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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活(周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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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家要没了?”桃桃当了真,同情得看着土豆娃,“你可以去我家,跟我住一屋。”说得很大方,一点不记仇。
唐荷亲亲她的小脸蛋,“乖桃桃。”
“那你晚上给我被子盖不?”土豆娃担心地看自己家的屋子,不哭了,“娘给我的小被被绣了个小狗狗,你等我先去拿上。”
周杨氏在一旁好气又好笑,“你光顾着自己了?房子被你的眼泪冲坏了,爷爷奶奶跟爹娘叔叔没地方住你也不管了?”
土豆娃皱起脸,问桃桃,“你家还能多住几个人不?”
“傻孙孙,咱家冲不走!”周家舅舅几人从里厅出来,站着听了有一会,见自家娃娃一脸苦恼,忍不住爽朗笑出声来。
“那么大一个人了,你怎么净唬小娃娃呢,也不害臊。”唐李氏虽然已经认为与周家联姻无望了,但也不希望亲戚家认为自家闺女是哄骗小孩的各种不靠谱。
“大姑娘哄娃娃倒是有一手。”周老爷子笑眯眯道。
“小荷素日最会讲故事,我听她把桃桃哄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拇指姑娘睡在花朵里,小公主在树林里遇见小矮人,哎哟,都不知道她怎么编得出来。”唐周氏也笑眯眯拆穿她。
唐荷往日常给桃桃讲些童话故事,甜蜜版的就当着人的面讲,像撒谎的匹诺曹鼻子会变长,没有大人陪伴的小红帽一个人走在路上会被狼吃掉,这些腹黑版的就背地里讲来吓唬桃桃,没想到今天被那么多人抓了现行。于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装羞涩。
所幸长辈们也没有继续打趣她。周徐氏问了儿媳妇,知道几个年轻人都上山了。
“你爷爷说要去家祠走走,也是带姑奶奶去访访老亲戚。你在家把中午的饭食准备好了,他们表兄弟估计中午在山上赶不回来吃,就咱么几个用饭,但也不要弄得太简单。”周徐氏交待儿媳妇道。知道侄女也跟着上山,没有留在家里帮忙,她心里就有点不高兴。这种时候,珠娘应该好好表现,自己男人和公爹看到她能做一个合格的媳妇,才会松口让她进门。
“不必太讲究,”唐李氏连忙推辞,“能填饱肚子就成。”
“这哪能呢,”周徐氏笑道,“表亲们难得来一遭,就是姑奶奶也许久没回了,咱肯定要好好招待,大嫂,你用心露一手来。”
“好嘞。”
27
周杨氏得了婆母嘱咐,又看日头快要挂上中天,已经是准备中饭的时辰了便加快手中动作。唐荷看她忙碌,便礼貌提出给她帮忙打下手。
“哪里有让客人做活的道理。”周杨氏推辞。
“我其实不会做菜,多的我也做不了。”唐荷老实承认,“怕你忙不过来,我就打个下手,把菜继续择了洗干净,给你切切葱姜辣椒丝。”
多一个人帮忙确实会从容些,且农户人家亲戚之间也没有那么恪守主客之分,故周杨氏略作考虑,就连忙称谢。“青菜我已经择好了,洗净沥水就成。豇豆需要过滚水焯一焯,我看……”转头在厨房打量,有了主意,“我先把米淘好放小灶上煮饭,小灶柴火也旺,饭熟得快。等小灶空出来,你把锅端上去烧开水。这边我用大灶,先把一个芋头扣肉给隔水蒸熟喽。”
芋头绵实,扣肉软腻,互相搭配码在大碗里,隔水大火蒸熟了,起锅撒上葱花,筷子夹了吃一口,入口即化,保准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因为长期油水缺乏以致对肥肉生出深切热爱的唐荷,肚里的馋虫顿时被勾引,高高兴兴地应了声。
大人要干活,得把小娃娃们先安顿好。唐荷又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掏出两个陀螺,拿了线绳教两个孩子玩。
“桃桃乖,不要一个人乱跑。”亲亲小女孩,又嘱咐小男孩,“土豆娃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哦。”
得了两个孩子的保证,唐荷也时不时从厨房往院子里望一眼,见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始终没有走远,放下心来。
厨房里蒸汽氤氲,菜香四溢。唐荷除了打下手,兴起还做了唯一的拿手菜:土豆泥。
老人家口齿动摇,最喜欢吃绵烂不用咀嚼的菜。周老爷子看到菜盘子里一摊豆泥饼颜色金黄,又撒了葱花和焯过的胡萝卜碎末做点缀,单是外形就兴起品尝欲望,夹了一筷子略尝,完全没有土豆本身的涩味,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这个好,又粉又烂,味道还香,七妞同我一样牙齿不好咬嚼,你也多尝尝。”
周杨氏醒觉,站起身给老爷子和唐周氏把菜添进饭碗里,又笑着说道,“我做了一桌子菜,也没得老爷子一句夸,小荷就做了一道土豆泥,赶好做到您的心坎上了。幸亏这半天处下来我对她喜欢得紧,不然我听老爷子光夸她,心里不得酸死了。”
“哪里有让客人下厨的。”周徐氏嗔怪道。却也拿起筷子跟其他人一样尝一口。“确实不错,我第一次看到把土豆做成泥的。”
唐荷原本吃扣肉吃得欢畅,见大伙儿话题落到她的土豆泥上,赶紧咽下食物,“我只会做这一个。还是因为懒,先把土豆切小块放水锅里熬,不小心煮得太烂,放油锅里再炒就成泥了。”老老实实承认此菜最开始源于意外。
“我闺女不会做菜,”虽然此时众人对唐荷交口称赞,唐李氏却有一种很羞愧的感觉,虽然觉得闺女嫁入周家已经无望,却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早些年咱家劳力少,小荷跟着她爹和大哥一块地里做活,我就没给教灶上的事。现在眼看年纪不小了,正儿八经的菜炒不出一道,嫁到婆家非给嫌弃不可。我发愁着呢,回去我非发狠练练她不可。”
唐荷前世一不做饭,她其实并不排斥,穿越后也偶尔练手。只是农家做饭多用柴禾,给灶上生火就是一件麻烦事,每次唐荷兴起做饭,家里人等上半天肚饿不说,饭菜还都不怎么样。唐李氏这才意识到遗漏女儿的巧妇教育了。
“我看小荷倒是挺有天分,就会一道菜,还能做得好。”周家舅舅哈哈笑着夸道,“就是嫁到婆家,也不是非得会煮菜。要是嫁到我们家,以后有妯娌三个,有她大嫂会做饭,小荷干别的活就是。”
周杨氏快速地瞥了一眼婆婆的脸色,也不敢奉承公爹的话,只含糊笑着应一声。
周徐氏其实对唐荷也有两分喜爱,此前她男人让她给三儿相看人家,若是那时就有唐荷在跟前,也算是适合可意的人选,可现如今她娘家兄长有意把女儿嫁过来,她也松了口让珠娘过来住,自然是有给男人和公爹相看赞许的意思。珠娘既是自己的亲侄女,心上自然更偏她一些。听了自己男人拿了让唐荷做儿媳妇的话打趣,心中就略有不喜,不过主人家夸赞做客的小辈亲戚,也不是多当真的话,因此这不喜也只一两分,口里跟着一起打趣唐荷,“咱农户人家,吃饭又不讲究,做得熟就成。我听说大姑娘对地里家上的活,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这才是难得的呢。”
唐李氏又燃起希望,很有些心花怒放,假意谦虚道:“这倒是真的,我这闺女其实做啥都上手快。就是灶上,回去我略磨一磨她,估计也差不到哪。”
唐荷看着自己娘脸上热切的神色,联想这一日来她的种种举动,终于回过神来:她娘这是看上周南生了?
只是人家的娘已经属意自己的侄女做儿媳妇人选,他们上赶着凑这不是讨嫌嘛。唐荷现在一张少女稚嫩脸孔,端出害羞诚实的表情轻而易举:“我也不会做针线,缝个扣子都歪歪扭扭的。”
唐李氏听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缓不过来。这闺女也太实诚了吧?只是针线功夫练出来不是朝夕的事情,她就是想把自己闺女夸出花来,唐荷把好好一朵花绣成奇奇怪怪的圆形和几何形拼凑体也是事实。
唐老爹也看不得婆娘这般意图明显的推销女儿,南生娘刻意在他们面前提起侄女的意思他哪能不明白,当时把女儿嫁给周南生的心思就已经淡了。于是坦然道:“闺女说她没有天分做不来,我也不逼她。索性以后说亲时说明白这一点,要是对方人家嫌弃她手拙,我就再说下一家就是。左右不能委屈自己闺女。”
唐李氏给自己男人使眼色,恨不能眼睛都跳出眼眶外了,唐老爹只作不知。唐周氏忙打圆场:“我待小荷就跟亲孙女一样,小荷以后不会绣嫁妆,我给她绣。”
周老爷子呵呵笑,冲唐荷说道:“丫头,你这可不对了。嫁妆有你三奶奶给绣了,可是嫁人后你不拿针线,以后男人衣裳破了谁补窟窿?旧了谁给做新的?还有儿女的四季衣裳,你不做,娃娃们不就得光着身子四处窜嘛。”自己设想一群娃娃光溜溜四处窜的情形,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小孩老小孩,说话口没遮拦,周徐氏无奈道:“爹,小荷还是姑娘家呢,您说这些做什么,我看小荷下巴都要戳到胸口去了。”
其实她不是羞涩,是被打击到了,现在的妇女才是真正的半边天,外边做得了农活,家里也是个顶个能干的裁缝。
“你得学。”周老爷子毕竟辈分高,并不怕语气□得罪人。
“好。”唐荷点头,她一个农家女,自然只能嫁农家汉,农家请不起裁缝,她注定得学会针线活。不就是一根针么,比这更难的事情她也学下来了。
周徐氏心想侄女在家里住了有几天,自己这个做娘属意她做儿媳妇公爹应该明白,现在却把话题带得像在相看唐荷,也太不把自己的意见当一回事,因此心中不悦多了两分。又恨珠娘玩心大不争气,不然这会她只消拿一两个手帕荷包跟唐荷不经意比一比,公爹自然明显谁更适合嫁入周家做人妇。
中午的饭一桌人是吃得各有心思。到了傍晚,到底处了有大半天,各人彼此更熟稔了一些。
眼见时辰差不多,周杨氏准备到厨房里开始做饭。晚饭待客的饭菜自然要做得更丰盛一些,周杨氏发愁自己一个人忙不来,就笑着同唐荷说还得再请她帮忙。“现下家中只有你跟我是小辈,活儿多,也不好支应长辈做活不是?只好腆着脸让你帮忙。”
“大表嫂不用客气。”
唐荷做事利索,很快就把周杨氏交代的活儿做完。周杨氏把要做的菜式又盘算一遍,发愁,“现成的菜式都有点重口哟,得给老人家再准备两个清淡的。”说话间摘下围兜,打算到地里摘菜。
“表嫂,你别走啊。”唐荷看着厨房里一溜洗好切好的材料,又看灶膛里旺旺燃烧着的柴火,有点不知所措,“我一个人在这,不知道该干啥呀。”
周徐氏有点好笑,哪个说亲年纪的姑娘家掌不起勺的?
“我帮你去地里摘菜吧?”唐荷建议,“我方向感好,你指点我咋走,我应该能找到菜地。”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出了咱院门,有三条道,你顺着右边的道走到头,就望见一片开阔的田地。也有旁人家菜地跟咱家的相邻,不过咱家地里搭着竹架子爬豇豆苗,你去到地头指定分辨得出来。”
唐荷依言出门。周家建在高处,因此她走在路上,可以一眼望见低处人家屋舍相连,有垂柳依依,炊烟先从烟囱袅袅升起,低低伏着瓦顶缭绕,又散入林丛树梢中。
她在前一世,从未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乡村农炊图。
28
“三哥,今日你浑不似往常的做派。”一行人在山林里穿行,周北生见他和周南生落在最后,就悄声跟他取笑。“你往常待人都温和有理,就是对不喜欢的人,也很少让人尴尬,怎么今日都不给珠表姐留情面呢?”又装作恍然大悟一般促狭道:“是不是看荷表姐好看,三哥也不能免俗要献殷勤?”
“你不好好读圣贤书,尽说这些儿女俗情的话。小心娘知道了絮叨你。”
“圣人也说:食色性也。村中人在我这个年纪,娶亲的大有人在。我也不怕娘知道。”周北生慢条斯理道,“我不信你没看明白,珠表姐一门心思想嫁到咱家,唐家的舅娘看你也是一脸丈母娘的热切。”
周南生不说明白,也不说不明白,他觑一眼弟弟,淡淡地说道:“你既然花了心思看得明白,难道不知道珠娘最想嫁给你?”
周南生过了年就二十了,家中自然最急他的婚事。但是周北生现在也十六了,如果先有合适他的人选,乡间也不是没有幼弟早于兄长定亲的先例。
珠娘如今十七岁,周徐氏是想把她说给三儿。但是珠娘到了周家,比起略微沉默内敛的周南生,她更为中意少年风流的周北生。虽然她比他大一岁,但乡间女大男的夫妻随处可见。周北生如今已经考取童生,她要是嫁给他,等他再进一步,她就是响当当的秀才娘子了!又回想了往日乡间草台上演的才子佳人的戏,学了戏里的闺秀小姐,想给周北生绣一方帕子炖一碗补汤,或者到书房里给他伺候笔墨。戏里不是说了吗,红袖添香最惹人。
只可惜她前脚才叩了周北生的书房门,后脚周徐氏就提溜她到客房里耳提面命:她的宝贝小儿子是要等考取更高的功名再求娶官宦人家的千金的,纵使珠娘是她的亲侄女,可她一个两根裤管上沾的田泥都没洗净的村姑,就别往高处肖想了。
自此珠娘不敢正眼看周北生,老老实实缠着周南生。
他们兄弟俩虽然不完全清楚细节,但猜也猜到了大概。往日两人有默契的闭口不提,今日周北生一调侃,周南生也马上把话挑明白。
说到底,周家兄弟虽然相处也算和谐,但因为周南生自小跟在曾祖身边,就是亲兄弟,没有常常在一处,也就没有太亲厚。
周北生也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他当没听见兄长这句似埋怨又似取笑的话。“你想跟珠表姐撇清我理解,可是你用荷表姐作伐,舅娘本来就有意,万一她打棍随蛇上,你岂不是……”
“至少你荷表姐长得比较美。”也没有先对弟弟示爱不成再死抓他当候补。
周北生听懂了三哥的潜台词。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周徐氏经年的偏心,周南生心底也不是没有想法,平日他不说,但是做亲兄弟的也能感觉一二,况且周北生以聪颖著称,自觉能窥探到兄长心中的情绪。他虽然是家中幺儿,被疼宠最多,外表看着是知书守礼的读书郎,其实内心颇为跳脱。因此他直接问兄长:“你不是说过要找个知己相伴一生吗?荷表姐再长得好,也不过是……”自觉话颇刻薄,却还是继续说出口,“你自己说过人生伴侣当求知己。荷表姐也不过是一介村姑,哪里能做你的知己?”
周南生奇异地望着自己弟弟,“我也只是一介村夫,我不娶村姑,难道有大家小姐嫁给我?”说着不免失笑,“不过是幼时同曾祖学几句三字经,背两首诗词生出的小儿狂妄,你怎么就记到现在了?”
又坦然承认道:“四弟,我同你不一样,你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我就是一个农家汉,管着家里的铺子,还算半个商贾,我学的那两个字,最大的用处是我看得懂账本。我肚里也没啥内容,哪里需要知己来懂我?”看见弟弟几次张口想反驳,示意他就此打住,“以后这样的话你也不必说,咱二姐和大嫂原先不都是村姑么?现如今他们嫁了人,还是一般的村妇。他们难道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不一样。”周北生力图解释清楚,“二姐夫和咱大哥,他们都不曾了解过,也就没有想望过,这世上原有一个女子,可以懂你知你爱你,并不只是因为嫁到家里做你的婆娘因此依赖你而已。”
“我知道你明白,就算两种都是全心全意,也是不一样的全心全意。”
“……我不明白。”周南生不再理弟弟,大步上前给唐家兄弟俩讲解演示山上捕猎的种种技巧及注意事项。
一行人在山上折腾了半天,收获颇为可观。就算唐小山,也在周家兄弟的指导下当真猎到了一只山鸡。也不顾那畜生扑打得厉害,几次要挠上他的手,就地折了几根柔韧的野草,往两个鸡爪子缠了几圈,兴冲冲提了要回去给爹娘和姐姐展示展示。
等他们下得山来,正赶上家中炊烟正浓。周东生闻到熟悉的菜香味,跑进厨房果然看到自己的婆娘,嘿嘿笑着凑到菜锅前,顺手摸了一双筷子就往锅里夹了一筷子。
周杨氏拍掉他的手,“今天有客人,你这德行多不成样子!”又问男人,“有收获不?”
“狩到了几只山鸡野兔,还掏了一窝鸟蛋,毕竟时间短,收获算少。算了,今日主要是带表亲去见识见识,猎到啥都不打紧。”
“我说,你在山上有没有看出不对来?”周杨氏凑近丈夫低声问道。
“要看啥不对?”
“怎么这么笨呀你?比如南生对珠娘,脸色有没有比在平地时好一点?对唐家兄弟呢?有没有在讨好?”他要是对唐荷有意,不就得对未来的舅哥热络?
周东生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没留意。”
“你们兄弟个个千伶百俐,就你是头呆鹅。”周杨氏怒其不争,“你难道没看出来?表舅娘想让南生做她女婿。你是不知道,今天中午在饭桌上……啧啧,搞不好小荷跟南生还真能成。”公爹和老爷子的喜欢可比婆母的中意有分量多呢。就是按她的意思,她也更偏向唐荷,唐荷看起来懂事温和,这样的妯娌相处起来省事。
“不会吧?那咱娘那……”周东生有些吃惊,“怪不得我听到南生跟四弟夸荷表妹呢。”
“夸啥了?”周杨氏的八卦之火马上燃起。
“他说荷表妹长得美……旁的没听到了。”
“你说你那耳朵是白挂在大头上的?”周杨氏没被满足八卦**,气不打一处来,提溜起男人的耳朵,“更关键的你怎么没往下听?”
“他两兄弟在那嘀嘀咕咕,我哪里想到去偷听……”
“嗯哼……”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假咳。吓得夫妻俩赶紧立正。
“大嫂,菜都做好了?”周徐氏检视灶台上的菜式,皱眉,“还少个青菜和汤。”
“是,”周徐氏赶紧应答,“家里缺了材料,我托小荷去地里摘了,她去了有一会,应该快回了。到时我炒一道醋溜白菜,再用炖白斩鸡留下的浓汤炖一道白菜心,再给老爷子和姑奶奶煎一盘南瓜,这菜差不多就齐了。”
周徐氏满意地轻嗯一声,又横一眼大儿:“你看你一身汗泥也不去收拾收拾,从山上一下来就往厨房里钻像啥样?”
“哎。”周东生应了,正想赶紧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又听娘问道:“你三弟呢?”
“哦,他爱干净您知道,下山来后没进院子他就回老宅换衣裳去了。”
“……”周徐氏不悦,“他死活不肯搬过来,儿子不在我眼前,我这个做娘的想管也管不着。”
见她脸色阴沉,唐东生夫妇俱都不敢出声。
周南生对此毫无所觉。他回自己居住的老宅好一通换洗。
老宅是一处泥坯建成的小院落,周围也同是一片老旧的居所,族人旧日在此聚居,拱卫坐落在中央的家祠。
周氏家祠每年都由族长领着族人修缮,看起来虽有时光长久的印记却不见衰败。外围的民居有些已经倾颓。族人繁衍,大都另选了处址建起新家。就是没有伴奏的人家,壮丁出门做活,也只是家中的老人留守。老宅同老人们一样暮霭沉沉,他们日长无事,就回三五成群聚在门前趁着天光给小辈做一些针线活,间或聊几句忆一忆当年。他们年老慈祥,后背弯下像一张弓,脸上皱纹深深。老宅像一架搭起很多年的瓜棚,老人们像架上秋冬将将枯落的爬藤植物。周南生每日出入,同一群老人一一招呼,就像其中唯一挺拔的树。
很多人劝他搬回周家住。难道青砖房不比泥坯房干净舒坦?
周南生大多只笑笑,答,习惯了。
他两岁上就随曾祖生活在这里。这里有他有记忆以来的全部欢笑和泪水。
泥坯房久经风雨飘摇,在里面出生、长大、成家并日渐衰老的人们也在阖眼后消逝在时光和人们的记忆里。只余深切爱过他们的人,守着过往的零碎片段,念着曾握在掌中的温暖,化作力量用来抵御生活中的孤单。
29
唐荷走在田埂上。
此时夕阳西下,青山之上浮着半个天空火红的晚霞。她的身边蜻蜓贴着田里的禾苗低低飞远。田埂上野草开出花朵,狗尾巴草轻轻摇曳。风里吹过来蒲公英的种子,然后散落在她眼望不到的归处。随着暮色渐浓,虫蛙的鸣叫声也变得响亮。牛背上带着斗笠的牧童却把手上的竹叶凑到嘴边吹响,呜呜的竹音声给这暮色又添一层哀愁。
只是小儿哪里懂得这许多忧愁呢?他们三两取笑,为设想家中热腾腾的饭菜欢喜大笑。身下的老牛,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低头咬一口路边的野草,洁白的花朵留在它的嘴畔。为这暮色凄凄迷人,为心中不知归处的孤单,也为岁月静好的祥和,唐荷就想流泪了。
她顺着田埂走上高处,田埂就要转为民居之间夹设的村道。为再看一眼暮色,她立住,转过身望着低处的田野苍茫。
在她年少的时候,也曾经为强说少年愁读过很多美妙的诗词。此时她想起海子的《七月不远》。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因此,天堂的马匹不远)
我就是那个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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