一个洞,巧兰扔了一个李子进去,结果一下子就没了影,我们正琢磨那里边儿有什么呢!”
  “洞?”众人让开路,灵歌疑惑着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墙根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深不见底。
  仔细瞅了瞅,洞内好像又不若洞口这般大,可能平日被杂草遮掩,不易察觉,如今被小顺子这么一抠弄,不仅明显了许多,而且更骇人。
  “主子,您觉得这洞里有什么?”小顺子问。
  灵歌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住里面!”想了想,又忙对众人道,“你们也别在这儿探究了,本来胆子就不大,一旦跑出个生猛的活物来,再吓出个好歹!”
  “那就这么搁着?”云兰觉得不妥。
  巧兰忙道,“厨房里多得是煤炭渣子,咱多弄一些,把它堵上!”
  众人附议,灵歌也点头应允,小顺子见状,忙将洞中的棍子抽了出来,谁知棍子刚离开洞口,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竟紧跟着窜了出来,立起三角头,不停地吐着长长的红信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啊——”
  小顺子猝然一声尖叫,下一瞬却已举着棍子挡在了灵歌身前,只是由于紧张,已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被叫声一惊,云兰方才反应过来,急忙稳住抱成一团的众侍婢,生怕惊慌尖叫激怒了蛇,从而伤了离它最近的灵歌。
  灵歌委实被吓呆了,只傻愣愣地与黑蛇对视着,压根儿就忘了要逃。这辈子,她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就怕蛇。
  “主子,主子,赶紧向后退呀!”
  见灵歌久久不动,云兰急了,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壮着胆子欲上前拉过灵歌,谁知脚下刚一动,黑蛇便立即示出攻击的姿态,云兰心下一缩,再不敢妄动。
  “主……主子,”小顺子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力气,边用棍子防御着蛇,边用身体顶着灵歌后退,“主子……您、您麻利点呀!”
  明显感觉灵歌的身体僵硬,挪动极困难,小顺子急得一脑袋汗,却又无可奈何。
  “那……那洞里有蛋!”
  灵歌突然开了口,却是一句在外人听来不着边际的话。她最怕蛇,却也最了解蛇,因为只有了解,才能懂得如何躲避。书上说过,五、六月份,正是蛇产卵的季节。
  众人云山雾罩,云兰却懂了,原来,这蛇会如此愤怒,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脑子开始变得清楚,灵歌定了定神,低唤了小顺子一声,二人一齐缓慢后退。她记得很清楚,蛇只有察觉到危险时才会发动攻击,若是敌人撤退,它也会撤退。
  但这只蛇,却是个异类。
  灵歌退,它反而进。
  小顺子慌了,挥舞着棍子便向蛇打去,灵歌惊叫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一棍子挥了过去,非但没打到蛇,踉跄的脚步反而将自己送到了蛇面前!
  黑蛇疾速窜起咬向小顺子的瞬间,灵歌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蛇,同时也收不住冲势,翻身跌滚了出去,一直撞上宫墙才反弹地停了下来。
  “噢……”
  撞击的疼痛,原本她想象中凶猛,似乎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啊——”
  “主子!”
  尖叫声、嘶喊声不绝于耳。
  云兰哭喊着冲了过去,竟再没有心思去理会那条蛇,一心只想着灵歌没事。反倒是灵歌回过神,觉得手中冰冷的触感有些怪异,似乎……绵软无力?

  俩大消息

  “元主子,您没事吧?”
  宫门处传来一声急问,众人转头,来人竟是简之。
  不过眨眼的功夫,简之已奔到灵歌身侧,单膝跪地,神色极是惊慌,“元主子,奴才出手不及,您没伤着吧?”说着话,已急急查看起来。
  虽然太子一直未说过什么,但他心里清楚,在太子心里,这个元主子是不同的。现下若是换作了别人,救不了也便罢了,但她是个例外,如果她伤了,太子必会怪罪。
  “我……”
  灵歌半撑起身子,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又猛地想起了手中的黑蛇,低头一看,蛇身早已瘫软,蛇头亦是一片血肉模糊,似是已经死了。
  死了……
  “啊——”
  灵歌突然尖叫着跳起来,疯狂挥舞着手脚将蛇扔出去好远,然而蛇扔了,人却仍未停下来,仍在歇斯底里的揪着衣裳向外扔,就好像衣裳上还有许多蛇一般。
  简之被吓住了,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云兰苦劝无果,安慰又无用,索性一把抱住了灵歌,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哭道,“主子……主子……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它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
  灵歌渐渐安静了下来,无意识地呢喃,半晌,眼珠才轻轻动了一下,转向简之,“它……死了……”
  话音未落,已是眼前一黑,身子随即软软瘫倒。
  “主子!”
  云兰吓坏了,这一声已走了腔调。
  简之忙扶住昏迷的灵歌,喝令众人安静,这才抱起她回了屋。安置好灵歌,小顺子猴急地要去请太医,却被简之拦下了,“你先别忙,我方才探过元主子的脉息,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遣退了其余侍婢,独留下云兰,才又道,“若是请了太医,免不了要说清缘由,你家主子怕蛇,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皇宫,这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一席话,顿时惊醒了二人。
  小顺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给简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你救了我家主子,你是我小顺子的大恩人,以后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会报答你的大恩!”
  “你这是……”
  从没遇见这种情况,简之明显有点懵了。
  云兰忙过去搀起小顺子,解了他的尴尬,但对他亦满是感激,“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感谢你,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可能你不会明白主子对我们有多重要,但若是主子出了事,我们也绝不会独活的,你这一出手,也算是救了我与小顺子的命,受他一拜也是应该的。”
  简之闻言,当下一笑,又转头看向床上的灵歌,“舍身救主的仆从,我见得多了,只觉得那是应该的,但是舍身救仆的主子,除了太子,我从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而且,还是个女子。”
  原本,他觉得太子对她另眼相看,是在犯傻,是在冒险,但是现在,他竟开始有些佩服太子的眼光了。她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可是为何这样一个女子,偏偏是皇帝的女人?
  东宫。
  “你说什么?!蛇?!”
  随着岳擎霍然起身,一只名贵的古玉茶杯“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然而,却无人理睬。
  “是!听小顺子说,是在前院墙下的一个洞中发现的,奴才将洞扒了开,发现里面还有几枚未破壳的蛇蛋,奴才已尽数销毁。”
  “她可受伤了?”
  此刻,岳擎发觉自己似乎只能想到这一件事。
  “元主子没事,她只是为了救小顺子,才会下意识地冲过去抓蛇,继而跌倒,奴才估计会有一些皮外伤,但是元主子现在受惊昏迷,奴才没法问,也不确定。”
  岳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忽然又反应过来,“你说……她是去救一个奴才?”为了一个奴才,连命都不顾了?
  简之笑了一下,“若不是奴才亲眼所见,可能连奴才自己也不会相信,不过这个世上,还真有这种奇怪的女人,跟主子您极像!”
  四年前,琅邪山上,若不是太子舍命相救,他恐怕早已葬身群狼之腹。
  岳擎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我和你之间的情谊,与她的情形是不同的。”他与他,是十年的生死相伴,纵使亲兄弟,也不若他们之间亲厚,救他,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的奴才,与她相识也不过半载,值得如此?
  简之亦笑,“所以,奴才才会觉得她怪。”
  岳擎默然,静默片刻,才又道,“对了,那是什么蛇?你可拿回来了?”
  简之颔首,从手中布袋里掏出那条已死的黑蛇,双手呈了过去,“就是这条蛇,好在奴才赶得及时,若不然……”后果怎样,他也无法估计。
  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飘入鼻端,岳擎忍不住皱了眉,“这是什么蛇?”上前细看,黝黑发亮的外皮,竟是前所未见。
  简之摇头,“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元昌气候寒冷干燥,鲜少有蛇,更别说是这种毒蛇,而且还出现在皇宫,所以奴才以为,这蛇来得蹊跷!”
  “你是说……有人故意带进来的?”
  思及这个可能,岳擎的脸色不禁阴冷了下来。
  她……差点被害死……
  如果不是简之,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念头刚起,心下就是一阵惊颤,惊得后脊梁都在冒冷气。
  简之垂首不语,似乎认同了这个观点。
  “查!”岳擎倏然背过身,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厉,“派人暗地里细细的查,一根头发也不准给我放过!”
  简之领命,转身欲走,却又被唤住,“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太子爷放心,奴才已经与云兰说了。”
  岳擎这才点头,挥退了简之,又走回原位坐下,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玉杯碎片发愣。
  灵歌睁开眼,屋内光线昏暗。
  缓缓吐出一口气,转眸看向窗外,天色已暗,却辨不出时辰。动了动胳膊,猛然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禁不住又抖了一下。
  天!灵歌抚额□,她竟然伸手去抓蛇?!去抓蛇耶!!她是不是疯了?谁来告诉她,这事真是她干的么?
  “主子,您醒了?”
  云兰听见屋内有动静,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
  灵歌一听,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急唤道,“云兰,云兰,你快过来!”待其走近,又一把拉过她,“你告诉我,我刚才伸手去抓蛇了,是不是?这事是不是真的?”
  “主子,您怎么了?”灵歌惊茫的样子,委实将云兰吓住了,“您这是怎么了?这事已经过去了,蛇已经死了,您安安心,已经没事了!”
  小顺子一直候在门外,这一听,急忙跑了进来,一近床边便跪了下去,“主子,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该妄动的,害主子受了惊吓,差点连命也搭上了,多亏老天爷有眼,派了贵人来,要不奴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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