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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想杀我-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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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哑的像是利剑划过岩石,激得人的头发丝儿都在打着寒颤。
  可她这一辈子; 赤着脚在刀尖上起舞; 见惯了殷红的血,和累累的白骨; 再怎样险象环生,血腥狰狞的画面; 她心里也没甚波澜了。
  杜姑娘收回了目光,斯条慢理地对着镜子描画着长眉。
  她知道自己长得极美; 百般难以描画,无数人为她倾倒; 双手将心奉上。
  但是在之前,她的美,是负担; 是灾祸; 是造成她成为世人口中祸世妖妃的元凶。
  杜姑娘揽镜轻笑,眼底映着日光。
  妖妃便妖妃罢。
  世人如何看她;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过得随性开心就好。
  面前的男子叫秦钧,是大夏朝最后一个屏障,也是最后一个指望。
  认真算起来; 她与秦钧也算宿敌了,她想毁了天下,秦钧想力挽狂澜,针锋相对,明争暗斗了数十年。
  她曾布下了无数次的天罗地网,但都被秦钧逃脱了。
  秦钧如一棵定海神针般,以一人之力支撑着风雨飘摇中的大夏,牢牢地阻断了她的路。
  而如今,更是要亲手送她归西。
  恨秦钧吗?不恨的。
  那么多年了,爱恨都已经消磨完了,余下的,只剩求而不得后的剑走偏锋。
  她原本所求,不过亲人健在,幼弟环膝玩闹,什么侯门嫡女,于她来讲,不过一个代号而已。
  她只想做母亲的乖女儿,弟弟的好姐姐。
  如果可以,她希望上天再赐她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夫妻和顺,亲人安在,是她最大的心愿。
  那个少年啊,最好有着与姜度一般的剑眉星目。
  她偷偷翻看过母压箱底的东西,半块玉珏,一张小像,记载着母亲痴心错付的一场荒唐。
  她没有见过姜度本人,但她见过姜度的长姐姜皇后,也见过姜度的小像,通过这些,她能想象出姜度的模样。
  姜度必然是极其清俊的,有着出身世家的矜贵风雅,又有着沙场饮血的英气勃发,与她见过的少年郎都不一样,是世间最完美的男子。
  可她最欣赏的,不是这些,是姜度对母亲的痴心。
  在母亲嫁给父亲之后的这么多年,姜度仍然孑然一身,不肯成家。
  她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是姜度娶了母亲,那母亲的日子,幼弟的日子,甚至她的日子,会不会都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母亲不会绝望离世,幼弟不会被人推入池塘溺死,而她,也会有枝可依,再不用颠沛流离。
  姜度那般深爱着母亲,必然是不会舍得让母亲受半分委屈的。
  只可惜,太后的懿旨一张,生生斩断了两个痴情。人。
  自此之后,烛火清冷,孤枕难眠至天亮。
  杜姑娘心疼母亲,也心疼姜度,以至于她希望她以后的夫君,是姜度这个样子的,当然了,结局一定要好好的,她才不要跟相爱之人擦肩而过,嫁做他人妇。
  可就连这么卑微渺小的愿望,都是一种奢求。
  太子谋逆,身为太子的老师兼岳父的许相难辞其咎,一家老小,被斩于菜市场。
  鲜血染红了大街,雨水倾盆而下,冲刷得掉血迹,却冲刷不了冤屈。
  生平第一次,杜姑娘对龙椅之上的帝王有了质疑。
  太子李昊敦厚淳孝,上至朝野,下至万民,无不交口称赞,只待正德帝一日驾鹤西去,李昊便是大夏朝的新的君王,完全没必要去冒着谋逆骂名弑君登基。
  但是非功过,岂是她一个闺阁女儿可以议论的?
  太子李昊谋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非议。
  太子死了,外祖父也死了,弟弟的失足落水,成了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棵稻草。
  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只能看着母亲日渐消瘦,面容灰败。
  临死之前,母亲把她叫到床榻,给了她半块玉珏,让她在侯府等姜度。
  说姜度念在往日情分上,会保她余生无虞。
  至于那张小像,母亲挣扎着起身,消瘦的手指微微颤着,轻轻放在火炉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像被火舔着,化为灰烬。
  火苗在母亲眼底慢慢消失,母亲慢慢合上了眼,纤细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她伏在床畔,紧紧握着半块玉珏,哭到不能自己。
  母亲说老夫人不可信,小吕氏亦要防备,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她们要了便要了,给她们也无妨。
  母亲说侯夫人的位置,原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小吕氏要拿,那便拿走,叫她不要与小吕氏起冲突。
  世间从来便是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小吕氏想要的,一并都给了她吧。
  母亲还说,让她什么都不要做,只需等待姜度便是,姜度会带她离开,护她余生无虞。
  她信了,母亲说的话,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小吕氏如愿以偿成了侯夫人,下一个,便是要收拾她这个前侯夫人留下的嫡长女。
  万贯嫁妆都给了小吕氏,也保不得她的性命。
  小吕氏要把她许配给自己吃喝嫖赌的纨绔侄子,这是要把她往死路里逼。
  夜深人静,她剪去长长指甲,从侯府高高的围墙跃下。
  她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遇到姜度,姜度会带她离开,会给她撑起一片蓝天。
  母亲说过的话,她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她是活下去了,只是活下去的代价有些大,她被卖进了销金窟,成为无数个倚门卖俏的其中一个。
  可她还要等姜度,她不能把自己弄得这般不堪,老鸨惩治人的方法有千万种,种种让人求死不能。
  夜半无人时,她环抱着膝盖,躲藏在房间一角,微微抬起脸,泪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无声滑落。
  窗外的阳光是那般的明亮温暖。
  却始终都照不进她的屋子来。
  她想去打听姜度的消息,但她连屋子的门都出不去,与世隔绝,她是被孤立遗弃的存在。
  每每这时,她便紧紧攥着母亲留给她的半块玉珏。
  这块玉珏她藏得严实,不曾被老鸨收走,她靠着玉珏,撑过了看不到未来的销金窟的生活。
  终有一日,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华服男子将她带离了销金窟。
  熬过了一段黑暗,光明总会到来,原来,她还不曾被世界所遗忘。
  她祈求华服男子,求他把她送到姜度身边,华服男子说好,让丫鬟带着她梳洗完毕后,送她坐上了软轿。
  她终于要见到姜度了。
  那个曾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男子。
  姜度必然是英武不凡的,有着武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与出身于世家的矜贵清俊。
  无论受到多少磨难与侮辱,只要能见到他,只要他带她走,那么一切,她都能接受,都能熬过来。
  那些艰难求生的日子里,姜度是她心底唯一的慰际,她深信,只要见到姜度,姜度必然会如天神一般,将她带离水火之中,妥帖安抚她的余生。
  轿帘被小丫鬟轻轻掀起,她来到花团锦簇中。
  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她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这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姜度并不是一个沉湎女色的人,姜度也不喜欢花草,平生最爱的,是蜀地萧萧而立的竹林。
  这不是姜度的地方。
  “姜度呢?”
  杜姑娘问。
  小丫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可是糊涂了?这是东宫太子所,姜少府远在蜀地呢,怎会在这?”
  杜姑娘脸色微变,推开丫鬟,想要往院子外走:“不,我不是来这的,我要去找姜度——”
  “你找孤的舅舅作甚?”
  垂花门下,太子李昱迎风而立,剑眉星目里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问道。
  她娘转过脸,戾气桀骜的少年微微怔了怔。
  逆着光,她有些看不清李昱的表情,只看到李昱一步步走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
  李昱捏着她的下巴,轻眯着眼睛,道:“你跟孤的舅舅很熟?”
  “不。”
  杜姑娘轻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李昱的力气很大,离得又近,喷出来的热气拂在她脸上,杜姑娘不自然地避了避。
  先太子李昊是相府的女婿,她的姨丈,有着这一层关系,她年幼时,也曾见过跟在李昊后面的李昱。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李昱还只是一个爱捣蛋的小皇子,抓起她的珠花便跑,她跟在后面累弯了腰。
  时光匆匆流逝,先太子李昊早已成了过去,如今坐在东宫位置的,是五皇子李昱。
  调皮捣蛋的男孩长大成人,稚嫩变成了敏。感多疑,曾经年幼偶尔聚在一起的玩伴,也记不起了面容。
  “我是。。。”
  杜姑娘缓缓抬眉,秋水似的眼睛对上了李昱的星眸。
  那眸子陌生得很,全然不是她记忆里活泼调皮的男孩。
  杜姑娘的呼吸停了一瞬。
  是了,李昱是不认识她的,李昱认识的是承恩侯府的大小姐,许相的外孙女杜云彤,她不是,她是出身销金窟的窑姐儿,承恩侯府的大小姐杜云彤已经死了,在侯夫人许如清死后没多久,她就死了。
  被杜砚葬在了许如清坟边。
  杜姑娘垂眸,道:“我是,听说过姜少府的名字。”
  她不能让李昱知道她的身份,她可以不顾及杜家的脸面,让世人知晓杜家的嫡长女被卖进了青。楼,可是她要顾忌被冤死的外祖父。
  外祖父一身傲骨,她怎能败坏许家的名声?
  她什么也不能说。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李昱在提起姜度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熟稔与亲密,更多的是不耐和反感。
  不应该是这样,姜度不是李昱的亲舅舅吗?
  她被关在销金窟里太多年,外界发生了何事,她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先太子李昊死后,正德帝立了姜后所生的五皇子李昱为太子,而李昱娶的太子妃,也是出身于蜀地姜家的女子。
  这般亲厚的关系,李昱居然会对姜度不耐,甚至反感?
  杜姑娘有些慌,小心翼翼地抬眉,打量着李昱。
  剑眉星目的少年脸色骤变,斜睥着她的眼底满是寒霜,道:“在孤的宫殿里,孤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切!”
  李昱话音刚落,杜姑娘便觉得自己身体猛然一轻——却是李昱将她拦腰抱起,直往寝宫而去。
  撕裂般的疼痛又把她带入黑暗。
  在这里,姜度是不能提及的存在,甚至就连姜字,下人们也不敢言及。
  李昱喜怒无常,阴郁又多变,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或许老天总是公平的,在打破希望的同时,又会给人别的期许——她的模样实在生的好,李昱对她还算不错,一连数日,都歇在她这里。
  让东宫太子妃,成为了一个摆设。
  有时候杜姑娘也会想,左右已经成了李昱的侍妾之一,相比于其他人,李昱对她有着三分的好意,不若收了找姜度的心,好好地跟在李昱身旁过日子。
  李昱是太子,以后大夏朝的君主,跟着李昱,总比活在暗不见天日的青。楼强。
  道理她都懂,但她还是想去找姜度。
  她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她就想见见,母亲曾说过的,能护她余生无虞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更想见见,姜度是否与她想象中的一样,有着清俊的面容,英气的眉眼。
  可是姜度的名字,在东宫是不能被提起的,她想找姜度,太难太难了。
  事情的转机出在正德帝的千秋上。
  太子妃是个摆设,李昱从不肯去她房里过夜,故而太子妃不曾为李昱生下一儿半女,而李昱的其他侍妾虽然受宠,但肚子里也不曾有什么动静,她肚子里的这一个,是李昱唯一的孩子。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在正德帝的千秋宴上,李昱带上了她。
  杜姑娘面容平静,心却跳成鼓点。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见到姜度的机会。
  在千秋宴上,杜姑娘寸步不离跟在太子妃身后。
  太子妃是姜度的侄女,名唤姜劲秋。
  或许是因为并不受李昱的宠爱,她有着三分英气的眼睛永远空空的,看着四角的天空,神情不悲不喜,只有在练剑习武的时候,眼底才会有一点星彩。
  李昱不喜姜度,姜度也不曾来过东宫,可太子妃终究是他的侄女,好不容易能凑在一起,姜度必然会想办法来见她的。
  杜姑娘这样想着,把太子妃盯得更紧了。
  杜姑娘终于见到了姜度,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的人物。
  他如她想象中的一般清俊无双,微风拂动着他高高束起的发,他眼底的星辰只看着与他并肩而立的太子妃。
  离得有点远,杜姑娘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薄薄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劝太子妃。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太子妃粗暴地打断了,太子妃的声音尖锐,顺着夜风飘入杜云彤耳朵里:“他还小?!定北侯十二岁时已经名扬天下了!”
  这不是杜姑娘第一次从太子妃处听到定北侯的名字了。
  “二叔,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足够听你的话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是要我死,还是要我生不如死?!”
  杜姑娘站在粗壮的柳树后,忽而觉得,太子妃的眼神空洞,似乎并不是因为李昱不爱她。
  太子妃在乎的,从来不是李昱爱不爱她。
  月色清冷如水,姜度良久没有说话,半晌后,姜度终于开口。
  清朗的声音传来,杜姑娘终于听到姜度的声音:“你是姜家女。”
  短短五个字,说的隐忍而悲伤。
  空气仿佛陷入了凝滞,杜姑娘看到太子妃的手高高举起,定格在半空。
  那一巴掌打得又狠又急,姜度的脸偏到一边,嘴角似乎有血迹溢出。
  太子妃声嘶力竭:“所以这就是我活该被作践的理由吗?”
  “我宁愿死在战场上!”
  夜风起吹动着池里冰冷的水,层层涟波荡起,太子妃道:“姜仲意,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永远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太子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
  杜姑娘从树后缓缓走出,抬起手,把帕子递到姜度面前。
  姜度的脸仍偏着,巴掌印清晰可见。
  “擦擦吧,流血了。”
  杜姑娘轻声道。
  借着月光,杜姑娘清楚地看到,姜度在听到她声音时,微微收缩的瞳孔。
  姜度的脸一点一点移了过来,眸子如星辰漫天,和着满池秋水,震惊堆满了眼底。
  “清。。。”
  话只说了半截,久经沙场的将军便闭了嘴,眼底的震惊慢慢归于平静,淡漠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姑娘淡淡一笑,低头接下常年戴在身上的半块玉珏,放在掌心,托在姜度眼前,道:“我娘是许如清,她要我等你。”
  “她说你会带我离开,我没有等到你,所以只好找你。”
  杜姑娘眸光微转,有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滑落,头抬得久了,有些酸,但她仍是倔强地抬起头,问:“你会带我走吗?”
  夜风吹散了月亮旁边的云,皎皎的月色洒在大地,如同碎了一地的玉屑般。
  时隔多年,杜姑娘依旧能记起那晚的月,那晚的风,以及姜度说话时,温热气息扑在她脸上的温度。
  她终究还是没有等来姜度,如同多年前的母亲一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永远不会归来,错过的花期只能斩落在地,化为泥土。
  后来呢?
  后来她对着月色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玉珏被她狠狠掷在池里,她走得比太子妃还要坚定决绝。
  她怀的孩子不曾生下,她成了李昱最为宠爱的侍妾,在三月落花纷纷的季节,她迎风起舞,她成了正德帝的人。
  皇子夺嫡本就残酷异常,各个皇子争先恐后算计着那个位置,正德帝身为一国君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恐惧着。
  她便去做正德帝手里的一把刀,将那些不尊正德帝的人一一剪除,她声名狼藉,但也终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开始报复,报复那些曾经带给她黑暗的人。
  承恩侯府满门抄斩怎么够呢?
  听说世界上有一种酷刑叫凌迟,她就坐在软轿里,轻轻挑开轿帘,看殷红的鲜血蜿蜒成画。
  那可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原本该夜深人静的时辰,太极宫却灯火通明,正德帝眼上蒙着绸缎,笑着唤着美人。
  杜姑娘手持团扇,斜倚在贵妇榻上,淡淡笑着,周围的小宫女貌美如花,陪着正德帝夜以继日地闹着。
  姜度在此时却突然到来,出手如闪电,周围的喧闹声扎然而止,众人昏昏入睡,姜度慢慢转过身,眉目如旧。
  杜姑娘团扇半掩面,道:“姜少府好雅兴,既然来了,便喝一杯罢。”
  她笃定姜度一定不会喝。
  她那么狠,又那么毒。
  姜度身披月色,却面若寒霜,一声杜姑娘,唤得疏离又清冷。
  “本宫闹够了,不若送少府一份大礼吧。”
  杜姑娘放下团扇,拉开抽屉,拿出安静躺在里面的精致小匕首,剑柄上红宝石鲜艳欲滴,如一抹血痕般。
  杜姑娘把匕首横在自己脖颈,抬眉迎着姜度的目光。
  今夜的月好美,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杜姑娘声音轻颤,道:“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你。”
  姜度瞳孔骤然收缩,电石火光间,已来到她面前,隔着薄薄布料握着她的手腕。
  杜姑娘垂眸,冰冷的大理石石砖映着月色。
  手指轻动,按上了剑柄上的红宝石,袅袅云雾飘起来,姜度的身影晃了晃。
  杜姑娘轻轻挣开姜度的手,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度,声音冰冷:“姜少府,被人骗的滋味,如何?”
  手持匕首,她眼眨也不眨地把姜度右手斩去,道:“你想守护的这个大夏,本宫要了。”
  虚汗从姜度额上落下,姜度的眸子却明亮异常,看着她,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那双眼睛实在太明亮,仿佛能照进她心里所有黑暗的地方。
  她俯下身,手指轻抚着姜度的眼睛,轻声低喃:“这般漂亮的眼睛,不若送给本宫吧?”
  她随手剜去那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眼睛,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与手指,她看着掌心的殷红一片,温柔地把脸贴在姜度满是汗水的脸上,依恋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看,你现在不就来了吗?”
  她想要的东西,终究还是得到了。
  她还是等到了姜度,哪怕姜度是来杀她的。
  她把姜度关了起来,关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可是姜度啊,瞎了眼睛,断了手,还是不死心,仍想要逃跑。
  她没办法,便把姜度的手脚都砍了。
  姜度从不肯骂她,也不曾怨过她,偶尔有一次,姜度问她,是不是恨她,她轻摇头,说不恨。
  她只是恨自己,当初那个软弱可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自己。
  后来她杀了无数人,彻底坐实了祸国奸妃的罪名,只余下一个在北地抗击赤狄的定北侯,她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秦钧来投。
  杀了秦钧之后,这个大夏便真的完了。
  只是可惜,她还是低估了秦钧的实力,让秦钧以百骑人冲到了皇城。
  秦钧来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描眉,姜度就在屏风后。
  她一边描眉,一边问姜度:“本宫美吗?”
  忽而想起,姜度已经瞎了,她便笑了一下,眸光往屏风处瞥了一眼,道:“本宫差点忘了,你已经看不到了。”
  屏风后的男子的发冠是她细心梳的,一丝不苟,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极其清俊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白纱,遮去了空洞的眼睛,只显得脸色过于苍白。
  杜姑娘一手托腮,温声道:“你这个模样,倒比拈弓搭箭顺眼多了。”
  噪杂声不绝于耳,杜姑娘收回目光,对着镜子,开始专注地描着眉。
  最后乱军冲入她的宫殿,一身黑甲的秦钧骑马而来,神情桀骜又不逊。
  原来这就是秦钧。
  太子妃心心念了多年的人。
  李昱死后,太子妃没了踪迹,有人告诉她,太子妃去了北地,也有人告诉她,太子妃回了蜀地。
  纷纷扰扰,如大梦一场,不过你方唱罢,我登场。
  利剑刺入她的身体,她眉梢轻挑,声音轻蔑:“世人从不肯放过本宫,还好,本宫亦不曾放过世人。”
  她最初的愿望,不过亲人健在,清俊且英气的少年打马而来,折花相视一笑。
  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听到秦钧沙哑的声音:“本侯全族人,因陛下战死沙场。”
  “但,本侯的恨,只给该恨之人。”
  “是么?”
  杜姑娘浅浅一笑,慢慢合上眼。
  屋里有重物倒塌的声音,恍惚中有什么在轻抚着她的脸,久不曾说话的声音晦暗沙哑,早不复当年的清朗。
  杜姑娘吃力睁开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她眼底。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错位的世界归于原位,她终于看到,青竹萧萧,少年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杜姑娘:不用原谅我
  我爱极了现在的自己


第138章 大结局!
  大结局
  姜劲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银枪随手斜挂在肩上; 枪尖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锋利的线条,姜劲秋一把抱住了哭笑不得看着她的杜云彤。
  “轻点。。。咳咳。”
  怀里的女子声音有点闷,姜劲秋连忙松了手。
  “你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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