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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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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如道:“一个小丑而已。”
  “怎么?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小丑?”
  “也许你还不及一个小丑,因为小丑有个神圣的使命,他们会使别人笑。”
  “我也能让你笑。”他邪气地噙着诡笑,缓缓走近。
  李婉如知道他身手了得,且会“千里闻香”之术,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是个美好可人的女子就够了。”
  李婉如的兵刃不在手边,此刻已拉开了架式,道:“石五,你如果敢动我的邪念,我师父‘恶扁鹊’绝不会放过你。”
  石五一震,道:“你是‘恶扁鹊’之徒,怎能证明这一点?”
  “有一次你去请我师父为你娘治病,你曾炫露过‘千里闻香’奇术,那时我就在内间偷看,所以刚才我会立刻认出你。”
  石五想了一下,那邪恶的目光又扫向李婉如。李婉如之美仅次于姜不幸,比“八虎”
  中任何一个少女都美。
  像这种淫徒,一旦动了邪念,要扑灭这欲焰是很难的。石五继续逼近,李婉如先出了手。
  结果未超过十二招,她被制住了穴道,倒在床上。
  李婉如道:“你敢!”
  石五道:“事已至此,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
  “你不怕我师父?”
  “本会有意延留他,才留他的活口,要不,早就除去他了。”
  至此地步,她十分后悔,为什么受了点斥责就出走,这不幸的后果岂不是自己我的?
  但是,她却又不能不恨凌鹤和“恶扁鹊”,这不幸也是他们所赐的。
  这都于事无补,恨并不能解除当前的危困。“二五八”在这方面,和以前的江涵差不多,在统一会中,他弄过的使女不知有几?
  只不过,他还没有弄过像李婉如这么美好的女子。
  “希望以后你不会仇视我,一回生两回熟嘛!”这是“二五八”尽兴后离去前,像吃饱喝足咬着牙签打着饱嗝者所说的话。
  李婉如不久就自解了穴道,淌着泪,咬牙切齿,这时马芳芳回来了。
  “婉如,你怎么了?”
  李婉如本来不想说,但这奇耻大辱要想凭自己的技艺讨回公道,哪能办得到?她哭着说了。
  马芳芳十分震怒,道:“他一个小杂种,未免欺人大甚。怎么?他本来是来找秦芳芳的?”
  “是的。本来不是专为害人而来,八成他把‘马’字弄错,当作了‘秦’字。”
  马芳芳自然知道原因,却不点破,道:“婉如,放心,十天以内,我能为你出这口气。”
  “马姐,你真敢招惹他们?”
  “笑话!我的目标本来不是他们下一代,而是蒙面人,你以为我是咋唬的?你等着瞧吧!”
  不能忍一时之气而冲动出走,竟有如此下场,就算能出这口气又如何?
  李婉如返回自己屋中,躺在床上流泪。
  马芳芳噙着一抹只有她自己可以诠释的诡笑。
  有一种人,自己吃过某种亏也希望别人跟他一样,马芳芳是不是这种人?
  她不久之前似乎发现有人潜入宅内,还向窗外看了一下,然后外出,是否已发现是“二五人”来了?
  她当然不会串通“二五八”来侵犯李婉如,见危不救,或者故意造成发生此事的机会,又和串通相差多少?
  李婉如目前当然还未想到这些,只是以为马芳芳外出,“二五八”乘虚而入,这是命中注定。
  深夜,姜不幸在后院雨中唱歌。姜子云在后门内流泪,凌鹤的失去武功和姜不幸的痴呆,再加上李婉如的失踪,弄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失去武功的已不可能出现奇迹,据“恶扁鹊”说,凌鹤的体力能由弱变强已很难得。
  姜不幸的痴呆症,全凭命运。
  雨越来越大,凌鹤奔入雨中把她抱入屋中,姜不幸道:“雨落在身上好凉快!”
  “不幸……”在屋中他为她换衣,还为她脱去湿透的鞋袜,再把她的脚洗干净。
  姜不幸坐在床上茫然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是夫妻嘛!”
  “是夫妻,你和娟娟是不是夫妻?”
  “你胡说什么?”
  门外的娟娟,脸上有一抹失望之色,悄悄离去。她这些日来,负责保护小鹤和奶娘,且为他们洗衣服。
  娟娟从不抱怨。她和李婉如不同,和马芳芳更不同。除了她不如姜不幸美艳、清丽之外,似乎两人极相似。
  她们都很善良,为别人设想的总是比为自己想得多。
  姜不幸道:“你敢不敢添我的脚一下?”
  凌鹤一愣,道:“舔你的脚干什么?”
  姜不幸“哧哧”笑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
  “是啊!”
  “你对我好是不是?”
  “这还用问。”
  “舔我的脚一下,我才相信你对我是真好。”
  凌鹤听她的语气,似乎病况并不太重。“恶扁鹊”说过,尽可能依着她,做些足以启发她记忆的事,并非无望。
  现在的凌鹤,实在是为爱妻和爱子活着的。
  记得很久以前,那时姜子云和叶伯庭还在一起,凌鹤和姜不幸在破窑中受了伤,他曾为她洗赤脚,夫妻之间这种互助实在不算什么。
  凌鹤俯身舔了她的右脚一下。
  姜不幸的足是天下至美,他过去对她说过,那时候她说他是溢美之词,她的脚哪有那么好?
  姜不幸“哧哧”笑着,道:“风味无殊鳞脯,色香倍胜鹅黄,是不是?这一只……”
  凌鹤心头又是一亮,她确实有点进步了,能适当运用古人的诗词或联语,就证明她康复的可能性极大。
  凌鹤又舔了她的左脚一下,正在脱了上衣,让她欣赏身上千余剑道创良图案,忽然窗子微响,屋内已站定一人。
  “你是什么人?”
  “二五八”!的确正是“二五八”,凌鹤本能地挡着姜不幸。
  石五道:“凌鹤,你告诉我,你的老婆已经送给我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饶你一命。”
  “任何人想动她,就必须先杀我。”
  “我不想杀你,却能使你永远不能站起来走路,必须爬行。”
  “这就是你的威风?”
  “不错,和你以前不可一世一样。”
  “我凌鹤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会恃技骄人。”
  “二五八”走近床边,一手去摸姜不幸的腿,另一手已把凌鹤的衣领揪住摔在地上。
  凌鹤急忙爬起来去救姜不幸,又被“二五八”一掌砸出,接着伸手去抓姜不幸,姜不幸往后退。
  这时“二五八”伸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不能动弹。原来是他的背后一个蒙面女人,右手二指按在他的“肩贞穴”上。
  “是哪个王人蛋不开眼,也没有看看我是谁?”
  这蒙面女人双手一翻,“二五八”的身子在空中挽了个花,“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道:“带走!”
  “外面又冲进一个蒙面女人,两女的身段都十分窈窕。
  这女人飞起一脚向二五八胯间踢去,“啪”地一声,像个汽泡爆破。“二五八”尖嘶着蜡成一团,凌鹤简直有不忍座睹的感受。
  他以为这两个女人的手段都极狠辣。
  这工夫那女人已挟起“二五八”穿窗而出,而凌鹤也听出了先来这蒙面女子的口音,失声道:“马姑娘,你是芳芳?”
  “好好照料不幸姐,我走了……”身影也消失在窗外。
  凌鹤大叫道:“马姑娘,另一位是不是李姑娘?”但人已去远。这工夫姜子云、曲能直以及萧娟娟等人都已赶来。
  姜不幸又哼起儿歌,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那歌声很单调,并不悦耳,但音色中却充满了祥和。
  在她目前的精神领域中,似乎没有不祥和的事。
  “叶大侠!”梁士君在叶伯庭的卧室门外,道:“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叶伯庭正在独酌,独酌时他总会思念他的儿子。江涵一直没有下落,他以为世上没有比他儿子十指被弄断了九根半更不幸的事了,所以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道:“什么事?”
  梁士君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如此低三下四,不过是为报子仇,没想到黄氏兄弟在此受到重视,他的仇不知何年得报。
  他很后悔,却又不能说来就来,说不干就不干。
  梁士君道:“本会护承在本庄大门外桥上,发现了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叶伯庭陡然一震,一听说年轻人,他就本能地想到他的儿子。现在他也知道下堂妻江杏已为儿死,也听到死的方式。他再狠再毒,老婆为儿子死得如此之惨,也不无感动。
  他沉声道:“是谁?”
  “初步认定是大少爷‘二五八’……”
  叶伯庭忽然站起,道:“怎么死的?”
  “很怪!他的下部……已不见,似被人连宰丸都割去了。但是……却又好像不是下体流血过多而死,而像是毙死的。”
  “毙死的?被人扼死的?”
  “似乎不是,因为他的颈上没有扼痕。”
  叶伯庭大声道:“那怎能证明是毙死的?”
  梁士君道:“由于他的面孔发紫,双目突出,却又不像中毒。”
  “走!”叶伯庭匆匆和梁士君出庄,桥上有人看守尸体。正如梁士君说的,下部全被割剜去,血肉模糊,剜下来的下部,却不知丢在何处?
  叶伯庭心照本宣,“二五人”常和江涵走在一起,嫖妓、奸淫良家妇女不当一回事儿。
  这现象不问可知,必然是被害的女人下的毒手。
  叶伯庭发现“二五八”的口微张着,翘开望进去,喉头塞着东西,在死者喉部一捏,“卜”地一声冒了出来。
  居然正是下部失去的东西,八成是被人塞入喉头噎死的,可知行凶之人恨到什么程度了。
  万恶淫为首。叶伯庭自己虽非好色之徒,却自儿子及“二五八”身上获得了印证。
  “快点抬入庄内。”叶伯庭下令,梁士君指挥部下抬入。
  在这儿除了正副会主之外,也就数着叶伯庭了。他首先进庄,报告了会主。
  梁不凡出了庵门,发现不远处树下有人向他勾勾指头。
  梁不凡看清之后,心头大骇,原来是“怒堡”堡主黄世海,
  跑,绝对跑不过对方;不跑,包死不活。
  如果退回庵内,必然连累石丽人,他宁死也不会这么作。
  现在他只有佯作不识,掉头向相反方向走去。
  衣袂声传来,黄世海迎面拦住道:“梁不凡,你刚自尼庵中出来的?”
  “是啊!”
  “干什么?”
  “拜佛。”
  黄世海道:“是你找她,还是她找你的?”
  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冷漠的女声,道:“干脆由我来告诉你,是我勾引他。”
  黄世海是一堡之主,何等气焰。此刻却忽然软了下来,道:“是你?”
  “不错。”
  “你我乃名正言顺的夫妻,怎可和他……”
  “和他什么?”
  “他自庵内走出来,而且作贼心虚,他在庵中干什么,这还用问?”
  “为什么不用问?试问,他能干什么?”石丽人厉声道:“我又能干什么?”
  “这……”黄世海如被梗住,的确,这两人就算是同床共眠,又能干出啥事来?但是,吃醋这事儿,往往不一定非干出啥事不可。
  绝对的占有或拥有,才是一般人所追求的。也就是人类所追求的完整,包括物质和精神双方面的。
  像黄世海和石丽人之间的微妙情感,就是属于后者精神方面的吧!
  黄世海道:“就是如此,你也该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你也重视面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丽人冷笑道:“要面子的人会把自己的妻妾作为要求庇护、进身之阶的礼物?”
  黄世海一张大白脸上立刻充血而赤红。这种事和一个人的不可一世,毕竟是不能共存的。
  黄世海盛怒,虽然自尊有其独立性,绝不因别人的轻视而逊色,但有些人的自尊是需要奋起捍卫的,他冷峻地道:“你敢侮辱我?”
  石丽人道:“是谁侮辱你?黄世海,你本是南荒的化外之民,无人格可言。谁也没有侮辱你,是你自取其辱。”
  黄世海忽然扑向梁不凡,道:“我先拾夺掇了这小子,再收拾你!”
  梁不凡跟“恶扁鹊”学过不少的绝活,但“恶扁鹊”的武功不太高,梁和黄世海比,自是逊色不少。
  还不到二十招就感不支。石丽人道:“黄世海,你是个十足的小人。”
  黄世海道:“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看到一个君子。”
  石丽人厉声道:“黄世海、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出手了!”
  “你要是不出手,就是一头母猪。”黄世海道:“我也好打发你们一道走。”
  石丽人果然出了手。
  她曾对梁不凡说过,她只会一点武功,其实她比梁不凡还要高明些。所以黄世海以一对二,六七十招以内还奈何不了他们。
  但不久,黄宗海也来了。兄弟两人联手,未出十招,梁不凡被击倒,石丽人被黄世海扣住了脉门。
  黄宗海一掠而至,提脚就要喘下。
  他们兄弟对这种男女间的事都很敏感。他们之所以也有女人,就是要虚张声“势”,表示他们能,这个“能”字对他们太重要了。
  既然梁不凡和他们同是“不能”的人,为什么石丽人和他很快就有了情感?夫妻间的情感,居然不如外人?
  “黄宗海……”有人以燕子抄水的绝顶轻功掠来,道:“别动他!”
  黄宗海估计这一脚喘下,梁不凡固然必死,他自己也无把握避开后面来者的一击。
  他扭转身子,来人果然在他的三步外,非但他们兄弟两人陡然一惊,连梁不凡也突然愣住。来人居然是马芳芳。
  黄宗海狞笑道:“是你?”
  马芳芳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耍不了你们这两只猴子?”
  黄宗海一向是张飞脾气。大喝一声,伸手就要抓她的头发,“怒堡”八虎之一的分量,他十分清楚。
  但是,一抓落空,人已不见。忽闻黄世海沉声道:“左后方!”
  黄宗海的反应不慢,仍被一脚蹴在屁股上,栽出六七步,差点爬下。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黄氏兄弟不信,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扑上。
  这二人联手,就连叶伯庭也未必热接得下来,狂猛的掌力,正反的罡劲向马芳芳左右压过来。他们成心一招毙敌,绝不让她拖到第三招。
  的确没过第三招,才一招半。
  马芳芳施出了一式类似“小开门”的招式,在黄世海的左边肋骨末梢处抓了一把,一脚跺在黄宗海的右腿弯上。
  黄老大痛得毗牙咧嘴,黄老二单膝跪在地上。
  “孺子可教也!免礼。”马芳芳已收手。她要不断地胜,也就是不断地挫败对手,打击他们的肉体,也要打击他们的自尊,尤其是男人。
  她对“二五八”的手段即为一例。
  黄氏兄弟到此地步,已不能不信,但他们想不通,就算凌鹤亲自教她,在一个多月时间内也办不到。
  只不过他们并未再试,说了几句狠话就走了。
  当然,他们若非同时轻敌,把自己的一击估高,是不会在一招半之内灰头土脸的。
  石丽人拜了一拜,道:“多谢姑娘援手。”
  马芳芳道:“黄世海借花献佛,他把你献给谁了?”她救这二人,是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理。
  石丽人道:“小女子身世苍凉,且天生残缺,不说也罢。”
  梁不凡抱拳道:“马姑娘,多谢!”
  马芳芳道:“你们在此不方便,必须远走,除非你们不作长久打算。”
  梁、石二人再拜而退。马芳芳离去后,梁不凡道:“石姐,我差点连累了你!”
  “这是什么话,要谈连累,应该说是我连累了你,他恨的是我。”
  “不,石姐,他恨的是我,我和他们是同样的人,我能获得你的青睬,他却不能。”
  “我们走吧!我们要各自尽快收拾一下细软,今夜四五更之交,在六里外的山神庙附近见面,然后一起远走高飞。”
  梁不凡道:“石姐,我有什么特长,竟使你如此眷顾?”
  石丽人道:“你的特长也许就在你不知自己的特长吧!”二人分手,梁不凡返回小客栈,推开房门,有个人站在黑暗中。
  由于残月未落,屋内尚可视物,梁不凡可以看出,此人竟是个高大的蒙面人。梁不凡通体沁凉,连黄氏兄弟任何一个尚非敌手,这蒙面人岂是等闲。
  他当然知道,跑也跑不掉的。道:“什么人?”
  “梁不凡,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梁不凡听不出此人的口音,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你不回答就会死!”
  “我不回答问题,你凭什么就要我死?”
  “因为你侵犯了我的权益。”
  “我?”梁不凡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侵犯之说谁信?”
  “你没有置疑的余地!”
  “笑话,我要你出去!”梁不凡自被残之后,对人生已无什么留恋,只是目前已不同了。
  蒙面人伸手一抓,粱不凡怎么闪都不成,心头大骇,一夜之间,竟遇上这么多的高手。只不知摇身一变为绝顶高手的马芳芳和此人相比,孰强孰弱?
  这仅是瞬间的事,梁不凡的头发被揪住,身子悬空,被人家抡了个花,摔在床上。
  他的身子摔得不重,但信心却被摔得四分五裂。
  梁不凡不能不想,他侵犯了他的权益,莫非石姐是此人的什么人?
  不久,他就想出个头绪,石姐曾说:“要面子的人,会把自己的妻妾,作为进身之阶的礼物?”
  梁不凡想通了这一点,心头骇然。
  这时蒙面人忽然以“蚁语蝶音”说了一句活,也可以说是下了一道命令。
  梁不凡道:“为什么?”
  蒙面人冷冷地道:“你不必问理由。”
  梁不凡忿然道:“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没有你想看的东西!”
  蒙面人道:“我所要看的正是这个。”
  “士可杀不可辱,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如果我看到的,正如事先所想的那样,我可以改变主意。”
  “你事先想像的是什么样子?”
  “不必罗嚏!快!”
  梁不凡只有照作,现在有了石姐,非但不想披发入山或自绝,他已重新拾回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蒙面人仔细看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继而大笑。
  梁不凡在这笑声之下,浑身如被火焚,厉声道:“你欣赏了一个怪物,而你就是把一个天仙放在这怪物身边,也绝对放心,对不对?”
  蒙面人不出声。
  梁不凡厉声道:“那你为何大笑?”
  蒙面人冷冷地道:“我刚才不也叹过气?”
  “是啊!”梁不凡道:“你是什么意思?”
  蒙面人道:“叹气是因为由有而变为没有,必有一番生死存亡的心理挣扎。笑的是黄世海和你完全一佯,他却居然广蓄佳丽,而最宠的居然是个……”
  他的话中断,但猜也可以猜出来。
  蒙面人大笑,是否有同病相怜的感受?道:“梁不凡,你说,你们如何交接?”
  “神交身不交。”
  “胡说!至少你还未到此境界!”
  “石姐教我的。”
  “怎么个交法?”
  “很难形容,非梦非幻,似真还假,妙趣横生。”
  “你们要远走高飞?”
  “不错。”
  “如果我要杀死你们?”
  “只要能让我们死在一起,死又何憾?”
  蒙面人又不出声,停了一会,冷冷地道:“你们要快走,越快越好。”说完人已在院中了,梁不凡像作了个噩梦。
  李婉如牛喘着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马芳芳道:“什么事?”
  “快……快点……小……小……”
  “小什么?”马芳芳道:“好,先喘一会再说。”
  “快……要快……小……小江。”
  “江涵?”马芳芳抓住李婉如的双肩,道:“江涵在什么地方?”
  “在……在江杏的墓地中……”
  马芳芳已窜了出去。断了小江九根半指头,她还不打算放过他。这些日来,李婉如也帮她找江涵。
  但是,马芳芳迟了一步,江涵已经走了。
  江涵刚刚回到山神庙,躺在已无神像的神龛上,忽然听到熟悉的口音,尤其晕一个男人嗓音。这种变了音的嗓音,不论在何处都能听出桑。
  小江忽然跃下神龛。
  尽管在江杏生前他未尽孝道,且帮叶伯庭作尽坏事。但正如古人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大多数人都会在双亲已殁之后才想弥补,其实这是无法弥补的。
  小江近来已听说是梁不凡杀了他的母亲,如何能放过他?
  梁不凡和石丽人来到山神庙旁,忽见庙中走出一人,发现是江涵,不由心头一震。
  以江涵的造诣,他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成。
  江涵负着手,自他的手被残以后,即把衣袖加长,遮住光秃秃的双手。
  每当他看到这双手,就会想到用掌杀人如何用劲?有指和无指是不同的。用无指的手掌杀人,像用苍蝇拍拍苍蝇一样;至少剩下半根指头已无法施展“一指禅”了。
  “姓梁的,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世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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