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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依依兰兮)-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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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了大半日沉闷低压的空气,雪儿看到胤禛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情不自禁吐了口气,抢上前福身道:“王爷吉祥!主子在屋里呢!”

胤禛住了脚,有些迟疑道:“你们主子,还好吗?”

雪儿愣了愣,心想主子明明是十分不对劲,可是却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她迟疑道:“奴婢,奴婢——”

胤禛摆摆手,叹道:“罢了,爷自个看去!”

玉容正盘腿坐在榻上剪窗花,一手持红纸,一手持剪,神情十分专注悠闲,地上零落着一层细碎的纸屑。胤禛心内大惊,慌忙赶将上去,顺手夺过剪刀,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孕妇最忌这些利器,你玩什么不好,偏玩这个!”

玉容一呆,抬眼茫然的望着他,淡淡道:“奴婢以后不玩就是了!王爷不必生气!”

胤禛仿佛挨了当头一棒,脑中“嗡”的一下,仿佛跌入冰窖,凉意自脚底一层一层浸遍全身,随即心猛的揪痛起来,愣愣的望着她。

她那淡漠疏离的神情和语气是他从来不曾见过、听过的!他宁可她生气哭闹,也不愿看到她这样!

她空洞的眼神,淡漠的脸色,看似谦恭柔顺的言语神情狠狠刺痛着他的神经。胤禛心头一阵难言的拥堵。他面前的这个人,仿佛失掉了灵魂一般,仅存躯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笑靥如花,会亲亲热热缠着他撒娇使小性子的小女人!他的心一阵一阵疼得发着颤,猛然将她整个按入怀中,下颔不住蹭在她的额上发间,双臂紧紧环抱着她,仿佛以此来告诉自己,她还在,她还好好的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离开!

“容儿,别生气了,是爷不好,爷不该瞒着你!爷几次三番要对你说,总是不忍开口,容儿,在爷心里只有容儿一个,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容儿,咱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胤禛语无伦次,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声音说不出的懊恼痛楚。

玉容手心泛起一阵一阵战栗的冰凉,眼中渐渐浮起清凉的水雾,望向他,仿佛隔了一层纱,迷离而朦胧,而她的眼神却是冰凉不惊,她紧紧咬着唇,不挣扎,不拒绝,任由他搂着抚着亲着吻着,只是木然以对。

心已冷,说不上伤心,也绝无欢喜,有的,只是默默的,静得波澜不惊的沉郁凄楚。

胤禛一呆,终觉察到她的无动于衷,他唇色苍白,眼中怜悯不忍之色更甚,轻轻勾起她的下颔,令她对视着自己,几乎是带着凄楚的语调恳求道:“容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爷!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爷!”

玉容平滑如水的目光注视着他,眼眸明亮如星亦淡漠如星,她随手掠了掠鬓角发丝,柔柔笑道:“奴婢没有怪爷,又何来原谅一说!”

胤禛身子一颤,顿觉全身被抽空了气力,手不由自主滑落,怔怔的望着她。

她就挨着坐在他身畔,她如兰的气息甚至轻拂过他的鼻端,可他却觉得那么远,远得她的五官、她的轮廓都模糊起来,仿佛隔着云端,那么遥不可及!

“容儿,**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这些皇子的后院也是一样,你一点也不肯体谅爷么?爷不得不娶年氏,你若是为着这个怪爷,怨爷,爷也只好认了!爷只想告诉你,在爷心中,只有你一个,谁也不能动摇,更不能取代!”胤禛缓缓的说着,一字一字仿佛千斤,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还有一点,失望!他料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以为她是懂他的!她的疏离与淡漠,让他欣慰——那是因为她在乎他,可同时也让他有些失望——她竟这般不体谅他、理解他!

他话里的失望与沉重沉沉击在她的心底,眼中的泪恰如断珠滚滚而下,泪眼迷离中,她问:“为什么要骗我!我那么傻,满心念着你的好你的体贴和深情,我以为你是真为我着想,原来,却是怕我碍了你的好事!你可知道你送我出城时我心底是多么欢喜,想起来真是觉得可笑,我真是天下最大的傻子!”触动压抑心底的情肠,她再也忍不住,扭身伏在靠枕上呜咽不已。

“你说我不肯体谅你,你又有什么需要我体谅?如果不是十四爷家奴替你采办大喜的贺礼恰好路过顺口说了出来,我根本一无所知。王爷,分明是你不信任我,又何必怨我不体谅你?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沾了儿子光得脸的妾罢了!在王爷心里,信任的只是福晋吧?”玉容越想越灰心,话未说完,更是泪如雨下!

胤禛见她哭得伤心,悔极恨极,不由挪身过去,轻轻抚拍着她背后,不知从何劝解。听她说的一句狠似一句,一句比一句绝情,心底突然生出极大的恐惧,那是一种对即将失去的恐惧,他颤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爷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一点半点也不念了?爷何尝把你当做一个沾了儿子光的妾?爷待你一片真心,你竟是这样的想法?爷是怕你伤心才没告诉你,谁知道你会气恼成这样,若是早知道——唉!”胤禛伤心中夹杂着失望,心想自己原本一心为她,如今反倒落得不是,不由心头郁郁,一时思绪万千搅乱如麻,千言万语郁闷难出,化成长长一声叹息。

玉容坐起身子拭泪道:“事已至此,王爷什么也不必说了!奴婢并没有气恼,就是气恼那也是气的自己,不关王爷的事!”

胤禛有些恼怒扳过她的身子,眸子中含着隐忍和痛楚,“你究竟要怎样!”

玉容久久的直视着他,忽然道:“王爷,如果皇上对王爷说,只要王爷杀了奴婢就把那把椅子传给王爷,王爷会答应吗?”

胤禛心头大震,神色一凛,目光霍然跃动,拂袖羞怒道:“你这是什么话?皇阿玛怎么可能有这般荒唐的旨意!你脑瓜子里成天想些什么!”

玉容似早料到他的反应,苦苦一笑,认命般叹息道:“其实是一样的道理,不是么?在王爷心里,你我之间的感情是随时可以搁置一旁、甚至舍弃牺牲掉的,就看交换的筹码是什么价值了!王爷,其实容儿在王爷心里没有王爷、也没有容儿想象的那般重要呢!”

胤禛万万料不到她会存了这样的心思,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沉沉往下坠,重如铅石。玉容的话虽然看上去合理,但却是在跟他赌气!一时间,朝中种种烦心事涌上心来,朝局之错综复杂、交织如网的各方势力、各位阿哥明里暗里的动作布置等等已然让他疲惫不堪穷于应付,而她,只顾着自己使小性子,不依不饶没完没了,轻轻巧巧一句话便否定了两人几百上千日的恩爱情意,否定了自己一腔真心!他终究错看了她,亦错待了她!

“‘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这话你自个好好琢磨吧!”胤禛声音转冷,脸色铁青。

玉容秀眉轻扬,眼角带着凄楚的决绝,嘴角漾起一抹冷笑:“王爷还不明白吗?奴婢今日跟王爷说了这么多,其实奴婢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往后,奴婢会安分守己过一个妾该过的生活,省得王爷将来做一些事还得顾及奴婢那么为难,而且,奴婢也没有心可以再伤一次了!”

瞬间,胤禛全身的血液“唰”的一下仿佛腾腾燃烧起来,他怒极反笑,咬着牙瞪着眼恨恨道:“好,好!难得你这么识大体,爷岂有不成全之理?”他突然捏住她雪白的手腕,从怀中掏出那只玉容上午才给了年氏的冰玉镯子,粗鲁的套上她的腕,愤愤道:“安分守己?你记住了!爷赏给你的,你只能拿着,谁许你自作主张送人了?”

玉容揉着酸痛的手,怔怔看着他怒气冲冲摔门而去,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鼻中窸窣有声,泪,终于苦苦忍住了!小腹突然一阵隐痛,她捂着小腹,眉间拧成一团,大口大口喘着气……

第三卷 第136章 不能释怀

玉容制止了大惊失色要禀报王爷福晋的小山等人,只是吩咐扶着自己好好上床躺着。

小山与云儿替她去了钗环,褪掉外裳,小心翼翼扶她躺下,拉过袷纱软被轻轻替她盖上,小山便搬了小椅子坐在她床前,做着针线活陪着她。

玉容展眼见了,知道她生怕自己有什么状况,皱着眉懒懒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何必这么守着?”

小山柔顺的笑笑,道:“奴婢还是陪着主子吧,万一主子要水要茶不是方便?”

玉容便不再言语,侧头向里合着眼养神。

“主子,”小山忽又轻轻叹道:“主子您何苦跟王爷怄气呢!您现怀着身孕,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人都说孕妇是最不可动气的!午前在福晋那里,主子您当众不给王爷面子,王爷不但不怪您,这会巴巴的反来安抚您,可见他心里有多看重您,您何必又把他气走了呢!气走了他,难道您心里就好受?”

玉容转过头来,默默望着她,眼眸一垂,幽幽道:“他那样骗我,我心里总是有芥蒂的!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做不到!”回想起来,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是那么的相信他、爱恋他、依赖他,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笑语盈盈宠着她、吻着她、体贴她,送她出城好好保养身子,放宽心情,却原来,是为了做新郎官啊!泪水瞬间又湿了眼眶,她苦笑一声:他以为这样瞒着她能够瞒得了多久?他是真的怕她伤心吗?还是,他根本不敢面对他背叛自己的心!

“主子,王爷贵为金枝玉叶,娶妾纳妾本就是寻常之事,只要王爷对小姐比别人都好,小姐何必自寻烦恼呢?再说了,三年前不是也有两位新夫人进府吗?小姐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这次小姐偏偏就不能容忍呢?”

“这不一样!”玉容脱口而出。

小山愣了愣,道:“是有些不同,可是年小姐官宦之家么,身份是高了点,可是也越不过小姐去啊!王爷对小姐这份心思那是独一无二的,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呢!”小山说的有几分不屑,更颇有几分自豪!

玉容哑口无言,不知怎的就叹道:“是我太贪心了!我不是这的人,你说的我能理解却不能认同!我做不到!我的心里就像堵了一根刺,我无法说服自己……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明明我不属于这,为什么要我忍受这一切……”她越说越燥,恨天无力的孤独感油然而生,烦躁不安扭动着头。

小山被她奇怪的言语吓着了,直愣愣的望着她,手足无措。触了电般扔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近前替她掖了掖被子,轻轻拍打抚慰她,柔和而急切哄道:“好好好,小姐,主子,咱们不说了,不说了啊!小姐,您什么也别想,好好躺着歇一歇,歇一歇就好了!”

一连几天,也不见胤禛再去忘月居,于是,容侧福晋失宠的流言像一股风悄悄在雍亲王府中蔓延开来,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饶有兴趣的盯着忘月居的大门,极度关注着容侧福晋的动向。流言,也渐渐传的越来越不堪!结果是嫡福晋那拉氏亲自下令杖责了两位洗衣房的粗使丫头,打发到城外庄子上去做苦力,才唬住了众人,暂时震住了风头。

那拉氏好人做到底,过两日又带了一大堆的补品,扶着小丫鬟,亲自往忘月居去看望玉容。见她乌云松挽,神思倦怠,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禁不住握着她的手,温言劝道:“妹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你也要开怀些才好,你不为自个想,也想想孩子啊!孕中的人身子最是矜贵,你若这样一味郁郁寡欢,别说对孩子不好,若是万一落下什么病根,这可是一世的事啊!”

鼻中袭来浓浓的酸意,玉容没想到那拉氏竟会对她这么好,不由打心底感激,强笑道:“姐姐,姐姐真是个心胸开朗大度的人,难怪将来福泽绵长!如今还肯如此相待妹妹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你这是什么话!”那拉氏眉眼都是笑,柔声道:“咱们都是爷的人,这么说不是生分了!好妹妹,爷心里还是关心你、疼你的,只是拉不下面子罢了!论理,不是姐姐说你,你也太拗了!唉,爷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事也只好慢慢来了,你也别太忧心,好生养着才是,瞧瞧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骤然听那拉氏提到胤禛,不知为何,心里到底一紧,随即淡淡笑道:“姐姐放心,妹妹不会委屈了自己,妹妹很好,只是这两日有些犯懒罢了!”

“哦?”那拉氏凑近了些,打量着她,关切道:“莫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吧?要不要传太医瞧瞧?”

玉容摇摇头,神色淡然道:“没什么的,多谢姐姐关心!”

那拉氏仿佛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我看啊,你天天呆在屋里也不是个事,闲了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风景湖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心怀一开,精神也会好些!”

“福晋说的有道理,”小山一旁笑道:“主子,奴婢早说扶您出去走走,您总是不肯,整日窝在屋里,好好的人都给闷坏了!”

“多嘴!”玉容轻轻嗔了她一眼,向那拉氏微微点了点头,道:“劳福晋挂记,妹妹知道了!”

那拉氏笑笑,道:“那么妹妹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小山、云儿雪儿,这些补品和安胎药记得打发你们主子吃,短了什么就去找我!好好照顾你们主子,知道吗?”

“姐姐平日那么忙,倒是耽搁姐姐半日功夫了!”玉容说着忙起身相送。那拉氏一把按住她,笑道:“不必如此!”小山等人早答应着,替玉容恭恭敬敬将那拉氏送出院门,看着她主仆几个去远了,才回转身。

那拉氏会亲自前来探望,实在是意料之外,又陪着说了半天话,玉容心底更加感激,多日郁郁的心情总算放宽了些,精神也好了一点,就连小山、雪儿也都纷纷感念福晋贤惠。

此时正是清晨,外边碧空澄澈,天朗气清,嘉荫满地,叶碧花娇,小山便笑道:“主子,清晨天气不热,这时节花园里必是好景致,不如奴婢陪主子出去散散心吧?主子可是好几天不出门了呢!”

玉容不愿再拂她好意,便笑道:“也好,出去透透气!省得把你们也都憋坏了!”说着便换了一套藕荷色纱袷偏襟裰衣,下边是白绫细褶裙,腰间系着淡青如意丝绦;重新挽了鬓,簪了珠花。对镜相视,不觉一怔,原来不过十日光景,竟瘦了一圈,但见肩瘦如削,纤腰不盈一握,楚楚可怜,不胜清寒。玉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具身子原来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出了院门,沿着碎石嵌地铺就一条石子甬路往西,一路穿花度柳往花园中去。已是五月底,正是春光盛极将颓之时,桃杏海棠红樱自不必说,早已是绿叶成荫,蔷薇、牡丹、月季、栀子、芙蓉等极尽娆艳爆发着最后最盛的热情,开得如火如荼,可是一阵轻轻的风过,便是纷纷冉冉无声无息一地的落瓣。再美的花,终失生命之力,过了季节,禁不起一丁点的风雨了!绕过一弯修竹,眼前是一片小小梅林,枝青叶秀,浓荫密密,枝头深青梅子如铜钱大小,垂垂可爱。玉容心情一畅,轻轻弯下一条柔枝,抚弄着缀满枝头的梅子,心头升起淡淡的喜悦,看到结果的喜悦其实比看到花开更叫人愉悦、安心、踏实!

穿过梅林,一个椭圆形的小湖展现眼前,一道一臂宽的九曲白石桥自岸边蜿蜒向湖,湖中是一座雅致精巧的四角亭子。站在岸边,但见烟水明媚,花木环周,垂柳临水映姿,菰蒲近岸伸展,岸边青青草地上,几树石榴开得殷红热情似火,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树底下是一瓣一瓣的落花,被那碧青草色一衬,红的愈红,青的愈青,分外鲜艳刺目。

石榴乃是多子多孙的吉祥树,对着满树鲜红,玉容不由得就想起怀着弘历兄弟时,胤禛喜不自禁,不知从哪弄来一对近两尺来高霁红釉玉壶春富贵瓶,上绘着累累果实的石榴树,树下是七八个嬉戏玩耍、神态各异的白胖婴儿。他亲手把瓶摆在她的床头,拥着她含笑相对,笑盈盈向她道:“容儿,给爷生个小阿哥吧!容儿生的孩子,一定又聪明又可爱,爷会好好的疼他宠他,就像对容儿一样!”

她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心中酸楚,恍恍惚惚,怔怔的望着那一树刺目的红。那时,怄气中得知怀有身孕,二人很快冰释前嫌,好得如漆似胶,而这一胎,自打知道那刻起,她的心便充溢着无以伦比的幸福和甜蜜,谁知峰回路转,弄到如斯地步!

“这就叫造化弄人吧!”玉容低低叹息,黯然伤神。

第三卷 第137章 狭路相逢

“主子,日头高了,天气也热,只怕晒着了头要晕,咱们回去吧!”小山见她对着石榴花出神,咋然明了她的心思,忙笑着上前扶着她。

玉容回过神来,反而坦然一笑,道:“也罢,站的有点腿酸!”

两人出了花园往回走着,忽然见不远处游廊下一队十来人络绎不绝抬着搬着一件件家什器物迤逦而去,玉容不觉一愣,道:“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看着像在搬家?”

小山也疑惑的摇摇头,道:“奴婢也没听说哪位主子要搬家啊!”

恰在此时,一阵年轻女子说话声从太湖石假山后传来,玉容主仆二人听得真真切切:一人羡慕的语气道:“真是风水轮流转,谁想得到年主子刚进门就把容主子比下去了!瞧瞧,年主子不喜欢屋里的家具,王爷立刻就全给她换了,啧啧,听说换的全套黄花梨木呢!别说雕工做工何等精美镶珠嵌玉,单是木料就要过万的银钱!”

另一人听了笑答道:“可不是!不光家具,年主子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都赶上福晋的了!唉,哪府那门不是新人赛旧人呢?不过年主子还真是漂亮,听说还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呢!难怪王爷喜欢!”

先一人又笑道:“是啊是啊,原本听说王爷跟八爷争着要娶年主子我还不信,看来不假嘛,不然这么疼她!”

那一人又有些同情叹道:“可怜容主子了,怀着身孕,又失了宠,将来的日子可怎么熬呢!”

另一人“嗤”的一笑,道:“真是狗撵鸭子多管闲事!主子们的事轮到你操什么心!容主子再不济,也比咱们强不是!”

“这倒是!”说着两人嘻嘻哈哈笑起来,边说边去得远了。

假山这边,玉容只听得双腿发软,一步也挪动不得,嘴里又苦又涩,仿佛含了颗橄榄。她咬着唇,捏着帕子的手掌心满是渍渍的汗,身子禁不住轻轻颤抖。

她竟落到要人同情的地步了!

胸中涌起层层羞愤,笑意却自唇边漾开,越来越浓,她望着小山,缓缓一笑,啧啧赞道:“原来年氏是王爷从八爷手中抢来的啊!咱们王爷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小山的心怦怦直跳,满脸的担忧惊恐,她紧紧扶着她的胳膊,柔声道:“主子,这些奴才懂得什么?就爱乱嚼舌头根背后生事!主子别理会这些闲话,没的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玉容依旧笑着,抬手理了理耳后碎发,笑道:“你又来了!我哪里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于我,有什么关系呢!”话刚说完,脚下踉跄,晃了两晃,身不由己向后倒去。

“主子!”小山又急又怕,脸都白了,将她的手从自己脑后搭在自己肩头,一手死死揽着她的腰,令她身子依靠在自己身上,颤声道:“主子!你,你不碍事吧?您可别吓唬奴婢啊!”

玉容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喘着气,强自站稳脚跟,指着一旁桂荫下的石凳,轻轻道:“没什么,久不出门,可能走的路有点多了累的,你扶我过去坐坐吧!”

小山听她说话还算清晰,稍稍放了心,忙说了声“好”小心的扶了她过去坐下,自己立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替她揉按着后心肩头。半响,才扶着她回忘月居去,一路默默无语。

生怕玉容再受刺激,小山绝口不敢再提出去散心的话。玉容偏偏是天生的执拗性子,越是不堪不忍面对的事偏要面对,反而隔一两日必要出去走一遭,有时遇着李氏宋氏等人,免不了听几句不酸不凉的言语,她连冷笑的兴趣也无,只把她们的话当做耳边风!反倒把她们闹了个没趣。她们哪里知道,相对于她们那些听起来还算含蓄的话,她的免疫力早已提升过了!只有耿氏待她一如从前,常常默默的、怯怯的陪着她。也只有跟她、弘历弘昼在一起时,玉容的心底才会泛起丝丝的温暖!

梅林中清爽宜人,绿荫垂垂,更难得十分清静,她索性命人在林中置了凉榻,时时在林中休息,又有风从湖面吹来,吹散初夏渐起暑热,倒也可苦中作乐,怡然自得。

转眼已是六月,这一日,她又带着小山来至林中纳凉避暑,因带着喝的茶水没了,小山便回忘月居去取。玉容站在湖畔望着水面发了一会呆,随手折了一根柔软细长的柳条,拈在手中把玩,无意识的沿着湖畔低头漫步,冷不防撞上了从花柳深遮小径旁出来的人,耳畔“哎哟!”一声,是个女子惊讶失色的声音,听起来又娇又软又糯。

玉容吓了一跳,正没好气要骂,谁想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幽漆黑亮的眸子,不是胤禛又是谁?多日不见的旧爱咋然出现眼前,她禁不住浑身一震,血液直冲脑门,身子差点没软下去,眼角慢移,心又突的一沉,恼羞激射:娇怯怯傍着胤禛的,正是新得宠的年氏佳仪!年佳仪一袭绣白玉兰玫瑰轻纱红裳,胤禛则是油绿绸暗团鹤长袍,宝蓝束口箭袖,看去正是红花绿叶、郎才女貌!

玉容心中激荡起阵阵气苦,眼中酸涩,想也不想扭头就走。年佳仪一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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