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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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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神往也!而北上直道所要做到的,则是实实在在修一条这般平直的有实际用处的大道。
郑国查勘天下大道,所以北上九原,是受了嬴政皇帝的秘密嘱托。皇帝派给了郑国一辆王车,也带给了郑国一卷密书,书云:“北边匈奴,终将为华夏大患也,不能根除,朕寝不安枕矣!根除匈奴之患,根基在诸多后援;后援之难,道路险狭遥远。老令可借踏勘燕赵之际,入九原与蒙恬会商,若能勘定一条最具效用之大道,则反击匈奴事半功倍矣!”郑国会见了蒙恬,两人一致认同皇帝见识。历经月余踏勘会商,终于确定了修建后援大道的两大方略:筑路以秦赵故道为根基,利用有效路段,取直增补拓宽加固;路政由九原大军专一管制,专行粮草辎重车马与大军驰援。
战国时期,关中曾经有一条北去上郡、云中、九原的通道。当年苏秦说燕文侯曾提到这条故道,云:“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郡、上谷,弥地数千里。”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曾率军经云中、九原南下袭击秦国未遂,走的便是这条故道。就实际情形说,关中至九原边地,不是路不通,而是路难走:一则绕山绕水多迂回,全程数千里太过遥远;二则山道崎岖坎坷,诸多路段甚或时断时续,车马行走很是艰险,无法保障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输送。既往,九原秦军都是未雨绸缪,事先分段输送,囤积粮草辎重,否则无以应对突然之需。秦灭六国激战十年,蒙恬军始终不能脱身南下,根本原因便在九原形势之险:历年所囤粮草辎重堪堪一场大战,若一战失利,则无以立即再度出击,而只能后退据守。蒙恬大军始终不能放手一战,非无战力也,根本在于无法解决二次反击的后继粮草。若不具有失败之后立即展开第二次反击的能力,则为大局计,秦军宁可与匈奴长期对峙。这便是在战国大动荡中锤炼出来的秦国战略:军力固然壮盛,却依然看重强敌,若无失败之后再度大举反攻的战力与后援,则宁可维持对峙。此等战略,长平大战是也,灭楚大战是也,对匈奴大战仍是也。唯其如此,秦多大战,而大战几无败绩。
“直道全长,千八百里。老臣谋划,三五年后开始施工。”
“何以如此?”皇帝显然有些着急。
“直道工程浩大,非百万民力无以成其事,须通盘筹划。”
“老令所言在理。”李斯赞同道,“届时天下道路盘整完毕,民力可保。”
“好。教胡人再做几年梦。”思忖良久,皇帝终于忍下了一口气。
后来,直道终于轰轰然开工了。然则,终究还是没有全部完成。据当代秦史专家王学理先生之《咸阳帝都记》研究考证:秦直道的起点是林光宫(陕西淳化县北),咸阳至林光宫,则有一条三百里驰道直通。这段驰道之所以不算作直道,一在于路政法度不同,二在于筑路坚固程度不一,三在于管辖体制不同。出林光宫北上,经今日旬邑、黄陵、富县、甘泉、志丹、安塞、靖边、横山、榆林、内蒙之伊金霍洛旗、东胜,最终抵达九原(今包头地带),共计十三个县市,全长一千五百余里。其选线大部沿子午岭主脊东侧、横山西侧,北出秦长城,越鄂尔多斯东部草原而抵达九原。
秦直道之最壮观者,在于途径山地的大道几乎都在山脊行走,史家称为“沿脊线”。其遗址路基的宽度尚在三十至五十五米之间,其弯度半径不少于四十米,足见宏大规制。司马迁曾步行直道,亲自踏勘,在《蒙恬列传》后边留下来的感叹是:“吾适北边,自直道归,行观蒙恬所为。秦筑长城亭障,堑山堙谷,通直道,固轻百姓力矣!”
究其实,这条无与伦比的高速军用大道,在西汉之世才发挥了真正的作用。汉文帝能发八万余骑兵快速抵御匈奴,汉武帝能“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若无秦直道之力,岂能为哉!太史公不思国家民族受惠,不思反击匈奴的巨大效用,却大而无当地浩叹一声,将直道归罪于蒙恬的“阿意兴功”,云山雾罩地迂阔了一回,不足道也。
及至两千年后的明清时期,人们面对如此壮阔的山脊大道遗迹,已经无法想象了。于是,纷纷疑其非人力所为。陕甘地方志多有呼直道遗址为“圣人道”、“圣人条”者,且自作聪明解说云:“圣人道……秦以天子为圣,故名。”令人哭笑不能也。 
第十二章 盘整华夏 四、铸销天
         开春之际,陇西李信突传急报:诸羌联结西匈奴大举复仇!
诸将一闻战报,纷纷丢下工程前来请战,连王贲冯去疾冯劫三位三公重臣都风风火火赶来了。嬴政又气又笑道:“回去回去,都回去!李信是依法急报,又没说打不过要增兵,凑个甚热闹?都给朕记住:目下盘整华夏第一!仗有得打,然不是今日。陇西除了李信,还有个大将阮翁仲,不须你等操心!”一番斥责,一班大将们反倒是嘿嘿嘿抓耳挠腮地笑了。也是,李信那小子自灭楚吃了一败,恨不得所有的仗都自己打了,他能说要增兵?然则,这次羌狄加匈奴,可是二十余万人马,李信统共不过八万步骑,就算有翁仲辅助,撑得住么?一番犹疑思忖,有人嚷嚷说打仗不能靠一两个大将,靠的是兵力战法,还是该当增兵。
“朕亲自西巡督战。你等回去,各做各事。”皇帝板着脸又说了一句。
“不能!陛下不能涉险!”所有大将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鸟个涉险!”皇帝骤然口出粗话。大将们惊愕未定,又是一片哧哧笑声。皇帝却兀自板着脸道,“陇西是老秦老根,匈奴羌胡从此下口,我正求之不得。引它全部压到陇西,我更求之不得。急甚来?谁若想去.只有一条,必得给朕打一次败仗回来!”一席话落点,大将们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皇帝显然是深谋远虑,要以诱兵之计吸引匈奴大举南来,而后在陇西大举歼灭。果真如此,九原大患岂非大大减轻?而诱敌佯败,李信做不来么?看来,这次确实不能争了。一番思忖,大将们呵呵笑着匆匆散了。
旬日之后,皇帝车马隆隆开向了陇西。
这是嬴政第一次以皇帝之身出巡,虽在老秦本土,声势也还是比以往精悍的快车马队大了许多。郎中令蒙毅亲率一万精锐铁骑护卫,太仆赵高亲驾六马王车,皇帝书房的政事官吏大部随行;最大的不同,是行营中第一次有了十名内侍十名侍女。嬴政的本意,此番陇西之战无论如何打法,陇西兵力都稍显单薄,以出巡之名随带一万铁骑,既不使匈奴警觉,又足为陇西军力增补。一接到军报,嬴政蓦然生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匈奴既然屡屡想从陇西打开缺口,能否将计就计诱其主力南来,在陇西大举会战灭之?毕竟,在陇西决战匈奴,种种优势大于九原多矣。最根本一点,陇西山川纵横交织,起伏不定的山地环绕着盆地一般的大小草原,实施大军伏击围歼,比广袤的阴山大草原不知有利多少倍。果真要实施这一方略,必将牵涉全局兵力摆布。究竟能否实施,则要视匈奴羌狄之种种实际情形及其可能发生的变化而定,当然,首要之点是要与李信备细会商。一路西来,嬴政的这一谋划越来越清晰了。行至上邦宿营,嬴政终于思虑成熟,当夜拟就一卷诏书,要李信不要急于与匈奴开战,陇西之战容一体决之。(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不料,诏书正要在清晨发出,临洮军报飞到了。
李信的军报说:匈奴羌狄大举来犯,在枹罕河谷草原大肆劫掠,似有长久盘踞枹罕之图谋。他深恐陇西诸部族因此动荡,因此派出三万飞骑诱敌东来,在临洮狄道峡谷设伏痛击,一战斩敌首五万余,匈奴残部狼狈逃去,羌、狄两大部族业已归降。由于李信正在枹罕草原处置羌狄部归降事务,不能亲迎皇帝,临洮将军阮翁仲正在狄道,业已东来迎接皇帝了。
“罢了罢了。”嬴政摇着军报皱眉苦笑。
“陛下,陇西侯有何不妥么?”蒙毅大是疑惑。
“不说了。打仗都是快手,能说不好么?”嬴政释然笑了。
“陛下,翁仲将军要来迎接,行营是否等候两日?”蒙毅转了话题。
“等甚?又不是不认路。”
车马再度隆隆上路了,沿渭水河谷西进两日之后,抵达秦长城脚下。一看见山脊上的那一道蜿蜒巨龙,嬴政立即下令人马就地驻扎,自己只带着蒙毅与一个百人队徒步登长城去了。这片山地是渭水源头,人呼首阳山。这道长城,是秦惠王时期平定戎狄叛乱后开始修建,秦昭王时期大举增修,从临洮到首阳山绵延数百里,成为防守西匈奴越过狄道峡谷的有力屏障。嬴政徒步登上了垛口,迎着山风遥望起伏无垠的苍翠山峦,遥望沿山脊而去的老秦长城,思绪一时飘得很远很远。蒙恬曾经上书,提出连接北边的秦赵燕三国老长城,以为长期防备匈奴的有效根基。依此方略,扩大连接又将如何?将临洮秦长城推进北上,直至九原秦长城,再连接秦赵燕三国长城,最终直达辽东,又将如何?果真如此,这道长城将绵延万余里,成为亘古未闻的万里要塞!那时,整个华夏将能对流窜如草原烈火的种种边患做到常备不懈,长久为患华夏的匈奴诸胡只能与我互通商旅,而不能任意兴兵,长久以往,华夏匈奴成为和睦邻邦甚或融为一体,亦未可知也!嬴政想得很专注,若是长城大计得以实施,再配以直道后援,它无疑将真正成为根除边患的屏障,效用远远大于年年屯集重兵……
“陛下退后——”
嬴政从蒙毅的惊恐长呼中蓦然醒悟时,已经不觉走进了长城之外的山岩林木,正站在通往首阳山巅的崎岖小道上。随着蒙毅的惊呼,谷风浩荡的密林巨石中骤然一阵奇特的吼啸,山鸣谷应间沉雷夹着飓风迎面扑来。蒙毅与甲士们尚未聚拢,密林山岩上已扑出两只斑斓猛虎,一声吼啸正面跃起扑来!嬴政一个激灵一身冷汗,一大步绕到一棵大树后拔出了长剑……千钧一发之际,山谷间暴起一声雷吼直与虎啸争鸣,吼声未落,一个巨大的身形掠过甲士,骤然扑在皇帝大树之前。嬴政一眼瞄过,此人高约两丈余,黑衣黑甲铜套护腕,颌下硬须如蓬刺四张,当真宛若天神。
“陛下退后!”巨人一声大喝的同时,两只斑斓猛虎从岩石上一齐凌空扑下,长啸中张牙举爪势不可挡。此时蒙毅与众甲士也已经赶到,在嬴政身前依山势高低错落排开,一齐挽弓待发。倏忽之间,巨人大吼一声,两臂齐伸如苍鹰展翅,两只巨掌叉开五指如硕大的异形铁钳,同时迎住了两只猛虎的脖颈,骤然之间竟将两只猛虎凌空提起。两只大虎飘飘凌空无可着力,大张的虎口发出一阵怪异的喘啸。巨人两臂齐伸,大喝一声去也,便见两只猛虎像两只断线纸鸢,飞入了深深峡谷之中。
“彩——”满山将士欢声雷动。
“临洮将军阮翁仲,参见陛下!”巨人大步回身,声如洪钟震荡。
“好!果然翁仲将军也!”嬴政一阵大笑,“朕闻先祖武王有孟贲乌获,不想我临洮竟有天神壮士,天赐于朕,可喜可贺也!”
“天神壮士!翁仲万岁——”将士们又是一片欢腾。
“翁仲谢过陛下奖掖!”阮翁仲慨然一句,又道,“末将奉陇西侯将令,恭迎皇帝陛下巡视临洮!”
“好!今夜与将军痛饮,明日进发临洮。”
当夜,嬴政皇帝在行营大帐设小宴与翁仲聚谈夜饮,只有蒙毅陪同。嬴政兴致勃勃,听这位恍若天神的将军猛士禀报了狄道大捷的经过,又饶有兴致地问起了这位猛士的家世。翁仲不善言辞,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不利落,可在皇帝的笑语诱导下,竟渐渐地没了局促,口齿也神奇地利落起来,引得皇帝不时舒畅地大笑不止。
一出生,翁仲便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神异孩童。翁仲还记得父母的说法,自己生下时长不过一尺八九寸,可上秤一称,竟有二十斤之重,如同一块石头!三天后,翁仲开始疯长,一岁时便长到六尺高,四肢不软,硬朗如常,乡邻无不啧啧称奇。十岁时,翁仲长到了一丈二尺余,心智清明,体魄强健,毫无病态,乡邻们更是惊呼不止了。最奇特的是,翁仲食量惊人,每顿可吞下三十多张大锅盔,二十余斤牛羊肉。翁仲父亲亦农亦牧,农闲时还兼做胡马生意,原本临洮富户,可在翁仲长到十五岁时,硬是教翁仲吃得穷困潦倒了。其时正逢秦军在陇西征发,父亲立即将翁仲送到了县府。那日,黑衣县令惊愕万分地走出公案,仰头打量着矗立在大厅的这个近两丈高的少年巨人。已经是破衣烂衫的父亲,惶恐地站在少年巨人身旁,一个十足的小矮人而已。
“吃得多,不怕。真有力气么?”县令的目光活似在打量一头怪物。
“此子,拉动两头公牛尚可……”
“当官府谎言,大秦有国法!”
“大人,这是实情……”
翁仲憋不住开口了:“老父错也,在下能与三头牛较力。”
县令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突然大喊:“来人!三头公牛!”
那一日,县府前的车马场人头攒动呼喊连天。三头公牛被套在一辆押送囚犯的铁笼车辕中,咻咻喘气长角晃动,一看就是草原牛羊群中最为凶猛狠恶的种公牛。少年翁仲赤膊站定,两手挽着连接铁车后尾的粗铁链,脚前六尺处是一道又粗又长的白灰线。这是翁仲自家的方法,他若被三牛拉过六尺白线,愿以谎言服罪。当县令亲自举旗,劈下令旗大喊开始后,驾车的三名士兵站在车上扬鞭狂抽,一面大鼓也骤然擂动了。三头公牛哞哞怒吼连声,发疯般向前猛冲。少年翁仲大吼一声,两手挽定铁链,两臂小山般鼓起,纹丝不动地钉在原地,双脚眼看着陷进地中三尺余深!人群奋激地狂呼着,三士兵的赶牛鞭都打折了,少年翁仲还是纹丝不动。僵持片刻,少年翁仲雷鸣般大吼一声,铁车猛然连连倒退,几乎将要翻倒。三头公牛长吼一阵,片片白沫大喷而出,山一般颓然倒地,眼瞪腿蹬瘫卧不起了……那一刻,全场人众都没了声音。县令终于清醒过来,立即下令收翁仲做了县卒,职司临洮县捕盗事。翁仲衣食有了着落,却因此没能进入秦军主力。
半年后,在缉拿一起马群失窃案罪犯时,翁仲失手扭断了两盗的腿脚胳膊,两盗不治而死。依据秦法,翁仲被县令判为杖笞六十。行刑之时,翁仲丝毫没有反抗,趴到砖地上自己拉开了衣裤。县卒们打得一头汗水,翁仲却鼾声如雷,在雨点般的大杖下睡着了。县令哈哈大笑,走下公案猛然踹了翁仲一脚:“你小子好瞌睡!起来说话,可是伏法?”翁仲爬起来揉着二双铜铃大眼,高声道:“大丈夫报效国家,便要这般挨打么?”县令仿佛没听见,自顾笑道:“好!翁仲尚知守法,本县禀明郡守,擢升县尉!”少年翁仲却满面通红,大声嚷嚷道:“县令大人,难道大丈夫是靠打烂尻门子升官么?就不能正经八百地建功立业么?”在县令与众人的哄堂大笑中,翁仲依旧高声嚷嚷着:“篥甚笑!我翁仲大丈夫也,总有一天要为国立功!”
翁仲二十岁那年,陇西军马因李信灭楚战败而大部东调了。
羌狄眼见有机可乘,遂联结西匈奴,再次大肆劫掠临洮。临洮守大为惊慌,连夜修书飞报咸阳请求援兵。然天还没亮,翁仲便飞步赶到了临洮守幕府,将截回的军报砸到了公案上。临洮守既惊又怒,连呼翁仲通羌叛逆。翁仲却愤愤然吼道:“万余兵马还要援兵,大草包一个!翁仲身为保民县吏,岂能容得!”眼见这黑铁塔矗在案前,还气昂昂以为县吏比临洮守还大几级一般,分明说不清,打又打不过,临洮守又气又笑又哭笑不得道:“好好好,算你保民县吏厉害。你只说,万余兵马如何对付数万羌匈飞骑?,否则,莫给老夫添乱!”翁仲高声吼道:“草包让开!翁仲但领三千兵马,决保临洮安然无恙!”临洮守思绪飞转,连忙拍案高声道:“一言为定,老夫便给你三千军马!快去点兵准备,老夫还有急事!”翁仲雷鸣般一阵大笑,捡起临洮守抛来的令箭大步砸出了厅堂。临洮守连忙唤进司马,叮嘱重新飞报咸阳,而后又连忙赶赴军营去应对翁仲了。
一切都在奇特地变化着。二次飞书的司马赶夜路太急,又骤遇雷电暴雨,人马一齐被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淹没。临洮守得信之日,羌匈飞骑六万余已经杀入了陇西草原。翁仲二话不说,便率领三千秦军骑士奔向了最西边的枹罕。临洮守万般无奈,只好亲自率领余下的八千余步骑随后赶去策应,只图尽心而已了。不料,翁仲大是奇特,徒步飞驰竟丝毫不输秦军快马。赶到枹罕草原河谷的一道山口之日。正与遍野蜂拥的羌匈飞骑撞个满怀。将士们尚在急促地会商战法,翁仲却是连声大吼:“全军矛子!都给我堆起!留下一百人下马,专给我送矛!你等只管捉活人!”
陇西山地草原的秦军,配置与战法与九原大草原不同,最大特异处便是人人兼具骑步两战之长;兵器不同则在于人手一支三丈长矛,但遇山地隘口便下马森森然列阵狙击。如今,骑士们见这位几与三丈长矛等高的壮士声如雷吼,没有片刻犹豫便立即照办。三千支长矛堪堪在山口堆集好之时,羌匈飞骑漫山遍野呼啸压来了。翁仲揽起十几支长矛挟在腋下,大吼一声飞步迎上,一支支长矛尖厉地呼啸着扑向羌匈人马,其劲急声势竟比秦军的强弩大箭还更具威力。瞬息之间,羌匈骑兵纷纷人仰马翻。翁仲一边飞步游走,一边接过流水般送来的长矛,一支支间不容发接连飞出。潮水般的羌匈飞骑如遇铜墙铁壁,骤然倒卷了回去,亦有一群群死命冲来,大吼着要杀死这个怪物。不料,如此一来更得翁仲所愿,两手各握三支长矛,向下连刺带打,战马也好骑士也好,遇之无不纷纷倒地。羌匈飞骑的战刀弓箭偶中翁仲之身,也如水击山岩飞溅而去。激战片时,翁仲杀得性起,雷吼一声劈手撕扯开一匹战马,两手各提半片血肉横飞的马尸排山倒海般打来,恍如一尊血红的天神踏步在一群侏儒之间……羌匈骑士们一时大骇,遥遥望见山岳般的血红巨人,人马一齐瘫软在地,海浪退潮般倒在了草原上,一片天神饶命的呼救声……
那一战后,得陇西秦军将士一致拥戴,临洮守上书咸阳报翁仲奇伟军功,一力举荐翁仲做临洮将军。秦王嬴政那时便知道了翁仲,并不止一次地半信半疑人间竟能有如此奇伟之士,却始终因为牵绊中原灭国大战,而未能宣召这位临洮守护神。……
三日之后,皇帝行营抵达临洮。蒙毅询问翁仲:“皇帝行营驻扎临洮城内好,还是城外好?”翁仲慷慨答道:“草原之地自来都是城外好,打仗利落,跑起来也快!”蒙毅将翁仲答话禀报皇帝,皇帝一阵大笑,立即下令在临洮城外的洮水河谷扎营了。一轮圆月堪堪挂上湛蓝的夜空,李信马队飞驰归来了。李信禀报给皇帝的喜讯是:西匈奴、西羌与戎狄诸部已经族首共同议决,全部臣服大秦,不复与北匈奴单于联结。李信已经带回了臣服盟约,只要皇帝颁赐几个封号以诏书回复,盟约便告成立,中国西部的胡患便告终结。皇帝很高兴,也很惊讶,西匈奴颇具实力,何以一战便告臣服?李信又禀报一番,皇帝这才明白了其中原委。
六年前,翁仲率三千军马血战草原,使羌匈八万余飞骑不能逾越洮水山口,西匈奴与羌狄各部确实被打怕了。天神翁仲的故事在西部草原传开,西羌戎狄与西匈奴各部一致相约,但有翁仲在,不复再进中原。倏忽几年过去,北匈奴大单于忽然在今年初派秘密特使南来,对西匈奴单于通报了一个秘密消息,说那个凶狠的翁仲已经死于瘟病了,临洮正告空虚。西匈奴单于野心复起,遂再次联结羌狄大举进犯。及至李信设谋,翁仲率军在狄道伏击,匈奴将士见天神般的翁仲复出,立即便大乱溃退了。秦军所以能大举追击数百里,一大半是因为匈奴羌狄大感恐惧之故。
“如此说,你等原本并未准备大打?”皇帝饶有兴致。
“正是。”一脸沟壑纵横的李信已经历练成稳健明锐的大将了,“臣得陛下西巡消息,本意欲等陛下巡视陇西后统筹决之。臣之设想,陛下或欲放缓陇西战事,以吸引匈奴大举压来陇西一战灭之。不意正当此时,羌匈飞骑已到,臣只想以翁仲部稍作狙击。一仗不打,毕竟也是诱敌痕迹太重。臣不曾料到的是,羌匈飞骑畏惧翁仲能到如此程度。臣久历沙场,深知一军胜负不能托于一将之身。不想,臣又迂阔了一回……”
“天意也!将军无须自责了。”皇帝舒畅地大笑起来。
“陇西底定大局,翁仲当居首功!”李信也笑了。
“匈奴见翁仲如见天神,望风而逃,亘古奇闻也!”蒙毅更多的是困惑惊讶。
“说奇不奇。”李信笑道,“胡人多信天神巫术,真以翁仲为天神亦未可知。”
“天赐奇伟之士,我大秦真正长城也!”嬴政皇帝慨然一叹,对蒙毅吩咐道,“飞书咸阳,下诏少府章邯:举凡缴集天下兵器,一律铸为若干金人,具以翁仲将军之像,镌刻翁仲之名,永镇咸阳!”
“陛下明察!”李信蒙毅异口同声。
陇西会战虽未成局,然西部大局一举安定,毕竟是有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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